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7)

是在等待她的審判般鄭重。

夏詩詩低下頭,淚水忽然在眼眶打轉,良久,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擡起頭的瞬間,綠燈,車子緩緩啓動。

“恩,是你的錯!”夏詩詩悶悶地嘟囔,“所以你以前幫我做的,對我的好,就抵消了她對我犯下的錯,從今以後,我要和你重新認識。”

和你重新認識,沒有夏家的陰謀,沒有薄雨雯的搗亂,重新相識,看看緣分會怎樣降臨。

薄庭琛一怔,沒弄懂夏詩詩的意思。

“你好,薄先生,謝謝你載我去醫院。”這邊,夏詩詩已經興致勃勃地演起來。

薄庭琛沉默了兩秒,嘴角微揚,附和着她。

“你好,薄夫人,一家人何必客氣。”

夏詩詩啧一聲,氣呼呼地看他,“重新認識懂不懂!誰是薄夫人...”

“夏詩詩是薄夫人啊...”薄庭琛失笑,是發自肺腑的笑,朝陽透過人海,透過車窗,淡淡地灑在他安靜的側臉上。

夏詩詩覺得,心跳好像忽然加快了。

醫院很快就到了,蘇後半夜值夜班,這會兒在休息室呼呼大睡,直接被薄庭琛一腳踢醒。

“薄大少爺,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民間疾苦啊...”蘇生哀嚎。

“我帶她來做檢查,你昨晚說的,全面檢查。”薄庭琛表情嚴肅,渾身散發着冷意。

“啊啊!--”蘇生不情願地站起來,“好吧好吧,弟妹,我帶你去做檢查。”

夏詩詩是不願意的,看見薄庭琛沉着的臉,他好像很緊張,雙手握成圈,擔憂地看着她,再想起蘇生和她說的額,他母親的事。夏詩詩心軟了,算了檢查一下又怎麽了,讓他安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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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因為走了蘇生的後門,很快,但是取報告是個漫長的過程。夏詩詩和薄庭琛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

“薄庭琛,跟我說說你媽媽吧”夏詩詩找話題。

薄庭琛沉默了很久,就在夏詩詩以為他不準備說的時候,他卻開口了。

“媽媽她,她和我說,她讀書的時候也是個野姑娘,有野心,也肯拼搏,她不安于現狀,永遠想着追求更遠的未來,當然,她的确有這個能力,”薄庭琛的聲音很柔,帶着略微的驕傲,眼睛盯着地面,像是陷入了遙遠的過去,“可是後來,她和爸爸結婚了,她有了孩子,漸漸的,她收去了棱角,斂去了鋒芒,一心一意地照顧我,那個時候還沒有雨雯。”

薄庭琛停下來,深沉的眸子開始變得更加沉郁,“她死于肺癌,這個病潛伏期很久,但爸爸從來沒有關心過媽媽的身體。”

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

夏詩詩伸出手,悄悄握住了他的大掌,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爸爸他只知道工作,瘋狂地應酬,所有的家務都由媽媽一個人承擔,但是她到死,都沒有怨過爸爸,媽媽說,那是野心,一個男人有野心,才是值得她愛的。”

薄庭琛回握住夏詩詩的手,有力而沉穩。

“庭琛,那...那你現在恨你的爸爸嗎?”夏詩詩遲疑着,還是問出了口。

“不恨,”薄庭琛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的猶豫,“媽媽都不恨,我更不能恨。”

夏詩詩提着的心漸漸放下,“我也覺得,你不恨是應該的。”

夏詩詩還想再說什麽,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夏詩詩,進來。”

薄庭琛的手驀的收緊,夏詩詩沖他笑,“沒事的,薄先生,別忘了,我們才剛剛認識哦,你別顯得這麽依依不舍吧?”他們剛才說好了重新認識。

薄庭琛這才慢慢放開手,“要我陪你進去?”他沉着眸子。

“不用,你太緊張了。”夏詩詩擡手拍拍他的肩,故作輕松,“坐下吧,我馬上出來。”

