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1)
“是不是你告訴哥哥那天是我害你的?”薄雨雯哭喪着臉,想想明天自己就要被禁足了。
薄雨雯已經害了她幾次了?夏詩詩覺得扳手指都數不過來,她現在看見薄雨雯就一陣惡心,“我沒無聊到告狀,是他自己問的,我只是如實說,況且你如果沒有做過的話,怕什麽?”
“你...”薄雨雯氣結,“你就是比不上我的筱悠姐姐,你別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哥哥踢出家門,筱悠姐姐才是我的嫂子。”
“薄雨雯,這些話我已經聽厭了,你能不能換一份臺詞?”
“夏詩詩,反正你記住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還是我哥哥的妻子一天,我就欺負你一天,我絕對不會給你好果子吃!”薄雨雯說着,上前兩步,氣勢洶洶地盯着夏詩詩。
小保镖看形勢不對,兩步走上前,擋在夏詩詩前面。
薄雨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子。
“你...你幹嘛?”氣勢弱了一大半。
“保護主人,請你離主人五米遠。”小保镖很是盡職盡責,機械地說着。
薄雨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們,“你...你怎麽會?”
“我是夏小姐的小保镖,請你對夏小姐尊重點。”小保镖說的有板有眼。
“楊天佑!”薄雨雯竟然紅了臉,“這個女人...你不能給這個女人做什麽保镖,你要站在我這邊,我命令你,你...”薄雨雯強裝鎮定,但是看着小保镖滿臉冷漠,不為所動的樣子,眼眶都紅了,蹬蹬蹬地就跑開了,“夏詩詩,你等着。”
夏詩詩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小保镖,“小保镖,你的作用好大啊,你認識她?她怎麽跟見鬼了一樣。”
小保镖也紅了臉,低下頭,老半天才說,“我...我們一個學校。”
夏詩詩愣了愣,好像明白過來什麽,瞬間感覺自己真的撿了個寶。
然後想起薄宅某個角落住着的蘇生,替他悲涼,“薄雨雯早就有心上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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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值班的蘇生忽然打了個噴嚏。
自那以後,夏詩詩再也沒有去看過薄晉饒,薄庭琛也不再提起這件事,只是夏詩詩心裏一直有一個疙瘩,她忘不了薄晉饒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的場景,總覺得莫名的心酸,夏詩詩從心底不願相信那些事情是薄晉饒做的,畢竟他幫助過她。
商場遇險
商場遇險
直到那個下雪的日子,她又遇到了薄晉饒。
臨近除夕,夏詩詩總覺得家裏少了點氣氛,于是帶上小保镖逛起了大商場。
“喂,薄庭琛,我在外面吶。”夏詩詩很怕冷,穿的圓滾滾的,紅色的大棉襖在人群中很是顯眼,她說出的話化作一團白色的霧氣飄散在空氣中。
“今晚我要加班,晚點回來。”
“啊!”夏詩詩聲音不情不願,“薄先生,你總是這麽忙的話,我怕你要失去我了。”
薄庭琛低笑,笑聲通過話筒傳到夏詩詩耳裏,竟是說不出的性感。
“我的女人,我這點把握還是有的。”薄庭琛聲音低沉。
“哼,哪來的自信。”夏詩詩故意唱反調。
“畢竟,接觸過這麽優秀的,品味總能上升點吧?”薄庭琛放下手中的筆,手指微屈,閑散地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嘴角微微上揚。
“......”夏詩詩一時語塞,“薄先生,你都是這麽自戀的嗎?”
“是自信。”薄庭琛語氣裏是狂傲,接着頓了頓,“外面冷,你注意保暖,好好的,恩?”
