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到家, 江蓠第一時間沖進浴室刷了兩遍牙。蔣鹿銜簡直就是個人渣,明知道自己發燒了還要跟她交換口腔細菌, 王八蛋!
刷完牙江蓠從藥箱裏找出板藍根,給自己沖了一袋。喝了兩口,趙星澤打來電話。
閑話日常,趙星澤問江蓠在做什麽。江蓠放下空杯, 倚在餐桌旁舒了口氣:“剛喝完一袋板藍根。”
“你生病了?”
江蓠頓了頓:“沒有, 我就是預防一下。”
趙星澤一怔,随即笑了一聲:“沒事還是不要亂吃藥。對了,上次那個試鏡成了吧?”
說起這個, 江蓠才想起來一直沒有告訴趙星澤結果。現在還要人家主動問起, 當即就有點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 成了。謝謝你。”
“不用謝我。”趙星澤實話實說,“我就只是告訴周恒有這麽個人, 就他那個挑剔的模樣,成不成看的都是演員自己。”
聽他這麽說,江蓠瞬間就安心下來, “周導有眼光。”
趙星澤微頓, 起身走到窗邊。他望着清冷的月色,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同學會定在二號,過來跟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江蓠想着後天的行程,問到:“幾點?”
“晚上六點。”
“好。”
趙星澤做了個深呼吸,掩飾掉心裏的緊張, “到時候見。”
江蓠應道:“好。”
“江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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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趙星澤低下頭笑了笑,“沒事了,再見。”
二號晚上六點,江蓠準時去參加了同學會。時隔多年重聚,江蓠內心還是有幾分雀躍的。
走進包房,旋轉桌旁圍繞着陌生又熟悉的同學。大家看到江蓠也是又驚訝又開心,紛紛熱情地同她打招呼。
李雨竹高興地沖江蓠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
江蓠在其中一個空位坐下跟大家聊天,沒過多久,趙星澤姍姍來遲。衆人起哄讓他罰酒三杯,趙星澤一邊致歉一邊自然地在江蓠身旁落座。
“呦,班長大人這麽自覺啊!”
“這話說的,換我也會選坐在江小花邊上。肥宅和仙女,正常人都知道怎麽選!”
一幫人都笑起來。
李雨竹低聲在江蓠耳邊低語:“你沒來之前,這倆貨已經掙了一波C位了。校花魅力誠不欺我。”
江蓠好笑:“幼不幼稚啊你們。”
“今天開車了嗎?”
聽見趙星澤的聲音,江蓠轉過頭:“嗯,開車。”
趙星澤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打量她,眼中漾着淡淡的笑意:“他們一會兒肯定要抓着你不放。不想喝就直接說酒精過敏。”
江蓠倒是沒什麽所謂:“沒事,看着去。”
開席沒多久,走向正照着趙星澤的話去了。特別是以前班裏最愛咋呼的那幾個,把江蓠的罪行一一點出來。不僅聚會不參加,這麽多年還連點消息也沒有。經過大家商榷,最後給她按了個“最沒良心”獎。
江蓠躲不過,只好喝下這一杯。
氣氛熱絡。大家聊着以前的事和現在的煩惱,每個人經過時間的洗禮和打磨後身上仿佛都多了一層防護罩。雖然依舊談笑風生,可是禮貌中都透出一絲明顯的距離感。
而江蓠依舊沒有能逃脫被灌酒的命運。她遲了這麽多年重新露面,自然不會被輕易放過。
趙星澤看了一會兒,臉色漸漸變淡。再有人來敬酒的時候,直接扣住江蓠的酒杯,讓他們跟自己喝。
有人打趣趙星澤這個高嶺之花竟然還念着當年的同桌之情。也有人擠眉弄眼地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不過審的想到。
在他們扯皮的時候李雨竹敏銳地嗅出了一絲絲的異常。
趁着和江蓠上洗手間的空擋,李雨竹猶豫地開口:“小蓠,你有沒有覺得趙星澤對你有點不一樣?”
