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界一

少年們進了包廂,讓“來過這裏”的許文悠推薦點單。

許文悠按少年們的口感喜好點了不醉人的酒水拼盤,臨到選人作陪的時卻遲疑了。

劉伯瀚勾着他的肩膀:“文悠慢吞吞的想什麽呢?”劈手奪過他手中的菜單扔給服務生,暧昧地眨眼道:“就這些,還有那啥……你們‘金色’的特色,嗯?你懂的?”

“懂、懂!請您稍等!”服務生歡歡喜喜地抱着菜單出門了。

“哎,你們說,等會兒真要點人啊?我是找的在劉伯瀚家學習的借口出來玩,晚上回去給聞到一身味兒,非被我爸抽死不可!”

“嘿嘿,我也這個借口, 放心吧,你不自願獻身,難道小姐姐們還會把你吃了?”

“這不公平!你們男生美人環繞,我們女生不就坐吃狗糧?”

正吵鬧着,房門開了,一個畫着淡妝的男人扭着細腰豐腚走了進來,正規嚴謹的黑色小西裝恁是被走出了一路妖嬈,兩方打了一個照面俱是一愣。

見少年們驚愕着不說話,男人翹着蘭花指捂嘴嬌笑道:“咯咯咯咯~~經理說今天有幾位特別的客人,讓我帶人來小心照顧着……”拍了拍手高聲道“都進來吧!各位少爺千金點了我們‘金色’的特色,我們的特色可都在這兒了~”

随着話音落下,一個個俊俏的美人魚貫而入,整整齊齊站成兩排。

少年們睜大了眼,饒是見識過不少花天酒地,這場面也難得一見。

第一排從高到矮站着姿色各異的女人,她們的穿着打扮并不暴露。有踩着黑色高跟,穿着肉色絲襪、西裝短裙的職業女性;有踩着白色球鞋,穿着白T粉裙、紮馬尾辮、齊劉海的小女生;有豐乳肥臀穿着運動套裝,妩媚動人的大姐姐;短發大眼,套着白兔玩偶裝的小蘿莉……

第二排是氣質不同的男人。腰細腿長的精英,穿着校服的清純學生,襯衣眼鏡的白淨書生,六塊腹肌的黑衣酷男……

段宏坤顫巍巍地伸手指着第二排長發飄飄的白裙美人:“這個姐姐,是不是站錯了……”

穿西裝的領班妖嬈一笑:“誰跟你說頭發長的就是姐姐?”

“那……”手指轉向黑衣酷男,聲音小心翼翼 :“ 給女人準備的?還是是保镖?”

領班翹着蘭花指笑得不可自抑:“咯咯咯咯,小弟弟你可真可愛!哥哥都被你逗硬了~來這兒的女人少之又少,所以呀,都是給男人準備的~”

……“嘩”,少年們好像聽見什麽東西碎了一地。

最終一人選了一個留下陪酒。男生們除段宏坤選了那個長發飄飄的白裙美人,都按各自的愛好選了小姐姐,女生們選的都是修長漂亮的美少年。

段宏坤在一衆怪異揶揄的視線中漲紅了臉:“我就是好奇!你們不好奇嗎?這麽漂亮的仙女姐姐怎麽可能是男人?”

“噗……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是男人?”仙女姐姐的聲音柔和中帶着磁性,尾音上揚像小鈎子,鈎得瓜子臉的少年傻呼呼點頭。

沙發另一頭,性感的大姐姐倒了杯度數最低的酒,聲音也低低的:“你……還好嗎?”

許文悠聽着話語裏顯而易見的關心,一陣酸澀沖上眼眶:“星姐……” 擡手将杯中酒一口飲下“我很好,你呢?”

“啊!是你!”少将千金身邊的美少年忽然驚呼出聲,白皙玉手指向許文悠。剛才離得遠,昏暗的包廂內沙發上衆人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現在坐近了,‘金色’的幾個老人都認出了這個曾經小有名氣的同事,只是沒人傻到主動揭穿。

“你認識文悠?”劉伯瀚問道,剛才大堂經理就表現得很奇怪,像是熟悉,又帶着難堪和不得不低頭的畏懼和讨好。

許文悠渾身冰冷,顧不得其它,狠厲的目光直直刺向一臉驚訝地指着自己卻眼帶惡意的美少年。

看到許文悠一臉殺意,小夥伴們疑惑更甚。

星姐掩嘴笑道:“哈哈!是啊~上次許家家主來我們‘金色’,就叫了我們陪酒,那時候沒人見過許少爺,結果大家都誤會了,說是許家家主上‘金色’還自己帶小情人呢!”。

“哦……”大家恍然大悟,大少爺被當作出來賣的,同情許文悠一秒鐘。

美少年的戲不得不憋回去,恨恨咬了咬唇。

蠢貨,星姐眸光暗閃。

謝謝,許文悠用眼神感激,親自倒了杯酒遞到星姐手中。

“許少爺,這裏太悶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星姐晃了晃酒杯。

“好~”許文悠起身,他也不想在曾經的同事們暗含嘲諷和嫉恨的目光中再待下去。

“文悠,晚~點~回~來~~”少年們一臉暧昧。

許文悠狀似害羞地牽着星姐落荒而逃,衆人一陣大笑。

兩人額外開了沒人的包間。

“看來許家對你還不錯?”星姐上下打量着越發秀麗挺拔的少年,滿意地點頭。

“嗯,我和養父的愛人長得特別像,養父愛屋及烏吧。”許文悠坦言。

“你說那個宋黎?你們真的特別像?”

