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1)

把小紅花貼在別的小朋友的額頭上一樣的感覺。

好看叔叔伸出手,他的手好大,手指也很修長,好像...夏詩詩不得不承認,這雙手比媽媽的手還好看,可是好看叔叔的手放在筱悠阿姨的腿上,一直在揉着。

“好點了嗎?”好看叔叔的聲音真是溫柔啊,低低的,啞啞的,聽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莫筱悠點頭,眼睛一瞥,看到夏詩詩淚眼朦胧的雙眼,“詩詩,你怎麽了?”

筱悠阿姨的聲音也很溫柔,和平時的她不一樣。

“沒什麽。”夏詩詩的眼淚掉下來,她慢慢地低下頭,流淚流的很安靜,然後好像還是忍不住,嘟囔着說,“我的臉好疼。”

臉是疼,特別是眼淚流下去的時候。

薄庭琛這才看到夏詩詩的臉高高的腫着,仔細看,竟然還有一條細細長長的口子。

薄庭琛的眼神暗了暗,正要開口說話,薄雨雯搶先了,“啊,詩詩,我趕緊叫蘇生過來給你看看你的臉!”

夏詩詩淚眼婆娑地點頭,很是乖巧的小模樣。

薄庭琛意味深長地看着薄雨雯。

蘇生昨晚值夜班,就在房間裏睡着呢,接到薄雨雯的電話就匆匆趕下來了。

“雨雯,你受傷了?”蘇生睡眼朦胧,頭發亂糟糟的,還穿着滑稽的睡衣,薄雨雯還來不及說什麽,他就先拽着薄雨雯轉了一圈。

然後迷茫地問:“沒有傷啊?”

薄雨雯臉紅紅的,嬌嗔地蹬了蹬腳:“讨厭了,不是我,是詩詩。”

蘇生這才回過神,看到夏詩詩的臉吓了一跳,“弟妹..啊呸呸!詩詩,你...薄雨雯!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欺負夏詩詩了,你又打她了?”蘇生一本正經地訓斥着薄雨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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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一眼看過去,薄庭琛沉着臉,莫筱悠一臉看笑話,夏詩詩滿臉委屈,只有薄雨雯這麽積極,所以他下意識以為...

“你說什麽啊!”薄雨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蘇生,“我沒有,不是我打的,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

薄雨雯大聲吼着蘇生,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後來,薄雨雯得出一個結論,好人難做。

就在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時候,客廳裏本來放着廣告的電視進入了新聞播放。

這是個娛樂吐槽的新聞,畫面是一個商場的錄像,影像很清晰,從夏若水打人到被人圍觀,甚至于她的出口惡言,都清晰地被記錄了下來。

可是自始至終,夏詩詩出現的時候,要不是被人群擋住了面孔,要不就是臉上打了馬賽克。新聞裏也沒有明說她的身份,只說是個可憐的路人,但夏若水的身份新聞裏卻曝光的一清二楚。

“呀,這個,這個就是剛才打我的阿姨!”夏詩詩指着電視機,大聲地宣告着。

蘇生一愣,然後滿臉愧疚和後悔地去拉薄雨雯的胳膊。

薄庭琛冷着臉看着電視,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若有所思。

電光石火間,莫筱悠腦海裏浮現夏詩詩打電話的身影,她狐疑地看向夏詩詩。

夏詩詩還是一副天真加憤怒的神情,氣鼓鼓地看着電視。

“向總,現在外面好多記者,說是要采訪您對妻子行為的看法,您看...”

夏若水像救命稻草一樣拉着向天楠,“天楠,不要去,怎麽辦,我好害怕。”

向天楠溫潤的眸子裏出現了愠色,“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再找麻煩了,你這是給夏氏雪上加霜!”

