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點也不覺得生氣呢?
相視的兩人,有一種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身影的相惜感,所以在眼神較量之後,既然得到的結果是相視而笑。
煙青在一旁看到一頭霧水,但是僵持的氣氛得到緩解,心也能夠放了下來。
“說說正事吧!小王爺找在下來有何事?”總不是就是悶得發慌,找她來鬥嘴吧!
盛禮珏眼神閃躲了一下,伸手把桌上放着的請柬拿起,“父王讓我去參見這些無聊的宴會,你就當陪同吧!”完全一副施恩的口氣。
杜茗挑一下眉,伸手接過翻看着,當清楚的看到這些在盛禮珏心中很不屑的邀請函時,她的心卻開始‘砰砰砰’的跳着。
這些正是昨天她想要找師傅幫忙的事情,卻沒想要這樣輕而易舉的,落到了她的頭上。
“好啊!在下一定當好陪襯。”杜茗爽快的回應道。
盛禮珏撇撇嘴,雙眸中閃過得意,“別忘記你所說的話,敢搶了本爺的風頭,有你好受的。”
真的很想去讀書嗎?眼睛都發光了。
盛禮珏對學習真的沒什麽興趣,但是能夠看到杜茗這樣高興,他的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不得不說,慶王對于盛禮珏的希望還是蠻高的,這些收到的請柬全部都是由一些德高望重的夫子召開的,參加之人也是一些出生貧寒,卻對未來有着美好報複的學子。
一場場的宴會參加下來,杜茗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就這麽高興?”看着杜茗一直合不攏的嘴巴,盛禮珏涼涼地道。
杜茗不去理會他的別扭,爽快的點點頭,“當然了,可惜有小王爺這樣身份高貴的人在身邊,不能和他們去達成一片。”
這樣的時代,大家還是把階級觀念看的很重,就是盛禮珏在怎麽不學無術,沒有是建功立業,但還是有小王爺的身份擺在那裏,讓人不敢去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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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敢說呀!”盛禮珏一臉的不爽,直接把端起的茶杯又放到桌上。
“嘻嘻。”杜茗讨好地笑着,把他放下的茶水重新端起來遞給他,“在下知道,如果不是借小王爺的光,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宴會上。”
“在下以茶代酒敬小王爺一杯,聊表一下謝意。”杜茗恭恭敬敬地站立在旁,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道。
盛禮珏看看對方手中端着的茶杯,再看看對方恭敬的神态,“你有陰謀,對不對?”不然怎麽會這麽有禮貌。
從認識這家夥以來,就沒有這樣乖順過,此刻這麽反常一定有問題。
杜茗眨眨明亮的雙眸,一臉的霧水,“小王爺,您多心了,在下那來的什麽陰謀呀!就只是想要表達一下謝意而已。”
盛禮珏完全不予相信,謹慎地看着他,“你有事,還是先說出來一下吧!免得當時候怪爺貪圖你的道謝。”
這家夥的心眼可多了,想要從他身上占便宜,就要想好要被反咬幾口的準備。
“在下真的沒有。”杜茗繼續嘴硬道。
“別。”盛禮珏伸手阻止他的反抗,“就這一個機會,要說就快點,不然等你想說的時候,爺可就不想聽了。”
盛禮珏堅定而決絕的态度,讓杜茗不敢在進行否認,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在下聽說,學子們最為高級的宴會是——瓊華宴,在下就是想再借借小王爺的光,可以去宴會上見識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與準備,就是沖着瓊華宴而來的,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不去。”盛禮珏利落地給予反應,接着伸手把茶杯端起,仰頭一口喝光。
“為什麽?”杜茗驚訝地問着。
盛禮珏煩躁地看他一眼,“你為什麽就要去參加瓊華宴呢?你知道只有是能夠參加的人,就都要為朝廷效力嗎?”
“您是慶王的獨子,就算不參加瓊華宴,也是要為朝廷效力的,怕什麽?”杜茗語言鋒利的攻擊着。
“是,爺注定就是要為大盛王朝奉獻一生的,而你呢?你明明就可以置身之外,逍遙快活地活着,為什麽要去蹚那攤渾水?”
