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

晚飯的時候,杜子游出現在餐廳。

雖然是庶出,但也是杜家的兒子,是有資格一起用餐的,而至于姜氏,如果沒有得到召喚,當然是不能同桌用餐的,這就是妻妾之分。

“子游拜見父親、母親、少爺。”恭敬的姿态,加上誠懇的态度,還真有點改過自新的味道。

杜茗勾勾嘴角,露出一絲嘲笑,這樣的僞裝也真是難為他了。

“嗯。”杜書敬輕哼一聲,并沒有以往的熱攏。

反而是孟月茹伸手輕輕在杜書敬的手臂上拍一下,“子游,過來坐,這幾天受苦了,一會兒多吃點。”

“謝、謝母親。”杜子游聲音哽咽地回應道,然後顫顫巍巍地靠近桌邊坐下。

看到平時張揚的杜子游,忽然變的這麽謹小慎微,孟月茹的雙眸中流落出一絲不忍,“老爺,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用餐,子游還小以後會長進的。”開口緩和關系。

“母親,孩兒比子游還要小,是不是也能把過往那些不堪的所作所為統統抹掉。”杜茗嬉笑地道,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的惡意存在。

“茗兒!”孟月茹沉下臉看着她。

“孩兒就只是實話實說”杜茗收住臉上了笑容,雙眸微垂一副犯了錯誤的态度。

“茗兒說的沒錯。”杜書敬威嚴地道,“錯了就是錯了,不能拿年少當借口,子游這一次由你母親開口幫你,下次如果再……”

‘嘩’一聲,杜子游站起來,雙腿彎曲跪在一旁,“不會再有下次,子游真的知道錯了,懇請父親給予原諒。”

态度恭敬誠懇,然而低垂的眼眸中卻陰深一片,這筆賬他一定會清清楚楚的記下,等找到機會一定要讓這對母子加倍償還。

“老爺好好的一頓團員飯,您就不要和孩子計較了。”孟月茹雙眉低垂讨好地說道,并用眼神示意杜茗不要搗亂。

杜茗還真是接受不了母親這樣的态度,就因為自己不是男兒身,她既然都不能理直氣壯地行行駛正妻該有的氣勢,還真是可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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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您不是常說‘家和往事興’嗎?既然子游已經知道錯了,孩兒也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件事情就過去吧。”杜茗語氣清淡而無所謂地道。

杜書敬看着杜茗,對兒子這些日子的改變,他在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有着擔憂,尤其是在這幾天聽到那些坊間的議論之後,心中的擔憂更甚。

自己是希望兒子能夠成才,但是像現在這樣引人注意,很容易被現在京城中的勢力看中,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

自己會被國舅爺看中,也許就是因為茗兒最近的突出表現引來的。

“老爺,子游還跪着呢?”孟月茹開口給予提醒。

“哦,起來吧!”杜書敬輕輕回應一下。

“謝,父親。”杜子游躬身道歉之後,起身卻因為雙腿一軟又跪了一下去。

“子游,你沒事吧!”杜茗一臉擔憂的來到他面前,伸手假意扶向他的手臂,“有些戲适可而止就好,不然會适得其反。”低沉的聲音,只有兩人能夠聽到。

杜子游的身體微微一顫,雙眸中的狠毒更甚,然而嘴上卻不予承認,“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呵。”杜茗嘴角輕勾,“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記得這是最後一次放過你的機會就好,必究姜氏的手中已經沒有我想要得到的東西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對母子一直以來就是想要成為杜府的真正主人,這麽多年的用心,怎麽可能因為一件事情就放棄。

杜子游狠狠地咬着牙關,找不到任何反擊的話。

“子游是傷着了嗎?”孟月茹擔憂地開口問着。

“沒有,只是跪的時間有點長而已。”杜茗歡快地給予回應後,扶着對方的手臂站起來。

“讓母親擔心了,子游沒事。”杜子游馬上收起陰深的嘴臉,卑微地回應着。

孟月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才微微點頭,“沒事就好,都坐下來吧!”招呼着上桌吃飯。

一頓晚飯,讓杜茗倍感不舒心,明明她才是母親的孩子,卻看了別人的一場母子情深,還真是有夠諷刺的。

照理說,母親能夠隐藏起她的女兒之身這麽多年,應該不會看不出杜子游的這點小伎倆!