“對,除了氣質和年齡,幾乎一模一樣!” 只不過一個是人,一個是仙。

“這樣呀……水水,不,文悠……姐姐這些年對你如何?”星姐躊躇着問。

“星姐幫過我好多次…… 要不是星姐,我早被人啃成渣了。”許文悠回想起兩年前被賣到‘金色’時凄慘絕望的自己,句句發自肺腑。

“那……幫姐姐一個忙吧……”

“當然,只要我……星姐你?!”許文悠一陣頭暈目眩,腦海裏閃過那杯一飲而盡的酒。

“水水,姐姐半小時前接了一個任務,只要你伺候好幾個人,姐姐就能脫離苦海,還能有一大筆錢。這對你來說,是很輕松的事不是嗎…… ”星姐撫摸着少年柔嫩的臉頰,你還年輕,無論如何都能重新開始,我卻日漸凋零,既然你也覺得我助你良多,不如犧牲了自己當作報答:“水水,你已經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所以,分姐姐一點兒好不好……”

“不……”不可以!不能再回到過去!不能再被抓住把柄!想到可能失去這一切,許文悠不斷搖頭。

“你放心,在錄像裏,他們都會叫你宋黎。” 像是知道少年在想什麽,星姐安慰道,“你還是許家的少爺,被/幹的人,是宋黎。”

許文悠驟然恐懼地瞪大眼,狠狠一咬舌尖,疼痛帶來短暫的清醒,許文悠拼盡全身力氣奪門而出。

星姐被少年滿口鮮血、一臉決絕的模樣吓到,竟忘了攔他。為什麽?宋黎比他自己更重要?

許文悠慌不擇路地進了電梯,按下了最高的樓層,‘金色’裏樓層越高,代表顧客的地位越高,而有資格去頂樓的人鳳毛麟角。

許文悠趴在地上,壓抑着體內的熱潮,暗暗祈禱着頂樓沒有人。

但他的運氣好像在半年前用光了,電梯門開了,有人把他拖出去問了什麽,聽不清,又有威嚴的聲音說丢回去,那聲音冷得像冰塊,隔着兩三米距離都能感覺到直逼靈魂的寒意,體內的燥熱被削弱,他覺得溫暖極了。

于是他擡起了頭,努力地爬向冰天雪地……

翌日。

許文悠在男人健碩的胸膛中醒來,耳邊響起男人性感低沉的笑:“終于醒了,小饞貓~”

許文悠霍然擡頭,繼而癡癡地紅了臉:“你是誰?”

“楚傲天。”男人吻了吻他光潔的額頭,低聲呢喃:“你的男人,楚傲天。”

接下來的日子,許文悠如墜夢中。

男人每天親自接送他上下學,夜裏在賓館共渡良宵。

一開始他還有些忐忑,以男人的強勢和樣貌,他知道這是B市那個唯一的楚傲天。

他害怕許文樂不滿,打電話回許宅試探口風,得到的是有事找李青,兩人出門度蜜月的消息。

他害怕男人只圖一時新鮮,還想過拿許家少爺的身份威脅他,但男人面對他人時冰冷克制,打消了他所有疑慮。

他愛上了男人的一切。

愛他威嚴低沉的聲線,愛他令人窒息的目光,愛他寬厚炙熱的大掌,愛他性感滾動的喉結,愛他瘋狂地出入自己的身體……

當男人說要替他報仇,他拒絕了,星姐的背叛讓他感激,不僅因為遇到男人,也讓他看到自身的弱小與危機,抛開許文樂施舍的一切,他依然是不見天日的水水;當男人問他為什麽寧可面對未知也要逃走,他毫無保留 :“我并沒有把宋黎多麽看重,只是如果宋黎受到一丁點兒損傷,哪怕對宋黎來說無關痛癢,傷害他的東西,都會被我養父銷毀掉。相比失去擁有的,我只是更怕死 ……”

當男人情迷時在他耳邊吐出別人的名字,黑暗将他吞噬。

半個月後,小白花滿臉真誠與懇求地站在蜜月歸來的許文樂面前:“ 幹爹 ,我想學習管理家族企業,為幹爹分憂……也為我自己的未來學一點東西。”

“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咦 新年快樂,祝大家雞年大吉,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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