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7)

孩子在,我想做什麽都依着我,他甚至已經答應我讓我真正成為庭琛的妻子了,夏詩詩,不信啊,你問問你的衷心的奴仆們。”

“小姐...您...您別聽她胡說。”小倩有點激動,一張臉漲的通紅,但是很快氣勢就弱下來,“但是...剛才薄老先生打電話來說...說...”

“說什麽?”夏詩詩問,依舊是淡然的模樣。

“他說可不可以請您先搬出去幾天,因為莫...莫小姐今天産檢出來說不是很舒服,又說是因為您...”

怕有一天姐姐抱不動不得了

怕有一天姐姐抱不動不得了

“好了好了,話都講不清楚,”莫筱悠一把推開小倩,“夏詩詩,我來和你說。”

小倩被推的後退了一步,夏詩詩拉住她,“沒事吧?”

“沒事。”小倩搖頭,“小姐,你不要相信她說的,我相信老爺子不是那個意思的,你...就算是那樣,少爺也絕對不會允許的。”

夏詩詩的心緩緩地沉下去,她不知道前面有什麽風雨在等着她。

“夏詩詩,今天我和老爺子說了我看到你在房子裏待在就不舒服,所以他說...讓你搬出薄宅去住,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能回來呢。”

夏詩詩的臉色霎時間蒼白,莫筱悠滿意地欣賞着她的反應,“怎麽了,這麽點就受不了了?那你和庭琛離婚的場面...哎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呢,夏詩詩,你真是可憐呢。”

莫筱悠笑的猖狂,血紅色的嘴唇就像血盆大口,這樣張揚地嘲諷着夏詩詩。

夏詩詩的神情漸漸冷下來,終于,恢複清冷的模樣,“你這麽笑,肺活量受得了?”

“噗嗤...”劉錦德是個懂事的傭人,主子之間的事情他一向不喜歡插嘴,只是這個時候也受不了了,夏小姐嘴毒起來真是不輸給少爺。

“你們...”莫筱悠手揚起來,氣急敗壞地想甩劉錦德一個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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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詩卻穩穩地抓住莫筱悠的手,“莫筱悠,尊重老人懂不懂?”

“還有,你現在要占我的位子,我很憤怒,你要是敢惹我,我分分鐘發瘋把你的孩子弄死,反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和薄庭琛離婚,我受得住。”

夏詩詩的目光裏帶着陰冷,莫筱悠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夏詩詩,她被吓得真的放下了手,然後恐懼地看着她,“你...你們都瘋了?”

“是啊,你要是惹我們不高興,你和孩子的命都保不住。”夏詩詩惡狠狠地道,莫筱悠的臉色瞬間鐵青,現在她全部的籌碼都在孩子身上,所以不可能冒任何險。

莫筱悠終于離開以後,薄雨雯來了,她小心翼翼地說:“詩詩姐姐,我都聽到了,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沒有辦法阻止...”

“沒事,”夏詩詩強打起精神,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畏一些,“對了,你幫我告訴蘇生,他的那招很好用。”

薄雨雯怔住,很久才反應過來,蘇生的那招?就是惡狠狠地說讓莫筱悠的孩子死掉嗎?

“詩詩姐姐,你不要搬出去,我去和爸爸說,他不可能這麽狠心的,而且他很疼我的,只要我說,他一定就...”

“不用了,雨雯。”夏詩詩制止她,“搬出去而已,我自己有點積蓄,只是不得...不得要麻煩你照顧了,我不想他跟着我出去吃苦。”

“不是的,小姐,薄老先生說是給你安排了房子的,不用你自己出去找。”

“那就更好了,”夏詩詩朝薄雨雯笑,“這樣我還能生活的寬敞點呢,也不用看見自己讨厭的人。”

薄雨雯嗫嚅着,終究還是想不出好的辦法,“那...那詩詩姐姐,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恩,這麽晚了,你也別和庭琛去說了,我自己會告訴他的。”夏詩詩說。

“好的。”薄雨雯愧疚地看着她,只能答應。

夏詩詩上樓簡單地整理着,這個家,其實也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

“姐姐。”一個軟糯的聲音,不得拖着笨重的拖鞋啪叽啪叽地走到門口,“姐姐,你要去哪兒啊?”

