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養狗有個心得,出門前留件衣服在家,它就沒那麽難熬。當然,不能這麽敷衍你。”

開學後輔導學校進入淡季,鄭俊閑了下來,健身房卻在元宵節那天開業,讓白新開始忙碌。分離并沒有像預料中那樣迅速到來,表面上看一切照舊,除了白新每晚都為鄭俊口交之外。

白新在這方面沒有經驗,技巧生澀糟糕,鄭俊被他含弄的極不舒服,卻依然不合常理地性起,空氣摩擦鼻腔,比用嘴喘息更加暴露情緒。他的手腕禁锢在白新手中,雙腿因為欲望微微發抖,徒勞地左右擺腰試圖掙脫。白新起身懸坐在他身體上方,拿過潤滑油塗抹在肛口,握住性器對準,曲腿沉腰:“細節越具體,記憶越真實,複現就越容易。”

鄭俊嘴上的膠帶被溫柔揭下,遮住視線的眼罩也移開了,張開雙眼看到他背光的面孔:“你是為了這個……才多留了幾天嗎?”

“不是。”白新伏身罩住他,十指嵌入他的指縫,把他的雙手壓在腦袋兩側,“我本來也不是立刻就要動身,提前告訴你是為了給你時間做好心理準備。不然我說走就走,鄭老師會以為我不在乎。”

他的腸道溫熱緊致,鄭俊抵擋不了本能,按捺不住地輕微挺腰抽插,分泌出的唾液堆積在喉口,讓他有種溺水的錯覺。

白新呼吸漸趨粗重,顯然已經不能滿足于鄭俊淺浮的動作:“怎麽了?”

鄭俊苦笑,白新突然解釋起這幾天的反常舉動,只能說明他留給自己的緩沖時間已經用盡:“是明天嗎?”

“是明天。”

鄭俊張了張嘴,淺吸一口氣呼出:“錢夠不夠用?我再取點給你,還有那兩萬……”

“錢夠用,兩萬等我回來再花。”言語來往之間,嵌在白新體內的性器從硬到軟,白新聳起眉心,埋頭親吻鄭俊的脖子:“好了好了,你這樣我還怎麽走。”

“不好意思。”

“我還是得走,是我不好意思。”

“不是,”鄭俊咽了口唾沫,“我是說,我軟了,不好意思。”

白新笑了,撐起膝蓋讓性器滑出身體:“這有什麽關系,我還硬着。”

他低頭舔過鄭俊乳尖,把手上殘留的潤滑油塗抹到他的肛口,又加了一些用手指送進腸道,進進出出掏松他的括約肌,抽出手指罩住他擺腰試探。

粗大的頂端不是有了潤滑就能進入的,屢次抵住紅心又滑過,逗引到後來反而成了鄭俊搖着腰臀在找他,兩人盯着彼此的眼睛,低喘着失笑。

“你這算什麽純一?”

“號稱喜歡當零又怎麽說?”

“也喜歡讓你爽。”

白新低頭在鄭俊唇邊試探了一下,被他壓着後腦勺吻住,握住性器在他會陰與肛口間磨蹭。鄭俊剛被他撩撥得收縮,下一秒便被撐開,更高地彎起腰與他契合,雙腿交盤在他腰間。

他的小腿貼緊白新的後背,白新呼吸當即變得急促,肉柱一脹,剛開拓了淺處的甬道便緊得難以抽插。他弓起背部埋頭在鄭俊胸口,只用前端在裏面碾磨,肛口啜着龜頭,酥麻循着白新的尿道倒回會陰上升至小腹,撩得他肌肉戰栗,而鄭俊則渴望着他再深一丁點以解救渴求蹂躏的前列腺,極度企盼之下腸道閉得更緊。

白新求之而不得,竟有些急躁地想幹他,握住他的肩膀用力挺腰頂住,湊到他耳邊道:“張開嘴深吸氣。”

鄭俊揚起脖子深深吸氣,下面的口同時松了關卡,白新已經蓄勢待發的肉棒一股腦地沖頂到根底,直把他插得從淺到深都火辣辣地疼。

他發出的第一聲是疼得不由自主,第二聲就是爽得不能自已。鄭俊上挺的胸膛貼在白新胸口,白新想吻他卻只嘗到臉頰上汗水的鹹味,再頂進去他又別開臉繼續壓着聲音。白新失笑,直腰跪起在床上,雙手抓住他腰側,把人直接往自己性器上套。

鄭俊能忍一聲兩聲,禁不住他接二連三的操弄連連呻吟,白新這才又俯身下去,他卻用手腕壓住眼窩,像是不能面對這樣的現實。

“怎麽了?”

白新邊問邊幹,鄭俊氣都喘不勻,謊自然也說不出來:“我還在失落你要、要走的這件事……不應該、爽成這……”

白新的吻吞了一個字,猛烈到鄭俊覺得他僅憑舌頭都能把人的意識幹到高潮。他後面爽着,被操硬的性器夾在兩人肉體之間摩擦着也爽,一擺腰前後都争着要高潮,稀裏糊塗地被翻個身從後面扒開了臀肉貫送,額頭頂着胳膊,一手握住受冷落的性器套弄,嘴巴依然像被吻堵住似的只能嗯嗯嗚嗚。

白新似乎怎麽都幹不夠,也不讓他輕易高潮,總在他渾身發緊時放慢動作讓他從高點回落,還扯開他自慰的手不讓他自行滿足。這一場性愛持久到他腰都酸了,等白新終于開始大幅度地沖貫要往高潮去時,精液竟是在疲勞中無力地流了出來。

“這……啊……”

鄭俊剛要說話,白新又頂了一下把最後一股射完,環住他的腰抱緊:“什麽?”