重新認識吧

重新認識吧

夏若水現在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夏博樂一邊要應付醜聞的輿論壓力,一邊又要搭理每況日下的夏氏,心力交瘁,幾乎一夜之間白頭。

“天楠吶,我真的是老了。”夏博樂摘掉鼻梁上的眼鏡,揉了揉他的太陽穴。

“爸爸,您辛苦了,我會盡力幫你分擔的。”

夏博樂輕聲嘆氣,“這個家也只有你能真的幫我分憂,其他人啊,整天都是給我捅婁子。”夏博樂慈愛地拍了拍向天楠的肩膀,“天楠吶,好好幹,爸爸的這個職位,遲早是你的。”

向天楠的手緊緊地收攏,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迷茫,接着他笑着說:“爸,現在說這些幹什麽,您還年輕着呢。”

薄宅,薄庭琛接到了老爺子的一個電話,說是把薄家的人都帶上,去他那兒開個家庭會議。

于是,薄庭琛帶上莫筱悠,薄雨雯一起坐在車上準備離開。

夏詩詩走到車窗旁,小臉皺的跟朵菊花一樣,她可憐兮兮地說:“你們去哪兒,詩詩也想去。”

“小倩,帶她進去。”薄庭琛不悅地皺眉,滿臉的不耐煩,啓動車子就開走了。

夏詩詩跟在車屁股後面,跟着跑了幾步,最終還是體力不濟坐倒在地上。她喃喃自語:“好看叔叔也不要我了嗎?”

小倩扶起夏詩詩,眼眶有點紅紅的,“少夫人,不會的,少爺一定還是喜歡你的,只要您的病好了,他還是會和你在一起的。”

車子絕塵而去,薄庭琛擰着眉看着後視鏡,這個傻丫頭。

“哥,你對詩詩...真的..?”薄雨雯不敢說,她總認為其實哥哥不像是這種薄情的人才是。

“恩?”薄庭琛問。

薄雨雯連連擺手,“沒事..沒事。”

莫筱悠坐在副駕駛問:“庭琛,你什麽時候和夏詩詩正式離婚?”

薄庭琛的目光像利刃一樣射過來,莫筱悠笑的妩媚而挑釁。

薄宅,偌大的宅子只剩下夏詩詩和幾個傭人,夏詩詩無聊極了,她問小倩,“小倩,我什麽時候能去上學?”

小倩在澆花的手一頓,噗嗤地笑了出來在,這樣的少夫人,真的好可愛啊。

“你已經長大了,不用上學了。”小倩忍着笑意回答。

“你騙人,詩詩上個月才過了八歲的生日,還是小朋友們幫我一起慶祝的,我怎麽會長大了。”

小倩哭笑不得,不知道怎麽解釋。

“八歲還小啊!”一個溫潤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夏詩詩驚訝地擡起頭。

這...這真的是個好看的叔叔啊,和好看叔叔長得有點像,但是不像好看叔叔那樣兇,夏詩詩看着很歡喜。

夏詩詩也不認生,跑上去問:“你是好看叔叔嗎?”她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薄晉饒愣住,好看叔叔?

小倩跑上來,“小姐,你搞錯了,這是好看叔叔的小叔。”

夏詩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脆生生地叫:“小叔好!”

薄晉饒只是愣了一秒,随後就笑了,絲毫沒有像別人那樣驚訝很久。

“小倩,你先下去吧,我陪她一會兒。”薄晉饒說。

小倩先是說了聲好,然後遲疑着不退下,“可是...可是夏小姐她..”

“我聽說了,你放心。”薄晉饒微笑着說。

小倩擔心地看了眼夏詩詩,而夏詩詩正癡癡地看着薄晉饒,一副沉醉于美色的模樣,小倩捂着嘴笑,然後走開了。

“詩詩,”薄晉饒目光複雜地看着夏詩詩,“還記得我嗎?”

