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夕陽斜沉, 晚霞的光無聲湧進車窗。江蓠安靜地靠着椅背閉目養神,昏黃的光在她臉上拓下淡淡的陰影。
分明看上去柔弱又虛弱, 可那兩道緊鎖的眉頭卻透出滿滿的倔強。
車載廣播裏響起輕柔的音樂,街邊繁華景象一一閃過。霓虹點綴着整個城市,可蔣鹿銜只看得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漆黑眼眸無聲落在江蓠精致的臉上良久,蔣鹿銜輕輕将人拉過來, 讓她在自己的懷裏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
江蓠眼睫顫了顫, 大概是真的過于難受,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蔣鹿銜很享受她這副乖順的模樣,動作自然地幫她攏了攏頭發, 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車子一路向前, 輕柔女聲從滿是雜音的車載音響裏傳出來:
【嘿別再猜 她可曾想過回來
嘿醒過來你很好她也不壞
每段并肩都不過是擦肩
曾經辜負哪位這才被虧欠……】
悠揚的歌聲中,江蓠慢慢睜開眼睛。頭重的像被人打了一錘, 她難受地蹙起眉頭,眼睫懶懶揚起, 對上了蔣鹿銜那雙漆黑幽深的眼。
過近的距離導致鼻尖都是他身上的檀木香氣。江蓠微微一怔,似乎這才回神自己枕着他的肩膀睡了一覺。
江蓠腦中混沌,遲緩地眨了眨眼睛, 慢慢坐起來。看到街邊熟悉的景色, 啞聲嘟囔一句:“快到了啊。”
一上車她就睡了過去,明明感覺剛閉上眼睛,卻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車子停在路邊,江蓠推開門下車。她以為到了地方蔣鹿銜就會直接回去,所以根本沒理他。沒想到他直接下車跟了過來。
江蓠捏着鑰匙站在門前, 一臉不解地望着他:“我已經到家了,你為什麽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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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鹿銜氣定神閑地等着她開門:“我叫了李醫生過來。你需要檢查一下。”
“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你在這我睡不安穩。”
她臉色慘白,精神不濟。唇上也沒什麽血色,看起來非常不好。就是這樣還寧願在這裏磨也不讓他進去。
蔣鹿銜磨了磨牙,張口就想吐冰渣子。話到嘴邊,腦海中蹦出那個魔性的追妻寶典三百六十招,忍了忍,放低了姿态:“我上次說追你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開玩笑。等醫生檢查過,沒問題我就離開。”
江蓠靠着門板,微微仰頭。頭腦有些暈眩,連帶她懷疑自己耳朵也出了問題:“你追我?”
蔣鹿銜目光筆直,沒有絲毫閃躲。
江蓠哼笑出來,伸出纖細的食指一下一下點在他胸前:“我原來不相信你沒有心,但經歷了這麽多,我現在十分确定你這裏是空的。是不是到現在,你還是覺得我能跟你結婚是修來的福氣,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蔣鹿銜沉默片刻,忽然問:“你現在過得好嗎?”
“你覺得呢?”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榕城最豪華的樓盤之一,而這裏的主人是江蓠。除此之外,還有許多這樣的地方寫的都是她的名字。
離開他,江蓠事業順利,身價幾十億,身邊到處可見優秀的男人。她活的自由自在,幾乎什麽煩惱都沒有。
她用事實證明,離開他比以前過得更好。可是,這種結果卻讓他越來越煩躁。
那感覺好像是原來牢牢牽在他手裏的風筝忽然掙脫束縛,翩然從眼前飛走,一去再也不回頭。
離婚時他覺得江蓠說的沒錯,他們都得到了各自需要的,而她不想再繼續跟他生活下去,他沒必要死死拽着不放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離婚後好像所有預期內的事都失去了控制。滑的像泥鳅一樣抓不住,那感覺讓他十分煩躁。
蔣鹿銜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江蓠手裏的鑰匙,緩緩道:“我覺得你過得很好。所以快點開門讓我羨慕一下。”
江蓠:“……”
蔣鹿銜:“我想恰檸檬。”
“……”
有病。
進了門,江蓠留下一句随意坐就沒再管蔣鹿銜,徑自上樓去洗澡。
蔣鹿銜獨自站在大廳裏,清冷目光環顧四周。最後跟小白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上。小白站在二樓的圍欄邊,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個球,眯着眼慵慵懶懶地擡起前爪開始舔,仿佛對這個不速之客不屑一顧。
蔣鹿銜壓下心底泛起的酸澀。他從未想過會羨慕一只長滿毛的生物。他冷冷轉開臉,慢條斯理脫下西裝,邊挽袖子邊往廚房走去。
江蓠洗完澡出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慢慢走下來,看見桌上擺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她腸胃不舒服,在山莊的時候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兒飯香一陣陣往鼻子裏鑽,頓時覺得饑腸辘辘。
客廳裏已經看不見蔣鹿銜的人影,江蓠猜想他知趣地走了。便自顧地坐下來喝粥,等會吃了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廚房突然傳來聲響,江蓠轉頭,看見蔣鹿銜從裏面走了出來。黑襯衫黑西褲,一米八五身姿挺拔。只是身前圍着她的小豬佩奇的粉色圍裙,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江蓠被粥嗆到,猛烈地咳了幾聲。蔣鹿銜走過來,淡定地替她拍拍後背,“一碗粥而已,用不着這麽激動。”
江蓠深吸了口氣,抽紙巾擦擦嘴角,“你怎麽還在?”
