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6)
叩謝。
一想到與盛淵祈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那種斤斤計較、處處腹黑的神情,她就怎麽也無法把他當成皇上看待。
“請各位學子就坐用餐。”趙福全的每一次開口,都代表着皇上的命令。
餐桌上,一道道精美的食物被送上來,很多人以安奈不出,想要一品味道,但是在沒有得到指令之前,卻不敢有任何的妄動。
“舉杯。”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出現,讓杜茗想到了提線木偶,但是她也只能跟着造作,不能充當另類。
“朕祝賀在場的各位,能夠在今日好好發揮,朕期待在将來的朝堂上見到各位。”盛淵祈點到為止,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之态。
“開席。”趙福全再次開口。
語落音樂起,伴随而來的當然是身穿舞衣的舞娘,那如扶柳的婀娜身姿,似的周圍響起一道道抽氣聲。
杜茗的嘴角勾起嘲笑,‘瓊華宴’被視為大盛王朝的重中之重,不但因為能夠一展自身的才華,也是給予朝廷一個不拘一格選撥人才的機會。
在這裏走每一步,都要謹慎小心,因為你一個小小的舉動,都可能毀掉你美好的前程。
現在這一招,很顯然就是——美色,那些看到女人就流口水的人,已經慘遭淘汰了吧!
杜茗倍感可惜的搖搖頭,正好這時一道時令蔬菜被宮女端着向餐桌送去。
“謝……”禮貌的給予謝意,但是鼻息見卻聞到一股異味,“請問這道菜叫什麽?”到嘴的謝意,改成了詢問。
“回禀公子,這道菜叫‘炒時蔬’,是禦廚拿手的菜品之一。”宮女恭敬地道,臉上完全沒有任何的慌亂出現。
然而杜茗卻看到她端着餐盤的手關節處泛着白,看來并不是自己多心,這道菜真的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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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那可要好好品嘗一下了。”杜茗一臉的興奮,拿起筷子夾起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餘光看到宮女放松下來的肩,那是種如是重擔地感覺吧!
“味道真不錯,你也來吃一點。”杜茗說着就端起盤着,遞到宮女的面前。
“奴婢身份地位,不敢食用,還是公子享用吧!”宮女驚慌地道。
菜裏的特殊調料,可是她親手放進去了,量有多少她最清楚不過,不能吃、絕對不能吃。
杜茗的身子又向宮女靠近了一些,小聲地道,“你就放心吃吧!我給你掩護,絕對不會被看到的。”
這次不但盤子又向她面前推了推,還用筷子夾起一些遞到她的嘴邊。
“公子,這……恩。”宮女開口,又要進行解釋,結果卻被杜茗直接把菜放在嘴裏。
“嘔。”宮女下意識地就要吐出來。
“你最好咽下去,不然這盤菜被下藥的事情,可會被爆出來了,你不好交代吧!”杜茗猶如惡魔般的聲音響起,只有兩人能夠聽到。
“你……”怎麽會知道?然而因口中塞滿菜的緣故,說不話話來,只見宮女一臉的震驚看着杜茗。
杜茗嘴角輕勾輕蔑地道,“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我已經領教過很多次了,回去告訴指使你的人,想害人就要多多的練習,下一次要手段高明一點。”
說完,把手中的盤子直接松開,摔入宮女端着的餐盤中。
“既然已經知道菜裏下藥了,公子為什麽還會吃下去?”把菜咽下的宮女,擡頭問着。
“哈。”杜茗譏諷地一笑,“本公子一向都把它當下酒菜的,如果不是因為今天場合重要,還真想全部吃下去呢?宮裏的藥,應該很貴吧!”
杜茗輕蔑而自信的态度,讓宮女信以為真。她心下一涼,直覺不好,這是想撤掉酒菜已經來不及了。
57 食色性也
一旁,看着杜茗和宮女熱聊的盛禮珏,心中升起一團無名之火,反應在行動上,就是不停的開始喝酒。
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直到酒壺中再倒不出酒之後,揮手想要換宮女送酒了,卻發現和杜茗熱聊的宮女,慌張的離開了。
“杜茗注意自己的身份,既然對一名宮女下手,你忘記青煙了?”盛禮珏清冷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指責味道。
宮女?下手?青煙?