母親不會真的是想要在事發之後,對杜子游進行依靠吧!

就算母親真的是那麽想的,她也是不會容許的,杜子游的險惡用心,她是一定會揭穿的。

“少爺,您沒有吃晚餐嗎?”煙青看着從回房中,就開始不停把桌上糕點往口中塞的少爺,開口詢問道。

“有吃,但卻沒有進入肚中。”杜茗開口給予回應,卻因為口中有糕點存在,而讓人聽不清楚。

當然,煙青也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貼心地為少爺倒上茶杯,“夫人就是太偏心了,她真的認為子游少爺能靠得住嗎?”口氣中不免有些抱怨。

杜茗搖着頭,然後端起茶水喝了幾口,“那種結果根本就不會出現。”自信滿滿地道。

“什麽結果?”煙青一臉的疑惑。

杜茗眨着眼睛,鬼魅的眼神一閃而過,“就是……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我交代你辦的事情什麽樣了?”

有些太遙遠的事情,還是太着急了為好,而且只有把眼前的事情顧好了,才能有所謂的以後。

“啊?”煙青微微一愣,這話題轉的也有點太快了吧!然而下一秒就馬上明白,“酒菜已經訂好,少爺交代的事情,煙青怎敢怠慢。”

“很好。”杜茗雙眸微眯,“明天你就不要陪我一起去師傅那裏了,有些事情需要單獨跟師傅說一下。”

看着杜茗嚴肅而堅定的表情,煙青只能點頭回應,“是,少爺。”

43,要不拘一格

魏宅。

杜茗把所有帶來的酒菜,全部擺上桌,臉上挂着別樣的光彩。

“師傅,你知道嗎?這些天茗兒陪着小王爺參加了幾場學子們的宴會,真是讓茗兒大開眼見,受益匪淺呢!”

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就像是一名非常好學的學生。

魏儒安嘴角的弧度輕勾,“盛禮珏就是一不學無術的小子,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影響了。”

在他眼裏,盛禮珏明明有那麽好的出身,卻不好好用功讀書、為大盛王朝效力,還真是為慶王感到可惜。

杜茗臉上出現質疑地笑容,“師傅,不是總說‘有教無類’嗎?怎麽對小王爺有偏見呀!”

“哼。”魏儒安冷哼一聲,不予回應直接端起酒杯喝起了酒。

杜茗明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晦暗,“師傅,最近茗兒聽得到了一些關于您的傳言哦!”看他現在對盛禮珏的态度,應該那些流言的可信度還蠻高的。

魏儒安雙眸緊皺,“為師知道你一向呱燥,但是至少還明辨是非,沒想到你也和那些市井小人一樣,喜歡搬弄是非。”

被恩師嫌棄了。

杜茗臉上的笑容垮掉,馬上态度恭敬地道,“師傅,對不起,茗兒知道錯了。”

唉!開頭沒有開好,還是想着補救一下吧!

原本一向和善的魏儒安,現在一臉的陰沉,坊間對于他的流言,也無非就是他年少時與慶王在朝廷上文武之間的對抗,還有師妹棄他而去嫁與慶王的悲慘命運。

其實這些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應該已經能夠做到心平氣和的對待了,但是只有一想到師妹離世前的凄涼,就對慶王存有怨恨。

看着魏儒安一杯一杯的把就灌入肚中,杜茗也跟着莫名的悲傷起來。

“師傅,您吃點菜。”她拿起筷子,給對方夾入碗中。

‘嘭’魏儒安把酒杯重重地放在飯桌上。

“茗兒,學識會成就一個人的度量,也能導致一個人變的瘋狂,為師知道你經歷了很多傷痛,但卻不希望你在那條傷痛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既然你以非她,又何必執着于她的經歷上行走。”魏儒安的聲音低沉而平靜,然而卻是他的肺腑之言。

這還是從師傅相認以來,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杜茗的心中是激動的,在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孤獨的,但是對于師傅的說辭卻不茍同。

“師傅,茗兒不否認對杜文宇懷有仇恨,但是比起這種義氣之事,茗兒更想要頂天立地的活着。”