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他根本是應對不來的,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杜茗看着盛禮珏,對方明明在說指責的話,但是她的內心深處卻感到了一絲的關懷之意,很奇怪對不對?
然而這樣的感覺卻異常真實,真實到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所謂的置身事外、逍遙快活,都只是小王爺的自以為是罷了,當你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裏、随時都可能身首異處的時候。”
“你只能選着往高處爬,直到掌握住一副權勢在手中,用來保護自己。”
38.還真是天真
杜茗堅定的語氣、悲傷的雙眸,讓盛禮珏感受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心痛。
難怪他總是喜歡主動進行攻擊,那根本就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讓別人看上去他很強勢、并不好惹,其實那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一但真的遇上他沒有抓住對方一點的把柄的人,定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但因為從小就一個人長大的緣故嗎?既然會對相處了一段時間的他而感到心疼,不應該呀!怎麽會發生這麽荒謬的事情?
“今天出去發生事情了?”親王蒼老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這小子從上餐桌開始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以前還真是沒有發生過呢?
“爹。”盛禮珏聲音低啞地道。
“停。”親王一臉戒備地看着兒子,“有什麽不良企圖?”
爹這種親熱的稱呼都用上了,看來這件事情真是很嚴重。
盛禮珏把手中的碗筷直接撂倒到餐桌上,“我能有什麽不良的企圖呀!不過就是想要和父王你親近一些而已。”
只不過是換了一個比較平民的稱呼,既然就把大名鼎鼎的慶王吓成了這樣,如果他在奮發圖強一點,還是不直接躺倒在地呀!
‘嘭’慶王一臉不爽地把飯碗用力放在桌上,“有話就說,不要拐彎抹角。”
“父王,‘瓊華宴’的邀請函,您能弄到嗎?”盛禮珏放弱氣勢道。
慶王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杜茗想去參加?”
被揭穿了,盛禮珏也不顯得尴尬,反而一臉不爽地道,“真不明白,那些宴會有什麽好的,酸臭味十足,聊的話題也很是無聊。”
“不成體統,如此大膽的話也敢說出口。”慶王不爽地看兒子一眼,如果不是因為親生的,早就拿起棍棒‘招待’了。
“大盛王朝,學子們最為看重的宴會,怎麽就成為無聊的消遣了?”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被慶王批評,盛禮珏一臉的煩躁,“您就說能不能弄下邀請函吧?”
慶王看着面前不思進取的兒子,只能慶幸這些日子跟着杜茗,還算是比較望正規的路上在行走。
“京城現在的局勢不明,‘瓊華宴’能不能召開還有待确定,你那皇兄現在煩惱着呢!”
盛禮珏一臉嫌棄地道,“皇兄那是自找了,誰讓他要去坐那把無數人窺探的椅子了。”
慶王聽着兒子天真單純的說法,忽然發現這些年王府沒有存在內宅的争奪,也是一種錯誤啊!
“珏兒,是為父的錯,應該給你生下幾個兄弟,讓你親身體會一下,何為兄弟間的明争暗鬥才對。”慶王感慨地道。
盛禮珏額頭上無數條黑線垂下,這是為人父應該說的話嗎?簡直就是為老不尊,也難怪他這麽沒有正形了。
“父王,別說的好像對母妃多麽堅貞不渝似得,您後院的女人少嗎?”盛禮珏不恥地反問着。
“臭小子,你是欠揍嗎?”慶王說着擡起身就要向兒子的頭上打去。
盛禮珏快速地閃過,然後舔着臉道,“父王,您現在也寶刀未老,只要晚上努力一點,相信很快就會又得到一個兒子了。”
“臭小子,說什麽胡話?”這次慶王并沒有手下留情,直接‘啪’的一聲拍在了兒子的頭上。
這小子,幾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沒規矩欠收拾!
杜府。
“少爺,您休息了嗎?”姜氏站在杜茗的院子中,提高聲音向着屋裏喊道。
“是,側夫人。”正要服侍杜茗休息的煙青馬上戒備的提醒着。
而杜茗在雙眸一沉之後,下意識的伸手扶向胸口,幸好每晚在沐浴之後都會不厭其煩地把胸束上,不然突然來這麽一下,一定會被揭穿的。
“讓她進來。”杜茗站起身,伸手把床尾衣架上的外袍拿起來穿上。
“是,少爺。”煙青在杜茗穿着好之後,才給予回應,向着門外走去。
院中,看到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姜氏馬上微笑着迎上去,“煙青姑娘,少爺是不是已經休息了,唉!都怪府上的事情太多了,這不一忙就到了現在。”
煙青臉上挂着假笑,“側夫人,少爺讓你進去呢!”