夏詩詩轉身的時候還能感受到薄庭琛如火燒般炙熱的眼神。

“醫生。”夏詩詩雙手放在前面絞在一起,怯怯地站在辦公桌前。

看病的是個老頭子,正拿着她的各項報告,戴着老花眼鏡一字一句地看。

“小姑娘,這麽緊張嗎?我看上去很兇嗎?”老醫生的老花鏡架在鼻梁上,不透過鏡片看她,很滑稽的樣子。

“不...不是的。”夏詩詩急忙擺手,都怪薄庭琛,他的緊張也感染了她。

“蘇生那臭小子說,你經常低燒?”

“恩..特別是這段時間。”夏詩詩緊張地問,“醫生,這個報告顯示,我到底有沒有什麽毛病啊?”

“呵呵,”老醫生托了托眼鏡,“沒什麽大問題,你身子太弱,這是打娘胎裏出來的毛病,低燒是因為你的抵抗力太差,稍微受點刺激就容易再次感染病菌,因此就算是個感冒也容易反反複複,不好好保養,很難康複。”

夏詩詩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氣,其實這些話以前醫生也是這麽和她說的,可是這卻是第一次,她這麽如釋重負。

“不過,還有句話...”老醫生皺眉,臉上的老年斑更加明顯,他顯得有些猶豫。

夏詩詩心頭一跳,“您說吧,醫生。”

“你是年輕人,我要提醒你,當然,這和你低燒沒什麽關系。”

夏詩詩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手心,好像感應到什麽。

“你的身子真的太弱了,以後生孩子...你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我建議你不要孩子。”

夏詩詩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室,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看着前方的路,卻又好像在透光路看另外一樣東西。

薄庭琛看見這樣的她的時候,心口一陣劇烈收縮,他快步走上前,步伐有些不穩,“詩詩。”

薄庭琛扶住她,輕輕地喚她,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卻不說話。

夏詩詩愣愣地看着薄庭琛,她面無表情,臉色蒼白的過分,像是忽然失去了生氣的娃娃。

薄庭琛的手越來越緊,額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青筋畢露。

“薄庭琛。”夏詩詩聲音很輕。

“恩。”薄庭琛應她,悲哀蔓延,他好像已經做好了承受壞消息的勇氣。

夏詩詩卻忽然揚起手上的紙,“薄庭琛,我什麽事都沒有!”夏詩詩把紙在他眼前搖晃兩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她的笑聲像銀鈴般悅耳。

薄庭琛怔忡了許久,反應過來,他的神情這才有些松動,卻終于笑了。

這個死女人!

夏詩詩轉過臉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眼裏有迷茫和不知所措,還有淡淡的悲傷。

薄老爺子此刻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報紙,看得仔細。

“爸爸,爸爸,我回來了。”薄雨雯又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薄老爺子寵溺地笑笑,放下報紙。

“知道回來看爸爸了?”

薄雨雯出生沒多久母親就去世了,對媽媽沒什麽印象,那個時候薄家的産業已經做的很大了,薄老爺子也出于愧疚,經常在家裏陪兩個孩子,所以薄雨雯和薄老爺子格外的親,但是那個時候薄庭琛已經是記事的年齡,所以他對薄老爺子始終有些隔閡,薄老爺子滿腔的父愛也只能盡數用在薄雨雯身上。

薄雨雯從小就是被寵壞了的公主,薄老爺子對她更是有求必應。

“我...我這不是忙嘛。”薄雨雯撒嬌地搖着薄老爺子的手臂。

“你能忙什麽?不就是整天和狐朋狗友吃吃喝喝...”薄老爺子哈哈大笑,揉揉女兒的腦袋。

薄雨雯不滿,“是不是哥哥告的狀,哼,我可是在操心他的事。”

“哦?”

