第24章 高考戶口
秦奕飛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站起身走到墨婳面前：“If you want to retaliate， stay with me！ I prise you will be satisfied。”
墨婳愣了一愣，然後微微一笑：“We must not lie down，and cry， God help us.”
秦奕飛微微有些意外：“不錯啊！都會用諺語了！”
“老師教的好！”
秦奕飛心中美滋滋，忙說：“你餓了，吃點東西。”
結果等吃了兩口翡翠羹以後，才忽然反應過來，那句話不是誇自己教的好，是誇恒水複讀班的英語老師呢！
秦奕飛和墨婳吃飯的時候，兩人并肩而坐，月桂飄香，碧湖月影，仿佛片塵不染的神仙境界。
但另外三個人就在地獄掙紮了。
蘇素被微積分迎頭棒喝以後，就不打算再跟墨婳正面肛了。
她很善于吸取經驗，決定還是從另外一個方面入手。
心理學中有一句話：關系大于一切。
所以她覺得暫時的先放棄姐姐，跟王啓明搞好關系。
“啓明哥，我……我沒想到那個女人原來數學這麽好！”蘇素這句話說出了王啓明的心裏話，王啓明長嘆一口氣，“我也沒想到，而且也沒想到這麽快就交了新男友。”
嘆氣中滿是惆悵，毫不掩飾。
蘇素說：“我覺得不太像男女朋友呢，要不我幫你去打探一下？”
王啓明立刻警惕起來：“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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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警惕，但心中其實還是想知道的，這就是蘇素的厲害之處，給個人想要鑽的套，明知是坑也要鑽。當然，如果是微積分的套還是算了，微積分太巨了，套不住。
“萬一他們不是呢？我覺得莫華剛剛過來這麽做，說不定是對你餘情未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絡在下面狠狠踹了蘇素一腳。
蘇素權當沒感覺。
“真不用，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別人來。”王啓明說，這次不露喜怒。
但他的身體出賣了他的想法，他雖然整個人都往後倒裝作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但腳尖卻在往前，掩蓋不了。
“我圖你對我姐好。”蘇素補充了一句，“當然，我畢業後也想讓你幫我開一家心理中心。”
王啓明這次沒說話了，悶頭吃飯，算是默許。
蘇絡的嘴巴都氣歪了，她惡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又一眼，心想這醜女是不是想要挖我牆角，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長相！
蘇素微微一笑，首先放下碗筷，朝着外面走去，大聲的說：“我學校晚上還有會，先走了！”
王啓明現在到底喜歡誰重要嗎？根本不重要啊，因為他喜歡的人時時刻刻都在變！
蘇素出了大門以後，就叫了輛出租車，遠遠的停在巷子口，等看到秦奕飛和墨婳出來以後，就讓出租車遠遠的跟在秦奕飛的車後面。
出租車師傅問：“你這是要跟蹤？”
蘇素咬牙切齒：“我老公找了小三，我要看清楚他們去哪裏！”
出租車師傅立刻義憤填膺起來：“得嘞，我的跟蹤技術，你放心，全城找不出來第二個！”心中卻在暗想大妹子你真的不能怪你老公啊！換我我也要找小三。
秦奕飛将墨婳送到她家樓底下，剛剛在車內，兩人一路沉默，秦奕飛很想要打破那種尴尬，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先前為什麽沒忍住。墨婳那樣冰雪聰明，肯定察覺到什麽了。
于是，在下車後，秦奕飛說：“小華，我剛剛那句開玩笑的，別介意。那種男人就忘了，不值得，我是……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這樣說的。”
墨婳擡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他真的不值得。”
“不是的，我剛剛只是在琢磨散點區間的事情有點走神……”
秦奕飛：……忽然就感覺受傷了！
“那女主角的事情呢？”
墨婳說：“等我琢磨清楚散點區間再說！”
兩人就在樓下分手，秦奕飛開車離去，跟蹤的蘇素有些失望的想：可惜沒拍到點什麽，不然王啓明肯定會又轉向姐姐的。
