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8)
因為夫子老了,所以不再像年輕時那種頑固不懂得變通了?
66 皇上的恩典
“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時間有過去了兩天,杜茗的風寒總算是有了好轉,清早過來向孟月茹請安,卻發現原本應該要上朝的杜書敬還沒有離開。
孟月茹看看又消瘦下去的杜茗,心中的不滿更甚,然後在杜書敬面前不但不能表象出來,還要臉上挂起笑容表現出慈母的态度,“身體大好了嗎?生病了就多養養,怎麽看你還是一臉的蒼白。”
杜茗怎麽聽着有種,希望自己一病不起的感覺?而後一想,母親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必究自己活着對于她來講,就有一種随時可能掉腦袋的隐患。
“你這個做母親的,都不懂的照顧照顧孩子嗎?”杜書敬冷冷的聲音響起,聽着口氣确實在對孟月茹進行數落。
“老爺,不是妾身不去照顧,而是這天日子您也看到他的表現了,是我這個母親管不了他。”
以前只要是不讓他做的事情,就一定不會去做,但是看看現在。
遇到打擊,有所反抗能理解,但事後處處找機會對姜氏母子進行挑釁、打擊,他這根本就是想要搞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嗎?一但讓別人抓住他的秘密,那是下一秒就會被從杜家除名的。
杜茗看着表演的母親,心中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的疼痛感,不過這落井下石的本事,還真是值得學子呢!
杜書敬看一眼站立在旁,不進行任何辯解的兒子。
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成龍成鳳,他杜書敬也不例外,但也要等到他們擁有一定能力的時候,在進入朝堂做事。
而不是……
皇上登基三年過來,召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然而最近不但在朝堂上對他點名,退朝之後也召見了三次。
尤其是在‘瓊華宴’之後,更是召他入禦書房,對杜茗進行了極力的誇獎,這是要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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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別人身上發生這種事情,一定會大肆慶祝一番,但是放在他的身上,卻犯了愁。
就算這些年沒有特別留意這個兒子,也知道這個年紀根本不懂朝堂上的邪惡。
尤其在這種局勢下,皇上重用杜茗無非是想借他之手,清除一些阻礙的勢力。
能為朝廷效力,當然是很光榮的事情,但是現在放任杜茗而去,根本就是意味着有去無回,甚至還有可能連累到這個杜家,這絕不僅僅是他個人的行為。
“夫人去準備一下,趁此次的三日休沐,一起去天聖寺祈福。”杜書敬口氣嚴肅,似乎預示着積極發生一些嚴重的事情。
“好的,老爺。”孟月茹馬上點頭給予回應,然後向身邊的王媽吩咐着事情。
“孩兒在這裏祝父親、母親……”杜茗開口給予祝福,并想着離場。
但是……
“你一起去。”杜書敬直接下達命令,斷掉他離開的念頭。
杜茗雙眸一沉,“是,孩兒這就是準備。”說完後退幾步,然後轉身離開。
看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與自己有關,是什麽事?
進‘鳳華’書院的名單還沒有公布?就算是公布了,進不去在父親會認為是理所當然,進去了那絕對是無比光榮的事情,父親不應該這麽糾結不定呀?
慶王府。
“爺,您真的不打算告訴杜公子,今天韓少爺離開嗎?”楊思在盛禮珏做好出門準備的時候,開口進行提醒。
盛禮珏直接丢給他一個不爽的眼神,“以後不會再見到的人,幹嘛讓杜茗知道。”
在他看來,那三年之約,根本就是杜茗讓韓非岩離開京城的借口。
雖然不知道杜敏為什麽會對韓非岩那麽好,不想讓韓非岩卷入道京城的是是非非中來,但那些不重要只要他離開就好。
“爺,如果讓杜公子事後知道,你隐瞞這件事情,他會不會生氣呀?”楊思真的是在為他考慮。
從這段日子的觀察來看,爺根本就不是杜公子的對手,只有對方一個嚴厲的眼神出現,爺身上所有的嚣張就全部收斂了。
為了防止以後,爺在杜公子哪裏受氣,而對他們進行‘虐待’還是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的。
“他敢嗎?爺堂堂慶王府的小王爺,有誰敢生爺的氣。”盛禮珏嘴上不可一世地說着,心中卻開始泛着嘀咕。
反正以後都不會見到了,就讓杜茗去給韓非岩送行,又能怎麽樣?