薄雨雯興致勃勃地和他說,“爸爸,我給自己找了個嫂子,是莫氏集團的千金,莫筱悠。”

薄老爺子明顯怔住了,愣了兩秒,“小丫頭,你不是說,哥哥都領結婚證了嗎?怎麽還給自己找嫂子?莫家,倒是個門當戶對啊...”他若有所思。

“當然了,而且筱悠姐姐人也很好,長得又好,不像那個夏詩詩,哼...拜金女。”

“夏詩詩?”薄老爺子皺眉,他在新聞裏多多少少了解了夏詩詩,這個女孩,身世不太好,人品,好像也備受争議。

“你到給爸爸說說,這個夏詩詩是什麽樣的人?”

“夏詩詩她...她心腸很惡毒,她的媽媽勾引夏博樂,才生下的她,她還勾引她姐夫,簡直和她媽媽一樣...”薄雨雯越說越起勁,她這次來就是為了讓爸爸對夏詩詩有個壞印象,只要爸爸讨厭她,那夏詩詩和哥哥離婚的可能性不久增大了嗎?

“雨雯,這些事你是親眼所見的嗎?”薄老爺子皺眉,他覺得雨雯太容易聽信外界的流言,說話和想法都太偏激,“有些事情不能盡信,我們要用心感受。”

薄雨雯一時語塞,還逞強,“當...當然了,最重要的,夏詩詩她的貪戀我們家的錢,才不是真心愛哥哥的,爸爸,你相信我嘛~”薄雨雯撒嬌,把臉靠在薄老爺子的肩上。

計劃開始

計劃開始

“好了,好了,你也別鬧了,過幾天你哥哥會把她帶回家來,到時候一切都會見分曉。”薄老爺子頭疼地摘下老花眼鏡,最近他身體每況愈下,是時候要把薄氏全部過手給薄庭琛了,只是這晉饒...

“爸爸,要不我現在給筱悠姐姐打個電話,讓她過來我家做客,怎麽樣?”薄雨雯心血來潮,神采奕奕地問薄老爺子。

“随你們,年輕人就愛鬧。”薄老爺子無奈地笑。

很快,莫筱悠就到了,只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她身旁還站着個人。

那個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閑衫,人很清瘦,手上拿着一塊薄巾。

竟然,是薄晉饒。

“筱悠姐姐,小叔,你們怎麽一起來了?”薄雨雯看見薄晉饒有幾分害怕,不知道怎麽的,她從小對這個小叔叔心存畏懼,盡管他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可憐男人。

薄晉饒上前兩步,朝薄老爺子和薄雨雯笑笑,“大哥,你身體怎麽樣?”

薄老爺子激動地站起來,薄晉饒是稀客,就算是過年過節,他也很少踏進這個家,他好像從小就把自己的心和這個家隔離開來,任誰也走不進去。

“好,好啊!”薄老爺子上前兩步,拍拍薄晉饒的肩頭,“晉饒,你能來,我很開心,這些年,我們兄弟二人很少有這樣好好聊天。”

薄晉饒的父母先是生下薄老爺子,随後又誕下二子,只是二子小時候因為生病,夭折了,後來兩人又老來得子,生下薄晉饒。也因為這樣,薄晉饒總是體弱多病,他生下後幾年,父母就去世了,俗話說,長兄如父,薄老爺子因為覺得對這個弟弟很愧疚,因此也格外順着他。

只是薄晉饒從小沉默寡言,和薄老爺子也保持距離,長大後更是搬出家去住,所以兩兄弟平時很少有機會見面。

薄老爺子體恤薄晉饒,讓他盡量不要在公司上處理什麽大事費盡心力,而只是讓他享受分紅,但薄晉饒卻懷恨在心。

“大哥,我只是路過,碰上莫小姐,聽說她要來這裏,我就順道送來了。”薄晉饒臉上的笑意很是疏遠,拿捏的剛好。

“薄叔叔好,我是莫筱悠,經常聽庭琛提起您。”莫筱悠大方地上前,是大家閨秀的禮貌,她手上提着禮盒,“薄叔叔,這是大紅袍,聽雨雯說您喜歡品茶。”

薄老爺子樂呵呵地笑,“莫小姐真是客氣了,小小年紀有這樣好的心思,雨雯說,你是我們庭琛的好朋友?”