夏詩詩的床上放着一個行李箱,不得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它,敏感的他已經察覺到什麽了。

“不得,這麽晚了還沒睡?”夏詩詩走到門口,看到不得的拖鞋,蹙着眉,“不得,你怎麽穿這麽大的拖鞋?”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拖鞋啊,家裏沒有小孩穿的鞋子。”不得委屈地低下頭,夏詩詩這才驚覺自己從來沒有好好關心過不得的穿着,“對不起啊,不得,姐姐忽略了這些,明天姐姐帶你去買衣服,怎麽樣?”

“好耶!”不得歡呼起來,夏詩詩蹲下來,不得順勢跳起來抱住夏詩詩的脖頸,夏詩詩哼哼着把小家夥抱起來。

“姐姐,不得有沒有變瘦?”

“恩...”夏詩詩掂了掂他的小身子,“咦?好像真的瘦了?”

“當然了,”不得笑的驕傲,“我最近在減肥!”

夏詩詩愕然,“這麽小減什麽肥,不準減肥。”

“可是...可是不得怕姐姐有一天抱不動不得了。”不得委屈地睜大眼睛,提溜提溜地看着夏詩詩。

夏詩詩的心頭莫名湧過一絲暖流,“真是個小傻瓜。”

不得環着夏詩詩的脖子,親昵地貼着她,感受着她的溫度。

夏詩詩問:“不得,你背上的傷給姐姐看看?”

夏詩詩離開的時候,不得還躺在病床上,她一去就是近一個禮拜,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她也忙着別的事,忽略了不得。

不得小臉一紅,說:“不要不要,不得是男孩子,男女授受不親。”

“那你還抱着我...我放手了啊!”夏詩詩好笑地真的把手放開了。

“啊!”夏詩詩和不得一起尖叫一聲,不得更緊的摟住了夏詩詩的脖子,而夏詩詩假裝試探了一下,還是穩穩地把不得抱在懷裏。

“姐姐,你壞壞!”

“不得,你傻傻。”夏詩詩學着不得的樣子,嘟着嘴,賣着萌。

“好了,不得,當時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你究竟是怎麽會倒在這麽多玻璃渣上的?”夏詩詩忽然想起這件事。

“我...我記得當時我跑過去的時候那裏就已經有這麽多碎片了,而且當時大家都沒有看那裏,我就準備小心翼翼地繞過去,可是突然被一個人從後面捂住了嘴,我想尖叫...”不得說到這裏渾身開始顫抖,他的眼睛睜得渾圓,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怕的畫面。

“不怕不怕,不得乖,姐姐陪在身邊呢。”夏詩詩趕緊拍拍不得的小身板,“真的害怕的話就不要說了。”

“不得不怕!”不得挺起胸膛繼續往下說。

不得的改變

不得的改變

“我想尖叫,可是他捂住了我的嘴,然後我就用腳踢他,我還咬了他,可是他就是不放我下來,最後...最後他就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然後我就什麽也不記得了。”不得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瞅着夏詩詩,夏詩詩看着他的小眼神,心就狠狠地縮緊。

“不得很勇敢。”夏詩詩的聲音仿佛隔着濃密的霧氣,渺遠地飄來,不得怔怔地看着夏詩詩,覺得姐姐真的很難過,一想到這裏,他好像就更委屈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難過,叫做有人心疼,所以難過。

很多年後的不得才懂得,為什麽在夏詩詩面前,他的勇敢就會變成脆弱,他的驕傲就會變成自卑,他的孤獨,就會變成愛。

“不得,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幫你查出這個人是誰的,你說,你咬了那個人一口?”夏詩詩沉思着,可是不得是個小孩子,就算咬的再重,這都已經一個禮拜了,那個傷口也應該不見了吧?

“對。”不得頭點的如同搗蒜般,“我咬在他的胳膊上,但是他很快就用另一只手把我的嘴巴移開了,對了,姐姐,他的另一只手的手掌心上有一個胎記。”

“什麽?”夏詩詩猛地一驚,仿佛一絲曙光忽然照破無邊的夜色。

“一個胎記啊,就像不得身上的那個小胎記一樣,咖啡色的。”

“不得。”夏詩詩蹲下來,“你說的清楚一點,怎麽樣的胎記,形狀是什麽樣的,具體長在什麽地方?”

