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十二

顧矜睜大眼睛,看着臉上染了情/欲色彩的衛皎,無論是像是有火在燃燒的鳳眸,還是不經意間誘惑的舐唇,或者是那帶了鼻音的低喘,都吸引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衛皎轉。

被衛皎咬的微疼,顧矜輕哼一聲,疼處立刻變成衛皎柔軟的舌尖輕輕的舔舐,某一瞬間竟覺得有些溫柔。顧矜有些疑惑,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腦袋頓頓的,木木的,看着衛皎就不想掙紮。嗯……應該是還在暈船的緣故吧……

聽得腳步聲漸遠,衛皎方才從顧矜身上爬起來,将被踹到地上的被子抱起來蓋在顧矜身上。手忙腳忙的把綁住顧矜手腕的腰帶解開,看着上面被勒出來的紅痕,心疼的揉搓。

天知道他大晚上跑到夾板上去吹冷風的悲催。結果沒想到看見官船竟然忽然靠近搜查。衛皎當即跑到房間,彼時衛皎還在熟睡,易容已經來不及了,他就想了那麽個馊主意。

也不知道顧矜現在心裏想的什麽,衛皎簡直惴惴不安。

“顧矜,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有沒有很疼?我給你揉揉。”衛皎擡手将被顧矜的頭發捋順,擡手挽袖子想要把顧矜臉上的血擦掉,卻驟然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他咬傷,血浸得袖擺暗紅。看着顧矜垂眸不語的模樣,衛皎心一涼,自己好像做過頭了。有些讪讪的縮回手,衛皎垂頭,喃喃道,“對不起。”

手腕被一只冰涼的手捏住,繼而顧矜帶了冷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疼嗎?”

衛皎微怔,看着垂眸看他手腕上傷口的顧矜,委屈的嘟哝,“……疼,很疼。”

頭頂挨了個爆栗,顧矜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響起,“疼還咬這麽狠,活該。”衛皎呆住,顧矜,沒有羞惱,沒有生氣,沒有……不要他?!心裏驟然像被一桶子蜜糖砸了,甜的要炸開。

衛皎猛撲上去,一把将顧矜壓在床上蹭蹭,“吹吹,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顧矜看着衛皎發亮的眸子,有些不自在的将衛皎推開,“你起來。”

衛皎眼睛一瞟就望見顧矜被他啃的凄凄慘慘的脖頸。衛皎伸手摸了摸,“顧矜,惡心嗎?”

“嗯?”顧矜擡眸,看着衛皎明顯帶了忐忑不安的表情,縱使心裏有一點點被人亵/玩的膈應,在看到衛皎那可憐兮兮,像是馬上要哭出來的模樣心裏的膈應也消的差不多了。

“方才情勢如此,你……雖說有點……”顧矜看着衛皎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該怎麽用詞來形容了。只得咳嗽一聲道,“衛皎,沒事,只是不過裝一下而已,以後不要那麽拼命。”顧矜指了指自己慘不忍睹的身體,嘆氣,“你看你做的好事,被人看到了該有多容易誤會。”

衛皎,內心狂笑,就是要讓別人都誤會,只要覺得你是我的人了,看還有誰敢來勾搭!不過在顧矜面前還是純潔的眨眼,乖巧道,“清者自清,我們不理他們。”

顧矜:“……嗯,清者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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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淮陽地界時,衛皎簡直不能更開心,拉着顧矜滿大街的跑,西面的街尾摸兩個個海棠果子,南邊的糕點鋪子買了一包饴糖,到處轉悠,等到快到午膳時間才拉着顧矜往淮陽王府走。

淮陽王府的占地不太大,但規劃的特別合理,前庭栽了一顆月桂,此時正幽幽的開了一樹密密麻麻的桂花,清香。

“這桂樹……”

“看出來了?”衛皎笑,“這顆樹和京都那棵樹是同一品種,嗯,應該說是京都那棵樹就是從這棵樹上弄的種子種出來的。京城那顆樹和我一樣大哦。”衛皎笑的傻不兮兮,看的顧矜只想揉揉他的頭,念及對方的身高,顧矜有些遺憾的收回手,嗯,果然小狐貍什麽的還是幼年最可愛。軟軟糯糯,看起來就很好捏。

進了前庭,忽聞嘩啦啦的麻将聲,女人嬉笑的聲音幽幽的傳來,顧矜頓住,“有女眷,我們換一條路走吧。”

衛皎卻是拉住他的手,徑直走了過去,對着正在同幾個姨娘搓麻将秦素衣笑道,“娘,顧矜來了。”

秦素衣見狀,連忙沖顧矜招手,“阿矜啊,快點快點,過來幫我摸一把牌。輸了一上午了。”

顧矜一臉懵的靠近秦素衣,幫秦素衣摸了一張牌,上面的花色都還沒有看清楚,就聽得秦素衣興奮的大喊一聲,“胡了!”

