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陳冉是馮铮的表妹, 靠着這一層關系跟瑞澤簽了約。大概是覺得公司老板跟自己關系親近,簽約後态度極為嚣張, 目中無人從來不聽公司安排。不僅如此還剛出道就談起戀愛,對事業絲毫不上心。

蔣晗跟她談了幾次沒起到作用,後來馮铮一氣之下就把她雪藏了。

陳冉家裏本來也不缺錢,再加上有許修誠做靠山, 想着大不了跟瑞澤解約投身樊誠。可人算不如天算, 她跟許修誠分了手。在英國憋了半個多月也沒等到求複合的信息,忍不住跑回了國。

大抵是被甩這件事激起了陳冉的報複心。許修誠敢甩她她就讓狗男人看清楚自己錯過了什麽。所以回國後陳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公司給老板賠禮道歉,表示以後自己會努力為公司創造KPI。好話說盡, 馮铮終于松了口, 通過蔣晗搞到了星宇的一個綜藝資源。

這會兒陳冉跟馮铮剛吃完飯,沒想到出門就撞見了蔣鹿銜。心裏一激動, 脫口就叫了出來。

本想着有蔣晗這層關系在,蔣鹿銜至少會跟她寒暄兩句。可是他只是十分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提步就走。

陳冉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麽挽回尴尬的局面。目光微微一轉看到了走在前方的江蓠。屈辱感頓時卷土重來,她臉色陡然一變。

江蓠沖着呆若木雞的陳冉挑了下眉頭, 聲音淡淡:“你擋路了。”

陳冉緊了緊拳頭, 沉着臉讓開。

一行四人皆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陳冉壓抑着即将爆發的情緒,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很快就要進入節目的制作周期。畢竟是第一個自制節目,又是跟星宇合作,樊誠從上到下都格外重視。所以江蓠被許修誠委以重任。

第一期和第二期需要她去跟組。

牧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要氣瘋了, 連找許修誠談話到找江蓠的茬裏裏外外搞了好幾次事。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江蓠用最短的時間成為了牧瑩的眼中釘。

而江蓠感覺自己真是進退維谷。公司有牧瑩節目組有陳冉,她這是在夾縫中生存。

晚上辛以彤聽她吐糟的時候,差點被咖啡嗆到:“那個姓許的是故意的吧?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節目都請了哪些嘉賓。”

“其實我也有些懷疑。但是他那個前女友是頂了別人剛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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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藝節目最怕的就是沒有熱度,請嘉賓一定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這個節目每期都有六位嘉賓,四個常駐兩個飛行,采取四帶二的模式。

而且為了打響第一炮,第一期原來的兩位嘉賓都是流量非常大的愛豆。可是現在,陳冉這個糊到十八線的把其中一位頂了下去。

辛以彤放下咖啡杯,誠心建議到:“我看你要不自己當老板算了。”

要錢有錢要人有人,何必給別人打工受這份窩囊氣。

江蓠笑了一聲,懶懶地躺到沙發上:“其實我還真想過。但後來仔細一掂量,找的工作我想不做就可以不做了,以後帶着銀行卡和小狼狗環游世界,沒有任何牽挂。”

說到這,江蓠反問辛以彤:“讓你這個老板這麽潇灑,你敢嗎?”

辛以彤酸她:“行行行,我知道你錢多。但凡你有一點事業心都不會有這麽堕落的想法。”

江蓠挑了下眉,“我的事業心都送給我的愛豆了。對他,我是個24K的純事業粉。”

“算了吧,哪個粉絲不饞蒸煮的身子。”辛以彤放下咖啡杯,輕呲一聲,“我不相信佩奇的粉絲都不饞豬扒!”

江蓠:“……”

行吧,這個她也是不信的。

——

錄制節目的前一天,江蓠跟公司的制作班底一起去了錄制現場。第一期節目是古裝專題,場地定在臨市的一個自然生态公園。

酒店的前臺,一行人在辦入住手續。田甜轉過頭看見江蓠,連着拍了馬松好幾下,一臉興奮地沖了過來:“江策!我可想死你了!”

馬松爽朗地露出一口白牙:“你竟然跟組,哪個神仙安排的?”