不得皺着眉,歪了歪頭說:“長在他的左手上,倒數第二個指頭上,不過有點黑黑別的,上面還長着幾根黑色的毛,”不得獨自嘀咕着,“可難看了。”

夏詩詩秀氣的眉擰着,神色凝重,她潛意識裏一直認定是夏若水所為,因為那天只有她看到并且關注了不得,并且不得的話還威脅到了她,可是就算真的是夏若水做的,沒憑沒據的,也不能輕易指證她,但不得的這個仇,必須報。

夏詩詩的眼裏有了堅毅和戾氣,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想保護身邊的所有人,只要有人傷害了她在意的人,都得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姐姐...”不得扯了扯夏詩詩的衣服,“姐姐,不得困了,想和姐姐一起睡覺。”

夏詩詩這才回過神來,有點為難,“不得,姐姐以後可能都不能在這裏住了,我....”

夏詩詩話還沒說完,不得就緊緊地抱住夏詩詩開始哭喊,“不行,不行,不得不要姐姐走,姐姐不準走。”

不得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夏詩詩捂住他的嘴,“不行的,不得,你...”

“我不管,我不要姐姐走!”不得根本不給夏詩詩說話的機會,他看着夏詩詩的眼神很憤怒。

夏詩詩驚覺不得的暴躁,她細細地看着不得,總覺得他好像和一開始她見到他改變了很多,他那個時候就像受了驚的小動物,把自己緊緊地封閉着,不讓自己走出來,可是現在...他變得有點胡攪蠻纏,他很清楚夏詩詩的弱點在哪裏,就用這個弱點控制着夏詩詩的理性,去滿足自己的欲望。

夏詩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得還是個孩子,他怎麽會有這樣陰暗的想法呢?

或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閉嘴。”夏詩詩忽然板起臉。

不得驚詫地看着夏詩詩,連帶着哭聲也停止了。

“不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夏詩詩聲音清冽。

不得哭成一張小花臉,氣都有些喘不上來,夏詩詩看着他可憐的模樣,差點就要伸手去抱他,最後還是克制住了自己。

“姐姐,抱。”不得主動張開雙臂,聲音軟糯。

“我不抱。”夏詩詩看着不得的眼睛,很是沉靜。

不得有些慌張了,以前姐姐看他的眼神都是愛憐的,所以只要他一撒嬌姐姐就什麽都會答應,但是現在姐姐的神情好冷靜,就像一汪風平浪靜的海洋,不起波瀾,卻讓不得明白,姐姐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姐姐,不得錯了。”不得率先認錯,像一只驚惶的小鹿般的眼神。

可是夏詩詩還是無動于衷,“不得,現在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得離開,我知道,不得一向是很懂事的,你不應該這樣胡攪蠻纏,你要理解姐姐,不是嗎?”

“可是....可是不得舍不得姐姐。”

“就算舍不得,也應該好好和姐姐說,而不是這樣大呼小叫,不得,你以前很懂事的,姐姐不知道是不是太寵你了,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得急了,無措地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什麽話也不說了,只是啪嗒啪嗒地掉金豆子。

夏詩詩看着一陣心軟,然後覺得到底是個小孩子,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夏詩詩走上前,輕輕地把不得攬入懷中,“不得,是姐姐太急了,如果傷害到你了,原諒姐姐,好嗎?”

不得在懷裏一個勁地點頭,眼淚卻還是不停地湧出來。

很快,小家夥的呼吸均勻起來,夏詩詩啞然失笑。低下頭看了看,小家夥臉上還挂着兩條淚痕呢,但是确實已經呼呼大睡。

夏詩詩輕輕地抱起不得,把他抱回房間,這個時候已經将近午夜十二點,夏詩詩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繼續整理,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不過平常的幾套衣服而已。

“小姐。”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夏詩詩轉過去,有些驚訝,“劉叔,您怎麽還沒睡?”

