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6)
她的味道很甜,薄庭琛徜徉在那一份陌生的悸動裏,心跳如雷。
逼仄的空間裏,薄庭琛和夏詩詩激烈地擁吻,夏詩詩右手高高地舉着輸液瓶,在他的柔情攻勢下閉上眼睛,沉醉在這一份久違的溫柔裏。
“姐姐,姐姐,壞人走了!”不得敲敲門,甚至想從門縫裏看看裏面的動靜,他剛才隐約間聽到姐姐在尖叫,以為姐姐出什麽事了。
夏詩詩這才如夢初醒,薄庭琛放開夏詩詩,四唇相離的時候,夏詩詩的唇角勾起一條銀絲,說不出的妩媚與誘惑。
薄庭琛的額頭抵着夏詩詩的額頭,兩個人都還沒從剛才的激烈裏回過神來。
薄庭琛喉結滾動,呼吸沉重,眼眸幽暗,帶着不加以掩飾的情欲,夏詩詩有一瞬間的恍惚,她覺得這就是沒有失憶的薄庭琛。
“庭琛。”夏詩詩動情地叫他,聲音軟媚,臉上還帶着潮紅,薄庭琛小腹處生出邪火。
“恩。”薄庭琛的嗓音帶着沙啞,夏詩詩輕易地就被撩的渾身一顫。
“你剛才太吵了,我怕你驚動外面的人。”薄庭琛冷不丁說。
夏詩詩一愣,半晌才意識到他的意思大概是為了不讓外面的人發現,才忽然堵住她的嘴?
夏詩詩手放在薄庭琛的胸膛上,微微用力,支撐着自己站回原地,她一只手整理自己有些松亂的頭發,然後笑着說:“薄先生,你的方法真獨特。”
薄庭琛大言不慚地回答,“還好。”
“......”夏詩詩覺得,失憶後的薄庭琛似乎變得很不要臉。
夏詩詩打開門,鎮定自如的模樣,“我們出來了。”
“叔叔,你上廁所怎麽要這麽久,為什麽我就很快?”不得眨巴着眼問,好奇寶寶的小模樣。
因為叔叔在裏面輕薄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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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是叔叔,你是小孩!”薄庭琛面不改色。
“......”
薄庭琛的外傷不是很嚴重,只是額頭上不知道被什麽尖利的東西劃到了,在眉毛裏面有個小傷口,但是他的劉海有些長了,剛好遮住,夏詩詩是在他無意間撥動劉海的時候看到的。
“等一下!”夏詩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薄庭琛面前,一只手輕輕地撥開他的劉海,“這裏怎麽了?”
“小傷而已。”薄庭琛滿不在乎地說。
夏詩詩卻很緊張,小心翼翼地觸碰着那個傷口,“怎麽會在眉毛裏呢,老人家的說法是這種傷好像會壞了命格的,都怪我...”
薄庭琛唇角一揚,一只手拉住夏詩詩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眼前,“夏小姐,你也太迷信了吧,能不能相信科學。”
小姑娘滿臉愁容,好像真的還挺在意的,憂心忡忡地看着薄庭琛。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薄庭琛和夏詩詩已經熟了,沒有之前那種拘謹和尴尬了。薄庭琛也很習慣對夏詩詩偶爾的動手動腳了,并對此食髓知味。
“給我說說我救你的英勇事跡。”薄庭琛笑着問,想轉移夏詩詩的注意力。
“你...”夏詩詩想起當時的畫面,薄庭琛緊緊地把她護在懷裏的模樣,因為他的保護,她毫發無傷,可是薄庭琛卻這樣躺在病床上,夏詩詩感動之餘,還覺得很內疚,眼眶漲漲的泛着酸。
薄庭琛一只手攫住夏詩詩的下巴,輕輕地擡起來,小姑娘眼眶紅紅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怎麽了?”
薄庭琛聲音輕柔。
“薄庭琛,你毀容了,嗚嗚嗚!”夏詩詩眼淚真的落了下來,這幾天的擔驚受怕忽然找到了宣洩口。
薄庭琛一愣,這姑娘就是因為這個事哭的?
薄庭琛站起來,颀長的身形在夏詩詩眼前投射下一大片陰影,“我毀容了,你就要抛棄我了嗎?”
