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

“你們先退下吧。”

黑衣人齊齊離開。

“主人,是關小黑屋還是?”

薄庭琛沉默着,臉上閃過一絲狠戾。

蘇生心下一驚,連忙說:“不行...不能關小黑屋,因為...因為黑暗的環境會加快刺激人的記憶,本來,她的失憶會維持十年八年的,被小黑屋一刺激,可能就十天八天就記起來了。”

“蘇醫生的意思是?”阿勇問。

“我的意思是夏詩詩應該回到薄宅住,給她好的生活環境,這樣她的失憶基本不會好。”

“蘇醫生,你确定嗎?”阿勇手上捏着槍,向蘇生逼近,眼神裏滿是警告和殺意,還有着探究。

蘇生臉上滿是無畏的神情,只是手心已經濕了。

阿勇接着說:“你确定,她的失憶能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蘇生的手微微松了松,扯着嗓子,“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在質疑我的專業素養?我可是世界知名的...”

阿勇後退了兩步,不再懷疑蘇生,這個醫生的技術他是不會懷疑的,而且他的膽子很小,不敢惹事,現在看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薄庭琛抿着唇,冷冷地看着阿勇,一言不發。

阿勇心裏毛骨悚然,突然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

“主人,阿勇儃權了,”阿勇挺着脊梁,低着頭,“阿勇領罪。”

薄庭琛沒有出聲,阿勇一動不動地跪着,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他的臉上卻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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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薄庭琛開口了,“沒事,這是規矩。”看阿勇仍然跪着沒動,“都是兄弟,起來。”

“是!”

夏詩詩于是被帶出了地下庫,當她走到外面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好看的地方,難道這才是傳說中的城堡嗎?那剛才是什麽地方?

夏詩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圍的花花草草,還有高大精致的建築,怎麽也移不開眼,可是她忽然想起來,她還得回家。

“我該走了。”夏詩詩意猶未盡地朝不知名的某花花揮揮手。

你才是智障

你才是智障

“夏詩詩。”薄庭琛叫住她,“去哪兒?”

“回家啊。”夏詩詩小臉氣鼓鼓的,顯然不想和薄庭琛說話。

“以後這裏就是你家。”

夏詩詩睜大了眼睛,“真的嗎?”這麽好看的地方怎麽會是她的家。

薄庭琛僵硬着臉,蘇生感受到了他的怒氣,一直在旁邊說,“你要把她當小孩子,小孩子!”

薄庭琛舒了一口氣,才點點頭。

“那...那我可以把我媽媽接過來住嗎?”夏詩詩興奮極了,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小心翼翼地問。

薄庭琛一怔,媽媽?她的記憶停留在八歲,所以那個時候她的媽媽還活着?

“不行。”薄庭琛蹙着眉,“你媽媽死了。”

夏詩詩猛地跳起來,像是被蜜蜂蟄了一樣,她拼命地搖頭:“騙人,你騙人,你也說媽媽死了,你們所有人都這麽說,那具屍體不是媽媽的,真的!”夏詩詩的眼眶裏帶着淚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薄庭琛沉默着,像是不耐煩再和她多說一句話,“阿勇,帶她去房間,找兩個人守着。”

“是!”

接着,任夏詩詩如何打鬧,都無濟于事了,薄庭琛和蘇生站着目送夏詩詩嬌小的身影被阿勇鉗制着走向房間。

氣氛凝滞起來了。

“真的嗎?”薄庭琛問。

“什麽真的嗎?”蘇生答。

“夏詩詩失憶是真的嗎?”

“庭琛,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這是事實,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夏詩詩,難道僅僅因為她不能生孩子嗎?”蘇生眼神誠摯。

“我知道一點你們家的說法,可是你不是老大嗎?你沒有能力制止嗎?”

