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5)
怕?”薄庭琛的聲音低沉而喑啞。
夏詩詩擡頭看他,眼裏是清澈和恬淡的笑意,“不怕。”
薄庭琛的手緊了緊,堅毅的輪廓更加分明。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夏詩詩以為她鋪設的前戲已經夠多了,但是薄庭琛居然能在這個時候找到這裏,她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感應。”
薄庭琛言簡意赅。
夏詩詩有瞬間的怔忡。他還有只有這樣的能力?
“夏詩詩,你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打情罵俏?”夏若水怒火中燒。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從容點。”夏詩詩冷淡地說着,握着薄庭琛的手卻在微微地顫抖。
滿不在乎的樣子更加激怒了夏若水,夏若水狂叫一聲,“夏詩詩,你個賤人!”
不得害怕極了,大聲哭起來,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姐姐,我們在哪裏啊,那個人是誰啊,我...”
“閉嘴!”夏若水聽着這混亂的聲音,腦袋越來越疼,她大喝一聲,整個人像得了癫痫一樣顫抖起來。
夏詩詩快速捂住不得的嘴,不得害怕到了極點,眼淚鼻涕一起留下來,滲入夏詩詩的指縫間。
“夏詩詩,我的臉全都毀了,你看到我這個鬼樣子了吧,”夏若水已經不再管車怎麽開了,她轉過身來,解開了安全帶,一張臉完完全全地對着夏詩詩,“天楠說他喜歡的一直是你,他根本沒有愛過我。”
夏若水一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無神的眼裏滾落碩大的淚珠,“我的肚子裏曾經有了一個小生命,”夏若水手又摸上自己的肚子,眼裏閃爍着怪異的溫柔,接着又尖利起來,她幾乎喊破了嗓子,“夏詩詩都是因為你,寶寶死了,天楠說不愛我,夏氏都不屬于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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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若水手指着夏詩詩,劇烈地顫抖着,目眦盡裂,大片的眼白詭異地泛着寒光。
清晨,高速上車子漸漸多起來了。
夏詩詩沒有任何心思去應答夏若水的話,夏若水現在已經瘋了,而他們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輛車。
“夏若水,你先把車停下來。”薄庭琛沉聲說,“我可以幫你讓向天楠無論如何只能留在你身邊。”
夏若水的眼睛忽然地亮了,“真的嗎?”夏若水臉上有了一絲柔情。
“H市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先把車停下來。”薄庭琛語氣沉穩,勝券在握,一邊輕輕拍拍不得,讓他憑借着身材優勢趁夏若水不注意,從另一邊爬過去打開車鎖開關。
“不..不可能!”夏若水瘋狂地搖頭,“你在騙我,你們都喜歡夏詩詩。”
以命相護
以命相護
夏詩詩僵硬地坐着,她神色不能出現絲毫的異樣,夏若水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騙你有什麽好處,我和夏詩詩早就離婚了,今天我也是不想弄出人命才來救她,我對她早就...”薄庭琛餘光看到不得已經找到了開關,他猛地朝前撲去,一雙有力的大手控制住夏若水的身體。
“叮!”車鎖的門打開了,夏若水的手胡亂地揮舞着,嘴中從咒罵到發出怪叫。
夏詩詩抱回不得,“庭琛,我們接下去怎麽辦?”
“等會兒。”
跳車畢竟有危險,薄庭琛傾身上去,先是想要控制方向盤甚至踩住剎車,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的視線一黑。
夏若水的車已經開到對向車道上了,迎面駛來一輛大卡車,薄庭琛在一片混亂中拼命地按喇叭,大卡車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車子裏尖叫聲一片,有夏若水瘋狂的慘叫,有不得害怕地大叫,還有薄庭琛和夏若水搏鬥時候夏若水骨骼斷裂發出的沉悶的聲響。
眼前的大卡車越來越近,薄庭琛當機立斷地放開方向盤,坐回自己的位置,張開雙臂,把夏詩詩緊緊地抱進懷裏。
“薄庭琛!”夏詩詩叫他,她的懷裏抱着不得。
“恩。”薄庭琛的聲音從胸腔裏傳出來,夏詩詩聽到了他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就像有節奏的擂鼓聲一下一下地熨帖着她緊張不安的心。
“砰!”