在她面前邀功,是不是找錯人了,再說府上的事情又不是非得讓你去做,你不做自然有人會去做,你還不是想着掌控住杜府嗎?
被一個丫頭給頂回來,姜氏眼中閃過一絲狠毒,臉上的笑容卻沒有任何的收斂,“少爺,還沒有休息嗎?哎呦,真是太好了,那我進去了。”
臭丫頭你給我等着,終有一天讓你跪到我面前來求饒。
“少爺,不好意思啊!打擾您休息了。”姜氏一踏進門就述說歉意,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嗎?
可是……
“既然知道打擾休息了,就不應該來,雖然你是父親的側夫人,但這麽晚來我房中,讓父親知道了會生氣吧!”杜茗雙眸深沉地看向她。
別怪她态度不佳。
你都準備好拿捏的錯處了,怎麽能夠讓你失望呢?
姜氏雙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後一臉悲傷地道,“少爺,妾身是為子游來求情的,看在他也是老爺兒子的份上,您就高擡貴手放過他這一次吧!”
如果不是這幾天和老爺都說不上話,才不會來求這小子呢?
這些年,如果不是她為杜府上上下下操勞着,他們這對母子能悠閑的活到現在嗎?
雖然不求他們給予什麽回報,但也不能怎麽欺負人吧!
見她言辭懇切,态度真摯,話未出口眼圈先紅,杜茗只嫌她這副假惺惺的樣子惡心。
“這一次?!”杜茗勾起嘴角笑着,“你的意思是,如果子游下次再犯,就完全不用顧忌情面了。”這樣也不錯啊!
“子游真的知道錯了,他有好好反省,您就讓老爺放他出來吧!”姜氏一副聲聚淚下的表情道。
杜茗挑起眉頭,雙眸含笑地道,“姜氏你這是在轉移話題呀!都不正面回應問題,怎麽你覺得子游會有一下次,對不對?”給她玩心眼還嫩了點。
39.羊脂玉簪子
“少爺,您這說的。”被看穿心思的姜氏尴尬地笑着,“子游就是貪玩了一點,并沒有什麽惡意,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結果會那麽嚴重,一定不會做的。”說着還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貪玩?沒有什麽惡意?你說的還真是輕松啊!如果今天關在祠堂裏的是我,你還會這麽說嗎?”杜茗調侃道。
“你恨不得讓父親感覺到我的存在對他就是一種恥辱,還是早早放棄為好,那樣你們母子就可以成功上位了。”
杜茗鋒利而冷漠的語言,句句紮向姜氏的心窩上。
抛開這些年她為杜府的付出不說,就說子游吧!也是在杜茗之前出生的,可就是因為她的出身不好,只能被擡為側夫人,她的兒子就只能仰仗杜茗這種無能的嫡子而活,憑什麽呀!
再說,子游會做出這些事情,也是因為老爺一直以來的放任,他何嘗不想讓癡傻的杜茗消失,讓他的人生沒有污點存在。
可是現在,杜茗只是稍微開竅了一點,她的兒子就被打入了冷宮,處處受到排擠,為什麽呀?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但是現在兒子被困在祠堂,首先要解決的事情,就是先把他放出來,所以該隐忍的還是要忍下去。
“少爺,您是老爺的嫡子,就算真做了什麽不合規矩的事情出來,老爺也不會對您進行處罰的。”
“妾身在這裏為子游賠不是了,請你看到親身這些年為杜府盡心盡力的份上,就饒過子游這一回吧!”姜氏說着,眼淚嘩嘩地落下,雙膝彎曲恭敬地行禮。
保全杜子游,也不過是姜氏在杜府生存的一個保障,然而就算是這樣杜茗依然在心裏有些羨慕杜子游。
至少在杜子游出事的時候,姜氏也能站出來為他求情,而反觀自己的母親,她最先想到的永遠是她自己。
“好,我可以到父親面前為子游說話。”杜茗看似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謝謝,謝謝少爺。”姜氏馬上一臉感激地道謝。
杜茗擡手阻止,“別謝的太早,我是有條件的。”既然是你送上門來的,怎麽能夠就這樣簡單的放過。
“條、條件?”姜氏那被淚水沖洗過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陰狠。
杜茗完全不去理會她将來會有的邪惡用心,堅定地點點頭,“對,就是條件。”
姜氏用力咬一下牙,“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就一定為少爺做到。”現在這樣的處境只能忍,沒有其他辦法。
杜茗嘴角勾起,“我提的條件很簡單,過兩天就是母親的生辰,我正在想要送什麽壽禮給母親,不如就拿側夫人手中的‘羊脂玉簪子’吧!”