“蘇生,我身不由己。”薄庭琛目光很淡,直直地看着前方還在哭鬧的夏詩詩,他拼了命的讓自己的心冷下來,不再有波動。

蘇生無言,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娉婷的紅色身姿出現了。

蘇生嘴角一抽,拍了拍薄庭琛的肩,“庭琛,你的姘頭來了,我先撤了。”說完,腳底抹油就跑了。

莫筱悠好奇地看着蘇生,蘇生已經跑遠了,回過頭說:“庭琛,注意衛生啊。”

游輪上那一晚,莫筱悠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可是他們被救了。

當她知道薄晉饒、夏詩詩都沒有死的時候,她的愛已經扭曲了,由愛生恨,她想,總有一天薄晉饒和夏詩詩那對狗男女會死在她的手裏。

“薄少,怎麽了,想我了?”莫筱悠今天難得穿着一身黑,看着卻更深沉和莫測冰冷,讓人無端地生出一份厭惡。

薄庭琛沒有一如既往地冷笑,而是淡淡地開口:“來我這兒住幾天。”

莫筱悠的笑僵在臉上,她怎麽也想不通薄庭琛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怎麽?不願意?或許你可以提要求,我們各取所需,做筆交易,如何?”薄庭琛似笑非笑地看着莫筱悠,莫筱悠有瞬間的恍惚,這個表情她何其熟悉,和薄晉饒如出一轍,他們只會在心裏算計的時候露出這樣的神情。

而她,從來只能淪陷。

那一晚,夏詩詩搬出了主卧,睡到了客房,而莫家大小姐莫筱悠堂而皇之地走進了薄庭琛的卧室,薄庭琛在後面幫她拿着行李,一副女主人的自然模樣。

夏詩詩在客房門口探頭探腦,“好看叔叔,這個阿姨好漂亮。”

薄庭琛冷冷地恩一聲,莫筱悠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叔叔?阿姨?

“夏詩詩,你...”莫筱悠不明白了,薄庭琛和夏詩詩最近的行為都是讓人這麽匪夷所思。

“你知道詩詩的名字!”夏詩詩驚喜地從房間裏跳出來,眼睛閃亮閃亮的,難道蘇生叔叔說她失憶了,她真的忘記以前的事情了嗎?

蘇生幫她看病,還扶住将要跌倒的她,所以夏詩詩改口了,她不叫臭叔叔了,改成了蘇生叔叔。

莫筱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然後眼神瞟到夏詩詩衣衫褴褛的模樣,眼裏滿是嫌棄,“呵,落魄了?怪不得庭琛說不要你了,瞧瞧你這窮酸樣。”

薄庭琛臉色沒有變,而是上前攬住了莫筱悠,湊在她耳邊低聲說:“寶貝,我們回房間,別和這種智障糾纏。”

莫筱悠咯咯地嬌笑着說好,然後輕蔑地看了眼夏詩詩,眼裏是不屑和憐憫的神色。

夏詩詩小臉煞的白了,就算聲音很輕,夏詩詩還是聽到了,好看叔叔說她什麽?智障?

她從來不說髒話,可是她很清楚,這是一句罵人的話。

小孩子的情緒向來是不加以掩飾的,夏詩詩二話沒說就跑上去,趁着薄庭琛還沒把門關上,夏詩詩扯住他的衣擺,薄庭琛不耐煩地轉過來。

夏詩詩字正腔圓地說:“你才是智障!”說完,轉過身,噠噠噠地就跑回到房間。

薄庭琛愣在原地,看着她跑回去的身影,不知怎麽的,臉上莫名的有了不正常的紅暈。

莫筱悠沒有發現,一個人在卧室裏打轉,“這是夏詩詩的照片?”

薄庭琛轉過去,“扔了吧,這裏有什麽你不喜歡的,都扔了,不用和我打招呼。”薄庭琛說話間充滿寵溺。

莫筱悠嬌笑:“庭琛,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薄庭琛和莫筱悠的對話傳入阿勇和一幫兄弟的耳中,在這幫兄弟裏,阿勇就是頭兒,自小阿勇最受薄庭琛重視,他也是忠心耿耿,對薄庭琛的話唯命是從,只是這一次,他必須萬分謹慎,避免主子因為情愛而陷入滅門的沼澤。

“勇哥,你看...我們以後還要追殺夏詩詩嗎?”一個兄弟站出來問。

阿勇皺着眉,“主子好像真的移情別戀了,只要這個莫筱悠能幫主人生出兒子,夏詩詩不殺也可以,只是...主人不像這麽薄情的人啊。”

就在他們讨論的時候,監聽器裏忽然傳來難耐的呻吟聲,女人的嬌喘,男人的低吼聲。

幾個黑衣人老臉一紅,說話都不利索了。

“勇...勇哥,都這樣了,咱..咱關了吧,要是讓主子知道我們連這個都聽,恐怕會殺人...”黑衣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一群黑衣人戀戀不舍地關掉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殊不知,夏詩詩還承受着這樣的痛苦。

