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煙臺兩三年一次的封路暴雪如期而至,按以往的經驗不下足十天不算完。鄭俊買了涮火鍋的材料應景,短信白新讓他回家吃晚飯。
白新回複:好。
但當他出現在眼前,鄭俊第一個念頭卻是要把人關在門外。
石膏,他的石膏拆了。
白新見他僵在原地,打了個響指:“不讓我進門我就走了。”
鄭俊回過神,側身讓路:“胳膊好了?”
“基本好了。”白新走在前面,冷不丁一個轉身,只用左手抓住鄭俊的衣領,橫起胳膊把他抵壓在牆上,“我記起來了,之前說過等我痊愈要來一炮,難怪你不敢讓我進門。”他的嘴唇湊在鄭俊嘴唇三毫米處,嘴角上揚,“你看,鄭老師,我單手就能把你搞定,真想來一炮不用等胳膊痊愈,不要以為我沒法強奸你。”
白新放開他,掃平他的衣領:“好了,開飯吧,我還沒在家裏吃過火鍋。”
鄭俊看着他的背影,吞了口口水。
不是肉欲上的垂涎,是審美上的豔羨。
白新混跡酒吧時穿那種顯身材的貼身上衣,從肩膀到腰腹到臀部,每一組肌肉都令人賞心悅目,他個子又高,打眼一看感覺腿從肚臍那就開叉。鄭俊只在酒吧見過他兩面,卻是刻在腦海裏似的,哪怕日常他只穿松松垮垮的衣服,也能透過現象看到他那副驚豔肉體的本質。
“你之前,有過零號的經驗嗎?”
白新專心致志等鍋裏的水燒開,聽了這問題壓低一側眉毛:“當然了,就是嘗試過才更喜歡被幹。”他看鄭俊臉都要被蒸熟了,寬慰道,“鄭老師,我不強迫你,你也別勉強自己,沒感覺就算了,不挨操我也活得好好的。”
“可我有言在先。”
“有言在先也可以反悔。”
“……我也有需求。”鄭俊把肉片撥進沸水,“如果我們試過之後感覺不錯,我希望……你能考慮做我的長期炮友。”
白新專心盯着火鍋:“為什麽?”
“從健康方面來說比較安全,從數量方面比較符合傳統道德。”鄭俊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握拳在嘴邊幹咳,“還有就是,我不擅長跟陌生人打交道,如果能跟你固定下來,我就不用做不擅長的事了。”
“有道理。”白新撈起一筷子肉蘸足麻醬塞進嘴裏,“我也不擅長找願意幹我的人,這麽說,咱倆的需求挺契合的。”
“說的就是。”
火鍋燙嘴,沒能緩阻白新的進食速度,鄭俊叫他一起吃飯就是喜歡看他吃得滿足盡興,一個頂三個烘托出一群人吃飯的熱鬧,又不必絞盡腦汁找話題。
白新吃飽喝足洗了個手,回到桌邊:“我走了。”
正在收拾桌子的鄭俊本能地要拉住他,手舉到半空發現全是油膩,只好尾随他走到玄關:“為什麽要走?”
白新低頭換鞋:“你打算今晚就跟我上床?”
“沒有啊。”要把白新看成是零號,鄭俊還沒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不上床你也可以睡我這兒,為什麽突然就要走?”
“因為我拆石膏了。”
鄭俊這才記起兩人同床的前提是白新要逃避別人的殷勤照料:“能不能別走?”
白新理了理外套的衣領,開他的玩笑:“鄭老師這麽怕寂寞?”
鄭俊轉開目光看着牆壁:“的确很怕。”
單是想象一覺醒來身邊空蕩蕩的場景,他就打了個寒顫。如果一直獨自入睡也就罷了,偏偏最近夜夜有人同床共枕,得到又失去,自然不是滋味。時值寒冬,屋外是鵝毛大雪,哪怕暖氣開得再足,火鍋烤得再久,心也空落落得發冷:“我比較希望你一直住在我這。”
白新歪頭正對他的眼睛,鄭俊再度轉臉避過,被卡住下巴強行掰正,四目相對。
“真可愛,我不想走了。”白新把他攬進懷裏,胸口相貼,下巴抵着他的後頸,“能感覺到嗎?”
