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

,心裏默默承認黑羽快鬥的确是有眼力見的。

至于怪盜基德的自我介紹,已經讨論了太多遍,除了新一眉角不自然地抽了抽,無人發表看法。

在本尊無力與其對峙的柯南時期,工藤新一基本可以直接與怪盜基德的小號劃上等號,衆人已經從稀奇的情緒中完全走了出來,見怪不怪。

【京極真做了自我介紹後有點疑惑地盯着怪盜看了起來。基德見狀微微愣住,腰背不自覺地挺直了一點。邊上的柯南好像想到了什麽,臉頰挂汗瞄了瞄身旁的冒牌貨。

園子的提問打斷了京極真充滿考究的打量,他轉頭向女友溫聲解釋:“不知道為什麽,我對工藤君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柯南聞言頓時一驚。

怪盜基德也是當場被激起不太美好的回憶,一邊伸出手掌否認一邊後退了好幾步,明顯心虛:“不不,應該是錯覺!哈哈哈,哈哈哈。”】

怪盜的這番反應其實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哪怕面對警方布下的重重封鎖天羅地網,面對心思缜密無比難纏的偵探們,甚至是直面黑暗組織帶來的致命威脅,怪盜基德一直都顯得游刃有餘,哪怕心中确實覺得棘手,也不會在面上露出什麽懼意來,最多是心裏發發虛。

但現在只是京極真不帶多少懷疑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怪盜的撲克臉便是當場繃不住了。

簡直聞所未聞。

“他們倆,之前對上過?”服部當即來了興趣。

“嗯……算是吧,那次基德沒有戀戰,丢下寶石就走了。”新一按按太陽穴,斟酌着言辭,“京極真他……武力值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當初我看他徒手砸斷一根柱子也被吓了一大跳。基德本來就不是武力派,再加上……你也知道的,園子那個态度。”

“啊,”想到神經大條的女孩子進空間後幾次都沒發覺男友從身旁發出的醋勁,服部嘴角細微地抽動了幾下,“我大概明白了。”

白馬探往筆記上添了幾行字,對屏幕裏黑羽快鬥過分慌張的樣子有些失笑:“我倒不知道他的反應會那麽大。”

坐在另一頭的京極真本人的驚訝不必別人少,難掩語氣裏的愕然無措:“不管以前有過怎麽樣的誤會,我還是一直都很認可他這個對手的。”他完全不知道對面被他吓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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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眨巴眨巴眼睛,總算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大驚失色:“哎呀!阿真,不對啦,原來你是真的打算去……你怎麽可以和基德sama一對一對決啊!”

京極真十分困惑:“為什麽不可以?”

“呃,因為,因為你們一文一武,呃這麽說也不太對……”園子苦思冥想了一陣,“因為專業完全不對口啊!我以為你說的較量只是想保護寶石不被偷,動真格打架不行的啦你們兩個。”

“我覺得他的體術也是非常出衆的。”京極真誠懇地回答。

“不對,完全不對,這樣子不行,阿真你聽我說……”

默默旁聽那頭小情侶之間的對話,新一嘆了口氣,為基德捏了一把汗——園子,加油說服你的男朋友吧,基德會非常感謝你的。

他都能想象那家夥若是知道京極真打心底裏把他當成可以一較高下的對手,表情會有多精彩。

毛利小五郎驚訝之餘覺得眼前這幕也不能說沒有一點熟悉感,想了想後:“啊,說起來,飛艇上那次他也很害怕被小蘭揍來着。”

“喔,是有這麽回事……”次郎吉也記起了那個場面,“當初就覺得驚訝了,看來對付基德有時候根本不用那麽複雜嘛。”

在已經決定不再與基德為敵的現下發現這個弱點,老人感到有一絲遺憾。

他嘆了嘆,撇嘴嘀咕道:“可惜了。”

【并沒發現異常的一行人準備前往酒店,先是園子輕松解決了京極真的贊助問題,緊接着毛利被當地慕名而來,守株待兔着的預備警官裏希堵到了。

毛利一聽對方想要求助他辦案毫不猶豫就是打算回絕,才說到自己在休假中,快速湊到他邊上的怪盜一臉認真地小聲插話:“我覺得咱們跟着他走也是一個挺好的選擇哦。”

說完後少年面上的表情轉變成了充滿暗示意味的揶揄笑容,毛利不解:“為什麽?”