卻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輛車停在了墨婳身後。
車上下來一個穿着休閑衫，但卻非常考究的男人。
那男人大概五十歲左右，舉手投足之間都可以感受到，是做慣了上位者的氣度。
那男人和墨婳說了兩句以後，兩人就一前一後的上樓了。
過了沒多久，樓上一個用戶的燈亮了起來。
出租車司機說：“大妹子，你看看你老公找了個什麽樣的小三！”
蘇素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她當然認得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華科集團的董事長——岳振國！
岳振國走入墨婳的房間內，看着雪洞一樣的四壁，狹小的出租房，感到一陣心痛。
剛剛吃飯的時候，墨婳和王啓明的那一些列動作，岳振國也全部看在眼裏。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女兒已經長這麽大，還那麽優秀，連競争對手蔚藍科技的總裁王啓明都被她吸引。
只是，女兒卻住在這樣狹小的出租屋，也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還要重新參加高考。
“小華，你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岳振國嘆氣說，“是爸爸對不起你。”
墨婳心情有點複雜，她過了好長時間，才說：“岳叔叔，我的真名叫墨婳。”
岳振國根本沒理會墨婳的名字，他只是說：“你媽媽給你打電話說過了？我從我們家阿姨的口裏也聽到過你，當時不太相信，但今天一見，才知道我的女兒，原來已經這麽優秀了。”
墨婳笑而不語，因為我優秀所以你來看我？你是被逼上梁山了！
當初岳振國在大學教書，國家正好開始計劃生育政策，只準生一個。
岳振國是國家公職人員，本來和妻子的感情就一般般，當得知生出來的是女兒的時候，就動了心思。
于是在外面的女人生了兒子後，就堅決和妻子離婚了。
他沒有別的追求，只想要一個兒子繼承香火。
離婚事件當初鬧得很大，莫娟帶着一個才滿周歲的女兒鬧到了校領導那裏，岳振國在學校也呆不下去了，那時候又流行下海潮，幹脆辭職和外面的女人結婚，期望打下一片天地，将來也後繼有人。
離婚後莫娟徹底死心了，帶着女兒回到了老家，對婚姻的事情一字不提。
兩人從此沒再見過，岳振華覺得有點對不起前妻，但為了兒子也要有所取舍，他不後悔離婚。只可惜造物弄人，他一個大學教授，對于經商一竅不通，生意失敗，兒子也發高燒，最後還沒到半歲就夭折了。
但岳振國不甘心，于是讓現任妻子再生。
現任妻子的肚子也是争氣，四年先後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岳振國交了不少罰款，但心甘情願。
或許是命中注定，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在三歲的時候不幸出車禍死了，一個在六歲的時候溺水而亡，只剩下那個女兒還活着。
岳振國三個兒子都夭折，這個打擊對他非常大，但他不信邪，那時候生意也有了起色，開的藥廠已經紮穩了腳跟，賺了不少錢。
而他小三上位的妻子，深知丈夫的脾性，如果自己沒有兒子，說不定立刻就有外面的女人來替代自己。
在快四十歲，已經生過四個孩子身體極度虛弱醫生再三叮囑的時候，又冒險生兒子，最後難産，手術臺上一屍兩命。
岳振國本來想，如果現任妻子生不出兒子，就再找外面的女人生。但當妻子和未出世的兒子死在手術臺上的那一刻，他也終于崩潰了，開始相信，自己命中注定或許無子。
從那以後，他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篤信輪回轉世因果報應，覺得自己連死了四個兒子甚至連老婆的命都搭了進去是自己當初抛棄前妻的報應。就此死了再娶之心，也斷了生兒子的念頭，把妻子留下的唯一女兒岳玲玲當兒子培養，希望她長大後能夠足夠優秀，繼承自己的家業。
只可惜，岳玲玲根本不買老爹的帳，她的人生信條就是：男人是靠不住的，親爹也是靠不住的，趁他活着的時候多搞點他的錢，自己該吃吃，該玩玩兒才是王道！
如今的岳振國，雖然斷了生兒子的心，但真的沒辦法割舍自己多年來辛苦創立的集團公司，這個集團公司就好像他兒子一樣，把公司交到岳玲玲的手裏實在是不放心。
但他沒得選，就在為這個焦頭爛額每天吃藥的時候，忽然發現了墨婳。