“少爺,簪子是當年妾身生下子游時,老夫人送的賀禮,這不合規矩吧?”姜氏一臉的心疼。
那枚簪子是杜家的傳家寶,就是因為得到了老夫人的疼愛,得到了那枚簪子,這些年她管理杜府,那些傭人才不會抱怨,如果拿出來送給孟月茹,那不是意味着對正室交權嗎?
杜茗當然知道不會容易得到,不過她既然開口了,就一定要得到。
“據我所知,那枚簪子是屬于杜家長媳的,雖然當年奶奶是給了你,那個時候不是我還沒有出生嗎?現在我是嫡子,母親是正室,你手中還拿着那枚簪子不合理數吧?”
“而且這些天,父親不見你,雖然和子游犯錯有些關系,但留宿在母親房中,何嘗不是想要對母親有所補償呢?”
“你伺候了父親這麽多年,對于父親的脾性應該很清楚才對,父親對于府中的一些規矩,是很看重的。”
把事情扯到父親身上,一是想要用父親來壓制姜氏,另一方面當然是要提醒姜氏,到底是簪子重要,還是失去父親的信任重要。
而結果?姜氏是聰明人,當然不會讓她失望了。
“好,明天、明天妾身就親自把簪子送去長姐的院中。”姜氏忍着心痛答應了下來。
現在的杜家,完全是由老爺說了算,如果不是因為子游的存在,她根本就只是一個陪床的丫鬟,現在老爺對子游失望了,一定要先贏回老爺的心才行。
“好,父親知道你的舉動之後,一定會把子游放出來的。”杜茗堅定地道。
送走姜氏,煙青一臉不滿地道,“那枚簪子,本來就是屬于夫人的,現在卻平白無故讓姜氏利用來救兒子。”
杜茗看着她憤憤不平的表情,勾起唇角搖頭笑着,“你以為杜子游還能被關多久?十天?一個月?與其到時候被放出來,不如現在做個順水人情,還能撈點好處。”
“我癡傻了這麽多年,父親絕對有想過把杜子游培養成杜家的接班人,不然怎麽會把娶‘鳳華’學院的名額給了他。”
“所以想要讓父親對杜子游失望,并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得逞的。”
“而我也并不想,一招就讓杜子游沒有翻身之力,還想要慢慢利用他,讓母親和我的威信地位建立起來呢?”
“像這次,即收回了象征杜家長媳羊脂玉簪子,又給予母親在父親面前顯示大度的機會,不就是一舉兩得嗎?”
杜茗仔細地告知煙青,她心中的盤算。
“夫人在老爺面前怎麽顯示大度呀?”煙青不是很明白。
杜茗無奈地翻個白眼,“依照母親的性格,明天姜氏把簪子一送過去,她馬上就會到父親面前給杜子游求情的。”遇上這樣的母親也是件悲哀的事情呀!
