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十八表白

衛皎細細的将顧矜打結的頭發捋順,修長的手指穿插進顧矜的發絲中細細揉搓,将發中的細沙揉出來,顧矜的頭發漆黑,浸了水以後格外柔順,掬在手裏像匹柔軟的綢緞。

衛皎洗的心花怒放,尤其是在看着顧矜被水打濕後顯得瑩潤的後脖頸時,險些忍不住自己邪惡的爪子揉上去。

“媳婦的皮膚看起來好好啊,好想揉一揉……衛皎!現在時候還早,要按耐!”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激動的心情,衛皎搓着顧矜的頭發漫不經心道,“顧矜,可想回京?”

顧矜仰頭,感受衛皎的手指在頭皮上摳弄,應該是因為從來沒有這樣侍候過人,衛皎的手法有些笨拙力度也掌握的不太好,但是……總歸是真的。

聽見衛皎的話,顧矜微怔,垂眸,顧家已經敗落,京都于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麽可留戀的了,而且……手指扣住浴桶的邊緣,緊了緊,骨節微微泛白。

“我要去找我娘,帶上她,今後有多遠走多遠。”浴桶的水汽蒸騰,顧矜覺得自己的眼角都被熱氣熏染的通紅。

衛皎伸手覆在顧矜的手背上,頭輕輕的靠在衛皎的肩膀上,腦袋湊在顧矜側臉親昵的蹭了蹭,“茹姨我已經派人去救了,你不用擔心。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出京城。我們不如先回淮陽,等茹姨來了,再商量怎麽辦。”

感受到臉頰邊那只毛茸茸的大腦袋,顧矜伸手拍了拍,“……多謝了。”

衛皎笑,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顧矜,我救了你,你打算怎麽報答啊?”

顧矜聞言,握住衛皎的手指,“從今以後,但憑世子差遣。”

衛皎眼睛蹭得亮了,“顧矜!這可是你自己親口說的!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顧矜看着衛皎跟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袖子落在水裏洇濕了半截兒都不知道。慢悠悠将衛皎被水浸濕的袖袍撈起來,顧矜嘆氣,“世子,你的衣服濕了。”

衛皎輕咳一聲,徑自脫了外袍,穿着白色的中衣圍着浴桶轉到顧矜面前,雙手捧住顧矜的臉,一臉的興奮,“顧矜,常言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吶,我救了你,你不如以身相許?”

感受到衛皎溫熱的手指,顧矜淡定的将衛皎的手指頭扒開,“……世子莫要玩笑。”

衛皎可憐吧啦的眨眼,“剛剛還說但憑我差遣,現在就反悔了,顧矜,做人怎麽能不實誠到這種地步呢。不行,你傷害了我的感情,我要求賠償!”

衛皎伸手按住顧矜的肩膀,整個人都往浴桶裏伸,,嘟嘴就親了過來。顧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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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撐住衛皎的胸口,顧矜一把将人推開,“世子,別栽進水裏了。”這人怎麽這麽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喜歡開玩笑占便宜?

衛皎忽然倒抽一口冷氣,捂着胸口推開,中衣上隐隐有血色漫出來。一點一點,在雪白的面料上浸染開。

“衛皎,你受傷了?”顧矜驟然起身,雪白的胸口被熱水熏出淡淡的粉,看的衛皎眼睛都直了。媳婦兒不要這麽犯規啊,這樣我會忍不住撲上去的啊!

顧矜披上一件衣服,走過來就想看看衛皎身上的傷,卻被衛皎躲開,“咳,那個不過是小傷,沒事的。”

顧矜蹙眉,“衛皎,你過來。”

衛皎眨眼,卻還是站在離顧矜三步遠的地方,一雙鳳目黑漆漆的,直勾勾盯着顧矜,唇角帶笑,“顧矜,你這是在關心我?”

顧矜身上還滴着水,袍子仍舊是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玉白的胸口,赤着腳一步一步往衛皎身邊走,看着衛皎身上的血漬,蹙眉,“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不小心受的傷,沒什麽大不了的。”衛皎嘆氣,自己伸手扯開衣袍,“你看,已經包紮好了,只是剛才動作太大,估計傷口裂開了。”

衛皎的肩胛出密密的裹了紗布,一團血色暈開,瞧着分外刺目。顧矜伸手觸上衛皎的肩膀,嘆氣,“帶了傷藥沒有?”

衛皎乖乖點頭。

“拿來,傷口要重新上藥。”顧矜向衛皎伸手,仍舊是沒有什麽多餘表情的臉,映在衛皎的眼裏卻平白多了些溫柔。

衛皎笑,自袖中掏出一瓶藥,“那就麻煩你了。”

紗布一層層的解開,露出衛皎肩胛處一道極深的傷口,将如玉的皮膚劃開,露出血紅的肌理,顧矜只覺得那道傷口瞧起來分外刺目。

“……這是刀傷……你不是在安廣居求學嗎?怎麽會被人砍傷?”将藥一點點抹上,顧矜看着那傷口,心裏不知是何滋味。

“唔,出師時同師傅切磋,被他砍傷的。”衛皎仰頭,安廣居一群死變态,想想出安廣居的遭遇,衛皎就覺得淚流滿面,出師時真的是招招下的是死手,差點被人砍死。說好的師徒情誼呢,都被那老頭子吃了嗎!

