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
後腦勺,他默默把本打算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裏,覺得在這裏爆發已經沒有必要了。
不想倒是少年看向中森青子,自己先開了口:
“給我一個他的地址吧,這件事我應該親自登門道歉才對。”
京極真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性格,不喜歡忸怩什麽。他态度如此誠懇,倒是讓青子差點一個嘴快直接答應了下來,還好方才影片裏快鬥對京極真武力水平的那份忌憚毫不作假,她設身處地為竹馬想了想,覺得這事自己不能替他拿主意:“真要見面還是等出去之後再聯系吧,其實我覺得你不用太在意,快鬥不會怪你的。”
“我對自己的手勁還是有了解的,那一拳頭确實是想讓他吃點苦頭,就算他真的不介意,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京極真也看得明白黑羽快鬥是什麽個性,只是當初他還帶有遷怒的情緒,下手更是狠上兩分,難免歉疚。但聽青子這麽說,他此刻便也不再堅持,點了點頭,“那就之後聯系。”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情況下,園子鼓起嘴巴沒有說話,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京極真的胳膊。
寺井沒忍住嘆了口氣。
京極說的還真的是大實話,不怎麽留情的一拳頭下去,黑羽快鬥肚子上直接青了一片。
【京極真的攻勢驚人,就在他要将怪盜擊倒之時,一個足球裹挾着破風聲朝他的後背飛來,他不得不先回頭對付更為緊迫的攻擊。
借此空隙怪盜啓動了滑翔翼的機關,助跑起飛。
改良後的滑翔翼無風天也能随意飛行,裏昂宅內衆人只能眼睜睜看他離開。
裏昂靠在欄杆邊望着怪盜飛離,笑容依然波瀾不驚。】
寂靜,但目光很火熱。
受到全場注目禮的工藤新一深深吸了一口氣,滿頭黑線地打破針對他的沉默:“我能有什麽辦法,能不能回去都得看他……”
“怎麽說呢,”白馬揶揄地眨了下眼,“你幫了大忙啊,黑羽同學一定特別感謝你。”
“以前還只是放放水,現在直接搭手了啊工藤。”服部拍拍好友,假作沉痛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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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極真:“……原來是工藤君嗎。”
園子半月眼:“那麽怪物的足球,除了他還能有誰。”
“嘛,能讓黑羽君成功逃走就行了,最後也沒有造成什麽傷害。”小蘭笑着打圓場。
【垂直向上的怪盜從大樓樓頂十分順手地撈走了柯南,開口時明顯帶着慶幸:“真是幫大忙了,謹慎起見,我先把裝備還給你真是做對了。”
在他懷裏的柯南滿臉寫着無語:“我可是一點都不想幫你。”
怪盜嘿嘿一笑。】
工藤新一嘆息了聲。
他當初就是被怪盜基德過分随意的樣子糊弄過去的。這個人,沒多久之前才差點被淹死,轉頭卻又笑嘻嘻沒事人的樣。
黑羽快鬥對于自己經歷過的危險好像從來都不會放在心上,只要成功度了過去,他便将之抛到了腦後,似乎很少會去回味與死亡擦肩而過的驚險感。
就像他做到問心無愧後也少有再去摻和與自己相關事件的後續,無論是當初霍伯魔術團,還是保護向日葵途中種種委屈,他也不做什麽多餘的自證,做好心裏想做的之後輕飄飄便是退了場,灑脫異常。
他的目光永遠都看着前方,堅定得可怕。
“其實在只踩過一遍點的情況下,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錯了。”安室透看下來覺得之前的吃癟只能算小插曲,自語般地說,“畢竟他一貫的作風是謹慎細致地做準備,大膽任性地行動。”
卧底經驗豐富的成年人十分明白事前準備的重要性,條件這般有限,最後能全身而退便可以算作勝利。
風見認同地點了下頭。
【柯南随即詢問怪盜将他帶來新加坡的真正原因。怪盜垂眼看他認真,也沒有賣關子,在空中一個打彎後将這次事件的大致經過,以及自己為什麽要插一腳的原因說給了柯南聽。】
“他就這麽按着兇案現場的假預告出手?這不是直接往人家的圈套裏跳嗎。”服部神情困惑,“就算要引出犯人,也不一定只有這個方法啊。”
“黑羽同學他有時候較起勁來……我也不知道形容得對不對,總而言之他還是挺狂的一個人。”白馬略感無奈地捏了捏眉心,“下給他的挑戰書他都會應,借着他的名頭為非作歹他也會去澄清,按照假的預告函出現在指定地點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是一個方面,還有就是绀青之拳真的很特殊,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要想解決這件事只有那兩天才行。”新一補充道。
【在酒店頂層游泳池邊的隐蔽處降落後柯南換下了身上的裝備,怪盜蹲在草叢邊示意他該變回亞瑟?平井了,饒有興致地順口詢問他假名中平井的來歷。
柯南應完話後正色将話題掰回正事:“先不說那個,這整起事件肯定是個陷阱!”
