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不會輕易言敗的

等住處安頓好後,也差不多到吃晚飯的時間了,我和呂剛婉言拒絕老人子女的盛情款待,兩個人去外邊吃了頓飯。

我本來想着呂剛陪着忙了一天,這頓飯由我來付賬,呂剛卻非要自己掏錢,還說事情都因他而起,才讓我白等一天的。

我嘴上沒有說什麽,心裏卻有些難受,感覺這次來北海找人不會太順利。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回來躺在床上,我怎麽都無法入睡,就又起床,到院子裏透氣。

北海的夜空就像銀灘一樣,有種不同于其它地方的清澈感,可我卻無心欣賞,眼神煩躁着四處觀望,忽然,我發現北戶房間內的燈亮了,那對小情侶回來了。

看着閃現在夜色中溫馨的燈光,想象着此時或許正在親密的兩個年輕人,我不由的一陣羨慕。

經歷心愛的人失蹤後,我才感悟出,最幸福的事莫過于和那個人厮守在一起,那種外邊大雪紛飛,屋內圍坐暖爐的場景,是每個女人都希望擁有的,有了它就足以心安,足以抵擋任何惡劣的天氣。

天越來越晚了,雖然北海并不算冷,可夜風還是讓人感到不适,我縮縮脖子,企圖阻擋侵入的寒氣,起身,我欲往房間走。

也就在這時,北戶的房門開了,一個有着烏黑頭發,個頭高挑的女人提着垃圾袋走了出來,由于房間亮而外邊黑,初見時,我并沒有完全看清女人的臉,只是感到有些眼熟。

因為這個緣故,我就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不打緊,我不禁渾身哆嗦,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杜蘭馨。

苦苦找尋一天都不見,偏偏住到了同一戶人家,事情太過突然,我詫異着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時,杜蘭馨已經折回北戶。

可我說什麽都不能讓她再消失了,我一定要救出餘墨一,咬牙忍住不斷打顫的腿肚子,我像個瘸子似的激動地走過去。

到了屋門前,我毫不猶豫地擡手推開,看到餘墨一果然在。

此時,他們都背對着房門,餘墨一沉默地坐在輪椅上,而杜蘭馨正在彎腰鋪床,再環視房間,裏邊并沒有第二張床。

我霎時驚訝不已,他們居然睡到同一張床上了?我的心一疼,也越發憎恨杜蘭馨,真是個外表溫柔,內心狠、毒、辣的女人,竟趁人之危做些不要臉面的事兒。

我再也難掩心中的憤恨,疾言厲色地大聲質問:“杜蘭馨,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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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嗓子使的餘墨一和杜蘭馨雙雙詫異地回頭,當看到是我時,餘墨一愣了下,而我終于看到魂牽夢萦的那張臉,心裏頓時驚喜萬分,又委屈百倍。

我很想撲到他寬厚的懷抱裏,訴說這些天的想念和心酸,不,哪怕只是簡單地擁抱着,我也是欣慰、知足的。

與此同時,我更加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帶餘墨一逃離此地。

轉頭,我死死地盯視着杜蘭馨。

杜蘭馨還是一副遇事不驚的樣子,端莊和賢惠在她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只不過此時,她聽懂了我的話,白皙的臉蛋上多了一層紅暈,幾秒鐘後,她略帶羞澀地說。

“顧煙,你誤會了,我僅僅是在給墨一鋪床,我并不睡在這兒,是在沙發上。”

杜蘭馨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又說:“顧煙,你大老遠的趕過來辛苦了,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倒茶。”緊接着,杜蘭馨就走向了旁邊的飲水機。

杜蘭馨沒有和餘墨一睡在一起?我有些不相信,以她的性格,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還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可現在不是細品這個問題的時候,看着杜蘭馨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我,我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我冷冷地說:“不用了,我是來接墨一回家的。”

杜蘭馨瞬間停住,回頭,不可思議地說:“顧煙,北海的環境很适合墨一的病情恢複,你還是不要帶他走,再多待一段時間。”

