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的就是你的

第三十章:我的就是你的

對于韓清繆的事情,他再怎麽有紳士風度,卻還是存了一份不甘心在胸口蠢蠢欲動,這場複診對他來說是一場賭博,賭贏了,那麽他還有再争一把的可能,可要是賭輸了……

那他就只能心甘情願,離開這個他守護了五年的女孩子……

“你之前并沒有跟我提起過他的名字,為什麽?”

韓清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了好一會才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不知道。”

“那麽現在你們恢複了從前的戀人關系,你對你們的未來沒有擔憂嗎?”

“之前的事情是個誤會。”韓清繆據理力争的分辯,“有人在背後暗算,而他當時也不是真的棄我于不顧。”

轶成躍等了等,見韓清繆沒有再說的意思,不動聲色的在這個問題後面寫了兩個字,“逃避”。

對于這個問題,韓清繆的回答看似合理,但其實答非所問。轶成躍問她對未來的看法,但她卻下意識的躲開了這個問題,她為韓璟淮找了一個理由,其實也是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躲開一次,就能躲開每一次的。

“對于五年之間發生的一切,你有準備向韓璟淮述說嗎?”

韓清繆搖了搖頭,突然想起轶成躍的規矩是要她每次都用語言回答問題,連忙補充道:“沒有。”

“為什麽?”

“因為沒有必要。”韓清繆理直氣壯,“戀人之間需要保留自己的空間,更何況那是我的私事,沒有必要對他和盤托出。”

“可當年你遠走加國,懷孕流産,背後的造成者其實都是韓璟淮。”轶成躍推了推眼鏡,“也就是說,你身上發生的一切,并不都是由于你自己的選擇,背後也有他的推動。”

韓清繆的呼吸一下屏了起來,“那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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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肌肉繃緊,看着轶成躍的眼神可以說的上是虎視眈眈,那種架勢,似乎是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為了維持住暫有的安定,她不能讓轶成躍揭下這層“皇帝的新衣”……轶成躍看了她一眼,沒準備跟她硬碰硬,他伸手合上面前的記錄:“今天的複診到此為止。”

韓清繆全身的力氣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她有些愕然:“可是你應該還有問題要問……”

“清繆,你很聰明。”轶成躍将記錄重新放回抽屜,“在我的工作室工作了這麽久,你看着我對待每一個病人的方式,不自覺地也學會了怎樣對付我。”

從她剛才的反應來看,接下來的問話不會有太大的參考意義,因為韓清繆的思維已經做好了抗拒的準備,之後的回答不會是她真心的反應,而會是她為了達成某種假象而編造出來的狀态。

“可這也正說明了一個問題。”轶成躍溫和的笑着,“你這麽怕我看出來你沒有準備好的事實,就只能證明你沒有完全準備好。”

韓清繆被戳中心事,瞬間有些沮喪,她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對。”

“這種鴕鳥心态,我自己也清楚地很——我害怕未來不是自己期許的樣子,所以就提前關閉了一切,自欺欺人的只想抓住眼前。”韓清繆嘆了口氣,“可我現在就只想要眼前。”

“慢慢來吧。”轶成躍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句話既像是在勸說韓清繆,也像是說給自己,他遞給韓清繆一個文件夾,“這是那位姓石病人的記錄,你把記錄整理一下,編進電子病歷。”

韓清繆答應下來,拿着電子病歷退出了房間。

“石峰,三十六歲,男,職業……”

“服刑中?”韓清繆有些不可思議的停了筆,似乎想确定眼前的三個大字不是自己眼花看錯。

可白紙黑字十分分明,韓清繆暗自埋怨了自己的一句多心,這才繼續往下錄入,錄到後面她才明白了石峰的經歷,原來石峰多年前因為交通肇事罪而被捕入獄,在入獄期間患上了精神疾病,總是神神叨叨的對同獄室的室友進行洗腦,獄警拿他沒辦法,找了醫生鑒定他确實是有精神問題,這才把他送出來法外就醫。

“車禍逃逸致人死亡……”韓清繆看着紙上的幾個字,想到了那日許院長對自己說的事情。

她無奈的笑了笑,如果石峰當時能夠踩下剎車回來看一下被他撞到的行人,是不是今天自己也不用在這裏遇見他?

而當時那個撞了自己父母的人如果能回頭看看,是不是這麽多年自己也不用委曲求全在韓家過活?