“如今我雖為杜府的長子,但這個身份卻随時可能被杜子游所替代,茗兒認為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榮譽地位,才能長久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茗兒想像師傅這樣活着,即使退居朝堂也能得到很多人的尊重、甚至還有能力影響到朝廷局勢的變化。”

說白一點是擁有無人可以撼動的地位,然而真的做到的卻是得到很多人的敬仰,從心裏認定他的人品。

看着眼前自信而盲目崇拜的學生,魏儒安有種看到年輕時自己的感覺。

“雖然每一年‘瓊華宴’都是由大學士進行籌備,但是輔助的官員很多,有着方方面面給予的配合。”

“因為規格是學子宴會中最高等的,所以能夠得到邀請函的學子必須是才學兼優之人。”

“為師雖然在學術界影響深遠,但是離開朝堂已久,想要插手‘瓊華宴’的事宜,也是有心無力”

“既然你和盛禮珏那小子交往密切,不如向慶王開口,他既是皇親國戚又手中握有重兵,沒人敢不給他幾分薄面。”

上天既然能夠讓自己以同一個身份,兩次收他為徒,應該是有着天定的命運,是好是壞雖還未知,但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站內,還是給予一切幫助吧!

杜茗雙眸中出現黯淡,“慶王雖是武将出生,但才思敏捷、詭異多端,想要求他辦事,那根本和與虎謀皮沒什麽分別。”

“可惜茗兒沒有任何武藝在身,不然就能直接撂倒小王爺,逼迫慶王就範了。”快意恩仇的事情,無論她重生幾次,都不會遇上吧!

不過盛禮珏雖然霸道,難得有一顆赤子之心,她要真這麽做了似乎不太地道。

“他不會。”魏儒安的雙眸中出現濕意,腦海中出現師妹被敵國綁走而慘死的畫面。

“為什麽?”杜茗不解,不過就是一張‘瓊華宴’的邀請函,難得比兒子的命還重要。

“外界都說慶王極其護短,然而卻似乎忘記了他的嗜血成性,只要觸碰到他的底線,哪怕是豁出命去,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得逞。”

當年師妹雖然慘死,但他也因此重傷昏迷半年,差點共赴黃泉,所以才會導致現在連很他,都會覺得自己很不堪。

他無愧于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然而忠義難兩全,對他來說又是何其殘忍。

杜茗感覺今天的師傅有些猶豫,仿佛被很多悲傷的事情圍繞着,而且還能肯定的是與慶王有些緊密的聯系。

“師傅,您是不是喝多了?”杜茗試探地問着,并伸手把酒壇子拿起來搖一搖,果然裏面的就已經不多了。

魏儒安雙眸微閉,确實看上去有了一些醉态,“為師手中握有盛瑞逸一直想要的東西。”

明明應該是一件得意而自豪的事情,杜茗卻從師傅的口中聽出了悲傷的氣息。

“師傅,那件東西您應該已經掌握很久了,以前沒有拿出來,應該是對您非常重要,那就繼續留着吧!茗兒可以想其它的辦法搞到‘瓊華宴’的邀請函,實在不行就是跪求父親,他貴為禮部尚書,不會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到的。”

只是以後飛黃騰達了,也依然會被杜家長子的身份所累而已。

誰知……

“杜書敬那頑固的老匹夫,做任何事情都會先為他自己考慮,如果不是你現在天資開竅,他根本連正眼都不會看你一下。”

“我魏儒安的弟子,怎麽能夠去跟那樣的人下跪。”魏儒安異常憤怒地道。

44慶王妃忌日

杜茗不由的勾起嘴角感到好笑,看來師傅也并非是看不慣,先帝對朝堂暗湧的放任不管,而遠離朝堂,也應該有一部分對同僚之間相處上的隔閡吧!

“好,茗兒不去對父親下跪,可以了吧!”杜茗看似無奈地道,然而卻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想讓師傅消氣而已。

魏儒安醉眼朦胧地看着杜茗,然而伸手到胸前衣襟中,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取出一個條灰色手巾,“把這個拿去向盛瑞逸換取‘瓊華宴’的邀請函。”

說完,用力的推給杜茗。

“師傅,你不會是……”杜茗極度的震驚,這一看就是男子的手巾,可別告訴她,師傅鐘情的人是慶王啊!