鄭俊收攏胳膊,不忘翹起手腕避免油手蹭到衣服:“嗯,你真暖和。”
“不是暖和,”
白新一頂胯,鄭俊立刻察覺到一根勃起抵在小腹,倒吸一口氣:“你……”
白新騰出一只手拉開他的拉鏈穿進去握住性器:“硬了。”
鄭俊抵在牆上無處可退:“我還沒準備好呢。”
“心理上沒準備好,生理上已經準備好了。”白新吹着他頸後的汗毛,手裏的東西正漸漸進入狀态,“太長時間沒人碰,一碰就這麽敏感啊。”
鄭俊深知武力反抗無效,也沒必要鬧到那份兒上,只能試圖喚醒他的憐憫:“不做好心理準備我會特別尴尬,會尴尬到死,真的。”
白新仍不松手:“今晚做,明天我就搬過來常住,今晚不做,我馬上就走,明天也未必來。”
“你先放開我,我好好想想。”
白新後退一步倚在玄關的另一側牆上,剛剛為他手淫的那只手摩挲着手指,目光下垂,盯着他露在拉鏈外的勃起。
鄭俊哭笑不得地用手遮住:“別看了。”
白新用肩膀頂起上身:“算了,不勉強你,我走了。”
“等等。”鄭俊用手腕頂上防盜門,“別走,等我收拾好廚房。”
“然後你還要考慮多久?”
“可能半個……”鄭俊看他皺起眉頭,趕忙改口,“我洗個澡就跟你做。”
“明天我幫你收拾廚房,澡也別洗了,只洗手和下面。”
鄭俊退一寸,白新進一尺,鄭俊退一尺,他就要進一丈。鄭俊自從幾年前被蔣雅周強迫着擴建了公司團隊,還從沒受過如此的步步緊逼,如果有尾巴早就夾起來了,前面的尾巴卻還硬着。
白新監督他把餐具堆進洗碗槽,又盯着他洗淨所需部位,表情沒什麽變化,裆部愈發明顯的輪廓卻昭示着逐漸熾烈的情欲。下半身赤裸的鄭俊被他看得發毛,遮住軟下來的性器:“別看了。”
白新拽住他的羊毛衫,拖去卧室。
他一路上把燈都關了,屋子裏只剩窗外的雪光照亮,倒也能模糊看清事物的輪廓。
鄭俊打從心底感激這一黑燈瞎火的善舉。
潤滑油多時不用,軟管口幹住了,鄭俊擠出一段擦到紙巾上,再擠出一些在指尖,罩住床上的人。
白新脫得只剩一件背心,坐在床沿審視他這番動作,翻個身微微沉腰,分開膝蓋翹起臀部。
他既然幾年都沒被幹過,後面一定難以開拓,但鄭俊沒想到他緊得連兩根手指都送不進。白新沒說什麽,他這當一號的卻臉上發燙,小聲問:“你能不能轉過來?”
白新翻身向上,立在胯間的性器晃了晃:“怎麽了?”
他雙腿平放在床上,輪廓修長有力,白皙的皮膚在微光下居然有些刺眼。鄭俊喉嚨一緊:“我可能得吻你。”
“那就吻啊。”
鄭俊還在下決心,被白新壓着後腦勺吻住。
他的嘴唇沒有混跡酒吧那些人的煙味酒味,倒是殘留了晚飯時雪碧的微甜,舌尖掠過鄭俊的上颚,一只手的拇指指腹摩擦鄭俊的乳尖,兩處電流彙聚成一股激得鄭俊下身發脹,與他的勃起蹭在一起。
白新肛口稍一松懈納入一段手指,緊接着再次緊緊咬住,偏頭避開他的嘴唇:“別潤滑了,煩,我是想讓人幹我,又不是想談戀愛。”
“不潤滑哪來的快感?”
