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我這一時間也納了悶兒了。

秦塬居然拒絕得這麽快!這麽幹脆!

為什麽?

那勢必是因為這屋裏有秦塬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我瞄了秦塬兩眼不懷好意地“嗯?”了聲,湊到他眼前。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把家具都搬空了嗎,其他屋難道沒搬?還是說你只留了你房間裏的東西?”

秦塬眉頭緊皺,抿嘴不答話,躲避我的眼睛,眼神閃躲還飄到別處。

我就知道他心裏有鬼。

他的房間裏肯定藏着什麽東西。

我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一眼,它幻化成潘多拉魔盒,誘惑着我,好像只要打開它,我就能窺探到一直以來我想知道的,關于秦塬的毫無保留的一切。

然而我還是努力将心頭湧起的好奇壓下了。沒什麽好好奇的,又跟我沒關系。

“算了,人都有隐私,再說了,你的秘密我還不稀罕呢!走了。”

我站起身,毫不介意地揮了揮手,繞過秦塬朝外走。

秦塬還愣在原地呢,估計沒想到我會是這種反應,或許在他心裏我應該更喜歡死纏爛打撒潑賴皮追着求他讓我看看?

哎,別說我暗戀他的時候沒膽兒做這種霸王硬上弓的事了,如今我又不想追着他了,誰愛纏着他誰去吧。

如今我的脫敏第一步,就從對他的東西不再有興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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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柑,你是一個有志氣的omega,應該沒啥難的!

“辛柑!”

可我都快走到拐角了,秦塬突然從後面追上來,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和我并排走。

他放慢腳步與我平行,走在陽臺外側護着我,低聲追問:

“辛柑,這些年你一直對我不讓你進卧室這種小事耿耿于懷?”

啊?什麽?

我詫異不已。

老大哥,我不是對這種小事多麽糾結,你要知道,暗戀一個人的時候就是發瘋,很容易放大任何一個細節,尤其是對方對自己的感覺,神經在這種時候總是尤其敏銳。

但凡有點心的人都不會平白無故把自己發小攔在家門外,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是讨厭我了。

但我還是對于秦塬這麽輕易就把我看穿了十分惱火,語氣不善:

“耿耿于懷?你想多了,我是這麽小肚雞腸的人嗎?別搞得我好像對你很在乎似的好吧。”

我加快了腳步,想甩開他趕緊回屋,結果秦塬猛然頓住腳步,抓着我胳膊的手往後輕輕一拽。

我一個沒留意,直接任他拖了過去,還被他握住肩頭轉了個面兒,被迫與他四目相對。

“你幹什麽?”我下意識想甩開他,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信息素控制住了動作。

卑鄙!居然用信息素壓制我!

秦塬凝視我的眼睛,苦笑道:

“對不起,很多事我都會找機會和你解釋,我都會告訴你的。可你不高興,你生氣,有小情緒為什麽從來不和我說?”

我感覺莫名其妙:

“和你說什麽?秦塬,你這話說得太奇怪了吧,你究竟想讓我說什麽?你是不是糊塗了,我現在是十二年前的那個我,不是你熟悉的那個我了,你……”

我頓了頓,感覺這樣下去挺沒意思的,只能無力地嘆了口氣:

“秦塬,你算過自己和我說過多少次對不起嗎?為什麽?你對我什麽也沒有做錯,沒必要道歉啊。哪怕是做了什麽愧對于未來的我的事,也應該和他道歉,不是我吧,我又沒經歷過相同的事,你道歉根本沒用。何況你從前根本不是一個會輕易道歉的人啊?”

在我眼中,秦塬從小就很自信,自尊心強,骨子裏都透出一份傲氣。他很少對人低頭,從小到大都是令人驕傲的alpha,因為他足夠優秀,所以有資本這樣做。

正如他現在依然用自己引以為傲的alpha信息素壓制比他弱太多的我。

如果我能成為他道歉的對象,其實說實話,揚眉吐氣的感覺還挺爽的。

Alpha向omega低頭?這多稀奇啊!

但我知道,這件事本身不是秦塬的錯,只是我一個人鬧小脾氣。

試問看世界上有哪一個被愛着的人,需要去理解愛他的人的心酸痛苦和徹夜難眠?沒有。

他也需要為對方茶飯不思,輾轉反側嗎?不需要。

歸根結底,暗戀一直是一場一個人的戲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不會同步給另一個人。而他甚至不需要作為觀衆,就能欣賞一場奉獻給他的表演。

暗戀就是這樣卑微的一件事。

所以這件事情上無論我有多大的難過委屈,秦塬都不應該,也不必要為此道歉。

畢竟這只是我自己的事。

嗐,我都把自己給感動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像我看問題這麽透徹的暗戀者?