大卡車重重地撞上一輛寶馬,那一瞬間,全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
這個懷抱這樣溫暖,劇烈地撞擊使她整個人都失重騰空了,可是她緊緊地抓着一雙有力寬厚的大掌,她知道,有一個人在保護她。
翻倒的汽車,濃濃的硝煙味,還有揚起的塵土。
殘陽般的血色和天邊上升的朝陽相互映襯,勾勒出最悲壯的景象。
車子內,男人整張臉都是血,幾乎已經看不清輪廓,但是他懷裏緊緊抱着一個女人,女人懷裏還有個小腦袋探出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男人和女人已經失去知覺。
H市中心醫院的所有有名醫生都在手術室裏聚集,院長渾身發抖,額間的汗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
“院長,這個人的身體素質很好,這也不算個大手術,用得着聚集這麽多人嗎?”
有個專家不認識薄庭琛,疑惑地問。
“閉嘴!這可是薄少,什麽差錯也不能出,要做到以防萬一。”院長用力地拍那個醫生的頭。
手術臺上躺着的男人雙眸緊閉,英俊的臉上沾滿了血,平添了幾分狂野的氣息,即使這樣躺着,依舊給人君王般高貴的感受。
夏詩詩做了一場噩夢,夢裏薄庭琛滿臉是血地站在她的面前說:“夏詩詩,你為什麽要騙我!”夏詩詩猛地坐直身子,睜開眼睛。
“弟妹,你怎麽樣?”
蘇生關切地看着夏詩詩,夏詩詩有一瞬間的恍惚,發生了什麽?
“蘇生,薄庭琛呢?”夏詩詩抓住蘇生的胳膊,眼裏滿是恐慌。
蘇生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薄庭琛傷的稍微嚴重點,現在在手術室裏,你只是過度驚吓和一點皮外傷,不要擔心。”
“還在手術室裏?那你在這裏幹什麽,蘇生,我沒有事情,你去給他看病啊,你去啊!”夏詩詩緊繃的弦這一刻松懈下來,她哭喊着讓蘇生走。
“弟妹,你聽我說!”蘇生兩只手扶住夏詩詩的肩,“你別激動,他不會有事的,所有專家都在給他看病呢,比我都厲害多了,你放心!”
夏詩詩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氣,蓄滿淚水的眼眸滿是驚恐。
“對了,還有個小孩呢?”夏詩詩左右看,卻都沒有看到不得的身影,急的手都在抖。
“姐姐!”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得沖向夏詩詩的懷抱。
夏詩詩把他攬入懷中,“不得,有沒有受傷?”說着,低下頭看他。
“沒有。”不得搖頭。
“都是姐姐的錯,姐姐不應該這麽草率地收養你的...”夏詩詩的眼淚噴湧而出,臉色蒼白,抱着不得的手還在抖。
“姐姐,不得才沒有怪姐姐呢,姐姐不要不得了嗎?”小家夥擡起頭,眼眶也紅紅的,聲音很是委屈。
夏詩詩搖着頭,眼淚像小蟹般爬滿臉頰。
蘇生看着忽然笑了,“弟妹,我是陪着救護車去車禍現場的,那個時候你們三個人抱在一起,看着還真像是一家人呢。”
夏詩詩抹着淚,白了一眼蘇生。
夏詩詩和不得去手術室外面等薄庭琛,薄老爺子也坐到了,坐在外面長廊的椅子上,旁邊還站着幾個黑衣人,包括阿勇,甚至連薄晉饒都到場了。