“是,沒人敢生爺的氣。”楊思無奈地道,反正他是提醒過了,做不做那是爺該決定的事情。
“爺知道你小子,是想去見青煙。”找點面子回來,盛禮珏只能往這個方面去扯。
“奴才沒有。”楊思矢口否認,但是閃躲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心思。
“好沒有,今天不用跟着了,讓王乾樂過來跟着。”盛禮珏看似厭煩的揮揮手。
“是,爺。”楊思不得其解,好好的怎麽就把他轟走了?
然而才轉身就聽到盛禮珏的自言自語,“韓非岩那小子來京城的機會幾乎很渺茫了,還是帶他到西城的‘福滿樓’吃一頓吧!”
楊思疑惑的眼神變得清明,他就知道爺還是很怕杜公子生氣的,把他轟走不過就是想要讓自己去通知杜公子而已。
哎!真是一個要面子,又十分別扭的主子。
既然領會到了主子的意圖,楊思當然是快馬加鞭的向杜府而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從守門的人口中得知,杜茗跟随杜大人和夫人前往‘天聖寺’後。
楊思馬上把此消息傳達給了盛禮珏,毫無意外的也就讓韓非岩知道了,他要離開的消失根本就沒有通知到杜茗。
也是他大意了,盛禮珏本就處處提防着他和杜茗的接觸,又怎麽可能讓杜茗來給他送行呢?
“既然杜茗有事來不了了,那個無需要等一下了,盛禮珏希望我們後會無期。”真的是一點也不喜歡他,原本還以為看到杜茗的面子上,好好結交一番呢?
“爺也不想再見到你。”既然都被看穿了,盛禮珏爺就沒有什麽所謂的面子去顧及了,直接冷言以怼。
67上天給的機會
從一開始就争鋒相對的兩人,即使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也依然互看不順眼,到最終還是這樣不歡而散。
“少爺,将軍派來的人在十裏亭外等着,該啓程了。”侍衛提醒道,望着京城方向不遠離開的韓非岩。
“去打聽一下,‘天聖寺’的方向和距離。”韓非岩厲聲下達命令。
他回來這裏的最初目的,還沒有搞明白,不能就這麽離開。
原本是想要在這幾天和杜茗的相處中,窺視帶一些什麽的,卻沒想到那小子生病,就根本沒有見到。
“少爺,那韓将軍他們?”侍衛詢問道。
韓非岩雙眸微沉,“通知他們在‘天聖寺’外候着。”還想要多留一天,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和杜茗好好說道說道。
可是,不行了,他如果再停留下去,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
在昨天皇上的召見中,已經明确的聽出讓他留在京城,不管皇上是真的想要為已自己重任;還是想要克制父親的兵力,對于他來說絕對不能留下來。
再說人要言而有信才對,既然已經答應了杜茗離開,就不能以任何借口留下。
而且他可以确定,杜茗早就看出了皇上的意圖,所以才會非要讓他離開京城,并做下什麽三年之約。
他這幾天順着小時候的記憶,重游了一遍本該熟悉的地方,然而并沒有關于杜茗的記憶,可以肯定以前沒有見過。
然而從杜茗的所作所為來看,分明兩人之間某種不能名言的關系,而這個關系很可能和那個女人有關,他一定要問清楚不可。
“少爺,屬下已打聽清楚,‘天聖寺’在西北方向,騎馬一個時辰就能達到。”侍衛回來進行彙報。
“好,去‘天聖寺’。”韓非岩低沉地下達命令。
現在他的目的非常明确,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要想着阻礙他的步伐。
‘天聖寺’,京城上層階級中人,首選的祭拜之地。
也是達官貴人逃避處罰的容身之所,當然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念佛祈福,自我反省。
“把字寫工整,本小姐的字有那麽醜嗎?”白落月手拿戒尺,用力敲擊着書桌。
而此時在代替白落月罰抄經書的人,正是那日‘出謀劃策’的宮女吉祥。
“奴婢的字跡怎能與小姐的想比。”吉祥原本是想要讨好,誰知卻換來白落月的一個冷目怒視。
“怎麽?是想要小姐我親自動手寫嗎?”如果不是看在她的母親,是自己的奶娘,早就讓人亂棍打死了。
“奴婢不敢。”吉祥馬上開口認錯。
白落月再次用戒尺在書桌上用力敲打了幾下,“好好寫,如果不是你辦事不利,本小姐怎麽會被送來這裏。”
“你應該慶幸,本小姐手下留情,沒有讓你擔下所有的責任,不然你會有什麽下場,不用本小姐多做說明吧!”
