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取信新帝

“保護小公子!”那個武藝高強的侍從縱身一躍, 一掌拍向拿着匕首的宮娥。

這時卻見陰影裏有個內侍,默不做聲的拿起了燭臺,拔掉了蠟燭, 慢慢靠近。

劉勳也是真會一點花拳繡腿的,見侍衛們沖上來阻攔那個發了瘋的宮娥,他大着膽子抓住了弟弟劉貿的手,試圖将他拉到後排禁軍護衛那裏靠着巨大的盤龍柱,那樣後背就不會有人偷襲。

在他們靠近盤龍柱的時候, 那個早已等候在此舉着燭臺的內侍悄無聲息的向着劉貿出手了。

場中衆人的視線都被侍從與行兇的宮娥緊張的打鬥吸引了, 少有人注意到盤龍柱這邊。

劉貿也緊張的閉上眼不敢看,劉勳卻感覺到了一陣陰風。他全身一激靈,完全是下意識的, 揮手阻攔。

那個內侍竟然是會武功的,燭臺在手中輕靈如開刃的匕首,繞過了劉勳的手,再一次攻向劉貿。

“這裏也有刺客!”劉勳驚呼。

禁軍護衛們沖上前,與那個內侍纏鬥起來。

劉勳松了一口氣,正要扶着柱子喘息, 卻又瞥見一個帶刀護衛居然一刀向着吓壞的劉貿砍了過去。他把心一橫,沖了過去, 抱住了劉貿。将縮成一團的弟弟全都護在了自己高大的身軀之下。

想象中的劇痛卻沒有到來。那個帶刀護衛反而捂着手腕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一個酒盞碎裂成片,掉落在地。

劉勳這才看清公子初那邊一個面貌普通的侍從,自桌上又拿起了幾樣東西,杯碗盤碟甚至筷子都能當暗器丢了過來。周遭意圖不軌的那幾人都受了攻擊, 不敢再靠近劉勳這邊。

那個侍從一個起落,就到了劉勳身邊。赤手空拳,身手敏捷, 阻攔着刀光劍影,護着他和劉貿,送他們去了大殿另一側公子初那一邊,脫離開了這邊混亂的戰團。

這時劉勳再看大殿之上,那些纨绔公子們大多吓得瑟瑟發抖,躲藏在自己的侍從之後,根本無心顧及旁人。這些貴公子們,一點都沒有膽氣和擔當,他們就是新帝寵信的人?就憑這些人怎麽能與英明神武他的父王抗衡?連劉勳都有點看不起這些人,更別說此次被行刺的目标劉貿了。

劉貿帶來的那個高手侍從武藝果然不錯,而且眼明手快,在其他護衛侍從的配合之下,很快那個手持發簪的宮娥、那個拿燭臺的內侍以及帶刀的護衛,全都被擊斃,竟然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騷亂這才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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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之上出了刺客,新帝不在,說不定還有隐藏的刺客沒有動手,沒調查清楚之前,新帝肯定不會再回來這等危險之地。哪怕衆目睽睽之下,大家看到刺客的目标是攝政王家的公子。誰又曉得是否有其他的刺客隐匿,目标是別人呢?

剛才那一片混亂之中,符若初表面随大流躲在孟如川身後,心內卻格外鎮定,她的目光分了一些在江詠歌的身上。

刺客在宮宴上公然行刺,堂堂大內第一高手的弟子江詠歌居然表現的如普通人一樣,躲在了侍從身後,一點都沒有高手的風範。她也注意到,與江詠歌類似的好幾個公子哥,似乎只是故作慌張。

他們如果不是早知道有行刺的計劃,那就是與江詠歌一樣,或許身負上乘武藝心裏根本不怕,表面上故意裝樣子而已。

乍一看今天這場刺殺,發生在新帝離席之後,二皇子也沒有到場。刺客的目标又是劉貿,莫非是新帝針對攝政王的計劃?可是仔細想想,新帝怎會如此愚蠢,在自己的地盤上縱容刺客行兇,還讓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自己這邊?