杜茗雙眉皺起,“小王爺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
“想象力?我可是親眼看到的,你剛剛都喂那丫頭吃菜了。”盛禮珏低沉的聲音中,充滿了抱怨。
杜茗吸吸鼻子,這控訴聽起來,怎麽有種酸溜溜的味道呀!
“小王爺,你喝多了,我讓人帶您去醒醒酒。”說着,她擡手揮了揮,希望能夠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爺哪裏喝醉了,爺一點也沒醉,你是擔心爺壞你好事吧!”盛禮珏雙眸眯起,一副絕不會上當受騙的樣子。
“您想多了。”杜茗做出回應。
“爺才不會想多了,一定是那樣的,你怎麽可以……”盛禮珏一副痛徹心扉的表情,演示的很到位。
“小王爺,您真的是想多了。”杜茗有些煩躁地看他一眼,然後擡頭看有沒有宮女、太監一類的人走過來。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趙福全既然走了過來。
“杜公子,有何指示?”趙福全的恭敬有禮,讓杜茗更加震驚,幸好還有一些理智存在,“小王爺喝醉了,找地方讓他醒醒酒吧!”
趙福全看向雙頰暈紅的盛禮珏,然後彎腰行禮,“小王爺,随奴才去醒醒酒。”
說完也不去等待盛禮珏的回應,直接伸手去扶對方的手臂,想要扶對方站起來,但是試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然而被一再拉扯的盛禮珏不敢了,怒目瞪着趙福全,“你是想死嗎?別以為你是皇兄身邊的紅人,爺就不會拿你怎樣?”
明明是一句極具威脅的話,但是配上現在盛禮珏醉酒的模樣,還真是沒有任何殺傷力呀!
“小王爺,還記得奴才是皇上的人就好。”趙福全完全毫不在意的回應着,然後微微轉身看向杜茗,“杜公子可以來搭把手嗎?”
“好的,很樂意。”杜茗給予回應之後,馬上走動幾步,攙扶着盛禮珏的并一條胳膊。
然後在兩人的用力之下,扶着盛禮珏離開花廳,向着廂房走去。
然而才離開衆人的視線,盛禮珏就被另外的兩名太監扶走了,在杜茗剛要說離開時,趙福全卻一臉‘淫笑’地道,“杜公子,皇上在等您。”
“皇、皇上。”杜茗震驚地道,原來讓她幫忙扶盛禮珏出來,就是一個幌子。
“是的,皇上,這邊請。”趙福全很滿意杜茗震驚的表情。
很顯然,他是沒有在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而接受了這個消息的。
“我……”杜茗看看盛禮珏離開的方向,這下連能夠救自己的人都‘倒’下了,如果真出什麽事?要怎麽辦呀?
“杜公子無需驚慌,皇上只是想要見杜公子敘敘舊而已。”趙福全原本是好心的緩解一下,杜敏緊張的心情,誰知一句話卻戳中了對方的痛處。
敘敘舊?他們以往的見面,可沒有一次是愉快的,這是要秋後算賬了嗎?
“趙公公在下并不知道皇上會單獨召見,無論是衣着還是心理上,都沒有進行準備,能容在下去洗漱一番嗎?”
拖延一點時間,去把盛禮珏那小子潑醒,來做自己的擋箭牌。
“杜公子什麽都不需要準備,只要出現在皇上面前就好。|”趙福全微笑着搖搖頭。
既然皇上已經決定要重用杜茗了,他做為皇上忠實的奴才,當然會給予一定程度的尊重。
“趙公公你怎麽就不懂的,在下是想……”杜茗決定實話是會,然而卻已經晚了。
“啓禀皇上,杜公子來了。”趙福全通報的聲音響起。
“讓他進來。”盛淵祈清冷的聲音,從廂房中傳來。
杜茗的身體微微一顫,耳邊響起的是趙福全回應的聲音,“是,皇上,杜公子請。”
然後杜茗就感覺有一道力量從後背推動自己,如果不是及時回過神來,很有可能就要摔個狗吃屎了。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杜茗馬上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雙膝跪地而行李。
盛淵祈看着眼前假模假式的跪拜,心中出現不滿,“你可不是懂得禮數之人,就不要勉強自己做違心之舉了。”
清冷的不恥的聲音,打斷杜茗的行禮,使得本就不喜歡行跪拜之禮的杜茗,直接站了起來,“謝皇上,恩典。”
“哈。”盛淵祈冷笑一聲,幽暗的雙眸陰暗一片。
杜茗完全不去理會盛淵祈的不爽,恭敬地開詢問,“不知皇上招草民來,有何賜教?”
