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軟癟着嘴巴, 尾巴、耳朵皆都聳拉着,圓乎乎的眼睛裏一灘水汪汪。
“阿軟很生氣,但阿軟不說。”他委屈了巴巴道。
儲珩給他弄心裏軟塌塌, 将人摟進懷裏, 給他解釋道:“宋疾他雖然莽撞了些,但并不是壞人。本王已經處罰他了, 日後他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白軟看他,眉毛皺着, 不服氣道:“可他有用劍刺你。”
儲珩又給他解釋, 說他們是在做戲。
白軟不懂。
褚珩略作思索, 覺得有些事不需隐瞞白軟,便将遇刺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全部道出。
白軟聽的訝異不淺,只覺得他們傻子不成。心思轉了轉, 恍然,問儲珩是不是跟那些個唱戲的似得。
儲珩無聲笑了笑,朝堂之事,自個的處境, 和褚铎的恩恩怨怨,他選擇不告訴這只不喑世事的小妖怪,只要他簡簡單單活的無憂無慮便好。
白軟耳朵動了動, 再看儲珩笑,更覺得他家娘子是個大傻蛋,即便是唱戲也不能讓人拿刀劍砍自個。
人類有些事他也不太懂,娘子有些個心事他也猜不透, 白軟有了一絲煩悶。
輕輕的嘆了聲,道:“阿珩,阿軟何時才能明白你們人類的種種呢?”
“為何非要明白?”儲珩手玩着他的耳朵。
“明白了,我就更像個人了,也能為娘子分擔些。”白軟說的認真,“阿珩會不會覺得我好多事都不懂,而嫌棄我?”
儲珩柔柔一笑,“如此甚好,不需刻意的來改變你自己。”又道:“喜歡還來不及,怎會嫌棄?”
得了這等甜蜜的話,白軟心滿意足嘿嘿笑,開心的搖了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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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珩給他弄得心裏柔軟萬分,玩着他的耳朵,手又伸向白軟的大尾巴。
白軟坐到了褚珩腿上,屁股正好無意識的蹭到褚珩腿間那物事,再看他漂亮的小模樣,褚珩的呼吸略微粗重了些。
褚珩強忍着,目光緊緊盯着在他腿上也不老實的白軟,道,“你這露出尾巴和耳朵的模樣已經被宋疾看到了。”
白軟抿了下唇,渾然不在意的道:“就是為了吓他,才讓他看到的。”
吓?這個字眼讓褚珩露了笑,伸手刮了下白軟漂亮的鼻子,“你這模樣,哪裏會是吓人?”
白軟看他,“就是吓到那個宋疾了。”說到這圓乎乎的臉頰上帶了笑意,“先前的阿軟一直怕我這副模樣吓到阿珩,如今看來,阿珩不怕,真是讓阿軟松了口氣。”
說完搖了搖尾巴,又動了動耳朵,明顯的開心小模樣。
“在我眼裏你哪樣都好看。”褚珩開口,手繼續把玩着白軟的耳朵。
得了這話,白軟哎喲一聲,親了褚珩兩口,抱着他,學着褚珩的話說道:“你這嘴巴抹蜜的小娘子。”
褚珩給他說的失了笑,揪一揪他的耳朵,問道:“你可知娘子這稱呼是用在哪一方的?”
“當然知道。”白軟一副我明白着的小表情,軟綿綿的開口,“阿珩是娘子,我是相公,相公要寵愛娘子,所以阿軟要寵愛阿珩。”
褚珩又給他說的心裏甜絲絲,想要跟他細細說明何為相公娘子,但又覺得說清與否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個小妖怪開心。
白軟在他腿上搖頭晃腦的,還晃着腿,尾巴也跟着搖一搖,嘴裏唱着歌。
“小狐貍,搖尾巴,搖呀搖尾巴……我有一只小狐貍,我從來都不騎……”
這樣的他實在是讨人喜歡極了,褚珩忍不住湊到他圓軟的臉頰上親了兩口。
白軟也絲毫不含糊的回了他兩個親吻,舔舔嘴唇,淺淺的打了個哈欠。
褚珩大手撫了撫他的後背,“困了?”