煙青一點就透,然後雙眸可憐地看向少爺,“其實夫人還是很愛少爺的,只是這些年一直提心吊膽地活着,怕事情一但揭發出來,會讓少爺受到傷害而已。”
“哈。”杜茗冷笑一聲,“她愛不愛我,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既然她生下了我,該盡的那些孝道,我是絕對不會落下的。”
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她絕不會忘。
但也不會愚孝的任由母親破壞她的人生,無論如何‘鳳華’學院,她是一定要入學的。
40.兩人協作完成
次日,早朝之上。
“啓禀皇上,離秋闱之日還有十天,已經有大批學子傭人京城,在為京城帶來經濟效益的同時,也引起了一些商家的惡意競争。”
“每日京兆尹處理的欺客案件,已經達到了二十幾件,大大損害了京城的形象,從而影響到整個大盛王朝的國威,望皇上派人加以嚴管。”
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正是出自于現在位居內閣首輔的張大人——張長居。
坐在龍椅上低頭看着奏章的盛淵祈,微微擡頭,“張愛卿可有什麽人要推介一下?”既然提出來了,當然也就做好的後面的安排。
“啓禀皇上,老臣覺得現任戶部侍郎的杜文宇杜大人,就是不錯的人選。”張長居一臉堅定地道,仿佛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不會有任何的更改。
盛淵祈握着奏章的手指關節泛白,關于杜文宇的流言已經從宮外傳到了宮裏,在這種風頭正盛的時候,他既然還敢給予推介,真以為朕耳聾眼瞎嗎?
“杜文宇?是不是洛大将軍的女婿?他考上貢士了嗎?”盛淵祈疑惑的聲音響起,仿佛對這個人的記憶并不太清楚。
當年讓杜文宇當上戶部侍郎,是在為洛大将軍翻案之後,對那些舊部給予安撫,現在憑什麽對他進行重用!
盛淵祈的反問,讓張長居臉上有些難堪,“皇上,所謂‘英雄不問出處’,這兩年杜大人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表現良好,是應該要委以重任了。”
就像沒人會給釣到的魚投食一樣,既然已經當官了,誰還會去考什麽貢士、進士之類的空頭銜!
“張大人說的有禮,不知其他大人有什麽異議嗎?”盛淵祈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然而,張長居是先皇扶持起來與太後白家對抗的勢力,最終卻放不下名利,而成為朝中另一股不可小觑的勢力。
盛淵祈并沒有開始對這股勢力下手,也是想要讓他盡到當初扶持的目的,絕對不能讓他毫無用武之地。
“如果說杜文宇杜大人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待久了,需要換換,那杜書敬杜大人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呆了有十年了吧?是不是更應該換換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不出盛淵祈所料,此人正是太後的胞弟、當朝的國舅爺——白延易。
正因為有這兩股勢力互相牽制着,朝中才能出現表面上的平靜。
然而,被無緣無故拉扯進來的杜書敬,卻是一臉的震驚,馬上站立出去,“謝國舅爺的賞識,然而老臣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還是多多給與年輕年機會吧!”
能夠勝任禮部尚書一職,他已經很滿足了,想着在這個位置上再呆上三五年,給兒子們謀的一個好的前程,他也就告老還鄉,過舒坦地日子去。
至于什麽張派、白勢的,他并不想要參與其中,卻不知為何會被國舅爺看中,一定要小心一點應對才行。
“杜大人謙虛了,老夫還虛長杜大人幾歲呢?”白延易輕寥寥的聲音響起,卻讓在場的人明白,這是要拉攏杜書敬了。
“老夫,怎能與國舅爺相比?國舅爺乃是……”杜書敬馬上開口回敬,想要撇清楚兩人之間的關系。
但是卻被張長居開口打斷,“既然國舅爺看中杜尚書,那這件事情不如就交給兩人為杜大人一起協辦,皇上認為如何?”
總不能讓杜書敬成為白勢的力量,即使不能為他所用,就還是呆在中立的位置上好了。
“好,這件事情就講給兩位杜大人去做。”盛淵祈馬上拍案決定。
結局雖然不是最好的,但确是還算比較好的,正好杜茗那小子對杜文宇很是不滿,相信杜書敬和杜文宇的合作,應該會出現很多精彩的畫面。
皇上金口玉言,即使還沒有真正的掌權,但也不能公然反抗,所以只能行禮接受,然後退朝了。
鳳儀宮。
“太後,國舅爺求見。”宮女跪在內堂之外,開口給予禀報。
正在給八哥投食的白淩鳳,把手中拿着的鳥食遞給貼身宮女,“宣他進來。”下達命令之後,由宮女摻扶着坐到軟塌上。
“臣弟參見太後。”白延易已進入內堂就開始行禮,然而還沒有跪下,白淩鳳就揮手阻止了,“自家人無需多禮。”
“謝,長姐。”白延易馬上谄媚地笑着直起身。
白淩鳳無奈是笑着,并示意宮女為弟弟看座,“這是剛下朝吧!”