“哦。”夏詩詩低下頭,這個男人總是在能很輕易地觸動她感動的那根弦。
夏詩詩笑着挂掉電話,眼神不經意間觸碰到一道視線。
夏詩詩怔住,是薄晉饒。
短短幾個禮拜,薄晉饒又瘦了許多,盡管是冬天,穿着厚重的外套的情況下,他看上去還是很瘦削。
薄晉饒仿佛已經看了夏詩詩很久了,她視線望過來的時候,薄晉饒就淺淺一笑。
夏詩詩遲疑着,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過去的時候,薄晉饒走過來了。
“詩詩,怎麽了,不認識我了?”薄晉饒說話聲音很輕,笑意也很淡,夏詩詩聯想到薄庭琛對她的警告,不禁蹙起了眉。
“小叔...”夏詩詩沉吟着,還是叫了一聲,“沒有,只是在這裏遇到你,有點驚訝而已。”
薄晉饒點點頭,“這是...?”他看見了走在夏詩詩身後的小保镖。
夏詩詩笑着解釋,“我的小保镖,楊天佑。”
薄晉饒好像愣了幾秒,朝楊天佑點點頭,眉頭在不經意間皺了皺。
“小叔,你的身體怎麽樣了?”夏詩詩關切地看着薄晉饒,總覺得他虛弱的可怕。
薄晉饒笑了,帶着點習以為常的苦澀,“老樣子了,也沒什麽,已經習慣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陪我逛逛我可能會好的快一點。”
夏詩詩怔住,想起他那天病危也是為了自己,心裏有點酸澀。
“好。”
說是陪薄晉饒逛,其實是薄晉饒陪着夏詩詩買東西,夏詩詩買了很多裝飾屋子的小飾品,來到二樓男裝區的時候,她在櫥窗外站了半晌。
那是一件很好看的西裝,藍灰色,夏詩詩沒什麽鑒賞品味,可是只是看了一眼,她就覺得會很适合薄庭琛。
但是她不知道薄庭琛的尺寸,有點犯難。
“詩詩?”薄晉饒看她站着不動,輕聲問。
“小叔,你去試試那件西裝,好不好?”夏詩詩忽然間問出口。
薄晉饒愣住了,眼裏閃過莫名的光。
“不是...”夏詩詩意識到她的話可能有點分歧,她略帶尴尬地笑,“我想買這件西裝給庭琛,你比他稍微瘦點,所以讓您試試...”
薄晉饒回過神,眼裏有一瞬間的失落悄然劃過,“當然可以。”
薄晉饒穿着西裝出來,西裝穿在他身上不是很服帖,肩膀有些偏大,但是好在他和薄庭琛長得有幾分相似,夏詩詩腦海裏就勾勒出薄庭琛穿這件衣服的模樣。
夏詩詩笑了,薄晉饒難得的感受到自己的臉竟然有些燙。
小保镖盡職盡責地站在一邊,眼尖地看見試衣間外有個戴着墨鏡的人拿着單反,鬼鬼祟祟地在朝夏詩詩和薄晉饒的地方拍照。
楊天佑走上前,“主人,有人在拍照。”
夏詩詩愣住,朝楊天佑的視線方向看去,墨鏡男很警惕,拿着相機就要走。
楊天佑一急,轉身就要追。
就在這時,西服店的燈忽然搖晃起來,燈光時暗時滅。
這間西服店算是賣奢侈品的,加上現在是上午,天又冷,所以沒幾個顧客,西服店的燈是古色古香的雕飾燈,厚重地懸挂在天花板上,現在燈影閃爍,燈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夏詩詩想叫住楊天佑,叫他不要去追拍照的人,她上前兩步,正好站在燈的正下方。
“小心頭上!”夏詩詩聽見薄晉饒的叫聲,疑惑地擡頭。
厚重的燈只剩一小點還挂在牆上,劇烈地搖晃着,夏詩詩瞪大了眼睛,她還在愣在原地的時候,燈掉了下來。
夏詩詩來不及躲避,楊天佑已經沖出西服店去追拍照的人了。
“砰!”燈掉下來了,身上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有人在那一瞬間抱住了她,緊緊地護住了她的頭。
夏詩詩尖叫一聲,是薄晉饒,薄晉饒瘦弱的身體護住了她。
“小叔,小叔,你沒事吧?”夏詩詩慌張地喊着。
薄晉饒嘴角還含着笑,輕輕地搖搖頭,夏詩詩卻感受到有什麽溫熱而粘稠的東西落到她手上。
夏詩詩慌了伸,她擡頭,鮮紅的血從薄晉饒的發間流下來。
“來人啊,來人啊,小叔!”夏詩詩大聲喊着,薄晉饒緩緩地倒在地上。
西服店的服務生已經手忙腳亂地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楊天佑沒有追到墨鏡男,回來的時候,夏詩詩已經坐在地上哭喊着,渾身是血。
醫院裏,薄晉饒又被送進了重症監護病房,他的頭部纏着厚重的紗布。
夏詩詩渾身還在顫抖着,蘇生是薄晉饒的主治醫生。
“蘇生,他...他怎麽樣啊?”