盛淵祈一個冷眼甩過去,這小子還演上瘾了,好,你想演就演下去好了,“有人彙報,你為了幫禮珏得到‘燕山風雨圖’,以一敵三光芒無限。”
杜茗馬上抱拳行禮,“皇上缪贊,是大家不敢得罪小王爺而已。”這種事情,她還是能夠看得通透。
“是嗎?”盛淵祈聲音微挑,“張大人把你講述的‘文武應當相輔相成的觀點’給朕做了詳細的講述。”
“朕深感有趣,招你前來是想再次詳細的傾聽一番,轉述易出遺漏。”
盛淵祈話音落下後,杜茗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只要不是秋後算賬就好。
“不知皇上最為感興趣的是哪方面?草民當時就是一時興起,到底說了些什麽,有點記不清了。”有些東西是需要臨場發揮的。
盛淵祈微做沉思,“就從洛大将軍的大義犧牲開始吧!”
一個國家的建立與衰落,都會出現一些冤案,而委托與他的重用,也是抱着會冤枉或者犧牲的,不知道他能否承受的了。
“洛大将軍的行為,草民是很敬佩,但是不予茍同,當然那也是因為當時的形式所逼。”杜茗直言以對,不做人的思量。
58 藥效發作了
“哦,看來你是有認真研究過洛大将軍。”盛淵祈點出他所關注的點。
杜茗雙眸一沉,“草民不才,當年有幸見過洛大将軍。”如果不加以說明,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那就難怪。”盛淵祈悠然點頭,“那說說,如果你是他,會采取什麽樣的方式?”
“當然是直言提議起鎮守邊疆,用事實證明他有沒有通敵賣國。”杜茗張口直言,完全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哈,你還真敢說。”盛淵祈一口臉的嫌棄,“你覺得那個時候,他能走的聊嗎?即使先皇顧念他的功勞,朝臣也會反對這‘放虎歸山’的行為。”
‘寧願錯差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一向是帝王者奉行的管理之道。
“朝臣反對又有何懼!皇上一定沒有真正的去了解過洛大将軍的生平,他手中可是握有‘斬王令’的。”杜茗語氣嫌棄地道。
“你說什麽?”盛淵祈忽然一下站了起來。
“‘斬王令’呀?皇上沒聽說過嗎?皇家史書中應該有記載才對呀!”杜茗疑惑地道。
難道是有人在暗中銷毀了?那銷毀之人,一定會陷害洛大将軍之人有關!
可惜他現在是杜茗的身份,不便于太多地去關注,洛大将軍的案件卷宗。
“既然是皇家史書?你又死如何得知的?不要告訴朕,是洛大将軍親口告知你的。”這種騙小孩的謊言,他才不會信呢?
然而杜茗卻眨眨明亮的眼神,“皇上是怎麽知道,是洛大将軍親口說的?他還說,等草民長大召為乘龍快婿呢!”
她說的無比認真,還真有點那即是事實的味道。
“你還真敢。”盛淵祈深邃的眼神冷峻一片。
“這本就是……啊!”杜茗還想要嘴硬,但卻被盛淵祈抓住了手臂,“你真的以為朕會相信,如果朕真的那麽蠢,你覺得夫子會收我為徒嗎?”
這小子,還真是得寸進尺呀!不直言說明一下,還真就沒完沒了了。
杜茗勾起嘴角一副得意的神情,“皇上終于承認是草民的師兄了。”這才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
以後有這位皇上師兄照着,她杜茗也能像盛禮珏那樣,在京城無法無天的橫着走了,真好!
“大膽。”盛淵祈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心中的不爽直接表現的行動上,握着對方手腕的手上加大了力氣。
“疼。”杜茗皺眉輕呼。
盛淵祈感覺一道熱氣噴灑在臉上,由于兩人相處的距離很近,杜茗每一次的呼吸,都在他的臉上劃過,出現微微的癢意。
“你沒事吧?”盛淵祈開口問道。
按理說,人的呼吸不該出現這麽高的溫度,難道是剛剛在宴會上喝酒了,現在出現了醉意。
“什麽?”杜茗一頭霧水。
杜茗迷茫的眼神,深深撞擊在盛淵祈的心中,他明顯的感覺到心劇烈的跳動着,“你在發燒,沒感覺嗎?”