再者,那些刺客都被滅口了,多半是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說出他們知道的真相。

這時,大內總管陳通從殿外進來,傳了聖旨口谕,說聖上聽聞刺殺之事受了驚吓,今晚的宴席便散了,讓衆位貴人先行歸家去。

符若初這一席在最裏面,她又故意走的很慢,落在人後,與江詠歌一樣。在走出殿外的時候,江詠歌快行幾步,湊到近前低聲說道:“公子初,二皇子有請,如果您不急着回府,不妨去二皇子殿下的寝宮一敘?”

果然,二皇子那邊等着她呢,也許聖上也在那裏?

“是應該順便探望一下二皇子,聽聞他病了,也不知需否藥材?我從北燕倒是帶了不少好藥呢。”符若初順着話茬說了一句,也沒有多問,跟着江詠歌去到了東宮旁側,二皇子的居所。

都說新帝對二皇子格外寵信,兄弟兩個無話不談,幾乎形影不離。除了上朝的時候分君臣,在私下裏相處全然是如普通人家的兄弟那樣。又因為同在宮中住,新帝又沒有立後納妃,便是夜晚,也經常會召見二皇子,促膝長談抵足而眠。

自幼一起長大,也不知道他們這兄弟兩個有多少話,說了這十多年也不曾說盡。

進入到了二皇子所住的寝殿,宮人們全都悄悄退下了。闵七和孟如川也被留在了宮殿門外,江詠歌還特意用眼神警告孟如川。

單獨一個被請入寝殿,符若初并不怕,舉止從容鎮定自若,不免讓江詠歌又高看幾分。

室內重重帷幕之後,果然有兩個人。一坐一立,一個是頭戴金冠身穿龍袍的當今聖上居中端坐,還有一個是面色紅潤毫無病态的二皇子立在聖上旁邊。

符若初規矩的給這二位行禮,新帝便揮手賜坐。房內沒有別的侍從,居然是江詠歌親自給搬的凳子。

“公子初,剛才大殿之上的戲好看麽?”新帝笑着問話,“你先別說,朕猜猜看,所有刺客都死了,對不對?”

“正是。”符若初答道,“那麽剛才行刺之事,還真是攝政王主使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連親兒子都當成了演戲的道具?”

“是不是攝政王,朕無憑無據的怎能胡亂推測?”新帝已經習慣了不會輕易明确表态,何況深宮之內,攝政王的眼線那麽多,言多必失。倒是公子初一上來就如此明問,是在表露投靠的意思,還是展示小聰明故意套話?

江詠歌躬身行禮,低聲對新帝和二皇子說道:“陛下,殿下,婉婷之子孟如川就在殿外,今日慶功宴,他全程參加了。”

二皇子一愣,不待新帝說話,便發聲質疑道:“公子初你這是何意?聽詠歌說,你之前對孟如川很是維護的樣子,孟如川也對你一片忠誠,可見你們主仆情深。但是扭臉你就獻上婉婷的人頭來聖上這裏邀功,還帶着孟如川?莫非那人頭不是真的?”

符若初輕輕搖頭,低聲解釋道:“婉婷的人頭是真的。不過孟如川不是她的兒子也不是孟澄海的兒子,只是婉婷搶來的一個無辜的孩子,為了拴住孟澄海的心。”

“這些隐情你又如何得知?”新帝好奇的問了一句。

江詠歌也有一點懷疑,問道:“臣見孟澄海和孟如川容貌相似,若是沒有血緣關系,似乎說不過去。”

符若初回複道:“孟如川或許出自越州孟氏,這事聖上不妨派人去查一查。反正臣下有線索查到了真相,後來圍剿婉婷,她伏誅之時,孟如川曾以身相護求臣下饒她姓名,婉婷頗為感動這才說明,孟如川并非她與孟澄海的親子。所以孟如川在攝政王府受苦三年,婉婷依然能不聞不問潛逃在外。”

符若初敢這樣說,是因着以前知道的信息,越州孟氏十幾年前就有幾個孩子走失和夭亡,在那種邊遠地區,當時孟氏又非富貴大族,哪怕報了官,也少有人關注更不會留下明證。假托孟如川為孟氏族人子弟,與孟澄海容貌相似不足為奇,基本上無法查證。