莫筱悠忽然臉上一紅,有些嬌嗔地看着薄雨雯,“恩...只是認識而已,庭琛他...我很欣賞他。”

一言一語中,盡展妩媚。

“既然都來了,大夥兒都坐下來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

莫筱悠的表現很好,她出過國,見過的文化迥異,因此也總有些新奇的想法,薄老爺子很欣賞她。而在薄老爺子面前,她和薄晉饒一直保持着疏遠和客氣的禮貌,仿佛兩人真的只是偶然遇到的人。

薄晉饒在告辭的時候,薄老爺子忽然沉聲叫住他,“晉饒,明天你可以再過來一趟嗎?”

薄老爺子的聲音裏帶着凝重的悲傷。

“我明白的,大哥,大嫂的忌日,我一定會到。”薄晉饒背對着薄老爺子,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

“晉饒,明天我也要來?”莫筱悠坐在副駕駛上。

“恩,”薄晉饒玩味地笑,“今天不過是帶你先熟悉一下薄老爺子,這樣出什麽事都好有個底兜着。”

“明天我的任務是?”

“和薄庭琛的關系要加速進展,還有,”薄晉饒的眼神晦暗不明,“最重要的是,幫我偷樣東西。”

莫筱悠認命地笑,“晉饒,如果我告訴你,我懷孕了呢?”

車子猛地剎車,莫筱悠驚呼着往前傾。

是夜,薄宅裏燈火通明。

夏詩詩坐在飯桌前,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敲着碗。

“劉叔,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吃飯啊?”小臉皺兮兮的,可憐的模樣,“我快要餓扁了。”

劉錦德好笑地看着自己少夫人,耐心勸着,“少夫人,您...”

“劉叔,您就叫我詩詩吧,什麽少夫人,怪別扭。”

“好吧,詩詩啊,剛才少爺打電話來說他很快就到家了,一定要讓您等着他一起吃。”

夏詩詩正要抱怨,門口出現一個颀長的身影。

夏詩詩蹬蹬蹬地跑出去,“你可算回來了,為什麽非要你回來了才能一起吃飯!”夏詩詩嘟着嘴,不滿地質問。

薄庭琛脫下西裝,松了松領結,“電視劇裏哪個家庭主婦不是做好飯在家等丈夫回家吃飯的?”薄庭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你這是大男子主義,再說,誰是家庭主婦?”薄庭琛大長腿一邁,徑直朝廚房走去,夏詩詩小跑着才追上,一邊還辯解着。

“恩?”薄庭琛突然停下來,夏詩詩跟在身後,沒注意,就直直地撞上去。

“奧...”夏詩詩疼的捂住額頭,這個家夥,背是用什麽做的,鐵鑄的嗎,這麽硬,夏詩詩暗自腹诽,“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薄庭琛轉過身,嘴角揚起笑,“過來!”

夏詩詩瞪他,不情願地上前。薄庭琛輕輕環住夏詩詩的腰,一只手伸到她的額頭上,大掌輕柔地附上去,“很疼?”

他的聲音帶有帶有男人特有的磁性,又有些沙啞,手掌心很幹燥,溫熱地觸感,手上的力度恰到好處。

“哼...我不是家庭主婦!”夏詩詩仰起小臉,認真地再次強調。

在她心裏,家庭主婦就是整天呆在家的黃臉婆,她才不要是!