“這是臨別禮物嗎?”鄭俊問。

“不是。”白新親吻他的肩膀,“鄭老師太誘人了,想幹你就幹了,沒有預謀。”

“感覺……”

鄭俊開了個話頭又不說完,白新頂了頂:“說啊。”

“感覺我得向你學習作一的技巧。”

“不需要,”白新拔出性器,“你保持原樣就很好。”

鄭俊體力透支,幾乎是飄進衛生間馬馬虎虎沖了個澡,回到卧室白新已經換好床單,把他安置在床上也去沖洗。鄭俊強撐着等他回來,幾分鐘後像被拔掉電源一樣昏睡過去。

“鄭老師。”

不知過了多久,鄭俊恍惚間聽到白新的聲音,渾渾噩噩地回應覆蓋上來的吻。

“我走了。”

鄭俊勉強張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大腦也不甚清晰,分不清是夢是醒,四肢疲軟無力,無法起身。

“你太累了,睡吧。”

白新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睛,黑暗棉被似的覆蓋上來,包裹他再次進入沉睡。

黃粱一夢。

鄭俊第二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沒有白新的房子裏轉了一圈,腦海裏突然清晰地浮現出這四個字。

恍惚像幾個月前,彭會還在這裏有一席之地,衣櫥裏有幾件衣服、浴室裏有一套洗漱用品,都在陪他等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站在門口的人。

白新承諾會回來,鄭俊也确信他會回來,但寂寞并不會因為信任而削減幾分。

預埋下的睡前儀式很快有了用武之地,如始作俑者所說,有了具體的細節,肉體記憶複現起來非常容易:把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閉上雙眼、抿起嘴唇、用鼻腔呼吸,就可以感受到白新笨拙的舌頭在為自己口交。

留下這種以假亂真的殘象,只能說明白新太不懂寂寞了。

他不知道解決了肉體的饑渴,內心的空洞反而會更大,寂寞會像空氣似的環繞四周,看不見摸不着,但無孔不入。

好在鄭俊與寂寞為伍好多年,早已習慣。

第一個察覺到他異樣的人是蔣雅周,魂不守舍的鄭俊對她來說太親切好認了,何況他之前一下班就往家跑,突然就變成每天晚走。蔣雅周調出監控,發現他何止最後一個離開,每次走人都已經是十二點以後。

鄭俊結束了最後一節課,倚在靠近門邊的課桌上,抱着胳膊面壁發愣。蔣雅周穿平底鞋走路沒聲音,一頭紮進教室把他吓了一大跳,按着心髒歪身滑下課桌站直:“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蔣雅周單刀直入:“白新呢?”

鄭俊看她一眼,垂下眼睑咽了口唾沫:“有事回老家了。”

“過年不回,年過完了倒回老家了。”蔣雅周不等他接話,又問,“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回來。”

蔣雅周眉毛皺得更緊:“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對不對?”

“肯定能回來。”

“打電話。”

鄭俊一愣:“啊?”

“打電話給他。”蔣雅周急了,直接上手掏他口袋,“給我手機,你不打我打。”

“好了好了。”鄭俊把她的手從口袋裏扯出來,“他電話打不通,應該是信號不好。”

“你!”蔣雅周聲音高了八度,恨鐵不成鋼地用力嘆氣,仰起頭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現金存款還在嗎?器官都還好好的嗎?”

鄭俊心情再怎麽低落也被她的杞人憂天逗笑了:“都在,都好好的。我不是被他騙了還嘴硬不承認,他真的就是去處理點事,他在我這還有兩萬塊錢呢。”

“你不早說!”蔣雅周臉上的哀憐轉瞬即逝,繞到他身後雙手抵着他的背低頭猛推,“走走走,請你唱K去,白新不在的這段時間就由我這個合夥人給你驅散空虛。”

“不是,別。”鄭俊被她推的踉踉跄跄,閃身躲過,又一把拉住避免她推空了摔倒,“你和你男朋友太鬧我受不了,讓我安安靜靜待會兒,好不好?”

蔣雅周看了看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抽回:“好吧,但是你什麽時候需要人陪了一定要對我說,怕鬧也可以去看電影什麽的。”

鄭俊揉了揉她的頭發:“好好好,謝謝。”

蔣雅周撥開他的手順劉海,竟然有點期期艾艾:“白新……還是挺好的,把你同化了。”

“什麽意思?”

“誇你帥。”蔣雅周用手掌拍拍他的胸膛,“我走了,你也早點回家。”

鄭俊不明所以地看她走遠,回到教室拿了講臺上的東西走到門口,轉頭看着旁邊空氣,手掌自下而上撫着牆壁摸到開關,關燈走出教室。

蔣雅周不是唯一過問白新去向的,健身房裏也有白新的客戶在質問為什麽突然換了教練,鄭俊還聽到其他教練八卦那個工資最低提成最高的黑工居然招呼不打就這麽失聯了,慶幸可以瓜分白新的所有學員,只是安撫情緒有點麻煩。

從決定要走到真正離開,白新沒做什麽多餘的事,工夫都花在了鄭俊身上。

除了鄭俊,他與整個城市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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