夏詩詩委屈地搖搖頭,“他們都說詩詩失憶了,詩詩現在的智商只有八歲。”

薄晉饒看着眼前的女孩悲傷的模樣,心一陣緊縮。

“小叔,你是小叔,剛才你說了。”夏詩詩忽然笑了,還主動走上去拉拉薄晉饒的衣角,“小叔,你不要難過哦,詩詩也不難過。”

薄晉饒猛的擡起頭,深深地望着面前的女孩,這是夏詩詩,她的眼神這樣清澈,她的笑容依舊這樣甜美,她從來沒有變過,反而現在這樣,變得簡單而純真,遠離世俗和傷害,不是更好。

薄晉饒愛憐地摸了摸夏詩詩的頭發,“好,小叔不難過,那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好不好?”

“好啊!”夏詩詩笑的燦爛,陽光落在她的發間,照着她的頭發變成晶瑩的琥珀色,映着她的膚色白的幾乎透明。

那一刻,薄晉饒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時光就此靜止。

“小叔,你快來!”夏詩詩跑到花壇旁邊蹲下來,興沖沖地朝薄晉饒招手。

薄晉饒唇角上揚,“怎麽了?”

“小叔,你看,這個好可愛啊。”夏詩詩的手小心翼翼地指着一個小肉球,眼裏都是驚喜的神色。小倩邊澆水邊說:“小姐,這是昨天剛到的多肉,您可不要碰壞了。”

“那詩詩可以自己養一株嗎?”夏詩詩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小倩。

“這...”小倩為難了,“可是這是莫小姐想要,少爺特別囑咐我買的,我就買了這麽點...”

夏詩詩的眼神暗淡下去,戀戀不舍地摸了摸肉嘟嘟的植物。

薄晉饒輕聲問:“這麽喜歡啊?”

夏詩詩點頭,點的很用力,薄晉饒不禁笑出聲:“那你起來,我帶你到外面去買。”

薄晉饒自然知道小倩口中的莫小姐是誰,多可笑,當他一心想要讓莫筱悠勾引薄庭琛的時候,她怎麽也不能得手,可是現在莫筱悠和他徹底斷了聯系的時候,莫筱悠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做到“少夫人”的地位了。

夏詩詩歡天喜地地牽着薄晉饒的手往外走,薄晉饒的手一僵,看着夏詩詩天真的臉龐,那是無關情愛的欣喜,可是薄晉饒的心卻跳劇烈地跳動着。

小倩看着這個和諧的身影,“唉,薄晉饒也很帥啊,不知道少爺會不會後悔。”

“如果這兩個人能在一起,才算真的皆大歡喜,夏詩詩的命或許就保住了。”身邊忽然冒出一個聲音,小倩吓了一跳,拍着胸脯,才看見是很久不見的阿勇。

小倩臉一紅。

媽媽沒死

媽媽沒死

“小倩,以後夏詩詩有什麽舉動都和我說一下,好嗎?”阿勇長得很高,也很好看,小倩結巴了,也不管他在說什麽,只管點頭了。

“特別是有關她和少爺之間的關系。”阿勇又說。

小倩愣了一秒,低下頭說:“好。”

薄晉饒才帶着夏詩詩走到門外,老爺子就打電話來了。

“晉饒,今晚是家庭會議,你回家來。”

“不了,大哥,我有事,你們要做什麽決定,只管做就好。”站在薄晉饒身邊的夏詩詩忽然大聲說:“小叔,那裏在賣冰糖葫蘆诶!”

“好,那你去買。”薄晉饒輕聲說,“有錢嗎?”

“有的!”夏詩詩說的歡快地說,說完,就向拿着冰糖葫蘆草垛的老人跑去,薄晉饒忍不住喊:“跑的慢點。”

電話那頭仿佛仿佛靜止了。

薄晉饒也不說話,也不挂電話。

薄老爺子沉默了很久,“你和夏詩詩在一起?”