前兩天QQ空間上還有因為別人不喜歡自己留血書揚言要割/腕自/殺的非主流呢,那句“迩走了峩開始一個人寂寞,再莧ㄋ唉恴噯,傷ㄋ迩乜傷ㄋ唉咱巳”也一度被捧上神壇受廣大青少年追捧。

哎,要我說,暗戀就悄咪/咪地給自己留點念想,搞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到頭來受傷的還不是自己。

連我這種不太熟的人都能被顏書皓告知在追求秦塬呢,也不知道後來到底怎麽樣了,有的時候事情還真的說不準。

秦塬按着我肩頭的手緊了緊,表情格外痛苦隐忍,反而倒像是我委屈了他。

他的右手順着我的肩緩緩上移,劃過T恤面料,觸碰我的肌膚,最後略微顫抖地将掌心貼在我的脖頸上。

溫熱的掌心刺激着我的血管,指腹似有若無地擦過我的性腺。

我一個哆嗦,趕緊躲開,語無倫次:

“好了,我回屋了,你以後別再這樣奇奇怪怪的,再這樣我不留在這兒配合你了。”

說着頭也不回地跑了,三步并兩步飛速溜回了屋。

我大爸正泡速溶咖啡,被我關陽臺門那聲音震得手都抖了三抖。

“回來了?秦塬呢不是找你去了嗎?”

我一言不發,走過去挨着他坐在沙發上。

秦塬也很快進來,看了我兩眼,沉默地走到我身邊,也緊挨着我坐下。

一張沙發瞬間擠滿三名成年人。

體型劣勢的我恰好被擠在正中間:“……”

霎時間空氣凝固,氣氛降至冰點。

我大爸滿臉問號,語氣酸溜溜:“幹什麽了這是?你們兩個要膩膩歪歪上別處去,不要拖上我。”說着提起咖啡壺就要走。

“唉唉唉,大爸!別走!我有事和你說!”

我趕緊撲上去扯住他,順便蹬了蹬秦塬的小腿,讓他往邊上撤。

秦塬沒反應,依然貼着我,還伸手作勢護住我:“讓你當心點,小心從沙發上摔下去。”

我頭好大。

“大爸,你回來!我和你商量件事!”

我本來坐到他身邊是想偷摸着和他說的,沒想到秦塬這麽粘人,甩都甩不開,只能當着秦塬的面提了。

“爸,我想這段時間過來和你們住。”

秦塬護着我的手一用力,把我拽回他身側,另一只手緊握住我的手腕。

“你說什麽?你們要過來住?”

我爸聽了,面露喜色,趕緊重新放下咖啡壺,

“準備什麽時候來住?住多久?我讓你小爸把你的床收拾出來,準備兩床新被子。”

“一床就夠了。”

我用餘光瞄了一眼秦塬,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只有我一個人留着,秦塬不住。”

“不行。我不同意。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秦塬這次十分幹脆利落,态度直接。力道一重,把我的手腕攥得生疼。

其實我這個想法來得也挺突然,就在剛才他摸我性腺的時候一閃而過。

那電流般的一瞬,我知道我和秦塬肯定不能單獨久待。

他是一個成年alpha,就算是熟人對我來說也存在一定危險。加上我的信息素味道和未來的我相同,保不齊哪天他神志不清就把我當未來的我睡了。

那我不是綠了十二年後的自己嗎?

想想就刺……呃不是,是恐怖。

“你說不行就不行?你沒看見我是在和我大爸商量嗎?我又不是和你商量,還需要經過你同意。”

我大爸最疼我,肯定希望我回來住,有人撐腰我也不虛。

“大爸,我不适應秦塬那的生活,我想過來和你們住,就我們三個住。”

秦塬苦惱地捏了捏眉心,松開攥緊我的那只手,低聲勸說:

“辛柑,你應該知道一個omega被标記後最了解其身體情況的是他的alpha。你不待在我身邊,會給調理身體的計劃安排增大難度。”

“而且這個時候未來的你人在療養院,基本無民事行為能力,我是你的alpha,你的第一監護人,你理應待在我身邊。聽話。”

我無法反駁他,只能向我大爸投去求助的目光。大爸正想開口助攻我,我小爸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開口就劈頭蓋臉一頓呵斥:

“胡鬧!你穿來是幹什麽的!沒事情做嗎?待在我們這有什麽用?我和你大爸兩個人過得好好的,你別過來瞎折騰!該跟誰回家跟誰回家,自己好好适應。”

我被這通話說得腦袋一懵。

對于此時的我來說,還沒有經歷過标記,成家,生子這一系列事件,早晨醒來時候的那個家于我是完全陌生的。我不習慣那裏,我甚至不習慣未來的秦塬,難道想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也有錯嗎?

我大爸能說什麽?他沉默地望了我一會,最後也只能嘆口氣,安慰道:

“其實你小爸也沒說錯,你既然來了就得快速适應。未來你有自己的家,那裏比我們更重要。”

我的眼睛忍不住一酸。

秦塬攬住我,小心翼翼将我摟進懷裏。

“辛柑,你得跟我回去,滿滿還在家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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