“謝、謝小姐對女婢的寬容。”吉祥再次低頭認錯,擔下白落月的所有數落。
從小在白府長大,吉祥當然知道在這個時候要怎麽表現,才能讓小姐消氣。
“知道就好。”白落月冷冷地看她一樣,然後到一旁圓桌旁坐下,開始細細品嘗起茶水。
“小姐,小姐,不好了。”忽然一道急促的女子聲音從外面出來。
‘碰’茶杯重重放在圓桌上,“如意,你是覺得本小姐現在的處境還不算差嗎?這麽火急火燎的,是來報喪嗎?”
她都已經乖乖聽話,在這裏待了五天,還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呀!
“小姐,小姐,是……”如意喘着氣,一時直接話說不利索。
“晦氣。”白落月怒目而立,幸虧這裏為佛門淨地,不然非治她一個失禮之罪不可。
“小姐,小姐,是奴婢剛剛開到杜家的馬車上山了。”如意在感覺一道殺氣時,吞咽一下口水,終于把事情說了出來。
“杜家的馬車?可有杜茗?”白落月雙眉微皺,心中在盤算着怎麽。
如意馬上點頭回應,又害怕白落月不明白,開口做着說明,“杜老爺、杜夫人還有杜茗。”
“好,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上,看來上天是給本小姐,創造報仇的機會呢。”白落月勾起的嘴角,帶着奸佞的微笑。
上次沒有成功,是因為身邊有人護着,我到要看看這次還有誰護着你。
後院廂房中。
孟月茹謝過小僧尼的引路後,冷眼看向杜茗,“你父親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過‘天聖寺’了,這次一定有重大的事情要決定,你最好不要惹出事來。”
對于杜茗這段時間的張揚行事,讓她真的非常不滿、其中當然也有着很多的擔憂。
“好,孩兒明白。”杜茗懶懶地回應道,完全沒有一點走心的狀态呈現。
“你這孩子,怎麽越大越不懂事了?”孟月茹怒目瞪着她,發現真是越來越不懂她了。
“母親,這裏是佛門淨地,來這裏就是要放下俗世凡塵、虔誠以待。”杜茗臉上挂着淺笑‘告誡’道。
孟月茹秀美倒立,“你還教訓起我來了,你知道這裏是佛門淨地就好,那就收起你的小把戲,別觸怒到神靈。”
看看,這是一個為人母親,該對自己孩子所說的話嗎?
杜茗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明亮的雙眸一暗,“母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杜茗自認行的正坐得直,沒有什麽可向佛主忏悔之事,所以等一下進行的祈福事宜,就不參加了。”
“你參不參加,與我無關,你還是想想怎麽和老爺交代吧!”真不明白,老爺為什麽會帶她來這裏?
“好,孩兒這就是找父親,必究還是提前說一聲為好,免得等一下祈福事宜開始了,找不到孩子,讓父親着急。”
杜茗此時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态度,讓孟月茹更是怒火攻心,恨不得從來沒有生下來這個不孝子。
而杜茗及時看到孟月茹眼神中的悔意,也完全當做沒看到,微微行禮之後退出,憑借着腦海中的記憶,開始尋找父親所在的方位。
68 她怎麽會在
住持廂房中。
“杜大人與老衲算起來,已經有十年未見,不知這次忽然前來是為何事?”住持一臉和善的态度,真有慈悲天下的胸懷。
“老夫乃一介俗人,沒有住持能夠看透紅塵,自然就會不斷有煩惱加身。”杜書敬謙虛謹慎而言。
住持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沒有杜大人為朝廷效力,老衲如何能在寺廟中清閑度日。”
“住持缪贊了,老夫愧不敢當。”他有多少能耐心中還是非常清楚的,并不跟居功。
杜書敬的謹慎行事,讓住持微微蹙眉,“杜大人這次前來,可是因十年前老衲的預言成真?”