他怒斥一聲,用力甩開他的手腕,心中為自己出現不恥的行為,而感到強烈的厭惡。
他是男人,只能對人感性興,剛剛出現的感覺一定是假的,對,就是假的。
“發燒?”杜茗輕吟一聲,擡手放在自己額頭上,“沒有發燒呀!只是感覺有點熱而已。”說着手開始扯動衣領。
“你、你要做什麽?”突來的動作,讓盛淵祈下意識的退後幾步看,好不容易安奈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跳動。
“我做什麽?”杜茗重複着盛淵祈的話,然後順着對方的視線看向自己。
只見衣領已被扯開,美麗的鎖骨以清晰可見,“怎麽會這樣?”突來的刺激,讓杜茗的大腦清醒過來。
糟了!
那道菜就只吃了一口,依照她的經驗根本不會有事的,看來對方是鐵了心要讓她出醜,計量加重的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不知道還好,這一發現中藥了,整個身體的溫度急速上升,感覺更熱了。
“我先走了。”此時的她完全顧不得任何的禮數,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先離開這裏,不然等到藥效真正控制不住的時候,做出把皇帝撲倒的事情,那她離死期可就不遠了。
“你行不行,要不要朕派人……”看着她輕浮的腳步,盛淵祈開口提醒。
這絕對不是出于關心,只是不能讓他在自己的地盤出事,不然夫子那裏要怎麽交代。
誰知……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我自己可以。”杜茗開口打斷,不給于對方任何說服的機會。
開玩笑,她現在這種情況,能和人接觸嗎?
雖然相送的人,不是太監就是宮女,但藥效真的讓她失去理智時,可能只要是個活物在身邊,就會撲過去,想想那個換面都瘆得慌。
“随意。”被無情打斷好意的盛淵祈,咬牙給予兩個字的回應,然後用力坐到了椅子上。
看到杜茗從房間裏出來,趙福全馬上迎上去,“杜公子要離開了,讓咱家……”
完全是出于待客之道,想要給予相送而已,但是同樣的得到杜茗冷然的拒絕,“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伸手阻止他未說完的話,然後看看四處的環境,記得不遠處有片池塘的,現在天色已晚,找個隐蔽的地方下水,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杜茗用僅存的理智,為自己想着解決之法,然後在慌亂地尋找中,卻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沒長眼嗎?”頭頂上方響起粗壯的聲音。
杜茗慌亂地心,忽然平靜了下來,“韓非岩,救我。”虛弱的聲音,毫無氣勢可言。
“杜茗?”韓非岩雙眸一亮,終于找到他了,不過……“救你?發生了什麽事?”
杜茗極力控制住搖晃的身體,“我被人下藥了,快點找到池塘,放我進去。”
“你怎麽會……”韓非岩震驚于他被下藥的同時,更震驚與有人趕在‘瓊華宴’上下手。
“還不快點!”杜茗怒吼道。
“知道了,知道了。”韓非岩下意識的給予回應,然後拉起他的手臂開始狂奔。唯恐晚一會兒釀成更嚴重的事端。
59 到底行不行
“嘶。”站在池塘中的杜茗,後背依靠在假山上做着支撐,雙臂緊緊第抱着身體,雙手不斷的摩擦手臂,用以維持一些體溫。
然而入秋的夜晚,還是很有涼意的,再加上她泡在池水中,寒意注滿全省,讓她不受控制的發出聲音。
“杜茗,你的這方法到底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去給你找解藥啊?”韓非岩站在池塘邊上,向着杜茗所在位置看去。
幸好因為他常年習武,灰暗的環境,并沒有影響到他的視力,然而也只能看到探出來的半個頭顱。
“解藥?”杜茗冷冷的一笑,“我覺得你當這個解藥就蠻合适的。”調侃地道。
現在連背後之人是誰都不知道,要找誰去那解藥?
如果是向禦醫去拿藥,那還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中招了,背後使壞的人,還不知道會高興成那樣呢?