“就算只是預備警官,只要和他搞好關系,沒準能帶我們去當地人才知道的私房菜館。”

基德頓頓,聲音壓得更輕:“還有賭場,您懂的。”】

毛利整張臉都僵掉了。

中森銀三和鈴木次郎吉同步投給他一言難盡的眼神,另一邊的黑羽盜一輕聲咳了下,含笑的嗓音能夠聽出歉意:“是快鬥失禮了。”

這是黑羽快鬥的錯嗎?當然不是——引導事情往他需要的方向發展本就是怪盜的目的,這裏的問題怎麽看都出在少年三言兩語之下輕易改主意的大叔身上。

這點道理還是能想明白的毛利表情逐漸扭曲,當場發火也不是一笑而過也不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當時……是我大意了……”

“我還想他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麽呢。”小蘭半月眼,深知自家老爸什麽德行的她聽到對話內容後,對于毛利一百八十度大轉的态度彎毫不意外。

她無可奈何地嘆息了聲,話風一轉感慨起來:“黑羽君真的是把爸爸拿捏的死死的,非常了解我們呢。”

【裏希見毛利願意幫忙喜出望外,将手機上的一張照片展示給一行人看。

除了怪盜一臉事不關己瞥向一邊,以及柯南一副早就猜到的模樣側目瞅着怪盜,另外幾個人将目光投向手機屏幕,反應各不相同。

和其他人的錯愕驚呼不同,園子滿面喜色:“怪盜基德sama!”】

“黑羽怎麽那麽不爽的樣子?錯覺嗎?”服部挑眉說道。

白馬頓了頓,開口時的語氣莫名低沉:“說起來,這個預告真的是他寄的嗎?”

發現了啊。

工藤新一單手撐住下巴,目光悠遠。

在怪盜基德的事情上,白馬一向比服部要更加敏銳。或許是因為平時在學校擡頭不見低頭見早已熟悉的緣故,即便現在隔着層屏幕觀察,他還是能捕捉到一些細小的異常。

哪怕當面被展示自己的預告函,黑羽快鬥也不該是這副表情。

白馬又思考了會兒,再出聲時語氣更為篤定了些:

“開頭的兇案現場是發現了一張基德卡對吧,那張卡背後的內容好像還沒放出來過,應該就是這個了。”

“诶?那張基德卡就是預告函嗎?”高木聽到白馬的話只覺錯愕。

“八九不離十。”白馬扭頭觀察了一下新一的表情,了然地勾起嘴角,“雖然不可以直接劇透,不過通過觀察相關人員的反應,和被劇透也沒什麽區別。”

新一聳聳肩膀,也笑了:“再怎麽神通廣大,總不可能阻止我們擺表情吧。”

“可,可是,”憑白馬探對黑羽快鬥的了解,他的推測基本可以直接視為标答,然而高木依舊有點理解不能,困惑地開口,“如果預告函都是假的,黑羽君應該不會對绀青之拳下手啊,那不是做實了自己和殺人案有關系嗎?”

事情如若并不像預告的那樣,基德從頭到尾都沒有嘗試盜取绀青之拳的話,預告函的真假或許便會存疑。但如果真的如同那張染血的基德卡所示去行動,簡直是把“我和雪琳?坦被害案有關”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白馬捏住下巴,沉思了會兒:“關于這個,我現在也不是很肯定,還得再看看。”

【畫面随後轉至裏昂宅。

裏昂與手下的賈馬爾丁讨論着又能夠參賽的京極真,待秘書彙報離開後又提及了基德和雪琳。

男人笑眯眯地用英語說道:“之後就交給你了。”

鏡頭切換至正廳,毛利贊嘆地湊過去打量一副騎士盔甲,不料騎士槍松落朝着毛利當頭砸下,被京極真及時單手拿住才算沒有釀成慘禍。】

中森搓了搓胳膊:“這個裏昂給人感覺好不舒服啊……倒不是說他比組織吓人,總之毛骨悚然的。”

“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肯定是殺了那個叫雪琳?坦的女人的兇手!”次郎吉也怎麽看裏昂怎麽覺得不順眼,語氣篤定。

