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不是個會說貼心話的男人
一周後,媽媽的葬禮如期進行,而就在這天,我又見到了久違謀面的七大姑八大姨。
他們都聽說了爸爸被冤枉的事兒,也知道我們家的超市已經解封,就開始話裏話外的為自己以前拒絕我找理由,繼而就是對我各種誇贊。
甚至還有人當衆央求我,要把他們家的孩子安排進超市上班,我懶得理會他們的趨炎附勢,一直沉浸在痛失媽媽的悲傷中。
餘墨一趕緊把他們支開,又裏裏外外地應酬着,最後他再以準女婿的身份,披麻戴孝地把媽媽送走,為此,我非常感激。
從殡儀館回家,我像被抽掉筋骨般,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剛想躺在床上休息,餘墨一卻說帶我去一個地方,然後強行把我拉了起來,又啓動了汽車。
我不明白要去哪裏?幹什麽?就有點兒生氣:“停車,再不停車我就跳了。”
我的話剛說完,餘墨一伸手按了車門窗的上鎖鍵,“啪”的一聲響過後,他嚴厲地說。
“顧煙,這些天你不是哭就是睡,再這樣下去身體非垮掉不可,阿姨走了誰都難受,可生活總要繼續,如果阿姨在天有靈,看到你這個樣子,她能不擔心嗎?”
餘墨一的話我都懂,可我就是接受不了失去媽媽的打擊,我含着眼淚說。
“媽媽養了我二十多年,難道前腳把媽媽送走,後腳就要我笑靥如花嗎?如果那樣,我還配做女兒嗎?”
我的話裏帶有明顯的賭氣成分,餘墨一緊蹙眉頭不再說話,只是加大了腳下的油門,穿過好幾條馬路後,汽車停在公證處的大院內。
下車後,餘墨一又拉着我進到一個房間,然後變戲法似的從随身帶着的黑色塑料袋內拿出我們兩個人的戶口本、身份證,還有他的房産證。
他對裏邊的工作人員說:“我想在房産證後邊加上這位女士的名字,麻煩辦理下。”
我聽後大吃一驚,原來餘墨一是帶我辦這件事情的,但他的房子是套高級別墅,市值至少近百萬,他就這樣事前一字不提,輕而易舉地就要分我一半?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
和我同樣驚訝的還有工作人員,看過房産證後忍不住小聲嘀咕:“自從新婚姻法實施以後,大多是來進行婚前財産公正的,要把財産主動分一半給對方的還真不多見。”
我也不願白白受惠,要伸手阻止時,被餘墨一緊緊地抓住,接下來,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我和餘墨一又辦了幾個手續,十分鐘後,帶有兩個人名字的房産證就遞到了我們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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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隐忍着沒有問,等坐進汽車裏,我再也控制不住,疑惑地說:“說實話,你這麽做我很感動,可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餘墨一眼睛深邃地盯住我:“顧煙,你這些天的過度傷心我都看在眼裏,後來我得出是因為你接二連三地失去親人,又遭遇家庭變故,內心缺乏安全感才如此的,可我不是個會說貼心話的男人,想來想去,我只有用這種方法來增加你的安全感,我知道有些俗氣,但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它辦法了。”
餘墨一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是真誠地望着我,等着我的回應。
我的胸中湧起一股強大的幸福感,眼淚又一次濕了眼眶,我撲進他的懷裏,把頭深深地埋進去,吸着鼻子說。
“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也謝謝你隐忍我的壞脾氣,有了你,我就有了最牢不可破的安全感,你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我很慶幸上蒼讓我遇到了你。”
餘墨一緊緊地抱住我,貼着我的耳朵說:“我要謝謝你,沒想到我在你心裏的形象竟然這麽高大,那麽顧煙,我們去領證吧,那樣我就能更細心地照顧你了。”
我被幸福包圍着,依偎在餘墨一寬厚的胸懷中,不停地點頭。
汽車再次啓動,我和餘墨一又去了民政局,領到了被擱淺多日的結婚證。
這天是周二,我們被幸福沖刷了頭腦,不約而同地說,以後每周的“周二”,都是我們的吉祥日。
現在想想,我們那天辦事兒确實有些沖動,這也注定了後來會發生很多的事情。
由于媽媽剛剛過世,不易辦喜事兒,我和餘墨一就沒有大張旗鼓地辦理婚禮,但餘墨一說,他從小的玩伴呂剛從美國剛回來,聽說我們領證的事兒後非要讓請客,他就和我商量答不答應。
我考慮到他們的關系不同一般,簡單吃個飯的要求也不過分,就點了點頭,把時間定在了周末。
既然請吃飯,就不多一個人,到了這天,我把在超市上班的同事玲玲也喊上了,畢竟媽媽住院的時候,她幫了我很多的忙。
眨眼就到了周末,晚上六點的時候,我們一行四人相聚在大團圓酒店。
呂剛是個爽快的大男孩兒,睜着亮晶晶的雙眼看我下,随後就遞上個大紅包。
“哥哥、嫂子,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點兒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大侄子。”
餘墨一捶了他下,我也笑着問他什麽時候把弟妹也帶來。
呂剛随即說:“不急,我剛博士畢業,等事業穩定了再考慮也不遲。”
先立業後結婚,我不禁對呂剛刮目相看起來。
旁邊,玲玲拽了拽我的胳膊,低聲說:“原來今天是因為你們結婚請客,你怎麽不早說,害的我連紅包也沒有準備。”
我扭頭,認真地對玲玲說。
“玲玲,都說患難見真情,我媽媽住院的時候,要不是你答應和我分時間段上班,我哪有那麽多時間去照顧媽媽,如果那時候沒有照顧到媽媽,我現在能懊悔死,所以,紅包的事兒以後再也不能提了,你就算給,我也不會收的。”
我說着說着就忍不住鼻子酸澀,玲玲也有些動容,餘墨一趕緊招呼大家吃飯。
因為呂剛和玲玲都屬于自來熟的性格,飯桌上的氣氛很是融洽,我和餘墨一也從心底裏感到高興。
席間,可能是喝了太多水的緣故,我急需去衛生間,就對餘墨一說了聲,然後快步過去。
出來的時候,我正在洗漱臺洗手,忽然,穆海讨好的聲音從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