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該送的喜糖
“顧煙,你也來吃飯了,真巧,是和朋友們一起嗎?還是和------。”
穆海可能意識到餘墨一會在周圍,他忽然住口,緊張地四處查看,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時,神情明顯放松下來。
太奇怪了,穆海竟然和顏悅色的和我打招呼?但我懶得猜想其中的原因,瞟了他一眼,轉身繼續洗手。
穆海見我沒有說話,又上前一步。
“顧煙,你不知道,我這些天過得很是糟糕,顧小美的心眼兒太小了,動不動就翻看我的手機,搞得我一點兒隐私都沒有,相比之下,你就從來不做這些龌龊的事兒,所以,我還是感覺你好,顧煙,我們------。”
我沒想到穆海不但品行越來越惡劣,臉皮也跟着厚到讓人不齒的地步,我厲聲制止。
“穆海,請你自重!還有,我鄭重地告訴你,和你交朋友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兒,真是白白浪費了幾年的大好時光,如果有可能,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多看你一眼。”
說完,我擡腳就要走,穆海臉色通紅地擋住。
“顧煙,實話說了吧,我想找你幫個忙,你能不能讓我做你們家連鎖超市的煙酒供貨商,不,哪怕是一家超市也行,現在,我那個小公司連工資都快發不下來了,再不想辦法非關門不可。”
我頓時明白,穆海原來也是因為連鎖超市的事兒才這般口氣和我說話的,真是三年河東三年河西啊,感嘆一番後,我冷哼一聲,說。
“穆海,趁早收起你的想法,至于原因,告訴你也無妨,我們家的連鎖超市,我早就交給拍賣公司了,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了。”
看着穆海失望的表情,忽然,我心血來潮,挑眉諷刺。
“不過,就算已拍賣,我作為連鎖超市曾經的股東,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煙酒供應商的事兒也不是不能商量,但前提是------。”
說到這兒,我故意停頓下,果然,穆海眼睛發亮地緊盯住我,我的心裏很是痛快,但表面上卻異常認真:“前提是你必須承認是吃軟飯的,那樣我才好張口。”
穆海的臉色從紅到青再到紫,他預感到我根本不會幫這個忙,态度當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他的眼睛內射出兩股狠光,氣急敗壞地說:“顧煙,找你是給你面子,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我表哥早把連鎖超市拍賣下了,他才是那兒真正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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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我猶如聽到大夏天下冰雹的消息震驚不已,我色厲內荏地訓斥:“穆海,你少在這兒搬弄是非,滿嘴噴糞。”
穆海見我口出不遜,氣的瞪圓眼睛,擡手就要打我,我毫不畏懼地迎上,恰在這時,有人來衛生間,穆海不得不就此罷休,恨恨走人。
而我站在原地,卻始終無法挪動腳步,腦子裏全是餘墨一買下連鎖超市的事兒。
我不是不同意餘墨一購買,我只是不明白,這麽大的事兒,餘墨一明知道我很關心,可他為什麽就沒有跟我提起呢?這有什麽可藏着掖着的?
我不能騙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裏有些別扭。
因為心中有事兒的緣故,再次坐回飯桌時,我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餘墨一,卻恰好和他的眼神相碰。
餘墨一關心地問:“怎麽去這麽長時間,是哪兒不舒服嗎?”擡手,餘墨一就要去摸我的腦門。
我适時拿起筷子夾菜,躲開了他的手,而後輕描淡寫地說:“沒事兒,遇到老熟人,多聊了幾句。”
我很想把疑問全盤托出,可呂剛和玲玲還在場,我總不能因此破壞飯局,堅持吃完這頓飯,一回到家,我就準備問餘墨一,但話到嘴邊我又忍住了。
我想,餘墨一或許還未來得及說,我不仿提醒下,說不定他就如實告訴我了,這樣我的疑慮也就悄無聲息地打消了。
我忍下情緒,平靜地問:“咱們是不是說過,有事情要和彼此商量?”
