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晉江獨家發表
賀林奈出差回來了。
落地北京是淩晨兩三點,賀林奈特意沒有告訴祝文頤, 她怕祝文頤擔心,即使這個考慮看上去有點自作多情。
她沒有回去自己的房子, 也沒有到三叔家裏去, 而是去了跟祝文頤她們一塊兒合租的三室一廳小房子。房價貴,就算北京當地人要承受租房的開支也挺困難的, 因此這房子小得很, 總感覺連轉個身都要撞到牆壁似的。可賀林奈覺得很高興,因為是跟祝文頤在一塊兒住。
她下意識忽略了馬杏杏這個電燈泡, 純粹把人家一個大活人當家具看待。
開門的時候鑰匙叮叮當當作響,祝文頤睡眠淺, 賀林奈怕吵醒了她,用手心将每一把鑰匙都攥緊了,這才安心踏實地開了門。
進門之後一片昏暗,應該是已經睡了。賀林奈輕手輕腳打開了, 見祝文頤側卧向一邊睡得正熟, 忍不住宛然一笑, 将行李包裹全留在了客廳裏就鑽進了房間,在祝文頤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祝文頤絲毫未覺,只是身體本能地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于是拿手背抹了一下臉,恰好就在賀林奈吻的位置。
賀林奈來了脾氣,心說我親你你還不樂意,便又親了一下。
這次祝文頤乖乖地受着了,什麽反應都沒有。
賀林奈幹脆跪在床邊,手臂搭在床沿上,盯着祝文頤看,這樣看着好像就很幸福似的。
看了一會兒,賀林奈将手探進了被子,正巧摸到祝文頤的胳膊,比體溫略高一點,暖和又溫馨。
睡夢之間,祝文頤拉扯了兩把,然後把賀林奈的手臂抱着了,像抱抱枕似的。賀林奈又擡頭,在祝文頤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身後的燈光“啪”地亮了,馬杏杏站在客廳裏看她們,眯着眼睛說:“小賀姐姐你回來了啊,我還以為是賊,吓死我了。”
賀林奈跪在地上轉身看馬杏杏,笑着回答:“淩晨的飛機,沒好意思告訴你們,沒想到還是把你吵醒了。”
馬杏杏搖了搖頭,說:“沒事兒,蚊子沒醒就行了。那我繼續睡覺去了。”
賀林奈站了起來,手臂也自然而然從祝文頤懷裏抽了出來。沒想到祝文頤還像不滿意似的,哼哼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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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林奈說:“我洗個澡就睡了,會安靜一些的。杏杏你早點睡,明天還要上班呢。”
為了安撫祝文頤,賀林奈摸了摸祝文頤的頭,沒想到祝文頤就不哼哼,安心睡過去了。
賀林奈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沒想到馬杏杏就站在門口,一直看着賀林奈出來。賀林奈反手将門帶上,見馬杏杏還沒走,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馬杏杏看着賀林奈欲言又止,賀林奈便很有涵養地開口問道:“怎麽了?”
也許是夜色深沉,總是會給人一些莫名其妙的勇氣。
“你跟蚊子……到底什麽關系啊?”馬杏杏問,還沒等賀林奈回答又立刻補充道:“我不要那頓飯了,但我真的好好奇,我回請你們一頓飯也可以的。”
賀林奈微微一笑,說:“你覺得呢?”
馬杏杏為難得撓了撓頭,說:“我覺得是情侶啊,可是蚊子一直否認。說是同學吧,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猜了個遍,沒有一個中的。所以到底是什麽,我真的好奇死了!”
賀林奈想了想,說:“祝文頤否定了這些答案,那現階段還是姐妹吧。”
答案揭示地太快了,馬杏杏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是這個個關系。她覺得這兩人太暧昧了,說沒有感情瓜葛肯定沒人信。可是姐妹……
亂.倫題算超綱嗎?
趁着馬杏杏愣在原地的時候,賀林奈已經把行李箱拎進了自己的房間,又換了衣服打算去洗澡。
夜已經很深了,賀林奈并沒有心思慢條斯理地擦洗身子。火速洗了一個戰鬥澡之後出來,發現馬杏杏還愣在原地。
賀林奈覺得有趣,盯着濕淋淋的頭發不吹,逗馬杏杏,說:“怎麽,還在驚訝?我爸爸是她繼父的哥哥,能算姐妹吧。”
馬杏杏問:“你剛剛說‘現階段’,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啊,我不信你這麽久都沒看出來吧。”賀林奈說得理所當然。
馬杏杏突然松了一口氣似的,從剛剛開始僵硬到現在的身體松弛了下來,說:“那好……”
有什麽好的……賀林奈心裏犯嘀咕。
“那我喜歡蚊子的事情,你肯定也看出來了吧……”
相同的邏輯,沒可能情敵之一如此敏銳,而另一個就木讷如此。要說表現的話,兩個人都是差不多明顯,只有祝文頤那個傻子什麽都不知道。
“知道啊,”果然,賀林奈這樣風輕雲淡地說,“祝文頤這麽好,招人喜歡是正常的。怎麽,要對我宣戰嗎?”
