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南境軍中

商路的事情解決了, 江詠歌其實和符若初一樣,還惦記着南境這邊軍中的事情。

攝政王把控軍權多年,當初對越州這邊南境大軍之中也安插了不少他的黨羽進來。而越州這裏, 最早先是隸屬皇權直接管轄的,當年益親王謀逆,越州這邊的統帥鄧愈還想調兵從南向北攻入益親王的領地,緩解杭城的憂患。可惜遠水難解近火,而且益親王也派人唆使了南蠻諸部挑釁擾亂。鄧愈的兵馬只好先維系南境的邊防, 終究讓攝政王搶了先機。

攝政王上臺之後, 以鄧愈年老體弱為由,派了心腹幹将李耀充任南境副帥,所謂協助邊防, 三年時間逐漸架空了鄧愈的實權。

江詠歌這幾日走訪那些高僧,手下也沒閑着,将軍中的派系大致摸清楚了。鄧愈雖然尚在,不過看似心灰意冷,常年稱病不出帥帳,軍務都交給李耀操持。實際上他身旁還是有幾個得力的幹将, 籠絡了一些軍心。李耀則提拔近年來出挑的年輕将領,形成了一股新的勢力。再有一些只是混日子混軍饷的老兵油子, 他們偷懶耍滑,搖擺不定,見風使舵,對兩邊都沒什麽忠誠度。

如果想從這些人裏選出願意暗中為新帝做事的, 實在是難。不過這種難啃的骨頭,江詠歌肯定不能獨自啃,他總想着多拉個墊背的一起, 分散對手的注意力。

比如這位北燕的質子,是不是該利用一下呢?

南昭的邊境駐軍與州府的兵丁不同,是沿着邊境幾大要塞修築營盤,平時軍隊并不入城,不幹涉百姓生活。邊境駐軍主要是依賴全國的征兵,而修築工事靠當地征的民夫,還要當雜役,供給兵将們日常用度。因此軍方對州府的依賴性其實也不能說沒有,而且駐軍越多,越是加重了當地的徭役負擔,還要靠着州府的糧倉提取軍糧。

越州府臺管着百姓管着錢糧,為了駐軍消耗的事情,多少都會有些矛盾摩擦。平素州府與駐軍兩方的頭目基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忙各自的,互不往來。

如今卻有軍部的人又入城,催一批新的民夫。越州府臺假做去巡視地方上的水利農田,避而不見。其實府臺也是發愁,哪裏還有民夫?

正是農忙時節,十六歲到六十歲的民夫都征調走了,誰還去田裏做事?南蠻諸部最近不是消停了許多麽,還要什麽民夫,修哪門子的工事?軍中那幫兵将,整日裏閑着,自己修工事還能鍛煉體魄,不是挺好的嗎?

當然這些話,府臺不可能直接明說,只是悶在肚子裏發牢騷,哪敢招惹軍系那邊的人?能避則避能拖就拖,拖過了農忙,再湊點人送過去,也能勉強交差。

江詠歌知道府臺“躲着”軍中的人不見,他卻有些好奇是誰來了。一般這種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被派來的将官理論上應該不是攝政王的鐵杆。

府臺這種應對招數一看就是家常便飯,避而不談,能拖就拖。軍中派來的人入城來,差事辦不好,民夫拉不到,也沒法回去交差。如果是兵油子中間黨,誰讨這種苦差事,辦不成回去要挨軍法的。

江詠歌琢磨了半天,這個在州府裏坐冷板凳的,多半是鄧愈那一派的。要不然借機見一見?

江詠歌和符若初都是住在州府內的官衙裏,上賓客院之中。軍中有人來辦事,是住在另外一個院子裏,那邊都是公務往來的驿館,出入是普通辦差的人員,條件不如江詠歌這邊的上賓招待之所。

江詠歌溜達到隔壁驿館,果然見到一群穿了铠甲的士兵愁眉苦臉坐在院子裏,議論着什麽時候才能回軍營,怎麽才能湊夠了民夫的人數,免得不夠數挨軍棍。仔細聽聽,他們言談中還抱怨李副帥條件嚴苛,非要五百個民夫,新修什麽瞭望高臺。這話音明顯該是鄧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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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詠歌立刻就有了要攀談的念頭。不過找了個由頭,花錢叫了街上酒樓裏幾桌上等的席面,說是自己的一個得力下屬過生辰,邀請大家一起喝酒吃飯慶賀一下。

他當面邀了符若初,也派人請了隔壁驿館裏的幾位官差。

酒席就設在了寬敞的院子裏,普通兵丁侍從都能上桌。另外單獨一小桌精致一點的,擺在了他們這邊的花廳裏,守株待兔,等着軍中那位将領赴宴。

不多時,一個穿了便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院子裏那些兵見了這人,一個個都放下了碗筷,喊道:“淩将軍好!”

看起來他們對這位将領很是欽佩,那種崇敬不是裝的。估計來的這些兵都是這位淩将軍一手帶出來的。

“淩将軍?”符若初不禁又想起了上一世,攻破了北燕都城的那位先鋒官。她一直猜測,那人是南昭新帝秘密培養的嫡系,在攝政王倒臺之後,能迅速整頓軍務,成為新帝把持軍權的得力助手。莫不就是眼前這位淩将軍?