“詩詩,你還好吧?”薄晉饒走上前,擔憂地看着夏詩詩。
夏詩詩搖搖頭,不得緊緊地拉着夏詩詩的手,怯怯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不得,你先去病房,姐姐等會兒來找你。”
不得乖乖地走了,薄晉饒若有所思地看着不得的離開。
外面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說話,夏詩詩遲疑着,走到老爺子身邊。
“爸爸。”夏詩詩叫,聲音顫抖着。
薄老爺子好像一夜就蒼老了許多,他緩緩地擡起頭,“詩詩,消息說你已經死了。”
“我...”夏詩詩臉色蒼白,像是一朵在凄風苦雨中飄零的花朵,花瓣卷着,搖搖欲墜。
“你知道庭琛為了你做了什麽嗎?他甚至和我說要退出薄氏,就為了和你在一起,他願意受兄弟們每人一刀。”
夏詩詩瞪大了眼睛,眼裏是驚訝和痛楚,這一切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薄家有個規定,如果繼承人想要退出組織,就要受三百多個兄弟每人一刀,受住了,就可以全身而退,生死由天。
那晚薄庭琛和老爺子在客廳裏談的就是這件事,老爺子不同意,拿夏詩詩的命威脅,薄庭琛只得同意和莫筱悠生個繼承人出來後和夏詩詩遠走高飛,要求是老爺子要暗地裏保護好夏詩詩的生命。
生活愛開玩笑
生活愛開玩笑
老爺子沒有辦法阻止薄氏暗黑勢力的傳統,只能和薄庭琛一起演了這場戲,讓他們覺得夏詩詩對薄庭琛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讓他們放棄暗殺夏詩詩的念頭。
夏詩詩聽完,淚如雨下。
“進來!”阿勇用力一喝,安全入口處,整整齊齊地走進來三個方陣的黑衣人。
醫院的走廊都塞滿了,還好他們排列整齊,看着密密麻麻卻也不會太擁擠。
“跪下。”
阿勇一聲令下,三個方陣的人齊齊跪倒在地,正面朝着病房,上面寫着正在手術中。
夏詩詩被眼前的陣勢吓的一愣,黑壓壓的一群大男人,竟然毫無異議地跪倒在這裏,動作和表情都如出一轍。
“老爺子,”黑衣人方陣中的一個男人跪着往前挪了兩步,“兄弟們想清楚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兄弟們不應該這樣趕盡殺絕,讓主子陷入這樣的境地,兄弟們錯了!”
“兄弟們錯了!”三百多個男聲交疊在一起,大喝一聲,響徹整個走廊,久久回蕩,震蕩人心。
“少夫人,多有得罪!”阿勇低下頭,面向夏詩詩,聲音洪亮。
“少夫人,多有得罪!”三百多個男聲随後響起。
薄庭琛是薄氏的核心力量,如果沒有薄庭琛,這股暗黑勢力根本沒有生存的可能,所以兄弟們在規矩和生存面前,選擇了生存。
夏詩詩漲紅了臉,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場面。
“起來。”老爺子的聲音不怒自威,三百黑衣人齊刷刷地站起身子,随後安靜地退下。
“爸爸...這...”
夏詩詩不安地看着薄老爺子,她猜不透老爺子的想法,
老爺子站起來,手放在夏詩詩的肩頭,長嘆一口氣,“詩詩,我一直是很喜歡你的,這樣的結果你還滿意嗎?你以後還是庭琛的妻子,沒有人會來管你有沒有生孩子,你還願意留在我這個混小子的身邊嗎?”