“讓你去就去,不然為師就反悔了。”魏儒安怒目道。

“好好好,杜茗會照師傅的話去做。”杜茗馬上點頭給予回應。

“好,很好。”魏儒安雙眸盯着那條手巾,雙眸中是濃烈的不舍與堅定。

事情總算是能夠有一個了結了,三人間最應該要放手的他,終于借助杜茗這件事情,而成功做到了。

“為師,累了。”說着,他撐起雙臂想要站起來,卻感覺一陣無力,幸得杜茗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身體,才沒有摔下去。

杜茗把魏儒安扶到裏屋,躺倒床上睡下,蓋上被子之後,她反手看看手巾,并沒任何不同之處啊!

不過師傅這麽看重應該是有特殊意義存在的,真的要拿他去換‘瓊華宴’的邀請函嗎?她很是遲疑。

而此時,還不知道有重要心結,即将要讓他痛徹心扉而解開的慶王盛瑞逸,正帶領着兒子,跪立在京城東山之上的一座墓碑之前。

墓碑之上,沒有雕刻任何的字跡,只有碑角處雕刻着一束不知名的小花。

“母妃,孩兒和父王來看您了。”盛禮珏恭敬而溫和的說道。

還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父王帶着他第一次來拜祭,他疑惑不解地問,“父王,為什麽讓母妃無名無分的葬在這裏?”

而父王的回答,只是伸手在他頭上輕輕撫摸兩下,“因為我和你母妃,讓一個人受到了傷害,在沒有得到他原諒之前,你的母妃只能一個人躺在這裏。”

那時的他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卻無形中知道父王很傷心,所以從哪之後,每一年的祭拜,他都不敢有任何不妥的行為出現。

也不敢對沒有什麽記憶的母妃,出現任何的不敬,因為終覺得這個時候的父王真的很可憐,他不應該讓讓父王難過。

“珏兒,你先回去吧!為父在這裏多陪陪你母妃。”盛瑞逸雙眸盯着墓碑。

當年好不容易才讓對方松口,每一年只能在這天出現在這裏陪着她,那種不見時思念,想見時無言的傷痛,真的很讓他悲傷,然而就是這樣也依然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盛禮珏側頭看着父王,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卻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最後在沉默了幾秒之後,站起身轉身離開。

“小王爺,要離開了?”站立在五十米外的王管家看到盛禮珏過來,開口詢問道。

盛禮珏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看一眼身後的父王,“父王又會呆很久嗎?”

王管家微點頭給予回應,“如果不是王妃不喜被吵醒,王爺那會等到巳時才出現,每一年都是到了子時王爺才會離開了,今年應該也不會有所改變。”

“父王到底為什麽會……”盛禮珏真的很好奇。

然後話才出口,王管家就給予了制止,“當年之事老奴也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在小王爺五歲的時候,王妃忽然離世、王爺重傷昏迷半年後才醒來,然後就是每年這一天的前來祭拜。”

他就只是王府的管家,職權是打理好王府內部事宜,王爺在外的行徑,他是不會知道的。

盛禮珏雙眸中出現絲絲不滿,他可是王府唯一的兒子,既然還要對他保密,看來父王對他還真是不看重呀!

“爺走了,你……照顧好父王。”盛禮珏語氣很拽,但還是不放心父王一個人呆下去,只能別扭的給予提點。

“老奴恭送小王爺。”王管家彎腰行禮。

禦書房中。

‘啪’盛淵祈把手中的奏章扔到桌上。

“白家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既然敢讓前朝官員直接上奏章,說什麽穩定一國之位,首先就要确定一國之母,這不是擺明了要後宮幹政。”

“皇上息怒。”趙福全馬上動手收拾桌面上淩亂地奏章。

“還有你?不是讓你安排接見慶王嗎?到現在朕連慶王的影子都沒見到。”盛淵祈怒意盎然地道。

被逼迫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麽事情才能結束,身邊的人還真是一點都為他分擔不了。

“皇上,慶王這幾日告假并未來上朝,老奴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已故慶王妃的忌日,每年這幾日慶王都沉浸在王妃離世的悲痛中,這個時候不好去打擾。”

這完全是溫柔的說法,幾年前的今天,有人只是只是前去拜見了一下,就被狠狠地‘教訓’了一番,到現在那人還沒有完全康複呢?

