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二天許諾回去辦公室裏上班時,李屏芳特意找她出去談話,大意是為之前的不信任而道歉。
許諾也只是淡淡應道沒事,就回到自己位置上抓緊重寫給華城的樓書了。
因為之前已經想好固有的宣傳文案已經洩露出去,許諾原先在華城這邊主要是從綠化優勢方面入手,宣傳文案上最顯眼的都是這方面的內容,一時間想要調整宣傳的主線,可是想來想去沒一會就要回到原先局限的思路上,她坐在位置上絞盡腦汁想了一整天都沒有好的切入點,而且這種事,越是着急便越是憋不出來好的點子。
許諾一天下來,一點進展都沒有,她自己也不由得心浮氣躁起來,就發了條短信給厲寅北。
“三哥,重寫的樓書沒有好的思路”
她很少會給厲寅北發短信,發出去後才看到末尾不知不覺居然還加了個大哭的表情,倒仿佛是在和他撒嬌似的,一時間又覺得有點不自在起來。
“定義個新的切入點,落腳的家園和歸屬感方向如何?”未料到厲寅北沒多久就回了過來。
許諾看着手機屏幕好一會,臉上原本還是愁眉不展的,沒一會原先的愁雲慘霧就已煙消雲散的了。
這個思路說大也是略空泛的,不過她自己原來就有過這方面的思路,被厲寅北點撥了下,起先困頓局限的思路忽然之間就豁然開朗起來。
“好的!我可以動工了!”許諾主意已定,又回了一條短信給厲寅北。
“恩。加油!”未料到厲寅北立刻就秒回了過來,好像就在等着她的回複似的。
許諾很少會聽到厲寅北這樣直白鼓勵的話語,不過才看到那幾個字眼,臉上卻已跟着發熱,就連心口一時間也熱烘烘的很。
“三哥,你好厲害!”許諾心頭自然無比佩服厲寅北的,看着簡短的幾個字,不過這立意和深度方面比之她的水準,實在是好上太多,她這性子,平日裏也極少會去恭維稱贊他人,眼下正好想到,跟着又發出去了一條短信。
“這就厲害了?還是說——你其實是在指我回家後的表現厲害?”未料到某人又快速的回了短信過來。
許諾看到短信,方才還有點熱烘烘的臉上早已哧的一下就被點着了。
她覺得——厲寅北這人真是沒個正經,一秒鐘就要把她帶人到想入非非的事情上去。
許諾倒是沒有再回複了,原本心浮氣躁的,此時臉上雖然滾燙着,不過心頭早已寧靜回去,新的思路驟然打開,她只覺得文思泉湧,便重新坐回去,打開文檔開始快速的打字起來。
厲寅北這個時候也正在開會,他剛闡述了對現在宏觀和微觀經濟環境下樓市疲軟的市場分析,之後便靜聽其他人的意見。
與會的下屬也提了好幾點措施,未料到方才還是寡淡毫無表情的董事長不知何時唇角竟然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一衆下屬平常幾乎都沒有看到過董事長笑意浮起的場景,一時間都覺得驚悚的很,大家不約而同繼續齊刷刷的盯着會議桌正中央位置上的厲寅北看起來。
厲寅北分明罔視諸位的動靜,他自己旁若無人的拿起手機快速的打了幾個字後,臉上的笑意倒是愈發明顯起來,而他自己潛意識裏約莫也是覺着不太妥當,原本發完短信就閑放在會議桌上的右手不知何時撐在下巴上,若有若無的蓋住了唇角揚起後的大半弧度,不過那眉梢間的笑意,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的。
一衆下屬,望着前方如沐春風的厲寅北,心頭也跟着砰砰直跳起來。
畢竟,這樣反常的厲寅北,實在是讓人看着心生惶恐的可以。
厲寅北右手托着下巴,又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卻是再沒短信進來了。
他不用多想,腦海裏就自動浮現出許諾嗔怒的模樣,一念至此,笑意更甚。
臉皮這麽薄,看來今晚回家還得多多努力。
不過——許諾似乎還在例假期——他突然有些憂傷的想到這事,這才及時打住了心頭的绮念,轉而擡頭朝會議桌上的衆人掃視了一眼,見着衆人都齊刷刷的看着自己,倒像自己是鬼神附身了似的,厲寅北輕咳下了嗓子,明顯不悅的開口問道,“有什麽應對措施,都說來聽聽。”
衆下屬: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一遍了麽。。。。。。
當然礙于厲寅北的淫。威,大家又裝作沒事人樣的,全部都重新說了一遍,會議這才繼續正常下去。
許諾有了厲寅北的點撥,思路猶如神助,她自己本來還覺着像座大山的難題未料到也輕松解決了。
這樣加班加點過了一個星期,組裏把華城的樓書如期交掉,華城那邊的營銷部門審核後也沒有再提修改意見,這一年終于算是有驚無險的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沒幾天,公司就放年假了。
許諾前幾年過年時都在自己出租的地方過,林程遠則是回他自己老家,他當然也提及過讓許諾和他一起回家,許諾想到林程遠母親對自己的态度,心頭遲疑着說明年再去,林程遠也沒有堅持,兩人這樣推脫着,她倒是連他的老家一次都沒有去過。
每年到了這個點,小區外面那些餐飲小店的商戶大都回家了,她自己往年這段時候就提前備好幹糧,一個人在家裏呆着,足不出戶。
今年則是因為有厲寅北的陪伴,心頭竟也不再覺着凄惶孤單了。
兩人一起去超市買年貨,視線之處,到處都是紅通通喜慶的裝飾。許諾以前都未覺着過年的好,到了此時,才明白這期間的蘊意,她自己也形容不出,單覺着一個好字,女子成雙,和喜歡的人一起,卻是抵過世間萬事萬物的了。
