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8)

冰冷,好像...夏詩詩慌了神,手顫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氣若游絲。

夏詩詩趕緊套上外套,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正要沖出門去的時候,在門板後面突然停住。

現在的問題是,她根本不能确定外面的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也許甲魚夫婦是被劫持了,那她貿然出去...後果不堪設想,但是現在薄晉饒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拖了。

夏詩詩站在門板後面焦急地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甲魚終于憋不住了,“俺去叫醒他們!”

“站住!”那行人領頭的快步擋住甲魚的去路,“少爺說了,不能讓少夫人受一點委屈。”

少爺?少夫人?那一刻,夏詩詩淚凝于睫,是薄庭琛,薄庭琛他來救她了。

夏詩詩跑出去,“是我,我在這兒,薄晉饒不行了,你們快來救救他!”

領頭的人一看到夏詩詩,渾身筆直地站好,洪亮地喊道:“少夫人好!”他完全忽視了夏詩詩口中的薄晉饒,雖然這個風口浪尖他們不能明目張膽對薄晉饒做什麽,但是昨晚薄晉饒殺了他們那麽多兄弟,這個仇,不能不報。

“少夫人,你可以叫我阿勇,少爺只派我們來接您回家。”

言下之意,薄晉饒我們不管。

“阿勇,我命令你,進去,把薄晉饒帶出來。”夏詩詩先是抿着唇,之後小臉一揚,眸光冷傲,竟和薄庭琛的神情如出一轍。

阿勇震住了,終于還是從了夏詩詩的命令。

回到H市的時候,夏詩詩沒有跟着阿勇回到薄宅,而是跟着救護車陪薄晉饒去了醫院。薄庭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瞬間變了臉色。

“醫生,他怎麽了?”夏詩詩眼裏含着淚水,薄晉饒的呼吸基本已經停止了,夏詩詩吓得手腳冰涼,她不應該聽他的話,這麽任性,如果昨晚就想辦法回來,他就不會這樣了。

“小姐,請您出去,我們會盡全力醫治的,但是也請您做好心裏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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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詩坐在醫院外面的長廊上,手掩着臉,淚水從指縫中不斷湧出來。

“詩詩。”頭頂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帶着沙啞。

夏詩詩猛的擡起頭,淚眼模糊了視線,可是只要一個輪廓,她就會确定,是她的薄庭琛,夏詩詩站起來,撲進薄庭琛的懷抱,“庭琛,薄晉饒要死了,薄晉饒為了救我,他要死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啊...”

夏詩詩哭喊着,男人終究不忍心,卸下冷漠的神情,輕輕地拍打着夏詩詩的後背,小女人已經要哭的斷氣了,“傻瓜,薄晉饒他...沒有那麽容易死。”說着,薄庭琛若有所思地眯上眼。

“薄晉饒從小到大斷氣的事情常有發生,不還是活到了今天,”薄庭琛說着,手指輕挑,勾在夏詩詩的下巴上,擡起她的小臉,蹙眉。

“真的嗎?他以前也這樣?”

“真的。”薄庭琛第一次好脾氣地解釋道。

小丫頭這才有點緩過神,她哭的眼睛紅腫,鼻子也紅紅的,整個人不斷地抽搭着,才一個晚上,卻好像瘦了一圈。

薄庭琛的心狠狠一抽,他難以想象這個小女人經歷了什麽,下巴蹭蹭她的發頂,“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的錯。”

溫熱的淚再次湧出,夏詩詩緊緊地抱着薄庭琛的腰,貪婪地汲取着他的溫度,“庭琛,我真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瓜。”薄庭琛磨搓着她的發梢,微不可聞的,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夏詩詩坐在長椅上,說着那個晚上的經歷,特意把甲魚這個人物淡化了,她知道,以薄庭琛的脾氣,一旦知道甲魚...他定然不會讓甲魚好過。