“所以呢?慶王不好去打擾,就只能讓朕忍着呗!朕身為堂堂一國之君,是不是連如廁用紙這種事情也要親自過問才對?”

大小事情都要他親自過問,這樣的皇上當得未免也有點逃窩囊了。

趙福全震驚地睜大雙眼,“連這種事情也能寫在奏章中嗎?這倒是讓奴才大開眼見了。”如果不是翻看奏章不合規矩,還真相找來看看呢?

“趙福全,你皮癢了。”伴随盛淵祈怒吼聲出現的,還有打向趙福全頭上的手掌。

“奴才請皇上手下留情。”趙福全姍姍地笑着讨好。

“你呀!”盛淵祈被他滑稽的表情,搞到哭笑不得。

呼,趙福全提着的心放了下去,然後伸手為皇上遞上茶水,“皇上,在事情還沒有想到解決之策時,就采取推延之法,不都已經拖過三年了嗎?”

45怎麽想爺了

盛淵祈手中的茶杯微微擡高,很想就這樣想着趙福全潑去,但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最終還是把茶水送入口中。

“你這是在恥笑朕無計可施?”他深邃的雙眸微眯,帶着危險的信息。

“奴才不敢。”趙福原馬上行禮認錯,“皇上只是在找尋一舉殲滅之策。”

白家的勢力,在朝中已經根深蒂固,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怎麽也不能因為除掉白家,使的朝局出現動蕩吧!

“一舉殲滅!?”盛淵祈低沉地道。

三年前,能夠登上皇位,雖然其中少不了他的謀劃與城府,然而也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

只是當初那些助他上位之人,仿佛覺得只要讓他登上皇位,大盛王朝就會想着繁榮富強的道路上去想走,一個個都‘功成身退’不知所蹤。

現在就只留夫子還願意為他分擔一些煩惱,卻也有些力不從心、‘心術不正’的意圖。

“杜茗現在情況如何?”他低沉而探究地問道。

既然是夫子最得意的徒弟,總該有多加關注一些才好。

“最近和小王爺參加了幾場宴會,表現都可圈可點,只是看上去有點是才為傲,說起話來不分輕重,完全不懂迂回。”趙福全給予的評價并不正面。

盛淵祈雙眸微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還真是夫子教出來的徒弟呢?把夫子的心性倒是學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怎能與魏夫子相比,皇上對他太過偏寵了。”趙福原語氣中有着濃濃地酸意。

盛淵祈涼涼地看他一眼,雖然陪着他一起成長起來的,但很多事情在溝通上卻很困難,大盛王朝這麽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夠與他心靈相通之人嗎?

皇上幽怨的眼神,讓趙福全感覺到一陣寒意,下意識的吞一下口水,“皇上要在傳膳之前,用些點心嗎?”

他就只是一個奴才,那裏能夠懂的那麽多呀?皇上對他有要求是好事,至少證明對他還是看重的,但也不能超過屬于奴才的範疇呀!

“不需要。”盛淵祈就像是賭氣一樣,厲聲給予回應,然後繼續坐到位置上上,開始翻閱奏章。

另一邊離開魏宅的杜茗,在繼續猶豫要不要遵照師傅的命令去做的事情,雙腿去已經走到慶王府門前,在她懊惱地拍一下自己額頭,準備離開的時候。

楊思卻一眼看到了他的存在,并開口呼喊着,“杜少爺。”

“嘩”馬車上的布簾被揭開,盛禮珏一臉驚喜地看向杜茗,“怎麽?是不是想爺了?”那輕浮的樣子,還最不虧為浪蕩公子的評價。

杜茗非常不雅的翻個白眼,臉上堆起笑容之後看向他,“是啊!一天不見真的很想小王爺呢?”

