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吵什麽?”

星宇的三位負責人對他的到來感到十分驚訝。對視一眼, 姓林的女人立刻回到:“沒什麽,只是就修改方案的問題跟樊城兩位代表在意見上産生了分歧。”

蔣鹿銜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夾, 翻開大致浏覽一翻,而後道:“那你說說這個策劃案有什麽問題。”

林策一頓,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您可能不太了解國內的綜藝節目。這些現在都太多了,沒人喜歡看的。”

“我是不怎麽了解這東西。但是, ”蔣鹿銜轉過頭, 目光落在江蓠身上,“我了解她。”

這個回答炸得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江蓠隔着會議桌看向蔣鹿銜。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端坐在一旁,臉上不見半分輕挑, 眉宇間皆是上位者的氣場和自信。這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格外有分量, 沒有人敢出聲質疑。

林策張了張嘴,似乎一時間找不到适合反駁的話, 只能看看蔣鹿銜再帶着探究地瞅瞅江蓠。

滑稽的樣子好像掉了下巴。

“江蓠的資料我看過。她之前做的節目收視率都很好。”說到這,蔣鹿銜意有所指地看着幾個負責人, “收視最高的那個至今還沒有人能打破。”

一聽到這句話,幾個負責人頓時偃旗息鼓。因為自己心裏也清楚,方才的姿态多少有難為的成分在。現在事實被搬到臺面上, 幾人面色尴尬, 啞口無言。

“你剛才說策劃案有分歧?”

林策回過神,立刻點頭應道:“是的。”

蔣鹿銜把文件夾扔到她面前的桌上,“那你說說怎麽改比現在更好。”

林策:“這個……”

她根本都沒有仔細看這份企劃案,怎麽可能知道哪裏有問題。被蔣鹿銜銳利的目光注視着,冷汗都爬上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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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靜得針落可聞。沉默游走片刻,蔣鹿銜冷冷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讓他們照着你腦子裏的雲要求修改?”

三個負責人噤若寒蟬,心中不安地開始打鼓。不明白到底是哪裏惹到了大BOSS,顫顫巍巍站在那裏不敢出聲。

江蓠不動聲色地看了蔣鹿銜一眼。他面容凜冽,漆黑眼底深沉陰寒,壓迫感強的幾乎要沖出天際,“還想提什麽要求,繼續。”

幾人對視一眼,頭搖得如同撥浪鼓:“沒……沒有了。”還敢有要求,他們又不是不想活了。

“散會。”蔣鹿銜起身系上西裝紐扣,率先離開。從頭到尾沒多看江蓠一眼,仿佛不認識她。

十來分鐘後,江蓠和許修誠走出星宇辦公大樓。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按照原來的策劃案進行,但江蓠看起來并不是很高興。

許修誠寬慰道:“怎麽,還跟那個人置氣呢?”

江蓠淡淡說:“我沒那麽閑。”

“那走吧,一起吃個飯。省得你到時候抱怨我苛待員工。”一個策劃案折騰了将近兩個小時,這會兒臨近中午,許修誠也想着變相地給江蓠道個歉。

沒想江蓠直接拒絕到:“不用了,公司應該還有飯。”

寧願回去吃食堂也不願意跟自己一塊兒用餐,話不用說明許修誠也明白了什麽意思。

看來是公私分明得緊啊!

他不由笑了一聲,也不勉強:“好,那就回去。”

江蓠如同來時一樣沉默不語,側着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修誠想了想忽然開口:“那兩個人以前也這麽針對你嗎?”

這一刻她覺得許修誠還算是個紳士,沒有探究她和蔣鹿銜的關系。是以說話都柔和了幾分:

“同行是冤家,許總沒聽過這句話嗎?”