她不知道的是,當她用平靜的語氣描述自己怎麽九死一生的時候,薄庭琛的心狠狠地揪着,仿佛跟着她死了一回。

“薄庭琛,是薄晉饒救了我,沒有他,我早就...”夏詩詩哽咽了,情緒很激動,放在薄庭琛手心裏的小手顫抖着,唇色發白。

“我知道,我知道,讓你受苦了,”薄庭琛沉聲說,聲音低柔,一遍一遍地安慰着她的情緒,“詩詩,我會查出真相來的,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會查出真相,所有傷害夏詩詩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今晚回去休息,恩?”薄庭琛蹙着眉,看着夏詩詩身上滑稽的外套,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把夏詩詩身上的外套拿下來,披在她身上。

“可是薄晉饒他...”夏詩詩猶豫着,“我想等到他從手術室出來,起碼等醫生說沒事了,不然我不安心。”

薄庭琛眼眸一暗,傾身打橫抱起夏詩詩,“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通知。”

夏詩詩又紅了眼眶。

“這邊我派人看着,有什麽情況我會通知你,”薄庭琛垂眸,看着夏詩詩低落的神情,“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有多憔悴,你男人看着心疼。”

薄庭琛居高臨下地看着懷裏的夏詩詩,霸道卻寵溺。

“夏詩詩,這麽關心別的男人,我會吃醋的。”薄庭琛捧着夏詩詩髒兮兮的小臉蛋,鄭重地說。

夏詩詩噗嗤地笑出來,“哪有人這樣的,吃醋還自己說出來。”

“恩?”薄庭琛一個恩字說的百轉千回,夏詩詩冷不丁地就被撩撥到了。

“以前我當他的小叔,以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朋友,可是你...”夏詩詩眼神閃爍,小臉通紅。

“我?我是什麽?恩?”薄庭琛湊近夏詩詩,氣息交纏,他眼眸暗了暗。

吻到睡着

吻到睡着

“你是大傻子!”夏詩詩笑着說完,推開薄庭琛就往裏跑。

“夏詩詩!”薄庭琛黑着臉從車上出來,夏詩詩跑的比兔子還快,套着他短款羽絨衣,卻像穿着裙子,松松垮垮的。

他邁着大長腿一路追上去,夏詩詩銀鈴般的笑聲灑滿了整條小徑。

“少夫人,你可回來了!”一群傭人上上下下開始忙碌起來,“少夫人,您可不知道,您不在家,這個家哪還像個家,少爺連着好幾餐飯沒吃了。”

夏詩詩看着劉錦德關切的臉,忽然眼眶一酸,上前抱住劉錦德,悶悶地說:“劉叔,還能見到你,見到你們,真好。”

“诶...好!這孩子!”劉錦德被夏詩詩抱得措手不及,“劉叔這幹了一整天活了,身上髒,快松開吧。”

夏詩詩咯咯地笑着放開,臉上卻滿是淚水。“詩詩身上也髒!”

劉錦德心疼地看着夏詩詩,越看越像自家閨女,然後忽然意識到什麽,緊張地看了眼自家少爺,幸好少爺臉上帶着柔柔的笑意,他生怕少爺吃醋。畢竟...少夫人抱了他。

“過來!”薄庭琛對夏詩詩說。

“幹嘛?”夏詩詩說着,跑到薄庭琛身邊,忽然想起什麽,“啊!庭琛,你的手...”

她記得,薄庭琛在船上的時候紮傷了自己的手。

夏詩詩變了臉色,緊張地要撩起衣服看看薄庭琛手臂上的傷,奈何是冬天,薄庭琛穿了厚重的毛衣,傷口又在手肘處,夏詩詩怎麽也了撸不起袖子,又怕自己用力太大,碰到傷口。

薄庭琛看着女人不知所措的動作,心口猛地一顫,有什麽答案呼之欲出。

薄庭琛大掌一撈,把女人狠狠地拉進懷裏。他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抖,“夏詩詩,那個晚上,真的是你?”