薄老爺子嘴角含着慈祥的笑,朝夏詩詩微微地點頭。
夏詩詩愣住了,眼淚從清秀的臉龐上落下,流進嘴裏,是苦澀的,卻帶着甜蜜。
良久,夏詩詩重重的點頭,“爸爸,謝謝你。”
老爺子慈愛地抱住夏詩詩,夏詩詩發現,什麽時候開始,薄老爺子的雙鬓已經這樣斑白了,她的鼻尖一酸,這幾天,為了她和薄庭琛操碎了心吧。
“薄老爺子。”手術室的燈滅了,走出來一個白大褂的醫生,臉上有些惶恐和敬畏,“薄少的外傷基本沒什麽大礙,但是...”
夏詩詩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兩只手互相緊握着,緊緊咬着自己的下唇瓣。
“說吧。”老爺子說。
“但是薄少撞到了頭,我們在他的頭裏看到了淤血塊,擠壓了他的神經,所以在一段時間裏,他可能會失憶。”
夏詩詩愣住,失憶?
“一段時間,具體要多久?”夏詩詩急切地問。
“這個也說不好,因為這個淤血不能人為地去化,要讓它自己慢慢溶解,所以時間要看薄少自己的體質定,有的人幾個月甚至幾天就記起來了,但也有的人...一輩子也沒記起來。”
“當然,他忘記的只是部分的事情,大部分記憶還是在的,應該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醫生說完緊張地看着薄老爺子,生怕他一發怒,這個醫院就遭殃了。
薄老爺子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他只是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麽,揮揮手讓醫生走了。
夏詩詩呆坐在椅子上,生活還真是喜歡捉弄人,她假裝失憶,現在薄庭琛卻是真的失憶了。夏詩詩唇角泛起苦澀的笑。
病房裏,薄庭琛還昏睡着,蘇生走進來。
“弟妹。”
“蘇生。”夏詩詩站起來,“蘇生,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呢,上次答應配合我演出我失憶的戲碼,讓我逃過一死,真的要好好謝謝你。”
蘇生笑着說:“我們是朋友啊,這麽點小事,”說着,朝夏詩詩抛了個媚眼,“況且,庭琛是我的兄弟我還不知道他,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你的态度忽然變成那樣,但是我知道他心底一定是愛着你的,所以...”
“謝謝!”夏詩詩真摯地說。
“不過弟妹啊,這次庭琛的失憶,可是真的哦,我可沒有配合演戲!”
“我知道!”夏詩詩忍俊不禁,只是笑裏有幾分苦澀。
“誰失憶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帶着冷漠和沙啞。
夏詩詩和蘇生猛地一愣,轉過頭去。
病床上的薄庭琛已經醒了,眼眸裏沒有什麽溫度,冷睨着他們。
蘇生最先反應過來,他沖上去錘薄庭琛的肩,“兄弟,你沒有失憶啊?怎麽院長的醫術越來越不精了,連人有沒有失憶都不知道!哎呀,可擔心死我了...是吧,弟妹!”
“你是誰?”薄庭琛的臉上還有着傷,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擺出一張臭臉,冷冷地看着蘇生。
蘇生的笑容僵在臉上,老半天沒回過神來,“你...你...院長不是說忘記一段時間內的記憶嗎?你把我都忘了,我們可是從穿開裆褲開始就認識了,那你現在...是...是胎盤裏的記憶?”
“......”
“我寧願只有胎盤裏的記憶,也不想記起你這樣的傻缺。”薄庭琛沉聲說着,嘴角微微上揚。
蘇生沖上去抱住他,“你這家夥!”