老人家一般睡得都是比較早的,可是今晚劉錦德卻一直等着夏詩詩安撫好不得,他有幾句話想和夏詩詩說。

“小姐,其實您今晚可以住在這裏的,這老爺子也沒讓您今晚就一定要搬出去。”劉錦德的眼神裏的濃濃的擔憂讓夏詩詩心頭一暖。

“沒事的,反正我也沒什麽事,能早搬,就搬了。”夏詩詩笑的溫柔。

“好吧...”劉錦德眼神閃爍。

少年的陰暗

少年的陰暗

劉錦德一雙手來回搓着,吸了一口氣,卻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夏詩詩笑着說:“劉叔,您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

“我...我...”劉錦德眉頭緊緊地皺成川字。

“沒關系的,劉叔,您在我心裏就像叔叔一樣親切,我早就把您當成家人了。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好嘞!”劉錦德點頭,像是豁出去一樣,“小姐,我覺得,不得這個孩子不簡單。”

“啊?”夏詩詩沒有想到劉錦德講的是這樣的話,她一時之間有點轉不過彎來。

“是...是...”劉錦德點頭,“老頭子的話可能聽着有點莫名其妙,可是小姐,我到了如今的歲數,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多少還是能看得懂點人心。”

夏詩詩沉默了,眼眸裏是複雜的神色,她當然沒有懷疑劉叔的閱歷,只是她不明白,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麽不簡單?

“小姐,這幾天和不得相處下來,我覺得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可是他把心思埋得很深,有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一不留意看到他的眼神,總覺得他的眼神很可怕,不像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而且,我覺得他對您...他對您可能有超出年齡的情感,甚至...有點扭曲。”

夏詩詩愣在原地,劉錦德的話像炸彈一樣重重地砸在夏詩詩的腳邊,可是她卻只聽到自己的心沉重地跳着,炸彈卻是悄無聲息般,蠢蠢欲動地靜止在那裏,等待一個合适的時機爆炸。

夏詩詩忽然想起薄庭琛曾經也很不惜黃不得,當時她還覺得是薄庭琛想的太多,可是經過最近的接觸,夏詩詩的立場變得不是那麽堅定了,而劉錦德的這番話更是猶如醍醐灌頂。

不得在夏詩詩的面前一直表現的很得體,就像所有的孩子該有的表現那樣,但是對比一開始的不得,确實是天壤地別,時間久了,甚至夏詩詩都以為,不得一直就是這樣一個任性而粘人的性格。

“小姐,有件事情您可能不知道。”

“恩?”

“您和少爺不在的那幾天,我孫子從老家來玩過幾天。”劉錦德的眼神裏滿是慈祥,“那小子很喜歡貓,于是從家裏帶來了一只,聽說爺爺這兒有小朋友,想着要和他分享着玩。”

“我把他接來之後,不得的表情很奇怪,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是他很喜歡那只貓,我就讓我孫子把貓給不得,大家一起玩。”

“可是你也知道,孩子嘛,就是心眼很小,我孫子看不得玩了那麽久的貓,心裏就犯嘀咕了,就要把貓要回來,不得不肯,兩個人甚至打了一架。”

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是在夏詩詩的接受範圍之內,小孩子之間這樣的鬥争很正常,這也說明他們的童真,很多情緒不知道收斂。

“後來...後來不得竟然主動把貓還給了我孫子,當時我很欣慰,覺得我家那小子沒有不得大氣,還教他要向不得學習,可是...”

“可是那天晚上,我半夜起來上廁所,聽到一聲怪叫,就連忙趕到樓下看,我看到...”劉錦德的嘴唇哆嗦着,渾濁的眼睛裏面滿是不可思議,“我竟然看見不得手裏拿着一把刀,刀上滴着血...他把那只貓殺死了。”

夏詩詩倒抽一口涼氣,她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她的眼前仿佛浮現了那個畫面,小男孩陰森森地站在黑暗的樹叢後面,手上拿着一把刀,一刀一刀地淩遲着一個小動物,他的眼睛裏滴出血來...

夏詩詩很快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又在幻想着一些不符合實際的東西,可是按照劉錦德說的,事實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一個六歲的小男孩,因為滿足不了自己的占有欲,而目光陰沉地殺掉了不能屬于自己的東西?

背脊上有一股涼意緩緩升起,夏詩詩只覺得手腳冰涼。

“小姐?”劉錦德試探地叫着夏詩詩,生怕她覺得自己是在為自己的小孫子講話,“小姐,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是我親眼看見的,您不要多想,我不是...”

“我知道的,劉叔,我知道您也是為了不得好。”夏詩詩出口打斷了劉錦德的擔憂,“這件事情我一時間...一時間消化不來,我...”