“在下擔心因為前天的不歡而散,讓小王爺您又卧病在床,現在看奧您安然無恙,也就放心了,在下告辭。”

說完深深鞠一躬,看上去異常的有利,然後就轉身想要大步的離開。

“杜茗,你給爺站住。”盛禮珏大吼道,如果不是有楊思攔着,早一個飛身出現在她面前了。

原本還很高興見到她來找自己了,沒想到開口就是一陣對自己的貶低,看來真正記恨那天不歡而散的人是他。

“小王爺您還有什麽吩咐?”杜茗也不氣餒,恭順地轉身行禮問道。

“爺我……”盛禮珏只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胸口的位置上,怎麽都發洩不出去。

“楊思,把他給爺帶進王府。”他用力在楊思肩上拍了一下,然後冷聲下打着命令。

等一下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既然為了這樣的人,自己不惜去向父王低頭,還真是嘔得慌。

而已經對盛禮珏有所了解的杜茗,根本就不把他眼神中的威脅當成一回事,在楊思上前行禮‘請’的進王府的時候,壓低聲音問,“慶王可在府上?”

到底是要不要把手巾去換邀請函呀?唉!真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然而楊思卻回錯了意,“爺是不會對杜公子怎樣,相反你對爺不敬的事情,要是被王爺知道,你可就要受苦了。”

完全把杜茗的問話當成是找慶王求救的暗號。

唉!杜茗輕嘆口氣微微搖頭,主子不聰明連帶着小厮也笨的可以。

“我就只是想知道王爺在不在府上,你扯那麽遠敢什麽?”杜茗雙眉輕皺,微怒道。

“不在,王爺今天都不回府。”楊思馬上給予回應,完全沒有做任何的思考,因為這一刻的杜茗讓他感覺到懼意。

“哦?!”杜茗不知道此刻的心中是失望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心情複雜完全理不清。

而他的遲疑、深思卻讓盛禮珏看的清楚,看來他是真的很想去參加‘瓊華宴’,作為朋友,是應該要給予幫助才對。

所以原本想要給予她教訓地人,此時卻心中升起了一絲的愧疚。

“那個、關于‘瓊華宴’,父王說還沒有定下要不要舉行。”略微低沉的聲音,顯示着他的信心不堅。

“哦。”杜茗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胡亂地應了一聲,然而下一秒卻震驚地看着他,“你說‘瓊華宴’不舉行了?”

“也不是不舉行,而是……”盛禮珏辯解着加以說明。

然而……

“這種事情怎麽能夠出現變化?這不是在很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嗎?每一年都會舉行的,怎麽現在卻說不舉行了。”

說着說着,杜茗聲音中不由的帶上一絲氣氛與不甘。

為了能夠參加‘瓊華宴’她可是做了很多的事情,就連師傅的傷心往事也勾起來了,現在既然說不舉行了,那她要那什麽去對師傅進行彌補呀?

“爺說的是未定,又沒确定說不舉行,你能不能認真聽爺說話呀!”盛禮珏大聲叫着,有種被輕視的感覺。

杜茗雙肩微微顫抖了一下,然而謹慎地道,“未定?不是不舉行了?”

“嗯。”盛禮珏冷哼着回應。

杜茗看上的平靜打破露出明媚的笑容,“還好,不是不舉行,哎呀,你也真是的,說話都不能清楚點,害的人家白擔心一場。”

“爺……”盛禮珏覺得很嘔,明明是她沒有好好聽,怎麽還是他的錯了。

46 別利用我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擔心,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嗎?”看着盛禮珏陰沉的臉色,杜茗馬上開口給予安撫。

盛禮珏一臉不爽地看着他,“爺就知道,你從一開始接近爺就是有目的的。”從小就知道自己身份特殊,靠過來的人都是想要攀關系、得好處的,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可是為什麽在知道,這家夥也是有目的的接近時,還是會覺得心痛呢?

看着盛禮珏傷感的樣子,杜茗覺得今天的黃歷上一定寫着出門不利,不然為什麽遇到的人個個都悲傷呢?

師傅是這樣,而現在連一向樂觀、無法無天的盛禮珏也這樣。

“小王爺,我最初接近您,就是抱着化解你我之間的意外結怨而來得,這一點需要我解釋嗎?”

如果不是當初在杜子游的陷害中,壓斷小王爺的腿,他們之前應該不會出現這麽頻繁的交際吧!