別的不說,趙星澤看江蓠那個自帶柔光的眼神都跟看別人的時候不一樣。
江蓠洗完手抽出紙巾,聽這話微微一頓,“好歹我跟他做了兩年親戚。”
“我看他想的可不是這樣。”李雨竹湊過來,在她耳邊揶揄,“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江蓠沒好氣兒地戳她額頭:“這嘴就知道叭叭的亂說。”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結束後一幫人還想續第二攤,江蓠以明天有事推辭了。
告別同學們,她只身往停車場走。她喝酒了沒法開車,在車上醒醒酒,順便等司機過來。
“江蓠——”
江蓠轉身,看見趙星澤踏着月色朝她走過來。他穿着襯衫西褲,西裝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彎,模樣相比之前多了幾分随意。
“還行嗎?”
江蓠笑了笑:“我沒怎麽喝,沒事。”
趙星澤點點頭,沉默地與她并肩而行。天色漆黑,三兩顆星點綴在上面,散發着微弱的光。
一路無聲地走到車旁。在江蓠要上車的時候,趙星澤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江蓠……”
江蓠一頓,目光落在他手背兩秒,然後抽回手臂,“怎麽了?”
“我有話跟你說。”
他聲音啞了幾分,漆黑的眼瞳一片幽深,仿佛望不到底的湖。
江蓠頓了頓,關上車門,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臉上,“趙星澤,今天的同學會我很開心。覺得每個同學都很好,可是我知道一旦過了今晚,還是有許多同學不會有聯系。”
趙星澤抿着唇,定定地望着江蓠。
“想法不能控制,但是可以約束行為。有些事和話不是做了或者說出來都能發揮到正确的作用。這個道理不用我教給你你也應該清楚,我們都是成年人,應該懂得分寸。”
今天以前,江蓠是真的不知道趙星澤對自己存的心思。可能是之前她的目光一直在蔣鹿銜身上,所以并沒有多注意其他人的想法。
但趙星澤今天這一系列的反常,真的過于明顯了。憑着女人的直覺,江蓠第一反應就是把他的話堵死。不為別的,她真的不想把事情再弄複雜,而且她也沒有心思再去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況。
江蓠的态度仿佛一盆涼水,徹底把趙星澤潑清醒了。鼓起來的勇氣瞬間如同漏氣的氣球癟了下去。很顯然,如果這些話說出來,那麽他必然要承受跟江蓠鬧掰的後果。
這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
趙星澤低下頭,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而後自嘲地笑了一聲:“是我唐突了,你就當我喝醉了,把最後這段插曲忘了吧。回家注意安全。”
江蓠眼眸一動,在心底松了一口氣:“你也是。”
趙星澤離開沒多久,司機過來接江蓠回家。晚上十點,夜色通明。江蓠無聲望着街邊景象,心底徹底恢複平靜。
快到家時,電話鈴聲劃破寂靜的車廂。江蓠接起電話,那端傳來沈博羽的聲音:“伯父心髒病犯了,在市醫院。”
“我馬上過去!”挂斷電話,江蓠立刻讓司機調頭。
宋世偉的心髒一直不太好,會定期做檢查。從來沒有今天這種突發情況。
到了市醫院,江蓠正好遇到周韻送沈博羽出病房,“沈醫生謝謝你,他什麽時候能出院啊?”
“病人需要多休息,還是等穩定了再說。”
周韻臉色有點不好,“那不是要耽誤好多事。”
沈博羽蹙起眉頭,“照顧好病人,有事通知我。”
江蓠聽完兩人的對話冷着臉迎了上去。周韻看到她,當即扭頭進了病房。
沈博羽簡單跟江蓠說了一下情況。
宋世偉是心梗前兆,情況目前穩定下來。但具體病情還要等檢查結果出來後進一步确定。
江蓠心緒不寧:“謝謝你。”
沈博羽囑咐:“別讓伯父太操勞,他需要好好休息。”
江蓠點頭,“我知道。”
病房裏,宋世偉安靜地睡着了。周韻和宋詩語都在,一個坐在床邊看雜志,另一個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江蓠輕輕關上門,仔細看了看宋世偉。見他睡得安穩,稍微松了一口氣:
“爸爸這樣,為什麽不通知我?”