“心胸狹窄的人在哪裏都成不了氣候。”

可心胸狹窄的人到處都是。還沒畢業的時候她曾經鬥志滿滿,想着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番天地。等進入社會工作了幾年,經歷了一些從未接觸過的人和事後,她腦海裏只剩下一個想法,就是自己必須得變強。

她最拼的時候是在星宇的這幾年,就是為了摘掉空降兵的帽子,幾乎是日夜不分的在工作。別人約會的時候她在加班,朋友和家人團聚的時候她在埋頭修改策劃案。辛苦是真辛苦,但她從來不後悔。有了真本事,才會有像許修誠這樣開高價也要招她的人。

江蓠揚起眼睫,目光落在前方寬敞的道路上,心情慢慢舒展起來:“被針對有時候往往等于被嫉妒。多數時候沒必要生氣。”

許修誠直言:“你很傲氣。”

“等做完這個節目許總可能會換個詞誇我。”

許修誠一怔,無奈地笑了笑。

“我拭目以待。”

另一邊,星宇的負責人被自己的老板反殺,內心都是一種“我們之間出了個叛徒”的感覺。散會後仍然憤憤不平地在會議室裏抱怨。

最氣的莫過于林策劃,憋了一肚子火還沒有地方發洩:“你們說蔣總是不是吃錯藥了?剛才那反應我還以為他是對方派來的卧底。”

“看他的反應像是跟江蓠關系匪淺。昨天不是才爆出來她和那個許總的事……啧啧啧,貴圈真……”

話還沒說完。會議室的門再度被推開。那人吓得一哆嗦,“亂”字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差一點被噎死。

蔣鹿銜從容不迫地從桌上拿起忘記的手機,路過他們面前的時候停下腳步,側頭看向那兩個碎嘴的人。

“你們兩個,新節目的收視率如果比樊誠送過來的節目低,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

蔣鹿銜一路低氣壓的回到辦公室,所經之處都好像染上了一層冰霜。小助理站在辦公桌旁,伴着他臉上的寒風心驚膽戰地彙報今日行程。

蔣鹿銜聽他抖成篩子的聲音,擡起頭掃了一眼,“你很冷?”

小助理瞬間變成撥浪鼓,“沒沒沒沒有。”

“你抖得骨架都快散了。”蔣鹿銜身子往後一靠,出聲警告到,“我沒有功夫給你重新組裝,再抖就給我滾出去。”

要不是自己還得拿工資,方磊真想轉身就走。他吞了下口水,勉強壓制住一顆狂跳的小心髒,利索地交代完了後面幾項事情。

蔣鹿銜冷哼:“你是抖M嗎?非要被罵才能做好事情。”

“蔣、蔣總,我是個正經的人。有些事就算另外的價錢也不行。”

蔣鹿銜:“……”

“滾出去!”

“哦。”方磊走出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忘記報告,“蔣總,您早上交代的事情辦妥了。所有視頻和消息都已經全部撤掉。”

蔣鹿銜撐着下巴沉思片刻,淡淡問到:“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方磊表情有些微妙,忐忑地看了看他的臉色,然後糾結地點點頭,“……查到了。”

——

晚上,江蓠窩在大廳的沙發上,懷裏抱着小白悠閑地翻閱着參加節目的嘉賓資料。內心毫無波動地看完兩個流量小生的資料,下一個就翻到了白焰塵。

江蓠其實很矛盾。

作為一個狗了好幾年的老粉,她并不是很希望白焰塵做綜藝節目的常駐。畢竟身為演員作品才是立足之本。但是像他這種高不成低不就的“糊咖”,也确實需要曝光率。

不過嘛無論她腦內為白焰塵想了多少,她非常清楚她的不願意一點都不重要。有時候連藝人自己都說了不算,她又能指手畫腳什麽。

現在她只能希望白焰塵可以借此節目提高一些國民度。至于其他的,現在他們已經到了同一家公司,別的可以慢慢期待。

看完資料,江蓠把英短小白放回它舒服的小窩回房間睡覺。

當晚江蓠做了一個很混亂的夢,一夜都睡得不太·安穩。導致第二天早上被奇怪的聲音吵醒時,頭還一陣一陣的疼。

她睡眼惺忪地躺在床上,聽着門外的吆喝聲和斷斷續續的撞擊聲,一臉的生無可戀。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打滾發洩,等到心裏郁悶的情緒散了,才不情願地起床。

洗漱完,烤的面包也響了。江蓠簡單地夾了個三明治,邊吃邊打開房門。原來是對面正在搬家。

這動靜不去看她還以為在拆房子。

江蓠回到餐廳喝牛奶,這時候宋世偉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蓠,吃了早飯嗎?”

“剛吃,有事嗎爸?”

