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依不饒的門禁鈴聲刺耳非常,鄭俊抱緊白新仿佛這樣就能關閉耳朵,但噪音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死纏爛打的作風格外熟悉。鄭俊頭痛起來,蔣雅周的臉從眼前一閃而過。
她确實知道鄭俊住在哪個小區,但并不知道具體的單元樓層,不可能的。
鄭俊的僥幸沒能持續太久,門禁視頻上正是他氣急敗壞的合夥人。
“鄭俊!你在家!你就說你認不認識我!”蔣雅周一伸手拉過保安塞到攝像頭前,“你就告訴他我是不是可疑人物!”
年輕的保安哭喪着臉說鄭先生實在對不起我真是拿她沒辦法才播了你的門禁,只要你說不見她我立刻轟人。
“稍等。”鄭俊不忍讓保安過個糟心的年,松開通話按鈕想通知白新,見他正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身後系着紐扣。
白新的衣服總共就那麽幾件,兩人身高相當,鄭俊便把自己的共享給他,同一件襯衫,他穿着略寬松,在白新身上卻能包裹出肌肉輪廓,顯得挺拔有力。
“蔣小姐來拜年?”
“不像是。”鄭俊深呼吸一個回合,“早。”
話音剛落門禁又開始叫嚣,白新伸手按下電子鎖:“不放進來她不會罷休的。”
他把鄭俊圈在門邊的角落,鄭俊抵住他的手臂:“我不能穿着睡衣面對一個女孩子。”
白新擡手放行,反手一拍他的屁股:“早。”
蔣雅周在訪客記錄上簽好名字,摔了筆氣勢洶洶沖向目标單元。鄭俊父母每年都會把兒子搞得郁郁寡歡,蔣雅周總擔心鄭俊一個想不開自尋短見。年三十他作為老板沒按照慣例在工作群發紅包,初一沒出現,初二失聯,初三繼續失聯。蔣雅周想着初四連商場都正常營業了,鄭俊怎麽也該打起精神,打他電話居然關機。
雖說在小區門口已經确認了鄭俊存活,但她的滿腔怒火非要當面吼他一頓才能抒洩。
鄭俊打開門,蔣雅周踮腳撈住他的衣領大吼:“為什麽不回信息不接電話!你手機死了還是你死了!”
鄭俊掰開她的手挺直腰板:“你打過電話?”
蔣雅周恨不能給他來一腿斷子絕孫:“少裝糊塗!你還嫌我煩關機了!”
鄭俊挨個摸了摸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從其中一件的內兜拿出手機,已然耗盡電量無法開啓:“确實是一直沒看手機也沒聽見震動。”
“我才不信你能三天不上網!這又不是二十世紀!”
“他說的是實話,”白新說,“蔣小姐打算一直站在門外嗎?”
蔣雅周只顧着撒氣,視線又被鄭俊擋住,看到白新從旁邊殺出吓了一跳,暴怒僵在臉上,扭曲了一下:“白新?你沒回老家啊?”
“留下陪男朋友過年。”白新這幾天倒是聽得見有人在奪命連環call,但一直保持沉默,“你找他有什麽事?”
“男朋友”這個詞炸得蔣雅周大腦短路,她抓下風雪帽整理炸起的頭發,重拾兇狠的質問語氣:“你知不知道讓人與世隔絕的戀愛很危險很不健康?”
鄭俊一拍腦門抹了把臉。
白新笑了:“男人在某件事上耗費的時間精力确實比較多,倒不至于與世隔絕。”
他毫無預兆地開了個黃腔,蔣雅周被其中濃烈的性意味熏到,晃頭驅散腦袋裏的畫面:“鄭俊,用你最快的速度在群裏露面發紅包,別讓員工以為老板跑了我們要倒閉了。”
鄭俊把目光從白新臉上扯回:“充好電就發。”
蔣雅周真正回過神來,原地蹦了兩下撲入鄭俊懷中用力一抱:“嫁出去了!”又握住白新右手使勁搖晃,“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蔣雅周,”鄭俊拆下她的手,撐住門框把她攔在外面,“你快回去吧。”
蔣雅周破天荒地沒有發作,白他一眼:“好好好我走人,再見啊白新。”
鄭俊迅速關門,估計她走出門廊了,轉身看向白新:“我們只做了一次,你讓她誤會我們做了三天。”
白新解着襯衫,挑眉等他下一句。
鄭俊幹咳,向他伸出雙手在半空略一停頓,探入他微敞的衣襟,上前一步貼緊腰腹:“盡可能補救這個誤會比較好。”
"把做愛說得這麽婉轉。"白新彎起眼睛,從腰間扯出襯衫下擺,“另找時間吧,該吃飯了。”
鄭俊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遭重挫,再開口就沒有那麽容易。他與自己的性欲拉鋸戰到夜晚,按照剛形成的習慣貼着白新的背入睡,突然一敗塗地,撩開睡袍輕扯白新的內褲。
白新顯然醒着,在他的撸弄下微微弓背,呼吸加重。但他并不迎合,甚至也不配合,以致于鄭俊只能把他的內褲褪到大腿根部,手指摸索許久才将潤滑做得差不多到位,而性器又找不準入口在臀縫間進出數次。
鄭俊聽到白新笑了笑,随即被一只手牽扯着插進暖熱緊致的肛口,不由得抱緊懷中身體蹭着床向上挺進,慢慢捅到根底。他手中的粗長随着他的深入不斷震顫,胸膛貼着的脊背肌肉繃緊,白新依然不怎麽吭聲,只用肉體予以肯定,聳肩在鄭俊懷中懶洋洋地摩擦。
他的腿束縛着不能打開,單是肛口以外的臀肉甬道都給鄭俊帶來快感,而再向前又是腸道的吞食,更緊更熱,有生命似的傳達饑渴,擴張時送入的潤滑液被性器抽帶出來,與塗抹在肛口處的混合在一起,在沉默中發出滋滋的粘膩水聲。
貫操久了腸道愈發順滑,鄭俊的動作加快,力道也不由自主地增大,肉體發出撞擊的清響又反過來加強欲念。他用力吮着汗津津的後頸,聽到鼻息升級為大口喘息夾雜着喉音,握着白新性器的手加速愛撫,既擠捏又讓它在手中貫穿。白新的呻吟被他斷斷續續地頂出來,手壓住他的腰把自己往肉棒根部套,扭着脖子吻他。
“唔……”他的聲音釋放在鄭俊口腔裏變成了鄭俊的,鄭俊只覺得白新上下兩張口都不肯放過自己,上面勾着他的舌頭糾纏,下面夾着他的性器榨取,硬是把他帶上巅峰且居高不下,又硬了十多分鐘錯以為高潮了幾次才真的射了。
鄭俊感官錯亂,不知道白新是否高潮,但快感的勁頭兇猛,哪可能忍住了不射,唾液也一并泛濫從嘴角溢出,打濕下巴和脖子。
“白新,”他的舌頭終于得到自由,小心翼翼地問,“你射了嗎?”