“恩。”

“你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嗎?”老爺子聲音沉重,周圍本來有嘈雜聲,現在也都消失了,氣氛凝重起來。

“恩,既然薄庭琛不要她,那我要。”

薄晉饒的語氣很清淡,但是卻輕易的激起軒然大波。

薄老爺子怎麽也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晉饒,你...這件事你明天到我這裏,我和你說。”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

“薄晉饒,庭琛還沒和她離婚呢!”老爺子勃然大怒,喊得脖子都粗了,一桌子吃飯的人都停下了筷子,薄庭琛面無表情,似乎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小叔,你怎麽還在打電話。“夏詩詩走回來,喜滋滋地啃着冰糖葫蘆問。

薄晉饒朝她笑,卻并不說話。

老爺子又沉默了一會兒,兩個人像是在賭氣。

“這件事以後再說,你出門在外,小心點。”

薄晉饒放下電話,夏詩詩纖細的胳膊就伸了過來,“小叔,你要不要嘗一個,我身上就幾個硬幣,所以只買了一串。”

八歲的夏詩詩,緊緊記着媽媽和她說的,要學會分享。

薄晉饒渾身一僵,看着夏詩詩的目光裏有一種別樣的光彩。

“好。”薄晉饒說着,湊上去,就着夏詩詩的手咬下一個,夏詩詩問:“好吃嗎?”

“好吃。”冰糖葫蘆是酸甜的嗎?怎麽他只嘗出了甜味。

陽光下,這兩個身影美好的讓人浮想聯翩,而這一幕,也被站在後面不遠處的樹叢裏的阿勇拍了下來,定格這一瞬間,後來成為薄晉饒所有的生活支柱。

“那小叔,我們現在是要去買那個肉肉了嗎?”

薄晉饒打開車門,“是啊,那個叫多肉。”

來到植物市場,薄晉饒就有點後悔了。這是離薄宅最近的一個植物市場,只是這裏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說是樹苗老板,可是都很痞氣,打量着夏詩詩的眼神赤裸而不懷好意。

薄晉饒本身也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花草樹木又多又雜,混合着泥土的味道,絲毫不像他們平時在家裏看到的植物那樣,光鮮亮麗還被放在好看的花盆裏。

“詩詩,你跟着我,不要走丢。”薄晉饒皺眉,這個地方很大,而且時常有車子開進開出,夏詩詩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她覺得這裏很親切,這和她平常生活的地方很像,她的家就是這樣的,而不是那種鱗次栉比的大房子。

“好。”夏詩詩還是乖巧地答應了。

“老板,你好,賣多肉麻嗎?”

“賣的,都在這裏,你自己看,看完了和那個女人說。”老板行色匆匆的樣子,朝裏面埋着頭給花換泥土的中年婦女說。

老板還朝那個女人吆喝了一聲,她說:“诶!”只是,頭也沒有擡一下。

夏詩詩卻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身影,她的眼裏有着驚喜。

薄晉饒已經蹲下來看多肉了,見夏詩詩一直傻站着,“詩詩,快來選啊。”

“媽媽。”詩詩對着那個身影喊,她的聲音很輕,像是不可置信,像是喃喃自語。

:什麽?“薄晉饒站起來,順着夏詩詩的視線看過去。

不就是那個擺弄着花的服務員嗎?

“詩詩,你認錯了,乖,我們挑肉肉好不好?”薄晉饒溫柔地說。

夏詩詩的聲音卻越來越大,那個中年婦女大概因為幹活有點累,便站了起來,順手摘掉脖子上的圍巾。

夏詩詩整個震驚了,她死死地看着中年婦女脖子後面的一個醒目的大疤痕,她拼命地叫起來,“媽媽!”

中年婦女這才意識到夏詩詩的聲音,她愣愣地轉過來,只看了夏詩詩一秒,撒腿就跑。

“媽媽!”夏詩詩跑着跟上去,急切而激動。

“詩詩,你別亂跑!”