我豈能容杜蘭馨左右行動,繼續強勢地說:“這是我和墨一的事兒,不勞你費心。”

說着,我就走向餘墨一的輪椅,雙手也随即放到扶手上,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餘墨一開口了,聲音很是果斷。

“顧煙,我不愛你了,決定放手了,所以,我是不會跟着你的,你還是走吧。”

彼時,我正彎腰去推輪椅,由于馬上就要離開了,我情緒激動着使出很大的勁兒,餘墨一的話像是重物砸下,恰好擊中我身體的支點,瞬間功夫,輪椅扶手就戳中心髒部位,疼痛随即傳來。

好大會兒,我才恢複過來,我艱難地走到輪椅前邊,正對着餘墨一,嘴唇翕動好幾次才問出三個字:“為什麽?”

餘墨一平靜地看我,随後回答還是沒有半點兒的拖泥帶水,利落的仿佛是在講和他不相幹的一段感情。

“顧煙,我承認愛過你,也全身心地對待過你,可你呢?始終對我不信任,一遇到事情,就不聽我的解釋,總是一意孤行地把我讓出去,還自以為是為我好,可你想沒想過我的感受,想沒想過你這種‘想當然’的行為根本就是拿我當做一個物件,而不是具有完整思想的人,長此以往,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我就在醒過來時,讓蘭兒帶我離開了。”

我聽完這些話,比知道餘墨一失蹤還震驚無比,我一直以為是杜蘭馨挾持了餘墨一,原來事實并非那樣,一切都是餘墨一自己的主意,是他下定決心要走的,杜蘭馨還在某種程度上做了好事兒。

也原來我的出現打擾到了他,餘墨一根本就沒有我想象的受苦,他或許還很享受和杜蘭馨在一起的時光,而我這些天的擔憂和傷心全是自作多情,或者叫自取其辱。

我盯視着餘墨一毫無溫度的眼神,整個人都像跌進寒冷的冰窖般僵住了,既沒有說出一句不管苦楚或者憤怒的話,也沒有半點兒的面部表情,我像個木偶似的只是久久地望着餘墨一。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杜蘭馨為我們兩個人考慮地說:“顧煙,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和墨一有什麽話明天再說,他的身體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務必要按時睡覺。”

杜蘭馨的話讓我越發感覺自己多餘,我最後看向餘墨一,他卻把眼神輕巧地移開了,于是,我咬緊嘴唇,轉身大步走出房間。

來到院子裏,一直壓抑着眼淚終于流下來,潮濕的液.體緊貼在皮膚上,冷涼冰涼的,誰說北海不冷,試試心寒的感覺,比北方還深入骨髓。

踉跄着進到南戶自己的房間,我臉都沒洗就躺倒在床上,我緊緊地閉上眼睛,想屏蔽剛才的一切,可阻斷了視線卻逃不開思緒的煩憂,餘墨一的話一遍遍地在耳邊響起。

“可你呢?始終對我不信任,一遇到事情,就不聽我的解釋,總是一意孤行地把我讓出去,還自以為是為我好,可你想沒想過我的感受,想沒想過你這種‘想當然’的行為根本就是拿我當做一個物件,而不是具有完整思想的人。”

我輾轉反側,久久難眠,就在想得頭疼欲裂的時候,我“騰”的下起身,眼神也死灰複燃般重現亮光。

如果真不愛一個人,只需簡單的三個字“不合适”就能了結,是懶得解釋這些的,而那些貌似指責的話其實不過是在傾訴自己的不滿,也代表着說的人還在乎,還沒有完全放下。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就先放手呢?我風塵仆仆而來,就這麽被幾句話打發了?不,我不會輕易言敗的,只要餘墨一還有一絲留戀,我就要讓它擴展成一望無際的銀灘。

我決定第二天就去北戶,勢必要挽回餘墨一的心。

想好後,我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很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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