“等醫生。”
“那他什麽時候來?”
蔣鹿銜低下頭看了一眼腕表:“應該快了。”
江蓠捏着湯匙攪了攪碗裏的粥,忽然就有些感慨。
上一次吃蔣鹿銜做的東西還是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她生病,他現學現賣炒了兩個菜,還忘記放鹽了。
即便他們兩個關系成了現在這樣,那個瞬間也是美好而純淨的。
可是現在,江蓠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白一點比較好。蔣鹿銜身價昂貴,一秒鐘她都浪費不起。而且自己麻煩也會減少。
她放下湯匙,慢慢擡起頭望着上方的男人,“其實在我們離婚之前,有人問過我一個問題。”
蔣鹿銜淡淡問:“什麽?”
“我們合不合适。”江蓠輕輕咳嗽一聲,抿了抿幹澀的唇,“以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的人生裏除了你就只有你。”
當一個人成為全部時,其他所有的存在都是多餘的,甚至不屑去看一眼。
說到這,江蓠自嘲地笑了笑,望着蔣鹿銜漆黑的眼睛,“你是不是覺得很傻?但是現在如果出現一個我愛的男人,我可能還會義無反顧的陷進去。”她說,“只是這個人不會是你。你和我的關系是因為一張紙開始,結束的時候只配換回一張紙。其餘的,請你不要妄想了。”
有些病治好了,身體裏就會産生抗體。蔣鹿銜于她而言也是如此。
就像那句歌詞說的一樣:世上唯一不變,是人都善變。路過人間,愛都有期限。
她變了,所以愛也要收回來。如果繼續讓人任意揮霍,那就真的會變成一文不值的廉價品。這是她在蔣鹿銜面前僅剩的尊嚴。
“你的話我記住了,還有其他要說的嗎?”蔣鹿銜一手插兜一手扶在椅背上,燈光映在他幽深的眼眸中,平添幾分清冷。
江蓠望着他平靜的神色,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婉轉他沒有聽懂。遲疑幾秒,她緩緩開口:“所以以後你能不能離我遠……”
蔣鹿銜忽然彎下腰,吻上了她的唇。他的手從椅背上挪開托住江蓠的後腦,微微用力讓她靠近自己。
他吻得跋扈又霸道,絲毫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好像一個行走在沙漠的旅人,在渴死之前終于找到了一片能拯救自己的綠洲,死也不能放手。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蔣鹿銜才放開江蓠。深邃眼底仿佛有洶湧岩漿在奔騰,聲音夾雜着未得纾解的欲念:“如果能控制住,那還叫什麽妄想?”
江蓠用力地擦了擦嘴,不知是燒的還是氣的,臉頰比剛才更加嫣紅。她想指着大門讓面前這個狗男人滾出去,胃裏忽然翻江倒海。
江蓠一把推開蔣鹿銜,快速跑向洗手間。吃進去沒多久的東西一點不剩地吐了出來。
飯廳裏,蔣鹿銜聽着洗手間傳來的聲音,臉色難看的簡直能止小兒夜啼。
醫生給江蓠詳細做了檢查。結論是胃腸感冒還伴随低燒。他開了藥又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一番折騰江蓠早已經筋疲力盡,吃了藥很快就睡了過去。蔣鹿銜為她蓋好被子,手機嗡嗡震了兩聲。
大門外,方磊抱着BOSS需要的筆記本電腦和一些資料等在那裏。幾分鐘之後蔣鹿銜走出來拿東西,并告訴他明天有可能會晚一些到公司。
方磊把交代事項一一記下,離開前還不忘朝裏面多看幾眼。
“要不你進來坐坐?”
