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5)
脫內衣,怎麽也沒想到夏詩詩就這樣推門而入。
“你....你沒看到我在洗澡嗎,你給我出去。”莫筱悠先是尖叫一聲,然後用浴巾裹住自己的身體。
夏詩詩漠然地看着莫筱悠,然後忽然笑了出來,好像入耳的是天方夜譚。
“莫筱悠,你最好把我的手镯還給我,不然我報警,讓所有人知道唐唐莫小姐是個偷竊犯。”夏詩詩說着可以把浴室的門開到最大,她雙手抱胸站着。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沒有偷,再說了,你有什麽證據?”莫筱悠眼裏滿是恐慌,她怎麽也沒想到夏詩詩是這麽難纏的人。
“你要是一定要跟我對着幹...”夏詩詩的唇角微微上揚,清澈的眼眸裏滿是陰冷的笑意,“那我也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你相不相信,我們房間裏有監控?”
夏詩詩兩三步走到門口,把房間的門也大大地敞開,“你就站在浴室裏脫光衣服讓所有人來觀摩吧?”
夏詩詩邪惡地笑着,目光卻很平靜。
“瘋子,夏詩詩你這個瘋子!”莫筱悠好歹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她腳下穿着酒店專用的拖鞋朝夏詩詩撲過去,妄想抓住夏詩詩的頭發。
夏詩詩看清了莫筱悠的意圖,她靈巧的身子往旁邊一躲,莫筱悠撲了個空,尖叫一聲就要倒地。
她慌亂之中一只手撐在浴室桌面的上面,可是那是花崗岩,又因為浴室裏的水蒸氣,導致桌面很滑,她掙紮了幾下身子還是斜斜地要倒下去。
夏詩詩本來是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可是在某個電光石火間,她看到了莫筱悠隆起的小腹。
夏詩詩心頭狠狠一顫,她忙走上去抱住莫筱悠,可是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莫筱悠的小腹眼看着就要磕在花崗岩桌面的尖角處,說時遲那時快,夏詩詩什麽也沒想,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她的手放在了尖角處。
夏詩詩以自己柔軟的肌膚把莫筱悠的肚子和尖利的花崗岩隔了開來,另一只手則無比艱難地承受住莫筱悠整個身體的重量。
“啊!”莫筱悠尖叫着。
夏詩詩蹙着眉,因為手上尖銳的疼痛,她的眉眼重重地糾結了一下,但是她咬着唇,卻什麽聲音也沒發出來,夏詩詩本來就長得比較瘦小,加上她力氣也比一般人弱,最終夏詩詩還是沒有承受住莫筱悠的重量,兩個人重疊着朝地面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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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詩詩墊在下面。
她的額角滲出了一顆顆圓潤的汗珠,臉色慘白。
“天哪,你們在幹什麽?”兩三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男生的房間在相對裏面,所以他們回房間會路過女生的房間,這個時候正是最後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回房間了。
他們醉眼朦胧的看見女生的浴室裏白霧缭繞,兩個女生一上一下地躺在地面上,下面那個還摟着上面那個,他們的語言中帶着興奮,覺得自己撞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救命啊,有人要謀殺我!”莫筱悠非但沒有感激夏詩詩,反而惡人先告狀,她撐住地面站起來,說話間浴巾卻猛地滑落。
“啊!!”莫筱悠尖叫出聲,然後驚慌失措地蹲下撿起浴巾,“你們看什麽呢!都把眼睛給我閉上!”莫筱悠顫抖着,一雙手指着外面幾個醉鬼。
“切...一個...”為首的男人打了個響嗝,然後不屑地說:“一個挺着大肚子還和..還和女人亂搞的娼婦,誰稀罕看你?”
“哈哈哈哈,走了,兄弟們!”他們大聲地嘲笑着然後勾肩搭背地走離了夏詩詩和莫筱悠的房間。
“媽的,平時看上去都人模狗樣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莫筱悠憤憤地咒罵着,然後看見還躺在地下的夏詩詩。
“喂!你幹嘛還不起來?”