宋世偉聲音溫和,說話時帶着幾分寵溺:“今天中午回來吃飯吧?”

一想到要面對另外兩個,江蓠有些猶豫:“我……”

“我弄了兩箱澄陽湖大閘蟹,準備讓張嫂中午做。你不是最喜歡吃螃蟹嗎?”

一聽有螃蟹吃,江蓠雙眼冒光,立刻道:“好,我回去!”

對面不知道搬完家在幹什麽一直哐哐響個不停。江蓠塞上耳機看了會兒文件,下午又去商場給宋世偉買了一份禮物才回去。

進了家門得知周韻和宋詩語去看家裏老人,并沒有在家。江蓠難得地跟宋世偉吃了一頓溫馨的午餐。

下午宋世偉坐在院子裏飲茶,江蓠出來在他對面的鳥巢裏坐了下來。一陣舒心的安靜後,宋世偉緩緩開口:“上次爸爸讓沈博羽白跑了一趟,哪天有時間叫他出來吃個飯吧。”

江蓠不置可否:“您看着安排。”

“有機會你們可以多接觸接觸。他現在在一家私立醫院的心髒外科做主刀,大有前途。”

這目的性太明顯,想裝聽不懂都不行。宋世偉這态度,知道的是她剛離了婚,不知道的怕是以為她沒人要。

江蓠哭笑不得:“您好歹讓我緩緩吧。”

宋世偉一臉不理解,“認識新朋友還需要什麽緩沖期?不要為了一棵樹木放棄整個森林。得不償失。”

“我沒想放棄。就是剛進了新公司工作比較忙。”而且感覺這種事又不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提起這件事宋世偉就頗有微詞:“能進蔣氏就不能回偉業幫我?”

江蓠玩笑到:“我想先放飛幾年,等你真老到做不動那天再說也不遲。”

說不過她,宋世偉哼了一聲,随即将一個白色鑰匙盒放到桌上,“這個給你。”

江蓠目光順着落下去,“這是……”

“世紀上品的房子,寫的你名字。你不愛回來就多置辦幾套房産,想住哪裏就住哪裏。”宋世偉告訴她,“你自己的地方不歡迎誰都可以,包括我們家的人。”

江蓠感覺自己莫名被什麽觸動。指尖在冰涼的金屬盒上摩挲幾下,低聲問:“真的可以?”

宋世偉笑了聲,伸出小手指,“拉個勾怎麽樣?”

江蓠抿唇:“您真幼稚。”

——————

Demon會所。

孫景行身穿白衣黑褲,一貫的衣冠楚楚。坐在吧臺邊喝了口酒,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旁邊的男人身上。

“好好的別墅不住跑去住百來平的小區,蔣總是不是太任性了。”

周齊光忍着笑,誠心告誡蔣鹿銜:“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想追女人近水樓臺先得月确實是一個好方法。但成不成功還得看你以後怎麽做。”

蔣鹿銜仿佛聽到了什麽無稽之談:“我,追她?”

“那你無緣無故買了套二手房的目的是……”

蔣鹿銜嗓音清冷,“去公司方便。”Tiempo viejo

孫景行&周齊光:“……”

這借口簡直爛到爆。

蔣鹿銜修仙半個多月,今天難得答應出來跟他們鬼混。周齊光借此機會拉着他聊了一會工作上的事,随即想起什麽忽然問道:“江蓠和那個樊誠高管是什麽情況?”

“這題我會!”孫景行呵呵笑,“小江蓠和那個姓許的在英國PUB裏遇見,送花送禮物純粹就是偶然事件。”說到這,話微微一頓,然後一臉不懷好意地看向蔣鹿銜,“不過回國後他們居然變成了同事。這是不是說明……你危險了?”

蔣鹿銜卻氣定神閑,眼裏滿是不屑:“江蓠看不上他。”

“你怎麽知道?”

“你試過極品後會看上普通貨色?”