“不用不用,我這就走了。”方磊火燎腚似的鑽進車裏,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
蔣鹿銜拿了東西回到房間,輕輕摸了摸江蓠的額頭。溫度還是有點高。他放下電腦去取了溫毛巾過來擦掉她額頭和脖子上的汗,又用棉簽沾水點上她幹澀的嘴唇。做完這些他在床邊的椅子坐下,迎着微弱的光線開始辦公。
時間靜靜走過,床上的人睡十分安穩。蔣鹿銜疲倦地捏了捏眉心,扣上電腦,接着走過去給江蓠測體溫。
36.5°,退燒了。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多。從這裏開車回家要開将近四十分鐘。蔣鹿銜随手扯掉領帶扔到一旁,直接在江蓠身邊躺了下來。
第二天生物鐘一到,蔣鹿銜自動就醒了過來。眼前陌生的景象讓他有一瞬間的迷茫,轉頭看見江蓠俏麗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弧度。
昨晚是離婚以後他睡得最好的一覺。一夜無夢,醒來後精神抖擻。
他動作輕慢地起床,拿着昨晚方磊送來的衣物去洗了澡,出來時神清氣爽。江蓠似乎累壞了,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蔣鹿銜用電子體溫計又測了一遍體溫,溫度正常。他把退燒藥拿走,只留下一些消炎藥。沉吟片刻,又扯一張便簽把用藥計量詳細寫到上面。
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送他去公司。蔣鹿銜下了樓,聽見飯廳裏傳來手機鈴聲。腳步一頓,他走過去。是江蓠的電話在響。
來電人是田甜。
蔣鹿銜接通電話,田甜怒氣沖沖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江策不好了!你被黑了!”
“什麽被黑了,說清楚。”
田甜一怔,随即見了鬼一樣聲音開始顫抖:“你你你……你是蔣、蔣總?”
蔣鹿銜眼含不耐:“你說江蓠被誰黑了?”
“哦對對對。”田甜一拍腦門兒,氣憤勁兒又起來了,“蔣總您自己看看吧,現在江策打人的視頻都上各大平臺的頭條了!她被鍵盤俠罵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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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跟陳冉在山莊裏起争執的視頻被有心人放到了網上。只有短短十來秒,開頭就是江蓠扇了陳冉一個嘴巴子。
早上八點各大營銷號開始聯動,配的文案統一都是“樊誠節目策劃在錄制期間欺壓新人,狂扇對方嘴巴,導致對方口腔出血”。同時帶了兩個tag,#樊誠霸權#、#瑞澤陳冉#。
沒多久事件在背後團隊有意推動之下開始急速發酵,很快上了熱一。放眼看去所有評論都在罵江蓠。說她欺負人,狐假虎威,拿着雞毛當令箭。更有甚者句句噴髒,恨不得江蓠不得好死,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江蓠這一覺睡到九點,對自己上了熱搜這件事全然不知。起床時發現蔣鹿銜已經走了,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她簡單吃了早飯,又吃了藥,在看見那張手寫的“說明書”時目光微微一頓。大致掃了幾眼,随手丢進了垃圾桶。
洗完澡出來,感覺舒服了很多。窗外陽光正好,江蓠坐在飄窗上開始刷新聞,然後在微信裏看到了幾十條信息。一半是在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另一半是在提醒她看熱搜。
江蓠這才察覺到事情可能有些嚴重,遂點開舊浪APP,看到了自己的大名招搖挂在熱搜第一位。她大致了解了一下始末,随後發現自己早已被網友冠名“鐵扇公主”的雅稱。
做了這麽多節目,江蓠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被衆人熟知。圈內混久了,再下作的手段也不是麽見過。江蓠到沒覺得多生氣,畢竟陳冉都能忍辱負重地演了兩天戲跟她裝友好,現在來這一出倒也不會多驚訝。
只是現在除了她變成衆矢之的,抵制節目的tag也已經刷起來了。看來對方是有意将事情鬧大。江蓠當即決定先聯系宣發組讓他們暫時不要動,只是這通電話沒打出去,許修誠先打來了電話。
“還好嗎?”
江蓠有些想笑,誰的黑熱搜上了第一位還能好的:“你想我怎麽回答?”