夏詩詩的臉側在一邊,莫筱悠看不清她的樣子,只看見夏詩詩躺着一動不動,就算莫筱悠叫她,她還是無動于衷,甚至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喂!我說你裝什麽死啊,不就是摔了一下嗎,我孕婦都沒說什麽,你...”莫筱悠隐隐的有些害怕,她伸出腳踢了踢夏詩詩。
夏詩詩的身體硬硬的,沒有反抗,沒有聲音。
空氣裏的靜谧讓莫筱悠才真的開始後怕,她慌張地蹲下身,把夏詩詩的臉翻過來。
她眉頭緊皺,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你...你怎麽了?夏詩詩?”莫筱悠真的慌了,她第一個反應是跑出去叫人,可是才走到門口就覺得不行,“要是...要是他們問起來夏詩詩怎麽會這樣的,她該怎麽回答?”就在猶豫的時候,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颀長的身影。
“讓開。”薄庭琛的眼神就像千年的寒冰般攝人。
“你...你怎麽會來這裏,你不能進去,你...啊!”
薄庭琛臉上的狠戾越來越濃,他不耐煩地一把推開莫筱悠,進門就看見躺在地上早已失去知覺的夏詩詩。
“詩詩。”薄庭琛低呼一聲,快步上前,有力的雙臂将夏詩詩公主抱起來。
夏詩詩聽到耳邊一直有個煩人的聲音,他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聲音很好聽也很熟悉,可是她很困了,她很想睡。
“夏詩詩,你給我醒過來!”
一個帶着霸道而暴怒的聲音響起,夏詩詩猛地一個激靈,竟然真的就睜開了眼睛。
“薄庭琛?”夏詩詩輕聲地叫他,印入眼簾的是薄庭琛帶着焦慮的深邃的眸子。
更在意你
更在意你
夏詩詩是在薄庭琛寬厚的懷裏,“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
薄庭琛揚眉沉聲道。
夏詩詩回憶起自己的處境,她輕聲說:“不用了的,你知道的,我只是身體比較弱,其實沒什麽事。”
夏詩詩的聲音很軟,又很乖,卻好似藏着巨大的委屈。
薄庭琛默許,然後抱着夏詩詩走到大床邊,夏詩詩擡眸,看到的是薄庭琛冷峻的下颚曲線,很堅硬,很深刻。
“薄庭琛,我...”夏詩詩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做錯了一件事。”
“恩?”薄庭琛的眼神平靜而渾厚,直直地看着夏詩詩。
“我把你送我的手镯弄丢了。”
站在門口的莫筱悠聽到這句話心驀地緊縮,她不自覺地攥緊了手。
薄庭琛沒有說話,他的劍眉上揚,忽然直直地朝莫筱悠看去,深邃的眼眸似一汪深潭,深不可測,醞釀着洶湧的波濤。
莫筱悠只覺得心都漏跳了一拍,薄庭琛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是只要這樣看着對方,什麽都不做,都足以讓對手偃旗息鼓。
莫筱悠心虛的很,想要快速地逃離這個地方。
“站住!”薄庭琛冷冷地喊。
莫筱悠的動作猛地一頓。
很久,薄庭琛輕輕地摸了摸夏詩詩的額間的發,“傻瓜,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躺在地上,恩?”
“我...莫筱悠肚子裏有孩子,我怕孩子受傷....但是手镯是她拿的,所以我...”
夏詩詩字不成句地說着,薄庭琛卻聽懂了。
“不是的,不是我...庭琛,你不要聽信夏詩詩的片面之詞。”莫筱悠手忙腳亂地走上來,她拉住薄庭琛的手臂,企圖用自己楚楚可憐的眼神打動他。
薄庭琛冷睨了一下莫筱悠的手,聲音冷凝,“拿開。”
莫筱悠悻悻地放開薄庭琛。
“我不相信自己的女人,而相信你?”薄庭琛反問,強勢的氣場讓莫筱悠一時語塞,他的眼中陰霾可見。
“你先出去,給你十分鐘交出手镯,不然,我讓整個莫家給你陪葬。”薄庭琛唇角輕啓,冷冷地說出這段話,狂狷而邪魅,不由得讓整個空氣都凝滞起來,“忘記告訴你,我這個人最沒道理可以講。”
言下之意是,不管手镯是不是你拿的,薄庭琛認定了是誰,誰就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莫筱悠臉色蠟白,她嗫嚅着,終于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出去,她慌張極了,她飛快地跑下樓梯去回憶剛才把手镯往哪個方向扔的。
薄庭琛關上門,轉眼面對夏詩詩的時候,他是深情體貼的模樣,他的眼眸裏滿是柔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
“夏詩詩,你是不是蠢?”薄庭琛要罵夏詩詩,但看到淚光晶亮的眸子,聲音軟下去,聽着一點威懾力都沒有,“镯子沒了就來和我說,你和她鬧什麽?”