孫景行差一點就憋不住罵娘了。既然這麽有自信你倒是直接去睡江蓠家啊!搬到隔壁算什麽慫操作。他無語地喝了一口酒,随即目光閃了閃,用手肘拐蔣鹿銜:“喂,你看那是誰。”

……

天色已晚,吹來的風帶透着一絲涼意。盈盈路燈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長。

蔣晗點了一根煙,靠着塗成黑色的牆壁慢慢吞雲吐霧。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泛起不明笑意:“真難得你竟然主動找我聊天。說吧,想問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蔣鹿銜站在她對面,挺拔的身軀十分有壓迫感:“樊誠的事是你做的。”

如此篤定的語氣,蔣晗自然沒有再辯解的餘地。她撣了撣煙灰,說得随意:“一報還一報罷了。”

瑞澤是她名下的娛樂公司,但一直是她男友負責運營。從得知樊誠跟白焰塵有接觸的時候她就開始布局,他們不仁她就不義。出來混就要做好還的準備。

拿到這套圖的時候蔣晗只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可以搞許修誠,還可順帶給蔣鹿銜添添堵,又能牽連江蓠,多好的一石三鳥之計。

她夾着煙,擡手攏了一下短發,嗤笑:“你這麽生氣是為了江蓠?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江蓠不是你能動的。”

即便已經離婚,在蔣鹿銜的心裏江蓠也是一個旁人不能碰觸的存在。不管現在她是什麽身份,對她動手就相當于碰了他的禁區。

蔣晗笑了聲,真的不能理解:“江蓠已經不是你的蔣夫人了,管這麽多就不怕是為別人做嫁衣?”

似乎被某個字眼觸動到,蔣鹿銜眼底沁上寒意。嗓音瞬間冷了幾分:“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澄清。”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等着瑞澤改名。”

——

今天是辛以彤生日,江蓠一早便收到晚上要聚會的信息。

她下班後去買了禮物,又回家換了套合适的衣服,到Demon的時候是八點半左右。天色已經完全黑下去,裏面亮起了璀璨的燈光。這裏是榕城最高端的會所,也是那些身世顯赫的富二代聚集地。

江蓠走進大堂後迎賓立刻迎了上來,交談時她才想起進會所需要邀請卡。她翻了翻相冊沒找到,估計是自己大意把電子邀請卡删除了。沒辦法,只好去聯系辛以彤。

辛以彤接到她的信息,很快把邀請碼發過來,又囑咐到:寶貝兒你先進去,我手上還有點活,工作結束立刻帶着這幫人過去。

于是江蓠只好先進去等。

會所裏燈光耀眼,空氣夾雜着煙酒混合在一起的氣息,到處都彰顯着紙醉金迷。變換的鐳射燈光籠罩下來,場景似真似幻,有種漫步在夢境中的錯覺。

辛以彤提前訂好了一個可以容納二十人的卡座來慶祝生日,現在只有她提前來了。一個人坐在這裏太過空蕩,江蓠想了想選擇在吧臺等人。

雖是高端會所,但免不了有聲色犬馬等旖旎的景象。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有些舉止有度也有人面色輕佻,端看來這裏找什麽樂子。

一陣雜亂的笑聲忽然從斜前方的卡座裏爆出來,分貝不小在這裏卻是常見的畫面。江蓠下意識看過去,十來號人圍坐在一起推杯換盞,一個男人安靜地癱在沙發裏,在嬉鬧的人群中倒是顯得有幾分突兀。迷離的光在他身上落下忽明忽暗的光影,足以讓人看清楚那張優越的臉。

桃花眼高鼻梁,嘴唇偏薄,面部輪廓幽深。他身體微斜,懶散地靠着靠背,白襯衫掖進長褲中,顯得腰肢勁瘦。嘴上咬着一支煙,細煙緩緩升騰,在接觸到光源後又纏綿地散開。

兩人的視線隔空相撞,蔣鹿銜眼眸漆黑,一片幽深寂靜,誤給人一種脾氣很好的錯覺。

江蓠眼睫顫了顫,片刻移開視線朝吧臺走去。

在高腳椅上落座,江蓠跟酒保要了一杯檸檬水,邊喝邊看工作群裏的聊天記錄。沒多久,有人坐到了她身旁。

“好巧啊,竟然在這裏遇到你。”

來人叫吳清朗。他經常在辛以彤的梳化間做造型,她去了幾次都遇到過他,就這麽被纏上了。

這個人以追求之名接近她,可是臉上寫滿了“我只是想睡你”。

江蓠沖他禮貌性地點了下頭,繼續看手機,擺出明顯的生人勿近的姿态。但在吳清朗看來遇到江蓠一個人是非常難得的機會,便故意忽略掉自己的不受歡迎,沒話找話的尬聊。

“之前送的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我花粉過敏。”

吳清朗只當她在客氣,愈發殷勤地問到:“江小姐還沒有男朋友吧?”