“杜茗,我好心好意想幫你,你卻出言奚落我。”韓非岩生氣了,用力甩一下衣袖,“你自求多福吧!我走了。”
水中的杜茗咬緊牙關,抵抗着身體上的寒冷,蒼白的臉色看上去讓人心疼,然而體內不時燃氣的火焰,讓她不敢從水中出來。
“為、為什麽要來京城?”杜茗聲音顫抖地道,平靜的眼神中完全沒有無人回應的慌亂。
“想要就來了呗!哪有為什麽?我也是大盛王朝的子民,也想要見識一下京城的繁榮,不行嗎?”
韓非岩吊兒郎當的語氣,還真是有點玩世不恭的态度,但是杜茗卻知道隐藏在其內心深處的重情重義。
“你成親了?”杜茗清冷的雙眸中出現一絲傷感。
韓非岩坐在池塘邊,随意地用手指在身邊亂畫着什麽,“父親說明年春天迎娶對方過門。”
“不喜歡?”杜茗疑惑的聲音響起。
聽他的語氣,沒有一點的春風得意,反而有種上刑場的味道。
韓非岩擡頭看向天空,“也沒有什麽不喜歡,就是覺得不應該是她。”然而他想要娶的人,卻早已香消玉損。
‘滴’一滴眼淚掉入池中,激起一圈圈的波光。
“就你,有人能嫁你就不錯了,還挑。”杜茗揚起嘴角,有開啓奚落模式。
‘嘩’一聲,韓非岩站起身子,怒目看向杜茗的方向,“難怪有人要給你下藥,你就是欠收拾。”
雖然他的脾氣是不好,但是也從來不會跟人計較一下雞毛蒜皮的事情,但是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氣了。
杜茗雙眸一沉,“在這個世界上,并不是你對別人好,比人就會領情的。”
“你今天針對我,還不是自認為我處處正對杜文宇,但你可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你遠在邊塞怎會來到京城之後,就和他扯上關系?”
“他會巴結你,是因為你對京城的局勢不了解,讓你出頭針對我,其實就是想要挑起慶王府和韓将軍之間的矛盾。”
“現在朝廷中的局勢,能夠維持表面的和平,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慶王掌握着大盛王朝三分之二的兵力,一但這樣的局勢被打破,朝廷就會出現惴惴不安的情景。”
大盛王朝想要得到一個美好的前程,就一定要把那些毒瘤清除掉,而這樣的動作一定要借用慶王手中的兵力才行。
即使不能讓慶王挺身而出維護在皇上,也至少做到,在皇上有任何舉動的時候,他能夠保持中立,偶爾睜只眼閉只眼,放他們過去。
所以慶王府是一個重要的存在,雖然在大是大非上,慶王絕對能夠看得開,但是關乎在盛禮珏身上,就有點沖動行事了。
韓非岩聽着杜茗的分析,心中震驚于小小年紀的他,既然能夠說出和父親差不多的話,應該是有些能耐才對,但是……
“既然那麽聰明,怎麽還會被下藥?”肯定是他偷聽了別人的話,來這裏顯擺了。
‘嘩’杜茗伸手捧起池塘中的水,向自己的臉上潑去,“我說是大意了,你相信嗎?”
唉!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切。”韓非岩完全一副鄙視的神情。
杜茗勾嘴一笑,并不與計較,當然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不敢去計較,不然真惹怒他離開了,她一個人要怎麽辦?
對方的不予還擊,讓韓非岩感到無趣,伸手繞繞發頂,“藥效還沒過嗎?都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再泡下去,可就要出事了,就他那小身板,怎麽受的了這個?