能再次跟他們一起合作,江蓠也很高興。工作上能遇到合拍的同事挺不容易的。

她溫柔地笑了笑,對他們說:“先休息,一會兒我們一起吃飯。”

說話間,白焰塵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地色風衣,白色打底配牛仔褲,頭上戴着黑色鴨舌帽,口罩懶懶散散地挂在右耳上。一身裝束簡潔又大方。

因為每個嘉賓工作結束的時間不一樣,節目組沒有要求他們一起過來。只要不耽誤明天的錄制就可以。

江蓠知道白焰塵在拍戲,沒料到他來的這麽早。眼中露出些許訝異,“我以為你晚上才到。”

他正在拍一部言情劇。原作不算是大IP,但口碑很好。原著書粉一開始很抵制影視化,後來白焰塵的定妝照一出來,質疑聲少了不少。

“昨晚殺青了。”大概是工作連軸轉,他神情有些倦怠。說話随意了很多,莫名平添幾分親近。

兩人距離不過兩米,江蓠注意到了他眼底的黑眼圈。估計為了不遲到直接素顏就過來了。

沉吟幾秒,江蓠淡聲叮囑:“好好休息,這次要連着錄制兩天。”

綜藝節目比較消耗體能,為了保持該有的狀态和反應,一定要得到好的休息。

白焰塵點點頭,笑容和煦:“我先上去,明天見。”

“他看着還不錯诶。挺有親和力的,感覺沒什麽架子。”田甜小聲嘟囔,“一點也不像會壓榨助理欺負新人的樣子。”

江蓠解釋:“那些都是無聊的洗腦包。他人不錯。”

“江策,你怎麽好像很了解他的樣子?”田甜一臉八卦地瞅她。

江蓠給了她一個“無聊”的眼神,笑着離開。

·

晚上江蓠做東,跟田甜和馬松吃了一頓遲到的散夥飯。

兩人言談之間都是對江蓠離開星宇的惋惜,可是說歸說,誰都清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

酒喝到中途,話鋒轉到了節目上。

其他可以不在意,但田甜對LOVE LINE的第二季始終耿耿于懷。

“好好一個節目被蔣晗糟蹋成什麽樣了!評分低到沒眼看,她竟然還好意思夾帶私貨往我們節目裏塞人!”田甜極為不屑地撇了撇嘴,“蔣總肯定是看出了她的廢物本質,才削弱她的勢力。不說蔣氏,小小一個星宇落到她手上估計都要玩完。”

馬松其實挺同意田甜的話。但他不像她那麽口無遮攔,還是比較警惕:“行了行了,豪門圈的事哪是我們能搞明白的。這話你當我門面說說就算了,可別逮誰都胡來。蔣晗再不濟也姓蔣,你真以為誰随便塞人都能塞的進來?”

田甜不服氣:“我說她怎麽了,她就是個辣雞……”

“好了。”江蓠笑着打斷,“難得一起吃飯,說點開心的吧。”

……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回到酒店的時候剛好八點。

明天要早起,江蓠洗完澡就準備睡覺。睡前習慣地刷了刷微博,發現#趙星澤受傷#的話題已經上了熱搜。

江蓠思來想去,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趙星澤并沒有大礙,受了點輕傷已經處理好了。只是出了這種事難免會耽誤拍攝計劃。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得知江蓠在臨市錄制節目,趙星澤輕輕笑了一聲:“我們離得不遠。有時間我去看看你。”

“別了,我就留兩天。等回榕城見吧。”

自從那天意外遇到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聽說江蓠跟蔣鹿銜離婚之後趙星澤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情。

蠢蠢欲動,邪念四起。

但現實裏太多雜亂的因素,讓他不得不暫時把這些念頭放下。他隐隐有預感,如果吐露心聲,朋友的身份估計也沒辦法維持了。

趙星澤聲音低沉:“再說,你先睡吧。”

暗下去的屏幕映出江蓠的倒影,靜了幾秒,她伸手關燈。

一夜好眠。

六點鐘的鬧鈴一響,江蓠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收拾妥當下樓吃完早餐,便去了拍攝場地。

制作組加上嘉賓和一些随行人員,浩浩蕩蕩幾十人。嘉賓都換上了古裝服飾,在一旁等着錄制開場。

統籌拿着大喇叭問了幾句人都到齊了沒,田甜擡起頭,目光從人員名單上收回,沒好氣地回了句:“陳冉還沒到!”

室外場地,陽光十分充足。這裏面哪個嘉賓不比她咖位大,讓所有人頂着大太陽等她,真是拿着放大鏡都找不到她心裏的13數。

馬松一聽眉頭緊緊一擰:“不等了,一會兒讓她補錄。”

統籌一聽導演放話,粗犷的聲音從喇叭裏傳了出來:“道具組把道具準備好,開始了!”