夏詩詩在浴室裏看到自己的模樣,着實吓了一跳。

她怎麽會是這個樣子,這和她記憶裏的夏詩詩完全不是一個模樣,她應該是矮矮小小的,皮膚也應該很黃,可是鏡子裏的她,即使巴掌大的臉上髒兮兮的,可是依舊看得出,是很美的模樣。

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最重要的是,她怎麽這麽...高大。

和一個八歲的小孩比,就算是這樣嬌小的人,也的确能算得上是高大。

“要是我這樣去上學,是不是會被當成醜八怪啊?”夏詩詩自言自語道,她覺得自己怎麽一夜之間長大了,像小朋友們的家長一樣大了,她慌張的不得了。

夏詩詩憋着淚,想着先把自己髒兮兮的身子洗幹淨。

這個過程中,她又遇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每一件都讓她既興奮,又恐懼。直到最後,夏詩詩準備穿衣服的時候,感覺小腹一陣漲漲的下墜感,她下意識的往下面看去。

才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夏詩詩的眼中滿是恐懼,眼淚很快就凝聚起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拼命地捂着下面,可是血還是滴落在她的手上,怎麽也止不住,夏詩詩害怕極了,她的身體怎麽會流這麽多血,好像沒有盡頭一樣。

“咚咚咚!”門外有敲門的聲音,夏詩詩連忙站起來,洗幹淨手,然後用幾張餐巾紙墊着,穿好褲子,慌張地喊:“等一等,我...我在尿尿。”

“好的。”外面是一個好聽的女聲。

夏詩詩開門,一個姐姐站在外面...不對,她和鏡子裏的自己其實差不多大,那..還是姐姐嗎?他們都說她失憶了,其實她已經很大了是不是?

“少...夏小姐,我是小倩。”小倩記得劉錦德的教誨,不再叫夏詩詩少夫人。

“那...我叫你小倩姐姐嗎?”夏詩詩睜着天真的大眼睛問。

小倩噗嗤笑了出來,看來少夫人真的失憶了,這個樣子萌萌的也好可愛啊,“不用了,夏小姐,您就叫我小倩好了,其實小倩比您還小兩歲啊...”

夏詩詩懵懂地點頭,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見奇怪的嗯嗯啊啊的聲音。

“噓!”夏詩詩伸出手指,抵在嘴唇前面,“你與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小倩了“呀”一聲,臉紅了,急忙跑去關上夏詩詩的房門。

夏詩詩急了,“小倩,聲音是外面傳來的是不是?我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了,她在哭。”

小倩紅着臉,“這...夏小姐,你聽錯了,沒什麽聲音啊,可能是有人在看電視...”

“不是的,我真的聽見了!我們要去救她。”夏詩詩沖到前面去打開房門,她看見對面好看叔叔的房門開着,一直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像是壓抑,又像是痛苦,有時又好像是極樂。夏詩詩像是着了魔一樣往那個房間裏走。

小倩本來想去制止她,卻被一雙手拉住了,她回過頭,是阿勇,阿勇朝她搖了搖頭,小倩低下頭,臉更紅了。

夏詩詩不知道為什麽,她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生疼,可是她克制不住自己,像是被那個聲音牢牢地吸引着,夏詩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手不自覺地劇烈地顫抖着,臉色蒼白。

明明只隔着三米長的走廊,夏詩詩卻覺得走了一輩子,終于,夏詩詩踏進了那扇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床,兩個赤裸的身體交疊着躺在一起,男的在上,随着小倩那一聲大喊的“夏小姐”而停止了動作,支起上半身,他精壯的胸膛上滴答地掉落下一滴汗。

時間仿佛就這樣靜止了,眼前的一切仿佛變成個冗長的電影慢盡頭,每一個細節,都這樣深刻而具體。

那一滴汗随着薄庭琛起伏的身體落入壓在他下面的嬌媚的女人的白花花的胸前。

女人不滿地嘤咛着:“庭琛,快,來嘛~”

薄庭琛目光深沉,眼裏沒有絲毫情欲,他就這樣直直地看着夏詩詩,看着夏詩詩清澈的眼眸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下。

她的臉色那樣蒼白,那樣絕望,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無聲地哭着,安靜而讓人心疼。