“我知道,”怪盜笑着站起身,扶了扶帽檐,一手按胸行了一禮,“所以我才會把你帶來,名偵探,你應該很擅長這種事吧。”
柯南望着他,勾起嘴角:“理由我懂了,但我不喜歡你的做法。”
怪盜笑了笑,扯着披風一甩,又變回了工藤新一的扮相:
“我怪盜基德,總不能這樣悶聲不吭吧。”】
看到怪盜信心滿滿換了裝,白馬腦袋裏自動浮現出黑羽快鬥本尊的樣子,啞然失笑:“喏,我說了吧。”
“還真是自信啊。”新一笑了笑。
“其實我們這些人不也都是這個德行麽。”服部雙手抱在腦後,哼地一笑。
雖然不在同一個領域,但怪盜在很多方面上都和偵探非常合拍。
他們骨子裏都是驕傲的。
黑羽千影眼裏的笑意重新浮現出來,看着快鬥只覺內心一片柔軟,又是十分感慨。
孩子到底是長大了啊。
【畫面随後轉至酒店的酒吧內。
裏昂的秘書瑞吉爾在吧臺找到了毛利小五郎,黑發女人似是要說什麽,但在看到酒吧角落的一個男人後卻是咽下話頭,不小心把手裏的酒灑到了毛利身上。
她給毛利擦衣服時,侍應生走過來說有一通找毛利的電話。
瑞吉爾咬了咬牙:“我有些話無論如何都要和您說,明天請到這個地方!”
将紙條塞進毛利手裏,她急匆匆地跑開了,沒有看到酒吧內有兩人也是起身,往外走去。
毛利出去接到電話時對面已經挂斷了,他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回去繼續喝酒了。】
常年行走在懸崖邊,安室透對被人暗中盯上這件事有着敏銳的嗅覺,不自覺地蹙眉:“那個女人……危險了。”
他基本能夠确定瑞吉爾注定兇多吉少。
FBI那邊沒人出聲,互相凝重地看看,沉默地贊同了安室的判斷。
小蘭早已知曉瑞吉爾的結局,有點難過的情緒在看到毛利小五郎那不着調的樣子後,被惱怒蓋了過去:“爸爸!我早讓你不要喝那麽多酒!”