這個事還是孟如川給的建議,他不願新帝這邊知道他的真實身世。而他編造的這一套,一定要與攝政王那裏知道的有差異,未來才好用這種信息的不對等做手腳。

符若初對此很是贊同,也深有體會。

上一世她掌管內宅,實際上大小事情也還是要經婆婆最終裁斷。但是婆婆年事已高不可能事無巨細的過問,她會将一些沒必要讓婆婆知道的事邊緣化處理,讓大家所知的消息不對等,這樣才有她用武之地。只有能管大事做得了主,才抓得住權利,才不會只是個頂着主母名頭的擺設。

而眼下,孟如川的真實身世就只有她這一方掌握真相,其餘都是假消息,這樣才有運作的空間。才能用這些不對等的消息,讓新帝和攝政王之間産生更多的猜疑。

果然,新帝問道:“既然你都能查到的事,攝政王那邊豈會不知?”

符若初別有用意的言道:“攝政王那邊是否知道這個真相,臣下并不清楚。臣下在确定消息後,第一個向陛下禀告,并未告知攝政王。此番帶着孟如川入宮面聖,也是因為他知道有關山海圖的線索。那個線索,他只願向陛下親口講。”

“那将他叫進來回話吧。”新帝吩咐了一句。

二皇子使了個眼色,讓江詠歌戒備。

符若初也能感受到宮殿內外隐藏着幾名不弱于江詠歌的高手,暗中保護。在加上沒人知道孟如川身負上乘武功,新帝這才有如此膽氣。

符若初在出發前就交代過,她希望孟如川編個謊,将山海圖的線索指向南昭的南境,或幹脆是越州孟氏族人曾經聚居之地,那樣起碼能将新帝的人馬南轅北轍的支開。

孟如川就說,婉婷留給他的東西恰好在越州,說不得那些秘密真的有能派上用場的。不如這一次在新帝面前趁機取得信任,能找到由頭去一趟越州。

身為質子,符若初如果沒有新帝的批準是不能夠離開杭城範圍的。當然就算新帝準了,攝政王不準,她也走不成。這事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但是南境,符若初肯定要去,她要親自找一趟淩承輝。

上一世,那個率兵攻入北燕都城的先鋒官就是姓淩,會不會與淩承輝有關?另外南境再往南,便是化外蠻夷之地,據說那裏毒障千裏蟲蛇鼠蟻亂行,沒有像樣的國家,各部落聚族而居。但是他們對中原物産和文化很是向往,卻因着窮困蠻荒根本拿不出物資交換南昭出産的東西。

符若初想着親眼去看看,那邊究竟是什麽情況,有否能利用的機會。化外蠻夷,未必真的一無是處,若能聯合,在未來拖住南昭在南境的後腿,多少也能消耗一些戰力,減弱北境戰線的壓力。

孟如川進了大殿之內,遠在十幾步之外便跪地叩首,表現出了足夠的恭順之姿。禮法上講,身為官奴侍從,孟如川在新帝面前卑微如蝼蟻,跪遠一些沒有問題。

不過符若初卻明白,孟如川藏的很深的一身傲骨,他其實很介意跪別人,尤其是曾經滅了逐月國的南昭國皇室。離遠一點,他跪下去的時候,或許就能想象面前是別人,心中也好過一些?

在攝政王府裏,孟如川寧肯被折磨淩虐到傷重昏迷,不想吐露真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求的大概是不願清醒着去跪別人,真的為奴仆之事。

江詠歌見孟如川是個懂禮數的,心內不免松了一口氣。如果孟如川不是孟澄海與婉婷之子,還是個無辜受害者,他如此順服的态度就不奇怪了。

“孟如川,你說有山海圖的線索要親自對朕說明?”新帝擺出威嚴之态,開口發問。

孟如川維持伏跪的姿勢,并不擡頭,低聲答道:“下奴見過一個男子,在抄家前幾夜,被婉婷叫入密室。婉婷說那人帶走了山海圖,去了南境軍中藏匿。那人姓名下奴并不知道,不過容貌記得清楚,若能再見到肯定可以認出來。”

二皇子冷笑:“我南昭在南境駐兵二十萬,難道還一個一個都讓你看一遍?你只見那人出入,卻并未親眼看到山海圖,一切都是婉婷說的,若她根本是騙你呢?”

