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樓遇刺

符若初帶着孟如川入席落座。

江詠歌便讓夥計開始上菜, 去請江湖藝人上樓獻藝。

那夥計講道,說書先生被本地大戶童家請去堂會了。中午能來的就是那位唱大鼓學口技的,另外酒樓還能安排相熟的瓦肆送歌舞樂伎來助興。

有美女助興肯定要的, 江詠歌雖然遺憾說書先生不在,不過好歹還有一位口技大家能來,已經比在杭城裏有了點新鮮。

瓦肆那邊的歌舞樂伎,還要妝扮了再趕來,需等片刻。而那位唱大鼓的藝人已經被徒弟攙扶着上了樓。

“這老頭竟是個眼盲的?”江詠歌啧啧稱奇, 打量着瞽目老者以及他的兩個徒弟。

那兩個徒弟看起來手腳利索, 都是壯年男子,面貌普通沒有太出彩的,個頭也不高, 丢在人堆裏一點也不醒目。其中一個小心翼翼扶着師傅,一個背着吹拉彈唱的家夥事。

到了江詠歌這邊的包房,師徒三人先是向貴人們行禮,而後徒弟就幫着師傅架設好了一面鼓,自己也開始調試琴弦。

符若初盯着這三個人仔細看了半天,又回望了侍立在身後的孟如川, 使了個眼色。

兩人之間并不說話,彼此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們都肯定這師徒三個是會功夫的。不過這三人的內力并不多麽深厚, 包括那位瞽目老者在內。而且他們表現的還是很像那麽一回事兒,一個徒弟介紹完師傅的情況,學了一些小動物的叫聲暖場,免得貴人們等着他們做準備, 閑極無聊。

包括準備的動作和表演的技藝,已經是上乘,也似乎見慣了被貴人們圍觀的場面, 在江詠歌挑剔的眼神逼視之下也不慌不忙。

孟如川見符若初眼露疑惑,就用傳音入密解釋道:“殺手刺客未必武功要多麽高超,像他們這三人會點功夫,行走江湖的藝人為了自保防身也是常見。不過我敢斷定他們是刺客,而且目标是你。”

符若初剛才可沒有對孟如川說過留神江湖藝人的話,孟如川卻如此眼光毒辣。也許這就是刺客之間那種感應?

孟如川也沒有解釋更多,而是收斂了全身的銳氣,做低眉順目之姿向前一步,跪坐在符若初身旁,開始為她布菜。實際上他全神貫注防備着,危急關頭他肯定要出手保護公子初。

江詠歌則抱怨道:“還以為能先看到美女呢,這師徒三個大男人長得也不怎樣,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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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若初就打圓場道:“可那徒弟學的鳥兒叫聲聽着與真的一樣,也不知那位師傅能有什麽更神奇的技藝?平素裏在杭城,美女看多了也膩歪呢。見識他們的新奇技藝挺有意思的。”

江詠歌便耐下心來,不過還是擺出一副纨绔公子的樣子說诨話:“公子初,你看那老頭有什麽意思?若是真有本事,怎麽連個女徒弟都沒有。”

符若初不解道:“男師傅何故要收女徒弟,許是人家的絕技傳男不傳女呢?”

江詠歌打開一把折扇遮住臉,故作神秘道:“這你就不懂了,行走江湖漂泊不定,女徒弟既能幫襯着家務洗衣做飯縫縫補補,還比男子會伺候人。那種不陪師傅睡的,哪學的到本事?”

符若初恰如其分露出震驚之色。

江詠歌便又講了一些難入耳的葷段子。

符若初左耳朵聽了右耳朵直接冒出去,真不想留在腦子裏。以前宴席上,江詠歌都是附庸風雅吟詩作賦的,說話比正經書生還斯文,盡是風流高雅。今日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故意調侃羞辱這師徒三個?若是将這幾個人諷刺擠兌走了,能有什麽好處?

以江詠歌的武功,應該也能看出這三人會功夫,不過未必猜得出三人是刺客。畢竟至今還未感受到他們的殺氣,也并非什麽上乘武學大家,看着行事舉止越發像是混跡江湖讨生活的正經藝人。

哪怕被江詠歌出言羞辱,那三人還是陪着笑容,認真的表演着。

瞽目老者的确口技高超,他們今日只帶了鼓和拉彈的琴,那老者一個人卻将唢吶、琵琶、笙簫等各種樂器全憑一張嘴,模拟的惟妙惟肖。如果是在房間外邊聽,看不到裏面情形,還以為這裏真彙聚了那麽多樂器十來個人同奏。

江詠歌這時也不免贊嘆出聲:“怪不得,還真不能以貌取人。這老頭看起來沒有什麽特別,又是個瞎子,居然能有這種本事?來人,打賞!”