本來就是帶了傷,後來又持續趕路,衛皎差點沒被折騰死。這傷口應該是将顧矜抱起來時又撕裂的,方才那一推,傷口算是全面崩裂,衛皎伸手摸了摸鼻頭,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為了裝逼把自己弄傷。

因為上藥,兩人靠的極近,衛皎眼角一垂就可以看見顧矜低垂的眼睫,和緊泯的淡色的嘴唇,顧矜身上尚且帶了濕潤的水汽,頭發*的搭在背上,水珠還在慢悠悠往下低落。

衛皎眼睜睜看着一顆水珠順着顧矜的臉頰滑下,慢悠悠滴過脖頸,鎖骨,而後隐入胸膛。衛皎不由自主的吞咽,媳婦……媳婦這模樣瞧着好誘人,嘤……快要把持不住了!

“衛皎,把衣服脫了。”顧矜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驟響,衛皎猛一個激靈,差點蹦起來,“脫……脫衣服?”尾音上翹,顯得整個人都格外激動。

顧矜伸手把想要站起來的衛皎按回去,“別亂動。”而後擡手就将衛皎另一邊的衣襟扯開。衛皎老臉一紅,整個人都有點小顫抖,媳婦兒,不要這麽主動嘤,人家會不好意思……

冷着臉扒掉衛皎的衣服,顧矜按住衛皎的胳膊,看着衛皎身上其他的傷痕,鞭傷,刀傷……一道道橫亘在衛皎的身上,瞧着猙獰無比。傷都是陳年舊傷,留下灰色的疤痕,可以說是遍布全身。顧矜想起以前他們睡在一起時,衛皎身上跟個糯米團子似的,全身白嫩嫩,半點傷疤都沒有,可如今……

“這些傷……都是在安廣居來的?”

衛皎微怔,垂首看着身上的傷疤,繼而反應過來,“嗯,習武所得。沒什麽大礙。”

顧矜沉默,半晌方才開口道,“疼嗎?”他記得,衛皎當年可是特別怕疼的,這一身的傷,該有多疼。

衛皎無所謂的笑笑,“不疼,一點也不疼。”

默默收回手,顧矜側頭看着衛皎帶了明顯笑意的眼睛,幼年時就帶了狡黠的眼睛如今已經積澱太多,漆黑深沉,像硯裏裝的一汪墨,莫名讓人覺得深邃。顧矜忽然覺得,衛皎可能真的……真的長大了。

“唔……顧矜,你說你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占了我這麽多便宜,是不是該對我負責啊?”衛皎盯着顧矜,眼睛中滿是期待。

顧矜:“……”怎麽覺得衛皎這麽不要臉呢?

“世子,別開玩笑。”顧矜将衛皎的衣服拉上,衣襟攏的嚴嚴實實,直到脖頸。衛皎眸帶笑意,“我沒有開玩笑啊,顧矜……我喜歡你,很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顧矜看着衛皎漆黑的眼睛,微怔,然後猛地縮回手指,手腕卻被衛皎抓住,顧矜蹙眉,“衛皎,我是個男人,怎……”

“可我是個斷袖啊。“衛皎笑着擡手,将顧矜摟住,“顧矜,我真的真的喜歡你,喜歡到想把你一口吃掉!”

衛皎看着顧矜修長白皙的脖頸,偏頭,張口咬住。顧矜渾身一顫,擡手就想将衛皎推開,念及衛皎受傷的胸口,手上的力道卸了,而後整個人都被衛皎箍進懷裏。

感覺到懷中人緊繃的身體,衛皎在心裏暗暗嘆氣,果然現在還是太早了,告白什麽的只會把顧矜吓到,顧矜……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開竅啊!

顧矜心裏一團亂麻,衛皎喜歡他?怎麽可能!他們認識的時候才多大?小孩子家家懂什麽。

“吶,怎麽吃呢……紅燒,油炸,清蒸,爆炒,還是……”猛的啃住顧矜的脖子,衛皎眯眼用牙齒細細的碾動,“生吃味道也不錯。”

不知為何,顧矜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肚子餓了就叫小二送飯菜上來,別咬我。”

衛皎委委屈屈的收了牙齒,蹭蹭,“顧矜,你身上的傷,我幫你把藥擦了把。”

“不用,我自己能上藥,你先去讓人把飯食送上來,我有些餓了。”

衛皎聞言,點頭,披上衣服,跑出去覓食。

顧矜伸手摸了摸被衛皎啃了的脖子,無奈的勾唇,衛皎怎麽這麽喜歡咬他的脖子,像是在咬吃的。真是……讓人覺得無奈。

段诩在批改奏折。約莫前年,乾元帝沉迷煉丹修仙不能自拔,每天跟着國師大人修身養性,在後面打坐參禪,朝中變為太子監國。

将最後一本奏折批改好,段诩揉了把眉心。一側的侍女立即奉上茶水,段诩接過,呡了口。

“殿下,高将軍求見。”

段诩微怔,即刻将茶杯放下,“宣!”

一人身着武将常服,走進房中,見到段诩即刻跪下,“殿下……屬下辦事不利……”

段诩眉心一跳,揮手就讓随侍都退下,“怎麽回事?”

高将軍聞言,沉聲道,“屬下去西北救人時……那押解的官差都死了,說是遇到了西北的悍匪,別說是顧大人,就是其他的人……也一個都沒有找到。”

段诩聞言,心一驚,手指顫的厲害。

“什麽……都沒有找到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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