“我...”夏詩詩委屈的淚水就湧了出來,“我怕你說我,這麽點小東西都藏不好,你才剛剛送我的我就弄丢了,整整五百萬啊..”
薄庭琛是又好笑又氣,“小家夥,可不是鑽到錢眼裏去了,我問你,你究竟在意的是我送的,還是在意它值五百萬啊?”
夏詩詩愣住了,她撐着手肘子要坐起來,薄庭琛把抱枕擱在她的身後,然後小心地扶夏詩詩坐起來。
“這個...有區別嗎?”夏詩詩迷惑地問。
“......”薄庭琛滿臉黑線。
“把眼淚給我縮回去。”薄庭琛惡狠狠地命令。
“你聽着,這不是你的錯,有人有心要拿你的镯子,就算你再小心,東西也會不見的,所以不用自責。”薄庭琛的聲音輕柔而低沉,在夏詩詩的耳邊回響着。
“還有,镯子和你,我比較在意你,所以你這樣沒有好好保護你自己,因為镯子讓自己這樣暈倒,夏詩詩,我在想我要怎麽懲罰你。”薄庭琛頗有些惡狠狠地看着夏詩詩,他聲沙啞着,就好像在喉嚨裏覆了層砂紙。
夏詩詩驚訝地看着薄庭琛,薄庭琛的眼裏似乎有綠色的藤蔓,一圈一圈地纏繞着她周身的空氣,夏詩詩看到了他瞳孔裏自己小小的倒影,不知怎麽的,她輕輕地笑了出來。
“還笑?”薄庭琛揚眉沉聲道。
“我...我錯了。”夏詩詩像只小貓一樣蹭到薄庭琛的胸口,聲音軟糯,“你是怎麽趕過來救我的?”
夏詩詩記得薄庭琛那個時候已經在房間了的,怎麽會忽然出來。
“隔壁房間的人說女生第一個房間的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幹不可描述的事情。”薄庭琛清清冷冷地說,把手中的水遞給夏詩詩。
夏詩詩瞪大眼睛,一口水噗地就噴了出來。
“不...不可描述的事?”
她和莫筱悠?
“恩,我想你男人這麽好看,你不可能饑渴到去找女人,所以...”
薄庭琛意味深長地看夏詩詩。
夏詩詩瞪了薄庭琛一眼,“你可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恩?”薄庭琛眸光一凜,緩緩地靠近夏詩詩。
“沒有沒有...”夏詩詩搖搖手,眉宇間都是笑意。
薄庭琛這才舒了一口氣,他走上去攬住夏詩詩,“現在心情好點了?愛哭的小貓。”薄庭琛的話語間滿是寵溺,夏詩詩不經意的小臉一紅,接着些許感動湧上心頭,剛才薄庭琛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哄她開心嗎?
“恩!”夏詩詩點頭,“可是...手镯的事情...”
“這些事情交給我,你就好好休息,恩?”
薄庭琛深深地望着夏詩詩,夏詩詩有瞬間的失神。
“薄先生,你在嗎?”門口忽然有敲門聲,薄庭琛刮了刮夏詩詩的鼻子,然後走過去開門。
“薄先生,按照您的指示,我們已經找到了手镯裏的定位系統,現在初步發現...東西在員工房間。”
夏詩詩愣住了,“定位系統?”
“因為你總是出事,為了以防萬一的。”薄庭琛輕聲解釋,眼神中有些許不安,“會不會不高興?”
夏詩詩的眼眶濕潤了,她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眼神濕漉漉地瞅着薄庭琛。
記住死的感覺
記住死的感覺
“把人和東西都給我找出來,帶到這裏來”薄庭琛沉聲道,“還有,把莫筱悠也叫到房間來,另外叫上保安。”
夜色粘稠,莫筱悠一個人在外面的海灘上找了很久,凍的唇色發紫,頭發上也有了濕意,這樣狼狽不堪地回到了房間,夏詩詩靠在床背上,冷冷地看着她。
“薄...薄少。”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外面怯生生地傳來,普通話裏帶着些許口音,莫筱悠看見莊夢,臉色微變。
薄庭琛坐在夏詩詩身邊,他骨節分明的手握着夏詩詩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夏詩詩小巧的手,偶爾才擡頭看一眼莊夢,可是莊夢卻覺得渾身都在打顫,背脊出有涼意上升。
“薄少...我說,我說,手镯是在我這裏。”說着,莊夢小心地拿出一個布包,然後打開,手镯幽然地泛着綠色的光芒,“我看見莫小姐...”