直接看到那兩個人在書房裏談論到自己,京極真皺了皺眉頭。

赤井秀一對書房裏的一幕沒有什麽反應,倒是在京極真接住騎士槍時擡了擡眸,微微透出一絲訝異的情緒。

在這個年紀,如此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可以說是驚人。

看來怪盜的心有餘悸并非空穴來風啊。

【小蘭為毛利的冒失給京極真道歉的同時,站在不遠處的怪盜向裏希打聽起了裏昂其人。

裏希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老師,之後說起寶石持有者雖另有其人,但绀青之拳目前被保存在裏昂的宅子內,因為這邊配有最先進的保險箱系統。

基德聽到這話當即低笑了聲,輕飄飄地插嘴道:“最先進嗎……看來這次,基德那家夥也要束手無策了啊。”

柯南:“……”

你還敢說。】

“他次次都在現場說怪盜基德肯定沒轍了。”次郎吉嘁了聲,“打的就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的鬼主意吧這小子。”

中森聞言直接回想起暗夜騎士那部影片,當時少年聽他講述完現場布置後也有過類似的發言,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沒關系吧……快鬥他。”青子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憂心忡忡感沉甸甸地壓在心裏,“那個裏昂看上去好吓人。”

園子比了個剪刀手:“放心吧青子,基德sama沒事的,你看我們都平安回來了啊。”

小蘭心虛地瞥了好友一眼,雖說最後勉強都算平安無事,但中間一波三折可不是能配上園子這會兒輕松語氣的危險。

第二排,有希子興致不錯地說道:“嘴裏說束手無策,看那個表情完全不像是沒轍的樣子呢。”

千影笑道:“這點完美繼承了盜一,自信起來兩個人簡直一模一樣。”

“唔,新醬也是像優作呢,尤其辦案的時候。”

“诶……果然嗎,兒子就是會更像父親呢。”

“哼哼,死板起來也完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兩位母親說着,相視一笑。

明顯被打趣了的另外二人則是露出了有幾分無奈的笑容。

【對“工藤新一”發言反應最激烈的依舊是園子。

女孩憤憤不平的話語中充斥着對怪盜基德的信心,說着說着語氣又是逐漸夢幻起來,一臉神往:“基德sama華麗的盜竊手法,對世界上所有女生也是,一旦他出手,要竊取多少芳心都……”

講嗨了的園子沒有留意到到京極真已經把騎士槍按出了指印,察覺到危險氣氛,小蘭連忙叫停她。

園子住了嘴,順着小蘭示意的方向看去,發現男友恐怖的臉色後心頭一個咯噔,慌忙改口:“哎,哎呀,就除了我和小蘭以外啦!對吧,蘭?”

小蘭幹笑附和,怪盜挂着讪讪的表情一步一步往外挪,同樣幹巴巴的笑容在見到京極真将騎士槍直接掐到變形後化作了驚懼。

京極沉默不語,眼神逐漸堅定。

柯南汗顏,說不出是擔心還是幸災樂禍:“我說你啊,弄得不好說不定會遭殃哦。”

“喂喂喂。”怪盜蹲下身瞅着他,語氣泛苦。】

看到騎士槍的慘狀,服部打了個哆嗦,瞪大眼睛:“噫……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氣啊他。”

新一緩緩吐出一口氣:“只能說沒有親眼見證之前,很難想象世界上存在這種級別的肉體破壞力。”

白馬難得顯得有點呆,他擡起空閑的手輕輕拍了兩下自己的臉頰,小聲感慨:“我現在覺得,黑羽同學應付不來……挺正常的。”

或者應該說,不借助殺傷力高的武器,能有幾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京極真這力氣。

之前一直誇贊怪盜處變不驚,也在為他明顯不願對上京極真的态度而驚訝的FBI們這會兒沉默了。

半晌過後,朱蒂扶正眼鏡,口吻嚴肅:“是我把這件事看得太簡單了,叫京極真的那位,力量完全超格了吧。”

她原本以為京極真只是一個身手還算不錯的普通高中生罷了,不想竟是有着連她都感到吃驚的武力。

卡邁爾調整了一下有點失控的表情,沉着嗓子道:“那個少年的身體素質,恐怕在世界上都是頂級梯隊的,也不能怪基德會忌憚他,工藤君說了他之前就有見識過這份力量。”