薄庭琛從頭到尾沒有看一眼夏詩詩,夏詩詩的心裏咯噔一聲,有什麽不詳的預感從心底蔓延上來。
“弟妹,來來來,你和庭琛很久沒有好好說說話了吧,我怎麽能霸占着他。”蘇生放開薄庭琛,示意夏詩詩走近一點。
薄庭琛這才把目光放到夏詩詩,他随意瞟了一眼,眼裏全是陌生的冷漠。
夏詩詩這才知道,以前薄庭琛也曾用冷漠的眼神看過她,只是那一種冷漠也是帶着溫度的,是憤怒的冷漠,是故意而為的冷漠,但現在的他不一樣,現在的薄庭琛眼裏是一種完全置身事外的冷漠,不加以掩飾的,渾然天成的冷漠。
不過是高三的混小子
不過是高三的混小子
“薄庭琛,你...還認識我嗎?”夏詩詩走近他,看着他漆黑的眸子,聲音有些顫抖。
薄庭琛眉頭微擰,這個女人的面孔是陌生的,他完全沒有印象,她的五官很平凡,不是那種驚豔的美麗,可是卻很清秀,很舒服的感覺,薄庭琛的心口莫名一顫。
薄庭琛看着夏詩詩,沉默着。
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最後,薄庭琛機械地搖了搖頭。
“不會吧!我的好弟弟,你把自己女人都忘了?”蘇生誇張地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弟妹,我覺得他是在報複你上次假裝失憶的事情,你覺得呢?”
夏詩詩的眼眶有點泛酸,她臉上還強撐着微笑,“庭琛,我是夏詩詩。”
薄庭琛點點頭,“我不記得。”
“......”
薄庭琛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很想哭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眼淚卻生生地憋在眼眶,沒有落下來,看起來很瘦,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是又莫名的透着一份堅毅。
這個女人,是他老婆?他已經結婚了?
“那...那我...”夏詩詩低下頭,手足無措地憋紅了一張小臉。
“姐姐!!”門外傳來脆生生的叫聲,一個小不點跑進來抱住夏詩詩的大腿,“姐姐怎麽這麽久還不來找不得。”
夏詩詩滿臉歉意,“啊..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了!”
不得嘟着嘴,不滿地哼一聲,轉過臉,“哼!不得不要理姐姐了,從這個人出現之後,姐姐越來越不在乎不得了!”
夏詩詩窘迫地絞着手指,看着這滿屋子的大男孩小男孩。
不得叉着腰,走到薄庭琛跟前,“你是誰啊,你和姐姐是什麽關系?”
薄庭琛看着滿臉敵意的不得,疑惑地看看蘇生,蘇生攤攤手,“你流落在外的兒子,現在一家團聚了,開心嗎?”
“不是的,不是的!”夏詩詩連連擺手,“不得,不得是我領養的孩子,算是..我的弟弟吧!”
“不是的,不得自己有爸爸。”不得低下頭小聲說。
“夏詩詩再次漲紅了臉,局促地看着薄庭琛,現在的薄庭琛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像是剛認識額朋友,夏詩詩小心翼翼生怕出錯。
薄庭琛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蘇生,“你小子不想活了?”
“嘿嘿,哥不敢。”蘇生笑的欠抽。
夏詩詩感受到這個時期的薄庭琛似乎和現在很不一樣,現在的他...帶着點大男孩的樣子,還沒有染上那種“社會我薄少”的氣息。
夏詩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帶着淺淺的梨渦。
薄庭琛有點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但是好像,她笑起來的樣子,挺好看的。
“我現在幾歲?”
蘇生被問的一愣,随後回答,“你現在二十八歲啊,老男人一個了,你以為自己幾歲?”
薄庭琛以最快的速度适應了自己失憶的現實,并且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我印象裏,是我們高三那年。”
“你用望遠鏡頭偷瞄女生那年?”
薄庭琛一雙手身上去猛地掐住蘇生的脖子。
夏詩詩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上去想要保護蘇生,畢竟薄庭琛...很兇殘的嘛。
“你...你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夏詩詩迅速抓住薄庭琛的手,狠狠一掰,薄庭琛很輕易地就松了手,夏詩詩沒有感受到他有用多大的力。
“你...哈哈哈哈哈!”蘇生的脖子解脫出來的瞬間愣了半秒,随後笑的前俯後仰,“弟妹,你太可愛了!”
薄庭琛奇怪地看了眼夏詩詩,對蘇生說:“我說了我是用望遠鏡看海王星。”
“......”