“你住口!”莫筱悠眼看着事情就要敗露,還存在着一絲僥幸,她兇神惡煞地走上前揪住莊夢的衣領,“你自己做的事情不要賴在我頭上。”
“莫小姐,莫小姐...求求您了,您放過我吧,不把真相說出來我會崩潰的。”莊夢聲淚俱下,其實她這些年沒有做過什麽壞事,現在也是被錢迷了心竅,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現在很是不安。
“莫筱悠。”薄庭琛低低地叫了一聲,“放開。”
薄庭琛的語氣裏帶着不耐煩。
“謝謝...謝謝薄少。”莊夢緩了口氣,“我看見莫小姐站在甲板上扔東西,我以為是垃圾,就下去想撿起來,沒想到找到了這個镯子,我...我起了私心,就藏起來了,薄少,薄少我錯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這樣了,我求你,別讓人把我這件事聲張出去,我家裏還有老人和小孩,我不能丢了這份工作的,薄少...”
“進來。”薄庭琛冷然道,房間的門再次被打開,一群身穿藍色制服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
“莫筱悠,你還有什麽話要講?”薄庭琛好整以暇地看着莫筱悠,“不知道,莫家大小姐偷盜這個新聞算不算勁爆,記者們應該會很期待的。”
莫筱悠眼神空洞地看着正前方,“不可以...不可以的,爸爸會打死我的。”
薄庭琛冷嗤,他周身仿若萦繞着一股死神般的氣息。薄庭琛忽然快步向前走,有力的手猛然間扣上莫筱悠的脖頸。
“庭琛!”夏詩詩驚呼。
薄庭琛置若罔聞,他的手一圈一圈地收攏,額間青筋畢露,棱角分明的五官冷峻的沒有絲毫的溫度,房間裏沒人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莫筱悠的身體一點一點地離開地面。
莫筱悠的眼球因為缺氧和壓力被慢慢地往外擠,看上去目眦盡裂,她一開始還能掙紮一下,到後來則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庭琛,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夏詩詩的聲音很急切。
薄庭琛的手僵了僵,随後周身的戾氣慢慢消減。
“是不是感覺自己快死了?”薄庭琛的聲音低沉沙啞,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般。
莫筱悠本能地點頭。
“記住這種感覺。”薄庭琛鷹隼般的眸子微微地眯着,“下次再傷害夏詩詩,這就是你的歸宿。”
一語畢,他的手驀然間松開,莫筱悠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像岸上的魚,沒有水,只能絕望而疲倦地喘息着。
薄庭琛渾身散發着王者般的氣息,令人不可忽視,他剛才的舉動明明是瘋狂的,可是在房間裏其他人的眼中,卻是高貴而優雅的,讓人心存敬畏。
“把莫筱悠遣送下船。”薄庭琛說。
“是。”保安們架住莫筱悠就走出了房間,房間裏只剩下瑟瑟發抖的莊夢。
“那個...你把手镯放下然後就出去吧。”夏詩詩說。
“可是..我的工作...”
“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人說的,你注意,以後不要幹這種事。”夏詩詩說。
“謝謝夏小姐,謝謝薄少,謝謝!”莊夢不停地說着感謝,然後慌張地走出房間。
夏詩詩舒了口氣。
“怎麽,怕我殺了她啊?”薄庭琛的語氣裏帶着調笑。
夏詩詩卻點頭,“恩,我怕。”
“你都不知道,你剛才的眼神有多可怕。”夏詩詩低聲說,“庭琛,剛才我不阻止你,你真的會掐死莫筱悠嗎?”
