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斷子絕孫的病

“說。”

“盛家真正染病的人,并不是盛聯,而是少主盛才繼,且這病也不算怪病,而是醜聞,這盛才繼成婚已經三年,至今卻無一兒半女,究其原因,是這個盛才繼……不能人道。”

“哈!”不出風先生所料,疏離聞言,一直陰郁的面上終于浮上一抹笑意,忍不住笑出聲來,啧了啧舌,“不孕不育、斷子絕孫的節奏啊。”

風先生跟着笑道:“壞事做多了,報應不爽。”

頓了頓,又收斂了笑意,一臉正色地看着疏離,“盛家人心狠手辣,就我所知的,自從盛聯病了之後,府中無故消失或者枉死的已不下十人,這其中有莊裏的下人,也有進莊的大夫,只怕是因為他們撞破了盛才繼染病的真相。”

“殺人滅口。”疏離語氣沉冷,“盛家最擅長的伎倆。”

風先生沉默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從懷裏取出一份卷軸交給她,“我知道你既不願牽連無辜,又一定要手刃盛家人,否則前兩次你也不會輕易罷手。這是盛家莊的地形圖,對你興許有用。”

疏離接過地形圖在手中掂了掂,放入懷裏,“那平風縣主是什麽來頭?”

“秦舒袖的父親是十多年前宮廷政變的得力主将之一,一直深得祁晔器重,正也因此,她一個外姓之女才得以被封為縣主。”

聽到這裏,疏離冷笑一聲,原來盛家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曾與疏家定親的消息傳出去,是因為攀上了朝中權貴。

“至于祁晔,此人城府極深,精于謀略與算計,稍微留下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他都有可能查出真相。所以盛家那邊,不如此事交予我……”

疏離想也不想便搖頭否決,“盛家我要親自動手,這個仇我必須親自去報。”

見她如此堅定,風先生便不再多勸,“對了,你讓我查的事我查到了,那晚護送夜辭的護衛叫司陵,不過他平日裏一直都是跟在倬公子身邊的。”

“倬公子?”

“嗯,夜辭雖是樓主,卻很少親自露面,聽七樓裏的事多半是交由這位倬公子步清倬去打理,此人二十出頭,在聽七樓的身手僅次于樓主夜辭,不過此人行思詭谲,很難琢磨,做事手段狠絕,雷厲風行。聽聞他自幼便跟在夜辭身邊,深得夜辭器重和信任,他的話便等于夜辭的話,算是聽七樓明面上的當家人。”

“倬公子……”疏離輕輕念叨了兩遍,站起身來,将其中一壺酒丢在風先生懷裏,“替我照顧好一點白,千萬別把它餓瘦了。”

風先生邊點頭邊跟着起身,“沒問題,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這幾日在何處落腳。”

疏離淡淡笑了笑,拍了拍風先生的肩,“等處理完盛家的事,我自會慢慢說與你聽。”

“你還要去盛家?”

“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一番心思,你今天的話我聽明白了,這份地圖我也會好好研究,盛家的人……且讓他們再多活一日。”

說罷,她朝着城北的方向瞥了一眼,輕輕念叨着“步清倬”,提氣掠去。

入夜之後,玉辭山越發冷寂,尤其是入了深秋,夜間涼風陣陣。

“阿嚏!”夙夜閣內,身着一襲蒼色長衫的年輕公子正半躺在軟蹋上,正好好談着話,冷不丁地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夜辭坐在桌旁,接過司陵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擡眼向軟榻望去,“怎麽了?受了風寒?”

步清倬揉了揉鼻子,搖搖頭,繼續低頭把玩手中的東西。

司陵上前伸頭一看,只見他的手中捏着半截斷箭,鋒利的箭頭正抵在指腹上,立刻瞪了瞪眼,“公子,你哪來的這個?”

步清倬勾了勾唇角,手指一轉,斷箭在手心裏轉了一圈,“跟修羅殿的人借的。”

“借……”司陵不由皺眉,“公子,你出去了?”

“悶得慌,出去轉了一圈。”說着,他坐直身體伸出手,司陵會意,端過一碗藥湯送到他手中,只見他仰頭一飲而盡,臉色一變不變,司陵在一旁看着,嘴裏卻忍不住泛出一絲苦味來。

“公子,苦嗎?”

步清倬側身看了他一眼,突然輕笑一聲,“下次給你嘗嘗?”

“那倒不用。”司陵連連擺手。

步清倬輕呵着将手中的箭頭遞給夜辭,“其實鑽雲箭并沒有什麽太獨特之處,只不過這個箭頭被改動過,穿透力更強,說什麽鑽雲,吓唬人罷了。”他笑得狡黠,清俊的面上拂過一抹厲色,轉而又消失不見。

夜辭似是聽出他話中有話,撩起衣擺起身走到門旁負手而立,“既然玲珑閣和修羅殿先動了手,我們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吩咐下去,從現在開始,所有途經或者已經出現在九因附近三州的玲珑閣和修羅殿的人,一律截下。”

明明是平淡冷靜的嗓音,卻似藏着一股淩厲的殺意,司陵聽得心頭一振,面露喜色,“是,屬下這就去傳令。”

司陵剛走,屋裏的步清倬便朗朗而笑,不緊不慢地走到夜辭身後,“啧啧,終于見到夜樓主動怒了。”

夜辭卻是始終面色平靜,似乎什麽都不曾發生過,“動了不該動的,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不管他是誰,就算是我聽七樓十餘年的老管事,也不例外。”

他停了一下,瞥了步清倬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麽,“倒是你,這幾日該失望了吧。”

步清倬挑了挑眉,以目光相詢。

“說好的六六之時,如今這三天已過,你要等的那個人不僅沒有出現,反倒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看來,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步清倬面色微沉,欲言又止,遲疑了好一會兒,又恢複那般不以為然的神色,“只要人在九因,就一定能找到她。”

聽着他帶着些倔氣的語氣,夜辭也不點破,轉而又問道:“盛家莊的事你聽說了吧。”

“有司陵在,我就算閉門不出,也能通曉九因諸事。”

“有何看法?”

“沒什麽看法,盛家是咎由自取,若再無義士出手,我可就忍不住了……”

話未說完,夜辭驟然回身,沉冷目光落在他身上,“盛家背後是秦家和祁晔,你最好別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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