真的是她?否則怎麽會知道他手臂上有傷口,薄庭琛緊緊地箍着夏詩詩的腰。

夏詩詩一愣,意識到他在說什麽,臉上的紅色又蔓延至耳廓。

女人聲若吶蚊,“你以為是誰?莫筱悠?”

薄庭琛身形一僵,嘴附在她耳邊,呼着熱氣,“你不是要看我的傷口嗎?我們回房裏去看。”說完,打橫抱起夏詩詩,腳下的步伐很快。

薄庭琛一陣狂喜,不知怎麽的,像一個初經人事的黃毛小子一樣急切。

多好,所有的事情有了應有的歸宿,那個女人,是夏詩詩,他的感覺沒有錯,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依舊沒有對不起心中所愛,這是怎樣的欣喜。

“你幹嘛!”夏詩詩蹬着腿,抱怨着,這個男人忽然像發了瘋一樣地往樓上跑。

“幹你!”

夏詩詩驚呆了,說真的,薄庭琛雖然桀骜不馴,但是...他第一次說話這麽狂野,夏詩詩縮了縮脖子,“薄先生,您聞不到我身上的臭味嗎?”

她喝過海水,穿過魚腥味的外套,吹過海風,去過醫院,她自己都知道,此刻身上的味道有多糟糕。

薄庭琛一腳踢開房門,把夏詩詩扔到柔軟的床上,他俯下身,唇急不可耐地吻上夏詩詩的眼睛,柔聲說:“我不在乎,我聞不到,詩詩,謝謝你,謝謝那個晚上是你。”薄庭琛順着她的眼睛一路吻下去,吮吸過每一寸嬌嫩的肌膚,聲音含糊。

夏詩詩輕笑,唇角微揚,手放在他在她身上作亂的頭上,薄庭琛的頭發剪得很短,像把小刷子一樣,刺刺的很好玩。夏詩詩沉醉在他的溫柔裏,她很累了,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安靜過了,身邊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空氣裏那股專屬于他的男性荷爾蒙氣息。

夏詩詩緩緩地閉上眼睛。

薄庭琛讨好地吻着,一開始小女人還有點反應,偶爾嬌喘一下,可是後來沒了動靜。

薄庭琛疑惑,隐約間聽見有規律的呼吸聲,他怔住,慢慢地擡起頭。

“Shit!”薄庭琛低咒,懊惱地看着夏詩詩安靜的睡顏。

竟然,在他滿腔欲火正欲發洩的時候,在他吻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這個女人睡着了?

榮光滿身的薄庭琛感覺很挫敗。

薄庭琛支起身子,把夏詩詩圈在床和他的身體組成的空間裏,仔細地看她,不禁有些出神。

小丫頭這幾天真的吃了不少苦,即使是睡着了也是滿臉的倦色,她好像睡得很不安穩,時時地皺着眉,好像随時要哭出來。

薄庭琛心頭一緊,輕輕地吻了吻夏詩詩的眉心,力道之輕柔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

安靜下來,薄庭琛才意識到小丫頭身上的味道真的有點重,蹙眉。

“詩詩,要不起來先洗個澡再睡?我怕你這樣不舒服。”

“......”回複他的是微微的打鼾聲。

夏詩詩是被一陣放水聲吵醒的,而且,她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在某個裸男的懷裏。

“啊!”夏詩詩低聲尖叫。

薄庭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醒了,臭死了,洗洗再睡。”

某裸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夏詩詩小白兔抱進浴室。

“我...我自己洗澡,你出去。”夏詩詩掙紮着從薄庭琛懷裏下來,卻因為慌亂,一腳踩在薄庭琛腳背上,一只腳踩在瓷磚上,身體一個重心不穩,搖搖晃晃地就要倒下去。

薄庭琛輕笑,攬住夏詩詩往後仰下去的腰,兩個人的身體交疊在一起,夏詩詩慌亂地攬住他的脖子。

“你自己洗的話,那我放手了?”薄庭琛眸子裏有着笑意,揶揄着。

夏詩詩還睡得有點迷迷糊糊,一時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聽說他要出去,趕緊乖巧地連連點頭。