夏詩詩的頭埋在薄庭琛的胸前,嗚咽聲斷斷續續,像貓的爪子一樣輕輕地撓着薄庭琛堅硬的心。
“恩。”夏詩詩故意回答。
“什麽?”薄庭琛臉沉了沉。
“對啊,都醜了,我當然看不上...唔!”
霸道總裁又上線了,用嘴讓夏詩詩乖乖聽話。
權力易主
權力易主
夏家已經亂成一鍋粥。
夏若水本該在醫院進行燒傷的治療,卻忽然失蹤。
再次出現,是警察通知夏家的人到醫院。
“夏先生,您的女兒夏若水涉嫌故意殺人罪,現在只有規定的時間才能探視。”一個警察站在病房外說。
“怎麽可能呢,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吳莉娟猛地撲上前揪住警察的制服,“我女兒剛剛經歷火災,還沒有痊愈啊,你們現在說什麽?她故意殺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幾天夏博樂忙着夏氏的交接問題,而吳莉娟游因為向天楠的說的一番話也沒心力照顧夏若水,他們甚至不知道夏若水離開了病房。
“昨天晚上,夏若水挾持一名女子和一個小孩并用了迷藥等物質,後經薄少見義勇為才沒有造成人員死亡。”
“但是車禍對夏若水的打擊很大,畢竟她是駕駛人,現在我們接到舉報說她是有意為之,一切事情都要等到她從昏迷中醒來才能做出正确判定,在這之前,她就是嫌疑人。”
夏博樂氣的鼻翼翕動,“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兒,一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惹禍,現在好了,沒有容貌了,還沒有腦子,我真的...”夏博樂伸出手狠狠地指着吳莉娟慘白的臉,氣的幾乎要暈倒。
“還不是你的好女婿,他...”吳莉娟口沒遮攔,大聲吼着,就要說出什麽的時候,向天楠到了。
“爸爸.”向天楠扶住夏博樂将要倒下去的身子,“爸,你順順氣,媽你也少說兩句,若水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向天楠說着,眼神帶着警告地看向吳莉娟。
吳莉娟被那陰冷的目光吓得噤了聲,嗫嚅着低下頭,只顧着老淚縱橫。
“爸,夏氏的資金問題我已經解決好了,短時間內不是問題,只是那些股東們都很固執,說我不是總負責人就沒有資格...爸,這件事要不還是你去處理。”
夏博樂連連擺手,心煩意亂,“這樣吧,今天下午我們就召開交接會議,以後夏氏的事情都由你來處理,我也累了。”
“好的,爸爸,那我現在先去準備一下。”
向天楠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吳莉娟,吳莉娟渾身顫抖着,“老夏...”
“怎麽了?”夏博樂問。
向天楠的步伐猛地頓住,“媽媽,你別哭了,別這麽難過。”向天楠快步走到吳莉娟身邊,拿出紙巾給吳莉娟擦着臉,換了一個夏博樂看不到的視角,拿出一個泛着金屬光芒的器物,抵上了吳莉娟的腰。
槍借着角度,被吳莉娟的身體完全遮擋住,在夏博樂看來,這是一幕向天楠無比孝心的畫面。
吳莉娟顫抖着低下頭,看見了槍,渾身一軟,怎麽也站不穩了。
向天楠安慰式地抱住吳莉娟,“會好的,媽媽,我會一直陪在若水身邊的。”向天楠湊近吳莉娟的耳朵,“夏若水的命,媽媽也不要了?”
吳莉娟渾身一僵,渾濁的眼裏不斷湧出眼淚,嘴卻緊緊地閉上了。
“爸爸,我看媽媽是有點傷心過度了,不然讓我的助理先送她回去吧,若水這裏現在也不能進去探視。”向天楠說着,悄然收了槍。
“恩...”夏博樂揮了揮手。
吳莉娟沒有反駁的餘地,一步一回頭地看着夏博樂,眼裏滿是恐懼和哀求,只是夏博樂不以為意。
下午,董事會如期舉行,夏博樂宣布把大權交給向天楠,向天楠成為夏氏的總裁,這事上了新聞。
夏詩詩在電視機前看着,有一瞬間的晃神,屏幕裏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和大學時期那個溫文爾雅卻羞澀清澈的男人哪裏還有半分的相似,除了這張臉,夏詩詩完全不認識他了。她記得他說一切是為了報仇,那麽恭喜你,大仇得報。
不知怎麽的,夏詩詩的眼眶忽然間有些溫熱。
敬往事一杯酒,從此歲月再無可回頭。
“詩詩,你記得我電腦的密碼嗎?”薄庭琛走進來,夏詩詩連忙用衣袖擦擦眼角。
“我...知道。”夏詩詩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說話間,迅速翻換了頻道。
薄庭琛疑惑地看着她的淚眼,在頻道轉換之前還是看到了新聞的內容。
“怎麽哭成這樣?”薄庭琛在沙發上坐下,大長腿随意地往前一伸,擋住夏詩詩想要走開的路。
夏詩詩擡頭看他,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悶悶地說:“電視劇太感人了。”
“是嗎?”薄庭琛聲音帶着探究,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詩詩,夏詩詩感受到了那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薄庭琛深邃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
“密碼...密碼是我的生日。”
“恩?”