宛如一陣強心劑，立刻找到了希望。他覺得不管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女兒，血濃于水，而且還能夠模拟考試700分，這個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繼承人。
如果是原來的莫華或許會很開心的跟親爹走了。
只可惜，這個殼子裏面換了個靈魂，一位修仙者的靈魂。
岳振國才開了個頭，墨婳就知道他後面想要說什麽，她無意參與這個世界的黃圖霸業，所以言簡意赅的說：“抱歉岳叔叔，我的目标是五大全科博士，對繼承公司沒興趣。”
岳振國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博士沒什麽用，我也是博士但搞科研錢少，你如果有了錢，什麽樣的博士買不來？”
墨婳微微一笑：“岳叔叔請回，我的作業還沒做呢！”
岳振國被嗆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幾十年來，已經很少有人這樣跟他說話了，一瞬間老臉通紅，但很快鎮定下來：“你恨我我知道，但這是老一輩人的恩怨……”
墨婳幹脆的打斷他的話：“你知道我恨你什麽嗎？”
岳振國茫然搖頭：“不是恨我當初抛棄了你們母女嗎？”
“恨你耽誤我看數學書了。”
岳振國從墨婳的住處出來後，感覺整個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他被拒絕了，但卻更加堅信了自己的信念，墨婳很理智，內心也很強大，目标清晰且幹脆利落，正是自己想要找的完美接班人！
不論如何，不論她怎麽拒絕，自己一定要想辦法打動她的心，讓她接手自己的公司，不然……死不瞑目！自己和自己已經死去的四個兒子，都不瞑目！
但不管岳振國怎麽想，反正墨婳在他出去了以後，就翻開了五三模拟，她已經做完了全套，今晚還差物理最後一頁。
等到做完睡覺的時候，墨婳躺在床上琢磨：五三已完，接下來是什麽樣的鬼畜呢？
很快，等到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得知了到底是何種鬼畜。
物理老師神秘兮兮的在辦公室和衆位同事再續前緣。
“我覺得墨婳的物理水平已經很不錯了，我打算拿套去年的奧賽卷子給她做，開盤了！這次是複賽題！”
“為什麽不用初賽？”
“初賽還用賭嗎？肯定押滿分呀！”
“胡老師思慮深遠，非我等所能及也！”
年級主任依舊坐莊，各位輸了的老師紛紛想要掰回一局，贏了的老師覺得小賭大賭都傷身，然而為了合群，還是應該割肉下注。
當天中午墨婳的午休時間就沒有了，她也不在意，拿到了題目以後略微驚訝：“老師，這套題……”
“有難度？沒關系慢慢做，我們這些科目的老師都商量好了，你可以在課堂上做這個卷子。”競賽題根本不存在開卷閉卷的問題，反正你有本事開卷能做對，閉卷也能對！哪怕去查資料書能夠做對都很牛逼了！
“不，很有趣，我喜歡！”墨婳說。
于是一個中午的時間，墨婳就在教師辦公室做去年的奧賽物理題。
題目只有八道，但每一道都讓歷史老師看不懂，讓語文老師哭泣，讓英語老師懷疑自己是不是念了個假高中，讓政治老師懷疑自己當年高考是不是作弊才能夠通過！
題目畫風如下：
質子數與中子數互換的核互為鏡像核，例如3He是3H的鏡像核，同樣3H是3He的鏡像核。已知3H和3He院子的質量分別是M3H=3.016050U和M3he=3.016029u，中子和質子質量分別是Mn=1.008665u和Mp=1.007825u，Lu=931.5/c^2MeV，式中c為光速，靜電力常量K=1.44/e^2MeV.fm，式中e為電子的電荷量。
1，計算3h和3he的結合能之差為多少mev。
2，已知核子間相互作用的“核力”與電荷幾乎沒有關系……由此結合能之差來估計核子半徑rn。
3，……
題目雖然只有八道，但每一道都非常有難度，正式競賽的時候，有理論筆試題和實驗，時間分別為三個小時。
墨婳只做了筆試題，用時三個小時。
下午第一節課是李老師的課，她非常好爽的讓出了自己的數學課：“墨婳你繼續做題啊！好好做！”
那表情，那語調，仿佛如果墨婳好好做題，她就能賺好多好多錢一樣！
三個小時以後，墨婳交上了卷子。
下課十分鐘結果就出來了，物理老師笑眯眯的跟墨婳說：“小華啊，快去上課~！來吃個橘子再走！”
墨婳莫名其妙，離開了辦公室，她前腳剛離開，後腳李老師就沖了進來：“怎麽樣怎麽樣？我的小羊皮靴子有着落了嗎？”
下午第二節還是數學課，上課的時候李老師很不高興的走進了教室，看到墨婳在吃橘子更加不高興：“有些同學，以為自己成績好就驕傲自滿，居然在我的課上吃橘子？！”