薄庭琛挑眉,“真的嗎?”他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夏詩詩的臉上,夏詩詩臉微紅着,像是喝醉酒的小迷糊。

夏詩詩不吭聲。

薄庭琛作勢放了放手,夏詩詩感覺渾身失去重心,才反應過來,雙手更緊地環住薄庭琛的脖頸。

浴室裏放着熱水,水蒸氣彌散在空氣中,夏詩詩的側面是一面和人一般大小的鏡子,她轉頭的瞬間看見自己和薄庭琛的身影。

女人嬌俏地挽着男人的脖子,男人精壯的腰身上盤着她一雙玲珑的小腳。

帶團子打針

帶團子打針

夏詩詩被鏡子裏的糜亂的畫面刺激到了,腿不自覺地夾的更緊,薄庭琛眼眸一暗,低吼:“小妖精。”聲音低沉而嘶啞。

夏詩詩是睡着被抱進浴室,然後是昏睡着被抱出來,薄庭琛看着女人汗津津的小臉,啞然失笑。

一個年在這樣驚險刺激下,悄然過去,薄雨雯已經被薄老爺子從家裏放出來,她第一件事,就是找夏詩詩報仇。

薄宅,夏詩詩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只有團子趴在床上,張着嘴叼着被子一角使勁扯,叫夏詩詩起床。

夏詩詩驚喜地支起身子,“大黃,你那天在船上有沒有受傷啊?”

回應她的是嗚嗚的嗚咽聲,夏詩詩順順他高貴的金色毛,團子乖巧地蹭蹭夏詩詩的脖子,很興奮的樣子,幾天下來,夏詩詩已經和大黃處的其樂融融了。

“少夫人,薄小姐來了!”小倩慌慌張張地推開卧室門,她是新來的,只聽其他人說過薄雨雯的種種事跡,可謂是聞風喪膽。

夏詩詩一愣,然後悠閑地起來穿衣服,心裏毫無波瀾,總的來說,經歷了這幾天的生死相搏,她覺得薄雨雯這種事情簡直是小孩把戲。

果然,苦難使人沉着啊...夏詩詩在心裏自嘲。

薄雨雯站在客廳,不敢置信地看着滿屋子的陌生的傭人,他們各自埋頭掃地,擦地板,就是沒有一個人擡起頭招呼她,薄雨雯哪受得了這個氣。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屋子裏沒人搭腔,團子從樓梯上下來,也只是到薄雨雯腳邊嗅了嗅,然後肥碩的身子藏到桌子下躲貓貓。

劉錦德進來了,匆匆看了她一眼,“薄小姐,您讓一讓,今天我要帶團子去醫院打針的。”

薄雨雯眼前一亮,對了,她還有團子,她的好幫手。

“我...我也要去!”薄雨雯自告奮勇,“夏詩詩呢,讓她也一起去。”

薄雨雯輕蔑一笑,她知道夏詩詩很怕團子,今天是個好機會。

“薄大小姐,你今天怎麽有空來了?”夏詩詩姍姍來遲,閑閑地看了眼薄雨雯,今天她特意畫了點淡妝,把薄雨雯的濃妝豔抹甩了好幾條街。

薄雨雯怔住了,說真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夏詩詩有點變了,不再是那副唯唯諾諾楚楚可憐任人宰割的模樣,她現在變得鋒芒畢露,有點...哥哥的味道。

“怎麽不說話,難道是剛被解除了禁足,太久不說話,就不會說了?”夏詩詩好整以暇地看着薄雨雯,笑意不達眼底,薄雨雯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自然不可能和她真正心平氣和地講話。

“你...你別胡說八道,我只是...”薄雨雯竟然難得的結巴了,為了不輸了氣勢,她大喝一聲:“團子!”