白焰塵是第三個錄制的。他眉目清朗,一身飄飄白衣,身高腿長,吊着威亞飛下來的時候帶着一股仙氣。

出道至今白焰塵還沒拍過古裝劇,江蓠心頭微動,沒想到他會這麽合适。

這一身如果放出去,那些火把估計要燒成燎原大火。

太陽漸漸爬了上來,氣溫也随之慢慢攀升。直到第四位嘉賓拍完,陳冉和經紀人終于姍姍來遲。

陳冉已經換好了衣服,打眼看上去扮相不錯,只是臉色臭得像誰欠了她幾個億。

他們身後跟着兩個随行人員,一來就把奶茶送到了每個人的手裏。

有些人心裏的不滿因為這一個小小的舉動消散了不少。馬松在工作上從來不打馬虎眼,錯了就是錯了。他看了陳冉一眼,沒接奶茶,冷冷開口:“準備一下,你是最後一個。”

陳冉有舞蹈功底,所以給她安排的內容是舞劍。提前幾天就有老師在指導,再加上動作不難,應該很快就會錄完。

在統籌的要求之下,率先錄完的其他嘉賓都先去下一個景點做準備。江蓠本來打算也跟着走,被田甜勸下了。

“江策你去了也是等着,一會兒跟我們一起過去吧。”她悄聲在江蓠耳邊說,“累了可以蹭馬松的平衡車。”

江蓠笑了一聲:“我跟你一起走,平衡車就算了。”

馬松是導演,導演可以有特權。她一個跟組兩天的策劃搞這些不知道得怎麽受編排。

說話間,陳冉的錄制已經開始。

不得不說她舞起劍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可以看出舞蹈功底很紮實。

她連續做了三個旋轉,只要後面再擺出一個收劍的動作就可以收尾。

意外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停下來的時候陳冉好像有些收不住,劍脫手飛了出去。順着慣性直直飛到了江蓠身側。

道具劍的邊緣劃過江蓠手背,瞬間血冒了出來。

————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冉本人。江蓠手背上那條口子不大,但是出了不少血。她似乎沒預料到會失手并且還傷到人,頓時一臉擔心地小跑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很疼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蓠擡頭看了看她。陳冉也默默地望着她。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剛來時的傲慢,此刻眼中被擔憂取代。

“先用水沖沖,馬松找人叫隊醫去了。”

田甜沒搭理陳冉,把江蓠拉到一旁用礦泉水幫她清理傷口。那把道具劍不知道經歷過幾個人的手,存放的時候也是被道具組的人随手一放。上面不知道滋生了多少細菌。

江蓠随着田甜走到一旁,讓她為自己清理傷口。陳冉眼睜睜站在那絞着手指,所有人都不搭理她,氣氛有幾分尴尬。

“不是道歉了嗎?又不是什麽大事,用得着這麽甩臉子嗎?”經紀人人高馬大,護在陳冉面前,字裏行間透着小題大做的意思。

田甜當即就炸了,“道歉就得原諒你?這麽霸道當什麽經紀人,去做土匪啊!”

經紀人還想回怼,被陳冉給勸住了,“不好意思,對不起了。”

這時候隊醫回來了,雙方偃旗息鼓。醫生給江蓠做了消毒,然後把傷口包紮好。做完這些,江蓠見陳冉還一臉愧疚地站在那,心裏的氣稍微散了一點:“走吧,大家都在等着。”

察覺到她并沒有生氣,陳冉像是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帶着經紀人先去集合。

經紀人是個個子很高的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乜了江蓠一眼。眼色有點冷,好像還帶着一絲不屑。

江蓠微微一頓。

原來還覺得她對自己的敵意來的莫名,現在才知道原來事出有因。這個經紀人,就是在英國跟她起沖突的熏煙妝。

如果不是那個似曾相識的語氣,江蓠可能還記不起來。

田甜看到這兩尊大佛就氣不打一處來:“六個嘉賓就陳冉咖位最小,最作的也是她。還有那個經紀人,眼睛長在頭頂,不知道牛逼個什麽勁兒!”