赤井秀一輕聲說了句“後生可畏”後便是不出聲了,輕蹙着眉露出深思的表情。

園子将這個發展完整地看了一遍,眉毛一抽,糾結地抱臂喃喃自語:“所以問題原來出在我這邊麽,真的假的……”

小蘭暗嘆園子的反射弧果然夠長,沒有多說什麽,繼續看着屏幕裏的畫面:“啊,那兩個人來了。”

【新來的二人打破了有點尴尬的氛圍。

賈馬爾丁抵達後直接走向京極真,裏昂則是轉向了毛利小五郎問好。看着眼前名氣響亮的偵探,心理學專家面露一絲困惑,又是瞅瞅坐在沙發上喝果汁,對自己一笑的柯南,最後輕笑了聲。

怎麽可能。

他看向柯南身旁的工藤新一,問過好後說出的話讓少年當場變了臉色。

“與其說是偵探,你更像是魔術師啊。”

初次見面就能有這等判斷可不可小觑,柯南心裏一沉的同時,裏昂緊接着說出了理由:“因為你的手指既纖細又靈活。”】

“哇……第一次見面就能發覺、不對,這相當于直接說出正确答案了啊。”青子震驚地說道,雖說他看不慣裏昂,但此時此刻還是感到了佩服。

“我看他也有點發現柯南的特殊。”小蘭語氣驚奇,“如果不是新一的情況太匪夷所思,說不定他真的能猜出來。”

黑羽盜一打量着那個異國男人,眉峰輕蹙,心中直覺有點不妙:“這種城府非常深,還十分擅長觀察的人……應該是快鬥不太能輕松應付的類型。”

“诶,快鬥醬會覺得老狐貍難辦麽?”有希子摸摸下巴,眸光裏的銳利一閃而過,“不過他的确讨人厭。”

“冷酷但細心,還精通心理學,估計抓起別人的弱點來一抓一個準,陰人恐怕也很在行。”千影慢慢說道,擡起一只手在額角揉了揉,“不止快鬥,那些孩子到底缺乏經驗,遇到這類人都容易栽,尤其如果他刻意想要對付誰的話。”

就坐在黑羽千影附近的京極真将怪盜淑女的話聽得分明,自動對號入了座。 他慚愧地垂下腦袋,暗暗下定決心要成長起來,不能再被裏昂這種人愚弄。

“手指……嗎。”新一則是聽到裏昂的後半句話時略微一頓,“我看到的時候基本都戴着手套,還真沒怎麽注意過。”

白馬想到有幾次撞見快鬥在教室裏用手指的指節轉硬幣,發出一聲有點文不對題的輕嘆:“永遠不要小看魔術師的手就對了。”

【怪盜随機應變算是把裏昂應付了過去,見他轉而同鈴木園子攀談起來,不由松了口氣。

在寶石持有者陳仲瀚不顧秘書阻攔沖進來後,裏昂提議帶衆人去參觀一下金庫室。

端起茶杯的怪盜緩緩勾起嘴角。】

服部平次抽動兩下眉毛:“我好像……聞到了開卷考試的味道。”

新一有點想笑,幹咳一聲掩飾了過去:“鼻子很靈,沒聞錯。”

目暮警官單手捂了下臉,莫名釋然了:“看來中森老弟不在的時候也會有人給他洩題的。”

【裏昂一邊講解一邊帶着衆人走進金庫,期間怪盜聽得仔細,自己也在四處觀察着。

一行人圍着被展示出來的绀青之拳贊嘆不已時,裏昂表示金庫這邊非常安全,問題出在第二天寶石被運至賽場的時候。

“工藤新一”便是在這時與他搭話,狀若不經意地确認裏昂對于自家金庫的信心,随後伸手說自己願盡綿薄之力。

裏昂笑着同他握了手。】

“果然又是開卷考試啊。”毛利抱着胳膊露出半月眼。

“可是好像又不太一樣,他這回還是第一次進金庫吧?到新加坡就一直是和你們一起行動的,也不可能提前去過這個宅子。”次郎吉說道。他看怪盜的行動覺得他不太像在做最後确認,反倒更像初次踩點,東敲敲西看看,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可疑。

中森很贊同:“和裏昂的搭話也有點刻意了,還有最後那下握手。”