以前這個時候,團子就抖着小肥腿跑過來了,可是現在,他蹲在桌子下面,耳朵鬥了兩下,卻毫無動作。

夏詩詩看着好笑。

夏詩詩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團子的耳朵卻猛地豎起來,随後噌地從桌子底下鑽出來,還因為龐大的體積差點掀翻桌子,他歡快地跑到夏詩詩腳邊,興奮地圍着夏詩詩的腳直打轉。

更讓薄雨雯目瞪口呆的是,夏詩詩沒有尖叫也沒有跑,而是怡然自得地享受這一刻,末了,她還蹲下去捋捋團子的毛。

“夏詩詩!”薄雨雯氣的怒目圓睜,“這一個個的,都被你下藥了?”

夏詩詩閑閑一笑:“薄小姐自便,我們走了。”說着,從劉錦德手裏拿過狗鏈,套在大黃脖子上,一人一狗就出去了,沒有人看薄雨雯一眼。

薄雨雯還沉浸在震驚中,對夏詩詩束手無策,只能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夏詩詩一起去了寵物醫院。

寵物醫院裏的大多數人都是一些富家小姐,閑來無事養養寵物狗,狗也沒什麽攻擊性,但是還有一些則是流浪狗,是養在志願中心的,這幾天成批地送來打針。

“薄小姐,等會兒你們進進出出別往西區那邊走,那邊都是一些流浪狗,帶着很多傳染的,不幹不淨的病毒,現在醫院還沒有完全給他們做好檢查,所以很危險。”給團子打針的醫生好心地提醒,這個時候夏詩詩正在外面上洗手間,根本沒有聽到。

薄雨雯心生一計。

夏詩詩沒有多做停留,打完針就帶着團子離開了,薄雨雯眼看着西區越來越近,就要錯身而過的時候,她心下一狠,腳崴了一下。

“啊!”薄雨雯跌坐在地上,驚呼道:“夏詩詩,你站住!”

夏詩詩不是沒有聽到薄雨雯的聲音,只是懶得理會,她不知道她又在玩什麽鬼把戲。

“夏詩詩,我的腳崴了!”薄雨雯見夏詩詩徑直往前走,急了,腳下的傷是真的,她疼的嘶嘶地吸涼氣,聲音也帶着哭腔。

夏詩詩站住了,她聽出薄雨雯語氣裏的可憐了,看在薄庭琛的面子上,她就....

于是夏詩詩回過頭看她,薄雨雯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腳踝。

“怎麽了?”夏詩詩走過去蹲下來,不看還好,一看,還真的怪猙獰的,薄雨雯的腳上腫的高高的,泛着紫紅色的淤血。

“讓你穿這麽高的高跟鞋。”夏詩詩忍不住取笑。

“夏詩詩,怎麽辦,我好疼,要不,你扶我去那裏坐坐?”薄雨雯指着西區門口,那個走廊上有一個長廊,有休息區。

夏詩詩遲疑了,的确,從這裏到西區是最近的距離,她一個人是搞不定她的,但是坐在地上也不是個辦法。夏詩詩放開牽着團子的繩子,然後半拖半拽地把薄雨雯弄到西區外面的凳子上。

“你在這兒坐一下。”想了想,“手機借我一下。”

夏詩詩的手機在船上的那晚就已經報廢了,還來不及買新的。

“你...你要打電話給哥哥?”薄雨雯急了,試探地問。

“不是...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夏詩詩拿了電話走到一邊,而薄雨雯則琢磨着怎麽把團子騙到西區裏面去。

再遭套路

再遭套路

“喂,蘇生,我和薄雨雯在寵物醫院,她腳崴了...”