世人總是放不下執念,所以也就完全不能敞開心扉對待身邊之人。
“讓住持見笑了。”杜書敬一臉的尴尬,眼神也出現閃躲。
住持微微搖頭,“有些事情的發生,是上天的安排,咱們生活在塵世之人,只能拱手相接。”只有真正懂得了放下,才能真實的感受到何為拿起。
“可是事情根本就得不到長久的隐瞞,如她能夠平凡地度日,何嘗不是一件樂事,可是現在她鋒芒畢露,已經掩飾不住,這該如何是好?”
杜書敬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迷茫與傷感。
十年前,當他無意中知道,自己的嫡子既然是女兒身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夫人既然做出如此之事。
那一年,他來‘天聖寺’住了一個月,與當時還是小沙彌的住持結下友誼,并告知他,多年後他的‘嫡子’會大放異彩。
本以為是句笑言,只為他能放下自己執念,多給與那對母女一些寬容,卻沒想到真的會應驗。
其實這些年,對杜茗的不聞不問,也只是希望他能普普通通,不要被人關注。
然而也是因為長期的冷落,讓他忘記了杜茗是女兒身,所以才會在他幫着解決商家欺詐學子的事件時,采用到他的觀點,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面。
“杜大人,令公子……”住持開始進行勸慰。
“什麽公子,根本就是……”杜書敬不想在唯一知道事實的人面前,繼續裝糊塗。
然後正在他快要把重要事情說出來的事情,廂房外去響起一道怒喝聲,“什麽人在偷聽?”
住持與杜書敬互看一眼,然後站起身走出廂房,只見一個粉色的身影,快速的離開。
是青煙?
杜書敬記得今天的青煙就是一身粉色的衣裝,不過是不是她都不重要,反正也沒有說出什麽重要的內容出來。
“師父,祈福要開始了,請您去前堂主持。”剛剛怒喝的僧人走過來,向兩人行禮。
“好,為師就去。”住持給予回應之後,看向杜書敬,“世間之事自有因果循環,杜大人還是順其自然為好,如果有需要老衲幫忙時,盡可直言。”
“有勞住持擔憂了。”杜書敬有禮的給予回應。
然後住持輕念幾聲,‘阿彌陀佛’之後,随着徒弟向前堂而去。
而那道粉色的身影,杜書敬并沒有看出,确實是青煙沒錯。
在杜書敬提議要去找住持時,杜茗已經用眼色命令青煙前去跟随了。
只是聽了半天,好像什麽都沒有聽到,本想着再靠近一點,卻被闖入的僧人發現,慌亂之下她只能快速的逃走。
正好與前來尋找父親的杜茗相遇,“青煙拜見少爺。”雖然情緒沒有得到平靜,但是該有的禮儀去不能少。
“被發現了?”看着青煙慌亂的樣子,杜茗已經得出了結論。
“對不起,少爺。”青煙低頭認錯。
杜茗嘴角勾起玩鬧地笑容,伸手在她臉上輕撫一下,“不是青煙的錯,本來這樣的事情,就不應該交給你做。”
“下次見到盛禮珏,直接把楊思要來身邊好了,以他的身手偷聽這種簡單的事情,一定能做的很好。”
她的身邊,确實需要又一個身懷武藝的人存在,以後的道路會很危險,總應該要保證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少爺,這是嫌棄青煙了。”青煙一臉的委屈。
“怎麽能說是青煙呢?是看我的青煙太孤單了,幫你找個伴而已。”杜茗雙臂環胸調侃地道。
“只要陪在少爺身邊,青煙就一點也不會感覺孤單。”青煙快速的給予回應,但是當話說完的時候,才明白杜茗根本就是在調侃她。
“少爺,你太壞了。”她直接伸手在杜茗的肩上推打着。
杜茗嘿嘿地笑着,但是卻沒有進行任何閃躲,畢竟青煙并不舍得對他下重手。
在一起打鬧的兩人并不沒有發現,在一側的大樹之後,一雙陰深的雙眸在盯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韓非岩上山的時候,前堂正在進行祈福事宜,參加的人數很多,只能下令讓大家分開尋找杜茗的身影。
當然為了能夠不引起注意,并沒有大張旗鼓的進行尋找。
韓非岩的腳步比往常放慢了一點,雙眸從一張張陌生的臉上掃過,忽然人群中出現的一張豔麗的臉,讓他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白落月!?