薄庭琛低笑,“吓吓她而已,雖然...”薄庭琛的眼神幽暗起來,他颀長的身子慢慢地俯下去,夏詩詩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薄庭琛的一次一次的呼吸。
平緩均勻的呼吸劃過她的脖頸,劃過她的臉頰,“雖然她傷害了我的媳婦兒,但是我知道我媳婦兒這麽善良,肯定不會允許我殺她的。”
夏詩詩怔忡了半晌,“你個殺人狂魔。”她笑了,故意誇張地說。
薄庭琛眯着眼睛,好像在回想很遙遠的事情,然後他點頭,“恩,曾經也算是,但是遇到你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薄庭琛是混跡于黑白兩道的,有什麽黑暗的事情是他沒有做過的呢。
夏詩詩沒有深究薄庭琛的這句話,她只是忽然抱住薄庭琛精壯的腰身,聲音悶悶的,“薄庭琛,謝謝你,每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的時候,你都能恰好在我身邊。”
夏詩詩的小臉埋在薄庭琛的懷裏,感受着他胸膛裏傳來的溫暖的體溫。
“恩。”薄庭琛的聲音醇厚而低沉,“那...那你要怎麽獎勵我?”
房間裏的溫度驟然間升高,滿室的旖旎。
“你們放開我,我不要下船,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莫家的大小姐,你們這樣做我告訴我爸爸,你們都吃不了兜着走。”莫筱悠大聲喊鬧着,她不能就這樣狼狽地被趕下船,那她莫筱悠的面子往哪兒放?
“我們只知道如果我們不現在把你趕下船,我們現在就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個保安不屑地看着莫筱悠,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游艇上的很多房門都打開了,現在是下半夜,那些宿醉的也已經酒醒了,多少聽說了莫筱悠的事情。
推下樓梯
推下樓梯
“莫筱悠也真的是不要臉了,按說她家應該也沒有窮到要去偷別人家的東西的地步吧?”
“誰知道呢,她不是和薄庭琛也好像有一腿的嗎,也許是見不得男人對別的女人好呗。”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呢,我是莫筱悠!你們敢在後面罵我!”莫筱悠受不了這個氣,狠狠地罵回去。
“呵呵,我們不是在後面罵你,我們是光明正大地罵!”
薄雨雯也推開了房門,她神色複雜地看着莫筱悠,莫筱悠卻像找到了救星般激動。
“雨雯,雨雯,你快幫我說說,我不想下船。”莫筱悠朝薄雨雯大聲喊着,薄雨雯身後走出小小的不得,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莫筱悠。
“走吧,別廢話了,你能不能不瞎嚷嚷,這大晚上的。”保安看薄雨雯沒有要過來的樣子,就推了莫筱悠一把,莫筱悠雙手拉住樓梯的扶手,就是不肯下去。
“等一下。”薄雨雯說。
莫筱悠眼裏閃現出一絲狂心,薄雨雯走到莫筱悠身邊。
“雨雯,你和筱悠姐姐最好了,你幫我說說,我真的...”
“筱悠姐姐。”薄雨雯打斷莫筱悠的話,“我就問你一句,手镯究竟是不是你偷的?”
“呵呵!”保安大笑出聲,語氣裏帶着不屑,“這還能有假嗎?我們幾個親眼看見薄少怎麽破案的,那場面,一個字,猛!”
薄雨雯不可置信地看着莫筱悠。
“雨雯,我不是偷,我只是想教訓一下夏詩詩這個賤人,你以前不是也很讨厭她的嗎,我...”
不得一直跟在薄雨雯的身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驀地擡起頭,喃喃着:“第四次。”
“夠了,筱悠姐姐,這些話都不要再說了。”薄雨雯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看着莫筱悠,“我說過了,我們以前都錯了,詩詩姐姐是好人,我們不應該這樣對她,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咄咄逼人?”
“薄雨雯,你別翻臉不認人,以前和我一起策劃着欺負夏詩詩的人是誰,你現在倒是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了!”莫筱悠失去了所有的同盟者,周圍的人都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着她,她憤怒地失去了理智,只想沖上去撕碎這些人的臉。
“你們都是瘋子,都是!”莫筱悠聲音尖利,“所有的人都來說我,你們為什麽不去罵夏詩詩,她才是婊子,晉饒喜歡她,薄庭琛喜歡她,全世界都喜歡她....哈哈哈...”