毛利這會兒直接面對當初他因為醉酒已經記不太清的場面,心虛地撓撓頭。
他對于潛伏在表面平靜下的風浪一無所覺,确實覺得慚愧。
“酒灑得很刻意啊……”服部嘟哝一句,滿面思索之色。
【第二天,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
觀衆席上,小蘭和園子認真地在看比賽,另一邊柯南将下巴擱在手背上,明顯的興趣不足,開口和身旁的人搭話:“我說,要是寶石到了京極手上,你就再也不能出手了吧。”
“是啊,我想盡量遠離那個家夥。”怪盜坦然應道。】
紅子略感稀奇:“能讓他這麽誠實地承認自己不想遇到,那個京極也是厲害。”
黑羽快鬥的傲氣她可再清楚不過了。
“他也得考慮到绀青之拳最後可能會落到京極真的手上,所以說只有這幾天才行啊。”服部輕聲自語,了然點頭,“原來如此。”
“阿真,我說了吧。”園子轉頭看向京極,語氣非常之嚴肅,“你們真的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對手啊。”
京極真這會兒也不得不承認他和怪盜的腦電波似乎一直都沒能對上,遺憾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
【小蘭接到了毛利一通電話,他被卡在安檢那一關進不來,除了園子以外其他人匆匆趕過去,看安檢門莫名其妙就是響個不停,最後還是裏希到場才讓毛利進了場。
見習警官随即帶着毛利,“新一”以及柯南前去存放绀青之拳的金庫,說明了機關。】
“這次基德的行動都是臨場才收集到信息的樣子,确實和以前不太一樣。”目暮有點猶豫地開口,“肉眼可見的匆忙哪。”
他對于龍馬寶物那次看到的完整行動過程記憶猶新,很容易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
佐藤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怪盜的處境簡直比上一部影片還要艱難:“沒辦法,條件有限,他能做的也只有伺機而動了。”
高木:“已經明顯表現得像個可疑分子了,張望個不停啊他……”
【毛利随後才發現昨夜瑞吉爾留給自己的名片,意識到距離二人約定時間已經沒多久了,他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柯南跟在他後面,回頭看了一眼靠在走廊沒有行動的基德。
後者目視着前方,翹起嘴角。】
“喔喔喔,基德sama總算要行動了嗎!”園子看到怪盜那個表情頓時興奮起來。
小蘭:“想要趕在比賽結束之前拿到绀青之拳,也就這個時候能有機會了吧,看來真的很在意呢。”
“其實绀青之拳還挺符合潘多拉的特征的,估計快鬥自己也真的想檢查一下這塊寶石,雖然預告函是假的。”青子覺得竹馬對绀青之拳如此上心可能還有一層原因,小聲說道。
【場景随後切換到了室外。
裏昂的女秘書踏着高跟鞋,邁步路過正在指揮部署的艾丹警官時不小心撞了他一下,新加坡警官連忙向她道歉,女人回過頭笑道該道歉的是自己才對。
往前走出幾步離開對方視線,她變戲法般拿出一部手機,将發來的密碼收入眼中。】
“哇哦,那家夥……”服部的雙眼一點點變成了半月狀,內心再無當年看濑戶瑞紀演戲時的震撼感,“又來了啊。”
誰都能看出來這個時候女秘書究竟是什麽人。
“英語不錯啊他。”新一早知道怪盜有假扮過瑞吉爾,這會兒并不意外。
“黑羽同學可是能夠兼顧晚上的工作和學習的人,他各個學科成績都很好。”白馬也完全不覺得驚奇,平靜地道,“而且扮成的人說不準英語是好還是不好,他應該會很多種口音。”
服部:“啊,我有個問題,穿那麽高的高跟鞋走路什麽感覺啊。”
新一:“……”
白馬:“……”
為什麽突然扯上高跟鞋,他們怎麽會知道!?
【“瑞吉爾”垂眸淺笑,轉身呼喊了一聲跑回艾丹警官那邊,借着貼近的姿勢将手機放回他的口袋裏。
“抱歉,您的領帶有點歪了。”
兩人挨得很近,女人的神情柔中帶媚,嗓音輕軟,擡手摸上艾丹的領帶調整起來,警官人一個激靈,雙頰浮上明顯的紅色。
“不、不好意思,多謝!”
“整理好了。”怪盜調好領帶,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轉身離開,“安保工作就靠您了。”
艾丹紅着臉,挺直身子敬了個禮:“您請放心!”】
好吧,雖說不是沒見過女裝,可這劇情還是有點過頭了。
本來自認心中毫無波瀾的服部平次兩眼發直但瞳孔地震,新一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眼角瞥到邊上的白馬很明顯地僵硬了下後埋頭奮筆疾書起來。
從“瑞吉爾”往艾丹那裏貼過去開始,青子臉上的溫度便是開始逐步攀高,到了最後連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裏看,整個人混亂異常:“诶,他這是、他……诶、诶!?”
比之前看他變裝成小蘭還要刺激,這回直接上了色 誘。
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把假面上那個魅惑的神情代入自家竹馬本來那張臉,青子耳根紅透地掩面逃避現實:“快鬥他在幹什麽啊這是!!”
“好、好厲害的演技……”小蘭愣愣地看着拿到密碼的少年奔向金庫門口開始自然地胡扯,腦子同樣有點沒轉過彎來。她本以為濑戶瑞紀那樣裝可愛已經是怪盜的極限了,不想他連成熟誘惑風都是能夠駕馭,還毫無違和。
“基德sama本來就很會撩人,現在看簡直男女通吃诶。”園子的臉頰也是泛紅,雙眼詭異地閃閃發亮,“再想想平時的黑羽君又是那個樣子的……反差萌賽高!”