蘇生聽着換下一身白大褂就往外跑。

“夏詩詩!團子跑了!”薄雨雯尖着嗓子叫。

夏詩詩拿着手機走回來,“什麽?你不是牽着它嗎?”她順着薄雨雯指的看,只看見團子金黃的身影從這裏噌地蹿到西區裏面去。

夏詩詩沒有多想,跑着上去追團子,薄雨雯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勝利的神情。

“大黃!”夏詩詩一路喊過去,只是團子跑的快,很快就沒影了。

西區也是寵物醫院的一部分,但是很奇怪的,這裏很少有人進進出出,只是有幾個醫生,步履匆匆地跑進跑出,臉上都帶着口罩。

“小姐,你趕緊出去,別到這裏來。”一個醫生趕着給傳染病毒的狗帶去隔離,看見夏詩詩,凝重地皺眉。

夏詩詩不解,以為是自己妨礙了他們的工作,“對不起,只是我的狗丢了,我在這裏找找,找到就出去。”

因為這裏的狗都是流浪狗,也不乏和主人走散的,醫生理解錯了,于是說:“剛走散的?”

夏詩詩連忙點頭.

“剛送來的那一批都沒有感染,你現在往裏面走過去,問問那裏的管理員。”醫生随手一指,就帶着一車子的狗匆匆走了。

夏詩詩疑惑,“難道這兒常有狗走散?”

想着,她還是按照醫生指的地方走過去,空氣裏飄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夏詩詩并沒有見到所謂的管理員,她失望地随處看看,沒有團子胖墩墩的身影,她正要往回走,忽然一陣尖利的狗叫聲。

夏詩詩吓了一跳,往回看,這條路的盡頭處有一輛車,車上下來幾個人,身上穿着紅色的馬甲,大都是年輕人,他們就是志願中心的志願者。他們站在大卡車的旁邊,大卡車上面放着很多個籠子,籠子裏成群地狗旺旺地叫的歡。

夏詩詩一直一來很怕狗,接觸了團子以後,也只是不怕團子,可是看到這樣成群的狗,她還是怕的六神無主。

夏詩詩拔腿就跑,就在這個時候,穿着紅色馬甲的人接過車上人遞過來的籠子時,手沒接穩,籠子掉在地上,籠子的門也因為摔落而奇怪地打開了。

一個籠子裏裝着三只狗,這下狗從裏面跑出來,像脫了缰的野馬,瞬間跑散。

“啊!狗跑了。”志願者們亂成一團,要知道,這又是新送來的狗,還沒有打過疫苗,也沒有檢查過有沒有病毒。

夏詩詩聽到躁動聲回頭的時候,吓得腿一軟。

她的後面狂奔而來三條狗,狗狂吠着,直直地盯着她,像把她當成了獵物。

夏詩詩慌了神,時光好像回到團子追着她跑的時候,團子雖然大,可到底是寵物狗,還聽主人的話,可是這是三條流浪狗,根本沒有任何人束縛的了。

走廊上,薄雨雯百無聊賴地坐着,正想着夏詩詩看到這麽多狗會吓得怎麽個驚慌失措的樣子,蘇生氣喘籲籲地跑到了。

“雨雯,怎麽樣?”蘇生擔憂地蹲下身子,看着薄雨雯腳上觸目驚心的腫起,一陣心疼。

“蘇生...你...你怎麽來了?”薄雨雯怔怔地看着他,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個男人了。

“臭丫頭,聽說你腳崴了就趕過來了,”蘇生皺着眉看她的傷勢,随口問了句,“弟妹呢?”

薄雨雯支吾着,“她...她...”

蘇生擡頭,看着薄雨雯滿臉通紅,心下一驚,他還不了解這丫頭的性格,每次在他面前做了壞事撒了謊就這個表情。

“夏詩詩呢?”蘇生提高了嗓音。

“她到裏面去了!”薄雨雯往西區裏一指,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夏詩詩還沒從裏面出來,其實薄雨雯已經有點慌了,被蘇生一吼,她連忙說了真話。

就在這個時候,西區裏有人出來了,是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旁邊跟了個志願者,志願者不停地在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看好那些狗,才讓它們從籠子裏出來傷人了。”

“醫院收留你們這麽多流浪狗已經超負荷了,你們還給我來這一出!”醫生訓斥着志願者。

蘇生意識到什麽,趕緊站起來,追上醫生,“你好,你們是在說,裏面有人被流浪狗傷了嗎?”