薄庭琛抱着她,低低地笑,笑意從胸腔裏震蕩出來。

“我明天要去找工作!”夏詩詩掙開薄庭琛的懷抱,賭氣着說。

她的大學專業是金融,畢業後在夏氏實習過幾天,因為夏若水的搗亂,後來她也就不去公司上班了,現在要找工作,靠着她好看的學歷,其實并不難。

“不如去薄氏?”

纏綿悱恻

纏綿悱恻

夏詩詩歪着頭,認真地思索了很久,然後看着薄庭琛,重複道,“去薄氏?”

“恩...你想做什麽職位?”薄庭琛低笑着環住她,“我可以考慮給總裁夫人一個特權。”薄庭琛好整以暇地笑。

“才不要!”夏詩詩推開薄庭琛,“我要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實力。”

“恩?”薄庭琛走到飯桌前,第一次犯了難:夏詩詩必須喊話才能讓桌子的那端的他聽見。

夏詩詩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吃飯。

“喂!”夏詩詩放下筷子,手裝成喇叭狀。

薄庭琛劍眉微挑,看着夏詩詩,“薄庭琛,你能不能過來吃飯?”

薄庭琛一怔,像是思考了很久。

“老劉,”薄庭琛看着遠處的小女人,眉心隐着怒氣,劉錦德彎下腰,心想少夫人這下完蛋了,薄庭琛一貫特別崇尚所謂“食不言”,少夫人竟然敢講話那麽大聲,“老劉,當時究竟是誰,給我選的這張餐桌?”

“這麽長的餐桌,吃飯的時候她說話多費勁?”薄庭琛眼神犀利地掃向劉錦德,劉錦德當場呆住。

“我...我...”他總不能說,少爺,這是您自己挑的。

“明天去換一批家具來,特別是這餐桌。”薄庭琛不再說什麽,嘴角揚起寵溺的弧度。

薄庭琛自然地站起來,走到夏詩詩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吃吧。”薄庭琛抿着唇,拿起餐具。

“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夏詩詩這才滿意地拿起筷子,她早就饑腸辘辘了,迫不及待地夾起菜往小嘴裏塞,一邊還嘟囔着要說話,“如果憑借我的實力的話,我可以在薄氏擔任什麽職務?”

薄庭琛眉心微皺,他還是不能接受吃飯的時候講話,這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早就變成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食不言。”薄庭琛淡淡地扔下這句話,并不理會夏詩詩。

“霸道!哼!”夏詩詩憤憤地沖薄庭琛說,意興闌珊地吃了兩口後,放下筷子,直接站起身就想走。

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扣在她的手腕處。

“坐下!”薄庭琛的話短促而深沉,像命令一樣生硬。

夏詩詩回頭,“你不是食不言嗎?怎麽說話了?”她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睛亮的如繁星般閃爍。

薄庭琛擰眉,“坐下,再吃點。”

“不要,已經很飽了,”夏詩詩癟癟嘴,“再說,你還不讓人說話,我吃着都不舒服...”夏詩詩抗議,想努力地甩開他的大掌,奈何像座大山一樣,韓動不了分毫。

“聽話,你太瘦了。”薄庭琛手下微微用力,夏詩詩驚呼一聲,已經坐在他腿上了。

薄庭琛驚訝自己第一次這麽仔細看這個小女人,最近她真的是越來越瘦了,一張娃娃臉都顯得有幾分清癯,他抱着她的手都不忍太用力,總覺得小家夥承受不來,“乖,吃點肉?”

薄庭琛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夏詩詩臉紅到耳根,怎麽一言不合就抱着吃飯?