我新看好的小羊皮短靴都泡湯了，還倒賠出去一件巴寶莉的新款風衣。你物理奧賽複賽做不到滿分居然吃橘子？呵呵！老娘TM押你滿分又是一賠十啊！
老師們不服，化學老師華老師表示我上次贏了，這次還要再來！
于是過了沒多久，去年的化學奧賽複賽，又到了墨婳手裏。
再然後是生物老師，最後就連高考根本不考的計算機都加入了！
一輪五大學科的複賽題下來，各科老師都面面相觑。這些天墨婳做過很多，每一次成就都有本質的飛升，到了現在老師們已經不賭了，因為最後幾輪都滿分。
然後啧啧感嘆：“可惜了，真的好可惜啊！如果是去參加競賽，拿到省一能進國決，自主招生妥妥的！只可惜現在都12月了，五大學科競賽都過了。”
但唯有李老師，看着那一張張歷年的複賽題目，覺得應該為了自己的學生，拼一把！
于是，在某一天，李老師鄭重的把墨婳叫進來：“小華，有件事情，這裏有五大學科去年的國決題，你拿去做一做。”
墨婳說：“老師我做競賽題都做膩了，考來考去也就是那些知識點，我想要多學習一些大學的內容。”
“競賽題也是超綱的啊，也有大學內容啊！等等，你自己自學到大幾了？”
“數學系的大學課程我已經全部掌握了。我最近有想過，要不要試試發表論文，但論文太耗時了，我又不打算拿獎或者什麽的……”
李老師隔了半晌，才說：“你把這套去年的五大學科競賽國決題目拿去做，如果能做到的話，我就以學校的名義，推薦你去top2大學的自主招生。雖然競賽決賽已經過了，但他們的自主招生要明年三月份，這是個好機會。”
墨婳深深看了李老師一眼，雖然後來她終于知道了自己被輪了那麽多奧賽題是起源于這位老師的賭注，但她也知道，李老師是真的為自己好。
高考只有一次，那幾天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麽狀況。如果能夠提前參加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就等于多一次機會。
李老師願意主動幫自己，給自己推薦名額，堪稱恩師。
墨婳深深的鞠躬，心懷感激：“謝謝老師，我回去做！”
已經是深冬了，墨婳在複讀班的上學期也馬上就要結束，她拿了去年的國決題以後就開始認真做，做到晚上十點半，連明天期末考試考前複習都浮雲了。
在這個夜晚，墨婳徜徉在題海中，感受國決的畫風和力度。
同樣一個夜晚，岳振國又一次遇到了他人生中的考驗。
自從上次見到墨婳并決定要讓她來繼承公司以後，他就去做了前妻莫娟的很多工作。
莫娟知道女兒在念複讀班，準備考試。雖然她不太明白女兒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跟墨婳通過幾次電話後，就決定支持女兒的決定。
所以哪怕岳振國多次聯系她，她也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墨婳。
後來，岳振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說動了莫娟一件事情——把女兒的戶口轉到海口市，和岳振國的戶口寫成一家人。
岳振國有很多自己的小心思，但他說服前妻的最大的一個理由就是——海口市的歷年招生，分數線都比全國其它省要低很多。如果女兒的戶口跟着自己的話，那她高考一定會輕松很多很多。
本來岳振國是打算把這個事情辦好，等到快要臨近高考的時候再去告訴墨婳的，到那時她一定會感激自己。而且戶口都在一個本子上了，公司給她繼承還會晚嗎？
然而現在，這個事情，出了大麻煩。
晚上十點半，正是萬家燈火，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岳振國在這一天的夜生活，就是老淚縱橫的看着站在二十五層樓樓頂的岳玲玲。
岳玲玲站在樓頂邊緣一陣風就能夠吹下去的地方，哭的脖子裏都是淚，嘶聲大喊：“我不管！我不管，你如果不把她的戶口給轉走，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岳振國失去過好幾個孩子，他不能再失去了。
“好，爸爸轉！爸爸找人把她的戶口轉出去，你先下來。”
“你偏心！！我不信，我要讓她轉到湖東省去！”
岳振國在這會兒感到一陣萬箭穿心。湖東省，那是高考大省啊！！在海口市能夠上北清的成績，去那裏說不定只能夠念個二本！
岳振國都快給閨女跪下了：“玲玲，那是你姐姐，你不願幫她就算了，湖東省……這不是害她嗎？爸爸把她的戶口給轉回去，她不和咱們當一家人好不好？你先下來，你下來我們慢慢說轉戶口的事兒。”
“湖東省！一定要是湖東省！！！否則我就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