也就沒有所謂的目的而言,當然如果沒有此事,她可能也不會重生在杜茗的身體裏。

杜茗的坦反問,讓盛禮珏眼中閃過一絲窘況,他也想用那件事情而達到躲避秋闱的目的。

人與人在相處的時候,真的就少不了相處之間的利用、盤算嗎?

他就只想要找到一個,不看重他身份地位而相處的人而已,真的就這麽難嗎?

“杜茗這次‘瓊華宴’我會讓你參加,以後你遇到事情需要我處理的事情,我也會進最大的努力,但是你發誓不要對我進行利用。”

盛禮珏低沉而沉穩地道,深邃的雙眸中是對此事的堅定而果斷。

杜茗心中鄙視這樣的發誓,利不利用根本就是由你自己做判斷的,這個說與不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關系。

然而聽着盛禮珏既然把常常挂在嘴邊的‘爺’換成了‘我’,至少在這一刻他是想要用平等的身份,和自己結交的。

所以她開口給予了他想要的答案,“好,我杜茗發誓,對盛禮珏絕對真心相待,不進行各種的陰謀算計。”

右手舉過頭頂,明亮的雙眸中帶着虔誠,只是在‘發誓’結束之後,調皮地吐一下舌頭,看上去異常的搞怪。

“噗”盛禮珏沒惹住笑了出來。

杜茗右手放下的時候,順帶拿起桌上的點心,塞到張着嘴打笑的盛禮珏口中。

“你……”盛禮珏沒想到他的膽子會這麽大,真要惱怒的時候,卻看到杜茗臉上揚起的笑容,“以後別在我面前裝深沉,我不喜歡。”

原本就是桀骜不馴的纨绔子弟,卻玩傷感悲情,真的一點也不适合他,好不好?

“什麽叫裝深沉?”盛禮珏不服的反駁,“爺是不記得母妃的長相,但今日是她的忌日,爺總不能依然歡笑過日吧!”自傲的神情恢複。

慶王妃的忌日,難怪師傅看上去會那麽傷悲。

“小王爺,您是不應該歡笑度日,但也別選擇捉弄我呀?”杜茗無情的指責他的不仁義,抱怨對待自己的不公平。

“我哪有捉弄你,明明是你不認真聽,好不好?”盛禮珏怒目看着他。

杜茗張張嘴,然而一臉讨好地笑着,“好像是你說的那麽回事。”

這種小事就不要去計較了,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杜茗是在傍晚時分回到的杜府,然而卻巧遇了父親也在這個時候回府,本想着上前行禮拜見一下,卻在看到對方怒氣沖沖地表情後,下意識的躲了起來。

父親雖然頑固,但是敢讓禮部尚受氣的人,好像沒有什麽人敢惹他生氣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正在杜茗疑惑不解的時候,杜子游從府門外進來,她眼眸中閃過一絲盤算,從躲避處出來迎上去,“子游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毫無意外的杜茗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鄙夷,然後卻聽到熱情而恭敬的聲音響起,“少爺,找子游有事嗎?子游剛剛才和父親出門回府,真要去向母親請安呢?”

這話說的還真是無比的嘚瑟呀!父親、母親,應該是由嫡子常伴左右才對,而現在卻是有他在側。

真蠢!

杜茗心中冷笑一聲,還想會多費口舌才能知道父親生氣的原因,沒想到這麽快就知道要從誰的嘴裏套話了。

“就是母親來讓我找你的,父親剛剛發了好大的脾氣,連母親房裏的花瓶都推翻了,母親知道是你和父親一起出去的,所以就讓我先來想你打聽打聽。”

順水推舟這樣的事情,她杜茗可是最會做的。

“父親還在生氣?”杜子游雙眉皺在一起,臉上出現了一些懼意,“其實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啊!就是一些店商請父親和杜大人……”

“杜大人?”杜茗深感意外。

“就是杜文宇大人,父親最近和杜大人在一起協助辦理商家哄擡價錢、欺騙前來參加秋闱的學子事件。”杜子游完全是把知道的事情,當成一種顯擺在炫耀。

“父親一向不喜歡杜大人的為人,怎麽會一起辦事?”杜茗疑惑之外的試探之意,自傲的杜子游根本就體會不到。

杜子游微微向上抱拳,“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讓父親和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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