劉錦德站在一旁,尴尬地咳嗽兩聲,夏詩詩忙推開薄庭琛的筷子,掙紮着要下去。

薄庭琛眸光一凜,“老劉,你先下去吧。”

“诶...好的!”老劉紅着老臉落荒而逃。

“夏詩詩,恩?”薄庭琛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箍緊她,深沉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眼裏有危險的氣息。

夏詩詩心頭一跳,慌張地張嘴含住那塊肉。

因為吃的急,她不小心嗆到了,咳嗽起來,咳的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漲得通紅。薄庭琛沉着臉,輕輕地拍她的後背。

燈光下,她的皮膚白的幾近透明,臉上還有幾分可愛的粉色,胸脯随着咳嗽上下起伏,呼吸落到他臉上,薄庭琛眼眸一暗。

“夏詩詩,吃飽了嗎?”他低啞着,眼神像狼一樣虎視眈眈。

“恩...”夏詩詩咳的眼睛裏有淡淡的淚光,濕漉漉的望着他,可憐兮兮的小模樣。

“我伺候你吃飽了,那你是不是應該回報我什麽?”薄庭琛微微俯下頭,薄唇輕輕擦過她的耳畔,感受到小女人微微地顫抖,邪魅地說。

夏詩詩眼中一片茫然,顯然沒回過神,薄庭琛懊惱地咬住她粉色的耳垂,“你飽了,可我餓了。”說完,長臂一撈,穩穩地抱住夏詩詩,他站起身,徑直朝樓上的房間走去。

夏詩詩驚呼一聲,摟住他的脖子,這才意識到他說的餓是什麽意思,臉紅的仿佛可以滴出血來。

“薄...薄庭琛,你不要過來哦。”夏詩詩一到床上,急忙跑到床頭,離薄庭琛最遠的地方。雖說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可是事實上除了她和他的第一次,他們還沒有真的...

薄庭琛低笑,不緊不慢地脫掉他的襯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啊...你,你個暴露狂,”夏詩詩急忙捂住自己的眼睛,“薄庭琛,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們不要做那種事好不好,我們...”

在夏詩詩的觀念裏,只有和自己深愛的人才能那樣做,可是薄庭琛...她還沒有準備好。正想着,忽然一股力量向她襲來,薄庭琛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她身邊了,夏詩詩失去了平衡,倒在床上。

黑色的發絲像瀑布一樣散開在床上,薄庭琛欺身上來,扣住她的手腕,把她的上手舉過頭頂,固定在床上。

“夏詩詩,這是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薄庭琛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你以為,這件事有的商量嗎?”他霸道地宣誓自己的主權,俯身,狠狠地攝住她的紅唇。

是夜,房間裏起起伏伏着女人的嬌喘聲和哭泣聲,斷斷續續,薄庭琛一個挺身,低吼出聲。

“夏詩詩,我愛你。”

夏詩詩被折騰的精疲力盡,模糊地聽到這句話,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她終究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沉沉睡去。

薄庭琛看着她的睡顏,失笑。

半夜,夏詩詩醒過來,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她的頭下枕着薄庭琛的手臂,她迷糊着動了動,薄庭琛也醒過來。

再遇救命恩人

再遇救命恩人

“怎麽了?”薄庭琛的聲音帶着睡意,很是嘶啞,夏詩詩晃神,莫名覺得很性感。

“我...我難受。”夏詩詩聲音悶悶的,不好意思說出口。

薄庭琛呼吸一窒,睡意全無,打開燈,“哪裏難受,恩?”

夏詩詩仰起臉,看見薄庭琛焦急的臉龐,臉上有青黑色的胡子茬,頭發微亂,在燈的黃色光暈下,他的輪廓顯得柔和起來,那一刻,心砰砰直跳。

“沒有...”夏詩詩的聲音低若蚊蟲,“我只是...粘噠噠的很難受。”

薄庭琛聽清楚了,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他長臂一撈,夏詩詩就倒在他的懷裏,赤裸的肌膚印在一起,夏詩詩隔着他的胸腔,聽他說,“很晚了,很快就是早上了,睡醒了再洗,恩?”