江蓠兜了他一眼,說:“有。”

吳清朗明顯不信,挑了下眉頭,“他舍得讓你一個人在這等啊?太差勁了吧。”

江蓠嘴角一挑:“嗯,再差勁我也喜歡。”

雖說她不像身邊女人那樣精致打扮自己,但吳清朗早就用那雙閱人無數的眼睛看穿了本質。就像此刻,江蓠明眸皓齒,一笑千嬌百媚。吳清朗晃了晃神,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我也挺喜歡你的,要不你給我一個機會和你男朋友較量一下?”

……

而相比江蓠的遇人不淑,蔣鹿銜那一桌人幾乎都爽嗨了。

今天他難得出來鬼混,所有人都的熱情都空前高漲。剛開局不到一個小時,幾瓶酒就造進去了。男人們摟着女伴互相叫嚣,誰也不服誰。

孫景行本想舍己為人的貢獻一回,目光朝吧臺那邊兒一瞥,頓時改了主意。他嘴角噙笑拍拍蔣鹿銜肩膀,“喊你去要酒呢!”

蔣鹿銜瞥他,“我怎麽沒聽見?”

“這不就你閑着嗎?”

“我有你閑?”

這麽說着,蔣鹿銜還是起了身。他眼色朦胧,耷拉着眼皮,一副慵懶至極的模樣。不知跟蔣晗談了什麽,從那以後始終神情恹恹。

孫景行忍笑入座,給周齊光遞了個眼色。

蔣鹿銜擡頭環顧了一圈,看清了吧臺的所在方向,同時也瞟見了并肩而坐的一男一女。

燈光暧昧,他們頭挨着頭不知在說什麽。

蔣鹿銜眯了下眼睛,緩慢磨了磨牙,雙手插兜慢悠悠朝那邊走過去。

……

吳清朗今天是下決心要搞定江蓠,不惜放下身段求美人賞光一起喝杯酒。殊不知江蓠早就煩得不行,沒有耐心再聽他哔哔。

她下了高腳椅要走,吳清朗一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哎你別走啊!你陪我喝兩杯我給你買個限量包怎麽樣?”

江蓠一臉厭惡,蹙眉甩開他的手,“你不如留着錢給自己買藥。”

“十二臺加兩瓶酒。”

低沉的男聲幾乎是跟她的聲音一同響起。江蓠一頓,緩緩擡頭。蔣鹿銜不知何時來到吧臺邊,光影中完美的側臉線條帶着幾分跋扈的銳利。而他們兩個在他眼中像隐形了一樣,他只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

許是讓人撞見被拒絕覺得丢了面子,吳清朗好似故意給江蓠難堪一般,忽然加大了音量:“不要包,那陪我一晚上價錢随你開總行吧?”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江蓠耐心告罄,端起水杯就要潑過去。不巧的是杯裏的水早就被她喝光,只剩下兩個薄薄的檸檬片。她緊緊捏着玻璃杯,考慮要不要直接敲到這王八蛋的頭上。

“這就是你要的小狼狗?”蔣鹿銜手臂倚着吧臺,眼色凜冽,事不關己地看着她。

許是因為這場景過于羞辱人,江蓠的胸腔莫名湧上一股濁氣。然而吳清朗像塊牛皮膏藥一樣還在沒完沒了。

“想好了嗎?就陪我一晚上價錢随你開,很劃算的。”

“癡線。”江蓠扔下這句話就要走。

“哎你等會兒,別走啊!咱們有話好說……”吳清朗不依不饒又想去拽她。

就在這時候“嘭——”的一聲響起。下一秒,吳清朗被突然滋過來的酒液噴了一臉。

“我艹什麽鬼!!!”他抹着臉大聲嚎叫。

酒香四溢,木質酒塞滾到江蓠腳邊停住。幾秒後一道散漫的男聲幽幽響起:“啧,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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