“是啊!長姐。”白延易回應着。
白淩鳳把端起的茶喝了一口放下,“有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地來讨好哀家。”
被看穿的白延易尴尬地笑着,“還是長姐聰明,一看就知道臣弟有事情要說。”
白淩鳳不爽地看他一眼,“你的那點花花腸子,為姐的還能不明白嗎?又是為落月而來的吧?”
“可不是嗎?那丫頭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當年極力說服我們扶持當今的皇上上位,然而現在他已經登基三年了,是不是也該迎娶落月為後了。”
他的寶貝女兒了,卻為了別的男人赴湯蹈火,即使那個男人現在已經是皇上了,依然讓他的心中很不舒服。
“女大不中留啊!”白淩鳳感慨地道。
“長姐,這本來就是皇上應該要兌現的承若,卻遲遲不肯兌現,他這是想要賴賬不成。”白延易沙啞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快。
“哼。”白淩鳳冷哼一聲,“整個大盛王朝,誰人不知哀家的外甥女,是将來皇後的不二人選,他敢賴賬試試,既然當初能夠把他撫上位,也同樣能夠把他拉下馬。”
自傲而堅定的神态,仿佛一切事情的決定,都只是她的一句話而已。
“嘿嘿,臣弟就知道,有長姐在根本就不用擔心,不知道落月那丫頭找什麽急,真是給我們白家人丢臉。”吃了定心丸的白延易開口數落着女兒的不是。
白淩鳳一個白眼飄過去,“有什麽樣的爹,就有什麽樣的女兒,你們現在一個是當今的國舅爺,一個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怎麽就不能沉住點氣?有點大家的氣派出來呢?”
41.大家風範
“長姐說的是。”對于白淩鳳的數念,白延易當然只能點頭哈腰的份,雖然白家能有現在的榮耀,全部都是因為這個長姐而得到的呢?
看到弟弟順從的态度,白淩鳳心中舒暢了很多,“回去告訴落月,女子要矜持一點,她可是白家的女兒,讓她擺正自己的姿态。”
“好的,臣弟一定如實轉告。”白延易點頭如搗蒜。
“你呀!”白淩鳳無奈地搖着頭。
這個弟弟的性格,真是和去世的母親太相似了,耳根子軟遇事沒有什麽主意,如果不是聽話、辦事嚴謹,怎麽能夠成為白家現在的家主。
而此時的白延易只能一臉憨厚的笑着,不做任何辯解。
“朝堂上現在的局勢怎麽樣了?”白淩鳳看似問的輕松,其實是在考驗對方的忠誠度。
每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都會有人一五一十的對她進行回報,不然她現在怎麽能夠作為太後位置的同時,在前朝還培植着自己的勢力呢?
“張長居有意要提拔杜文宇,臣弟直接賣給杜書敬一個面子,最近坊間都在流傳杜書敬的長子杜茗和杜文宇不對盤。”
“就算這一次,不能拉攏到杜書敬站在咱們這邊,至少他也不會成為張長居的人。”白延易如實說出自己的用心。
白淩鳳目落兇光道,“杜文宇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因為洛雲錦,他怎麽可能有現在的官位,倒是杜書敬那個老頑固,哀家還是皇後的時候就有意拉攏,卻沒有得逞。”
“長姐,既然他那麽不識擡舉,不如直接……”
白淩鳳一個眼光掃過去,阻止了弟弟未出口的話語,“你以為哀家沒有想過嗎?禮部尚書的位置有多重要,你應該也非常清楚吧!”