“0227”
薄庭琛點頭,唇緊抿着,堅毅的輪廓更加分明,他的臉上仿佛帶着隐隐的怒氣。
晚飯後,薄庭琛很早就回房間了,飯桌上沒有和夏詩詩怎麽講話,渾身帶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冷傲氣息,夏詩詩有點不知所措,以前的薄庭琛有什麽怒氣會直接表現出來,可是現在,他的忍耐力出奇的好,只是自己生悶氣,卻沒有把氣撒到夏詩詩身上。
“少夫人,少爺生氣了。”劉錦德說。
“啊?是嗎?那是為什麽啊?”
“剛才少爺給我看了一個新聞,問我和你什麽關系...我就實話實說了。”
“什麽?”電光石火間,夏詩詩想起薄庭琛當時的表情,了然,“實話實說,你是指?”
“就是說...向天楠是你的初戀...”
“劉叔你...”夏詩詩撫額,所以薄庭琛這樣的表現是,吃醋了?
“薄庭琛。”夏詩詩走進薄庭琛的房間,他正側着身子躺在床上,不理會夏詩詩。
“這麽早就睡着了?”夏詩詩湊過臉去,趴在床上,仔細地看他。
薄庭琛閉着眼,夏詩詩有點嫉妒地想,一個男人睫毛怎麽可以比她的還要長,薄庭琛的五官很深邃,尤其是鼻梁,高挺着,頗有外國人的味道。
夏詩詩像是受了蠱惑,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放在薄庭琛的鼻梁上,緩緩滑下去。
所謂父女情誼
所謂父女情誼
夏詩詩的手劃過薄庭琛的唇的輪廓,他的唇很薄,都說薄唇的男人薄情,那薄庭琛呢?夏詩詩的目光很專注,薄庭琛卻倏地睜開眼。
夏詩詩愣住了,薄庭琛的眸色很深,是純正的黑色,深潭般的眸子牢牢的鎖住夏詩詩一張窘迫的小臉,眼裏含着淺淺的笑意。
“對你眼前看到的還算滿意嗎?”薄庭琛低啞着嗓子說,慵懶地看着夏詩詩。
夏詩詩偷看被抓包,想要從床上起來,哪知男人輕輕松松把夏詩詩摁在原地,然後猛地騰起身子,大掌一撈,把夏詩詩整個抱起來安穩地躺在床上,換了個姿勢,男上女下。
“恩?滿意嗎?”薄庭琛唇湊在夏詩詩小巧的耳垂上,滿帶着誘惑問。
“...還好。”夏詩詩回答。
“只是還好?”薄庭琛沉了臉,深邃的眼眸裏仿佛要噴出火來,“那誰是讓你百分百滿意的?向天楠?”
夏詩詩一怔,才意識到這個男人現在還在吃醋時間呢。
“薄庭琛,你在吃醋。”夏詩詩笑的眉眼彎彎,用的是陳述句。
薄庭琛神色一僵,有點不自在。
“也就是說,失憶了的薄庭琛短短幾天也被夏詩詩的魅力所折服了嗎?”夏詩詩拱着小腦袋,眼睛賊溜溜地轉,好不可愛。
“女人,你這樣很危險啊...”薄庭琛眼眸暗了暗,緩緩地朝着夏詩詩明豔的小臉彎下頭去。
“叔叔,你在幹什麽?”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薄庭琛的動作僵住,臉一黑,直起身子。
“夏詩詩,把他打包扔了吧。”
夏詩詩咯咯地笑,“不得,叔叔說要把你扔了。”
不得委屈的小臉可憐兮兮地看着薄庭琛,“我是姐姐養的,又不是你。”
“姐姐是我養的。”薄庭琛從床上下去,狠狠地關上房門。
夏詩詩被那一句“姐姐是我養的”撩的不行。
殊不知,門外的小家夥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夜深了,一室的旖旎春色。
夏詩詩從後面抱住薄庭琛精壯的腰:“庭琛,你變了很多。”
“恩?好的還是不好的?”
