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山雀吓的縮了縮脖子, 雖然怕的打緊,可為了朋友,依舊睜着圓溜溜的眼睛望着白鶴軒, “仙人, 您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白鶴軒冷哼,手指按住他那圓溜溜核桃般大的小腦袋, 輕輕按着,又敲了敲, 後放在上面揉着, 面色平靜, 不發一言。

小山雀瑟瑟發抖,不知道阿軟的爹心裏在想些什麽。莫不是在考慮要将自個給清蒸或者紅燒了嗎?還是将自個的腦袋給敲碎?

“你叫阿雀是吧?”在良久沉默後,白鶴軒開口問道。

小山雀鹌鹑似得縮瑟着, 本想點點小腦袋的,卻因被按住了腦袋無法動彈,只好軟綿綿的回道,“是的, 仙人。”又說,“這名字還是阿軟給我起的哦。”

白鶴軒輕哼,“如此敷衍, 你居然還這麽喜歡。”他說着指腹從小山雀腦袋上拿下來。

小山雀松了一口氣,挺了挺小胸脯,看着白鶴軒,“當然喜歡, 沒遇見阿軟的時候,阿雀沒有名字,沒有朋友,可遇到了阿軟,他給了我名字,又做我的朋友,實在是很感恩的。”

白鶴軒目光盯着手心裏這只肥的跟球似得雀鳥,腦中又想到了自家兒子那肥的圓乎乎的小身板,便不僅訝異道,“王府的夥食這麽好嗎?”

小山雀聽得一愣,沒太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傻愣愣的點點小腦袋,為了讓這位爹爹對阿軟的娘子有更好的印象,他想了想,便開口道,“王府的夥食不僅好,王爺人更好,把阿軟喂的白白胖胖,然後每晚将他壓在身下搖啊搖滾啊滾動啊動的,阿軟非常開心的。”

白鶴軒:“……”倒吸一口涼氣,差一點就一個力道掌握不準,捏死手心裏這只胖球。

而小山雀還自覺做了一件幫助朋友的好事情,喜滋滋的挺起小小的胸脯,昂起小小的腦袋看着白鶴軒,大有種求誇的意思。

白鶴軒黑着臉,目光清冷,默不作聲。

小山雀有些疑惑,阿軟的爹是不是沒明白?

想到此,于是它又趕緊的補充一句,“他們倆是脫光了衣服在床上搖晃哦,阿軟是撅着屁股的。”

這一句白鶴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小山雀還沒意識到白鶴軒的怒氣值在上升,翅尖劃拉劃拉臉,笑眼彎彎,睜着黑豆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等看到白鶴軒的臉色時,吓的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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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慘了!小山雀覺得阿軟爹的臉色非常吓人,讓它不由得縮着腦袋,抿着羽毛,将自個縮成團團,瑟瑟發抖着。

“我若想軟兒離開那凡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我顧念我與他的父子之情,想讓你幫忙慫恿他主動離開,既然你不願幫忙,那便算了!”白鶴軒說完這句話,将小山雀一扔,轉身走了。

小山雀:“……”

“哎喲!”白軟接住了小山雀,雙手捧住它,一雙圓乎乎的眼睛吓的怔怔的。

小山雀雖有翅膀可以飛,但也着實的被吓了一跳,甚至都沒來得及揮舞着翅膀,好在白軟接住了它,若不然得摔成個肉餅。

“阿雀怎麽惹了我那脾氣壞壞的爹?”白軟小手撫了撫小山雀的羽毛,又輕柔着它圓乎的小腦袋瓜。

小山雀抖了抖小身板,從方才的怔吓中回過神來,吸了吸鼻子,看着白軟,“阿軟,阿雀沒惹,阿雀也不知你爹爹怎麽了?”

白軟目光看向他爹走的方向,呆了呆,後又看向小山雀,捧着它坐在了花園裏的亭子裏。

“阿雀,方才我爹說的話,阿軟聽到了。”他将小山雀放在石桌上悶悶的說道。

小山雀一愣,随後安慰道,“阿軟,你爹他顧念你們的父子情,你放心,沒事的。”

白軟點了點腦袋,一手托腮,一手摳着石桌的邊沿,小臉沉沉,還是個悶悶不樂的小模樣。

小山雀看着他,翅尖輕輕的撫摸幾下白軟的小胖手。

已經三月了,春光明媚,将這院子落滿了暖意,可白軟此刻心裏卻冷飕飕的。

他這個冷不丁跑出來的爹,滿身仙氣,但是身上的氣味确實是只有父子親人才有的。

他不清楚這裏面的原因,也不想太去糾結,因他不喜歡複雜。

可若是關乎褚珩,那就不一樣了。

前幾日父親告訴他,他曾是天上的神仙,才不是什麽妖怪,因他為了一個傻子凡人才斬斷了仙根,跑下仙界做妖怪的。

白軟抿唇,腮邊的軟肉跟着抿,兩條緊緊皺在一起的小眉毛,小臉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瞧在人眼裏不由得心疼,真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快樂都給他,将他那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來。

“阿軟。”小山雀小小聲的喚他,撲棱着翅膀飛落在他肩頭,“你家娘子呢?”