醫生一愣,随後說:“是啊,有個女的莫名其妙跑進來,被三條狗追,我已經幫她包紮...”

蘇生一聲低咒,拔腿就往西區裏跑,他沒看錯的話,那個醫生的白大褂上有血,夏詩詩被狗咬了?

薄雨雯這臭丫頭真會惹事,這要是讓薄庭琛知道了,怎麽會放過她。

蘇生扶着一瘸一拐的夏詩詩出來,虛驚一場,夏詩詩沒有被狗咬,只是摔得有點慘,腿上流了不少血。

“薄雨雯!”蘇生板着臉,他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個丫頭,她下次要是再這麽任性妄為,搞不好真的會出事情。

夏詩詩現在還面色慘白,她無力再去和薄雨雯争辯什麽。

薄雨雯看着蘇生,蘇生從小就護着她,什麽時候這麽兇過。

“薄雨雯,她是你嫂子,你這麽玩,玩出人命的知不知道!”蘇生小心地扶夏詩詩坐下,薄雨雯已經委屈地癟下嘴,心頭湧上不甘心,現在連蘇生,都要向着夏詩詩了嗎?

薄雨雯咬着牙,就是不開口,倔強地看着蘇生。

“你瞪什麽瞪,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你哥了,他很快趕過來,你等着他的收拾吧!”蘇生狠下心不去看薄雨雯,反正庭琛總要罵的,不如他先罵了,雨雯還能少吃點苦。

“哇!”薄雨雯毫無預兆地哭了,鬼哭狼嚎,從小到大,她任性,自私,心機重。可是無論什麽時候,她在蘇生面前總像個小孩子,蘇生也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她沒想到蘇生竟然這麽對她。

夏詩詩的腿很痛,沒有找到大黃,她也很心煩,真是好笑,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做一個強大的人,卻還是被薄雨雯騙了?

“你...你別哭啊!”蘇生慌了。

不能生,就得死

不能生,就得死

蘇生手忙腳亂地從手提包裏翻找餐巾紙,與此同時,一張檢查報告落在地上,落在薄雨雯的腳邊。

電光石火間,蘇生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俯身要去撿的時候,已經被薄雨雯搶先了一步。

前幾天夏詩詩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有兩份,一份給了薄庭琛,另一份蘇生随手塞進自己的手提包裏,後來也就忙忘了,沒有想起來。

薄雨雯停止了哭泣,好奇地拿着紙看,蘇生愣了愣,連忙揮手搶回來的時候,薄雨雯已經看到了。

最顯眼的重點部分,患者是夏詩詩,診斷結果...是不孕。

薄雨雯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薄庭琛到了,蘇生已經搶過檢查報告,薄雨雯怔怔地看着蘇生,兩個人僵在那邊。

“詩詩。”薄庭琛蹙着眉,蹲下來看夏詩詩,夏詩詩坐在長椅上,小臉蒼白蒼白的。

薄庭琛呼吸一窒,看向夏詩詩腿上的紗布,處理的很簡單,已經微微滲出雪來,白色的紗布襯着鮮紅的血很是觸目驚心。

薄庭琛渾身戾氣地站起來,看向薄雨雯,薄雨雯也站起來,她的神情沒有絲毫的畏懼,反倒是驚訝和...驚喜。

“哥哥,夏詩詩她不能生孩...唔!”薄雨雯話還沒說完,被蘇生狠狠地捂住嘴。

“你放開我,唔..”薄雨雯掙紮着。

蘇生臉上冒着冷汗,看看夏詩詩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的臉和薄庭琛陰鸷的眼眸,“小姑奶奶,我求你別說了!”