許修誠默了默,沉聲說:“我沒想到她會做到這種地步,對不起。”
如果不是當時在酒吧他一時氣不過拖江蓠下水,可能也不會有後續這些問題。他已經明确地跟陳冉談過他們之間分手的原因,可沒想到她還是把氣都撒到了別人頭上。
江蓠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語氣沉穩地說:“我先想辦法做澄清,現在節目已經被牽連,我不想到樊誠之後第一個案子就砸鍋。”
結束通話,屏幕又退回舊浪APP的界面。頁面刷新後江蓠發現第一位的熱搜已經換成了“陳冉抓頭發”,而且狀态已經是爆了。
點進話題,第一個就是星宇官博發出來的澄清。上了條視頻,文案簡單又明了,“到底是誰欺負人?陳冉先動手再倒打一耙!”這段視頻足足有五分鐘之長,完美還原了事情的經過。
同一時間一開始聯動江蓠黑熱搜的營銷號開始集體反水,紛紛轉發星宇這條澄清博,字裏行間也開始讨伐陳冉。澄清一出再加上一波大V帶節奏,網上評論開始轉變。陳冉瞬間成了“心機綠茶婊”。
與此同時,陳冉經紀人在拍攝場地橫行的視頻被放出來。明明是陳冉傷了人,經紀人還态度嚣張地指責別人。這個視頻吊起了鍵盤俠噴人的情緒,陳冉一方的信譽又塌陷一角。
現在捶一個接一個的出來,原本站在陳冉那邊幫她讨伐的人紛紛開始倒戈。只剩下少數水軍小號還在垂死掙紮。不過他們的力量太小,不用幾秒就被一大批評論淹沒。
田甜眼看着局勢逆轉,高興得想大笑幾聲。不作就不會死,這一對綠茶姐妹花終于被反噬了!
總裁助理辦公室裏,田甜看着方磊指揮着下面把最後一批料放出去,忍了忍問到:“方助理,你說蔣總到底跟江策是什麽關系啊?”
今天早上聽到蔣鹿銜的聲音時她差一點吓的直接挂電話。那個時候時間緊迫,她沒來得及細想。可是這件事兒越想越細思極恐。
早上八點,蔣氏集團的掌權人接了江策劃的私人手機。
這裏面絕對……有奸情。
而且蔣鹿銜一到公司就把馬松叫到了辦公室。說來也巧,在山莊吃飯的時候馬松出去透氣,偶然間看到陳冉和江蓠起了争執,鬼使神差地把陳冉的騷操作拍了下來。之後這個澄清視頻由星宇官方發送出去,擺明了要打陳冉臉給江蓠站隊。接着又利用營銷號馬不停蹄放出陳冉一個又一個黑料。這完全就是要搞死她的态度。
估計經此一役,陳冉在娛樂圈是徹底混不下去了。得罪誰不好,偏偏去得罪大魔王蔣鹿銜。
最後一波料接連跟上,沒用多久也買上了熱搜。目前整個熱搜榜前三名都是陳冉的黑料。瓜管夠,各路看客肯定是目不暇接。
方磊推了下眼鏡框,滿意地笑了笑,随後想起田甜剛才似乎跟自己說了句什麽話。這才慢了半拍地詢問:“你剛才問我什麽?”
田甜覺得這人反射弧長得能繞地球一圈。但想知道八卦的心态呼之欲出,她陪着笑臉問到:“我是說,蔣總為什麽這麽關心江策啊?他們有什麽關系嗎?”
什麽關系?能睡在一個房子裏的關系。但方磊想起昨晚被蔣總支配的恐懼,即便再想與人分享這個勁爆的八卦,他也沒膽子透露一個字。
活着不好嗎?Money的味道不香嗎?
想到這,方磊嚴肅地咳嗽一聲,義正言辭地告訴田甜:“蔣總和江策能有什麽關系?他這麽做完全站在投資方的立場。只關乎節目,無關其他。”
田甜望着他的娃娃臉,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你騙鬼吧?!編出這種胡話你良心不會痛嗎?”
以前出過再多事也沒看過蔣鹿銜親自下場指揮要搞死誰。為了節目?騙傻子呢!
方磊微微蹙眉,保持着一本正經的表情:“趕快去做正事吧,收起你那龌龊的想法。”
田甜:“……”
她怎麽就龌龊了?
如果這兩人真有啥,她可是CP粉好嘛?!真是……代溝嚴重。
而瑞澤娛樂裏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辦公室裏馮铮掐着腰來回踱步,皮鞋碰撞地面發出重重的腳步聲,用力得幾乎要擦出火星子。
“你們兩個是不是瘋了?!好不容易弄到一個不錯的資源給我這麽搞,真當娛樂圈是你家的?惹誰不好去招惹江蓠,知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腦子被豬吃了嗎?啊???”