一切都是注定吧……韓清繆這麽想着,發現石峰正是因為他入獄的那起肇事案而患上了心理疾病。

“一報還一報。”她嘆了口氣,把剩下的信息也都彙編了進去,剛點下文檔左上角的保存鍵,手邊的電話就嗡嗡的震動起來。

“琛然哥,有什麽事嗎?”

“我在你辦公室樓下,方便下來一會兒嗎?”

自從那天卓琛然把韓瑜晨拉走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聯系韓清繆。

韓瑜晨對卓琛然的想法,韓清繆心知肚明,可卓琛然對韓瑜晨究竟有沒有意思,韓清繆就不得而知了。

不喜歡嗎?那這麽多年來好像除了韓瑜晨一直糾纏不清之外,卓琛然身邊也沒有其他女生。可要說喜歡她……卓琛然對韓瑜晨的态度,又實在不像男女朋友。

韓瑜晨擡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也到午休的時候了,她對着話筒“嗯”了一聲,跟同事打了聲招呼,就拿起了錢包下樓。

出了樓門,韓清繆沒費什麽力氣,就看到了卓琛然的車子在一旁停着。

她端着從自動零售機上買的兩杯咖啡,走過去敲了敲他的車窗,卓琛然正坐在車裏盯着方向盤發呆,見她到了,連忙按開副駕駛的車門鎖,讓她進來。

“這麽多天沒聯系你,你還好吧?”卓琛然接過韓清繆手裏的咖啡,望着咖啡蓋上灑落的幾顆糖粒,“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韓清繆笑笑,“那些事情又不是琛然哥做的,你為什麽要抱歉?”

“如果當年我知道你所經歷的一切……是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出國的……”卓琛然一想到那天韓瑜晨說的話,心裏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偏偏他心疼的這個女孩,把那些傷痛都雲淡風輕的帶過,“你當時才只有十八歲……璟淮叔他……”

卓琛然不僅恨韓瑜晨,更怪韓璟淮。

就算韓瑜晨給韓清繆下了藥,那韓璟淮總該是清醒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作為男人難道不該一力承擔嗎?為什麽還放任韓家把韓清繆放逐出去?

她一個小女孩,當年是怎麽在那些污言穢語中扛過來的?而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前,她又是怎麽在韓家成長起來的?

韓瑜晨對她的傷害和擠兌,恐怕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卓琛然不是傻子,卓家也是個大家族,他能在衆多兄弟姐妹中被卓老爺子看重,選作卓家重點培養的對象,說明他也不是心機淺顯之人,對于這樣的傾軋鬥争,他看過的比這些手段更要慘烈。

而正是因為見過了黑暗,他才不敢想象,面前的人曾經經歷過什麽。

韓清繆依舊是笑着:“都過去了。”

“當年的事情不怪璟淮。”韓清繆一直習慣叫韓璟淮小叔叔,突然換了稱呼倒覺得有些不适應,“事情剛剛發生,他就被家裏派遣出國了,當時他安排了人對我進行照顧,可畢竟人不在國內,張瑤芝又是家裏的長嫂,所以他安排的人……沒能護住我。”

說到這裏,韓清繆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

那時的韓璟淮還不像現在這樣,有着開疆擴土的雄心,他本不眷戀韓家的財富,韓璟陽去世之後,他也只期望韓家的産業只要不在他手上敗落就行。

可是韓清繆的事情對他刺激太大,他留下的人竟然抵不過張瑤芝的一句話……從那以後,韓璟淮開始步步為營,将韓家的勢力一點一點的攏在手裏,因為只有有了權力,他才能保護自己最想保護的人……

“璟淮?”卓琛然敏銳的發現了韓清繆口中稱呼的變化,“你跟璟淮叔……”

話剛說到一半,卓琛然便有些後悔,他連忙截住話頭,趕在韓清繆承認之前說道:“其實今天我來,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即使他猜到了韓清繆要說什麽,他還是想在真相到來之前,先把自己的心意表明……

“清繆,我很遺憾,當年沒有陪在你的身邊。”卓琛然把手上的咖啡放下,側轉過身子看着她,表情誠摯而認真,“所以當我知道你回國以後,我很開心,因為我終于有機會可以再照顧你。”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我可以讓你離開韓家,永遠都不必再跟那裏有任何牽連。”卓琛然頓了頓,“我也可以幫你尋找你的親人,直到找到為止,如果最後還沒能找到,那我的親人,就是你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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