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V通知
說起來,四王八公這一群曾經寶塔尖的勳貴,真正沒落是在德嘉帝駕崩之後。現如今各家實力不一,且哪怕有點矛盾,但還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畢竟,開府老一輩那戰火鍛出來的兄弟情誼,共患難過,富貴了,脖頸上也橫了一把“狡兔死,走狗烹”的刀子。在有共同的“敵人”面前,四王八公情誼杠杠的。
且老一輩們都挺注重子嗣交情培養的,現在當家的三代,就穆家,賈家,還有侯家。其他都還是二代為家主。
換句話說,不談利益矛盾,這幫二代都是看着三代這些“毛頭小子”長大的。
待落座後,賈赦頗為謙和,舉杯,面色鄭重,稱謂帶着份親昵:“小子知曉諸位叔伯,還有侯哥,你們都是擔心我。我也知曉,三年前也多虧你們從中周旋,才讓我爹,我伯父谥號尊榮,保賈家顏面。在此,我謝過諸位。”
紅樓中裏所謂的金陵四大家族,害慘他爹了,也是害慘他們賈家了。他們除了祭祖回過鄉,連金陵都沒去過。完完全全不熟悉,卻因為鄉緣姻親,被套了個四大家族之首。
不亞于喜當爹!!
說句封建主義的話,士農工商。他們賈家老祖宗辛辛苦苦奮鬥,不是讓他們越活越回去,跟商戶稱兄道弟的。可到了現代才曉得木石前盟,金玉良緣區分,他賈赦一直以為賈寶玉是娶林黛玉為妻,薛寶釵為妾的。#小朋友才做選擇題,成年人自當全收#
上輩子天災人禍,又兵、變政、變的,發生太多的事情,才漸漸沒人去提及這事,可也依舊是根刺。更不提現在德嘉帝還身在帝位,忌憚之心與日俱增的。
要不是他“腦子”不好,今日還真不知怎麽破解僵局。
在場的衆人看着賈赦一臉真摯的模樣,互相對視了一眼,面色緩和了些。最後還是被請過來的北靜王率先開口,問道:“你這小子現在乖乖巧巧有什麽用?在乾清宮竟如此膽大,莫名提個捐款,甚至當庭如此言之鑿鑿,連舍爵位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也着實太過膽大妄為了,敬哥兒,你怎麽都不勸勸?”
“還有莳哥兒,不是我這個當伯伯的說你,知曉你跟赦哥兒要好,但這好,也好看看情況。這事不是講義氣就能解決的。”
“但也能理解。恩侯這小子向來就被賈二寵壞了,跟小螃蟹似的。現在他第一次朝會,被那些文人一激,也可理解,理解。”
“以後說話做事謹慎些,你到底是家主了。賈二,賈大都不在了。”
“終究不如從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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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敬和穆莳沒好氣的一人踩一腳。
賈赦:“…………”
“諸位伯父叔父說得對。”賈赦硬是擠出一抹微笑,聽完或真心或假意的話語—上輩子,他頹廢,賈政除卻宮宴沒法,但也行使了榮府繼承人的實權。除卻穆莳真心的勸說一二,其他人也是接受賈政出現在四王八公的小集團中。
不是賈政有多少才能,而是賈政也是榮府賈便夠了。而且賈家不成器,更襯托他們。
這輩子,他不在是爛泥扶不上牆,真情的他愈發珍惜,假意的也會讓他們一直假下去,絕對不會給賈政半分染指的機會!