宋詩語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落到她身上,“都在忙,誰有工夫想起你?”
江蓠忍了忍,轉頭問周韻:“怎麽忽然就犯病了?”
“你都說了忽然,哪裏還有什麽怎麽。”周韻收起雜志,說的不鹹不淡,“你上學的時候就不在家,後來回國嫁人,你爸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什麽情況我比你了解。”
言外之意,這裏每個人都聽得懂。江蓠沒說話,走到床邊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安靜了一會兒,宋詩語忽然開口:“既然你來了,我就帶我媽先回去了,她忙了一天也累了。正好也給你一個孝順爸爸的機會。”
江蓠不冷不熱:“你們回去休息吧。”
周韻和宋詩語仿佛就在等這句話,連裝都沒裝一下直接走了。病房裏安靜下來,江蓠望着病床上的宋世偉,心裏湧上一陣難以言說的情緒。
她伸手,輕輕握住宋世偉的手。
淩晨五點多,天色還是昏暗一片。蔣鹿銜被電話鈴聲吵醒。他摸到電話,聲音冷得像在吐冰渣子:“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
電話那端,周齊光輕笑一聲:“江蓠在市醫院,這算重要的事嗎?”
蔣鹿銜瞬間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她怎麽了?”
“宋世偉昨晚心髒病進醫院了。江蓠在陪着。”周齊光提醒,“現在她身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
昨晚江蓠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她動了動麻掉的手,又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迷離的目光在瞥到窗邊那抹挺拔的身影時微微一頓。
“你……”
太陽還沒出來,蔣鹿銜在昏暗的光影中轉過身,目光似乎都多了幾分柔和,“醒了?”
“你怎麽來了?”
沒等蔣鹿銜開口,敲門聲忽然響起,夜班醫生最後一次巡房。沈博羽問了情況,囑咐江蓠等報告出來第一時間通知他。
蔣鹿銜先一步出聲:“費心了。”
沈博羽一頓:“分內的事。”
蔣鹿銜下颚微擡,神态冷淡。而後柔聲告訴江蓠:“我給你和爸帶了早飯,快去吃。”
江蓠:“……”
要臉嗎?誰是你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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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被蔣鹿銜這一聲“爸”激起了雞皮疙瘩。以前沒見他張嘴叫過幾回,現在倒是表演欲旺盛。
建國以後不許成精,怎麽這個戲精還沒有被逮捕。
公主無語,江蓠對蔣鹿銜無賴的行徑真是到了理都不想理的程度。她目不斜視地詢問沈博羽病情,然後親自把人送了出去。
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宋世偉已經醒了,蔣鹿銜正在為他喝水。
但是蔣鹿銜難得屈尊绛貴地伺候一次人,卻被嫌棄得無以複加。
宋世偉推開水杯,沒好氣兒地質問:“水那麽熱,你想燙死我?”
蔣鹿銜身體似乎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只是微微頓了一下,轉身就拿起另一個空杯折水。反複幾次,等水涼了,沉默地遞到宋世偉面前。
宋世偉瞄他一眼,說不出什麽,咕咚咕咚把水喝光。
“爸,還感覺哪裏不舒服嗎?”江蓠走過來幫他把被子拉上去一些。
宋世偉臉上沒什麽表情,冷冷一哼:“眼睛難受。”
“眼睛?我去找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宋世偉虎着臉,“這房間裏騰出點地方,我就能好。”
該來的時候不來,現在黃鼠狼給雞拜年。明知道他心髒不好還敢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裏,是來給他送終的吧?
江蓠心中暗爽,低下頭偷偷笑了一下,等到面對蔣鹿銜的時候表情已經恢複如常:“要不你先……”
鈴聲阻斷了她接下來的話。
蔣鹿銜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提步往出走,“你們先吃早飯,我一會過來。”
等他出去後,江蓠扶着宋世偉去洗漱。然後打開保溫盒,雞肉粥的香氣撲鼻而來。宋世偉不怎麽領情,小孩一樣撇了下嘴:“但凡他以前對你這麽上心,也不至于落了個離婚的下場。”
江蓠沒對別人說過她和蔣鹿銜離婚的真正原因,所以宋世偉一直以為是他對自己不好。江蓠也不想去解釋,按照以前蔣鹿銜的所作所為,也确實稱不上對她好。
“女兒啊,你可千萬不能被他的虛情假意打動。你想想,蔣鹿銜那種九轉十八彎的性格,跟他在一起多累。他心思深又精于算計,根本做不了一個好丈夫。”
江蓠垂下眼眸,淡淡說:“你說的這些我知道。那他帶來的粥你要吃嗎?”