夏詩詩哪裏還聽得到他的聲音,她快步跟着中年婦女,腳下越來越急,眼淚也瘋狂地噴湧而出。

植物市場很大,店面也是裏外打通的,中年婦女從後面跑了出去,這裏的路她在熟悉不過,她笨拙但熟練地穿梭在車子,植物,泥土還有人群之中。

薄晉饒沒想到夏詩詩這麽執着,真的就這樣跟着跑了出去,他怎麽喊都沒有用。

“媽媽,媽媽,我是詩詩啊!”夏詩詩站在路的這邊,中年婦女佝偻着背,站在那邊,中間隔着一輛裝滿樹苗的大車,夏詩詩哭得不知所措。

車子終于開走了,夏詩詩仿佛等了一輩子那麽漫長,她不再多想,邁開步子就往那邊跑去。“詩詩!小心!”從身後傳來尖利的叫聲。

那一刻,耳邊所有的喧嚣都消失了,夏詩詩只顧着看對面的女人,她捂着嘴,淚水從她的指縫間滴落,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着,她驚慌地朝夏詩詩招手,讓她讓開旁邊的車,夏詩詩顧不上了,那是她的媽媽,那真的是她的媽媽,她的媽媽沒有死。

“詩詩!”一個熟悉的聲音,夏詩詩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抱進懷裏,然後用力一閃,避過了疾馳而來的車子。

“你瘋了!”

薄庭琛唇色發紫,抱着夏詩詩的手不自覺地在抖,他渾身透着嗜血的寒氣。

冷言相對

冷言相對

夏詩詩擡頭,“我的媽媽呢?”

薄庭琛怔住了,夏詩詩的臉上全是淚水,就這樣執着地看着薄庭琛。

薄晉饒這時候才穿過一輛車趕到,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看到夏詩詩在薄庭琛懷裏的那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腿軟了一下。

像是忽然被抽幹了所有力氣。

“為什麽跑出來?”薄庭琛的聲音很冷,他放開夏詩詩,眼裏一閃而過厭惡和戾氣。

夏詩詩雙眼無神,她看得很清楚,就在她被薄庭琛抱住的那一瞬間,媽媽轉身離開了,背影那樣決絕,可是她感受的到,媽媽的心很痛。

都說母女心連心。

“夏詩詩!我問你話。”薄庭琛提高聲音問。

“詩詩,別怕。”薄晉饒對夏詩詩輕聲說,拉過她的手臂,把她護在身後,自己則站在薄庭琛和夏詩詩中間,他的聲音還有些喘,臉色也因為劇烈的跑步而變得蒼白。

“薄庭琛,詩詩現在很害怕,你沒必要沖她大吼大叫。”

“她害怕?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害怕,害怕就不會不把命當命了!”薄庭琛舔舔後牙槽,語氣森冷,“薄晉饒,剛才如果不是我,她現在大概橫躺在這兒血濺當場了,你現在什麽表現?很關心嗎?很關心你會讓她這樣跑來跑去?”

薄晉饒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話。

夏詩詩站在薄晉饒身後,身體一直發着抖,“媽媽,小叔,那個真的是媽媽,媽媽沒有死的,你相信嗎?”夏詩詩激動地問。

“我...”薄晉饒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夏詩詩的眼神這麽渴望,他真的不忍心說出口。

“夏詩詩,你能不能別做夢了?你是失憶了,不是變成智障了,我現在明明确确地告訴你,你媽媽十多年前就死了,記住了?”薄庭琛走到夏詩詩身側,居高臨下地看她,容不得夏詩詩有絲毫的逃避。

“不,不是的,我剛才看見她了,那是我的媽媽!”夏詩詩搖着頭,後退兩步,像是看着洪水猛獸那樣看着薄庭琛。

薄庭琛的怒氣已經瀕臨到爆發點了,要是在和夏詩詩對話下去,他懷疑自己會瘋掉。

“阿勇,把夏詩詩帶回去。”

“是。”阿勇從薄庭琛身後不遠處走出。

夏詩詩不肯走,她說要在這裏找媽媽。

“阿勇,她不聽話,就用強的。”薄庭琛的眸子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的不舍或是不忍。

薄晉饒看着他,意識到這還是多年前殺人不眨眼的侄子,他在相對溫吞實則暗潮洶湧的商場裏打拼了這些年,可是底子裏那股冷傲和狂狷從未真正消失過。

這一點,薄晉饒從來都比不上他。

薄晉饒轉身,想要幫夏詩詩的時候,薄庭琛說:“小叔,那是我的家事。”

薄晉饒的腳步停下“小叔如果那麽想要幹涉,可以再過幾天。”

“你什麽意思?”