事情經過一上午的發酵反轉,現在陳冉徹底算是毀了。星宇官方出面發澄清已經代表徹底把陳冉加入黑名單。沒想到後續錘和黑料一個接一個,根本不給他們反擊的時間。
先是陳冉抓頭發,然後爆出經紀人在片場态度蠻橫無理。這些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沒想到最後竟然把陳冉酒駕,拒絕做酒精檢測,對交警撒潑的事情全都扒了出來。視頻圖片清清楚楚,連反駁都沒法反駁。
緊接着,星宇官方再發微博,表示以後不會跟道德有問題的藝人合作,并且一切有陳冉參演的影視作品星雲平臺均拒絕播放。
這個消息一出,等于把陳冉在娛樂圈的路全部堵死,從側面封殺了她。現在網友可能已經不記得江蓠打了人的事,注意力全部被陳冉的黑料給吸引過去。
經紀人臉色難看,嗫嚅反駁:“江蓠那一巴掌把陳冉臉都打紅了,我們就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誰能想到……”捅了馬蜂窩。
“打紅了?”馮铮停下腳步,怒極反笑,“我告訴你,以後她跟紅字一點邊兒都沾不上了!去當個雜志背景板看有沒有人敢要你!”
“那你要我怎麽辦?”陳冉邊哭邊說,“明明就是江蓠勾引了許修誠,我憑什麽給她好臉色?!扯她那一下都算輕的,真後悔沒把她頭皮扯下來!”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這麽不知悔改把馮铮給氣笑了:“陳冉,你是不是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誰都得慣着你?今天你碰江蓠一下,下場就是在整個娛樂圈娛樂圈混不下去。信不信你再對江蓠動歪腦筋,你們陳家在榕城也別想混下去?”
“你少騙我,宋家沒有那麽大能耐!”陳冉臉色瞬間白了下去,“我才不信你說的!想搞我家,江蓠還沒有那麽大本事!”
“宋家不行那蔣家呢?我明白告訴你,江蓠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馮铮徹底冷下臉,“還有,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另尋良處吧。”
事情在極短時間內被完美解決。因為這件事,江蓠的個人微博和節目官方微博都漲了不少粉。江蓠當即聯系宣發組讓他們挑幾個物料發出來。反正有熱度,不蹭白不蹭。
江蓠的微博上都是她分享的一些攝影作品。尋來的網友似乎沒想到是這個畫風,金牌節目策劃人還是個生态攝影師。有人眼尖看出其中幾幅作品參加過東影傳媒舉辦的影展,還拿了金獎,激動地表白了好幾條。“鐵扇公主”的黑稱漸漸被“美人攝影師”給壓了下去,所有新評論都變成了表白和誇贊。
網絡世界的喧嚣和平靜似乎只有一牆之隔。事情發酵的快,但網友遺忘的速度也快。
江蓠退出舊浪APP,看到了田甜發來的信息:【說實話原來我對蔣總挺有意見的,但是今天這場碾壓實在太漂亮了。江策你今天是沒看到蔣總那殺伐果斷的樣子,好像渾身都散發着耀眼的光芒(星星眼)】
星宇出面的時候江蓠就已經猜到是蔣鹿銜的手筆。現在這個想法被田甜印證,江蓠覺得好像應該去道個謝。
這樣想着,下方忽然亮起一個小紅圈。有人申請加她的微信。江蓠點進去,看到了蔣鹿銜的私人賬號。申請理由言簡意赅并且十分嚣張:我。
江蓠咬了下舌尖,點了通過。然後發了一句:今天的事,謝謝。
那邊很快回複:怎麽謝?
江蓠:“……”
她蹙眉想了想:你想怎麽謝?
大約過了兩分鐘,蔣鹿銜發過來一條:請我【親吻】
江蓠看着那個紅紅的嘴唇,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小籬笆:……?
幾秒後消息被撤回,改成了:請我吃【飯】
蔣鹿銜坐在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慵懶地斜着身子,目光始終落在沉默的手機上。
五分鐘過去,江蓠還是沒有任何回複。他蹙了蹙眉,又不是什麽提了什麽特殊要求,需要考慮這麽久?吃頓飯很過分嗎?
在想着要不要像剛才一樣撤回的時候,電話響了一聲。
蔣鹿銜放下翹起的二郎腿,下意識正襟危坐。心中鼓噪,心跳一聲比一聲大。他有些雀躍地拿起手機,瞧見江蓠發過來一筆兩千五的轉賬。
小籬笆:喏,飯錢。
作者有話要說: 江江:知道為什麽飯錢是兩千五嗎?
蔣狗:?
江江:因為你以一敵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