孟如川裝作惶恐的樣子,叩首不知該如何回答。

符若初卻代為答道:“陛下、殿下,當初攝政王也沒有山海圖,還不是能剿滅亂臣賊子?山海圖的線索目前只有孟如川說的這些,他當初在攝政王府受了那麽多折磨一個字都沒說,現在有線索總比沒有強。許多事不去做,又怎麽能知道是真是假?”

“南境大将多出自攝政王麾下,冒險派人過去,萬一……”新帝面露為難之色。

符若初琢磨着這句話,大多出自攝政王麾下的南境将領,隐含的意思不正是說明還有少數并不是攝政王的人麽?那些人是新帝培養的黨羽,還是中立之人,新帝急需想拉攏呢?

畢竟新帝若想奪權,軍系沒有幾個心腹,手下沒有幾十萬人馬,拿什麽與攝政王拼?靠幾個死士刺客便是真能刺死攝政王,攝政王的黨羽也會擁立新的首領,搞不好直接篡位了。

江詠歌請命道:“屬下願去南境,追查線索之事。屬下本來也沒有官身,游山玩水,為陛下和殿下私下裏采買南方特産,搜羅美人,豈不快活?”

“陛下即将立後,大婚之後再尋些美人填充後宮,無可厚非。”二皇子拍手稱贊。

新帝卻狠狠瞥了一眼身旁站立的二皇子,嗔道:“你也要封王娶妃,不如朕順便再替你搜羅一些美人?”

“陛下,臣的府裏已經有許多美人了。”二皇子的語氣裏透出了幾分調侃之意,“不過呢美人多多益善,詠歌,南邊好像還有化外之地,他們有沒有什麽好東西?沒好東西進貢一些美人來也好。”

符若初心道:原來新帝他們也在打南方諸部落的主意,說不定早已經派遣了什麽人提前摸清了一些情況。忽然,她又想起來,上一世在她為質的第五年,新帝好像真的收了一個部落的族長女兒進後宮。那個部落或許就是新帝在南境的黨羽之一。

“南邊真有那麽多美人?”符若初瞪大眼睛,一臉羨慕,“北燕多風沙,女人多生的高大粗糙,遠不如江南之地清秀佳人,由此推論,再往南邊豈不是風土更美,人也更美?”

新帝心內有一點鄙視沒見過世面又貪戀美色的公子初,面上卻溫和問道:“怎麽,公子初也對我們南境那邊的美人感興趣?”

符若初表現出一個恰到好處後知後覺的表情,急忙用冠冕堂皇的話掩飾道:“這……其實臣下是想,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能有機會來南昭為質,總要多看多學,才不枉此行。”

“……”聽到這番描補,上首那幾位更覺得之前公子初的真實所想其實就是美人,越描越黑而已。

孟如川心裏也在暗笑,公子初年紀輕輕,對美人怎麽就這樣念念不忘呢?是真的執着美人本性如此,還是演技已經出神入化,模拟那種好色公子惟妙惟肖?為什麽一想到公子初未來的三宮六院,孟如川就隐隐有酸澀之意浮動。

莫非,他真的是對公子初産生了不該有的什麽感情麽?不可能,也不可以。同為男子,公子初是他決定侍奉的主公,他是臣下。就算将來主仆情深,也不能超越那道界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中午12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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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符若初:其實我真的沒想美女。

孟如川:?不用解釋,我都懂!

符若初:美男也挺好看的,不過都不及我家孟郎。

孟如川:?公子別說了,我會想多的。

符若初:想多一點挺好的,你早晚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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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普通少女莫溪,每晚都會進入異世界,那是一個妖魔橫行人人修真自保的大陸。她發現自己居然是這個世界幾大知名修真門派的背後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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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她氪金養出了新一代魔尊冷劍塵,率領宗門稱霸大陸,眼看其修為迅速提升,渡劫指日可待。

忽然有一天,這個寄托了她萬千希望的魔尊,失蹤了……沒關系,她有錢,高額懸賞,抓人!

早看不慣魔修的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終于又有活幹了。

閱讀指南:

CP:現實中窮且默的少女莫溪x 異世界高帥魔尊冷劍塵

不要試圖在私設爽文中找邏輯,所有情節都是為了沙雕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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