夏詩詩的手不停的在抖,這件事情聽上去多麽像是無稽之談,她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這樣一個朝陽般的年紀的孩子心裏竟然是這樣的扭曲。

“那...那我先走了,小姐,您路上當心,讓薄宅的司機送您去就好了,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您只要去門衛那裏叫他一聲就好了。”

“好的,謝謝劉叔。”夏詩詩心不在焉地說,就在劉錦德要走出房間的時候,夏詩詩又叫住他。

“劉叔。”

“是,小姐?”劉錦德轉過來。

“劉叔...那個,我替不得向您,還有您的小孫子說聲對不起。”

“不用不用。”劉錦德惶恐地搖了搖手,“我啊,這麽些年一直靠少爺的救濟,不然老家那邊日子也不會過的那麽好,一只貓而已,小孩子過來兩天早就忘了。”

“恩...”夏詩詩的眼神裏滿是誠摯的歉意,“還有,劉叔,我懇求您先不要把不得做的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他還小,我怕別人用不一樣的眼光看他,對他以後的生活會産生更大的影響。”

“诶诶!這點我懂的,小姐您放心,我什麽人都沒說,包括少爺,我也是不會說的,我就是想起來了,覺得一定要和您說一聲。”

夏詩詩笑了,笑的真摯而感激,“謝謝您,劉叔。”

“你這孩子,這是劉叔應該的。”劉錦德眼角的皺紋都蕩漾開來,顯得慈祥而樂呵。

“那劉叔您早些回去休息,打擾到您了。”

“小姐,您人真的是太好了,有的時候我都忘記自己是傭人了。”劉錦德贊賞地看着夏詩詩,“小姐,我幫您把行李拿下去?”

“不用了,這就是幾件衣服,不用這麽麻煩,我沒這麽嬌貴,您快回去休息吧。”

靠在他懷裏走路的小綿羊

靠在他懷裏走路的小綿羊

劉錦德走後,夏詩詩的心久久不能平複,第一次見到不得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子的?

小小的身子在火舌子的舔舐下那樣瘦小可憐,而他的父親卻只是在外面,始終不肯走進去救他,那個時候夏詩詩就開始心疼不得了,那個時候她心裏噴湧而出的憐惜就為後來她收養他做下了鋪墊。

後來呢?他明明受傷了,卻一聲不吭,那是連大人都不能忍受的疼痛,他卻連一滴眼淚都沒落,那個時候夏詩詩就以為他是堅強和勇敢,現在看來,那是他有一顆超乎孩子的成年人的心,可以抗擊所有的傷痛。

夏詩詩拖着行李走出薄宅,她擡頭,仰望星空,卻驚訝地在陽臺上看到一顆黑乎乎的小腦袋,随後迅速地蹲了下去,夏詩詩愕然,剛才不得還呼呼大睡着,這個時候難道已經醒了?

那是...不得?陽臺上的有欄杆圍着,夏詩詩透過清透的月光,看見欄杆間的一個小小的身子。他努力地把自己縮成一顆小球,似乎是想不引起夏詩詩的注意,他的衣角在輕微地顫抖,夏詩詩才意識到,不得在哭,在顫抖着。

就算剛才劉錦德的話讓她對不得有了重新的認識,可是不得這個樣子,還是輕易地擊中了夏詩詩那顆敏感的心,而且讓她的母性泛濫成災。

夏詩詩看着二樓的陽臺,忽然把手圍成喇叭狀,輕輕地朝上面喊,“不得。”

不得身體抖了抖,裝作小鴕鳥,就是不肯出來。

“不得,姐姐走了,姐姐會想你的,而且姐姐也可以回來看你啊。”

夏詩詩輕柔又堅定的話語飄散在冬夜的風中,不得捂着嘴巴,哭聲沉悶。

剛才姐姐擡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了,她漆黑的眼睛裏就像盛着整片夏夜的星空。

“姐姐,等着不得長大,不得來娶你。”

薄老爺子給夏詩詩準備的公寓設施很齊全,離薄宅開車也不過十五分鐘的路程,小巧而精致,夏詩詩進去的時候,只覺得驚喜。

她剛走到客廳裏,電話就想了。

“喂,詩詩嗎?”

“喂...爸爸?”