薄庭琛心下一驚,已經看見阿勇出現在夏詩詩身後,手上的器物散發着幽暗的金屬光澤。

薄庭琛猛地從床上跳下來,動作慌亂,只是哪裏還來得及,眼看着阿勇的槍要抵上夏詩詩的後腦勺。

“哇——”夏詩詩忽然猛地哭出來,阿勇拿着槍的手一抖,說時遲,那時快,薄庭琛已經閃到夏詩詩面前,一把奪過阿勇手裏的槍。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愣住了,薄庭琛和阿勇的神色複雜。

躺在床上一絲不挂的莫筱悠啊的一聲,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裸替,站在門口的小倩啊的一聲,捂住不小心看見薄庭琛裸替的眼睛,夏詩詩也啊了一聲,卻是哭的更響亮。

她習慣性地想拉薄庭琛的衣角,手一扯,卻愣住了。

她手裏不是衣服薄薄的觸感,而是...像柱子一樣粗粗長長的東西,而且,還很柔軟,卻忽然在她手裏慢慢變大,變硬。

夏詩詩好奇極了,低下頭看着,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

“夏詩詩!”薄庭琛倒抽一口涼氣,咬着後牙槽說。

夏詩詩不可思議地看着薄庭琛一張黑黑的臉,“就因為我摸了你,所以你生氣了?”夏詩詩問。

“......”

“小氣!”夏詩詩大聲吼着,這才想起來她剛才是在哭,于是又哭出來,抽搭着說:“我要死了,好看叔叔,我流了好多血在下面。”夏詩詩哭訴着,還往下指了指。

這下阿勇完全傻掉了,剛才...主子被輕薄了?主子被一個智商八歲的小娃調戲了??

薄庭琛黑着臉,順着夏詩詩的手指看去,冷聲說:“轉過去。”

夏詩詩乖乖聽話。她穿着淺色的睡裙,果然,這個時候睡裙下面已經染上了紅色。

是真的傻了

是真的傻了

夏詩詩可憐巴巴地看着薄庭琛,眼淚越流越多。

“蘇生叔叔呢,詩詩要找他看病了,詩詩流了好多血...”夏詩詩一個人嘟嘟囔囔的,這時候阿勇才真正地放松了警惕。

看來,還真的是傻的徹底啊。

薄庭琛臉徹底黑了,這才意識到自己裸着身子的嚴重性。

他大發雷霆:“今後要是還讓她亂闖我的房間,你們自己想清楚下場。”薄庭琛目光深沉而冷傲,帶着極為厭倦和不耐煩的神色。

“好的。”小倩吓得臉色都變了,拉着夏詩詩的手,“夏小姐,走了,快走了。”夏詩詩不哭了,出門的時候忽然擡頭看了眼薄庭琛。

薄庭琛一怔。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晚上,小倩并沒有帶夏詩詩去看蘇醫生,小倩說,這個血沒關系的,長大的女孩子都有的,夏詩詩怎麽也想不通,難道長大就必須要流血嗎?

長大,是會受傷,會流血,那是人必經的潰爛。

從那晚以後,薄宅的暗潮洶湧終于日漸平靜,夏詩詩很少再見到黑衣人,連帶着阿勇,也不太出現了,只是那晚和好看叔叔躺在一起的女人卻經常在她面前亂晃,說着奇奇怪怪的話。小倩說,那個女人叫莫筱悠,是好看叔叔未來老婆。

那她是誰?他們不是說她才是好看叔叔的老婆嗎?夏詩詩百思不得其解。

薄庭琛白天要去公司,夏詩詩就整天被關在房間裏,終于有一天,家裏來了客人。

“夏詩詩呢?”薄雨雯邁進客廳,風風火火地找夏詩詩的身影。

小倩走出來,慌張地說:“薄小姐,夏小姐現在不見客的,對不起啊,您請回...”

“雨雯!”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熱情地叫她。

薄雨雯驚訝地擡頭:“筱悠姐姐,你怎麽在這兒。”

莫筱悠穿着睡袍,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她慵懶地大打哈欠:“小倩,快給雨雯沏茶。”

“這...”薄雨雯看着小倩乖乖地照做,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筱悠姐姐,你這是...住在這裏了?”

“傻丫頭,你一直想促成我和你哥哥,現在如願了,開心嗎?”莫筱悠嬌嗔一笑,微微地颔首。

“哇塞!”薄雨雯高興地抱住莫筱悠:“太棒了,筱悠姐姐!”