“但我賈赦着實文武不才了些,比不得在座的諸位叔伯都是實至名歸的。”賈赦面上帶着黯然:“我打小性子傲慣了,出孝後總覺得出門在外,被人或多或少的明嘲暗諷。這便動了些歪心思,想着嘗試捐些家産獲得隆恩,升爵一二。當然……”
咬了咬牙,讓自己臉紅一些,賈赦讪讪道:“沒膽跟敬哥他說。然後再朝廷上被一氣,便不掙饅頭掙口氣吧。年輕氣盛了些。”
賈敬和穆莳:“…………”編,就看你編花籃。
其他人神色若有所思,明晃晃的看向賈赦。
“還知曉自己年輕?”北靜王拍了一下桌案:“你爹走得突然,你好歹也是個頂門立戶的家主了。以後謹言慎行些。所幸這一回,皇上宅心仁厚,到底牢記着我等父祖之功。現如今說句開門見山的,政局詭谲,我其他不說,你們也莫忘祖輩如何發家,如何有今日君臣得宜之景。切記謹言慎行。”
最後一句,北靜王說的時候眸光掃了眼桌案上座的所有人。
“是是是。”賈赦當沒看見那眸光,權當北靜王對他的訓導,點頭若小雞搗蒜,“小侄多謝水伯父教誨。”
“水兄說的事。”馬雲隆開了口,舉起酒杯:“穆侄,便容我借花謝佛一回。當着諸位,這酒我得朝敬哥兒敬一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沒法說其他,這歉……”
“馬叔父,您這是哪裏的話。”賈敬摩挲着酒杯,面上挂着得體的微笑,甚至還帶着一絲的寵溺,開口卻是帶着不容置喙之氣,冷聲:“這事與你,與我無幹,我那不成器的小子說了,不提宗婦賈家等等的顏面,且讓他們小孩家家的自己解決去。若是我們這些大人出面,反而愈發将事鬧僵了,不死不休。”
最後四個字一出,屋內剎那間一片死寂。
汪家也就罷了,十皇子也着實不會做事,一出手就是賈家未來的宗婦。連打榮寧兩家的臉。榮府未來不提,賈敬哪怕有太子伴讀,連襟的身份,但人到底是勳貴中年輕一輩頭一份。只要德嘉帝留他一命,總有實力逆流而上。
所有人視線都若有若無飄向了賈敬,便連圈子裏的老大哥北靜王也未言語,眸光帶着分深思看着賈敬—他總覺得暴露的方式有問題。
賈敬笑眯眯着繼續接口:“諸位叔伯也知曉,我賈敬就他一個兒子,導致這孩子跟個小祖宗似的。我這個當爹的連自家兒子都管不住,哪裏能夠要求馬叔父管得住外甥?還是天家人。”
其他人面色一僵。的确管不住,登聞鼓都敢敲!的确管不住,十皇子終究是皇子。
馬雲隆維持着嘴角的笑意。他豁的出去臉道歉,為的就是讓自己的外甥成帝。原本好好的一張牌,豈料十皇子也能打爛。賈敬比賈赦來說,更得賈代善那些扶持起來的小将心意。況且賈家兩府四将軍留下的香火情誼,不可小觑。
太子伴讀,太子連襟,也不一定就證明賈敬是太子、黨。
賈敬最近跟二皇子走得可比較近……
“馬伯父,我敬哥說得沒錯。”賈赦含笑附和:“珍兒氣性大,但消得也快。他敲了個登聞鼓,皇上又貶了汪家,我又把他心心念念的紅枭送了他,他便也消了些氣。馬伯父,我說句膽大的話,您只是舅父,再提及,反傷他老人家的面子。”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幹什麽用·jpg
那麽大馬臉·jpg
趁着這個時候提也好意思?
故意拉長了音調,賈赦邀功着:“再者,您這個當舅舅真心內疚,那可要謝謝我。珍兒那小子,跟我爹一個樣,沒有什麽事不能用一匹馬解決的,如果有,整個馬場買給他。說來,我今日被參的由頭,還是這馬呢!”
說着,賈赦一臉怨念:“那些人連個邸報都不會翻。個個不知道紅枭怎麽來的。”
“也是,赦哥兒敬哥兒都說得對,是我想左了。”馬雲隆朝兩人舉杯,哈哈笑了聲,一副豪爽的模樣,開口:“我自罰三杯。也會挑一匹好馬送給珍哥兒。至于赦哥兒,大恩我也記着。”
“馬伯父,偷偷跟您說,挑母馬。他最近心心念念給紅枭找個最漂亮的小娘子。”賈赦一臉為難,“但您也知曉,紅枭脾氣挺大的,恐怕這馬不好挑。您還是等珍兒這興頭上過了再說。不然,珍兒這脾氣又得鬧呢。”
—感謝千畝獨苗的爆脾氣,哪裏需要哪裏用!
