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白花
頭頂上方仙氣隔絕之外是傾盆而下的暴雨, 四周是冷冷的寒風,伴随着天邊一道接着一道的電閃雷鳴,此刻的天氣着實是惡劣得不行。
即便如此, 看着面前花叢中這唯一的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哪怕此刻身上的衣服從上到下都濕噠噠地粘在身上,也絲毫影響不了她此刻愉悅的心情。
女孩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沾着雨水的右手食指指尖戳了戳那個被一團白氣包裹着的花骨朵, 笑盈盈開口:“集天地風雨雷電之靈氣化為仙氣綻放……小白花, 好樣噠!”
若是在它綻放的剎那将它身上的仙氣吸收過來,能抵上她在蓮池早晚修煉至少一年所得的仙靈之氣!
她話音一落,白色玫瑰發出輕微的一道“啪啪”聲,最外層的花瓣緩緩綻開。
蕭冉冉嘴角的笑意更甚:“哇!小白花, 加油鴨!”
白·小白花·玫瑰:“……”
人家是玫瑰啦!!!
第一圈花瓣綻開後,蕭冉冉覺得自己腿都快蹲麻了, 面前的白玫瑰卻好像忽然停滞不前沒了動靜。
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身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衣服非但濕噠噠的, 就連長裙的衣擺上都沾着星星點點的泥巴。
而穿着兔子拖鞋的白皙小腳丫, 已經大半個沒入了泥水裏……
嗯,她似乎, 好像……正蹲在一個被雨水沖刷成的小泥坑裏?
蕭冉冉“嚯”地一下站起,有些欲哭無淚地擡起一只腳, 看着已經完全辨認不出原本模樣的拖鞋和小腳丫:“這也……太髒了吧???”
她話音剛落, 耳邊又傳來一道幾不可聞的“啪啪”聲。
蕭冉冉看着腳邊靜靜綻開第二圈花瓣的玫瑰,将擡起的腳默默踩了回去不再看它,握緊小拳頭目光忽然又堅定起來:“髒點怕什麽,又不是不能洗!”
為了小白花的仙氣,她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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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胃藥過後, 傅嘉言睡了自回國以來的第一個好覺。
一夜無夢,每天準點的生物鐘讓他在早上六點便醒了過來。
窗外依然灰蒙蒙的,昨日的暴雨似乎還沒有停歇。
他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扭頭定定看向床頭櫃上那顆泛着瑩瑩光芒、将黑暗的卧室照亮的夜明珠,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勾。
掀開被子翻身而起,傅嘉言洗漱過後又簡單地沖洗了一下,等到穿着黑色運動衣一邊擦着滴水的頭發一邊推門而出準備去健身房時,餘光卻掃到了隔壁半開的房門……
他擦頭發的動作一頓,關上身後的門想要繼續往健身房而去,但感受到走廊裏冷冷的空氣,又轉身折了回來。
天兒這麽冷,開着門睡的話,着涼了怎麽辦?
傅嘉言穩步走到蕭冉冉房門外停下,眼神很是規矩地沒有亂瞟,只低頭握住門把手打算緩緩将門關上。
然而,剛關到一半,外頭忽然刮來一陣大風,且伴随而來的,是房內“啪嗒”作響的玻璃窗戶和窗簾碰撞的聲音。
傅嘉言:“……”
聽聲音,這是……睡覺非但沒關門、連窗也沒關?
仙界難道流行露營?
亦或是……夜不閉戶?
就算如此,可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這……有些不大好吧?
傅嘉言遲疑地低頭看了看昏暗之中那只握住門把手的手。
……他現在是關門呢?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離開?
話說,這麽冷的天,真的不會感冒嗎?
……有仙氣護體,所以沒關系?
傅嘉言抿唇想了想,還是替她關上了門才擡步離開。
健身房在二樓的拐角處,一眼就能看到後花園的風景。
房內開着的跑步機上的男人已經維持着同一種表情跑了好一會兒了。
傅嘉言眉心緊蹙,依然在考慮着要不要去提醒蕭冉冉,讓她起來關窗。
那種生病難受的感覺他太熟悉了。
想當年在國外,跟着他出國的保姆被父親領進門的那個女人收買了,平日裏不是給他冷菜冷飯、就是飽一頓饑一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胃一直不大好,辣的東西也幾乎都是規避着不吃的。
有一次他病了,保姆卻說他嬌生慣養,不帶他出去看病,也不給他買藥……
可……他原本就是傅家唯一的孫子輩、是母親寵着長大的孩子啊!