賀林奈歪着頭,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頭發,開玩笑似的說着,一點也不緊張似的,就好像已經胸有成竹,對潛在敵人不屑一顧。
馬杏杏上一秒鐘還忐忑着,此刻突然放松下來。她笑了笑,對賀林奈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啦!蚊子我追不動了,剩下的就交給小賀姐姐你了!加油!”
賀林奈卻疑惑着說:“你追過她麽?”
馬杏杏一愣。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疑惑而已,”賀林奈搖了搖手解釋道:“杏杏你去睡覺吧,明天真的還要上班呢。我也去睡覺了,晚安。”
說完,賀林奈轉身去了祝文頤的房間,還順手把房門關上了。
馬杏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自己竟然沒有追過祝文頤啊。
感情又不是算命,給對方一個眼神對方就能了悟,然後一句話定生死,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感情是要靠争取的。
馬杏杏覺出這層味道了,在客廳裏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在黑暗裏罵了自己一句:“慫!”
而房間裏頭,賀林奈擦幹頭發之後直接鑽進了祝文頤床上,果不其然惹來一陣拳打腳踢。
即使在睡夢中,也是嫌棄的啊。賀林奈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才不管祝文頤的抗拒,直接把人摟在懷裏了。
我不管,反正到我懷裏的都是我的人。
祝文頤醒來之後大發雷霆,尖叫道:“你怎麽在我床上!”
滿臉通紅,表情窘迫。
賀林奈一邊挨訓一邊醒來,覺得心情很好。啪唧一口親在了對方臉蛋上,說:“昨天晚上回來太晚,我床上都落灰了,懶得收拾就來蹭床鋪了。”
在她眼裏,祝文頤只是在傲嬌而已。
對方這才離開了不到五天,哪裏可能落灰了,分明是借口。祝文頤皺着眉頭說:“不準再爬到我床上來了。”
賀林奈嘻嘻哈哈:“昨天是誰把我緊緊抱着,我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然後祝文頤黑了臉,爬起來去衛生間洗漱,直到出門也沒有跟賀林奈再講過一句話。
這該不是生氣了吧……賀林奈望着被摔上的大門,心裏琢磨着。
馬杏杏在一旁笑,說:“過火了吧,我跟你說你完了,當年我跟她這麽開玩笑,後來足足冷戰了一個月。”
賀林奈昨晚剛跟情敵宣戰過,今早就被現實惡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心裏也覺得有點郁悶。她瞪了馬杏杏一眼,說:“我又不是你!”
馬杏杏眼睛上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顯然半夜談話回房之後沒有睡好,不知道輾轉到幾點才睡着。
她似乎已經想通了,非常無所謂地攤了攤手,說:“那就祝你好運咯。”
祝你好運……
事實證明賀林奈運氣不算好。馬杏杏一言即中,晚上回來祝文頤就把房間門鎖上了,只有敲門,才會開一條縫勉為其難問怎麽了。
好像防狼似的……可我也不是狼啊!
賀林奈苦不堪言,心想自己出差五天,實在是太想念祝文頤了,才會一回北京就化身豺狼虎豹,你看,觸雷了吧……
為了哄祝文頤,賀林奈天天去醫院裏獻殷勤。
祝文頤所在的醫院有一項“社會義工”活動,一般是大學生拿來刷刷義工工時,方便申獎學金之類的。賀林奈報了這個,一周三天,老老實實來做實習護工,戴個袖章給病人指路,或者幫醫生去藥品庫取藥,都是打雜。
醫院裏的老護士覺得特別稀奇,因為從業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人。
賀林奈回答得特別道貌岸然:“我這是為人民群衆做貢獻!”
老護士知道賀林奈跟祝文頤認識,就來找祝文頤打聽:“你那朋友怎麽了?是家人出了什麽事情求福報嗎?但這明顯是個無神論‘共産主義者’啊……”
祝文頤斜眼看了賀林奈那邊一眼,撇了撇嘴,說:“她神經病呗。”
神經病賀林奈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轉頭對着祝文頤笑個不停。
祝文頤:……
這人真的有神經病!祝文頤轉過了頭。
賀林奈見放電對象主動屏蔽了自己,也不自讨沒趣了,拿着挂號單去了挂號處。剛剛挂號處單子用完了,派她去後勤處領來着。
賀林奈剛剛把單子交到後勤,緊接着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別擠別擠,挂號要排隊,我沒插隊我是工作人員!”賀林奈解釋着,轉過了身。
緊接着,一杯不知道是什麽的透明液體便迎面撲了過來,來勢洶洶。
賀林奈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耳朵裏是一個兇狠的女聲。
“不知廉恥!叫你做第三者!”
賀林奈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賀林奈!”祝文頤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