“有點兒。”白軟揉揉眼睛,“剛吃完,不是說要等會才能睡?若不然我又要積食吃那些苦藥了。”想到前兩日喝的那些個苦藥,就臉頰微鼓的哼了一聲。
“那我們做點運動,消消食如何?”褚珩輕輕撫了撫他的頭發,說道。
白軟的眼睛睜的圓乎乎,有些懵懂的看着褚珩,“做什麽運動?”又道,“大晚上的,我哪都不許去。”
褚珩給他這懵懂的小模樣弄得心頭酥軟無比,抱住他的嘴角,回道:“自然是在屋子裏,還是在床上做的運動。”
白軟眼睛眨眨,明了,捂嘴傻笑,對于情事這等事,他一個成精的四腳獸全然的沒有點扭捏不好意思,反而很大方。
哼哧哧的從褚珩懷裏出來,站在那就開始扒自個的衣服,扒的光溜溜,卻看褚珩正要笑不笑的盯着自個看,頓時圓眼一瞪,轉瞬又迷了眼,娘子莫不是又不好意思了?
他的心思轉到這,伸出手來給褚珩脫衣服,還不忘軟綿綿的說道:“阿珩莫要害羞,就你我,秋容她們也不會進屋來的,阿雀在外屋涼塌上睡了……”
白軟小嘴一張一合,絮絮叨叨的說着,全心全意的是為了讓褚珩不害羞。
褚珩給他弄得呼吸更重,當下再也不忍,一把抄起白軟,将他抱起,去床上做消食“運動”了。
——和諧之歌:我有一只小狐貍,我從來都不騎——
等一番“運動”後已是子時,儲珩知道白軟每次做完總會喊餓,故早就讓人備了粥,這也是為了顧念白軟後方。
一回生兩回熟,這事做多了,白軟也知再餓也不能沾葷的,要不然屁股還要跟着遭殃一次。
儲珩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喝粥,白軟則撅着屁股拿着毛筆在紙上畫了個圈圈。
而後,認真的數圈圈,等數完,兩條小眉毛皺的更厲害。
二十五個圈圈了,還差五個,就不能再跟娘子交配了。
想到這,白軟嘆口氣,惆悵起來。
儲珩給他一會皺眉一會嘆氣的小模樣弄得好笑,又喂了他兩口粥,詢問怎麽了。
白軟圓眼輕輕眨了眨,将圈圈給他看。
後悶悶道:“等畫滿三十個圈圈,阿軟就不能和阿珩交配了。”
交配這個詞叫褚珩皺了眉,耐心教他,“我們之間不能用交配這個詞。”
白軟看他,帶些懵懂,“那該用什麽?”不等褚珩說完,哦了一聲,有些個激動道:“阿軟聽阿城說過,說人類做這樣的事情叫歡好,也叫行房事,還叫交合。”說到這抿了唇,全然的贊嘆,“沒想到人類居然能把交配這事說這麽些個詞。”
聽了這話,褚珩卻生出一絲酸意來,沉聲問道:“你與那個阿城之間,什麽話都說的嗎”
白軟點頭。
褚珩眸色沉了兩分,道:“你與他再親密,也不是相公娘子這樣的身份,日後不要什麽話都與他說。”
白軟不解,兩條小眉毛皺了一下,“阿城很好的,我與他之間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的。”
“那是以前,尤其這床第之事。”褚珩又拿勺子舀了口粥送到白軟嘴裏,“你若認我這個娘子,就聽我的話。”
白軟将粥咽下肚,慌忙點頭,“阿軟認,阿軟聽話。”說着伸手撫了撫褚珩的後背,“阿珩不氣。”
褚珩嘴角輕輕勾了些笑意,放下粥碗,忽而想到方才白軟的話,問道:“方才你說等畫滿三十個圈圈就不能與我做那事了,為何?”
白軟撓撓屁股,抿了唇,皺了眉,“因阿城說三十次後,就會減阿珩陽壽了,阿軟可不想阿珩陽壽減少。”
又是那個白城,褚珩跟着皺了眉,這減陽壽之事,他在那些個神鬼妖怪的書籍看到過,以為是無稽之談,卻沒想是真的。
說到這白軟的眼睛裏起了淚花,癟着嘴巴,又升起委屈來,小小聲地道:“阿軟好讨厭自個,偏生的是妖!”說罷手背抹淚,好不可憐。
褚珩心疼,低下頭親他的眼睛,後到嘴巴,安慰道:“阿珩喜歡的便是小妖怪阿軟,你怎就讨厭自個了呢;至于減陽壽那等事,可有先例?”