“過幾天,我和莫筱悠的婚禮會舉行,那個時候,小叔想怎麽對她就怎麽對她。”薄庭琛的聲音帶着調笑,像是在說着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帶着不屑和鄙夷。

“你他媽混蛋!”薄晉饒向來是溫文爾雅的,現在他轉過身,死死地盯着薄庭琛,他揪着他的衣領,拳頭舉起來。

薄庭琛慵懶地笑了,漫不經心地說:“以前小叔總說我沉不住氣,現在怎麽輪到自己了?”

“小叔,我的兄弟們對你意見都挺大的,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薄晉饒松開了薄庭琛的衣領,忽然一股腥甜從五髒六腑湧上來,他猛地咳嗽出聲。

“保重身體。”薄庭琛輕笑,笑意不達眼底,說完,邁着大長腿就走了。

薄晉饒的身影愈發孤寂了,他咳的厲害,紙巾上血跡斑斑。

夏詩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她一直在掙紮,不停地說着要去找媽媽,像着了魔一般。阿勇實在沒有辦法了,拿出手铐把她的手拷在車上面的扶手上,夏詩詩還是在哭鬧,手一直在亂動,嬌嫩的皮膚生生的在堅硬的手铐上勒出疤痕,血珠冒出來。

夏詩詩就是這樣狼狽地回到家的,小倩看着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這..小姐,你怎麽了,怎麽出去的時候好好的,現在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夏詩詩頭發亂了,衣服灰蒙蒙的,還粘上了些許泥土和葉片,她的手腕上傷痕累累,刺目的鮮紅的血和雪白的肌膚相映襯,顯得更加滲人。

夏詩詩不說話,她整個人就像失去了生機一樣。

小倩看着夏詩詩目光無神地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阿勇,你不是陪少爺去薄老爺子那兒了嗎?”

“恩,可是少爺事情談到一半忽然就跑出來了,什麽招呼也沒打,但是帶上了我。”阿勇皺着眉,他現在也越來越摸不透主人的心思了。

如果說少爺還在乎夏詩詩,但是他卻在老爺子面前明确提出要和莫筱悠舉辦婚禮,若是說他真的喜歡上莫筱悠了...

那個晚上,莫筱悠沒有回薄宅住,而薄庭琛是在半夜十分醉醺醺地回來的。

整個薄宅沒有絲毫的聲音,薄庭琛徹夜不歸的現象還算正常,所以沒有傭人會在外面等着他。所有人都陷入了黑夜,阿勇也離開了薄宅。

薄宅,終于只剩下薄庭琛和夏詩詩了。

“開門!”薄庭琛在敲打着門,一聲比一聲響。

夏詩詩沒有絲毫的睡意,自然都聽得清楚,她環抱着自己,一動不動,淚水在黑暗中緩緩掉落。

薄庭琛很狂躁地踢打着,“夏詩詩!你開門!”

喝醉酒的人很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大概就是指這個樣子了,薄庭琛在外面敲了足足有半個小時,聲音才漸漸低下去,從一開始的怒吼到後來的請求,甚至是撒嬌的語氣。

夏詩詩舒了口氣,以為他終于放棄了,卻忽然聽到窗戶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夏詩詩心頭一驚。

這個房間在兩樓,不算高,旁邊隔着陽臺,要爬進來卻是輕而易舉。

醉酒夜闖

醉酒夜闖

夏詩詩拉開窗簾,還沒看清楚外面的景象,一個強大的力量迎面撲來。

夏詩詩沒反應過來,被抱了個滿懷,整個人被撲倒在地,她甚至聽到自己的頭狠狠撞進一個胸膛的聲音,還混合着男人的悶哼聲和她的驚呼聲。

“夏詩詩!這下被我抓到了。”薄庭琛的聲音悶悶的,含着酒氣,帶着小孩子一樣勝利的語氣,夏詩詩有片刻的怔忡,她的手放在薄庭琛的腰側,保持着一個将要推開他的姿勢,停頓了很久。