“先皇就是看中了他的冥頑不靈,才會把他安排在那個位置上,以保證朝中一方勢力的中立,即使在動亂的時候,也能維持住大盛王朝的政局。”
“不過,如今被你攪進來也好,哀家倒要看看,他是會維護自己的兒子呢?還是選擇與杜文宇那種人為伍。”雙眸中帶着算計,臉上是看好戲的神采。
有些人雖然很難成事,但敗事的手段,那可是分分鐘就會上演。
禦書房。
趙福全把沏好的茶,恭敬地放到書案上,“皇上,您休息會兒。”
盛淵祈把手中的奏折放下,端起茶杯輕輕滑動着茶蓋,雙眸晦暗不明地道,“姐弟相會了?”疑問句卻是用着肯定的語氣。
“回皇上,是的,想必兩人所聊的話題中,也依然脫離不開白落月小姐吧!”每隔一段時間,白家人就會提起當年的約定,向皇上施壓。
盛淵祈幽暗的雙眸更加深沉,端起茶杯飲了兩口,“趙福全,你說朕是不是該讓禮部去白家下聘了?”
既然他們那麽像把自己的女兒送過宮中,不如就順水推舟予以成全,也好能夠讓他們對自己放松警惕。
“皇上。”趙福全一臉震驚地道。
‘噹’盛淵祈把茶杯扔到桌面上,“朕現在手中掌握的勢力,還不足以搬倒白家,一再的推延只會激起白家的戒備,還不如假裝恭順,用意麻痹他們。”
‘咕咚’趙福全雙膝跪倒匍匐在地,“皇上,白家人的野心,您再清楚不過了,一但迎娶白落月進宮,您還要安穩日子要過嗎?”
“白家人何止是想要掌控後宮,他們是要把前朝都變成自己的勢力,白落月入住中宮成為皇後,就會進一步懷上龍種、一但誕下龍嗣就會對您施壓,立為太子。”
“到時候,整個大盛王朝就會被白家占為己有,您當年冒着生命危險登上皇位的用心,就會被徹底踐踏,請皇上三思啊!”
趙福全字字真誠發自肺腑,目的就是不想讓盛淵祈因為一時的隐忍,而給大盛王朝帶來毀天滅地的影響。
盛淵祈看着從小伴随自己長大的趙福全心中非常欣慰,至少他并沒有因為這幾年的得勢,而改變初心。
“先起來吧!”他聲音低沉地說道。
“謝,皇上。”趙福全道謝之後站起身。
盛淵祈嘴角輕揚,深邃中雙眸中傳遞着勢在必得的決心,“三年前在九死一生中,坐上了現在這個位置,就絕對不會重蹈當年的覆轍。”
“皇上英明。”趙福全恭維道。
盛淵祈涼涼地看他一眼,“你就不用說這些敷衍的話了,好好幫朕想想這次要用什麽借口來推脫白家?”
雖然不能做到永絕後患,但至少也得推延一段時間才行啊!
“皇上,秋闱之後,就要迎接新年了,祭祀是其中最為重要的環節,不如以此為借口,召集外放的皇子進京祭祖。”
“當年白家是給予了皇上支持,但是暗中也對其他皇子示好,不如就讓他們的到來給白家人施壓如何?”趙福全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意見。
盛淵祈深邃的雙眸中,閃動着晦暗不明的光芒,雖然現在朝中呈現三足鼎立的局面,表面是看上去風平浪靜,然而暗中卻各自進行着盤算。
在沒有找到真正能夠在成為朝堂上成為剪刀的人時,引外放的皇子進京,打破朝堂上僞裝的平靜,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
但是當年他能夠高擡貴手放他們離開,就不知道這些年那些人的野心,是否依然存在了。
而這件事情想要被提上議程,必須從皇族中,找一個德高望重的人提出來才行,最為合适的人,當然就是現在依然手握重權的慶王了。
只是想要讓慶王照做,還是需要翻一番周折才行,必究一但那些人進入京城,所有的戒備與保護的重任,都是要落在慶王肩上的。
“最近,禮珏的腿疾如何了?”盛淵祈用低沉的聲音詢問着。
趙福全微微俯身,“最近小王爺頻繁的出現在學術宴會上,腿疾應該大有好轉了。”
盛淵祈微挑雙眉,“哦,那倒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你去安排一下,朕要去慶王府探病。”
42戲別太過
杜府。
事情完全按照杜茗的設想在上演着,當姜氏把‘羊脂玉簪子’送到孟月茹院落中後,午飯時分,在祠堂中關押了将近五天的杜子游被放了出來。
經過一下午姜氏對他的‘調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