“其實我可以出去了,不過我覺得呆着這裏比上岸要暖和一點。”被風一吹,那冷飕飕的感覺,連想來都出現刺骨的寒意。
“你TM的腦子有問題吧?你知道我站在這裏有多冷嗎?快點給老子上來。”果然書不能讀的太多,不然腦子就出現問題了。
“好,我上。”杜茗無奈第給予回應,從假山後探出身體,一步步向着岸邊而去。
雙腿早已經被凍的麻木,杜茗每走動一步都非常的吃力,幸好離岸邊并不遠。
而韓非岩也早早地伸出手,在能夠觸碰到的時候,馬上用力抓緊,把他拉了過來。
緊接着一件還帶着體溫的長袍,披在了杜茗的身上。
“先找個地方,把濕透的衣服換下來。”韓非岩口中說着解決之道,但是眼神卻堅定不起來。
這裏不時塞外,他韓将軍之子的身份,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杜茗努力保持身體直立,不去靠在韓非岩身上,免得把他的一副弄濕,“去找盛禮珏,他有辦法。”
韓非岩撇撇嘴以示不滿,但這種時候,好像也只能找他。
“去哪找?你們不是形影不離嗎?怎麽會讓你變的這麽狼狽?”任何地方,有錢有勢就代表着擁有一切。
杜茗深吸口氣,眼神出現空洞,“找宮女、太監問一下,盛禮珏喝醉被送去廂房休息了。”
即使身體再怎麽累、再怎麽想要倒下,她都用堅定的告誡自己,一定要挺住,不然身份曝光,她就必死無疑了。
韓非岩扶着杜茗離開池塘,向後院的方向而去,希望能夠遇到宮女、太監給他們指路。
60 膽大包天
從池塘邊離開的兩人,并沒有注意到,在杜茗躲避的假山右側方,一直有一道深沉地眼神在看着她。
在兩人離開之後,他也轉身快速地向着反方向而去。
“皇上。”趙福全尖銳的聲音,在深夜中顯得異常鬼魅。
“派人去通知禮珏,沐浴更衣等待朕的召見。”盛淵祈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帶着冷冷的攻擊之勢。
“是,皇上。”趙福全馬上行禮回應,然後在伏下身體的時候,卻向着池塘的方向看了一眼。
到底在哪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皇上的态度會出現這麽大的變化?
明明是在聽到,自己提到杜茗的臉色不對,可能身體不适時,皇上才岔開話題說四處逛逛的。
剛剛明明聽到了杜茗的聲音,難道是在和什麽人,做什麽不雅的事情?
不應該呀!如果真是那種人,皇上又怎麽會特意下命令,給小王爺準備沐浴更衣的東西呢?
很明顯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為小王爺準備的,應該是杜茗發生了什麽事情?可到底是什麽事情呢?既然讓皇上親自下達命令。
“還不去。”盛淵祈低沉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陰寒。
“奴才,馬上去。”趙福全不敢再有所怠慢,馬上離開去吩咐人做事。
盛淵祈看着趙福全消失的方向,深邃的雙眸中晦暗不明,那些人的膽子也真是太大了。
原本在召開‘瓊華宴’之事上,在開始就已經有所不滿、橫加阻攔了,好不容易得到平息,能夠讓宴會召開,現在卻有出了這樁事情。
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這麽無所顧忌的行為,真的認為朕不敢對他們怎樣嗎?
好,到要讓你們見識一下朕的手段了。
當韓非岩扶着杜茗,找到盛禮珏所休息的廂房時,趙福全正好把沐浴更衣的物件送過來。
“杜公子,這是?”趙福全一臉震驚地打量着一身濕啦啦的杜茗。
韓非岩雙眸一沉,就要開口告知發生的事情,也好讓他傳達給皇上,徹查此事。
但是才剛要開口,就被杜茗搶先一步,“讓趙公公見笑了,喝酒誤事、喝酒誤事,然後不小心掉入了池水中,幸好韓少爺經過,把我救了起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這件又不是光彩的事情,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那還真是驚險,杜公子快去換洗一下吧!秋夜寒涼,小心生病。”趙福全當然不會相信杜茗的說辭,但卻對于她這種行為很欣賞。
也是,他可是皇上看中的人,如果遇到一點事情,就哭天喊地的,還真是讓人失望呢!
“好,失陪了。”杜茗清醒着向趙福全行李。
“杜公子随意。”趙福全客氣以待。
皇上交代的事情已經做到,還是先回去複命吧!雖然是以召見盛禮珏為借口出現在這裏,但皇上是金口玉言,還是如實告知為好。
韓非岩把杜茗送到內堂去沐浴,出來看到依然在沉睡的盛禮珏時,毫不客氣都用腳踹向了床邊。
“誰人如此大膽,既然敢打擾爺休息。”盛禮珏一下子坐起身,雙眸依然帶着醉意道。
韓非岩滿眼的不爽,“盛禮珏你到是睡的舒服呀!杜茗遭人陷害,差點出事,你不是揚言要護着他嗎?”