“插幾下就來了,我被幹就會爽,沒有多餘的要求。”
“可你會疼。”
“疼不疼我說了算,你給我進來。”
鄭俊慫名在外,熟不熟的都知道他臉皮薄一戳就破,勾他上床的也都樂于享受他的溫存纏綿,在悉心呵護下,他還從未聽過如此粗糙的引誘。這番話一入耳,不禁臉皮滾燙,性器卻是愈發昂揚。
白新抵在他腹部的性器感受到一陣微顫,笑了:“想當長期炮友就聽話,現在就幹我,不喊停就一直幹到底,心軟讓我沒法爽就不會有下次了。”
鄭俊心髒都要炸了,手腳冰涼地看着他再次翻身跪趴,握住他的臀肉分開,拇指觸到了褶皺卻還是遲疑。
“快點!”
白新已經是在命令,鄭俊狠狠心硬擠進去,沒有得到足夠潤滑的腸道澀得很,突破肛口後性器難入毫厘,但白新當真有了快感,聲聲喘息絕非出于疼痛而是蘊含了極大的滿足和色欲,掀起左側身體掰着鄭俊的右肩,硬是把自己強行套上停滞不前的肉柱。
鄭俊隔着安全套都被扯疼了,來不及問他傷沒傷到就被堵住了嘴狠狠吻着,緊接着又是一股力道向反方向拉扯。白新的動作又快又急,鄭俊被他綁在懷裏掙脫不得,性器火辣辣的疼,又抽插了幾十次快感才徹底壓倒心疼肉疼,原始的沖動直竄腦門。
“貼着我,”白新放開他摔跪在床上粗喘,“貼着我的背。”
鄭俊俯身壓住他,胸口緊貼他濕透的背心,白新呻吟中的性感愈發飽滿,單手支撐兩人的體重,另手把背心掀起一半,弓起脊梁更緊地貼在他身上。
鄭俊呼吸間全是他情動的氣息,耳邊盡是他欲望的波動,舔着他脖子上的汗水緩解幹渴,咬他的耳垂,吮他的脖頸,揉搓他硬挺的乳尖,手掌包住他自慰的手與他同步慰藉他的性器。
白新的喘息愈發短促,全身驟然一緊,震顫着射在手裏。
他的呻吟不加節制放肆動情,肛口随着抽搐用力收縮,鄭俊被他轉頭一吻,登時繳械投降。
兩人倒在床上貼合在一起在高潮中發抖,鄭俊射完了,白新仍在餘波裏不斷挺腰,像是要再射出點什麽似的。
鄭俊撫着他的小腹緩緩摩挲,緩解這陣痙攣。
白新又縮着抖了好一陣子,抽筋剝骨似的攤開身體,反手拍拍鄭俊屁股:“做得不錯,鄭老師。”
他聲音裏帶着滿足的笑,鄭俊被他誇得臉紅,本能往後蹭了一下,卻忘了兩人還連在一起,下半身正被緊緊咬着。
白新把胳膊塞進兩人之間,壓住安全套口向前挺腰,拔出他的性器。
“白新,”鄭俊羞于啓齒,但又不能不問,“疼麽?”
“多少年沒用過了,不疼才怪,多用幾次就不疼了。”白新放下蹭到胸口的背心,一挺腹部坐起來,轉頭看着他,“倒是我把你弄疼了吧。”
“……有點。”
白新用腳在地上劃拉到拖鞋:“我下次注意。”
他赤裸着下身往客廳走,鄭俊愣了幾秒,跳下床跑去敲客衛的門:“你在洗澡嗎?”
白新關掉水流:“怎麽了?”
“你都要搬過來了,以後在卧室的衛生間洗澡吧,方便。”鄭俊沒有立刻收到回應,又敲了敲門,“白新?”
“知道了,好。”
白新重新打開噴淋,在水聲的掩護下低笑:這到底是誰收留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