薄庭琛身下壓着一個柔軟的身體,他閉着眼,把頭埋在夏詩詩的胸前,深呼吸,是這樣熟悉的味道,熟悉得讓他的眼眶酸澀。

“薄庭琛,你起來。”夏詩詩手上施力,那點力氣在薄庭琛眼裏卻是撓癢癢一般,他仿佛什麽也沒聽到,頭一直蹭啊蹭,像是在撒嬌,卻什麽話也不說。

薄庭琛人高馬大的,現在又喝醉酒,意識基本是完全模糊的,他的力量毫無保留地壓在夏詩詩瘦弱的身軀上,夏詩詩很快大口大口地喘氣,身上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詩詩,我知道,你其實沒有失憶的,對不對?”薄庭琛埋着頭忽然說。

夏詩詩渾身一震,徹底不配合起來,她不斷地扭着身子,一只手放在薄庭琛的頭上,想迫使他的頭擡起來。

薄庭琛的呼吸越來越粗,頭一偏,狠狠地吻住夏詩詩雪白的脖頸上的嫩肉。

夏詩詩渾身一僵,推搡他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感受到自己肌膚上那份灼熱的觸感,她的手指穿梭在薄庭琛濃密而柔軟的頭發裏,她忽然晃神,什麽時候,薄庭琛的頭發已經那麽長了。

薄庭琛的吻來勢洶洶,唇在夏詩詩的身體上一寸一寸地游移,給她帶來顫栗和酥麻,夏詩詩無意識地拱起身體承接他的吻。

因為一開始就沒有開燈,所以房間裏一片幽暗,只有薄庭琛跳窗而入的窗口裏灑入清冷的月光,傾瀉在擁吻着的一對男女的身上,窗沒有關,風吹拂過窗棂,吹入這個溫度逐漸上升的房間,窗簾随風而動,舞出旖旎的身姿。

薄庭琛悶哼一聲,夏詩詩感受到頂在她身下的灼熱,就在這一秒,她清醒過來。

“薄庭琛,你起來...唔!”薄庭琛以唇堵住夏詩詩的嘴,在她的口腔裏喘息的片刻,悶聲說:“你吵死了。”

夏詩詩的臉很燙,不知道是因為憋氣還是其他。

薄庭琛逗着她的舌,來回吮吸,食髓知味。

“薄庭琛,你壓得我好累。”夏詩詩的聲音很柔,甚至帶着撒嬌的意味,軟糯而讨好。

薄庭琛的心一陣緊縮,“那怎麽辦?”

那怎麽辦?薄庭琛呼吸間,酒氣噴灑在她的臉上,夏詩詩卻覺得該死的好聞。

“那你起來啊。”

“好。”薄庭琛愣愣地撐起身子,夏詩詩感覺到身上一輕,就趕緊從薄庭琛的身下鑽出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打開燈。

刺眼的燈光猛地射入兩個人的眼裏,夏詩詩閉上眼,适應了片刻。然後她走到薄庭琛身邊,薄庭琛的臉紅紅的,直勾勾地看着夏詩詩,像是還很迷茫。

“薄庭琛,你出去吧,好不好?”夏詩詩輕聲說。

薄庭琛搖頭,死死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裏滿是堅持,因為醉酒,他的身上少了一份平日裏的戾氣,堅毅的輪廓仿佛柔軟下來,“不要趕我走。”

薄庭琛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像個小孩子一樣站在原地,眼神帶着濕意,“詩詩,我錯了,你不要趕我走。”