瞽目老者的徒弟笑出一臉菊花,彎着腰鞠着躬,接了江詠歌侍從打賞的銀錢,又規規矩矩退到後面,詢問貴人們還想聽什麽。

這時候外邊有店小二通報,說瓦肆的姑娘們到了。

江詠歌笑了:“快叫進來!”

房門一打開,六個濃妝豔抹的姑娘魚貫而入。

這六個姑娘都是十幾歲的樣子,容貌并非絕色,但身段練得妖嬈,穿的又是那種隐約暴露的樣子,正經人家的女子絕對不會這麽打扮,風一吹,薄紗飄蕩,該看的不該看的都遮不住。

符若初舔了一下嘴唇,以好色之徒的樣子,将眼神定在她們之中為首那個女子身上。

這女子眼神妩媚撩人,仿佛會說話一樣。

江詠歌順着眼光打量幾眼,便說道:“看不出弟弟喜歡這等風韻成熟的女子?還以為你年紀小,會喜歡嫩一點的。”

符若初就說:“年紀小的女人哪懂得服侍人?”心裏卻想,闵七剛才以傳音入密提示,這幾個女人有問題,她才仔細瞧瞧。

孟如川也暗中提醒:“她們的發簪有點特別。”

符若初本來就是女子,上一世也是嫁過人的,對女人們的衣飾可謂熟悉,定睛一看果然那六個姑娘的發簪樣式很統一也很別致,露出來的一段更像是一截适合手握的把手,略顯古樸。看着與她們精致的衣物不太搭調,也不是杭城流行的新款。

瓦肆裏賣藝的姑娘,特別是容貌并不突出的,一定會将自己打扮的精致,永遠追尋着最新的時尚風。哪怕沒有真金白銀置辦,弄些鍍金的,起碼要将花紋樣式仿的七七八八,花不了幾個錢,卻能博人眼球,更容易讨客人們的喜歡。

江詠歌則更果斷,直接起身,一手抓了一個姑娘,也不看她們準備的舞蹈,只摸了一把這個又摸了一把那個,調笑道:“來來,坐爺身邊,先喝幾杯。”

剩下那四個,頓時一愣,手足無措。她們準備的本來是群舞,領舞的被抓走,這四個是站後排的,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麽跳。

符若初暗中偷笑,已經看出江詠歌直接掐的都是姑娘們手腕上的脈門。剛才那個為首的也被江詠歌拽的牢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眼神瞬間變了。

“公子,你弄疼我了!”那為首的女子掙紮出來,發髻卻不知為什麽散亂了,發簪到了手中,尾部寒光閃爍。

原本站在角落的闵七欺身而上。

見首領亮了兵器,其餘四個姑娘也拔出了發簪,果然這是她們随身的武器。

除了另一個被江詠歌握着手腕,其餘幾個都兇相畢露,她們更擅長的是圍攻,而非群舞。她們的妝容相似,身材也差不多,同樣款式的衣物,快速移動着就像是一個人的無數虛影,每個人都有薄弱與不足,卻很快被其他人補位防守。

江詠歌冷冷一笑,直接扭斷了手裏這個姑娘的脖子。

符若初的心一沉。江詠歌很少在人前出手,一旦出手,就意味着這些人都是死路一條了。

闵七已經與另外五個姑娘鬥在一處。孟如川用自己的身體護着符若初退到了角落。那裏房梁上藏着符若初的影衛。

江詠歌從屍體上拔出了發簪,仔細看了看,厲聲道:“發簪上有毒。你們幾個是來殺誰的?買兇的人出多少錢?我雙倍價格買那個人的名字。”

五個姑娘就像啞巴一樣,根本不理會江詠歌,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而且用的都是不要命的打法。闵七與她們任何一個單打獨鬥都沒問題,不過一下子對付五個緊密配合的人,一時也難分勝負。

江詠歌卻沒有加入戰團,他的眼光掃過瑟縮在門邊,瑟瑟發抖的師徒三個。

那師徒三個恨不得打開門趕緊跑,卻又似乎怕得罪了貴人丢了剛才賣力演出的銀錢,跑都不敢跑。這膽小怕事的樣子,裝得還真像。

孟如川忽然用傳音入密提醒符若初道:“不對,那幾個女刺客身上的香氣也有問題,公子請屏住呼吸。”