她怎麽會在這裏?
韓非岩正在倍感疑惑的時候,一名婢女向白落月靠近,在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然後白落月向住持的方向看一看,緩慢地起身跟着婢女離開。
韓非岩沒有進行任何的遲疑,邁腿跟了上去。
‘天聖寺’後山,廢棄的小屋中。
杜茗清醒過來的第一秒,就知道被人綁架了,本來和青煙在追逐嬉鬧,忽然就感覺到後頸一痛,然後陷入昏迷。
而現在雙眼被蒙,眼前一片漆黑,雙手爺被綁在身後,這麽清晰的感覺,當然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嗯嗯。”身旁傳來輕哼的聲音。
青煙?
難道青煙也一起被綁來了?
杜茗用力想向發出聲音的方向移動,希望能夠和青煙靠在一起,給予她一切安撫。
“醒了,老三下手又輕了。”這時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出現,讓杜茗渾身豎起了戒備,她雖然看不到,但臉還是下意識看向了發聲的方向。
69 受誰指使
“嗯嗯嗯。”青煙哼叫的聲音提高。
杜茗知道,那是她想要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從來減輕自己的關注度。
“恩。”一聲男人的輕哼,讓杜茗身體不由一顫。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內在和外在的不同,如果被發現了,那可就要出事了。
所以在聽到腳步聲,不斷靠近的時候,她很想有骨氣的把身體直立地撐着。
但是最終還是認慫了,身體不由得向後退去,唯一沒有丢人的舉動,就是強忍着沒有發出聲音。
但是青煙可就沒有那麽強悍了,‘嗯嗯嗯’的叫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呲。”杜茗的一聲呲哼之後,口中堵着的粗布被扯掉,蒙在眼睛上的布條也被拿下。
突來的光亮,讓杜茗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然後等到适應亮光之後,先微微張開一條縫,觀看者周圍的一切。
破落而殘舊的擺設,很顯然這裏應該閑置很久了,而除去杜茗和青煙之外,屋裏還有三個人的存在。
看他們的穿着,就是一些靠打家劫舍而生活的粗人而已,可見他們應該就是拿錢替人辦事的。
誰呀?既然會有人舍得下本錢,雇傭別人來對付她。
按理說,和自己有仇的人,現在就只有杜文宇一人,但就他那膽子和吝啬的程度,怎麽可能舍得拿錢給外人。
所以到底是誰想要對她下手呀?
“少爺、少爺,您沒事吧?”同樣被拿下眼罩和塞在口中粗布的青煙,一臉擔憂的詢問着。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再說,背後之人遲早會漏出馬腳的。
“你們、你們到底為什麽要抓我家少爺呀?”青煙以一個母雞互雞仔的姿态,把杜茗護在身後。
“有意思。”為首的歹徒,伸手摩擦着下巴,灰暗的雙眸中帶着笑意。
杜茗擔心青煙強勢的态度,激怒這些人,膽怯的開口道,“你們是想要錢嗎?要多少,我可以讓我父親給你們?”
看上去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絲毫沒有任何的威脅力存在。
三人相互望一眼,然後依然由大哥開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雖然我們是做着殺人放火的勾當,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
說這話,還挺力挺胸膛,仿佛自己很高大似的。
然而杜茗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顫顫巍巍地道,“他們給你們多少銀子?一百兩、二百兩、五百兩?”
