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爸爸不是自殺,是他殺
餘墨一又一次用真誠打消了我的顧慮,我就不再想夢中的事兒,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一星期後,我終于可以出院回家,餘墨一抱着我低語,說等我再休息幾天,我們就去民政局,我臉紅着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大早,餘墨一的公司臨時有急事兒,我就勸他去,餘墨一想了會兒同意下來,但臨走前,他婆婆媽媽地叮囑我一大堆,又說最多兩個小時就回來,要我在家好好待着,哪兒都不要去。
我享受着他的關懷,微笑着目送他出門。
餘墨一前腳剛走,我後腳就把被他擔心輻射而藏起來的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不過四五條新聞的時間,有本地的陌生電話打進來,看着不太像亂七八糟的號碼,我接聽,裏邊卻傳來劉志鵬的聲音。
“顧煙,你的身體好些了嗎?我們能見一面嗎?”
我下意識地覺出,劉志鵬這通電話絕不是簡單的見面,或許跟爸爸的死亡有關,因為他上次就表現的很異常。
我本想在電話中追問,又想他即要求見面,就是在電話中不方便說,趕緊回答:“好,你說地點,我馬上過去。”
預定好地點,我快速挂斷電話,然後三兩下就穿好衣服出門,此時的我早把餘墨一的交代忘到了九霄雲外,一門心思地去見劉志鵬。
一路上,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一會兒是爸爸的案情有了新發展,我欣喜若狂,一會兒又是爸爸的案子和先前的結果一樣,劉志鵬只是來通知我,他的最新推算根本就屬于子虛烏有,想到此我特別沮喪。
再一會兒我竟然聯想到,爸爸還活着,只是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炸死,而劉志鵬這次過來,是幫助我們父女團聚的。
上午十點鐘的陽光下,我愣怔了好大會兒才清醒地重新去往約定地點。
我一見到劉志鵬,屁股沒有坐穩就迫不及待地說:“劉警官,不管是什麽,我都能承受得住,但請你一定要對我實話實說。”
劉志鵬快速看下四周,直入主題:“好吧,既然這樣我就把掌握的最新消息告訴你,你爸爸的死不是自殺,是一場行業利益競争中的他殺,換句話說,是你爸爸的生意對手為了拿到你爸爸的生意,先殺死你爸爸,而後利用反偵探的手段布置下假死現場,從而才誤導了我們的判斷,這點是我梳理了無數次案情才發現的。”
爸爸是他殺?我震驚地張大嘴巴。
一想起爸爸含冤死去的情景,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般疼痛,淚水奔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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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說:“劉警官,是誰殺死了我爸爸,你告訴我,我這就找他報仇,勢必讓他一命償一命。”
劉志鵬遞給我張餐巾紙,面帶愧疚地說:“顧煙,實在對不起,我目前還不能得知誰是兇手,但有一個線索,需要你來配合調查,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我的心從失落又重回希望,指甲深深地摳進肉內,我一字一句地說:“劉警官,你盡管說要我做什麽,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劉志鵬的臉上顯出為難之色:“如果真是硬性條件就好辦多了,而這次的關鍵突破口是急需一個人出來作證,他就是你爸爸的生意夥伴楊小明。”
停頓下,劉志鵬又說:“我翻閱卷宗的時候,發現他自始至終都出現在死亡現場,可在我們先前的調查中,他的回答又全都以旁觀者的身份,所以我判定,他極有可能知道內情,但我去找了他好幾次,都無功而返,這種事情你也知道,我們只能智取,不能硬來。”
劉志鵬擡頭看我,我當即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而對于楊小明,我恰好認識,因為爸爸在世的時候,他曾多次去過我家。
我紅着眼睛發誓:“我一定要用親情打動他,讓他出來替我爸爸作證。”
劉志鵬同情地看我,随即把楊小明的家庭住址給我,又交代了幾個注意事項,之後我們就分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腦子被爸爸還活着的事實充斥着,可卻全是悲傷,可憐的爸爸竟然是這麽走的,而我至今才知道,我一拳頭打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罵自己。
“顧煙,你不但沒有照顧好媽媽,還一直沒有丁點兒懷疑爸爸的死因,你是和他們沒有絲毫關系的外人嗎?你還配做他們的子女嗎?”
我被深深的自責包圍着,眼淚流了擦,擦了又流,渾渾噩噩地回去,一進門,餘墨一正滿世界找我。
我看到他,所有的無助、憤怒和悲傷仿佛都有了缺口,我一頭撲進他的懷裏,哽咽着把爸爸是他殺的情況全說了出來。
最後,我緊咬嘴唇,堅定地說:“我下午就去找楊小明,一定要說服他去派出所作證。”
餘墨一乍聽到爸爸是他殺的事情身體明顯一震,可又聽到我要過去,當即就持反對态度。
“我們這兒和那兒一個城南一個城北,就算開車也要差不多一個小時,你才剛剛出院,經不住這樣的颠簸,所以你不能去,這樣吧,你在家等着,我去。”
我搖搖頭:“劉志鵬說,楊小明在這件事情上很不配合,你去很可能無功而返,而一旦他對你拒絕,也相當于是對我的拒絕,那就沒有丁點兒希望了,所以只有我去,他看到我,說不定能顧念和爸爸生前的關系,我再多求求他,或許就能成功。”
餘墨一還是不同意:“我承認你在這件事情上考慮的很周全,可你卻忘記了自己是個孕婦,你肚子裏還懷着我們的孩子,萬一路上有個閃失,或者你情緒激動再次引發先兆流産,那怎麽辦?再說,你剛才的分析只是假設,萬一我去也能辦成事兒呢?”
我正視餘墨一:“其它任何事情我都聽你的,可唯獨這件,我非去不可,不然就枉活在世,至于孩子,如果他因此有個三長兩短,那也只能怪我們沒有緣分,我會祈禱他下次投胎到一個風平浪靜的人家。”
我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但随即忍了下去,餘墨一見我鐵了心,就提出和我一起去,對此,我沒有反對。
吃了中午飯,我和餘墨一先去買了禮物,然後就開車去往楊小明的家。
路上,餘墨一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聽起來好像和他上午去公司的事兒有關。
餘墨一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馬路前方,口中快速果斷地做着不同的決定,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感受着他的包容和睿智,心中始終有一股暖意在流淌,我為找到餘墨一這樣的男人而驕傲、自豪。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又打聽了好幾個人,我們終于到了楊小明的家門口,臨進去前,我對旁邊提着大包小包禮物的餘墨一說。
“一會兒,不管我做什麽,你都不要說話,也不能有半點兒行動,不然我們這次就白來了。”
餘墨一的眉頭皺的很緊,但最終點了點頭,轉身,我深呼一口氣,按響了楊小明家的門鈴,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跑過來開了門,随即,屋內傳來中年男人的訓斥聲。
“你這孩子,也不問問是誰就開門,萬一是壞人怎麽辦?”
中年男人走出來,微胖,約四五十歲,正是楊小明,看到他,我又想起了爸爸,情緒不免有些激動,我勉強克制住:“楊叔,我是顧煙,顧城南的女兒,您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