她的嗓音壓得低,連小蘭都沒聽清她具體在念叨什麽,但不妨礙從表情判斷出大小姐又被自己發掘出來的萌點萌到了。
黑羽盜一眨了兩下眼睛。
他對于女裝這件事是沒有什麽意見的,只是當對象變成自家兒子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內心并非毫無波瀾。他也不是沒扮成過女人,但就觀影空間播放出來的這些影像來看,快鬥女裝的頻率是不是高了點……?
千影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笑容玩味:“你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這招就是更加好用,別人想都想不到,被那麽一迷連口袋裏突然變重都感覺不到了。而且話說回來,上次寺井女裝效果也很好哎,雖然靠的是驚吓。”
寺井黃之助尴尬地撓撓臉頰。
他們幾個人算是反應不大的,第二排的其他人此刻都有點陷入風中淩亂,意志不堅定如毛利小五郎等也是沒能控制住臉上的溫度,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後排對女裝 色 誘接受良好的朱蒂微微睜大眼睛,用吹口哨的口型吹了口氣:“很難相信他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水平都可以直接頂替我們一些女同事出任務去了啊。”
赤井秀一挑了挑眉頭,低笑了聲後道:“确實如此,很專業。”
【頂着女秘書的樣子成功忽悠走金庫門口的所有守衛,怪盜嘴角上揚勾出了一個極具個人特色的笑容。
“好了,接下來……”
鏡頭下移,怪盜原地褪下的裙子落到地上,露出少年筆直的雙腿。雪白的披風一旋過後,畫面裏出現的是全副武裝的怪盜裝少年,笑容張揚:
“怪盜基德來接收寶物了。”】
看到怪盜脫裙子的時候青子下意識去捂眼睛,但是手只擋了一半,滿臉通紅繼續看了下去。
不知道是誰輕輕“喔”了聲。
園子呼吸一窒:“這這這、這這這……”
她猛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腿,上手捏了兩下,悲劇地發覺就目測來看他們是差不多的。
佐藤滿目驚嘆:“這腿給大鏡頭都完全沒有破綻啊,對吧高木。”
高木警官支支吾吾,應不出聲。
“所以說這小子女裝的時候,看腿都沒用。”服部露出一個牙酸的表情,“平時穿着衣服也沒覺得他瘦成那樣啊。”
服部平次這麽一說純屬無心,工藤新一的思緒卻是随着這句話飄回過去。他記得自己以前盯着小蘭的腿一陣猛看都無法辨別她是不是基德假扮的,再回想剛剛的特寫,血液頓時直往臉上湧,索幸在只有屏幕一個光源的空間內不是特別明顯,沒有被坐在旁邊的人發現。
“我倒覺得黑羽同學并沒有太刻意去減肥什麽的,他喜歡吃甜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沒見他控制過飲食,可見本身就不容易吃胖。”白馬用一種讨論案件的口吻道,“而且他身上的肌肉并不發達,屬于線條比較流暢的體型,所以穿裙子也完全不違和。平時作為基德的時候那種巨大的運動量,感覺以他的性格恐怕每天的額外練習就是拉伸拉伸吧。”
坐在第二排的寺井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如果“黑羽快鬥”是一門學科,白馬探恐怕已經滿分結業了。
少年的确不怎麽額外鍛煉體能,他更為關注的是對魔術技巧的訓練,但由于考慮到可能會需要扮成女性,他确确實實如白馬所說,會做點拉伸運動,好讓自己不要長出過分誇張的肌肉。
【對監控動完手腳後基德用密碼打開金庫,借助鋼索槍直接躍上存放着绀青之拳的陳列臺。
就在怪盜準備下手時,臺下的櫃子門毫無預兆地打了開來。
少年困惑地低頭,看着一個人從櫃子裏倒下,摔到地上,赫然是一具屍體,眼裏的茫然瞬間被震驚取代。
背後插着一把刀的瑞吉爾倒在地上,觸發了機關,紅燈閃爍,警報聲響起。
大門開始自動關閉,怪盜來不及多想,當機立斷決定撤退。】
高木愣住:“诶?死了!?”