“還好,頭部的傷也是外傷,不會特別嚴重,”蘇生頓了頓,“只是弟妹,你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我...”夏詩詩舔了舔幹燥的唇,“我們只收偶然間遇到,我也不知道牆上的燈怎麽會掉下來,我...”夏詩詩不知所措。
“沒事,弟妹,你別太緊張,沒什麽大事的,你自己沒受傷吧?告訴庭琛了嗎?”
大發雷霆
大發雷霆
夏詩詩搖頭,“我沒事,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我...”
這一折騰,夏詩詩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薄庭琛坐在沙發上,陰沉着臉,大小傭人們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網絡上已經瘋傳着兩張照片。
一張是薄晉饒穿着西裝,夏詩詩站在一邊,眼裏滿是笑意,圖片旁的文字:替他選西裝,CP感十足,大總裁疑似頭上已滿是綠色。
另一張是夏詩詩在血泊中捂着薄晉饒的頭,臉上挂着淚,配文:歷經生死,情根深種。
夏詩詩走進客廳,渾身是血,滿身狼狽。
“你回來的倒是比我晚。”薄庭琛冷漠的聲音傳來,他甚至沒有看夏詩詩一眼,眼睛直視着茶幾上的一小點。
“......”夏詩詩沒有說話,她對上午發生的事情現在還心有餘悸。
“來人,把楊天佑帶下去。”薄庭琛嘴角是嗜血的弧度,夏詩詩聞言擡頭,今天薄庭琛身邊竟然還站着幾個渾身黑色制服的男人,他們聽了薄庭琛的命令,面無表情地走到楊天佑面前。
“庭琛,你...你要幹什麽?”夏詩詩的聲音有些顫抖。
“既然你的保镖不能照顧好你,還要讓病秧子對你英雄救美的話,他也沒有留着的必要了。”薄庭琛目光森冷,凝視着夏詩詩。
兩個保镖已經走到小保镖面前,小保镖到底還是孩子,就算再怎麽勇敢,看見這個場面還是慌了,都說薄少是混跡于黑白兩道的,現在看這陣勢應該是真的。
“薄少,我...我是去追拍照片的人,我來不及回到主人身邊...”楊天佑說話已經結巴了,眼中有着恐懼。
“我只知道結果。”薄庭琛眼睛都不眨一下,語氣冷漠而決絕。
“帶下去!”
“住手!”夏詩詩大喝一聲,兩個保镖身形一頓。
“薄庭琛,你有什麽火沖我來。”夏詩詩走到薄庭琛身前,他還坐着,連姿勢都沒有變。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靠近薄晉饒,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可是就這麽遇見了,我又不是故意去找他,難道我看見他還得換一條路走嗎?”夏詩詩倔強地看着薄庭琛的頭頂,驚訝地發現他的頭上有兩個發旋,竟然晃神,想起她小時候聽媽媽說,頭上有兩個發旋的人很固執。
薄庭琛忽然間站起來,夏詩詩看見他深潭般的眸子裏黑沉一片,他颀長的身形完全遮住了夏詩詩的視線,顯得很有壓迫感。
“給他買西裝?共同經歷生死?”薄庭琛冷嗤,“夏詩詩,你的借口還真是豐富。”
夏詩詩仰起臉,執拗地看着薄庭琛,毫不退讓,她的眼中已經隐隐有了淚光,“這些都是新聞裏亂寫的,西裝是...”