厲寅北明顯對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都不感興趣,許諾以前也沒有研究過年貨的東西,難得去購置一次,覺得新鮮的很,看到對聯也買看到紅燈籠也買,就連看到紅襪子也想着要給厲寅北買一雙。
“我從來不穿紅襪子的!”某人被許諾拖到那一大籮筐的紅襪子前面,上面無比醒目的打着特價9.9的促銷字樣,又看了一眼旁邊已經擠的水洩不通的大媽們,生怕過個一會就要搶不到似的,他微皺了下眉梢就想着把許諾拉回來。
“你不喜歡啊——我們都沒買過情侶裝,我本來還想買雙情侶襪穿下的呢——”許諾聽了厲寅北的話後,不無失望的應道,說完後把手上拿起來的兩雙紅襪子就扔了回去,便從這邊擠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未料到身邊的厲寅北忽然又擠了進去,幾分鐘後等他擠出來時,手上倒是拿了兩雙紅襪子,那些大媽争手奪腳的,他的領帶都被擠歪了去,而他渾然不覺着,巴巴的把那兩雙紅襪子扔到了購物車裏。
“你不是說不喜歡穿紅襪子的麽?”許諾不解的問道。
“突然覺得還挺好看的,買來随便穿穿吧——”某人別扭的應道,說時又瞥了一眼購物車裏的那兩雙紅襪子,大紅的底色上居然還有個金黃色小綿羊的醒目标志,他看了一眼就覺得眼角直跳。
“哦,那就好。”許諾看出某人的意圖,勉強歸勉強,也是遂了她的願。
購置完年貨後,厲寅北本來并未打算回老家和父母一起過的。還是許諾提的建議,他略一思索,倒也同意了。
老人家明顯也沒料到厲寅北居然會回來過年,心頭不知道有多高興,兩人只顧着要去拿糖果零食給許諾,仿佛這便是他們對小輩的好的全部心意了,許諾留意到厲伯母拿零食過來時,手上都在微微的顫抖着,她不知為何心頭也看得動容起來。
這樣平凡至親的家人親情,卻是她此生都企盼不來的。
外面萬家煙火,世間合家團圓。
也不知道——許永建這個時候是怎麽過年的。
她雖然打心底裏的厭憎着他,然而這天生的血緣關系,心頭卻不免還是要替他擔心着。盡管還是厭憎大過于擔憂。
厲寅北陪厲伯父看新年晚會,許諾坐在邊上和厲伯母說說話,老人家畢竟年紀上去了,到了晚上九點多,就已經困意上來了,不過還是舍不得進去睡覺。
許諾看出老人家的心思,說道,“伯母,我和寅北這幾天都放假,明天也在這邊的。”
果然,她這樣一說,原本就困得不行的厲伯母就喊了老伴,兩人和厲寅北交代了幾句就慢騰騰的起來回房睡覺了。
她的無微不至,他自然是都看在眼裏的,感動之餘卻是愈發的心疼起來。
等到厲寅北父母回房睡覺後,厲寅北也喊許諾回房間了。
對許諾這樣習慣熬夜的夜貓子來說,晚上九點多就上床,倒也有些不适應。
不過,某人立馬就填補了她的不适應。
礙于厲寅北的父母就睡在隔壁,許諾倒是放不開,厲寅北的手剛從她的睡衣探了進來,她就伸手攔住了他,輕聲說道,“伯父伯母在隔壁呢——”
“他們年紀大了,聽不到——”某人有恃無恐的應道,說完後繼續在她的豐。盈上揉捏起來。她被他指腹的糙砺帶到,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電流湧過,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身子也早已弓了起來。
他感應到她的反應,倒是及時的俯身下來,将他的。。了進去。
外面爆竹聲震耳欲聾,而他沉醉于她的溫柔鄉,盡興所歡。
他以往都是顧及她的感受,多少是會留了分寸的。此時大約覺着她自己顧慮着不會發出聲響,他反倒是愈發的沒輕沒重起來。
她偶爾被撞的生疼,也只是發出悶哼的吃痛聲,十指緊緊的抓在他的後背上。
“多久沒剪指甲了?”某人盡興之餘,還特意停歇下來,背上傳來的那點被抓傷的刺痛感反倒更添情。趣。
“我以後都留着,不剪了——”許諾難得有個空隙,喘了口氣沒好氣的應道。
“那正好,我喜歡——”某人沒臉沒皮的應道,說完繼續挺。身。。。。,她本來還顧着口舌之争放松警惕,他這樣猛地。。,她立馬就痛的出聲,那聲音落在他的耳邊,卻是讓他愈發動。情酣戰起來。
她領教過他的體力,可是他這樣無休止的。。下去,她倒是始料不及的。
也不知道多久後,厲寅北這才安靜的俯在她的身上,兩人契合的沒有一絲縫隙。
她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微明,即便依舊暗沉,卻也能依稀看得到一絲光亮的了。
他說過,他們很合拍。
的确如此。
她也不願意讓他離開。
因為這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擁抱着他。
可以讓她前所未有的覺着心安。
也前所未有的覺着幸福。
而這個詞,在她這麽多年的歲月裏,她是沒有真正的憧憬過的。
她以為,她這輩子是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去奢求這個詞的,甚至于在最無助的時候,也曾有過自暴自棄認命的念頭上來。
幸好有他,幸好讓她在茫茫人海中遇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