“弟妹,你不要太緊張,這個時候的薄庭琛還是天真可愛未受污染的。”
夏詩詩被蘇生說的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着薄庭琛,怎麽失憶了,看着好像真的年輕了幾歲。
“蘇醫生有病人找你!”小護士推門進來。
蘇生趕緊收斂笑容,“我先撤了啊,弟妹,照顧好庭琛!”
夏詩詩尴尬地點頭,蘇生走後,病房就剩下薄庭琛和夏詩詩,還有一個小不點了。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
“蘇生..是醫生啊?”薄庭琛問。
夏詩詩愣了兩秒後,“啊!對啊,他是醫生。”
畢竟薄庭琛的印象裏蘇生還是一個成天抄他生物作業的人。
空氣裏蔓延着尴尬。
“姐姐,我們走吧?”不得不滿地扯扯夏詩詩的衣角。
“......我們去哪兒?”
“這...”不得啞口無言,想了老半天,“難道你想陪在這個人身邊?”
“我...”夏詩詩瞪了瞪不得,怎麽問這麽犀利的問題。後者無辜地看着她。
“你盡管走吧,我沒什麽事。”薄庭琛說,語氣裏滿是生疏。
夏詩詩不知所措,“可是我...我...”
“可是她是你老婆,”門被推開,薄老爺子走進來,“你病了不陪你,你讓她去哪裏?”
“爸爸!”薄庭琛一瞬間竟然沒有認出老爺子,薄老爺子這幾年老的很快,薄庭琛的記憶裏他父親還是意氣風發的帥小夥吶。
“臭小子,聽說你高三後的記憶都忘了?”
“恩。”
“這是夏詩詩。”薄老爺子把夏詩詩輕輕推到他面前,“你媳婦兒,認識認識。”
薄庭琛蹙着眉打量,半晌,“你好。”
“....你..好。”夏詩詩不知怎麽,忽的紅了眼眶。
“你把姐姐弄哭了!”不得眼尖地看出夏詩詩的眼淚,上前憤怒地用小拳頭錘薄庭琛。
“不得!”夏詩詩叫他。
不得乖乖地走回來,警惕地看着薄庭琛。
“爸,我現在失憶了,哪還記得什麽...什麽媳婦兒。”薄庭琛臉竟然可疑的紅了。
“那你好好對人家,習慣了就好了啊,會有重拾舊愛的感覺的!”
薄老爺子現在完全一副“我是老大”的态度,事實上,那個時候,薄庭琛是很孩子氣的,父子之前的關系的确比現在融洽的多。
夏詩詩被老爺子一句“重拾舊愛”逗笑了。
老爺子走後,夏詩詩坐立不安,總覺得拘謹的厲害。
薄庭琛掀開被子要起來。
“诶,你怎麽了?”
我想上廁所,幫嗎?
我想上廁所,幫嗎?
“你想幹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夏詩詩緊張地問,薄庭琛手上還打着點滴。
薄庭琛站起來,他長得很高,手上的點滴軟管很長,随着他的動作甩到了夏詩詩的發頂,夏詩詩愣愣地看着他。
薄庭琛忽然湊近夏詩詩,半俯下身,一點一點逼近夏詩詩。
夏詩詩呼吸一窒,撲閃的大眼滿是不知所措,夏詩詩倒退一步,腳碰到了床沿,踉跄了一下,沒站穩,腰往後彎曲。
夏詩詩驚呼一聲,薄庭琛低低地笑了,伸出沒有打點滴的手穩穩地抱住夏詩詩不斷往後仰的腰。
“你需要這麽緊張嗎?”夏詩詩被攬進薄庭琛寬厚的胸膛,頭抵着他的下巴,很是暧昧的姿勢。
夏詩詩的鼻尖萦繞着男人陽剛的氣息,很熟悉,但是卻莫名地帶上幾分不同以往的清冽的味道。
“我...”夏詩詩漲紅了臉從他的懷抱裏出來。
“我只是想上個廁所,你想幫我嗎?”薄庭琛嘴角是痞痞的笑。
夏詩詩有一瞬間的怔忡,他和以前的變化真的挺大的,現在的他面部表情很豐富,不再是一副大冰山的即視感,不過內在的氣質還是無法改變的。
“可以啊!”夏詩詩歪歪頭笑了,撇開他不認識她這一點來說,這樣的薄庭琛反而更容易相處。
“你...還真是...”這下換成薄庭琛無語了,在他意識裏,他還是個純情少男,可以說沒怎麽親密地接觸過女孩子,忽然蹦出來一個媳婦兒,其實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面色如常的接受的。
“走吧!”夏詩詩把鹽水瓶從架子上拿下來,示意薄庭琛往前走。
薄庭琛忸怩着故作鎮定,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他有什麽尴尬的?
