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裝“殘疾”第二十六天
開完會, 傅羨揉了揉眉心,精神上有些累,但更多的是興奮。
其他人的攝像頭全都關閉了, 只剩下江浩的那個還開着,他聽見對方問:“三少,需要幫您安排住的地方嗎?”
“不用。”傅羨拒絕,他現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疾人,市中心的豪華別墅是不能住的, 但他可以住在老婆家裏面。
江浩見傅羨上揚的唇角, 默默閉嘴。
在把之前公司的一些事情彙報決策好過後,他果斷的切掉了連線。
他才不會承認,是被傅羨最後一句“要陪老婆吃飯”給虐到了。
今天找莊翊喝酒去。
倆單身狗借酒消愁去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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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羨兌現承諾, 在第二天就去找了傅老爺子。
他走後,阮凝隔了一會兒才往前院去,她要找王琴談判,而這件事傅羨最好不要知道。
王琴上班的時間比較随意,她在公司裏面其實也就領了個閑差,真正要做的事情沒有多少, 去不去無所謂。
所以大部分時間在家裏都能見着。
王琴有早上運動的習慣,她剛從健身房出來洗了個澡, 就聽傭人說三少夫人來找她。
她讓人把阮凝帶進來,心裏大致能猜到,是上回自己說的話起效了,就是不知道阮凝是想說什麽事?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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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什麽時候把孩子打掉?
再或者是求饒?
不管哪一種, 她都很樂于見到。
吩咐完傭人後,王琴徑自去了衣帽間,大約二十分鐘後才出來。
出門的時候看見被晾在那的阮凝, 她腳步頓了頓,心情卻是不錯。
兩人坐下,王琴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吹了吹,然後慢慢喝了一小口,那茶水的溫度比想象中的還要燙,叫她差點兒出醜。
王琴本來挺好的心情跟着被燙了個洞。
來不及等阮凝講話,她先把杯子裏的茶水往旁邊的傭人腳底下一潑,“泡個茶都不會,我看你可以早點滾了,我們傅家不養廢物。”
傭人臉白了好幾個度,不知道是被茶水燙的還是被她的話吓到,“對不起夫人,是我沒有掌握好溫度。”
王琴将鑲金瓷杯放回茶托中,不耐煩道:“把地上收拾了然後給我滾,下次要是再這麽燙,我這杯茶就不是倒在你腳上了。”
傭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看上去也不過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被罵得一聲不敢吭,得到指令後,飛快地将地上的狼藉給收拾好,然後退出了房間。
等人走了,這是王琴才朝對面的阮凝看過去,意有所指道:“傅家不需要廢物,你也沒有必要同情她。”
阮凝聽出了她話裏的言外之意,傅羨在他們的眼中大概也就是廢物一樣的存在吧……
而以王琴這種刻薄的性子,從前傅羨該吃了多少的苦頭呢?
阮凝想想便嘴巴裏面泛苦,她是如此無能為力,面對王琴的威脅,她拿不出任何可以抗衡的手段來。
她連自己都幫不了,怎麽去幫傅羨?
“你來找我什麽事?”見阮凝遲遲不開口,王琴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便問道。
阮凝定了定心神,說:“我想再和您做一筆交易。”
“哦?”王琴提起了一點點兒興趣,她上下打量着阮凝,說:“但我不覺得你身上還有能拿得出手來和我交易的東西。”
阮凝承認被她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羞辱到了,她忍住不爽,用手撫上肚子,“留下我肚子裏的孩子,放我們搬出去住,傅家所有的財産,我和孩子一分都不會要。”
此話阮凝說得斬釘截鐵,王琴面上不動,心裏實則訝異,她似笑非笑,“你就确定我一定會和你交易?”
“對我來說你的這個條件并不誘人,既然這麽麻煩,你何必不去打掉呢?這才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阮凝早在來找她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聽見此話,她心裏依然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惱怒,孩子的命在她眼裏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嗎?
“我要留下孩子,就是魚死網破,再所不惜。你要對付我也好,要對付阮氏也好,那就來吧,反正你別想傷害孩子!”阮凝目光如炬,語氣堅決。
王琴道:“你威脅我?”
阮凝搖頭,說:“算不上威脅,如果你能答應的話,我立刻就搬出傅家,不會礙你的事,像你說的,我之前交易過的事情不會變。”
王琴在心中考量着,倒不是阮凝的威脅多有利,只不過她現在不想費多餘的心思再去找一個新的有用的棋子,這當中要費太多的波折,有這閑工夫,她還不如去做做spa。
她要留下孩子也沒什麽不好,老爺子尚在,自己如果做得太過火,不免會惹到他,如果是阮凝甘願放棄傅家的財産,最好能讓傅羨也簽個字,不就相當于二人淨身出戶?