“好的!我喜歡這樣的你。”夏詩詩把臉貼在他滾燙的後背上,聲音軟糯,“庭琛,向天楠的事情早就過去了,我對他,現在的關系頂多就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恩。”薄庭琛唇角微微上揚,是寵溺的弧度。
就算失憶了,他對這個女人的情感來的迅猛而激烈,“夏詩詩,我愛你。”
薄庭琛轉過來,把夏詩詩攬入懷中,唇貼在她的額頭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夏詩詩回抱住他,“我也愛你。”
那一刻,薄庭琛仿佛感覺身體深處的柔軟正在蘇醒,深深地契合着他的靈魂,熨帖而平靜。
“喂,你好,是夏詩詩小姐嗎?”
早晨的時候,夏詩詩接到了這個電話。
“你好,我是夏若水小姐的律師,想找您談談。”
“不用談什麽,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有視頻為證,我已經交給警察了,有什麽事你們大可找警察談。”
那次車禍,夏若水的傷最重,直到現在,還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但是警察接到夏詩詩提供的證據,認為證據确鑿,正準備直接定夏若水的罪。
畢竟是夏博樂的女兒,是他的心頭肉,夏博樂給夏若水找了律師,這次談話,也是夏博樂提出的。
“詩詩。”手機發出輕微的電流聲,随後,一個熟悉的男聲出現。
夏詩詩一怔,這個聲音,曾是她年幼時的全部期待,可是現在她終于明白,這一切都不屬于她,她的身邊,不存在所謂父愛,從未有過。
“......”夏詩詩沉默了半晌,“你是?”夏詩詩的聲音冷漠而疏離。
“我是爸爸。”夏博樂說。
“呵呵,爸爸?”夏詩詩冷嗤一聲,“夏博樂,你有什麽事?”
“我想..和你談談有關若水故意殺人罪判定的事情,你能和我見一面嗎?”
“抱歉,不可以。”夏詩詩直接拒絕,冷傲而決然。
“詩詩,難道你就不能顧念一下父女的情誼嗎?而且,若水畢竟是你的姐姐。”
“父女情誼?姐姐?”夏詩詩說出口的話仿佛一只只冷箭,沒有絲毫的溫度,直直地射向夏博樂,“所謂的父女情誼就是這麽多年一直拿我當棋子?當你上位的跳板?所謂姐姐就是想法設法謀害我置我于死地?夏博樂,我已經不是以前聽之任之的夏詩詩了,你也別想拿這些話來唬我,夏若水要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夏詩詩!”夏博樂不再掩飾,露出他醜陋的一面,“夏詩詩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想見到你的媽媽,就最好聽我的話,上午十點,醫院裏見。”
夏博樂說完,直接挂了電話,他知道,只要這句話一出,就不怕夏詩詩不乖乖聽話。
夏詩詩拿着手機的手不停地在抖,心在劇烈地跳動,媽媽?媽媽現在難道真的在夏博樂手裏嗎?這麽多年她是怎麽過來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一系列的問題狠狠地砸向夏詩詩混亂不堪的腦袋,頭痛欲裂。
“起來了?”薄庭琛從浴室裏出來,披着白色的浴袍,頭發上還在滴着水,慵懶地問。
“庭琛,我要出去一趟。”夏詩詩臉色很不好看,急匆匆地要從床上站起來,拿着衣服的手有點微微發抖。
薄庭琛蹙着眉看着夏詩詩的動作,走上前,“詩詩,怎麽了?”