“射了,你伺候得很到位。”白新笑道,“鄭老師明白了嗎?主動勾引很簡單。”
鄭俊用拇指從他尚硬的肉棒根部向頂端擠壓,碰到他接住精液的手:“喜歡你。”
“嗯?”
鄭俊捧着那只手遞到嘴邊:“喜歡你。”
“撒嬌麽?”
鄭俊在黑暗的掩護下厚着臉皮“嗯”了一聲,繼續舔吮他手指掌心。白新放任他舔幹淨了,收回手:“小心我哪天給你套上項圈栓起來。”
“你的狗,跑了嗎?”
“沒有,跟我父母在一起。”
白新感到抱住自己的手臂收緊,笑了笑。鄭俊這個人,會輕易相信離譜的故事,卻也似乎可以識破合理的謊言,且并不刻意,純屬本能,還不自知,可能因此他才會一邊保持善良一邊順風順水。
這真是上天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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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學校正月初十開業,兩人在剩餘假期裏把給蔣雅周造成的誤會彌補回來還超出不少,上課首日鄭俊就做好了被關愛性生活的心理準備,但蔣雅周并不像以往那般斬釘截鐵,好像拿不準該不該慰問。
鄭俊忍不住又問一遍她是如何看透自己的性生活的。
“給我十塊錢就告訴你。”
鄭俊從了。
蔣雅周癟嘴看着手裏的十塊錢,嫌棄地收進錢包:“你跟人上床有罪惡感,第二天肯定一臉陰暗外加自我厭惡,百分之一百,看不出來才有鬼。”
鄭俊笑笑糊弄過去,收拾教案走出辦公室。報名寒假最後沖刺班的準考生衆多,大部分屈從于家長的威逼利誘,抗拒心理極強,但這種情況在學霸雲集的小班不存在,鄭俊看到的都是些熟悉的、随遇而安的面孔。
“年過的怎麽樣啊,你們?”
學生們七嘴八舌地表示着假期湊合,但最後幾天要來上課就太慘了,希望高考快點開始早早結束要出去好好浪一番。一個男生高聲起哄壓過這一話題:“鄭老師,求個壓歲紅包!”
鄭俊猛地轉身背對全班,随手擰開個白板筆唰唰唰寫出道題,螃蟹似的橫着走到一邊,舌頭打結道:“解、解出來就發個大的。”全班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泛紅的耳朵,又看着白板上詭異的紅字,一頭霧水地動筆。
蔣雅周叫鄭俊大名,其他老師叫他鄭總或者老大,在過去的半個月,用鄭老師來稱呼鄭俊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白新。
在公共場合被叫鄭老師,其效果竟然像與白新公開親昵,讓他一陣暈眩,某處發脹。
“解好了。”
鄭俊揚手向後表示聽見,又螃蟹似的橫到講臺後面擋住腰部以下,轉身看着舉手的學生:“答案呢?”
“大于等于十二小于八根三。”女孩眨了眨眼睛,“鄭老師你沒事吧?”
鄭俊單手捂住剛剛揚起的臉:“沒事。別再叫我鄭老師了,叫……老鄭,就叫老鄭吧。答案正确,都準備好我在群裏發紅包了。”
他面對未成年人還是能夠穩住的,成功在搶紅包的短短幾秒鐘內恢複正常,目光掃過教室,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吳佳文缺席了。再看一眼班級群,少了一個人。
鄭俊滿腹疑慮地上完這節課,立刻去找課程顧問了解情況,才知道這天的晨會上已經有人彙報過,只不過吳佳文被簡化成了退課學生之一。
鄭俊手機上還存着吳佳文母親的號碼,想都沒想直接打過去,對方并沒有讓他等太久,通過聽筒傳來一個強硬但疲憊的女聲:“找誰?”
“我是佳文的輔導老師,鄭俊,不知道您還有印象嗎?我剛知道佳文退課的事,能不能問一下……”
“不能,這是我們家的私事,抱歉。”
電話被挂斷,鄭俊看着手機通訊錄,略一遲疑,按下鎖屏鍵。打給家長了解退課原因是正當的工作程序,是公事,打給吳佳文和彭會則是完全的私人行為,他沒有理由,其實也沒有資格插手他們的事。
而且吳佳文與彭會的成敗,不再會影響他和白新的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