白軟止了淚,眼角挂着淚花,搖搖頭,“阿軟不知,但阿軟知道阿城不會騙我的。”
褚珩輕嘆,左一口一個阿城,右一口一個阿城,真是讓他酸氣突突的往上冒,也知這幹醋吃的有些無聊,只能努力往下壓着。
白軟打了個哈欠,撅着嘴,屁股也撅高高,想要睡覺。
褚珩起身将茶杯的水拿來,喂白軟喝了兩口水漱口,哄着他睡了。
“小東西。”褚珩在白軟将要睡着之計,在他耳邊輕語。
“嗯?”白軟睡得迷迷糊糊。
“你可知我們人類還把歡好那等事叫做共赴巫山、魚水之歡、被翻紅浪……”
一個個的詞冒出,聽得白軟哼哼唧唧,雙腿蹬了蹬,一巴掌呼在褚珩嘴巴上,腦袋一歪睡了。
褚珩:“……”摸了摸被打疼的嘴巴,又捏了捏那只打他的軟乎乎的小手,無聲笑了笑,将白軟圈入懷中。
輕輕的長嘆了一口氣,想到減陽壽那事,他倒不是怕啊,而是怕自個短暫的生命與小東西長久的生命一作比較,便生出些煩悶來。
如此口甜懂事乖巧,優點一堆的小東西,若能與他生生世世,那該多好。
——
白軟是妖,不是細作的事情,宋疾知道了,卻沒敢告訴任何人,一方面怕妖怪,另一方面怕褚珩。
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三番五次想要殺白軟這事做的實在不厚道。
王爺待他如兄弟,他居然還對王爺的小妖精動了殺念,實屬該殺!
想去王府請罪的,只是,尿褲子那件事讓他感到頗為丢臉,實在不好見人。
在家閉門思過了兩日,宋疾覺得總在家待着不見人,豈是大丈夫所為?
咬了咬牙,心下一橫,豁出去了!
白軟在書房裏寫字,這些個時日,他已經能把褚珩的名字寫的像模像樣了。
褚珩坐在一旁看着,白軟認真的小模樣讓他露了笑。
這深山裏不沾墨水的小妖怪,也有這般認真學字的一天。
只是寫字便寫字,真佩服他能把一張臉也沾滿了墨汁,原本白淨的臉蛋,此刻黑不溜秋的,看着滑稽。
伸手輕輕捏了捏他柔軟的小花臉,卻給白軟躲開,擡頭,故作兇巴巴道:“阿珩不乖,阿軟寫字呢,不能打擾。”後又放柔聲音,小手摸摸褚珩的肩膀,“乖,我寫完再讓你捏。”
褚珩低笑,“好。”
兩人這邊說着,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來人是宋疾,光着膀子,披着荊條,不顧下人們的攔阻,大踏步進了屋,走到白軟面前撲通跪地,道,“末将今日特來請罪,請王妃責罰。”
說罷取下背上荊條,送到白軟面前。
白軟圓眼睜了又睜,一張小臉上的神情顯然是有點吓到,全然不知他這是在做什麽名堂,詢問的目光看向褚珩。
褚珩稍稍收了收臉上的笑意,看着宋疾,“宋疾,你這是在做什麽?”
“末将在負荊請罪。”宋疾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絲毫沒有半點兒玩笑的意思。
“負荊請罪?”白軟滿眼疑惑。
宋疾擡眼,這才看清白軟的大花臉,一愣,忙給他解釋何為負荊請罪,聽罷白軟圓眼晶晶亮,覺得負荊請罪這個故事真好,他放下毛筆,起身,将宋疾手上的荊條拿過來扔到一邊,拉着他的手,“快,再給阿軟講些個這樣的故事,真有意思。”
“……”宋疾又一愣,被這王妃弄得有些迷糊,定定神,強調道,“王妃且慢,末将今日特地是來請罪的。”
說罷撿起荊條,又跪下。
白軟癟了嘴,看向褚珩。
褚珩輕挑眉,淡聲道,“宋疾,你這又抽哪門子的風?不要再跪了,起來,拿着那些荊條回家吧。”
“不行,還要他跟我講故事的。”白軟拉起宋疾的手,要他起來。
被一雙軟乎乎白淨淨的小手拉住,不知怎地,宋疾的臉有些泛紅發熱,他眨眨眼,傻不愣登的站起身,近距離看白軟,這才發覺這小妖怪真是長的太好看了,難怪把王爺迷成這般。
褚珩咳了咳,走過去拉過白軟的手,“想聽什麽故事,本王給你講。”說着目光冷飕飕看向宋疾,“你怎麽還不走?”
宋疾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應了聲,抱起那些個荊條跑了。
白軟笑眯眯的拉着褚珩的手,“快,阿珩快給我講故事。”
褚珩任他拉着,教道:“以後別人的手,尤其是一些個成人男子女子的手,勿要随便觸碰,知道嗎?”揉揉手中那只軟軟的小手,“本王的手還給你拉不夠?”
白軟給他說的雙眼圓溜溜,有些不懂,但又有些明白,他家阿珩這是吃醋了。
當下咧開了嘴笑開來,握着小嘴樂颠颠的想,吃醋的阿珩真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