“我沒怎麽..我...我要出去!”夏詩詩佛開薄庭琛的手,心煩意亂地站起來。
“夏詩詩!”薄庭琛大喝一聲,“看着我的眼睛。”
夏詩詩愣住了,薄庭琛的眼很平靜,像藤蔓,一圈一圈纏住夏詩詩混亂的心,還淡淡地吸附着周圍的空氣,夏詩詩忽然地就冷靜下來。
“怎麽了?”薄庭琛又問。
夏詩詩把剛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薄庭琛說:“我陪你去。”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薄庭琛脫掉浴袍,夏詩詩啊的一聲捂住眼睛。
活着不可能母女相見
活着不可能母女相見
薄庭琛好笑地看着她,“這背上的傷也不知道是哪只小貓抓的。”
薄庭琛背上是密密麻麻的紅色抓痕,和他小麥色的皮膚映襯着,顯得很是誘惑。夏詩詩漲紅了臉,就是不肯睜開眼看薄庭琛。
“約得時間是十點,你大早上的去幹嘛?”薄庭琛說。
“我想..去看看夏若水,她傷的好像很重。”夏詩詩說。
薄庭琛無奈地揉了揉夏詩詩的頭,“所以說,我的姑娘還是太善良了啊。”
夏詩詩笑,“知道自己撿到寶了吧?”
“...給點陽光就燦爛。”
“對了,薄庭琛,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夏詩詩一本正經地說。
“恩?”
“你現在的記憶是高三,是吧?”
薄庭琛挑眉,不知道夏詩詩想說什麽。
“高三的小毛孩,你這個時候對男女之事就如此精通了嗎?”
夏詩詩說完撒腿就跑,明媚的陽光自她頭頂溫柔地傾瀉而下,夏詩詩整個人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襯的她雪白的肌膚幾近透明,她奔跑着,嬌笑着,一頭短發随着風飄揚着,帶着潇灑和俏皮。
後來薄庭琛告訴她,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是與生俱來的。
夏詩詩懵懂地點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對我現在床上的表現很滿意?”薄庭琛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夏詩詩。
夏詩詩啊嗚一聲埋下了頭,她的不要臉程度可能永遠趕不上薄庭琛了。
夏詩詩和薄庭琛到了醫院,夏詩詩問:“你還記得夏若水長什麽樣嗎?”
“我為什麽要記得她長什麽樣?”薄庭琛反問,“這樣一個和我不相關的人,沒有記得的必要。”
然後夏詩詩說了一句很蠢的話,“你也不記得我了,那我也是不相關的人嗎?”
薄庭琛沉默了,一張臉板的很臭,夏詩詩說完就後悔了,意識到自己傷了薄庭琛的自尊,“那個..我...”
“閉嘴!”薄庭琛惡狠狠地說,這個女人真是随便一開口就能氣死人。
“哦...”夏詩詩委屈地低下頭,“現在還早,我們去夏若水的病房走走吧。”
病房外,經過夏博樂的一番交涉,警察總算答應夏若水沒有醒來之前暫時不在病房外守着。
夏詩詩和薄庭琛剛走到門口,就發現病房的門虛掩着,出乎意料的,夏博樂和吳莉娟都在病床旁守着,而夏若水...竟然也安然地坐在病床上。
“爸爸,我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啊?”夏若水臉上的紗布已經拿下來了,夏詩詩只能隐約看見她的輪廓,所以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是怎麽樣一副樣子,但是她的聲音很慌張,也很急切。
夏博樂看着女兒醜陋的臉,幾乎連他都忍不住想要別開臉,“現在醫院裏的醫生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一旦有人來看你,就給你響警鈴,那個時候你就裝睡,能躲一天是一天。”
“是啊,女兒,你別擔心。”吳莉娟忍着淚說。
“我怎麽能不擔心!”夏若水激動地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砰的一聲狠狠地扔在地上,“現在警察在調查我,夏詩詩這個賤人還好好的活着,天楠還...”
“你有完沒完!”夏博樂面色一沉,站起來,“夏若水我告訴你,現在只要你還昏迷着,警察就不能把你怎麽樣,我還有時間幫你想想辦法,你要是鬧,那我也管不了你了!”
夏博樂猛地站起來,一張老臉氣的黑沉沉的,眼神卻忽然看到半掩着的門,以及門外的夏詩詩和薄庭琛。
薄庭琛這才推開門,夏詩詩急忙在他耳邊說:“夏氏總裁夏博樂。”
“薄少。”夏博樂說,然後看了眼夏詩詩,“詩詩,怎麽讓薄少也親自跑一趟。”
夏若水想起夏博樂剛才的話,臉色一變,向躺下已經來不及了。
薄庭琛沉着眉,并不理會夏博樂,而是好整以暇地看了眼夏若水:“夏小姐不用驚慌,不管你現在是昏迷還是清醒,警察都在趕來的路上了。”
“你說什麽?”夏詩詩和夏博樂同時大聲說。
薄庭琛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剛才你們在房裏面的對話已經一字不落地傳到警察的耳裏,我想,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夏詩詩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薄庭琛。薄庭琛回看她,目光沉靜。
“夏詩詩!你有種!”夏若水尖叫着沖下病床,“夏詩詩,你這輩子都別想看見你那個賤人媽,我告訴你,我死了我也拉她陪葬,哈哈哈哈!”