“姐姐,你不會想要進男廁所吧?羞羞!”不得不甘心就這樣被忽視了,站出來義正言辭。
夏詩詩好笑地看了眼不得,“你腳受傷那幾天,誰抱着你上廁所的,現在進個男廁所你都覺得羞羞了?當時怎麽不這麽說!”
“我...你...我是小孩子嘛!”不得粗着脖子争辯。
夏詩詩學着他的樣子說了一遍,搖頭晃腦的很是可愛。薄庭琛不經意間彎了嘴角。
“這是你弟弟啊?”薄庭琛問。
“啊?”夏詩詩擡起頭,“恩,算是吧,不得,你是不是還沒有叫過叔叔好?”
“叔叔好!”不得敷衍着随口說。
“為什麽你是姐姐,我是叔叔?”三個人已經走到廁所門口了,薄庭琛蹙着眉問。
“這個...”夏詩詩一時之前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只是下意識這麽教不得,這個男人...非要這麽計較啊!
因為最近病房緊缺,所以薄庭琛住的是普通病房,病房裏沒有配備獨立的衛生間,三個人是走到樓層的公用廁所這裏。
住院部人很多,廁所也很是緊俏,還好現在男廁所來往的人不算多。
“那個...叔叔...不是!薄庭琛”夏詩詩腦袋裏一亂,竟然順着剛才的話題叫了薄庭琛叔叔,“那個,我們稍微等一會兒再進去。”
夏詩詩說着,男廁所走出一個男人,她連忙低下頭,手上舉着輸液瓶,眼神飄忽地看來看去。
“我在看風景,我在看風景...”——此時夏詩詩的心裏對白。
難道等到男廁所徹底沒人了?薄庭琛挑眉。
“不行,現在就進去。”薄庭琛當機立斷,聲音沉穩。說完直接往前走。
夏詩詩一急,趕緊跟着跑上去,有坑式的隔間,夏詩詩二話沒說沖在薄庭琛前面進了坑式。
“你快進來!”夏詩詩放低聲音,滿臉的急切。
薄庭琛站在一米開外,“我又不上大的!”說着,輸液瓶的軟管在廁所的門上敲打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你...我不管,你趕緊進來!我...要是讓人家看見多丢人!”夏詩詩一邊小心翼翼地看着廁所外面的動靜,一邊焦急地勸說着薄庭琛,臉上嬌豔欲滴。
薄庭琛覺得這個女孩子逗起來還真的蠻有意思的,最後實在不忍心,不情不願地進了坑式隔間。
夏詩詩正要關上門,一雙下手卡住門,聲音軟糯:“姐姐,我也要進去。”
“你進來幹嘛?不得乖,幫姐姐看着外面有沒有人,有人的話告訴姐姐。”夏詩詩柔聲安慰,然後趕緊推開不得的手,關上門。
不得覺得自己被委以了重任,很是興奮。
坑式隔間的空間很是狹小,而且左邊很髒,薄庭琛抗拒地看着地面,朝夏詩詩靠的更近,因為只有她這裏腳下的地還算幹淨。
男人陽剛的氣息盡數萦繞于夏詩詩的鼻尖,夏詩詩一只手擡着輸液瓶,舉得高高的,也使兩個人的動作更加親密,夏詩詩的背挺得筆直,盡量不碰到門,因為緊張,呼吸很急促,胸口上下起伏,薄庭琛貼着她的身子,莫名的....