“夠了!”薄庭琛鷹隼般的眸子裏是厭棄,“夏詩詩,我不想再聽你找什麽借口了。”
夏詩詩的話生生地憋在喉嚨裏,不可置信地看着薄庭琛。
“今天開始禁足,哪裏也不準去。”薄庭琛眸子猩紅一片,冷冷地朝兩個剽形大漢說,“你們看好她,如果她踏出房門半步,你們的命也別想要。”
薄庭琛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夏詩詩拉住了他。
“庭琛,你相信我。”夏詩詩的眼眶和鼻子都很紅,說話帶着哭腔,眼裏是盈盈的淚光。
薄庭琛沒有看她,寬厚的大掌附在她手上,接着用力,慢慢地甩掉夏詩詩的手,“滾。”
“你憑什麽限制我的自由?”夏詩詩不管不顧地大聲質問。
“你也可以不被我限制,你的自由,三條人命,自己選。”薄庭琛冷睨着掃視過兩個剽形大漢和楊天佑,然後目光緊緊鎖住夏詩詩的臉。
夏詩詩愣住了,頹然坐在沙發上,怎麽會這樣,她以為薄庭琛已經變了,她以為他開始變得有人性,變得善良,可是面前的他,分明還是以前的他,毫無人性,只有冷漠。
“薄庭琛,你混蛋!”夏詩詩死死地咬着唇,“放楊天佑走。”
夏詩詩又說了這句話,楊天佑還是孩子,值得更好的生活,跟在她身邊危機四伏,她當時只是覺得好玩才招他當保镖,現在看來,她真的太任性了。
“你在跟我談條件?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有什麽資格?”薄庭琛停下大長腿,頭也不回,“既然你這麽關心他,留着他,讓你乖乖聽話。”
薄庭琛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身影,她淚眼模糊地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書房裏,薄庭琛渾身戾氣地坐在沙發上。
“薄少,喬治先生來訪。”劉錦德小心翼翼地說。
“進來。”
“薄少!”喬治顯然沒有意識到冰到零點的氣氛,“薄少,您約我今天把婚紗給您送來的。”
“扔掉!”
“什麽??”喬治懷疑自己聽錯了,“薄少,您好什麽都沒看呢,怎麽就扔掉呢,這可是用全球稀有的材質做的,花費了好幾百萬,況且您也已經付了定金,樣子也絕對精美,獨一無二...”
“聽不懂人話?”薄庭琛現在胸口還仿佛有一把火在燒,他看見夏詩詩那樣溫柔地看着薄晉饒,跪在他身邊那樣撕心裂肺的模樣,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盡管他知道或許會有很多原因,但他就是克制不住心裏的憤怒。
“薄少...您這...”喬治縮縮頭,被薄庭琛陰冷的眼神吓得說不出話,只能走出去,關門的時候,劉錦德敲敲伸手接過了那套婚紗。
“少爺,”劉錦德嗫嚅着走上前,“我看少夫人也是有原因的,您明明這麽在意她,為什麽要說這麽多絕情的話逼她遠離您呢?”
“......”薄庭琛渾身萦繞着冰山般的氣場,沉默着。
劉錦德是看着薄庭琛長大的,自然沒有那麽怕他,“少爺,您今晚明明要給少夫人一個驚喜,這燈光和煙火、還有這婚紗,都已經準備好了,為什麽不和少夫人說呢?您這麽對她,她對您的誤會會越來越深的。”
“我不在乎,你下去。”薄庭琛眼眸幽暗。
誤會
誤會
劉錦德嘆了一口氣,走出房間。
晚飯時間,一個叫小倩的小丫頭來叫夏詩詩吃飯。
“少夫人,少爺請您出去吃晚飯。”
“不去。”
“這...”