夏若水的臉上溝壑縱橫,因為小部分的臉上肌膚進行了植皮,所以臉上的皮膚顏色不一樣,有的帶着死青色,有的則是鮮紅的粉色,她的臉就像一張破布,毫無生機且慘不忍睹,現在正張牙舞爪地對着夏詩詩,夏詩詩臉色慘白,呆愣地站在原地。
夏若水沖過來想要掐住夏詩詩,卻被薄庭琛大掌一揚,踉跄地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爸爸,我媽媽呢?”夏詩詩看着夏博樂,淚水像小蟹一樣爬滿了臉龐。
夏博樂喪心病狂地笑,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蒼老而瘋狂,“詩詩,當年我把你媽媽帶到這裏,就沒想過讓你們活着在母女相認。現在好了,你和你的丈夫,親手毀掉了這個可能,我也無能為力。”
夏詩詩怔怔地看着這一家人,吳莉娟抱着夏若水在地上哭,夏博樂陰險地笑着,面目可憎,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一轉眼,大家都變成了這樣?
“爸爸,我求求你,我只要見一見媽媽,我只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我求你!”夏詩詩哭着上去拉住夏博樂的手。
夏博樂嫌惡地拍開夏詩詩的手。
夏詩詩往後退了一步,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為什麽?”夏詩詩問薄庭琛。
“夏博樂是只老狐貍,他答應的事情根本不可信,詩詩,你相信我,我會幫你找到你的媽媽的。”薄庭琛看着夏詩詩淚光盈盈的眼眸,聲音低沉。
夏詩詩搖頭,推開他的手,一步一步倒退。
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
夏詩詩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分明水汽氤氲,可是她卻狠狠咬着自己的牙,不讓它落下來。
“薄庭琛,原來你還是一樣,你從來沒有變過。”夏詩詩說完,拔腿就跑,推開病房的門,她一路狂奔。
薄庭琛有瞬間的怔忡,他站在原地,看着門緩緩關上,心頭湧上一絲類似無力的情緒。
“夏博樂,聽說夏氏已經易主了?你不妨去看看集團的內部,還是不是你以為的一派欣欣向榮。”薄庭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夏博樂,颀長的身子優雅地踏出病房。
只是之後,他的步伐就慌亂起來,快步追上那個不管不顧狂奔的女人。
“夏詩詩,你站住。”薄庭琛沉着眉,眉宇間隐隐醞釀着怒氣,他的手拉住夏詩詩的胳膊,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到底懸殊,盡管夏詩詩用力掙紮,還是沒能掙脫薄庭琛的桎梏。
“你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薄庭琛的眸子裏有些許困頓。
沒錯,他失憶了,但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過度地沉浸在失憶中,所以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他都用最快的速度跟上過去的步伐,夏博樂是他工作上的敵手,但是更重要的身份是夏詩詩的父親,這點他知道。
關于夏詩詩的母親,他不是沒有查過,但是所有的資料都表明,夏詩詩的母親已經易名潛藏數年,并且背後可能有着更驚為天人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于夏博樂,而前幾天夏詩詩母親行蹤的暴露,早就讓夏博樂提高警惕,薄庭琛查到,夏博樂已經暗地裏把夏母送離了H市,所以說夏博樂承諾只要夏詩詩不起訴夏若水,就能讓她立刻見到她母親,根本是無稽之談。
這只是夏博樂耍的一個手段,他篤定夏詩詩無路可退只能選擇相信。
“字面意思...”夏詩詩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岸上的魚沒有了空氣,只能垂死掙紮般無助,“薄庭琛,你放開我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薄庭琛目光幽暗,執拗地看着她蒼白的面孔,“你在生氣?”
薄庭琛的表情是鮮見的無辜,的确,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經過這些天的磨合,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不了解夏詩詩。
“因為我報警了?在你還沒有跳下陷阱之前就把他的謊言拆穿,所以你生氣了?”
“夏詩詩,你理智一點,你很清楚你是在自欺欺人,他...”