他感覺自己的小兄弟有點激動。
“薄庭琛,你趕緊上啊!”夏詩詩喊着,專注于外面的動靜。
薄庭琛穿着病服,病服的衣領有些低,他的胸膛裸露了一大片,夏詩詩急促的呼吸噴灑在薄庭琛精壯的胸膛上,薄庭琛眼眸暗了暗。
“你要看?”薄庭琛聲音帶着調笑,很是低啞,邊說邊掏。
夏詩詩別開臉,“你...你別沒個正形的,怎麽失憶了變成這樣了...”夏詩詩低低地嘟囔着,聽見嘩嘩的流水聲。
“小朋友,你怎麽了,需要幫助嗎?”外面忽然傳來清晰的男音。
夏詩詩高度警惕,立馬僵直了身子,呼吸都窒了一下。
有一個中年男人看不得這麽站在廁所裏面,以為他想上廁所,于是好心地說:“這裏的門都是可以推開的,沒有人哦!”
“不行!”不得大聲地說,張開手護住他前面的門,“姐姐進去的時候說了讓我看門的,你不能進去!”
好一個忠于職守的不得!夏詩詩咬着唇,羞憤欲死,她懷疑自己當時收養不得的的正确性。
“什麽?你姐姐在裏面?”中年男人一愣,問。
霸道總裁重新上線
霸道總裁重新上線
“對啊,叔叔也在裏面,你休想搶他們的位子!”不得很警惕,覺得說姐姐一個人可能不夠有威懾力,于是他加上了叔叔。
不得以為,這個中年男子是想搶位子。
那一刻,夏詩詩想死的心都有了。
夏詩詩緊張兮兮地關注着外面的動靜,沒有注意到男人邪魅的笑,薄庭琛手伸向門鎖,一副準備開門的樣子,夏詩詩猛地一驚。
夏詩詩急忙拉住薄庭琛的袖子,漲紅着一張小臉,朝薄庭琛搖搖頭。
薄庭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忽然大聲說:“夏詩詩,我好了!你能不能不要抱着我...”
“噓!”夏詩詩急了,空着的一只手趕緊捂住薄庭琛的嘴。
那一刻,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薄庭琛感受到了自己臉上細膩的觸感,這是一雙很嬌小的手,有點涼涼的,夏詩詩是撲過來踮起腳才把手放到薄庭琛的嘴上的,現在兩個人靠的很近,幾乎是完全交疊在一起。
夏詩詩沒有一只手是空出來的,她的腳和薄庭琛的腳之間隔着坑式馬桶的一個角,所以她既不能向前一步,也不能靠着自己站穩。
夏詩詩所有的身體重量都依附在薄庭琛身上。
薄庭琛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嘴還在她手的包圍下,他低聲問:“你叫什麽名字來着?”
薄庭琛說話間噴出的溫熱的呼吸都在夏詩詩的手心裏,癢癢的,瞬間變得炙熱。
“夏詩詩。”夏詩詩感受到腰間那股熟悉的力量,整個人軟了下來,“你...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手放在..啊!”
夏詩詩還沒有說完,薄庭琛就放了手,夏詩詩瞬間沒了支撐,整個人就要滑下去。
“唔...”薄庭琛大掌撈回夏詩詩,嘴狠狠地堵住夏詩詩的唇。
很奇怪,他明明失憶了,這個女人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可是就是在那一剎那,他的本能就是親吻眼前的女人。
那種感覺很奇妙,她的唇很軟,她的呼吸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