莫筱悠不管不顧地往前沖,三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狠狠地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們都回房間去吧,我們把她遣送下船。”
莫筱悠此刻就站在樓梯口,她的身體往前傾,不斷地想沖破保安的桎梏,薄雨雯嘆了口氣往回走,不得的小身影卻沒有跟上去。
夜色粘稠,不得和保安一樣,穿着藍黑色的衣服,幾乎和這個黑夜融為一體,他不經意間鑽進了三個保安的中間,莫筱悠不斷扭動的身子近在眼前,因為場面混亂,沒有人注意不得的存在。
莫筱悠掙紮的累了,“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她精疲力盡地說。
這個時候走廊上的看客也都回去了,薄雨雯在房間裏四處找不到不得,正有些着急,“會不會是回詩詩姐姐的房間去了?”
薄雨雯給夏詩詩打了電話,夏詩詩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
“發生了什麽?”
“我...剛才筱悠姐姐那裏出了點事,我就出門看了一下,我記得當時不得是在我身邊的,可是現在我卻找不到他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薄雨雯的聲音有些慌張。
夏詩詩很快地穿鞋走出房間,她的聲音很輕,薄庭琛似乎還在熟睡。
不得是個有自我保護意識的人,應該不會出事的吧,應該...
夏詩詩的自我安慰在看清前面的畫面時戛然而止,樓梯口,莫筱悠和保安似乎還在争吵着什麽,但是...
夏詩詩一眼看到了在莫筱悠大腿旁邊站着的男孩子,西瓜頭,小身板,是不得?
保安也被折騰的累了,也就聽莫筱悠的話放開了她的手臂,“你自己老實點,也想想清楚,這有什麽可鬧的...诶,這個小孩,你在這兒幹什麽?”
有人看見了不得,在他們往下走了一個臺階以後。
莫筱悠下意識地回頭,就在這個時候,不得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然後他的小手伸出去,但是他的嘴上卻沉靜地回答着,“我睡不着,就到外面來看看。”不得的手放在莫筱悠的大腿上,因為黑夜的遮擋,又因為不得正在講話,所以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不得的手忽然狠狠地推了把莫筱悠。
“啊——!”莫筱悠尖叫一聲,這個事件來的太突然,她甚至還來不及細想。
有一雙小小的熱熱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她剛想說什麽的時候,那只手忽然發出很大的力量,她一個重心不穩,就直直地往前倒下去。
游艇上的臺階很小,也很陡,也就十幾個臺階的樣子,要從最下面到二樓,這意味着坡度不小。
幾個保安臉色都變了,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她怎麽就...怎麽就忽然掉下去了?
莫筱悠慘叫着,她本能地護住自己的肚子,像一個皮球一樣快速地從最上面的臺階滾到最下面的臺階。
“啊...疼,我的肚子...”莫筱悠手捂着肚子,像一塊破布一樣躺在地上無力地呻吟着。
“壞了壞了!這下要出人命了...”說着,三個保安快速地從上面走下去,只剩下不得一個人站在樓梯口。
月華如水般傾瀉到不得小小的臉上,印照出他詭異的笑容。
夏詩詩的站在欄杆的後面,她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的手指甲狠狠地摳着木質的欄杆,幾乎要深深地嵌進去,月光打在她蒼白如紙的面龐上,夏詩詩在那一瞬間忽然意識到,不得真的完全不是她印象裏的他。
借着微弱的月光,不得看見了地上那攤深紅色的血跡。
替他頂罪
替他頂罪
那攤血就在莫筱悠的身邊,浸染了她的衣服,血速度極慢地往旁邊流開去,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它的粘稠。
莫筱悠的手緊緊地捂着肚子,嘴上的呻吟聲從一開始的劇烈慢慢地低下去。
“快報警啊”一個保安怒吼着,可是沒有人敢上前去碰莫筱悠。
“這可不是我幹的!我不要報警!”年輕的保安連連擺手,生怕這個事情落到自己頭上。
“你慫什麽啊,人命要緊,也不是我幹的!”
“那...”兩個男人齊齊地看向另一個。
另一個臉色猛然變得鐵青,“你們看我幹什麽!也不是我...”
“那他媽到底是誰,還能有鬼了?”
“或許是她自己呢...”三個人讨論的如火如荼,就是沒有一個人拿出手機來打電話。
夏詩詩的手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喂...120嗎....”
