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顧盼不在的第一天,不想。

顧盼不在的第二天,不想。

許安易不在的第五天……

林繼橋趕緊改成顧盼,晚了。

「警告:參數輸入錯誤。

建議:轉移注意力。」

林繼橋垂頭喪氣地把鍵盤推到一邊,繼續試着給布丁紮小辮。

飽受□□的布丁用力扭動身體,趁林繼橋彎腰撿橡皮筋,從她懷裏逃開,跳到書架的最上面一層,卧下不動了。

一段時間過去,林繼橋依然沒學會怎麽給布丁紮一個不痛又好看的小辮子。

她對着布丁念了一會兒道歉經,布丁原諒了新鏟屎官的笨手笨腳,回到她肩膀上,用小爪子捂住她嘴巴。

《西出陽關2》的項目要下個季度開啓,古樂上次揭發她之後,再沒什麽動靜。闫笑倒是用小號加了她,偶爾會發幾套不知所雲的表情包,沒有業務方面的往來。

林繼橋閑散了幾天,實在無事可做,又把主意打到布丁上。

“嗨,給你建個游樂場怎麽樣?”

“喵喵。”

工作區有間安裝了高清攝影機的綠幕攝影室,改造一下很适合成為布丁的專屬攝影棚。

說幹就幹,林繼橋在網上訂購了新的貓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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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全部可以用軟件制作,她只需要捕捉布丁的動作。考慮到需要大量動作素材,林繼橋還買了些零散組件,打算把牆壁也利用起來。

快遞次日到達,林繼橋也做好了規劃,拎着工具箱來到攝影室。

照着說明書組裝貓屋還算簡單,難的是鑽牆打孔。林繼橋小心再小心,敲釘子進去時卻被手機提示音分了神,錘子一滑,蹭到虎口部位,碰出個小血包。

林繼橋順手拿釘頭挑破血包,傷口處很快凝出血滴。

血……

見血是第三次時發生的。

許安易的節奏緩慢,帶着一種心不在焉。林繼橋起先被調動起來的情緒很快熄滅,最後不得不弓身退開。

上面那人卻保持着原姿勢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許安易似乎意識到什麽,說了聲抱歉,摸黑去衛生間。

她在裏面待了足足一刻鐘,林繼橋一度打開床頭燈,看到床單上的幾滴血跡又趕緊關掉,用紙巾清理現場。

生活中拘謹的人或許會在尋歡作樂的時候放浪形骸。

林繼橋不在此列,但她被血跡吓得夠嗆。因此在許安易回來時,她選擇主動出擊。

對戰游戲裏管這叫“你拿我一血,我也要拿你一血”的複仇心态。

然而她确實缺乏經驗,運動神經也實在不發達。盡管對方有意配合,偶爾也會忍不住冒出一兩聲痛苦壓抑的喘息。

林繼橋很緊張,越是緊張越是摸不着法門,她悶頭悶腦摸索好久,碰到的卻是對方的臨界點。

“痛。”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

林繼橋的第一次嘗試宣告失敗,随後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血滴落在地毯上,林繼橋回過神。

也許當時的血并不是像她想的那樣,是傳說中的破裂性出血,而是許安易的呢?

林繼橋沒管傷口,先去摸手機。

發信的是闫笑的私人號。

-大神你原來是在卡維爾嗎?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個賬號公司收回了,最近有人在找你。

海越集團對口給西北這個偏遠省份援建不少項目。聽說小陳總車抛錨困在沙漠,當地有關部門二話不說借調直升機。

車抛錨當然是借口。

從沈鴻煊的小平房沒開出二十裏,顧盼下車吐了四五次,眼看都快把膽汁吐出來,再強撐着開車回去只怕鬧人命。

陳溪看不下去,兩個電話打完,讓許安易靠邊停車,開雙閃。

半小時後,直升機準時到達。

許安易和顧盼對此予以口頭上的譴責,行動上的迎合。

直升機直接把三人送到最近的三甲醫院。

“我下次……再也不挑戰自我了。”顧盼有氣無力地說,“我把腦子裏進的水都吐完了。”

陳溪躺在隔壁床也是一臉菜色,直沖許安易抱拳,“老鐵,你乃神人也。”