薄庭琛坐在四方四正的小餐桌上,懊惱地看着一桌子的菜,想起夏詩詩狼吞虎咽的小模樣,心一陣發緊。
“少爺,少夫人她...她不肯來。”
薄庭琛臉上滿是怒氣,暴躁地說:“問問她為什麽。”
小倩回來了,弱弱地說,“少夫人說...說看着您的臉她怕消化不良。”
“啪!”薄庭琛黑着臉,把手中的筷子扔到餐房門口。
于是,晚飯是一個叫小倩的小姑娘拿到夏詩詩的房間的,夏詩詩看看房門外,兩個剽形大漢像柱子一樣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少婦人,您吃飯吧。”小姑娘怯生生的。
“你放着,出去吧。”夏詩詩沒什麽胃口,窩在沙發上,手上拿着本書,心煩意亂地翻着。
好一會兒,房間裏沒什麽聲音,房門也沒關上,夏詩詩疑惑地轉過身。
小倩還這麽站着,不說話,只是看着夏詩詩。
“你...幹什麽?”夏詩詩問。
“少爺說,一定要看着您吃完,不然,我...”小倩低下頭,有些害怕的樣子。
夏詩詩憤怒的扔下手中的書,氣的小臉通紅。
薄庭琛知道她的弱點是關心人,不想讓任何旁人因為她受到任何傷害,于是就拿別人的性命牽制她。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吃的,等會兒我會把空盤子放在外面讓你交差的,你出去,我不習慣別人看着我吃。”夏詩詩擰眉。
小倩沒有辦法,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夏詩詩現在的确饑腸辘辘,可是她心裏有一股氣,發洩不出來,加上她現在很擔心薄晉饒的病情,所以根本吃不下飯。
夏詩詩端起盤子,走到洗手間,把飯一股腦倒進馬桶,嘩啦啦地沖掉,接着把門打開,把餐盤交給小倩,全程不超過五分鐘。
薄庭琛渾身戾氣地坐在餐桌上,看着小倩手上光亮的餐盤。
“她吃了?”
“恩...”小倩底氣不足地點頭。
“你看到了?”
小倩愣住了,搖搖頭。
薄庭琛筷子又啪的一摔,不吃飯了。
夏詩詩平時胃口不大,吃飯也很挑,怎麽可能把所有飯菜吃的這麽幹淨,當他是傻呢?
很好,女人,玩起絕食來了?薄庭琛舔舔後牙槽,眼眸暗了暗。
房間裏,夏詩詩想了很久,覺得于情于理都應該關心一下薄晉饒。于是她打通了蘇生的電話。
“喂,蘇生,小叔他醒了嗎?”
“醒了,情況還可以。”
“哦...那...”
“弟妹,你家小叔說你有什麽話可以現在打電話給他。”
夏詩詩說了聲好,挂了電話,就打電話給薄晉饒。
“喂,小叔。”
“恩,詩詩,”薄晉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過分虛弱,但是還是清清淡淡的,“今天吓到了吧?你沒受什麽傷吧?”
“沒有,”夏詩詩低下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小叔,每次都拖累你受傷,我真的太內疚了..”夏詩詩紅了眼眶。
“詩詩,不會要哭了吧?”薄晉饒嘲笑她,“我一把年紀了也沒體驗過什麽驚心動魄,體會體會也很好啊,我還要謝謝你呢。”
夏詩詩被他逗笑了,小叔明明這麽慈祥,怎麽會是薄庭琛說的心機這麽重的人呢?