“詩詩,恭喜你入住新家。”薄老爺子在那頭呵呵地笑着。

夏詩詩也笑了,“還要謝謝爸爸為我準備的,我很喜歡。”

或許在剛知道那個消息的時候夏詩詩還有些委屈或者不甘心,這個時候卻全都散去了,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家,帶着溫馨,是她印象裏家該有的樣子。

“詩詩啊,老頭兒對不住你。”薄老爺子的話語裏有着愧疚,“可是詩詩,我是老人,老人總是希望能有子孫來傳宗接代的,詩詩,你能理解我嗎?”

夏詩詩沉默了,“我理解的,爸。”夏詩詩的聲音沉悶,時至今日,她還是不能坦然地回憶起她不能生孩子的現狀,每每想起,胸口就空落落地疼痛着。

“好...詩詩,你放心,今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相信,爸爸永遠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就算我暫時做出什麽決定,也只是為了孩子,但是兒媳,我只認你一個的。”

夏詩詩輕輕地笑了笑,說:“好的。”

“對了,爸,庭琛明天可以出院了,您和我一起去接他嗎?”

薄老爺子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兒子殘了,他的聲音有些僵硬,“不去了,讓人看見笑話。”

“爸,庭琛他...”

“好了好了,不說了,都這麽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夏詩詩聽着電話裏的一陣忙音,有瞬間的恍惚,怪不得薄老爺子這次這麽急着要孫子,他是覺得庭琛自此以後都不會再有一個健全的身軀了?

這一晚,夏詩詩睡得昏昏沉沉,就要沉睡的時候,眼前就會出現各種畫面,殘忍,血腥,直直地扼住他的喉嚨。

夏詩詩驚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滿是汗。

醫院裏,薄庭琛已經可以自如地行走了,護士進來的時候驚嘆:“薄先生,您的康複能力也太強了吧,昨天才做的手術,現在就可以活動了?就隔壁那個,做了個手術三天以後還躺在床上哼哼地叫着說疼,更別提站起來了。”

薄庭琛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

薄庭琛的冷淡還是阻止不了小護士的熱情,正準備再說什麽的時候,房門打開了,薄庭琛往門外望去,嘴角上揚。

小護士看見了薄庭琛的側臉,驚呆了,他和剛才淡漠的人判若兩人,他如刀削般的棱角在看見來人的那一瞬間變得柔軟,他漆黑的瞳孔中的寒冰也在那一瞬間悉數融化,微微上揚的唇角帶着寵溺的弧度。

“薄庭琛,你怎麽站起來了?”夏詩詩慌張地放下手裏的保溫瓶,走過去扶住薄庭琛的胳膊。

雖然現在走路對薄庭琛來說已經毫無壓力,但是他很享受這樣的待遇,薄庭琛身子一斜,夏詩詩以為他站不住了,忙伸出手摟住他精壯的腰,“你小心點啊,明明還很虛弱,逞什麽強?”

夏詩詩抱怨地看了眼薄庭琛,眼神裏有着嬌嗔的意味,薄庭琛的眸子暗了暗。

“恩。”薄庭琛沒有反駁什麽,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夏詩詩以為他知錯了,難得薄庭琛還有這麽聽話的時候,夏詩詩以為他是真的疼的厲害,不禁有些心疼,“你的傷呢?在哪裏啊?給我看看。”夏詩詩急切地想要掀起薄庭琛的衣服,才看到一塊結實的腹肌,薄庭琛的骨節分明的手就驀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夏詩詩一愣,擡眼看薄庭琛,薄庭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卻沒有什麽表示,只是笑的邪魅。

夏詩詩不明所以。

“咳咳。”咳嗽聲忽然從身後傳來,夏詩詩沒有防備,吓得手都抖了抖。

“那個...薄先生,您要不要先測一下體溫?”

護士有些奇怪,明明這個女人沒有來的時候薄先生一個人走路走的挺利索的,怎麽她來了就變成要靠在她懷裏走路的小綿羊了?

夏詩詩趕緊站起來。

你不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

“對不起啊,我剛才沒注意到你。”夏詩詩道歉,臉上有點微微的酡紅。

“沒事的,沒事的。”小護士道歉,手上拿着電子溫度計,朝薄庭琛的額頭上嘀了一聲,“恢複的很好,也沒有發燒,今天真的可以出院了!”

