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妹
會遇到風間千景，清和倒是不意外。
早在池田屋一遇，清和就明白遲早有一天風間千景會找到她。想知道她的行蹤并不困難，畢竟随便問一問新選組有名的劍客，就會有千波這個人。
“叫我回去，用得着帶着天霧和不知火麽？”
清和沒動，和風間等人不熟的千鶴也沒動，甚至在清和回答風間千景話的時候，千鶴往清和的身後躲了一步。
“啊，畢竟是西之鬼的純血大小姐，”站姿随意的不知火匡咧嘴朝清和笑了笑，同為鬼族的暗紅雙眼帶着分玩笑意味，和嘴裏說的話完全不同。“怎麽也要顯得隆重一些。”
“千波小姐。”倒是天霧九壽表裏如一的沉穩。清和聽說之前新選組對上他們三個，只有天霧九壽相對留了手，不像其他人将新選組的人打了個半殘，“如今薩摩和幕府敵對，小姐再待在新選組恐怕多有不便。”
“帶我走是假，确認千鶴是否是雪村家的純血才是真吧。”清和一眼看透他們的目的，她擋在千鶴的面前，用相同色澤的鬼族之眼望着他們，露出與風間千景有三分相似的笑容來，“雖說同為鬼族，但你們并非風間家的人，如今和哥哥在一起也不過是都承了薩摩的情。”
作為風間家唯一的純血女鬼，清和雖然不像家主風間千景那樣、舉止投足都帶着上位者不容反抗的強勢，但也有一般鬼族沒有的、屬于領導者的氣質。
“我和千鶴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新選組，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千鶴亦然。”只有在其兄長風間千景面前，她才會毫不掩飾地露出屬于讀心鬼風間千波的姿态。她注視着他們的表情，将暗藏在人類與鬼族之間的秘密說了出去，“你們不會不知道，雪村分家的那個鬼，和人類合作幹了什麽吧？”
“雪村綱道？”不知火匡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似乎在做什麽無用功……不是失蹤了？”
“他很快會聯系薩摩的。”
清和說出了他們都感到驚訝的話。
“诶，父親他——”千鶴剛想說什麽，便看到清和将食指豎在嘴邊，朝她看來。她猶豫了一下，瞥了眼對面的三位鬼族，将疑問暫時咽進了肚子。
“這就是你去新選組的原因？”風間千景輕哼了一聲，視線掠過雪村千鶴又停在了清和身上，“千波，真想調查綱道的事情，那些蝼蟻能難住你？”
知道她讀心鬼天賦的風間千景，可不會輕易被她糊弄過去。
“——你還有什麽其他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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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清和與他一樣冷靜，所以只說了這句話便沉默下來。
“诶——大小姐這麽任性，可不好辦吶。”不知火匡卻是微微睜大了眼，驀地揚起一分笑，他從腰側掏出槍支，虛晃了幾下對準了她，“那我們和大小姐，就是敵人了。”
清和注視着槍口，沒有動。
在她自己的時代，槍支成了僅次于異能的慣用武器，她自然也會用，還因為監護人的訓練用的不錯。
現在她的槍遺留在原本的世界，能夠使用的只有成為付喪神的刀劍們和與生俱來的異能，但即便如此，得到了刀劍們守護的松本清和，對付舊時代的槍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只需要看準，然後砍斷子彈便可。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清和腰間的刀不可察覺地顫了顫，是壓切長谷部在告訴她不用擔心，威脅她的一切都會被他斬斷。
“不知火，誰給你的權利用武器指着風間家的純血？”
率先阻止不知火匡的，是風間千景。
他雖然不擔心子彈會傷到已然不弱的松本清和，但看到自家的純血妹妹被同族、還是不及他們地位的同族拿武器指着，還是有些不快。
“我風間家的人，還輪不到你們評判。”
得到了風間千景的側面維護，清和露出微笑。
她做好了風間千景一定要把她和千鶴帶走的準備，不過顯然，還是她的想法更重要一些，他妥協了。
“薩摩的人情，風間家會還清。”清和對上不知火匡的視線，對方聳了聳肩收回了槍，朝她毫無抱歉意味的輕笑了下，“但我的去留……薩摩都沒權利指使，更何況你們？”
“千波，你應該不會愚蠢到幫助幕府。”風間千景聽她這麽說也沒有呵斥，似乎也默認了她的行動自由。
“自然，我不會幫着人類對付同族。”清和回答。
風間千景對此沒什麽異議，不過他沉默了一會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露出些許感興趣、或者有些幸災樂禍的嗤笑。
“對了……關于上次在池田屋遇見的那個男人。”風間千景指的是那天和她一起遇到他的沖田總司。
“他病的可不輕。”
這句話當然不是現代的玩笑話，所以清和一聽就明白，風間千波看出了沖田總司身上的病症。
“嗯。”清和一愣，随後恍然地想到曾在加州清光那裏聽過，他的主人身體不好的事情，“我知道了。”
風間千景挑眉，剛想上前和她說些什麽，步伐卻是一頓，随後和身後的天霧九壽、不知火匡兩位一同後退了幾步。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們啊。”
陽光照在兵器上反射出冷光，清和聽到聲音知道了對他們出手的是他們剛才讨論的對象、沖田總司。