蘇生一個沒留心,薄雨雯咬了蘇生的手,他慘叫一聲只能放開。

薄雨雯顧不上腳上的痛了,她單腳跳到薄庭琛面前,“哥哥,夏詩詩不能生孩子,她不能留在薄家的,你忘記了嗎?”

“閉嘴!”薄庭琛有些許的慌張,匆忙阻止薄雨雯,聲音短促而沙啞。

夏詩詩看着蘇生手裏的白紙,已經明了,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像滂沱大雨般落下。

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也一直在心裏安慰,也許有沒有孩子真的不是那麽重要,可是她聽出了薄雨雯話裏有話,再看薄庭琛沉郁的臉,她忽然感覺胸口一緊,幾乎喘不過氣來。

“忘記了什麽,為什麽不能生孩子不能留在薄家?”夏詩詩像魔怔了一樣從位子上起來,執拗地問薄雨雯。

薄雨雯被薄庭琛的眼神震住了,不敢再說了,可是夏詩詩卻拽着她,問:“你說啊,為什麽?”

薄庭琛慌了神,“她沒說什麽,詩詩,我們走,你別當真...”

“讓她說!”夏詩詩忽然猛地甩開薄庭琛的手,大聲說,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接下來她将面對的,将是狂風驟雨。

“我不準!”薄庭琛發怒了,手下不再憐惜,沉着臉把打橫抱起夏詩詩,不顧夏詩詩的反抗,直直地往外走去。

薄雨雯和蘇生愣在原地,他們沒有看錯,薄庭琛猩紅的眸子裏滿是殺意地看了一眼薄雨雯。

薄雨雯慌了,她已經很久沒看見哥哥這樣的眼神了,很小的時候,哥哥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眼中就是這個神情。

薄雨雯從腳底蹿上來一股涼意,她一抽一抽地問:“蘇生...哥哥他,是想殺了我嗎?”

蘇生被這個問題問地渾身一涼,是嗎?薄庭琛的确是兇狠的,是冷酷的,可是就算他再怎麽憤怒,都沒有露出這樣的神情過。

像是...要毀天滅地的狂妄。

殺了親生妹妹?

“你...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為什麽你這麽肯定弟妹不能生孩子就不能留在薄家?”

“因為她會死的啊。”薄雨雯驚恐地眨着眼。

蘇生驚詫,“什麽?”

蘇生雖然和薄庭琛他們一起長大,對薄家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薄庭琛拿他當好哥們,很多事情也沒有可以瞞着蘇生,只是這一件事,是薄家的機密,說是機密,只是所有的人都不願提起。

薄家是混跡于黑白兩道的,從祖上開始便是這樣,薄老爺子的太奶奶家是經商的,而太爺爺是黑道的唯一一個少爺,他們兩情相悅,可是各自又不肯為對方放棄自己的事業。

老爺子的太爺爺一家使用了偏激的手法迫使兩人分開,少爺竟然因為相思成疾而自殺了,家裏人痛定思痛,後來定下一個盟約。

兩人可以結婚,但是必須生下一個男孩子繼承薄家黑道的事業,并且代代相傳,不能斷了香火。

于是,這個規矩一直延續至今。

傳承的過程中,也發生過女方不能生孩子但男人難以舍棄不肯另娶她人的情況,後來這個女人被黑道的人亂刀砍死。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能生,就得死,沒有人阻止的了,這件事情上面主人不再是最大的,黑道的人都可以自己動手,而他們有良好的團隊精神和素質修養,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個女人茍活,他們确信,這樣的女人的存在,就是讓薄家的黑道從此沒落。

所以夏詩詩的這一個消息,無疑是一顆巨大的炸彈,這場戰争随時會爆發。

蘇生聽得一愣一愣的,薄氏的黑道一直表面上西裝革履風光滿面,唯獨這一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他們的兇殘,怪不得薄庭琛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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