這樣一來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當時讓阮凝進傅家主要的考量就是怕老爺子給傅羨找個不錯的對象,讓傅羨的處境有所改善,還不如阮凝這樣有把柄在她手上的,好控制一些。
如果他們肯簽字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一個沒什麽本事的孕婦,一個殘廢,除非是兩人去啃阮仲文的老本,不然根本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
王琴很樂于看他們掙紮求生的樣子,這可比一下子弄死要有趣多了。
特別是傅羨那個野種,最好從此死在外面,不要再和傅家有任何的牽扯才好。
“這個交易……我可以答應。”王琴慢悠悠地說道:“你們搬出去住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麽壞事,但前提是你能讓傅羨也簽字,放棄傅家財産的繼承權。”
阮凝瞠了瞠眼睛,王琴這是借杆上爬,獅子大開口,傅羨本來就是傅家的一員,繼承部分財産也是情理之中,她怎麽能勸服傅羨放棄?!
這麽多年,以王琴對傅羨的厭惡程度,她一定想過很多法子來讓傅羨放棄繼承權,傅羨能堅持到今天沒有松口,不就是說明他不願意嗎?
王琴不僅不讓自己吃虧,還恨不得從人家身上挖下一塊肉來。
見阮凝一直沒說話,王琴抱臂,問:“怎麽?不願意了?”
“這件事情我沒有辦法保證。”阮凝的回答倒是毫不含糊。
王琴發現她失憶之後說話比之前直接了很多,“這就要你去想辦法了,不然這個交易我不會答應,你的孩子還是趁着月份小,盡快打掉的好。”
阮凝以一種抗拒的姿态坐在那裏,許久之後,她還是搖頭,“抱歉,這件事我做不到。”
這段時間和傅羨相處下來,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去做傷害他的事情了。
傅羨像雜草一樣生活在傅家的夾縫之中,如今好不容易對她有了些柔軟,自己如果再去傷害他,阮凝沒辦法狠下心來。
這倒是在王琴的意料之外了。
她覺得阮凝才和傅羨接觸了這麽幾個月,以她剛嫁進來時那種冷漠的姿态,應當不會生出什麽別樣的感情來。
不過是腦袋撞了一下失憶了,居然現在演起了情比金堅的戲碼?
這是一場失敗的談判,阮凝已經不抱什麽希望,只盼着傅羨那邊能夠順利一點,回去後她還要和阮仲文通個氣,阮氏要做好準備。
“既然沒辦法談的話,那就算了。”
阮凝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得到這樣的結果,她的心裏還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正在她要離開的時候,王琴突然說道:“阮凝,畢竟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也不想把我們的關系變得太僵,你這個交易我可以答應,孩子生下來不能拿走我們傅家半毛錢,協議我會讓人送過去。”
她的語氣怪怪的,叫阮凝聽得渾身不舒服。
“再者,你肚子裏的這個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種呢。”
充滿了惡意的一句話,阮凝臉唰地就白了。
這段時間她刻意回避的一件事又被重新翻了出來,即便傅羨再三說孩子是她的,可傅珊、王琴,一個兩個都說這種話,她不可能不心發慌。
王琴起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臉,“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我也希望這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來。”
阮凝從主宅走出來,外頭的太陽很熱烈,明明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但是她卻偏偏感受到了一絲陰冷。
站在陽光下,阮凝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手心是濕黏黏的冷汗,這傅宅的一切,沒有真正能讓她感到溫暖的東西。
“三嫂。”從旁邊樹蔭下忽然走出來一個男人,他已經看了阮凝有一會兒了,見她快要離開,這才出聲打招呼。
阮凝停下,略略點了點頭。
丁博杭比她小了一兩歲的樣子,正在上大學,渾身都是蓬勃的少年氣息,他剛在外面跑完步,額頭的汗直往下淌。
傅家的基因好,就沒有長得很差的,丁博杭也一樣,在校園裏他是備受追捧的校園男神,帶着叫人羨慕的朝氣。
“三嫂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怎麽看上去像是要哭?”丁博杭問道。
阮凝搖頭,她和丁博杭不熟,沒什麽交談的意思,現在她只想和所有傅家的人保持距離,“沒有,就是有點曬而已。”
“三嫂你別急着走,好不容易碰上,我們來聊點你感興趣的話題?比如說——你老公傅羨?”
丁博杭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看上去單純無害,他賣着關子道:“你恐怕還不知道,他來傅家之前的事情吧?”
“他——殺過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多多冒泡呀,明天不出意外會雙更~~挨個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