“我還正愁怎麽找到你們……當初在池田屋的仇，可是還沒報的。”
“沖田先生！”
“總司？”
千鶴和清和一個驚喜一個驚訝，紛紛朝穿着淺蔥羽織的男人看過去。
“喲，小千波，小千鶴。”沖田總司朝她們揚了揚手，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來，“不用擔心，我來了。”
“居然獨自跑來，看來上次還沒有讓你吸取教訓。”風間千景見他這般做派，語氣間多了股針對的冷然，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他擋在她們面前，心下多了些莫名的煩躁感，“這次是該讓你——”
“風間。”天霧九壽在風間千景拔刀前按住了他，“現在不是和新選組的人對上的時候。”
“哈？你這是在指使我麽，天霧。”
“只是建議，風間。”天霧九壽的表情都沒變過，他看了眼沖田總司，又掃過鬼族僅剩的幾位純血女鬼之二的她們，平靜地道，“沒有必要在這裏大動幹戈。”
似乎覺得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足以制止風間千景的擅自行動，天霧九壽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誤傷到大小姐和雪村小姐，也得不償失。”
“哼。”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點戳到了風間千景，他還是放下了已經碰到刀柄的手。“企圖命令我這件事……下不為例，天霧。”
“我明白了。”天霧九壽被他這麽說也沒什麽脾氣。
“要逃走了嗎？”沖田總司卻沒有收起武器，他站在清和和千鶴的面前，心裏知道自己一次性對上他們三個沒有勝算，但就是不會退縮，“還是說……因為你們無法違抗的‘主人’的命令呢？”
“……不要搞錯了，人類。”風間千景已經告誡過清和，也确認了雪村千鶴的存在，本來沒什麽事準備放縱清和的想法帶着天霧等鬼走，沒想到聽到了沖田總司挑釁的話。
“是我放過了你。”
“感恩戴德吧，因為你身後的那位，你還能再茍延殘喘一會。”
“總司。”清和按住了還想說什麽的沖田總司，壓低了聲音，“你應該清楚，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
“小千波是站在他們那邊嗎？”
“我哪邊都不站。”暗紅的眼中是全然的冷靜，對上清和這樣的眼神，沖田總司收斂了臉上的笑，沉默了下來，“你的身體你自己清楚，是現在逞能，還是保留這份沖動，在戰場上為近藤先生殺敵？”
“……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呢。”沖田總司最後還是默認了風間千景他們的離開，他收了武器，才重新笑道，“真是狡猾啊，小千波。”
“面對總司你，不得不這麽做罷了。”
“那些家夥自稱‘鬼族’呢。”總司突然提出新的話題，他眯起眼以閑聊的語氣道，“小千波說那個鬼……風間千景是自己的哥哥，那小千波也是鬼族吧？”
“我想我也從未否認過這一點。”
“诶，真的是嗎？”總司重新睜開了翠綠的眼，嘴邊的弧度未變，“那麽……最開始接近新選組的目的，果然和小千波說的一樣，是為了綱道研究的‘變若水’呢。”
“以鬼族血液制造的東西……”清和面不改色地望着他，“換位思考一下吧，總司。如果你知道鬼族以人類的血制作藥劑，你會毫不理睬麽？”
“嘿诶——看不出來，小千波還是個有正義感的人。”他停頓了會，才繼續說道，“真厲害啊……明明沒有直接接觸，卻知道了變若水的構造嗎？”
就連他知道這件事，都是池田屋一事之後，山南喝下變若水才告訴他們的。
而知道的，也不過是幾位性格穩重的隊長——近藤、土方、齋藤、和他。
那個會議，清和并沒有參與。
“自保罷了。”清和沉着地回答，随即反問他，“總司現在問這個，是想告訴新選組的其他人麽？”
“小千波猜猜看？”
“沒必要。”清和眨了眨眼，用薄涼的口吻說着有關自己的話題，“我是什麽并不重要，實際上總司只是想知道，我會不會因為哥哥的原因背叛新選組……對麽？”
總司沒回答。
“沖田先生！”千鶴有些無措地向沖田總司望了過去，“千波不是那樣的——”
“我當然知道小千波不會做那樣的事。”總司的話打斷了千鶴的辯解，“別緊張，小千鶴，這只是例行的問話罷了。”
“诶？”捉摸不透他說的話是否真實的千鶴，愣在了原地。
“嗯。”清和瞥了他一眼，認同了這句話，“不用擔心，千鶴。”
“那……千波，沖田先生？”千鶴見他們緩和氣氛松了口氣，“東西也買好了，我們回去吧？”
“嗯。”
“好啊。”
清和和總司對望了一眼，一個微笑一個面無表情，都朝千鶴點頭。
現在她的鬼族身份暴露了，不過總司并不會到處說，雖說這件事她沒想着隐瞞，但還不是攤牌的時候。
而千鶴的鬼族身份還沒被發現……
清和邊走，邊暗自思考着。
——目前的局勢還不算壞。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裏和原著劇情有點時間線出入，但反正看的是女票文，這種細節還是不要在意了。
還有七章薄櫻鬼篇完結，然後下一個世界，番外就在下個世界，但作者桑寫完了番外，突然不知道怎麽繼續寫下去！魔改真艱難。
作者桑……感覺到了雙存稿的壓力！（難怪大家都說雙開的文坑的幾率很大）但是——作者桑是不會屈服的！一定要保持開文完結的傳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