跟神色如常的許安易一比,她倆只能自認身嬌體弱。

“我去買點吃的,你倆好好休息。”

臨近午夜,側門出去的街道冷冷清清,一個路口轉出去,倒是有幾家24小時營業的餐廳和便利店。

許安易走進一家連鎖粥鋪,店裏空蕩蕩的,兩個服務員趴在櫃臺上半醒半睡。

她敲敲桌子喚醒服務員,點了兩份白粥和饅頭打包,自己随便選了現成的冷面。

回海城的飛機明天早上就有一班,不過看陳溪和顧盼的情況,至少也得等到下午。

許安易打開微信,林繼橋這幾天沒發新視頻。她又看了遍以前的視頻,點鍵盤。

-布丁還乖嗎?

對話欄上方迅速跳出輸入狀态,持續十秒。

-乖,超乖。

-這麽晚不睡?

-不困。

許安易發了個問號,時間跳到零點,手機最後一點電耗盡,自動關機。

不太符合大卷毛的作息規律。

許安易找服務員借了充電器,再開手機,對面只發了一句:沒事,我睡了。

直覺告訴她不對頭。

許安易匆匆墊了肚子,拎着兩份外賣回去醫院。

她出去頂多半小時,兩位病號大大縮短了彼此之間的距離,陳溪從床上移到顧盼床邊。

陳溪擡頭看到她,臉色瞬間變得古怪,大聲說:“等你好了我們再回去,不急。”

欲蓋彌彰。

許安易裝作沒看到,把東西放床頭櫃上,“趁熱吃。”

陳溪先給顧盼開了飯盒,問許安易:“你急嗎?”

“挺急的,我想現在就去機場。”

陳溪翻翻白眼,“那你去吧。”

許安易去牆角衣架拿外套。

陳溪一愣,“操,你還真走啊?”

“海城有點事。”許安易轉身往外走,“你們倆不急就緩一陣子,等盼盼穩了點再回去。”

顧盼坐起來,“是林林嗎?”

許安易頭也不回,“一客戶。”

她走得毫不拖泥帶水,病房裏兩人捧着紙碗,面面相觑。

“我認識她有段時間了。”顧盼說,“還是搞不懂她這人。”

“別說,我認識她五六年了,也照樣搞不懂她這人。”

無意間窺見許安易面具上酷似紋路的破綻,顧盼和陳溪迅速結為同盟,心照不宣地打起尋求真相的算盤。

出于直覺,兩人都認為真相肯定是個大麻煩。

想想吧,沈鴻煊這種國內外知名度都很高的影帝都被“他們”治得服服帖帖,“他們”的勢力實在匪夷所思。

陳溪雖然常年混跡某個顧盼難以企及的圈子,但她向來對麻煩事都是一刀了之,沒有精力也沒那個心眼和人玩陰謀。

如果沒有意外聽到許安易那句“我也不是”,陳溪已打定主意說服同父異母的哥哥放棄沈鴻煊,選別的主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她聽到了。

“安易從來不講她自己的事,那什麽電影沒拍完半道回來,本來那點青春年少的活潑全被萬惡的資本主義吞噬了,我有一陣子懷疑她被人植入芯片,變成人形機器人,哎我操,我不是說她沒人性,就……你知道,我有時候還覺得我哥是個變性人,就我小時候他媽我劉姨帶他去泰國住了一陣子嗎……”

陳溪一口粥一句話絮絮叨叨了半天,粥見底,她心滿意足地擡頭瞄了眼顧盼。

顧盼端着涼掉的白粥,一臉難以言喻,“……陳總。”

人設塌了啊!

“啥?”陳溪渾然不覺,“我哥就是韓程,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顧盼咽了口饅頭,決心拉開話題,“這事兒要查下去的話,我想我知道應該從哪兒入手。”

她給林繼橋發信息。

-你上次說《拉斯維加斯之冬》的導演更名換姓開什麽店去了,你把地址發給我。

-不可以侵犯他人隐私[怒]。

顧盼沒想到這個點兒還能收到回信。

-你怎麽沒睡?

這不是重點,顧盼緊接着發了條語音:“安易可能碰到什麽麻煩了,不對,我們都要碰上麻煩了。問你要地址比較快,你不給的話,我找別人照樣能拿。”

兩分鐘後,林繼橋發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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