這才錄了一個片段,田甜對蔣晗的厭惡都轉移到陳冉和她的經紀人身上了。不虧跟蔣晗沾親帶故,真是一路貨色。

江蓠與她并肩往場地走,安撫性地對她說:“你應該興慶陳冉只錄這一期。”

“幸虧只跟她簽了一期,不然後面我怕是要爆血管。”

他們做這一行的,早就見識到了人的多面性。娛樂圈魚龍混雜,好相處的愛耍大牌的什麽樣的都有。大多數時候是逼自己不去計較,時間久了,說是習慣倒不如說是麻木了。只是人非聖賢,偶爾還是會感到心浮氣躁。

畢竟不是機器人,心情也是随時轉變的。可即便這樣也沒其他辦法,只能自己調節。

後面的內容幾位嘉賓都很配合,陳冉也好像越來越放得開,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

江蓠倒是沒想到白焰塵居然格外适合綜藝。這是他第一個綜藝節目,平時看着溫和清隽,安安靜靜的,錄節目的時候竟然自帶萌點。有時候搞笑而不自知,這一期好幾個名場面都是他提供的,綜藝感很強。

馬松對幾位嘉賓的表現明顯十分滿意。就連對陳冉的态度也不再像開始那樣冷冰冰。第二天錄制結束的時間比計劃的還縮短了将近一個小時。

兩天下來大家相處得都挺不錯,下午吃飯的時候态度都熟稔了許多。

江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暑了,一直不太舒服。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包房裏好多人在抽煙,烏煙瘴氣的令她有些喘不過氣。江蓠起身到外面去透氣。

吃飯的地方是節目組找的一家私廚,環境很好。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內假山流水花草鳥魚一應俱全。

江蓠走過長廊,只身在廊檐下觀賞風景。臨市雖然離榕城不遠,但是溫度要稍微高一點。室外空氣流通,輕柔的風夾雜着淺淺的涼意。吹在臉上格外舒服,驅散了一些燥意。

站累了,江蓠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在長椅上坐了下來。兩天沒回去,她有點想念小白,遂拿出手機給湯傑森發信息:我家崽還好嗎?

出來之前她把小白交給了傑森,他十分熱心地答應幫忙照顧。

沒過多久,湯傑森善解人意地發了幾張圖片。最後面跟了一句話:回來你給它量量體重,我把所有好吃的都貢獻出來了【委屈】

江蓠看着後面那個表情,想到湯傑森耷拉着八字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江蓠:感動天地。回去我好好報答你。

收好手機,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慢慢由遠及近。陳冉穿過繁盛的樹木走了過來,看到江蓠後唇邊勾起一抹所似有若無的笑意:“我可以在這嗎,沒打擾到你吧?”

江蓠淡淡說:“這地方不是我的。”

陳冉又往前走了兩步,在距離江蓠大約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垂下眼眸,“手上的傷好了嗎?”

陳冉似乎特別喜歡白色。兩次見面她身上穿的都是白色連衣短裙。風一吹裙角輕輕擺動,她微微低頭,看上去有幾分羸弱。

“差不多。”

“看起來可能會留疤呢。”陳冉目光落在江蓠手背上。

白皙細膩的皮膚上一條四五厘米的扣子斜橫着,破壞了整體的美感。陳冉嘴角微擡,眼神慢慢變得陰沉:“可惜了。我當時是把劍照着你臉上飛過去的,沒想到只劃破了你的手。”

江蓠擡起頭,臉色一冷,“你是故意的。”

“故意的怎麽了?”陳冉擡起下巴,“毀了你這張臉,看你還怎麽勾引別人男朋友!一開始我還信了你和許修誠不認識,呵,我真傻。”

酒吧裏那麽多人,偏偏許修誠就把花和禮物送給江蓠。不認識會那麽巧又在同一個公司。說不定兩人早就暗度陳倉,茍且在一起不知道多久。虧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個許修誠會和好。

江蓠從椅子上站起來,冷若冰霜的看着陳冉:“你不止傻,還很可憐。你一定不知道你現在這張臉有多扭曲。”

這句話好像戳中了陳冉的某個炸點。她瞪着江蓠,雙目赤紅:“那你一定不知道許修誠特別喜歡我的臉。每次跟我做的時候最喜歡親吻它。”

江蓠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他們之間在一起的細節。她覺得陳冉現在就是個石樂志,這種事竟然可以成為炫耀的資本。

跟沒有理智的人扯下去才是沒有理智的舉動。江蓠懶得再說,擡步要走,不想陳冉從後面一把抓住了她的頭發。

她好像把全身力氣都使了出來,江蓠頭皮生疼,只能就着她的力道後仰。

“我還沒說完你憑什麽走?我告訴這件事沒完!你和許修誠一個都別想好過!”