“你們這麽一說……”毛利小五郎被帶得重新回味剛才的鏡頭,品出了異樣,“還真的這個時候就有苗頭了啊……”

寺井咬了咬嘴唇。

他家少爺危險的事情幹的多了去了,可論起讓他感到恐懼的程度,绀青之拳這次絕對排得上號,要是論怪盜基德最為倉促的行動,甚至可以争一争第一。

【是夜,乘着滑翔翼的怪盜再度潛入了裏昂宅。

躲避看守,穿過紅外線區,到最後戴上手套用裏昂的指紋打開金庫,事情的進展順利到異常。

少年明顯也覺得不太對勁,舉着手電筒四處觀察起來,輕笑的聲音便在此時從他背後傳來:

“我等你很久了,怪盜基德。”】

園子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嗚啊,搞什麽啊這個人,突然冒出來。”

“我、我怎麽覺得他一點都不慌啊。”裏昂過分放松的姿态令青子不由自主感到緊張,兩眼死盯住屏幕。

“剛剛黑羽君好像照到了什麽?”小蘭目光擔憂,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面對怪盜的裏昂看着十分淡定:

“不好意思,寶石我不能拱手相送,我可是連一分錢都不想賠給陳仲瀚。”

“裏昂先生可能忘了,我的工作是盜走寶物。而且我還有一個特點,要偷的寶物越難盜取,我就越興奮。”話音才落,怪盜驟然轉身朝趁自己說話時從背後靠近的賈馬爾丁射出幾張撲克牌。

裏昂微笑着掏出了電擊槍。】

“快鬥!”青子驚叫出聲,不是空間的阻力在,恐怕已經當場跳了起來。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竹馬被擊中,失去意識,暈倒于地。

和以往被人追殺的絕境不同,這會兒的黑羽快鬥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狀态。裏昂只要上前幾步,就可以摘下少年的單片眼鏡,将成千上萬人想要窺探的秘密收入囊中。

裏昂扔開電擊槍,嘴裏冷嘲怪盜不堪一擊但并未表現出對他真容的興趣,青子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高興。

黑羽盜一的呼吸微不可查地重了點,邊上的千影收起漫不經心的模樣,冷冷看了眼陷在自得中的裏昂,默不作聲地捏緊拳頭。

當年她半打趣半認真地讓兒子收手別幹了,少年拒絕了她,從那天開始,她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麽一天——沒有人能永遠逃過去,幹他們這行,想要做到不翻車幾乎是不可能的。

将後背露給看似沒有戰鬥力的敵人以至中招,是黑羽快鬥的粗心,但千影認為這并不值得責怪。

想當初她怪盜淑女不一樣被人下了套,生生給铐住了手?

憑自己的實力在逆境中翻盤,才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能力,時機,運氣,種種因素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他們手裏根本無法用标尺測量的力量,究竟是成功逃脫還是就此粉身碎骨,他們無法按自己的意志去掌握。

比起老奸巨猾的成年人,怪盜到底還是稚嫩了點。

【少年側躺着,純白色的披風拖在地面上,仿佛白鴿被折斷的羽翼,無力垂落在地。那兩根電極依舊緊緊吸附于他肩胛的位置,電線扭曲着攀向被扔在不遠處的電擊槍。

畫面一轉,卻是在房間外,裏昂伸手用指紋封鎖住門扉,紅色的lock字樣閃爍着與他映在玻璃上的臉龐交融。】

中森青子咬牙瞪着裏昂的臉,渾身都在發抖。

那個男人,他嘴角彎彎,是愉悅的弧度,對他來說如此一個小偷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對方手裏握着五花八門的魔術道具,槍口只會射出撲克牌,上天入地仿佛過家家一般,透出了這個人內心堅守的原則與良知。

裏昂眼裏,這份可笑的堅守恰恰就是基德的弱點,無論栽贓嫁禍做的多過分,他永遠不會對你下死手,然而你卻可以在适當的時機,輕而易舉地奪走他的性命。

好比現在。

這确實是怪盜基德最大的弱點沒錯。

想通這點的少女只感到了絕望。

“他想幹什麽!?”中森額頭上都爆出了青筋,怒吼出聲,“人都已經抓到了,他還想做什麽?”