宋世偉理直氣壯地反問:“為什麽不要,吃的又沒惹我。”
江蓠忍不住笑。
早飯吃完宋世偉去洗手間,江蓠在收拾東西,周韻和宋詩語才姍姍來遲。進門聊勝于無地詢問了幾句情況,然後周韻看了一眼保溫盒,滿臉嫌棄:“你就讓你爸吃這種東西?”
江蓠看她一眼淡淡到:“清淡營養,他也喜歡。”
“爸現在生病,不能他喜歡吃什麽就給他吃什麽。”
“說的是。”江蓠看着宋詩語,“那吃飯的事你負責好了。”
宋詩語一噎:“我……哪有時間做這個。”
周韻擰眉:“好了好了,不能消停點嗎?一會兒你爸回來你們都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沒多久,宋世偉從洗手間出來。周韻和宋詩語立刻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摻扶着。
等宋世偉躺下,周韻細聲細氣地噓寒問暖,說話幾乎都帶了哭音兒。
“好了好了,這不是沒事嗎。你不用太擔心。”宋世偉還反過來安慰她。
江蓠知趣地不打擾他們聊天,走到窗邊跟許修誠請了半天假。
病床前,宋詩語不知什麽時候變出一份文件,正讓宋世偉看。
“爸你看,門店我都選好了,裝修風格也定了。這是我第一家琴行,我沒有經驗,只能讓你多費心了。”
周韻也跟着搭腔:“說好送詩語的生日禮物。她特別在乎你的看法,快幫她參謀參謀。”
江蓠蹙了蹙眉頭。
白班醫生來查房,看到這情景不由提醒到:“病人需要多休息,不要過度操勞。”
“知道了知道了。”宋詩語翻了一頁文件,随口道,“馬上就看完了。”
醫生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房間裏清淨下來,周韻也捱了過去,“風格我定的,你覺得這麽樣?”
“挺好。”宋世偉有些疲倦地捏了捏太陽穴。
江蓠走過去,冷聲提醒:“醫生說了,爸爸需要休息。”
“琴行等着開業,看一眼能費多少精力?”周韻乜了江蓠一眼,“你不要跟着瞎緊張,把大家心情都攪亂了。”
說完,目光又落在宋世偉身上,“你上次說的那筆錢,什麽時候……”
話沒說完,手裏的文件突然被抽走。周韻一怔,擡起頭,“你幹什麽!”
“我說我爸需要休息。”江蓠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把文件扔進了垃圾桶裏,“現在能聽懂了嗎?”
宋詩語臉色頓時變了:“江蓠你是不是有病?!”