“小叔,你快別這麽說,你好好養病,我過幾天去看你。”夏詩詩也不确定,到底是過幾天,不知道薄庭琛會關她多久。
薄晉饒笑着說好,挂了電話。
病房裏,莫筱悠看着薄晉饒放下電話,眼神有些奇怪,應該說,她從來沒見過這麽溫柔的薄晉饒,薄晉饒雖然經常微笑,可是笑意都不達眼底,可是他在接夏詩詩電話的時候,眼裏的柔情這麽明顯,讓人...懷疑。
“晉饒,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夏詩詩了?”莫筱悠問。
薄晉饒看着莫筱悠,眼裏第一次有了種肅殺的感覺,“莫筱悠,今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莫筱悠怔住,“晉饒,我不是想讓你受傷,我只是...”她只是看到夏詩詩和薄晉饒這麽好的樣子,心裏很難受。
“你只要告訴我,是不是你?”薄晉饒蒼白的臉上沒了笑意。
莫筱悠忽然笑的妖嬈,“你是指哪樣?”
“找人拍照,是你讓我做的,你忘了?”
薄晉饒忽然掀開被子站起來,一雙瘦骨嶙峋的手緊緊地箍上了莫筱悠的脖子,“我讓你做的你去做,別碰她!”
薄晉饒額頭上有細密的汗,莫筱悠伸手,把汗輕輕擦掉,然後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靠着稀薄的空氣,咬牙切齒道,“寶寶,你的爸爸好像真的愛上別的女人了呢,可不可笑?”
薄晉饒手忽然松掉,怔忡地看着莫筱悠,她提醒了他,她的肚子裏有他的孩子。
薄晉饒瞳孔劇烈地收縮,“你走吧。”
莫筱悠得到了空氣,劇烈地喘息着,她看着薄晉饒瘦弱的背影,情動地上前抱住他,“晉饒,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孩子的,你別喜歡夏詩詩,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得到,真的,只要是你想要的...”她近乎魔怔地一遍又一遍地說着。
薄晉饒背對着她,眼中是一片殺意。
是夜,夏詩詩把房門鎖上,輾轉反側。她忽然開始想,事情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薄庭琛他,真的從來沒有信任過她嗎?
淚水,浸透了枕頭,或許她根本不屬于這裏,不屬于薄庭琛,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是荒誕的。
薄庭琛處理好事物,怎麽也打不開房門,滿臉黑線地站在門外。
“少爺。”楊天佑安安靜靜地站在樓梯口。
“什麽事?”薄庭琛放下握着門把手的手,滿臉不耐煩。
“少爺,我是想告訴你,今天主人讓那個人試穿西裝的時候說的是想給您買西裝,可是不知道您的尺寸,所以請他幫忙試穿。”
薄庭琛的眸子暗了暗,臉上的神情有些松動。
“少爺,您真的誤會主人了。”
冷戰
冷戰
半夜,薄庭琛輕聲推開了房門。
開鎖師傅滿臉睡意地站在一旁,但是又不敢發火,“薄少,您家的房子鎖做的是真堅固,以後可不要讓人從裏面鎖住了哦。”
薄庭琛嘴角輕輕抽搐一下,沒想到唐唐薄庭琛竟然淪落到進不了自己房門的地步。
夏詩詩睡意很淺,但是這一刻她不知道怎麽面對薄庭琛,所以裝睡。
夏詩詩睡覺不習慣留燈,所以房間裏一片漆黑,薄庭琛聽見夏詩詩均勻的呼吸,沒有開燈。
很久,夏詩詩感受到床邊有微微的凹陷,薄庭琛盤腿坐在床上,靠着夏詩詩。
“詩詩。”黑暗中,人的視覺受到阻礙,所以聽覺格外靈敏,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又很低沉,“我該拿你怎麽辦?”