“不妙,之前黑羽君把房間裏的監控畫面換掉了。”佐藤面色凝重,“這下死無對證啊。”
後排的安室透不出所料地輕輕籲氣。
死去的瑞吉爾和基德假扮的瑞吉爾可謂将前後事件給無縫銜接了起來,所有保安都親眼目睹瑞吉爾确實來到了金庫這邊,之後女秘書慘遭殺害,基德逃之夭夭,任誰都會以為是怪盜基德殺了瑞吉爾試圖竊取寶石,怪盜則是因為自己親手黑掉的監控百口莫辯。
很高明的計劃,只是……若背後之人連基德會假扮瑞吉爾這一步也算到了,未免太過可怕。
是別有用心的設計,還是真的巧合?
警報聲傳入耳中有些尖銳,安室目光微閃,抱着疑問看了下去。
【堪堪從越來越小的門縫跳出去,怪盜接下來直接對上了四面八方圍追過來的警察。
似乎再無退路的少年将鋼索槍扔到另一只手上,龇牙一笑擡臂用鋼索在天花板上固定住借力點,自上空蕩過沖來的警察們。
跑出會場後怪盜啓動滑翔翼飛入空中,見到地面上警察們逮捕他的龐大陣仗,少年略感驚奇,目光一轉似是看到了什麽,随即調轉了方向。
聽到動靜跑到平臺邊緣的柯南只看到怪盜朝自己這邊飛近,莫名笑了一笑後直接掠過他所處的平臺,向遠處飛去,難掩焦躁地喊出聲:“喂,別跑!”】
基本人手一把槍的架勢不可謂不吓人。
白馬輕輕按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垂眼看着筆記本的紙張:“高木警官,我想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那個問題了。”
還在緊張之中的高木愣了下:“噢,你說關于基德做實自己和殺人案有關那個?”
“不止是寺井爺爺說的那樣,需要制造破綻的問題。”白馬捏着筆,聲音不大不小,“這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他不現身,案件查到最後估計謀殺的罪名會直接扣到他頭上,對警方來說這是最優解,哪怕沒有确鑿證據。”
新加坡是基德的客場,當地警方對他不甚了解,也不知道怪盜素來有澄清污名的習慣,他們眼裏的基德不過一個國際大盜,無論做出什麽惡事都不值得奇怪。在案發現場既然發現了基德卡,那麽犯人不是怪盜基德又能有誰呢。
而且他們可能并不是那麽在意基德的死活,不如說如果怪盜真的足夠倒黴被當場擊斃,對他們而言或許還省了審訊的麻煩。
所以,基德要想洗脫罪名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出真兇。而在當初那個環境下,他唯有親身跳入陷阱,将手伸向绀青之拳。
“這是沒辦法的事。”白馬又重複了一遍。
倒真不是怪盜自己非要那麽辛苦,只是當完美的嫌疑對象出現在眼前,願意多想一步,再多調查一下的警官少之又少。以前遇見類似的情況,哪怕對他算得上熟悉的警官也很容易被引入誤區,更不要說旁人。黑羽快鬥對此一向能夠理解,只是他也不願意從父親那兒繼承來的名號蒙上污點,于是只有自己想辦法去洗掉潑給他的髒水。
過去的想法和新加坡警方有着一定程度的雷同,查理無言地環住胳膊。
【怪盜降落在一處空無一人的小街,由于慣性,鞋跟摩擦地面滑出去了一段距離才算停下。
“差不多安全了吧。”少年低聲自語,卻是聽聞汽車行駛的聲音,猛地扭過頭。
只見前方的街角駛入一輛警車,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迅速下車,舉起槍對準怪盜。
他們扣下了扳機。】
槍聲過後的畫面切回了金庫那邊。
場中陷入一片詭異的靜默。
所有人都知道屏幕上都是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怪盜基德如今依舊生龍活虎,說明危機終會度過。
青子面色蒼白,咬住了忍不住在顫抖的下唇。
白馬面色沉下,停頓好一會兒後:“不對,所有警力應該都被安排在會館那邊,警察不可能動作那麽快就追到那裏去。”
“那輛警車就好像一直蹲在那裏等着基德過來一樣。”新一低聲道,“也許是提前在他可能落腳的地方安排好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布置的。”
“假扮警察?你們的意思是這是裏昂安排的?”服部覺得不可思議,“他膽子沒那麽大的吧?”