“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探病,原來是來讨債的。我爸在住院,有什麽事等他出院再說。”
“江蓠,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周韻臉色黑了下去,“什麽叫我們讨債?昨天我和詩語回去擔心的一夜沒睡好。你不要總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江蓠看着周韻和宋詩語臉上精致的妝容,真的差點信了她們是為了遮住黑眼圈才化的。
“既然這樣,你們不如早些回去補覺。大家都需要休息。”
“你……”
周韻還想嗆聲,蔣鹿銜推門而入。冰冷目光在周韻臉上上停留幾秒,走進來擋在江蓠面前。
“方磊,請她們出去。”
方磊放下花籃,高大的身影往前一檔,直勾勾地盯着周韻和宋詩語。蔣鹿銜那種陰鸷的眼神讓他學了個十成十。
周韻臉色變了變,“世偉,好歹我也是長輩,你看看他們是怎麽對我的……”
“你們回去吧,我累了。”宋世偉懶得再看她婊演,直接閉上了眼睛。
氣氛凝滞幾秒,周韻硬邦邦地說了一句:“那你先休息。”然後帶着宋詩語不情不願地走了。
房間一陣安靜,江蓠嘆了口氣:“下午我得回公司,我請了護工,有什麽事她會打電話給我。”
宋世偉睜眼,慈祥地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那兩個我也不讓她們過來了。”
“好。”
江蓠拿起包往出走,蔣鹿銜跟在後面要送,宋世偉忽然開口:“蔣總留一下。”
門口兩人同時回頭,江蓠張了張嘴,到底沒問留蔣鹿銜下來幹什麽。
蔣鹿銜提步往回走,不忘交代方磊:“送江蓠去公司。”
“好的,蔣總。”方磊低聲說,“江策,我們走吧。”
江蓠收回視線:“嗯。”
兩人離開後,病房裏持續了很長時間的沉默。蔣鹿銜知道有一些話在等着自己,不急不躁地坐在單人會客沙發上,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等着宋世偉開口。
将近中午,明媚的陽光穿透玻璃窗照射進來,灑了一地金黃。宋世偉撐着床坐起來,躲開了那道陽光,讓自己處在陰影下。
“你不适合江蓠,既然離婚了就不要繼續糾纏她。”
蔣鹿銜神色平靜:“但江蓠适合我。”
簡單幾個字給了一個篤定的信息:他不會放棄。
宋世偉多少對蔣鹿銜有些了解,知道他這個人自我,倒也不生氣,“你知道江蓠十五歲才被接回榕城吧?”
蔣鹿銜眼眸一動,微微颔首。
宋世偉轉頭望着窗外湛藍的天空,唏噓到:“她走失了這麽多年,回來後我想把所有好的東西都放到她面前。她的要求我幾乎是眼也不眨的就同意,唯獨嫁給你這件事,我是相當不願意的。”
蔣家家大業大,水深不說,勾心鬥角的事永遠不能免俗。宋家勢力雖然比不上蔣氏,但是讓江蓠無憂無慮一輩子不是難事。最重要的是蔣鹿銜這個人,商人本性盡顯,心思太重,長此以往江蓠會很累。
“幸好你們現在離婚了。”
忽然一刀飛過來,蔣鹿銜眯了眯眼睛,“會複婚的。”
“你今年二十七了吧?怎麽還這麽幼稚?”宋世偉滿眼輕嘲,“你把婚姻當兒戲,我女兒也不是你的木偶。”
“宋總不僅管得多,想的也多。”
宋世偉冷哼了一聲。心想早上叫爸叫的倒是親,現在等人一走就變成宋總了。還好他有準備。
宋世偉對蔣鹿銜邪魅一笑,拿起手機發了一條語音,“小蓠,你聽見蔣鹿銜說我什麽了嗎?再聽聽他那個語氣,啧啧啧……這種兩面派打死我都不會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蔣鹿銜:“……”
宋世偉穿着病號服,保養得再好歲月也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年過五十的人,此刻倚着床頭嘚嘚瑟瑟地晃手機,像個頑劣的孩子。
蔣鹿銜直言:“您這麽做對我産生不了任何影響。斷章取義江蓠也不會相信。”
話剛說完,手機滴一聲響。宋世偉先用聽筒聽完,而後得意地外放出來:“蔣鹿銜就是個狗!人畜有別,爸你放心,我以後會離他遠遠的。”
江蓠的語氣很淡,隔着電話傳出來似乎比平時都要冷淡。蔣鹿銜聽完,眼皮痙攣似的一跳,心沉到了肚子裏。
宋世偉見他不說話,放下手機忽然正色起來,“我失去了江蓠十二年,不會再讓她吃一點虧。蔣總不能真心真意對江蓠好,就不要再繼續糾纏她。江蓠不欠你,更不應該因為你被困在原地。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攔不住,以後就算拿宋氏去拼,我也不會讓她再栽你手裏。”
“我只要江蓠,對宋氏沒興趣。”
宋世偉笑了聲:“蔣總不僅想的多,還想得美!”
作者有話要說: 宋爸爸: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蔣狗複婚路上的絆腳石。
蔣狗:……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緣分的天空、小周周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