他迷迷糊糊燒了一天一夜,渾身火燒火燎難受地以為自己要死了,卻不想第二日身子居然奇跡地緩了過來。
再後來,他打電話找到祖父,遣返了保姆,并且打消了祖父再送保姆過來的想法……
傅嘉言神情一陣恍惚,等到回神時,第一反應便是從跑步機上下來去提醒蕭冉冉關窗。
然而,他去關跑步機的手剛伸出,面前巨大的落地窗外忽然劃過一道頂部嬰兒手臂般粗、底部宛若蛛網般的閃電,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轟”地一聲劈在了他家後花園裏。
傅嘉言:“……”
別墅頂層仿佛裝了一個假的避雷針……
他還沒來得及感嘆,就見閃電的白光消失前,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在那道白光所到之處若隐若現。
……就在方才閃電砸出的那個大坑旁邊!
砰——
手臂狠狠地砸在了跑步機扶手上,傅嘉言驚得差點兒從跑步機上摔下來!
這熊孩子,瞎跑什麽呢!!!
花園內,蕭冉冉看着身側混合着泥水和雨水的大坑,默默将兩只小腳丫往後挪了挪。
頭頂仙術形成的無形隔雨屏也跟着往後飄了飄。
轉頭望過去時,見身後“毫發無傷”的白玫瑰借着這近在咫尺的閃電之力已經開到第四層,她這才吐了一口濁氣,一句話脫口而出:“媽呀,吓死爹了!”
咦?
這話自己是從哪兒學來的?
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蕭冉冉癟了癟嘴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摸了摸心口,這才想起閃電劈過來之前她原本是想将衣服弄幹的。
揚手一揮間,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已然恢複了原本幹爽的模樣。
此時,昏暗的花園裏,泥濘的腳邊,那仙術阻擋着暴雨的小塊半空之下,一身短袖白裙的女孩衣擺沾着泥水,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腳邊只剩最後一層便完全綻開的白色玫瑰。
而此刻,白色玫瑰周身除了若影若現的白霧,花瓣尖上似乎還萦繞着細若發絲、狀若蛛網的閃電,不時發出細小的“呲呲”聲。
頭頂的暴雨似乎愈加嚴重了,豆大的雨水打在頭頂三寸之上的仙術隔絕帶上,發出“碰碰”的聲響。
蕭冉冉抱着冷起雞皮疙瘩的雙臂搓了搓,餘光瞥向天邊似乎越來越近的耀眼閃電,心底忍不住有些慌:“小……小白花,你……你争點氣,快點兒……”
“咔噠……轟!”
“噗——”
“噗……噗!”蕭冉冉頂着一頭被閃電波及已然倒豎起來的爆|炸頭,有些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出現的另一個深坑,堪堪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欲哭無淚道:“什……什麽仇什麽怨啊?有必要……有必要劈這麽準嗎?”
回答她的,是“咔擦”一聲頭頂碎裂的仙術防護帶,以及劈頭倒下的冰冷雨水。
雨水猛地沖刷之下,倒豎卷曲的頭發順勢軟啪啪倒了下來,真是可喜可賀……
才怪啦!
被卷曲的頭發蒙了一頭一臉的蕭冉冉:“……”
我真的,為了點兒仙氣……
我太難了!
傅嘉言奪門而出大步跑下樓剛踏入花園,入目的就是刺目的閃電擦過頭頂“咔噠”一聲響起。
他條件反射地頓住腳步擡手擋在雙目之上護住眼睛。
然而,手剛擡起落在眼前,就聽耳邊傳來一道清晰的……
爆|炸聲?!
傅嘉言心底一驚,手臂迅速放下,目光焦急地朝前看去,連尾音都不自覺染上了一抹焦慮:“冉冉???”
蕭冉冉收回望向頭頂的視線,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在昏暗的花園裏循聲望去,出口的聲音都忍不住染上了一抹哭腔:“傅……傅嘉言……”
聽到她開口,傅嘉言高高提起的心這才稍稍放下,顧不得頭頂的風雨,大步朝她那邊而去。
在她面前一步站定,傅嘉言目光迅速掃了一眼兩人身側一深一淺的兩道泥坑,來不及細問她為何大半夜的不睡覺頂着狂風驟雨來這花園,也沒時間斥責她。
男人大掌一伸落在她的手腕處,動作迅速不由分說拉着她就要走:“這裏太危險了,跟我回屋裏。”
回頭……回頭再跟你這熊孩子算賬!
“不行!”蕭冉冉伸出另一只手落在他拉着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背,非但想将他的手扒拉開,身子還朝後退了退,“不行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完吶!”
女孩的手冷冰冰的毫無溫度,傅嘉言眉心皺得更深了:“這裏很危險!”
先前的閃電劈中她沒事,不代表下一次小命還在!
“不行不行!”蕭冉冉依然拒絕得很是明顯,下巴擡起朝一側的地上點了點,示意傅嘉言。
傅嘉言擰眉看去,只看到一朵冒着白煙的……花兒?
作者有話要說: 傅嘉言:說吧,花兒重要還是我重要?
蕭冉冉:(小心翼翼地)花……花兒?
傅嘉言:……
蕭冉冉:(迅速改口)不不不!你你你!
筆記本落在辦公室沒帶回來,手機碼字真的……太難了!
(〒︿〒)更新晚了,寶寶萌對不起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