“他只是個安保公司的人而已。”查理擰起眉頭,冷冷開口,“沒有權利決定任何人的生死,這是犯罪。”

“這家夥,”白馬目光冰冷,“典型的利益至上,為了自身利益殺掉一兩個人完全不會在意的,我看在他的認知裏,黑羽同學可能會給他造成威脅這一點理由就足夠他殺人滅口了。”

新一側頭看了看白馬,咽回了差點脫口而出的一句“你是預言家嗎”。

裏昂的的确确,根本不介意殺人。

【鋼管一根根地伸出,房間內索人性命的機關有條不紊地發動起來。基德無知無覺地昏迷,渾然不知逐漸向他蔓延的液體。

門外的裏昂低低一笑:

“希望新加坡的水合你胃口。”

天花板一層層地封鎖,牆壁落下,堵住了所有的退路,裏昂要置怪盜于死地的心思昭然若揭。

水面上漲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漫過了基德的口鼻,呼吸帶出的氣泡成串地竄起,脆弱地散開。

正此時,幾個巨大的通水管開始向房間內注入水流,仿佛幾條瀑布。

水淹帶來的窒息與嗆咳感總算是喚醒了少年,白衣怪盜身體完全沉在水中,不斷注入的水攪起的水流令他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移動。

情況危急,他還算冷靜,內心暗罵自己此次過于大意,怪盜抵着水的阻力一把扯掉了背後的電擊槍,咬牙靠近房間中心的儲水管道。

撲克槍的力道到底不如真槍實彈,基德忍着缺氧的不适,飛快扣動扳機進行自救,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多想方才的一切了,趕在真的暈過去之前逃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逃生之路若不被打開,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條。

最終鋼管破裂,怪盜逃過一劫。

只是實在驚心動魄,險象環生。】

這麽一段死裏逃生看得衆人大氣都不敢出。

怪盜的這段經歷,可以說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裏昂才知曉,工藤新一看了都吃了一驚。

他飛快地回憶那天的進程——站在樓頂待機,裏昂宅內的煙霧、騷動,怪盜對上京極真時踢了一發足球,然後……

是了,那天架着滑翔翼過來一把抱住他飛入夜色的人,身上是濕透了的。

原本以為大概是摔進過什麽水池了,料想怪盜不會願意多提,故而他沒有細問,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那種事。

關東的名偵探臉色難看。

黑羽盜一臉色第一次冰冷到可怕的地步。

他知道快鬥終究不可能面面俱到什麽都做到滴水不漏,人無完人,他也做不到。魔術師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就會面臨被揭穿的風險,他認為快鬥對于落入下風是有準備的。

只是裏昂,和基德初次交鋒,在此之前無冤無仇的,竟出手便是死手。

組織,警方,無論哪邊的人傷到快鬥都不會讓他像現在這樣憤怒。裏昂也不過一個普通人,在怪盜這邊的定位應該有點類似于鈴木次郎吉,不想是意料外的心狠手辣。

盜一面無表情,聽着前排女孩子們後怕的讨論聲,捏着扶手的指節微微泛白。

眼角餘光捕捉到了他的反應,中森覺得自己終于看到了男人撲克臉上一道裂痕。雖說因為裏昂所為所為自己也氣得肚子裏一團火,但見到盜一千載難逢的失态,他竟是在憤怒焦心之餘感到了微妙的一絲快意。

看啊,你到底不能對孩子的遭遇始終保持理智,始終維持着那什麽狗屁撲克臉。

寺井閉了閉雙眼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嗓音顫抖地開口:“少爺……倒不能說他大意,新加坡那次實在是太匆忙了……”

對面有備而來,可黑羽快鬥的準備卻并不如往常那樣充分。

事發太過突然,原本新加坡的绀青之拳根本沒有被列為怪盜基德的目标,但在收到特殊渠道傳來的消息後,新加坡之行便是板上釘釘,不得不去。

一片兵荒馬亂之下,黑羽快鬥只來得及将所有能找到的信息整合一下,做出混入毛利一行人中的決定,其他更多只有靠臨場發揮。

他也根本來不及提前踩點,只能在跟着毛利他們一起參觀的時候草草記下房屋的結構,金庫的機關種類,最後再冒險弄來裏昂的指紋。

以前都要反反複複踩點,确認計劃細節,那次卻只能倉促地闖入。

寺井當時不是沒有勸過,但拗不過少年鐵了心應下這怼上門的挑釁。

「我是不知道那家夥到底想做什麽,但如果我不去的話,背後的人就永遠不會露出破綻。而且對方邀請函都發過來了,我沒有不赴約的道理。」

黑羽快鬥說這話時的神情難得冰冷,随後好像又是想到了什麽,眼裏凍起的寒冰融化開來,蕩成一層淺淡的笑意:

「我的精力可能只夠去制造破綻了,後面的事情恐怕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來。」

老人家挑着可以說的部分,給衆人解釋着當初的情況,空間并沒有阻止他吐露一些劇透相關的擦邊球,說到最後他看向第一排的工藤新一,歉然道:“所以才會拐來工藤君。”

工藤新一愣了愣。

他當初完全沒考慮過怪盜“精力有限”的問題。

現在想來,先引蛇出洞才能發掘線索推出真相,在極度有限的時間內,黑羽快鬥再如何天才,也的确是做不到二者兼顧,只能撿适合自己的工作幹,其他事情也只有請外援。作為外援的他,要是沒有基德的兩次下手,也不可能那麽快就得出最終結論。

就是這個誘餌環節,未免太危險了點。

而且他本以為怪盜難得求助他人,不料竟是退無可退下的選擇。

新一情緒複雜地把目光投回屏幕。

【白衣少年渾身濕透,捂着脖子咳嗽了幾聲。他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并不多,立即調整好狀态準備撤退。

普通保安見到他就開槍,怪盜在逃跑路上按下開關啓動事先布置好的裝置,制造出一片煙霧以阻擋視線。】

“剛到新加坡第一天就有空設機關,他的精力有限也不容小觑啊。”服部右手握拳撐着臉頰上的軟肉,嘆道。

“我看不見得吧,黑羽同學一直跟着毛利先生他們行動,晚上才有空出來才對。”白馬扭過頭,“寺井爺爺去了嗎?新加坡。”

老人心情複雜地回答:“呃……的确是我,那次我和少爺大部分時候都是短信聯系,我就收集收集資料,檢查裝備什麽的……”

【煙霧迷漫中怪盜突然頓住腳步,怔愣地看向一個方向。

輕抿嘴角,少年面色微沉,擡手随意地用一發撲克打掉了側面發現自己那個保安手裏的槍,再擡眼時,嘴角咧開了一個略顯瘋狂的弧度。】

“呃哇,這個表情……”白鳥看得一驚,“這是看到誰了啊?怎麽突然不逃了。”

佐藤:“剛剛好像有一個鏡頭裏那個人在健身,是他吧。”

“好吓人,這是什麽反派笑容啊喂。”高木覺得少年眼中閃爍着的孤注一擲和兇勁瘆人的狠,不自覺地微微向後仰了仰脖子。

而粉絲眼中的世界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

鈴木園子無聲地:啊,好帥。

畢竟現在情況不妙,而且現在她意識到自己得照顧一下男朋友的感受,不然大小姐可能直接就叫出來了。

【随後,怪盜沖進一陣煙霧裏,迎上了朝自己襲來的另外一人。

是京極真。】

“這種明顯走為上策的情況下不優先撤退,說明他判斷不解決出現的那個人,自己根本跑不掉。”白馬低着頭一邊做記錄一邊說道,“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也只有那個人了吧……”

“反正他屬于愈挫愈勇的類型,而且給自己留後路他一向有一手的。”新一想到後面發生的事,呼出一口氣。

眼觀鼻鼻觀心的京極真:“……”

他這會兒壓力還挺大。

【二人很快地過了幾招,京極真擡腿踢掉怪盜的撲克槍後順勢揮出一拳,基德只來得及後跳躲閃,但還是被拳勁推出去了號幾米遠,一手按着腹部臉色難看。

京極真擺好姿勢:“你這家夥,非法入侵民宅,逮個正着。”

怪盜臉上帶起的笑容并不那麽游刃有餘,疑問之色倒是真的:“我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之前有人邀請我在這裏練習空手道,沒想到還能和你切磋一下。”

聽出他話音裏躍躍欲試不似假,怪盜連忙擡手:“停停停!我可不想和你過招!”】

中森看到快鬥挨的那一記臉色直接黑下來一個度,瞥了眼前排京極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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