小護士很快就走出去忙了,夏詩詩的反射弧很長,她問薄庭琛,“為什麽她說真的可以出院了為什麽要用真的?”

薄庭琛挑了挑劍眉,“女人都喜歡用語氣詞吧。”

事實上醫院還沒有第一天做手術第二天就出院的先例,所以一開始是拒絕薄庭琛出院的,但是薄庭琛很堅持,所以...

夏詩詩狐疑了一下,薄庭琛的俊臉忽然湊過來,“媳婦兒,剛才你都讓別人看見我的腹肌了。”

夏詩詩的臉瞬間紅了,支支吾吾地說:“腹...腹肌怎麽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薄庭琛忍不住地唇角上揚,卻裝作惡狠狠地說:“我媳婦兒一點兒都不吃醋,可能不是真的愛我。”

夏詩詩一愣,小臉更加糾結了,“我不是...我不是不愛你..我...唔!”

薄庭琛看着夏詩詩紅着臉手足無措的模樣,喉結滾動,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唇就湊了上去。

夏詩詩氣急,他的身上還有傷口呢!

她逃,他追,他攻略城池。

夏詩詩漸漸淪陷在他的深吻中,恍惚間嘤咛出聲。

薄庭琛被她小貓叫似的叫喚聲勾的心癢難耐,一只手急急地摸上她左邊的額渾圓,夏詩詩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猛地回過神來,堅定了一下意志把薄庭琛推開。

薄庭琛的呼吸很是粗重,眼神幽暗,深沉地看着她,渾身戾氣,分明是欲求不滿的神色。

夏詩詩不禁失笑,耐着性子,“你身上有傷,不能劇烈運動。”

薄庭琛的聲音幾乎沙啞的幾乎喑啞,“這不是劇烈運動。”

“怎麽會...”

“對你來說是,對我來說很輕松。”薄庭琛打斷夏詩詩的話,像是孩子一樣耍無賴。

“可是...”夏詩詩的臉通紅,“這是醫院,怎麽可以做那種事情...”

“哪種事情?”薄庭琛揶揄地看着夏詩詩,“小腦袋瓜子成天想着什麽呢?我只是親了親你而已。”

夏詩詩埋着頭,覺得自己又被套路了,氣鼓鼓地就是不肯擡頭。薄庭琛手勾住夏詩詩的下巴,輕輕地擡起,“這麽委屈啊?”

夏詩詩咬着唇,不說話。

薄庭琛服軟,“好吧,我承認。”

夏詩詩驚愕地瞪大眼睛。

“我承認,我想和夏詩詩同學在病房裏幹那種事情。”

夏詩詩的嘴角抽了抽,然後用很輕的聲音說:“神經病。”

“你說什麽?”薄庭琛眯着眼,眼裏是危險的氣息。

夏詩詩搖頭,“我..我什麽也沒說,我給你去辦出院手續。”說着,急忙站起來,匆匆地往門口走,眼裏是一閃而過的狡黠。

薄庭琛看着女人像只兔子一樣落荒而逃的身影,眉眼都蕩漾開笑意,這個時候,手機卻響了。

“喂,爸。”

夏詩詩進來的時候,薄庭琛安靜地站在窗口,颀長的身形和外面那顆遒勁的樹一樣,安靜而沉穩,仿佛會永遠這樣屹立不倒,為她遮風擋雨。

夏詩詩忽然的就有些感動了,她走上前,從背後輕輕地環住薄庭琛的身體。

薄庭琛怔了怔,随後手掌附在夏詩詩放在他腰上的手。

夏詩詩的臉緊緊地貼在薄庭琛的背上,“庭琛,你能康複,真好。”

夏詩詩吸了吸鼻子,有感而發。

薄庭琛的聲音有些狂妄,帶着不可一世,“有你在,你男人敢不好嗎?”

夏詩詩輕輕地笑了,薄庭琛穿着一件毛衣,他感受到夏詩詩呼出的熱氣緩緩地滲入他的背脊,那樣熨帖而溫暖。

“昨晚,你受委屈了。”薄庭琛沉聲說。

夏詩詩一愣,“你都知道了?”

“恩,剛才老爺子給我打電話了,我和他說了,孩子不是我的,但是他不信。”薄庭琛擰着眉心,覺得有些躁亂。

夏詩詩笑了笑,“恩,畢竟你們演的很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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