餘墨一看我眼,回答的很誠懇。
“不錯,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溝通,只有做到有事兒及時交流,才能讓彼此更加信任,感情也才能持久,可是老婆,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
我沒有得到想要的,不得不說了:“但你為什麽要隐瞞買下我爸爸的連鎖超市的事情?”
餘墨一正在往客廳走,腳步驟停,而後,他猛然扭頭,語氣嚴厲地問:“誰告訴你的?”
我的心裏一陣難受,事到如今,餘墨一還在顧左右而言他,我不說話,只是盯着他。
過了好大會兒,餘墨一終于承認。
“我确實買下了伯父的連鎖超市,但并沒有想隐瞞你,我只是感覺時機還不成熟,想等幾個月後超市步入正軌,而那時我們也将舉行婚禮,我再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你。”
餘墨一的話無懈可擊,也帶有滿滿的情感,我本應相信,可不知怎麽,我還是不能釋懷。
最後,我又懷疑是拍賣公司對結果還沒有成文,這才不讓餘墨一大肆宣揚的?
至于穆海已經知道此事,如果上述推測成立,那他很可能是從小道上得知的,于是,我決定親自去拍賣公司打探情況。
不得不說,此時,我還在為餘墨一找退路,還是不相信他會隐瞞我,因為我真的不認為這是件需要保密的事情。
第二天,我一早就來到拍賣公司,找到負責的女工作人員,問:“你好,我是顧城南的女兒,想問下顧城南的連鎖超市的拍賣結束了嗎?當然,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系的。”
女工作人員看着我,詫異地反問:“沒有什麽可保密的,你爸爸的這樁拍賣早幾天就進行完了,是‘墨一’公司的餘總買下的,他沒有告訴你嗎?”
忽然,她意識到自己工作的失誤,又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這件事情本該由我親自打電話告之的,可我那天恰好有急事兒,就麻煩餘總代勞了,但我是看在你們是一家人的份兒上才這麽做的,誰曾想你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情怎麽說都是我的錯,我鄭重向你道歉。”
原來沒有什麽不可說的?原來是餘墨一真的想給我個“驚喜”?可我擁有的,只剩下“驚詫”了。
我又想起一個問題,納悶地問女工作人員:“我之前并沒有說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女工作人員露出個笑臉:“拍賣當天,餘總派人送喜糖過來,我們這才得知你們已經領證了,當時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被餘總不顧現實家庭情況而追求愛情的行為感動了,我為此還冒着被罰的危險,給餘總打去電話,說了好多能拍賣成功的秘訣,沒想到後來真是餘總買下了,真是太神奇了。”
餘墨一趕在拍賣會前派人給工作人員送喜糖?我很是意外,但更覺不妥。
雖然這只是人之常情,不算行賄,可多少有為了拍賣成功打親情牌的嫌疑,事實也确實如此,女工作人員感動之餘,随即對他說了行業訣竅。
我緊緊地皺着眉頭,但不過一兩秒鐘,我再想起另一個問題,語速極快地再問:“拍賣會是在哪一天進行的?”
女工作人員說:“上個周三的上午。”
我一聽時間,頓時怔住,上個周三的上午?那不是我和餘墨一領證的第二天嗎?再想到領證當天的突然,一個想法湧上心頭。
餘墨一之所以那天和我領證,會不會是為了拍賣會做準備?或者再往前說,他在房産證上加入我的名字,根本不是為了增加我的安全感,而是為了領證做鋪墊,先讓我感動,而後再順利領證,達到他想要的。
但我的猜測就一定對嗎?
我再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一幕慕,到現在還能清晰地描繪出餘墨一當時的表情,他是那麽的專注、深情,如果一個人的言語能騙人,但神态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我的思想亂極了,一會兒确定是餘墨一設計好的,我上當了;一會兒又強烈的譴責自己,怎麽能無視餘墨一的情感,複雜的心裏交織下,我都不知道怎麽走出的拍賣公司。
我想選擇相信餘墨一,可懷疑的念頭一經産生,就沒有那麽容易消退,且它還随着時間的延長而被放大。
一路上,當“被設計”的想法不時地冒出時,沒有多大會兒,我就感覺心裏像堵着一塊兒大石頭,連呼吸都不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