新一忍住一聲嘆息。
裏昂最不缺的大概就是膽子了,不過光看這個片段,的确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那開槍的二人是裏昂的手下而非警察。
而怪盜終究沒能做到毫發無傷。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裏的一切真的是裏昂安排的,他圖什麽啊?”高木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結,“這是真的在把人往絕路上逼,趕盡殺絕的架勢啊。”
“誰知道呢。”白鳥攤了一下手,臉色也是有幾分不好看。
【金庫內,三個人面對地上的女屍,裏希斷言基德便是殺害瑞吉爾的兇手。
柯南心中暗嘆基德這回疏忽大意了,開口說起女秘書這個時間不該出現在金庫的疑點。
見習警官解答了他的問題後,柯南又是發現了瑞吉爾指尖的血跡,跑過去之後看到了基座內的字跡。
“你看,這裏面有用血寫的字……诶!”
“別亂碰!小鬼頭一邊待着去!”
柯南話才說完,便是被毛利提起後衣領直接丢出了門外。變小的偵探沒有再嘗試去看現場,無言地回眸看了眼房間裏的兩個大人,沉着臉走開了。
——你這是完全被人擺了一道啊,基德。】
感覺所有不好的事情一股腦都砸向了黑羽快鬥,說他春冰虎尾毫不為過。
中森銀三嗓子眼直發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還好瑞吉爾小姐留了點信息,不然也太死局了。”服部內心升起些許煩躁,擡手撥弄了兩下額前的頭發,“也是裏昂吧,作為女秘書的她會被殺掉,也只有裏昂才可能有動機了。因為她想給毛利大叔透露消息?”
“反正他應該猜的到基德會在比賽前對绀青之拳再次下手,有預謀有計劃,就等着把鍋扣給基德呢這是。”白馬翻過筆記的一頁,“這次又正好撞上黑羽同學沒空好好準備……”
随着鏡頭的又一次切換,他的眼神驟然一凜。
【血在地上滴出斑駁的痕跡,怪盜搖搖晃晃地走進一條小巷,一手按着另一邊胳膊往牆壁靠去,能夠聽到不遠處警笛仍在狂鳴。
“誰怕誰啊。”他難掩聲音裏的虛弱,也遮不掉身上的狼狽,半邊臉上沾着血跡卻還在笑着,目光于夕陽下閃爍。
“這下事情變得好玩了……”
傷口的疼痛還是令他再撐不住嘴角的弧度,怪盜後背貼着牆壁無力地滑落了下去。】
這是副令人揪心卻又凄美的畫面。
黑羽快鬥持續了有一段時間的萎靡,曾經困擾着白馬的問題,這會兒公布了答案。
灰原早有預料地嘆了嘆,嘗試通過不完整的畫面判斷怪盜的傷勢如何。阿笠博士面露擔憂,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頭去看舊友。寺井黃之助回給他一個苦澀的笑。
從看到标題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幕,再現已成為過去的景象,終歸是躲不過的。
青子的眼眶紅了。
猜到了快鬥在這裏會負傷,親眼看到後還是做不到保持平靜。
“我之前其實有想過,為什麽偏偏是快鬥呢。”她近乎呢喃地念道。這會兒少女心中相較于悲傷,反倒是痛苦居多。她知道最後會沒事的,但她抑制不住去想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是快鬥。她陪着快鬥從一點點大慢慢成長,為什麽快鬥要在和她一樣年紀的當下,跑去常人不敢想象的陰暗面,獨自做起鬥争來。
如果回到起點看,為什麽又偏偏是黑羽盜一不小心闖入了組織的視野,被盯上被暗殺,從此他們一家的生活完全脫離軌道。
她想不通。
小蘭安慰地拉住她的手,目露哀傷,她想到了地下室機關的啓動,卡頓的錄音機放出時隔八年的聲音;她想到那個命運的夜晚,藍色生日對向月光折射出晶瑩剔透的顏色;又是想到看似尋常的那次游樂場之旅,竹馬離開的背影,再難見面的明天,以及真相大白時,她對着變小的工藤新一無意識地流下眼淚。