夏詩詩急了,推搡着他,掙紮着要起來,“不行...我,我要去洗。”

算是敗給她了。薄庭琛認命地想。

薄庭琛抱着夏詩詩往浴室走,呼吸間全是這個小女人的香甜。

“薄庭琛,我可以自己去的。”夏詩詩低聲說,臉深深地埋在他懷裏。

薄庭琛沉默着,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

清晨,夏詩詩在一個深吻中幽幽轉醒。

這個男人,怎麽總是...夏詩詩氣呼呼地瞪着他,滿臉的疲憊。

“怎麽了,很累嗎?”薄庭琛又啄了啄她的唇,總覺得怎麽也不夠。

“你還說!”夏詩詩嘟着嘴,憤憤地看他。男人和女人的構造太不公平了,她渾身酸軟,腿都擡不起來,可是他還神采奕奕的樣子。

薄庭琛低笑,“對不起,老婆,下次我一定溫柔。”

夏詩詩不吭聲,轉身要繼續睡,“詩詩,今天和我回家。”

夏詩詩騰地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薄庭琛,“回...回家?”

“恩,今天,”薄庭琛眼神忽然暗下來,整個人籠罩着陰郁,“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

夏詩詩沉默了,她很快起來穿衣服,輕輕拉住薄庭琛的衣角,“你...不要這麽難過。”

她很不習慣看這樣難過的薄庭琛,她寧願看那樣鋒芒畢露的,霸道的他。

一段沉默的路程,車停在一座富麗堂皇的房屋前。

“下車吧。”薄庭琛的聲音像是蒙上一層灰色的霧,低低的,夏詩詩不由得心一緊。

“薄庭琛。”夏詩詩叫他,小手輕輕覆蓋在他的大掌上,她第一次來見他的家人,很緊張,可是她努力克制着,她知道,這個時候,薄庭琛更需要她的安慰,而不是分心來照顧她的感受。

薄庭琛看出她有些害怕和緊張,“沒事的,薄老爺子挺和藹的。”

夏詩詩愣了兩秒,搖搖頭,“我在擔心你。”

薄庭琛渾身一震,看着夏詩詩,眼神裏有從未有過的深邃和濃重的情愫。

夏詩詩攬着薄庭琛的手臂,走進大門,薄老爺子不在,但是大廳裏濟濟一堂。

“哥哥...”薄雨雯小跑着上前,狠狠地看了夏詩詩一眼,“哥哥,你怎麽把她帶來了?”

“她是你嫂子。”薄庭琛冷言道,不帶絲毫的情感。他犀利的眼神看向莫筱悠,很快,移開了眼睛,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她。

莫筱悠覺得莫名的陰冷,她總覺得,莫庭琛像是察覺了什麽,那個眼神,像是對她的警告。

莫筱悠站起來,她穿着一襲白裙,顯得很素雅得體,款款走來。

“庭琛,是...是雨雯非拉着我來,我不知道今天...今天是這樣特殊的日子,否則我也不會來的,你不會怪我吧?”她楚楚可憐地咬着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筱悠,沒關系的,爸爸這麽喜歡你,他也會歡迎你來的,不像夏詩詩...”

薄雨雯話還沒說完,就被薄庭琛的眼神吓到了。

薄庭琛冷漠地看着她,眼裏是一片肅殺,沒有絲毫情感,只有冷漠甚至是殺氣。

薄雨雯的話硬生生憋回去,恐懼地看了一眼薄庭琛,不再說話。

今天的薄庭琛,很反常。是戾氣下深掩着的悲傷,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庭琛.”夏詩詩握住他的手,無言地看着他。

“一個人待在這裏,不要亂跑,這裏有點大。”薄庭琛側過臉,低聲說。

夏詩詩點頭,薄庭琛往樓上走。夏詩詩看着他,有些愣神,今天他穿着一身肅穆的黑,棱角分明的五官顯得更加立體,他的背筆直地挺着,渾身散發着淡淡的疏離感,渾身籠罩着濃重的悲哀和孤寂,讓人心生畏懼又不禁想窺探更多。

“夏小姐?”一個溫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夏詩詩疑惑地擡頭,看見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

男人身板很單薄,目光卻炯炯有神,眼裏含着笑,朝夏詩詩點頭。

“你好...你是?”這裏應該都是薄庭琛的親人,夏詩詩緊張地看着他,卻莫名有種熟悉感

“我叫薄晉饒。”薄晉饒說着低咳兩聲,聲音帶上些許沙啞,夏詩詩眼神一亮,這個名字,像是似曾相識。“夏小姐,還認識我嗎?”