說話間,他已經扯下了衣袍一片布,先給公子初蒙住了口鼻。他自己也随後以衣袍捂住了口鼻。

江詠歌跟着大內高手習武,內力精純招式巧妙也見過大場面,卻不如孟如川更熟悉江湖中那些下三濫的手段。他剛才還近距離碰過兩個姑娘,吸入的香氣也很多。這時一提氣才發現了問題,他面色微變,卻沒有驚慌。

握住那根特別的發簪,他徑直向着瞽目老者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還說:“我知道不關你們的事,你們還不快滾!等着爺給你們開門麽?”

闵七雖然經驗豐富,招式老道,卻受到毒香影響,後繼乏力,苦苦支撐。

符若初當機立斷,吩咐道:“影十三,去幫闵七。刺客都殺了,不用留活口!”

影衛的訓練與尋常習武者不同,很多人自幼就服過一些毒物,對常見的迷煙毒藥都有一定的抗性。一旦确認不用留活口,比生擒難度低多了,影十三領命,現身加入戰團。

六個女刺客,死了兩個以後,陣就破了,再下來便是拼了命,也只是早死晚死的事。

瞽目老者的一個徒弟,看着一地屍體,像是吓的不行,又見江詠歌面色不善向着他們走來,他猛然站起來,打開了房門就要往外跑。

另一個徒弟相對沉穩一些,知道去扶起“瞎眼”的師傅,作勢也要跟着出門的樣子。

誰知,前腳的那人門還沒打開,已經被江詠歌拿着簪子劃破了咽喉。

那個攙扶師傅的徒弟頓時吓得摔倒在地,連帶着瞽目老者也站不穩,踉跄幾步跌成一團,又因為“眼盲”,伸手要抓住什麽,卻撲了空,“恰好”撲倒滾向了符若初所在的牆角。

符若初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早知道不會那麽簡單的,無論剛才那六個女刺客與這瞽目老者是否同夥,不過精心設計的這套行刺計劃,的确是用了不少心血呢。

乍一看,那六個女刺客是這場行刺的主角,上來被人察覺,二話不手就動手,招式相互配合還用了毒香。而之前那三個藝人,中規中矩的表演,所有細節都表現的像是正經藝人,與此無關的無辜之人。

打鬥發生之時,他們因為慌亂還惦記着銀錢,畏懼權貴,不敢離去,躲在角落瑟瑟發抖,也好像挺符合他們自己的身份。

然而,如果一開始就确認他們是刺客,那麽越看就越覺得他們有問題,因為裝的太真了,像是演練了許多遍。連一個“瞎眼”的老頭摔個跟頭,也能有這麽多講究和巧合?

而且這套路最深之處,就是這個瞽目老者根本不瞎,他能清楚的分辨目标。這才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也許江詠歌已經看出他們有問題,才會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直接下狠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可是江詠歌依然會下意識對一個瞎眼的老頭放松警惕。

但是符若初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上一世她就被這個老頭,用類似的手法行刺過。那個時候,是一個影衛為她擋了誅心一箭。

沒錯,這個老者用的是藏在袖口的精巧□□。那□□只能發射一枚極細的箭簇,淬了毒,必須離得很近瞄準目标的要害攻擊,成功的幾率才會更大。

人的要害是什麽?無非面門頭臉咽喉胸腹。

重要人物非富即貴,出門在外,多數會穿軟甲護住胸腹防身。那箭簇雖然淬毒,可是有衣服阻隔,若不是要害,也達不到見血封喉那麽厲害都能搶救。所以那種細小的箭簇,首選攻擊目标就是頭臉頸項,肌膚外露的要害。

洞悉了這些先機,符若初就可以提前推算出那瞽目老者的一舉一動。然後克制他的動作招式,摸出自己的匕首,飛身掠出,直接劃過了這人頸項。

符若初這把匕首與她曾經給孟如川防身的那一把是一對,都是天上掉落的神鐵鑄成,鋒銳無比,吹毛斷發。不用太大的力道,就能銷金斷玉,鎖死了對方原本的動作方向,讓他避無可避,認準了對方脖頸的那根凸出的筋脈,輕輕一劃,一擊即中。