薄庭琛大掌輕輕撫摸着夏詩詩的臉,她光潔的額頭,她俊挺的鼻子,還有小巧的嘴,指腹帶着粗粝的觸感,夏詩詩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薄庭琛不再說話,站起來就走了,輕輕帶上了門。
夏詩詩的淚水忽然間又落下來,整個人埋在被子裏,輕輕顫抖着,她想讓他穿上她親自選的西裝,他不相信她,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她拼了命的努力忘記過去,她想一心一意地和他在一起,他卻說她紅杏出牆。
“薄庭琛,你混蛋!”夏詩詩哽咽着說。
伊人酒吧,薄庭琛骨節分明的手拿着酒杯,裏面的液體在冰藍色的燈光的照射下也折射出清冷的光,淡淡地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莫筱悠已經醉成一灘爛泥,她遠遠地看見一張和薄晉饒酷似的臉,都是那樣絕情,卻根種在她心底。
莫筱悠踉跄地走上前,“晉饒,晉饒”,莫筱悠從背後抱住薄庭琛,薄庭琛身子一僵。
“呵,”薄庭琛冷笑,大力掰開莫筱悠的手,他一直懷疑莫筱悠和薄晉饒的關系,現在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莫筱悠?”薄庭琛意味深長地叫她。
莫筱悠點頭,滿臉精致的妝容已經被淚水暈染的模糊,“是我,晉饒,我是筱悠,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我為什麽不要你?”
“我故意把燈弄壞,我想殺死夏詩詩,你怪我,你在怪我,你愛上她了,是不是,你愛上她了...”莫筱悠說話大着舌頭。
忽然脖子上一緊,有雙寬大有力的手狠狠地掐緊了她的脖子,薄庭琛額上青筋畢露,“你敢動我的女人,我讓你莫家全家陪葬。”
薄庭琛渾身戾氣,鷹隼般的眸子仿佛可以淬出冰來,手裏的女人掙紮着,哭泣着,就在她手腳冰涼,快停止掙紮的時候,薄庭琛松了手。
夏詩詩淚眼模糊着,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上面顯着是薄庭琛。夏詩詩轉了個身,沒接,可是電話孜孜不倦地響着,夏詩詩猶豫了,這麽晚了,他...
“喂,你好,請問你是夏詩詩小姐嗎?”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夏詩詩渾身一緊。
“是,你是誰?”夏詩詩說的很急切。
“你好,我們這裏是伊人酒吧,薄先生現在喝醉了,您方便來把他帶走嗎?”
夏詩詩眉心微蹙,看了看顯示屏,現在是淩晨兩點。
“哦,好的,我馬上來,他沒事吧?”
“他...”酒保看了眼薄庭琛,薄庭琛沉着臉,點點頭,酒保連忙說,“有事,好嚴重,他吐得很厲害,看上去快不行了...”
薄庭琛猛的搶過手機,挂斷電話。
“你是不是智障?”薄庭琛爆粗,眉宇間都是憤怒。酒保支支吾吾,漲紅了臉,“先生,我媽媽說,小孩子不可以騙人...”
薄庭琛滿臉黑線,“滾”!他說的擲地有聲。
“喂,喂!!”夏詩詩眉頭緊皺,那邊忽然沒有聲音了,喝醉了而已,怎麽說快不行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夏詩詩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間,剽形大漢還站在那裏。
“我..薄庭琛現在在酒吧,我要帶他回來。”
本來以為他們會很難搞定,沒想到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立馬說:“可以,可以。”
夏詩詩走了兩步,回過頭來“那你們和我一起去吧。”她怕薄庭琛真的有事情,她一個人也搞不定啊。
“不用了,不用了..”兩個人竟然齊齊擺手,“我們,我們不能去。”
夏詩詩疑惑地看着他們,也沒多想,着急地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思索,“薄庭琛混的真的是挺差的吧!”
伊人酒吧,夏詩詩記得,是薄晉饒開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她打車到的時候,已經快四點了。
“你好,請問薄庭琛在哪兒?”