“嗯。”盛禮珏煩躁地揮揮手,“瞎說什麽呀!是他不想讓爺壞他的好事,才讓人……”開口訴說心中的抱怨,卻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對方所說的話。
“你說什麽?杜敏遭人陷害?”眼神中的醉意全部消失,換上的是黝黑一片。
韓非岩嘴角勾起,嘲笑道,“酒醒了?”
這家夥,對杜茗還真是在意呀!希望只是單純的因為友誼,他可是聽說過一些少爺公子之間存在某些龌龊的關系呢?
“收起你那惡心的嘴臉。”盛禮珏因剛醒來有些底啞的聲音,依然不失威嚴的氣勢。
韓非岩聳聳肩,嘴角的笑容并沒有任何的收斂,“并沒有發生不好的結果,現在正在內室換洗,具體情況問他吧!”
他也就是做了一回好人好事,具體發生了什麽完全不清楚。
盛禮珏轉頭向內室看一眼,雙眸更是陰寒到了極致,“一定是白落月,爺就說她一定沒按好心的,可杜茗那小子卻還把她當好人。”
“看看現在出事了吧?白家人真是越來越膽大了,既然連爺的人也敢動,還真把爺當病貓看了呀!”
盛禮珏實在是太氣憤了,既然在損別人的時候,把自己也捎帶了進去。
“覺得不爽,就去找白落月去呀!不過你有證據嗎?”韓非岩清清淡淡地問着,反正這件事情有人是不會放過的,他就不要參與了。
盛禮珏張嘴,想要硬氣的給予回擊,但是卻底氣不足,反而像是此時才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誰似的。
“韓非岩你怎麽會救杜茗,你明明對他敵意很深的,說有什麽目的?”盛禮珏戒備地看着他,這個人一定沒什麽好心。
韓非岩雙眉皺起,很不喜歡盛禮珏身上那種不可一世的态度,所以眸中閃過一絲詭異,伸手撫摸着下巴。
“也是,我可是救了杜茗呢?要向他讨要什麽好處呢?”本事意見舉手之勞的事情,現在卻被說成心存不良,那就滿足他了。
“你想要什麽說出來,爺給你。”盛禮珏胸有成竹應着,完全不在意對方會獅子大開口。
“哈哈。”韓非岩冷笑一聲,一臉不屑地道,“我救的是杜茗,為什麽要讓你替他還人情?我就要跟他要。”
“韓非岩你信不信爺現在就讓你……”
“滾出京城,盛禮珏你能不能換個威脅。”韓非岩輕蔑地開口,把他的威脅說出來,那語氣還真是輕佻呢?
盛禮珏氣樂了,誰不知道他小王爺的名頭,在京城還沒人敢這麽跟他說話。
“爺看你是欠揍。”盛禮珏幽暗的雙眸中怒火一片,随時都會向他撲去的架勢。
“我奉陪。”說起打架,韓非岩更加不會有任何退縮。
兩人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61 息事寧人
“好,爺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爺的厲害。”盛禮珏揭開被子下床,一個跨步把打架的陣勢擺開。
韓非岩也完全不謙讓,馬上橫掃一腿,等待着和對方進攻。
“滋”內室之門打開,杜茗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杜茗,你怎麽樣了?”盛禮珏馬上一臉擔憂的迎上去。
杜茗微笑着搖搖頭,“沒事了,就是覺得冷。”即使泡在熱水中,爺依然沒有溫暖的感覺。
“那你到床上躺着,把被子蓋上。”此時的盛禮珏有些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他,所以表現出了為數不多的溫柔。
而韓非岩卻不喜歡陪晾在一邊的感覺,“盛禮珏你還打不打了?”
“你們要打架?”杜茗秀氣的雙眉皺在一起。
盛禮珏狠狠地瞪韓非岩一眼,然後賠笑道,“什麽打架?我們就是想要切磋一下,兩個大男人在這裏等你,有些無聊而已。”
“是嗎?”杜茗不太相信,當是現在卻沒有精力去追究這些。
“當然了。”盛禮珏堅定地道,然後在杜茗半躺在床上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