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等子欲養而親不待時
接下來的日子,我還是沒有忘記繼續尋找餘墨一。
我轉遍了市內的各個公園和各類健身場所,情緒激動之下,我甚至去了城外的小河邊,每天,只要是不在公司,不到晚上睡覺時間,我就必定是在室外,是在到處找尋餘墨一的路上。
一個星期後的下午六點鐘,我又一次拖着酸軟的雙腿回到家時,呂剛打來電話,接通後,他激動地說:“剛剛,我看到我哥和杜蘭馨了。”
頓時,我的身上仿佛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疲憊感一掃而光,因為興奮,我極近哽咽:“他們在哪兒?快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趕過去。”
呂剛卻說:“我不在本市,來北海銀灘這邊辦事兒了,結束後,恰好看到杜蘭馨推着我哥在過馬路,我想追過去的時候,正好紅燈亮了,之後我就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呂剛的聲音中充滿着懊悔,我剛剛激情滿滿的心也有些失望。
雖然知道餘墨一和杜蘭馨身在北海,可北海那麽大,找起來也無異于大海撈針,況且不知道他們明天會不會離開,就在我再次陷入絕望中時,呂剛的又一番話讓我看到了希望。
“雖然把我哥和杜蘭馨跟丢了,但我打聽了很多這兒的人,得到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但凡外地人冬天來此,差不多都是度假的,基本上都會住上十天半個月,甚至待一冬天的也大有人在,所以,再次遇到我哥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我又變得高興,決定當晚就飛去北海,訂了機票,又和呂剛約定好見面地點,我再給秘書打去電話,說我要離開幾天,但手機二十四小時開着,公司有事兒随時可以打進來。
安排好後,我就心急火燎地出門,胡思亂想了一路,天亮的時候,我到達北海,呂剛早在出口處接我,來不及吃早飯,我們就上了出租車,而後直奔銀灘。
可從早上等到中午,我和呂剛兩個人腿站疼了,眼望酸了,餘墨一和杜蘭馨卻始終都沒有出現,他們是今天沒有來銀灘?還是發現了呂剛,連夜出了北海?我變得越來越心焦。
呂剛提議先吃頓午飯,然後住下來睡一覺,下午再來,我雖然不願意離開,但想着呂剛跟着站了一上午,中間還跑前跑後的給我買水,找話安慰我,也實在是累了,就點頭答應。
臨走的時候,我再一次回頭,想看有沒有奇跡發生,忽然,我渾身一震,停在了那兒。
我的眼神死死地定在旁邊五六步遠的地方,那兒有一個坐輪椅的老人和一個挎着布包的年輕女保姆。
年輕女保姆先是左手去握老人的手,而後又放上右手,柔聲地說:“大爺,我離家這麽遠,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以後會把你當成親爺爺孝敬的。”
老人睜着渾濁的眼神,竟然感激地道謝:“謝謝你不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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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陽光很燦爛,他們的場景很溫馨,但當我看到年輕女保姆的眼睛時,下一秒鐘,我面帶激憤,疾步走向他們。
到了跟前,我一臉惡氣地說:“可找到你了,說,杜蘭馨在哪兒?你們把餘墨一藏哪兒了?今天要是不交人,就休想走。”
我雙手叉腰,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戾氣,年輕女保姆先是不可思議地望着我,繼而緊皺眉頭,非常的不悅:“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年輕女保姆推着老人就要離開,我瞬間擋住去路,冷哼一聲。
“裝得挺像,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聯合杜蘭馨,把餘墨一給弄走的,不然就憑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實現的,而你今天之所以來銀灘,無非就是來給杜蘭馨當托兒,看我會不會出現?”
我越說越激動,眼睛死死地盯視住年輕女保姆,年輕女保姆的面部表情恨不得吃了我,她似乎忍無可忍了,“嚯”的起身:“哪兒來的瘋女人?簡直滿嘴噴糞。”
年輕女保姆推着老人再次欲離開,我眼疾手快,照着她白嫩的臉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之後惡恨恨地說:“想跑,門都沒有。”
年輕女保姆完全沒有想到我會打她,捂住臉愣了下,随後,她就像個潑婦似的撲了上來,有樣學樣地也要來扇我,我早有心理準備,偏頭躲開,然後拽住她的衣服前襟就推搡開來。
下一秒鐘,我們兩個女人就不顧形象地厮打在一起,呂剛似懂非懂,但出于保護我的本能,他一邊伸手去拉年輕女保姆,一邊急急地勸說年強女保姆說出杜蘭馨的住址。
由于呂剛拉偏架,我越發的得心應手,很快,年輕女保姆就呼哧喘氣地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了,又過了會兒,負責這塊兒的治安員聞訊趕過來,把我們全都帶去了治安室。
至此,我暗松了口氣。
治安員剛要張口問話,我就把主動出手的前因後果全說了出來。
我說:“我和年輕女保姆發生口角時的說辭部分是編的,我和她并不認識,之所以打她,就是為了要來你們這裏,揭穿她騙取老人銀行卡的不良居心,衆目睽睽之下,看她還怎麽狡辯。”
屋內所有人都怔住,治安員和呂剛都紛紛看向年輕女保姆,年輕女保姆的眼神閃現一絲慌亂,随後,她狡兔三窟地爽快地說。
“我是拿了大爺的銀行卡,可那是給大爺買菜買藥的,并不像這個女人說的是‘騙’。”
我譏笑出聲:“找理由也要找個差不多像的,菜市場付賬時能刷銀行卡嗎?看來你這個保姆很不稱職啊。”
年輕女保姆一時語塞,臉上頓時紅一塊兒青一塊兒的,治安員明白過來,當即把她控制起來,又向老人要來其子女的電話號碼,打通後,讓他們過來處理此事。
一個小時後,老人的兒子和女兒都到了,齊齊聲讨年輕女保姆的行為,并當場作出解雇的決定,接着,他們向我表示感謝,說要不是我,他們爸爸的錢就被這個年輕的女保姆給哄騙走了。
我看着目睹這一切後,眼神變得越發渾濁,精神狀态也越發不好的老人,心裏湧起一股酸水,幽幽地說。
“不是年輕女保姆多可惡,是他填補了老人空缺的親情,所以才能輕而易舉地成功,所以,多給自己爸爸一些關心吧,等子欲養而親不待時,那種痛苦是非常難受的。”
老人的子女們都羞愧地低下頭,我和呂剛走出治安室好幾米的時候,他們推着老人出來,喊住我,說聽治安員講我是來此找人的,為了感謝我,把他們家的房子免費讓我居住。
我有些猶豫,呂剛也表示他會在辦事兒的地方給我定一間酒店,可老人的女子說,房子裏還住了一對兒情侶,聽口音和我挺像的,這樣一來我找人的過程就不會感到太過枯燥。
我想了下就同意下來,不過堅持要付房租,老人的子女拗不過我,就象征性地收了一些。
老人的家很寬敞,東戶是老人和子女居住,我住到南戶的一間空房內,北戶就是那對年輕小情侶的住所,但此時他們并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