他就是個孩子,咋地啦·jpg
馬雲隆看了眼賈赦,他一時倒是琢磨不透賈赦到底是真纨绔還是扮豬吃老虎了。但他知曉一點,這說來說去,這不光汪家,恐怕也遷怒到了十皇子。
既然如此,給臉不要臉,那也莫怪他也下手為強了。
定了主意,馬雲隆呵呵笑了一聲:“哪有,珍哥兒天真爛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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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的,一晃眼便月上柳梢。
賈赦看看閉眸養神的賈敬,自己抱着湯婆子,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他酒量還是不錯的,且真正需要較量的都被他敬哥扛過去了,他就負責吃吃喝喝,當好纨绔敗家子。
不過……
撓撓頭,賈赦沒忍住,“敬哥,你今日算不算翹班啊?”
—出皇宮都下午兩三點左右了,然後一吃一喝,今日還沒叫什麽歌姬樂妓的,倒是散得早了些。
“賈恩侯,”賈敬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得外頭車隊傳來碰撞聲,當即眉頭一擰,開口:“怎麽了?”
“小的該死,驚着兩位老爺了。轉彎的時候,那來人沒注意,驚了馬。”
賈敬點點頭,“注意點,态度謙和。”
“是。”
賈赦聞言,眼裏閃過一絲警覺,“您老懷疑是碰瓷?”
說完,也不待賈敬回答,賈赦嘟囔了一句:“也是這冬天晚上的,騎馬?要風度不要溫度不成?”
邊說,賈赦還掀開窗簾,目光朝車隊前頭瞥了一眼,然後猛地一驚,眼睛瞪圓,“那那那那,敬哥,那人那……”
鑒于賈赦的表情太過驚慫—驚訝之中帶着慫怕慫怕,活像翹課被發現一般,不由讓賈敬好奇了一分,越過賈赦,擡手掀開簾子瞧了一眼。
那人正牽着馬緩步而走,距他們馬車越近,反倒讓他瞧了個一清二楚。一身騎裝,毫無配飾,唯有用根木簪子束發。雖樸素,卻無端有種至簡華美之感。其眉眼間帶着濃濃的疲倦之色,完完全全看得出風塵仆仆趕路的模樣。但饒是如此,面上的疲勞之色,卻随着人的一雙眸子而變化。
這雙眼眸,第一眼看過去平靜,帶着些不真切,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但再打量過去,尤其是對方也似乎發現他們的打量,望過來的神色。那眼眸中跳躍着毫不掩飾的喜相逢之色。
賈敬轉眸看向不知何時又滴溜溜望過去的眸子,嗅了嗅随着風飄過來的香氣,毫不猶豫放下簾子,冷酷無情的開口:“你招惹了哪家姑娘?”
“姑姑……”賈赦感覺自己像是被掐住了喉嚨,氣得脫口而出:“他男的啊。”
“哦,那果真認識,招惹了?”
賈赦:“…………”
“哪家的?”
“什麽哪家?”
“除非日久浸染,豈會如此之盛?他又未攜香爐佩戴荷包,你是覺得我鼻子塞嗎?賈恩侯,哪家的?”
賈赦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硬着頭皮讪讪開口:“哥,聽過香妃娘娘的故事嗎?有的,天生就帶檀香。”
木中之皇小葉紫檀,能不香嘛?
在流行喚金、主爸爸的時代,譚老板在背後都是被親昵的喚做香主兒的。他賈赦為了鬼命,沒膽叫。
“就像有的人,天生狐臭一個道理!”
順着風聲,零星聽到些字眼的譚禮默默牽着馬離開。确認過眼神,賈赦真是那個鬼,他也就放心了。
放心算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兔子的地雷,麽麽噠(づ ̄3 ̄)づ╭?~
====來自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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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9月19日入V,到時會三更,甚至多更爆更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