酒吧,光頭,那個燈紅酒綠的夜晚,在她将要昏睡過去的時候,有個聲音說,“我是薄晉饒,記住了?”

夏詩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你...你就是那天晚上...?”夏詩詩激動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莫筱悠看見這一幕,幽怨地看向薄晉饒,她是他的棋子,可是連他自己,都是他的整個宏圖大志的棋子嗎?

“你記起來了?以後女孩子晚上還是不要一個人出門,”薄晉饒笑着點頭,眼裏全是溫柔的暖意。

夏詩詩看着他的笑,忽然有一瞬間的晃神,薄晉饒和薄庭琛很不一樣,薄晉饒給人的感覺是清冷的暖意,讓人很容易放松,有那麽一秒,她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向天楠,他也是這樣的氣質,如春風化雨般滋潤着心田。

“恩...我那個晚上只是遇到了點事情,所以才...我也是第一次去那裏。”夏詩詩紅着臉解釋,“對了,我還沒有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那天可能就被那個大光頭欺負了。”

薄老爺子的考驗

薄老爺子的考驗

夏詩詩說着,沖薄晉饒誠摯地笑,眼睛裏閃爍着星光般的粲然。

薄晉饒看着女孩單純的臉,心裏忽然湧上一股異樣的情愫,他無從考究。

“呵呵,你不笑我打不過他就好了。”薄晉饒笑着,伸手摸了摸夏詩詩的頭發。夏詩詩愣在原地,被他親昵的動作有些吓到了。

“你...”夏詩詩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着痕跡地偷偷逃避着那雙手,卻在不經意間看見樓梯口的一個颀長的身影,薄庭琛抿着唇,冷淡地看着夏詩詩,眼裏沒有絲毫起伏,卻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夏詩詩略顯慌張地佛開薄晉饒的手,後知後覺的想,她又沒做什麽錯事,幹嘛有種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

薄庭琛眼眸暗沉,徑直朝這裏走來,伸手緊緊地攬住夏詩詩的肩頭,“小叔,別來無恙啊。”毫無熱絡的情緒,薄庭琛冷着臉。

夏詩詩驚訝地看着薄晉饒,心裏的疑問脫口而出,“小叔?不會吧,您看着這麽年輕...”,說着,她感受到肩頭的大掌越來越用力,薄庭琛微微俯下身,湊在她耳邊,“你确定要在我耳邊誇別的男人?”夏詩詩看他,他側着臉,目光緊緊地盯着薄晉饒,滿臉不悅的神色。

夏詩詩癟嘴,“這麽霸道...”她在心裏暗诽。

“哈哈,不年輕了,老頭子一個。”薄晉饒沖薄庭琛點頭,笑意淺淡。

“小叔說笑了,”薄庭琛沉聲道,對夏詩詩說,“小叔只比我大了五歲,我的爺爺奶奶是老來得子。”

“哦,怪不得。”夏詩詩恍然大悟,偷偷沖薄庭琛扮了個鬼臉。

“走了,爸爸要見你。”薄庭琛冷言看着夏詩詩的滿臉窘迫,莫名覺得心情舒暢。

“哦...好,再見。”夏詩詩朝薄晉饒招手,後者只是微笑着點頭,眼裏滿是探究。

“和他很熟嗎?”離開了薄晉饒的視線,薄庭琛冷冷地問,他知道上次的事情,只是後來夏詩詩沒有提起過,應該是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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