江詠歌早就摸過一遍南境軍中的将領名稱,這位淩将軍單名一個輝字,職務只能算是裨将,還沒到将軍那麽高的級別。

淩輝早年間征兵入伍,從小兵一點點做上來的,不過因着會些家傳武藝,又讀過書會寫字,得了鄧帥的賞識,做了一段時間鄧帥的親兵。而今他身為裨将,也算是不小的官,若是平民出身,在沒有大戰的時候,能憑借日常小軍功的積累熬年頭,升任裨将,已經基本到頭了。

再看淩輝的容貌,江詠歌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

這人身材健碩面色黝黑,絡腮胡子,臉上還有一道疤從右眼角到耳際,動作神态都透着軍中的飒爽之氣,一看就是久在行伍磨砺,雖然身穿便裝,也不似尋常文官,而是隐約流露出武将的殺伐之氣。

這淩輝應該算是鄧愈的嫡系下屬了,不過姓淩,江詠歌越看越覺得,這人的眉眼與孟如川有幾分相似。只是孟如川面容蒼白,身形消瘦,也沒有蓄須。

符若初也看出這個淩輝與孟如川的容貌很像,而且他姓淩,年紀比孟如川大了差不多十歲。這人不會就是孟如川同父異母的哥哥淩承輝吧?這位逐月國的皇室遺族,居然這麽大膽用本姓,名字還只差一個字?

不對,逐月國的國姓是淩,不過當時皇族也經常恩賜平民改為淩姓。逐月國被滅之後,聽說為了防止他們叛亂,許多百姓被強制遷徙離開故土,大多數都是發配流放到邊境充作民夫苦役。

淩承輝若是混在其中,頂替了正經的民戶,再找機會參軍入伍,一下子就能洗白身份,紮下根來。不改姓才顯得沒什麽秘密更坦蕩,輝這個字,誰都可以叫,平民百姓也能用。如果再有一衆人為他掩飾身份,他父母俱全,出身可考證,親族也都沒問題,便不會再有人追究。

孟如川本是長身侍立在符若初身後,看到淩輝之後,便以傳音入密提醒公子初道:“公子,淩輝應該就是我那位兄長,淩承輝。”

“你們以前見過面?”符若初以傳音入密問。

孟如川說道:“我沒有見過他,但是他應該是見過我或者知道我的樣貌。他認出我了。”

淩輝表面上不動聲色,與江詠歌見禮,還問及符若初的身份。

江詠歌拿出了纨绔公子的派頭,顯得毫無心機的介紹道:“這位是北燕質子符若初,以往我們在京中經常一起宴飲。他與我一樣都喜歡美人,聽說南境越州産美女,非要和我一起來。我們都是給聖上搜羅美女的。”

軍營之中常年不見女人,不過兵将上下都喜歡講葷段子過嘴瘾,淩輝談論女人倒也不怵,出言也似乎不那麽粗俗,三兩句就與江詠歌聊在了一起。

符若初這次沒有瞎摻合,悶頭吃菜,暗中問孟如川:“你哥來幹什麽的?不會真的是苦差事蹲冷板凳,等着領民夫這麽簡單吧?”

“前幾天我收攏婉婷舊部,他大概知道了消息,順便來看看我?”孟如川推測,“今夜我找他聊聊,看他是什麽态度。”

喝酒吃飯場面上的話,大家都是點到就完,胡扯一通。符若初只吹噓了一下前段時間打獵,遇到南蠻部落的人,那邊美女多開放諸如此類,比較符合她沒見過世面的北燕皇子的身份的話。而且因着年紀小,所謂不勝酒力,她飯吃了半截就醉酒離席,拉着孟如川跑了。

淩輝這才問江詠歌打聽:“公子初身邊帶的侍從是什麽人?看起來與我長得有幾分相似?”

江詠歌別有用心的笑答:“那是公子初的相好,從攝政王府裏買的官奴。公子初喜歡美人,男女不忌。”

果然淩輝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但他居然忍着沒有再聊這個方向,而是雲裏霧裏談什麽排兵布陣,還打聽起了杭城朝野的逸聞趣事。

江詠歌多精明,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事全都含含糊糊,正經的沒一句靠譜,不正經的閑扯能聊好幾天不重樣。酒席吃到最後,除了約好了改日去軍中探望久病的鄧帥之外,沒有一句落到實處的。

淩輝暗自感慨,都說江詠歌是不入流的纨绔公子哥,陪着皇子們享樂不務正業。或許鄧帥這次看走眼了,今日一見,江詠歌的言談可不像是沒心機的草包。莫非新帝真的有意,要出手對付攝政王了,而江詠歌是來打前站,聯絡軍中的?

那些國家大事暫時還不用淩輝操心。他其實更在意的是自己那位血脈相連的小弟,孟如川。三年前,婉婷事敗,他綁走了婉婷,卻故意舍了孟如川,為的就是斷了複國的荒謬念頭。

而今孟如川居然能離開攝政王府,跟了北燕的質子,千裏迢迢來到越州,還收攏了婉婷的舊部,莫非他依然存了複國之志?那個看起來年少無知的北燕質子,是被孟如川利用控制,還是扮豬吃老虎也不簡單的主?

今晚要找個機會與孟如川私下見一見,看看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挂個預收作者專欄內可見,《再花五百億[穿書]》文章ID:5044593

吃瓜少年莊算,穿進了一本耽美套路文。角色是豪門敗家子、标準炮灰受。只要按照人設走完劇情花光家産,現實世界裏就能治好絕症。

系統規定,他只能投資房地産。但書中正是地産黃金時代,在暴利行業裏把十來億家産花光,太難了!

莊算卻自信滿滿,現實世界裏他經手的項目從來都是賠錢,照常發揮,做良心開發商就好。

以為蓋豪宅高成本大投入慢周期,沒人買的起,卻不幸獲利二十億。

他吸取教訓,改成修學校、蓋博物館、建大公園,荒郊野地裏做産業園區,但是所有看起來賠錢的項目,無一例外都財源廣進。

眼看賬上的錢從十幾億變成了幾百億,算上重資産早就突破千億,他愁白了頭,說好的調控怎麽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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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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