小酒保紅着臉,結巴着說,“在,在那兒。”說着,指了個方向。
夏詩詩看過去,臺子上歪歪倒倒地放着很多酒瓶,薄庭琛埋頭倒在桌子上。
他長得很高,所以身體彎曲着看上去和臺子很不搭,夏詩詩莫名地就心疼了。
如果說一開始薄庭琛只是讓酒保打個電話騙夏詩詩她喝醉了,那現在他是真的有些醉了,在等夏詩詩的時間裏,他又喝了很多酒。
只是薄庭琛的酒量很好,所以不至于那麽容易醉。
夏詩詩走過去,“薄庭琛。”她輕輕叫叫他。
薄庭琛巋然不動。
“薄庭琛,回家了!”夏詩詩扯扯薄庭琛的衣袖,薄庭琛還是巋然不動。
一旁的酒保有點急了,“大哥,你這演的根本不像是喝醉了啊!”當然,他也只是心裏想想。
夏詩詩急了,看着薄庭琛一動不動的樣子,心裏很慌亂,“他不會是昏死過去了吧?會不會是喝太多了?”
“只是睡着了!”酒保大喊,“你就把他扛回家吧!”
夏詩詩一只手抱住薄庭琛精壯的腰,一只手把他的胳膊圈在自己脖子上,跌跌撞撞地拉着薄庭琛往外走。
夏詩詩很瘦,身形和薄庭琛比起來是雲泥之別,薄庭琛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壓在她身上,夏詩詩喘着粗氣,踉跄地走着。
“夏詩詩,你個蠢女人!”薄庭琛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
露宿街頭
露宿街頭
現在是冬天,淩晨更是最冷的時候,夏詩詩冷靜下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冰涼,特別是腳趾,幾乎要失去知覺。
薄庭琛說你個蠢女人的時候很平靜,沒有大舌頭,沒有遲疑,和他平時一樣,冷冷的語調。
夏詩詩吓了一跳,以為薄庭琛醒了。
“你...都醉成這樣了,還不忘記罵人,既然醒了,你自己走,我好累!”夏詩詩嘗試着放開手,可是手一放開,薄庭琛就直挺挺地倒下去。
“诶!”夏詩詩急忙抱住他,這才看見薄庭琛的眼睛還是緊閉着,根本沒醒。
夏詩詩哀嚎一聲。
伊人酒吧的地方偏僻,而且治安并不好,這裏的路有些坑坑窪窪,所以出租車一般都不願意開進來。
夏詩詩抱着薄庭琛站在路邊,打不到車。
夏詩詩緊了緊身上的羽絨衣,還是覺得冷,身邊的男人倒是像個大火爐,不斷地散發着熱量,夏詩詩不經意間更向他靠近。
薄庭琛就像一座大山,壓住夏詩詩瘦弱的身軀,她真的撐不住了,就慢慢地蹲下來,薄庭琛靠着他,也坐在馬路邊上。
“薄庭琛,你不醒來的話,我們只能露宿街頭了,反正很快就天亮了,到時候會有司機過來的吧。”夏詩詩哆嗦着,說出的話都在空氣中化作冰冷的霜,很快消散了。
薄庭琛的頭靠在夏詩詩的肩頭,沒有應聲,她笨拙地用手撥動着他的腦袋,想讓他換個舒服的睡姿。
一只手碰到他的臉,大概是手太冰了,薄庭琛恩了一聲,卻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夏詩詩雙手捧着他的頭,眨眼間,透過路邊昏黃的路燈,她看見薄庭琛的眼睫毛上沾着什麽。
夏詩詩好奇地湊近,薄庭琛的眼睫毛很長,在燈光的照射下,在臉上投射出一小片陰影的區域,看上去像一把小刷子,毛茸茸的好不可愛,一點也不符合他霸道總裁的樣子,他睡着的樣子很安靜,臉上的棱角也變得柔和起來,夏詩詩嘴角揚起笑。
她惡作劇地把冰冷的手放在他熱乎的臉上,滿意地看到他皺着眉,睫毛上像是一根羽毛,大概是她身上的羽絨衣裏的毛,不小心怎麽粘了上去。
夏詩詩湊的更近,近到可以聞到他呼吸間的酒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