錢財在任何時代,總是能夠在關鍵的事情,拿來消災。
聽着杜茗把銀兩越擡越高,這三個人的眼神中,已經存滿了各種貪婪的欲望。
“五百兩?”臉色比較黑的綁匪,雙眼冒着金光,仿佛那為數不少的銀子,以全部歸他所有了。
“老大你怎麽看?”另一邊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綁匪,看上去粗壯而堅實,沒想到說出口的話,卻是輕聲細語的。
綁匪老大,摩擦着下巴的手加大了力氣,仿佛真的在進行思量。
“五百兩?你說的是真的嗎?”老大一副想要再次确認的表情。
“當、當然……”鬼知道,父親願不願意拿出那麽多錢來救自己?但是如若不給他們一個天大的誘惑,怎麽能夠讓他們向她倒戈。
看着三人松懈下來的神情,杜茗爺終于能夠好好的舒一口氣了。
但是……
“本小姐出一千兩。”話音剛落,一道亮麗的女子身影就走了進來。
只見一名臉上帶着面紗的女子,眼神不屑地看過四周的環境時,把目光停留在杜茗身上。
“我們認識?”杜茗眼神疑惑地問道。
女子雙眸微眯,眼神中充滿不屑,“本小姐為什麽要認識你?”
“既然不認識,為什麽要……”杜茗很不解,既然不認識,為什麽要對付她?
她可不信。
女子微微擡眸,“答應別人好好教訓一下你的,怎麽樣都要言而有信吧?至于錢嗎?”
她的雙眸一烈,狠狠地看向綁匪三人,“你們是缺錢嗎?要不要本小姐賞你們點呀?”
“大小姐,我們不敢!”綁匪三人馬上跪倒在地。
大小姐?土匪頭子?
雖然隔着面紗,但是應該長的不錯,當土匪真的是太可惜了。
哎!雖說大盛王朝中朝廷勢力角力,但是治理的還算不錯,既然還是有這種匪徒橫生之事發生啊!
杜茗心中不免出現感嘆,然而比起她的想象,青煙顯然更加明确現在的形勢,身體向她用力壓了壓。以為這樣就能互的她的安全。
“不敢?”女子嚴厲的聲音帶着嘲諷,“都私自接活了,還說不敢。”
“大小姐。”三人跪倒求饒。
女子深吸口氣,“你們的處罰回到山上再說,現在既然收錢了,就麻利點做事,難道你們還想破壞山上的聲譽?”
這種手下也不知道大哥什麽怎麽招下的,還真是給寨上丢臉。
“是,大小姐。”三人齊齊行禮,然後身為老大的綁匪,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想着杜茗靠近。
“少爺,怎麽辦?你們要幹什麽?這是什麽東西?”青煙滿臉的惬意,但還是硬撐保護杜茗。
找到症結就好辦多了。
“雇傭你們的人是誰?是男?是女?”杜茗剛剛僞裝的害怕,全部消失不見,明亮的雙眸中是沉靜與冷然。
“這是好東西,不會要的你的命,只是會讓你和你的丫頭……”老大一臉淫笑地,在青煙身上打量着。
原來……
在‘瓊華宴’沒有得手,既然追到了這裏,這些人也真是夠執着的呀!
“我丫頭的姿色,那能和你們大小姐想比呢?怎麽樣?大小姐要不要留下陪本少爺快活一下。”
杜茗輕佻的雙眸,加上下流的言語,還真是一副浪蕩公子的嘴臉。
“老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既然敢遐想大小姐。”老大怒了,直接伸手就要去掐住杜茗的下颚。
然而,他眼看着就要得逞了,虎口卻一疼,手一下子收了回來。
“誰在背後下手?出來。”
老大戒備的向四處看,與另兩位綁匪形成包圍之勢。
70 招蜂引蝶
‘碰’破舊的木門,被踢開。
一個渾身散發着淡淡冷漠氣息的男子出現在衆人眼前。
只見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他那立體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盛淵祈!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杜茗一臉的震驚。
“小子,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看到就只有一個人出現,綁匪老大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閑事?”盛淵祈低沉的聲音,冷漠而無情。
“本小姐怎麽不知道,京城中還有這麽俊俏的公子。”帶着面紗的女子,淺淺笑着更是放柔了語氣,完全沒有剛剛的強勢。
“小子,你走運了,被我們大小姐看上,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綁匪老二,馬上狗腿地‘将功贖罪’。
然而盛淵祈幽暗的雙眸,掃過蒙面女子,“不敢示人,定是無顏。”評價犀利,完全不以處在劣勢為憂。
“你敢侮辱,我們大小姐,根本就是在找打。”綁匪老大怒吼一聲就要沖上前,但是有大小姐在,不敢造次。
蒙面女子盈盈一笑,“給本小姐綁回山上,成親以後會讓你看到的。”
哈!這是被調戲了,杜茗的心中一陣狂笑,但是馬上就想起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她的顏值也不錯呀!怎麽就被嫌棄了呀!