“可是...夏詩詩呢?”薄雨雯一直在忐忑不安,因為她那天把夏詩詩不能懷孕的事情捅破了,搞得薄家上上下下人盡皆知,她以為哥哥一定會來找她算賬的,她一直躲在家裏,卻一直沒見到哥哥來,這才終于坐不住了。

“夏詩詩啊...”莫筱悠的手指甲塗了鮮紅色的指甲油,她握着自己的一只手,擡起來仔細地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自然只能淪為下堂妻了。”

“恩...那是一定的,就算哥哥不抛棄她,薄氏的人..”薄雨雯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蘇生和她說過,不能在外面亂講這種話。

莫筱悠倏地擡起頭,“薄氏的人,怎麽樣?”

“沒...沒怎麽樣,”薄雨雯掩飾,“就是爸爸肯定想抱孫子嘛,夏詩詩生不出孩子,他老人家肯定生氣。”

莫筱悠狐疑地點頭,她怎麽也沒想到,就是因為她的貪心和僥幸的心裏,讓她後來追悔莫及,只是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雨雯,要不我們去逛商場吧,”莫筱悠溫柔地笑着,“順便帶上夏詩詩,她也挺可憐的。”

薄雨雯本來是不情願的,想着夏詩詩過不了幾天就可能要死了,她也就答應了。

直到...

“外面那個小姐姐又是誰?”夏詩詩聽說可以出去逛街,開心地直在床上打滾,小倩憂心忡忡地給夏詩詩穿好外套。

都說外面兩個女人如豺狼虎豹,可憐的夏小姐不僅天性善良還失憶了,真不知道會被怎麽欺負呢。

“她叫薄雨雯,是薄庭琛的妹妹。”小倩回答。

于是,夏詩詩走下樓梯看見薄雨雯的時候,歡呼雀躍地和她打招呼:“雨雯姐姐,你好啊。”

薄雨雯愣在原地,她的耳朵出什麽毛病了。

“我們快去玩吧,雨雯姐姐,你要給詩詩買糖糖吃哦!”夏詩詩一蹦一跳地拉住薄雨雯和莫筱悠的手,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樣子。

“你你你...筱悠姐姐,夏詩詩她傻了?”

“是啊,摔傻的。”

薄雨雯看向夏詩詩的眼中,都是憐憫了,她以前的确總是欺負夏詩詩,可是那天後來被蘇生罵的狗血淋頭,她也開始意識到自己做的不是那麽對,看到夏詩詩現在這麽可憐,薄雨雯對自己說,以後再也不可以欺負她了。

人總是同情弱者,因為失去了可比性,也就沒有威脅性了。

商場裏,夏詩詩像極了劉姥姥進大觀園,這裏瞧瞧,那裏摸摸,眼睛裏滿是新鮮和好奇。

“喲,這不是夏詩詩嗎?”

夏詩詩聞聲望去,看到一個女人滿臉敵意地瞅着她,身邊站着一個男人,她的手緊緊地挽着男人的手臂。

“雨雯姐姐,那個女人是誰?”夏詩詩問薄雨雯。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姐姐了!”薄雨雯有點抓狂。

“哦...”夏詩詩委屈地低下頭,“那,雨雯阿姨?”

“你...你還裝嫩!”薄雨雯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你直接叫我雨雯吧。”

“好的,雨雯。”

夏若水看得一愣一愣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兩個不是薄雨雯和那什麽莫家小姐莫筱悠嗎?明明之前傳出風聲說她們都與夏詩詩為敵,現在看起來..怎麽相處的不錯的樣子?

“若水,我們回去吧。”夏若水剛要走上去,卻被向天楠制止,“不要再鬧了,你忘記了嗎,家裏已經一團糟了。”

夏家現在的确是亂成了一鍋粥,夏國祥前天剛從牢裏出來,夏氏的股票一蹶不振,甚至一直在掉,這對一家上市公司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天楠,我們的寶寶,我們的寶寶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才掉的,你讓我不鬧,難道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衆怒難平

衆怒難平

向天楠企圖拉走夏若水的手頓住了,夏詩詩在那邊好奇地看着兩個人,明明叫了她的名字,卻不走過來。

“天楠,有些話我一直忍着沒有說,不是因為我傻,我只是等着你自己來給我解釋。”夏若水的眼裏泛起了淚光,“我知道,這幾天你也很內疚,你一定也不希望我們的寶寶死掉,可是你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推的我,我就告訴自己,這個孩子是夏詩詩害死的,你說呢?”