這個老者如果有江詠歌那種高強的內力或武功,符若初未必敢取巧。兩人武功差距不大的情況下,只有出其不意符若初才有機會贏。

如果符若初一開始表現出高手風範,像江詠歌那樣随便殺人,那老者也會有所防範警惕。

但是,沒有。一點征兆都沒有!便是仔細研究過目标和計劃的人,得到的各種情報,都是公子初年紀輕輕,懦弱膽小,文不成武不就,吃喝玩樂也是随大流,一點特別都沒有。除了長相一等一的好看,別的真是配不上北燕嫡皇子的身份。

剛才公子初遇到刺客,看見打鬥,面露驚慌之色,躲在仆從身後。之前聽表演看女人,所有動作言辭都與情報相符合,是一個平平無奇沒見過市面,容易被女色所迷的纨绔少年而已。

誰會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出手如此冷靜迅速狠辣?

瞽目老者做夢也沒想到行走江湖将近一甲子,自己今天竟然是死在了要行刺的目标手上,他胡亂甩出了袖箭,卻只能捂着脖子上噴湧熱血的傷口,睜開了雙眼緩緩倒下。

渾濁的眸子,怨毒的盯着公子初,質問:“你早知道?”

符若初故意說道:“原來你眼睛不瞎?”

“不可能!我沒有任何破綻啊,你怎麽會……”老者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最後的話也沒有說完,人已經斷了氣。

這時候,江詠歌已經挑斷了老者另一個徒弟的手筋腳筋,只留了他一口氣。那弟子卻是硬氣的,咬破了嘴裏的毒囊,沒有給江詠歌審問的機會。

影十三和闵七把六個女刺客的屍體拖拽到了一邊,搜索她們身上有否線索,或者毒香的解藥。

孟如川暗中提醒道:“這種毒香應該不用解藥,內力不差的一兩個時辰就能恢複。小心她們的身上或許藏有毒物,死了也不消停。”

符若初便依着孟如川說的,提醒闵七他們。

果然這幾個女刺客身上還藏了一些毒粉,如果不小心沾染上,立刻能燒化肌膚。那些毒粉就藏在她們随身的荷包或香囊裏。一般若是她們行刺失敗,原地身死,肯定會被人查看屍體,這些尋常小物件,就會讓大意的人中招,說不定能拉幾個陪葬。

符若初以傳音入密悄悄問孟如川:“你當初是不是也這樣做準備,才會知道那些女刺客的後招?”

孟如川微微一笑,以傳音入密答道:“并沒有,婉婷告訴我,任務完不成能跑掉就行,我的命最重要。她對別人不是這樣說,唯獨對我。我那時候以為,這是母親對兒子的好。再者,我很強,就算武功不敵也會動腦子設陷阱,至今從無失手,帶那些危險的東西幹什麽?”

接下來打掃戰場,通報官府,與趕來的官差說明情況等等事情,都有江詠歌出面張羅。禮部那個官員聽聞遇刺的事,也帶着小隸急匆匆趕來交涉。以江詠歌的特殊身份,臨江渡的衙門敢不給面子麽?

客客氣氣送着衆人回到船上,至于什麽筆錄線索,全是辦事的官差們跟到船上去,殷勤服務,哪裏敢勞動這些貴人們去跑腿去衙門?

回到船上,符若初就以自己受驚過度為由,先帶着孟如川回了艙室。留下闵七與衙門的人對答,講述剛才的情況,不用符若初交代,殺刺客老者的人闵七會推到一個影衛身上,避免暴露公子初的實力。

江詠歌有樣學樣,也是留個手下應付筆錄那種表面的差事,殺人防衛之事都是護衛們做的。不過他并沒有回自己的艙室,而是去了公子初的艙室,敲門道:“公子初,關于剛才的事,我有一點不太明白,還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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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到了好苗子,卻沒有高級的修煉秘籍和法器?沒關系,有錢能使鬼推磨,沒人願意賣是給的價不夠高。很快,門派內就擁有了數不盡的秘籍和法器,以及各種助長修為的靈丹妙藥。

終于,她氪金養出了新一代魔尊冷劍塵,率領宗門稱霸大陸,眼看其修為迅速提升,渡劫指日可待。

忽然有一天,這個寄托了她萬千希望的魔尊,失蹤了……沒關系,她有錢,高額懸賞,抓人!

早看不慣魔修的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終于又有活幹了。

閱讀指南:

CP:現實中窮且默的少女莫溪x 異世界高帥魔尊冷劍塵

不要試圖在私設爽文中找邏輯,所有情節都是為了沙雕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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