這一下可了不得,其餘幾個女人全部轉頭盯着顧矜,想是看到了肥羊的餓狼。“那裏來的小郎君,這麽俊俏,快快快,來幫姐姐摸一把。”

看着那一個個嬌豔美人,各種抛媚眼,招手,顧矜:“……”這真的是王爺的妾室嗎?

衛皎看着顧矜不厚道的笑了。雖然瞧着淡定,但是顧矜估計已經慌了吧。衛皎上前,把快要伸到顧矜身上的一只只美手扒開,“來來來,蘇姨娘,我來幫你。”

蘇姨娘見狀卻是寶貝的護住自己的牌,道,“誰不知道你的牌運差,不要!你去禍害別人去。”

衛皎往顧矜身前一站,果然剛才還粘在顧矜身邊的女人都離了衛皎老遠。衛皎無奈的笑笑,“娘,我回來了。”

秦素衣揮揮手,“嗯,活着就好,回來的這麽遲,自己去找人做飯。”

衛皎應了一聲,連忙拉着顧矜跑了。

“也不知道茹姨來了沒有,嗯,估計也要快了。”衛皎看着顧矜,輕笑,今晚上和我一起去淮陽逛逛?

顧矜輕輕點頭,“好。”

“放心,不用易容,淮陽沒有通緝你的畫像。”衛皎笑,像只狡黠的狐貍。

臨近中秋,長街上的燈籠挂了不少,白天晴朗,到了晚間空氣中似乎還帶了點熱氣。衛皎一下又一下的扇風,前幾天在船上還覺得冷,這幾天就覺得熱了。

衛皎慢悠悠将自己的領口扯開一點,看着衣襟封的老高,額頭上一滴汗都沒有的顧矜,嘆氣,媳婦看起來一點也不熱,都不需要他來獻殷勤,差評!

顧矜看着衛皎額頭滲出來的細汗,伸手抹了把,“熱?”

衛皎搖頭,“還好啦,也沒有很熱,嗯,其實有一點點。”拉住顧矜的手,衛皎笑道,“不如我們去河邊逛一逛。那裏比較涼快。”

衛皎手心有汗,顯得有些粘粘的,顧矜被衛皎抓住手,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嫌棄,只覺得溫暖。

去時河邊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兩個人安安靜靜靠在河邊,手裏捧着花燈在說話。衛皎拉着顧矜猥瑣的蹲在灌叢邊偷聽。

顧矜一臉無奈,那河邊的兩人因為是背對着他們,所以看不太清楚,不過看樣子就像是私會的情侶。顧矜打算悄悄拉着衛皎走,卻被衛皎拉住,“顧矜,你看,是郭粲他們。”

顧矜:“……郭……粲?”

定睛一看,果然是郭粲和趙斜兩人鬼鬼祟祟在幹什麽。衛皎的腦袋和顧矜的擠在了一起。

可能是月光太美好,也可能是燈光太柔和,衛皎眼睜睜看着郭粲和趙斜兩個不講義氣的狗男男靠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嘴貼在了一起。

看着神色如常,眉目間半點波動都沒有的顧矜,衛皎:“……”

仰天垂淚,單身狗的痛苦,老天爺欠他一個成全啊!

衛·單身汪·皎垂着淚被顧矜拖走。爪子半伸,做一個棒打鴛鴦的動作。

回府時衛銘珏已經到了,叫了衛皎去書房商量事情。剛巧暗衛急匆匆來找衛皎,衛皎頭也沒回的走了,讓暗衛自己同顧矜說茹姨的事情。

到了書房,才發覺,不僅衛銘珏回來了,連淳于珂這個不要臉的也來了。衛皎看着笑嘻嘻捧着一杯茶坐在一邊沖他眨眼睛的淳于珂,恨的牙癢癢。

天知道當年他在安廣居被整治的有多慘,全拜淳于珂所賜,他把他上輩子都不可能學完的東西花了五年時間給解決了,但是,他真的差點沒被折騰死。

衛皎看着淳于珂磨牙,衛銘珏倒是沒什麽表示,只是看着衛皎,沉聲道,“兒子,想坐上那個位子嗎?”

顧矜聽到溫亦茹在段诩那裏時倒是沒什麽表示,只是靜靜的喝完了一杯水,然後對着空杯子發呆。

他娘親這輩子都過得不如意,從官家小姐流落風塵,嫁了不愛的人,緬懷不能緬懷的人,他是溫亦茹的兒子,他娘親待他雖然不是極好,但是該有的從來沒有怠慢過。如今他娘親困在京城,就算段诩在打什麽鬼主意,他也要去一趟。

衛皎回來的時候顧矜正在泡澡,漆黑的長發浸在水裏柔柔的散開,像是妖嬈的水草。

“顧矜怎麽了?”衛皎挽袖子,拿起一塊紗布給顧矜搓背。“茹姨到了嗎?”

顧矜沉默,衛皎心裏驟然有種不詳的預感,“怎麽了?”

顧矜驟然轉身,抱住衛皎的脖子,低喃,“我娘被困在京城了,在段诩那。”

衛皎心咔噔一下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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