向天楠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這個時候,他不管怎麽回答,都會顯得欲蓋彌彰。

“天楠,有的時候,我一直有一個疑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

向天楠臉色一變,“愛,當然愛。”

“你們在說什麽?”夏詩詩已經走到他們身邊,她現在知道,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叫叔叔和阿姨的,所以夏詩詩只說了“你們”,從外表來看,她沒有絲毫的不正常。

“夏詩詩,你還有臉過來!”夏若水滿腔的恨和懷疑無處發洩,只有面對着夏詩詩的時候,她才感覺自己是真實的。

“我為什麽...”夏詩詩睜着無辜的大眼,話還沒說完,夏若水揚起手掌就一巴掌披了下來。

“哇—”夏詩詩二話不說放聲大哭起來,夏若水和向天楠身體一僵,沒反應過來。

薄雨雯趕緊跑上來,還連拖帶拽着莫筱悠。

“夏若水,你別太過分了,夏詩詩她好歹是你的妹妹,現在她的心智又不健全,你...”

“你說什麽?”向天楠抓住薄雨雯的手臂,急切地問。

“我說,夏詩詩現在失憶了,心智只有八歲!”薄雨雯大聲喊着,一只手還拍拍夏詩詩的肩膀,讓她不要再哭了。

向天楠渾身一震,難怪,他一開始就看夏詩詩有點奇怪。

“你個臭阿姨,你為什麽打我...嘤嘤嘤,你打小孩子。你個壞人。”夏詩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個時候商場裏人很多,因為夏詩詩的哭喊,已經吸引來很多人了。

莫筱悠本來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她又何嘗不恨夏詩詩,只是現在是特殊時期,對付夏詩詩,她想要的,是毀滅性的打擊。可是現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莫筱悠心煩意亂。

“看什麽看,沒見過傻子哭鬧嗎?”莫筱悠不耐煩地想要驅趕人群。

“啊?什麽,你們看那個一直在哭的女的,精神看上去是不太正常的。”

“是啊,你看她臉都腫了,真的被人打了?”

人群沒有被趕散,反倒是更加騷動興奮起來。

商場裏大多是女的,也不乏愛管閑事的富家老太太。

夏詩詩哭的聲音減弱了,但是眼淚還是簇簇的掉,她跑到一個一直在猜測的老太太身邊,“嗚嗚嗚,奶奶,我不認識那兩個人,可是那個阿姨說我是傻子,就打我了,我好疼啊,奶奶。”

夏詩詩身體架子本來就小,再加上聲音很是軟糯,眼睛裏淚光盈盈的,控訴着夏若水,老奶奶一看,就疼到心尖兒上了,覺得像極了她家寶貝的小孫女。

“不哭啊,是那個人打的你?奶奶幫你讨回公道,啊!”老奶奶慈祥地擦掉夏詩詩的眼淚。

周圍的人也聽到了夏詩詩的控訴,紛紛猜測大概是這個傻子姑娘不小心撞了一下這個富家小姐或者怎麽了一下,富家小姐就勃然大怒打了夏詩詩。

人都是同情弱者,此刻,夏詩詩不僅心智不健全,而且她腫起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據。

周圍的人都開始指指點點,夏若水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她猛地走上去拉過夏詩詩。

“啊!”夏詩詩尖叫出來,這次周圍的人不準了。

“你幹嘛啊,你放開人家小姑娘,她已經夠可憐了,你就不能不要這麽斤斤計較啊!”有一個好心的大媽叽叽喳喳地說着。

“是啊是啊,這個女人怎麽心腸這麽歹毒呢!”

“夏詩詩,你個賤人,傻的好,老天還是有眼的...”

“姑娘,你積點福吧。”老奶奶站到夏詩詩旁邊,義憤填膺,“有你這樣的人的啊,對着這麽個小姑娘你都要下這麽狠的手,活生生的一個潑婦啊,那是你男人嗎?”老奶奶指着向天楠,然後走過去把向天楠拉過來,“小夥子啊,這種女人要不得的,奶奶是過來人,奶奶提醒你,這種女人就是蛇蠍美女的,這找老婆啊,就要找心地好的,這種女人以後就是那種勾三搭四...”