“夠了!我不想聽,我不要聽!”夏詩詩忽然捂住耳朵,像一只困獸般緩緩閉上眼睛,淚水瘋狂地漫出來,打濕了睫毛。
薄庭琛伸手,想把夏詩詩捂着耳朵的手拿下來,她卻死死地堅持着,手上蒼白的骨節清晰可見。
薄庭琛冷冷地睨着她,眸光裏是皚皚白雪般的冷漠,“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麽,有一點我很明确,你今天就算答應了夏博樂的所有的要求,你都見不到你的母親。”
“薄庭琛,你的自以為是真的很讓人讨厭!”夏詩詩把手拿下來,絕望地沖薄庭琛大喊着,聲音嘶啞,“是,你是聰明,可是你憑什麽用那些冰冷的道理來阻斷我見到我媽媽的希望,你親手摧毀了一切...”夏詩詩緩緩地蹲下來,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膝蓋,蜷縮着,臉深深地埋入膝蓋中,像是這樣就可以隔絕外界的一切風雨,封閉而絕望。
薄庭琛眼裏翻滾着怒氣,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夏詩詩許久,最終竟然轉身離去。
他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悶而壓抑,每呼吸一下,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只要看着夏詩詩那個小小的顫抖着的身影,他心裏的那份狂躁就更加洶湧,于是他轉身就離開了。
這是十八歲時候的薄庭琛的處事方法。
夏詩詩一個人蹲在醫院外面的十字路口,哭的天昏地暗。
她和薄庭琛來的時候,天色還早,現在卻已經快十點左右,十字路口車來人往,無不對這個抱着膝蓋埋着頭,身體不斷輕顫的女生投以好奇探究的目光。
很久,夏詩詩終于擡起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現在已經腫的跟核桃一樣,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周圍的目光。
薄庭琛,走了啊。
那一刻,夏詩詩的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失望,并且越來越強烈,幾乎要湮沒她的意志。
夏詩詩站起來,漫步目的地走在街頭,緊了緊自己的外套,瘦弱地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詩詩。”一輛車慢慢停下來,要下車窗,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向天楠穿着純黑色的西裝,意氣風發的模樣。
“你要去哪裏,我帶你。”向天楠說。
夏詩詩搖搖頭,風揚起她黑色的發絲。
向天楠看見了夏詩詩紅腫的眼眶,臉色變了沉吟着,“詩詩,你...去醫院了?”
夏詩詩點頭。
“夏若水欺負你了?”向天楠眼眸裏滿是陰冷。
夏詩詩搖頭,轉身想要走。
“詩詩!”向天楠急忙從車上下來,伸手拉住夏詩詩,夏詩詩轉過身,眉頭微不可見地蹙起。
“詩詩,現在我已經是夏氏的總裁了,再也不用受夏若水的牽制了,你要是被欺負了,告訴我,我能幫你的。”向天楠臉上滿是急切。
“呵呵。”夏詩詩涼涼一笑,“謝謝你,不需要。”
向天楠的臉冷下去,維持着拉着夏詩詩的動作,夏詩詩也坦蕩地看着他,沒有絲毫的退縮。
“詩詩,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很害羞,叫了一聲學長就紅着臉縮到角落裏,後來你告訴我,那個時候你就覺得...”向天楠微笑着,滿臉都蕩漾着溫柔的神情,說着一段單純美好的過往。
“向天楠,我不想和你在這裏讨論過去。”夏詩詩語氣僵硬,“你的死纏爛打的行為會讓我覺得過去的記憶一文不值。”
夏詩詩拼命地克制自己顫抖的嗓音,她累了,不想再不斷地回憶和感慨,過去不堪回首。
“詩詩,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過去的情分都沒有了。”
時候尚早
時候尚早
向天楠的眼裏充滿着亮光,幾欲刺傷夏詩詩的眼。
“這件事我們已經讨論過很多遍了,向天楠,你的妻子現在在病床上等着你,你就不要再糾纏我了,好嗎?”夏詩詩眼神清澈,看不到絲毫的痛楚或是留念。
就是這樣一個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向天楠,他的驕傲,他自以為的深情。
“詩詩,你現在是被薄庭琛所迷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他成功?”向天楠自顧自地說着,夏詩詩搖搖頭。
“詩詩,你等我,再等我幾天,很快,薄庭琛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到那個時候我就帶着你遠走高飛,離開這裏,我保證,你會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