好像命運就是那樣不公平,有些人平白無故就是會遭受苦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園子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表現得很失控,她默然捏着自己的一小撮頭發,低聲開口:“其實吧,我以前覺得,基德sama是不會受傷的。”
那麽耀眼那麽華麗的一個人,園子過去愛慘了怪盜基德的優雅與嚣張,後來接觸多了發現對方意料外的溫柔,于是成為了更加死心塌地的一個小粉絲。在園子眼裏基德是永遠自信,永遠不會輸,永遠會有辦法的人,他很好,他本領通天,所以怎麽會有人能傷到他呢。
或許沒那麽絕對,但她就是從沒想過基德也會有一身血狼狽不堪的時候,而且以前她都是把對方當成高了一輩的中年人在看。
現在時機不對,回頭得問問青子黑羽快鬥的生日是什麽時候,搞不好比她還小……
大小姐按了按眉心。
“很多時候,我們得意識到,怪盜基德也是人,不是什麽不敗神話。”白馬死皺着眉頭,“會流血會受傷,也會覺得無能為力。”
因為發現怪盜真身比較早,白馬自身其實沒有過這個問題,但就從他平時的觀察來看,大部分人眼中的怪盜基德已經不能被劃在人類的範圍裏了,而且普遍的情況是:他們知道他是人,卻一廂情願把他當成神來看。
中森銀三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他過去也覺得怪盜基德是個無所不能的家夥,他是真想不明白那個家夥怎麽做到每次來去自如還能搞出一堆花樣,好像無論怎樣的布置在他眼裏都是小兒科。當初基德疑似被史考兵擊中眼睛他還震驚了一段時間,不是吧那個怪盜基德居然會栽在狙擊手槍下,居然有人能打中那個狡猾的家夥簡直是不可思議。後來發現怪盜仍然活蹦亂跳地時不時出來興風作浪一下,中森便理所當然地想——好樣的,果然沒什麽能奈何的了他。
那種帶着強烈非人感的光環直到他來到這個空間內,接觸起那些不為人知的細節,才一點點地從基德身上剝離下來。他印象中的怪盜基德漸漸有血有肉,然後基德的外殼被敲開,他看到了內裏一個熟悉的孩子。
黑羽快鬥不可能每次都做到極致,也不可能次次都保證自己毫發無傷。
他就像停在刀尖上一只小小的白蝴蝶,脆弱與堅強,渺小與龐大,輕盈與沉重,純淨與罪惡,矛盾感彙集在他身上,向下是無底深淵,擡眼滿目漆黑,沒有其他的落腳點可供安身。
“其實,我之前就不敢去想……我不敢想要是以前的哪次快鬥真的被人給……”中森慘白着臉,低喃道。屏幕中的畫面已經切換,但少年浴血倒下的模樣牢牢印在他的腦海裏,将被壓下的一種恐懼完全釣了起來。
跑進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之前他一直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就比如新加坡那次,如果怪盜基德真的被警方射殺,暴露出真實身份,中森銀三無法想象自己會是什麽反應。
而且他過去對潘多拉,對那個組織一無所知,很有可能迎來的情況便是——發現了基德的屍體,經鑒定,可以确定怪盜基德即為黑羽快鬥——然後信息就此斷掉。
他将得到不完整的真相,也将永遠失去一探究竟的機會。
那會是什麽感覺呢?
想象不出,現在的他連構建那個設想都會覺得暈眩。
毛利和次郎吉不言不語,設身處地稍許一想就知道這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安慰的級別。
黑羽盜一握住千影默默搭過來的手,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眼底深處有着十分相似的悲哀。
他們的世界就是這樣殘酷,黑羽快鬥不願染上他人的鮮血,到底還是逃不過被染紅的命運——用自己的血。
兩位年長的怪盜早已認識到他們的宿命,而年少的大男孩也嘗到了血與艱難的滋味。
【在約會的園子和京極真二人随後也是遇到了狀況。
意外的沖突,京極真和小混混的打鬥,路過的警車,跑尋求警察幫助的園子,以及後來自警車內倒下的人,調轉的車頭與亮起的大光燈,伴着車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