不得聽見身後的聲音了,他的眼神瞬間變了,然後慢慢地轉過身。
夏詩詩拿着手機,一只手捂着嘴巴,眼淚瘋狂地從她的指縫中蜂擁而出,夏詩詩那用那樣絕望的眼神看着不得,她的眼裏充滿了恐懼和不可置信。
“完了。”這是不得的第一個想法。
夏詩詩終于放下了電話,她一步一步朝不得走去。
不得站在原地,他小小的身子這樣挺拔而倔強地站着,眼神裏沒有絲毫的膽怯或是逃避,他也直直地看着夏詩詩。
“姐姐。”不得沉靜地叫。
夏詩詩揚起手,狠狠地甩在不得的小臉上。
不得的臉偏向一邊,他的耳朵旁嗡嗡嗡地叫着,他感受不到疼痛,只覺得臉上濕漉漉的,還風一吹,涼涼的,就像...就像春天裏的風吹過臉龐的感覺。
帶着溫暖卻還殘存着涼意。
不得的眼前模糊了,他眨眨眼睛,才清晰了片刻,下一秒又模糊起來。
“姐姐,你來找不得,是要不得回到房間裏去睡覺嗎?”不得仿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轉過臉,臉上甚至還帶着笑。
夏詩詩呆愣地看着不得,他明明是一個孩子,卻已經能把心思藏的這麽深了,他能明明很難過,卻笑的這樣燦爛。他這個樣子太像小時候的夏詩詩,所以夏詩詩遲疑了,她心疼了。
夏詩詩幾乎是在一瞬間做出了決定,“你去雨雯姐姐那裏,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出來。”
夏詩詩急切地攬過不得的身體,把他往走廊上推。
不得驚愕地看着夏詩詩,他不知道夏詩詩為什麽忽然轉變了态度。
“你快去,很快警察就來了。”夏詩詩焦慮地推着不得,視線卻觸及到一雙黑色的男士拖鞋,夏詩詩的心猛地往下沉。
她的目光上移,薄庭琛冷然地站在甲板上看着這一幕。
夏詩詩的動作僵住了。
“夏小姐...”有個保安從樓梯上走上來,奇怪地看着夏詩詩一家人在這樣的晚上都出現在這裏。
“嘿,這個小孩,你知道剛才究竟是誰把那個莫小姐推下去的?我們已經報警了,這件事肯定得有個說法,可是沒有人願意承認。”
不得面色如常,他甚至無辜地擡頭看着眼前的保安,“我不知道,我什麽也沒看到。”
“也是...你還是這麽小的孩子,那你們快回房間吧,這裏等會兒應該會很鬧。”
正說着警車和救護車幾乎是在一個時間趕到的,擔架和醫生從救護車上下來,然後迅速地把莫筱悠擡上救護車,然後又迅速地開走,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警察下來了,三個保安還吵得不可開交。
“哥們兒,怎麽着啊,剛才了解到當事人說是有人推了她一把的,現在上去把事情說清楚?”
“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個保安急的開始說叽裏咕嚕的方言,手舞足蹈地筆畫着當時的情景,臉上的汗涔涔地流。
“讓你們看笑話了。”站在夏詩詩面前的保安應該是管事的,他無奈又可惜地嘆了口氣,“我們這兒的保安啊,都是些鄉下來的無依無靠的粗人,也沒讀過書,話都說不明白,可也都是好人啊,應該是誰不小心推了把吧,這傷到了有錢人,估計這輩子是完了。”
夏詩詩的手一只手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手心,她的嘴唇蒼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不得低着頭,只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小腦袋,夏詩詩沒有看到他的神色。
不管他是慚愧忏悔還是沒有絲毫的悔意,夏詩詩都已經做好的準備。
“是...”夏詩詩的話還沒有出口,薄庭琛忽然一個健步走了上來,拉住夏詩詩的手腕,“你想幹什麽?”
薄庭琛的聲音很是低沉,他漆黑的瞳孔深深地鎖住夏詩詩的眼眸。
“我...事情是我做的,我就要承認。”夏詩詩的這句話講的很大聲。
正在往樓上走的警察和三個保安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的腳步忽然停住了。
“夏小姐...你...?”保安頭子疑惑地看着夏詩詩,“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不是不剛剛才...”
“是我,我一直在這裏。”夏詩詩搶先打斷了保安頭子的話。
不得低着的頭遽然間擡起來,他這才意識到夏詩詩的意圖。
薄庭琛冷冷地看着夏詩詩,眼裏仿佛可以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