小山雀知道,只要提他家娘子,白軟就會高興。

果不其然,白軟的臉色緩了緩,圓不溜秋的眼睛也帶了亮色,軟聲道,“阿珩去馬場了,壞皇帝最近沒什麽動靜,可阿珩說他的馬兒卻不能懶。”說着換成雙手托着自個的小圓臉,繼續道,“本來阿珩要帶阿軟去的,但是阿軟實在是懶得不想動。”又喜滋滋的感慨,“阿雀,阿珩真是一刻都不能離開阿軟呢。”

小山雀點頭,“沒錯,阿雀也覺得你家娘子很黏你。”

白軟給說的嘿嘿笑了笑。

真是一點兒不假,他自個也發現了,不管多大的郁悶,只要提到他家阿珩,便立馬會心情好起來。

白軟捏了捏自個軟乎乎的臉蛋,抿了抿唇,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也不知思緒想到了什麽。

“阿雀,阿軟要去找我爹問些事情,你跟我去嗎?”某個時刻他開口。

小山雀有些不懂的看着白軟,雖有疑問卻也沒問,稍作思考,點了點小腦袋,道,“阿雀躲在你袖子裏。”說着飛進了一只袖子裏,不待一息時間又飛了出來,皺了皺鼻子,“阿軟,莫九裏那朵花你還随身攜帶着呀。”

白軟點點頭,“自然是要帶着的,阿軟答應九裏姐姐的,等尋到她轉世投胎的那人,将這花還于她。”

“可,可你去哪知道她投胎到了哪裏?”

聞言,白軟帶了一抹愁緒,“是哦,阿軟怎麽沒想到呢。”

短暫的發愁,忽而想到自個要去爹爹那裏問事情的,白軟哎喲一聲,拍拍自個的腦袋,胡嚕下自個的小臉,帶着小山雀去找白鶴軒了。

“爹你來王府除了要阿軟離開阿珩,你還要做什麽,一并道出來吧。”到了那,白軟開門見山道。

白鶴軒冷淡淡的看着他,知道他兒子什麽脾性,沉聲道,“只要你離開他,什麽事都沒了。”

白軟卻不信,圓眼一瞪,挺了挺胸脯,梗着脖子,不以為然道,“騙人!呸!不對!是騙狐貍!且不說阿軟是狐貍了,就說你這只老狐貍,還不知狐貍裏賣的什麽藥呢。”

“阿軟,是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在袖子裏躲着的小山雀小小聲的糾正道。

白軟哼唧一聲,“阿軟不管你狐貍裏賣的什麽藥,狐貍裏賣什麽藥,總之,阿珩是阿軟的娘子,當相公的是要生生世世跟娘子在一起的。”

“生生世世?”白鶴軒挑了眉,哼一聲,“他一肉體凡胎拿什麽跟你生生世世?”

聽罷,白軟垮了臉,當下眼睛裏帶了淚花,“阿軟就要和阿珩生生世世!”

白鶴軒沉着臉不作聲。

都知道生生世世這種事對凡人來說不可能,可偏生的白軟就覺得他能跟他家阿珩生生世世在一起,半點兒沒懷疑過。

只不過這份深信不疑卻不允許旁的人來質疑,即便是親爹也是不行的。

白軟帶了委屈,哼一聲,擡手抹淚,袖子裏那株九裏香花掉了出來。

白軟彎腰撿起來,拿着花,繼續抹淚,煩悶悶的,真像是受了天大的氣一般,小臉沉沉,淚珠顫顫,怎麽瞧是怎麽可憐。

白鶴軒看着,再怎麽說眼前氣性大的小狐崽子是自己的兒子,見他如此委屈,也禁不住心軟,心底深處還帶了些自責。

他看了看白軟手上的九裏香,岔了話題,說道,“這花倒是挺香。”

白軟吸了吸鼻子,眨眨眼,撅着嘴不回話。

“我瞧着這花頗有靈性,好似有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對不對?”白鶴軒又說。

白軟抿了抿唇,一張小臉神色緩了緩,點點頭,“算你說對了。”

白鶴軒低笑一聲,“你爹我還知道你想得知那女子投胎轉世的人家。”

聞言,白軟眼睛瞪的渾圓,“爹你知道?”

“自然是知道。”白鶴軒并沒诓騙他,只是他素來不愛管閑事,若不是為了哄白軟,他才懶得說。

白軟看看手上那朵依然開的鮮豔的花,想了想,擡起頭,理直氣壯道,“爹惹哭了阿軟,是該告訴阿軟九裏姐姐投胎去了哪裏。”

白鶴軒哼笑一聲,嘟囔了句小狐崽子,然後說道,“衡陽城外五十裏地的宋員外家。”

聽了這話,白軟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再在意他爹說什麽了,帶着花和小山雀屁颠颠的找他家阿珩去了。

白鶴軒說還有些時日,宋員外的妻子才臨盆。白軟是要将這個消息告訴他家褚珩的。

等過段時日,孩子出生,他們一起去看小娃娃。

夜間,屋子裏。

白軟黏着褚珩說了好多話,他真的覺得只要看着褚珩便忘掉所有煩惱了,更別說跟褚珩說話,更是讓他心裏除了喜滋滋就是甜絲絲了。

褚珩伸出指尖輕撫白軟軟乎的臉頰,忍不住親他一口。

白軟也回了他一口,這樣一來一回,就又親在了一起。

親完,白軟的一張小臉紅撲撲,圓圓的眼睛水潤潤的看着褚珩,“阿珩,我們時候去看看轉世投胎的九裏姐姐?”

“不是說等她出生嗎?”

“對的,阿軟沒忘,就是随口問問。”白軟說着抱住褚珩,哎喲一聲,軟聲道,“阿軟真是太喜歡跟阿珩說話了。”

褚珩快要被這只小妖精給甜暈過去了。

見天的往外冒蜜,真不知這小妖怪到底從哪裏學來這麽些個虛頭巴腦的東西。

不過,自個倒是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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