“傻瓜。”酸澀沖上鼻腔,夏詩詩覺得胸腔裏震顫着一股苦澀,終究是淚凝于睫。

“詩詩,你別哭。”薄庭琛看着夏詩詩的淚流滿面,手足無措起來,他走上前,把夏詩詩攬進懷裏,一只手拍着她的後背,聲音輕柔,一遍又一遍說着你別哭。

“薄庭琛,你出去,好不好?”夏詩詩的頭埋在他健碩的胸前,再一次問。他的懷抱是這樣溫暖,帶給她依靠和希望,可是現在,她必須毫不猶豫地推開他。

“我不出去,你是不是就會難受,會哭?”薄庭琛放開夏詩詩,雙手捧住她的臉,擡起來,粗粝的指腹輕柔地拭去她的淚。

“是。”夏詩詩的淚留的更兇了。

“那我走,”薄庭琛腳步急匆匆地邁開,因為喝着酒,腳下一個踉跄,幾乎要摔倒,他慢慢站穩,扶着夏詩詩的床沿,他回過頭,在橙黃色的燈光的照射下,他漆黑的瞳孔帶上來琥珀色的光芒,顯得清澈而通透,他說:“詩詩,我想你了。”

夏詩詩,我想你了,我來看你了,可是你說只要我在你就會傷心,所以我必須走。

薄庭琛颀長的身影消失在門的和走廊的轉角間,夏詩詩卻因為他一句我想你了而捂着嘴,淚水從指縫間滴落,她只有拼命地克制,才能不放聲大哭。

清晨,當整個薄宅都開始有生機的時候,夏詩詩的房門還緊閉着。

小倩走進夏詩詩的房間的時候,她蜷縮在床的一角,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臉色蒼白,小倩連忙把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呼,好燙!”小倩驚呼出聲,連忙跑出房間,撞進一個男人的胸膛裏。

“對不起,對不起,少爺。”小倩一個勁地道歉,“夏小姐發燒了,我急着去找蘇醫生。”小倩說完,擡起頭偷偷看着薄庭琛的臉色。

薄庭琛剛起床,穿着睡衣,頭發亂糟糟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眉眼都沒有顫動一下,只是冷漠地點了點頭,“莫小姐想喝水,你先去給她拿水吧。”

小倩一愣,這才看到莫筱悠雙手抱着斜靠在門框上,身上穿着薄庭琛的白襯衫,笑的妖嬈。

“庭琛,你偷懶哦。”莫筱悠嬌笑着,紅唇潋滟。

薄庭琛唇角一揚,走到她身邊,唇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着什麽,莫筱悠笑的更歡。

小倩想到躺在床上的夏詩詩,默默地為她打不平。

他要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

阿勇聽着小倩絮絮叨叨地吐槽薄少怎樣無情地對待夏詩詩,眯着眼,若有所思。

之後的日子裏,阿勇和那群黑衣人就很少再來薄宅了。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夏詩詩的燒過了兩個晚上就退了,可是她整個人一直病恹恹的,也不怎麽出房門,飯菜都是小倩端進去給她吃的,她整個人好像忽然安靜下來,也不再提起要出去找媽媽,只是坐在窗前,眼神憂郁,一坐,就是一下午。

“小姐,你最近怎麽了,不開心嗎?”小倩是在真的心疼夏詩詩。

夏詩詩搖搖頭,不開口說話,小倩幾乎以為她已經恢複記憶了,可是她說:“詩詩在這裏沒有熟人,這裏好陌生,好看叔叔也不喜歡詩詩,詩詩不想出去,他看到詩詩會不開心。”

小倩鼻子一酸,“小姐,你還有小倩啊,好看叔叔只是工作太忙了才沒時間陪你玩的。”

“真的嗎?”夏詩詩的眼睛亮了一下,只是很快就暗淡下去,“小倩,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小倩只當夏詩詩是在胡說,沒怎麽注意,只是笑着說:“小姐,這裏就是你的家啊,你要是實在無聊,我把大黃放進來和你玩?”

那天薄庭琛晚上一個人去醫院找團子,團子就乖乖地蹲坐在寵物醫院的門口,看到薄庭琛的車,他嗚咽一聲,搖着尾巴跑上去。後來薄庭琛一直把團子關在另一個地方,後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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