“你真是個瘋子!”

江蓠冷着臉往後一揮,啪一聲打在了陳冉臉上。

她似乎被打愣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江蓠順勢抽回長發,一臉陰鸷地警告她:“你要是仗着蔣晗跟我來這套,最好早點覺悟。她和你,我誰都不怕!”

二樓,馬松默默看着江蓠離開。扯扯唇,意興闌珊地收起手機。

吃完飯節目組開始組織返程。藝人都有工作要去不同的地方,所以有些就先走了。有假期的就搭劇組的順風車回去,比如白焰塵。

他上車時江蓠已經坐在了右邊的單人座上。閉眼靠着椅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白焰塵頓了頓,收回視線隔着過道在她旁邊坐下。

“不舒服?”

江蓠緩緩睜開眼,看見了他賞心悅目的臉。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她低聲說:“有點頭疼。”

随行的隊醫先一步離開,只能等到回榕城再說。

白焰塵打開背包,從裏面拿出頸枕遞過去:“不嫌棄的話用這個吧,會舒服一點。”

江蓠的視線随着他的話緩緩垂下。白焰塵手指均勻修長,皮膚很白,可以清晰地看到手背上的血管。他手中拿着一個灌籃高手圖案的頸枕,這種搭配莫名有幾分可愛。

江蓠唇邊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邊道謝邊伸手接過:“你很喜歡打籃球。”

白焰塵笑了笑:“太矮了,進專業球隊只能打後衛。”

“一八三不矮。不過慶幸你沒有去打籃球,不然少了一個演技優秀的演員。”

突然被誇白焰塵有些不好意思。他腼腆地笑了笑,聲音似乎都夾着羞澀:“你這麽說我要當真了。”

江蓠把頸枕架到肩膀,對他眨了一下眼睛:“請你務必當真。”

白焰塵一怔,忽然轉開臉。

江蓠靠着椅背,正想告訴他頸枕很舒服,卻無意中發現他耳根紅透了。

“……”

她的愛豆這麽純情的嗎?這個畫面發到網上那些人會瘋的吧?!

車開得很穩,江蓠睡了一路。兩個多小時的行程絲毫沒有得到緩解,下車的時候反而頭更疼了。

江蓠站在蔣氏大門前,腦海中有一瞬間的懵。後來才想起樊誠的車不夠了,她跟白焰塵蹭的都是星宇的車。

“你看起來很不好,要不要送你?”下了車白焰塵就把口罩戴上了。只剩一雙烏黑眼眸望着江蓠。

江蓠搖頭,“不用了,你也不方便。”

現在放出一張圖,開局全靠編。被拍到了指不定被傳成什麽樣。白焰塵明白她這是為自己考慮,輕聲囑咐:“那你自己注意。”

“好。”

等他離開,江蓠揉了揉太陽穴,準備打車回家。蝸牛一樣挪到路邊,正要招手叫車,一輛奔馳緩緩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下降,蔣鹿銜俊美的側臉出現在眼前。幽深雙眸定在她臉上,随即眉頭一擰:“你臉白的像個僵屍。”

江蓠瞪了他一眼,走到一邊繼續攔車。身後響起關門聲,眼前的景色被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

江蓠不耐煩,正要發難,蔣鹿銜有些涼的手背貼上了她的額頭。

“你發燒了。”

“所以,”江蓠偏開頭咳了一聲,“你能不能不要現在找事?”

蔣鹿銜薄唇抿了抿:“我不找事,你讓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你送。”

話落,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面前。江蓠目不斜視地拉開門坐了進去。

“去星光二路……”

後門被拉開,蔣鹿銜委身坐了進來,“開車。”

江蓠反應了一秒,眼中帶着火氣:“你幹什麽?!”

“我不想離異變喪偶。”蔣鹿銜側過頭,陽光下俊逸的面容棱角分明,“剛才那個男的就是白焰塵?”

他看了一眼名單,立刻記住了這個名字。

“是他,怎麽了?”

“真醜。”

江蓠忍不住反駁:“人家帶着口罩。”

蔣鹿銜冷哼:“因為他知道摘下來更醜。”

江蓠:“……”

從今天起,她要跟眼前這個塵黑勢不兩立!

作者有話要說:  看此tips有助恢複記憶:

陳冉是江蓠在英國酒吧遇到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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