老奶奶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的,夏詩詩也愣愣的,沒聽懂幾句,只是接下來那個打人的阿姨就顧不上她了,因為周圍的很多人都參與了這場口水戰。

向天楠解釋了幾句,拉着夏若水要走,可是已經被人團團圍住,哪裏還出的去,他目光搜索着夏詩詩,卻發現她早就沒了身影。

“天哪,筱悠姐姐,這...事情怎麽發展到這種地步。”薄雨雯看着壯觀的場面。

“哼,”莫筱悠冷笑,看着不遠處走過來的身影,她的目光有幾分探究。

“雨雯,你能借我一下手機嗎?”

“啊?你要給誰打電話?”薄雨雯疑惑。

莫筱悠眼神卻變了,目光緊緊地盯着夏詩詩,像是想證實什麽猜測。

“我...”夏詩詩難過地低下頭,“我想給我媽媽打一個電話,告訴她今天有人欺負我了,可是詩詩很勇敢,詩詩不疼。”

薄雨雯拍拍夏詩詩的肩膀,只當她又陷入自己的幻想了,覺得很深可憐,“好的好的,喏,你拿去吧。”薄雨雯把手機遞上去。

夏詩詩破涕為笑,然後拿着手機蹦蹦跳跳地跑遠了,蹲在地上,一只手畫着圈圈,撥通了電話。

莫筱悠皺着眉,心裏隐隐不安,可是她又說不出具體是為什麽不安。

“雨雯,你現在,對夏詩詩的态度怎麽變的這麽友好了?”莫筱悠問。

薄雨雯看着遠處呆呆傻傻的身影,“以前,以前我總覺得夏詩詩搶走了哥哥的愛,所以總是看她不順眼,但是現在,我覺得她好像也挺可憐的。”

神秘的新聞

神秘的新聞

莫筱悠聞言敲了一下薄雨雯的頭,“你這丫頭,那現在我和你哥哥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就要讨厭我了?”

薄雨雯一愣,撒嬌着抱住莫筱悠的胳膊,“筱悠姐姐,怎麽會嘛,你忘記了,雨雯一直覺得哥哥和你是最配的啦,再說,我怎麽會欺負我的好姐姐了!”

莫筱悠笑了,笑容裏有些許的意味深長。

這個時候,夏詩詩回來了,垂頭喪氣的。

莫筱悠搶先問:“打通了?”

“沒有...”夏詩詩說,“電話裏說是空號,筱悠阿姨,媽媽是不是不要我了?”

夏詩詩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在薄雨雯心想好可憐的時候,莫筱悠卻一把搶過了薄雨雯的手機。

莫筱悠快速地翻看第一條通話記錄,然後撥通那個號碼。

“筱悠姐姐,你幹嘛?”薄雨雯驚訝地看着莫筱悠。

莫筱悠沒有說話,緊緊地看着夏詩詩無辜的雙眼,她們對視着,直到電話裏傳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這一句機械的女音時,莫筱悠才放下電話。

“我...我幫她打打看。”莫筱悠尴尬地說完,就往前面走。夏詩詩也樂呵呵地跟上去,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哪還有半分的難過。

“筱悠姐姐也傻了嗎?”薄雨雯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她無意間看見夏詩詩往夏若水被包圍的地方看了一眼。

快到傍晚的時候,三個女孩子回了家,薄庭琛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房子氣壓很低,小倩埋着頭,強忍着淚水。

少爺一回家就問夏詩詩在哪裏,她說了實情,沒想到少爺勃然大怒,一直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的。

少爺究竟,還喜歡着少夫人的吧?

“好看叔叔,我回來了!”夏詩詩現在是小孩子脾氣,前一天對好看叔叔的不開心睡一覺就全都忘了,她只記得,自己看見好看叔叔的第一眼,就是很喜歡的。

夏詩詩歡騰地跑進客廳,蹦跶到薄庭琛面前的時候,差點被茶幾的尖角磕到,薄庭琛一把攬過夏詩詩的腰,就把小身子抱到自己身邊了。

“哇,好看叔叔好酷!”夏詩詩崇拜的星星眼看着薄庭琛。

薄庭琛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臉黑沉黑沉的。

“庭琛,”莫筱悠嬌滴滴的聲音傳來,然後走到薄庭琛前面,挽起自己的褲腿,“人家逛商場走的好累哦,你看,都腫起來了。”

薄庭琛看了莫筱悠一眼,然後低下頭,認真地看着她的腳腕。

夏詩詩只覺得眼睛一酸,有一股很奇怪的情緒湧上心頭,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的心就是覺得疼,就像每次看到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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