杜茗亂想之時,三名綁匪已經和盛淵祈交上了手。
拳腳來往之中,一時還真看不錯,盛淵祈有什麽優勢體現。
“少爺。”青煙低沉的聲音響起。
“嗯。”杜茗看向她,就見青煙微微轉身揮動綁着的雙手。
杜茗點頭回應,然後微微側身與青煙的雙手靠近,然後開始小心地解着捆綁繩。
蒙面女子看着打鬥的場面,秀麗的雙眸中顯示出一絲的急迫,雙拳緊緊一握,“廢物。”
緊接着一個躍身,出現在盛淵祈的面前,出手向着他的肩上攻擊而去。
身手好棒!杜茗的心中不由得出現一絲贊嘆,但是反觀盛淵祈卻躲避的有些慌亂了。
她就知道會這樣,必究在當年上位的時候,并沒有聽說他的武功有多高。
“少爺,好了。”青煙的聲音中,有種如是重擔的輕松感。
“我來幫你。”杜茗轉身快速的解着綁在青煙手腕上的繩子,“你去‘天聖寺’找人,過來幫忙。”
“少爺,我們一起走。”青煙堅定地道。
“傻瓜,我不會有事的,你跑的快,來回用不了多大會兒功夫。”如果出現在被困住的不是盛淵祈,她可能撒丫子就跑。
“少爺。”青煙一臉的擔憂與不放心。
“好了,快點,少爺我會等着你來救命呢。”杜茗一臉的從容以對,讓青煙安心。
“少……”青煙還想要說些什麽,卻看到了杜茗沉下的臉,“好,青煙現在就去找人。”
“乖。”杜茗擡手在她臉上撫摸一下,然後決然的起身,向着打鬥的場中而去。
青煙伸手想要拉住杜茗,但是卻沒有真正的做出來,只能狠狠地咬一下牙,起身竄着牆角快速的離開木屋。
經歷了兩世的杜茗,雖然沒有很好的身手,但是卻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在這場争鬥的,最為重要的就是制服‘大小姐’,所以杜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向着對方撲去。
一把就抱住了對方的腰,想當然的被對方狠狠地用手肘給予回擊,但依然用力抱緊沒有松開。
“放手。”女子尖銳的聲音中帶着惱怒。
這個登徒子,既然敢毀自己的清譽,看來是活夠了。
“不放,你是我的。”杜茗無賴地道,并且環在對方身上的雙臂更加大的力氣。
“找死。”大小姐擡腳,對着杜茗的腳狠狠的踩下去。
“啊!”杜茗大叫一聲,然後胸口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雙臂完全是下意識的松開,身體向後倒去。
完了完了,這要是摔下去,要骨折了吧!
杜茗的心裏一片凄涼,閉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襲來,忽然手掌被用力的握住,緊接着一個拉扯,她撞入了一個堅硬的懷中。
鼻息中嗅到的龍涎香,讓杜茗意識到所救之人是誰之後,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心安。
“走。”頭頂上,幽暗的聲音傳來,然後身體就被拉着向外奔去。
堂堂的一國之君,既然被幾名綁匪逼到逃走,還真是有夠狼狽的。
不過,看着臉逃跑起來,都不失威嚴的盛淵祈,杜茗忽然覺得,能夠和他經歷一場生死逃亡也不錯。
“少爺。”青煙呼喊的聲音響起。
杜茗看過去,在看到青煙的時候,也看到了和青煙站在一起的韓非岩。
他怎麽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