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喂……”
蕭一獻迅速翻身下床,掃了床上自己的手機,就往外走。
席來州忙不疊下床:“開玩笑而已……”他雖說着道歉的話,但腦子裏根本不覺得抱歉,他只是不想看到蕭一獻生氣而已。
“嘿!蕭一獻!”席來州終于在樓梯口拽住了蕭一獻的手,“一點玩笑都不能開?你以前沒和朋友一起撸管看A片嗎?”
“你确定你只是在開玩笑嗎?”蕭一獻冷着臉抽手。
席來州決定坦白,是,沒錯,自己是想上他,但不是現在啊,剛才确實是在開玩笑。“我——”
“叮咚!”門鈴聲響起,一聲又一聲。
現在誰這麽煞風景啊!席來州“啧”了一聲,三兩步走去開門——一個女人撲到他身上,聲音十分熟悉:“Honey,你昨晚怎麽沒去參加阿言的趴啊?”
席來州将來人從身上掰下來一看:“潇潇?”
潇潇從包裏抽出一個U盤說道:“阿言說給你的。”
阿言是副機師。U盤裏是GV。
席來州有種被蕭一獻當場抓包的尴尬感,他收起U盤,問:“你還有事嗎——”
蕭一獻已繞開了席來州,走出了大門,頭也不回的。
應付完潇潇,席來州打電話給蕭一獻,可永遠都是“電話已關機”,他被拉黑了。
席來州沒有節操,參加過裸體趴的人,臉皮簡直比牆角都厚——能當街來個法式熱吻,能和朋友讨論床伴活好不好,能邀請幾個床伴來幾P。他覺得蕭一獻現在或許拉不下臉,等過幾天就好了。
第二天,他飛歐洲航班,搭檔還是副機師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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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阿言問:“怎麽樣,看完了嗎?”
不得不說,阿言的GV很合席來州口味,皮膚都是白白的,腿長的,還有一個男優染了一頂銀灰色頭發。
席來州攬了阿言的肩,往機場內的更衣室走:“不錯,晚上我請。”
阿言嘻嘻笑道:“不用,我也是有私心的。”他朝席來州擠擠眼睛,換衣服去了。
席來州手機開機——上機前他給蕭一獻發過微信——沒有來自蕭一獻的任何信息。倒是收到了母親的一條短信。
——不要忘了後天的聚會。
中秋節,是席氏家族每年聚會的必備日子。
這次聚會是席來州的三哥主持的,地點就在這個城市。
席家人風流成性,會結婚的少之又少,更多人是不婚主義,及時行樂,看席來州就可見一斑。
席來州一邊想着這次聚會會有什麽亮點,一邊跟着阿言進了一家酒吧,面無表情地坐在高腳凳上,讓酒保調了杯“新加坡司令”。
阿言朝別人抛了幾個媚眼,跟着席來州點了杯雞尾酒,問席來州:“你想上的是蕭一獻吧?”
從阿言挑的GV,席來州就知道瞞不過他。
席來州幹脆利落地點頭,喝了一口酒。
阿言擠眉弄眼:“直男難掰啊。”
席來州倒沒覺得有多難掰,他不就是自我掰彎的嗎?也沒見多難啊,這種東西下半身決定,他不信蕭一獻爽過一回不想來第二回 。
“網上傳言他同歌手岳應晗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席來州挑眉看了他一眼。
阿言就掏出手機,巴拉出早上剛看過的娛樂新聞給席來州看。
為首是一張照片,蕭一獻的半張臉占了一大半版面,剩下一小塊是張女生的側臉,兩人很顯然在擁吻。
席來州只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張張嘴,又陡然轉為誇張的撇嘴咬唇,勾出邪魅不羁的下巴線條,惹得一個注意他很久的女人端着酒杯妖嬈多姿地走過來。他低頭拎着酒杯在桌上無序地蹭蹭,掩去眸光,笑道:“蕭一獻還挺上鏡的。”
阿言問:“說實話,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這種話席來州聽得不少,說得不少。先問到了哪一步,如果是親吻,就問吻技如何,如果說上床了,就問床上騷不騷。
席來州冷淡地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阿言認真地、探究地看了席來州一眼。
美女已走到桌沿,眼睛放着電,酒杯碰碰席來州的,輕輕抿了一口。
席來州恍若未見,默默将酒杯中的酒一口悶,長長透了口氣,拍拍阿言的肩,說:“我先回去了。”
坐上TAXI,席來州又掏出手機檢查了一遍,毫無收獲。
席來州皺皺眉,大拇指曲着被咬在嘴裏,重重地。
操,多大點事,值得氣這麽久?不是能如常和岳應晗接吻上報了麽?!
席來州坐着TAXI來到席三的別墅。
席三主掌席氏服裝業,常年呆在這座城市。席來州進門時,席三正和一個洋妞鬼混,對登堂入室的弟弟熟視無睹。
席來州坐沙發上,兩條長腿架在茶幾上,奪過洋妞要塞到席三嘴裏的雪茄,雪茄擎在手裏,任由它散着煙:“你最近有沒有什麽代言要找人。”
“怎麽,你不是标榜三十歲不到絕不插手公司事務嗎?”席三挑眉。“良心發現了?”
“不是,”席來州根本不想幹實務,就想花着名下的股份生出的錢,過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想捧個新人玩玩。”
席三一聽,擺擺手趕走洋妞,重新抽了一根雪茄,俯身剪着煙頭:“你這還是第一次啊,那人叫什麽?是哪國人?”
“國內一個歌——”席來州頓了頓,擎着雪茄的手在沙發靠把上敲了敲,嘴邊的名字陡然換成了另一個,“應該是個演員,叫丁曉。”
“成。”席三終于抽上煙,吐出一個個煙圈,“追女人嘛,哥哥肯定幫你。”
“追個屁。”席來州輕聲罵了句,徑直上樓找房間睡覺去了。他只是不想蕭一獻再生氣而已,這份賠禮重本了吧?
蕭一獻這邊正忙得很,岳應晗小有名氣,剛剛發布新歌新專輯,就被緋聞纏身。
一張錯位的照片就将清純孤傲的岳應晗形象陡然變為勾搭經紀人不擇手段。蕭一獻親自坐鎮公司的網絡部,盯着他們發澄清貼,請水軍。
部長在一旁抽煙:“應晗呢?”
桌上放着一包煙,煙上碼着一個打火機。
“在家。”蕭一獻最近有些煩躁,抽出根煙咬在嘴裏,低頭就要打上火——一團黑影壓下來,視線裏另一根煙湊到打火機前點了火。他狐疑偏頭看去,李以均嘴裏叼着燃着星火的煙,正朝自己放電。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啊,以後還是小心點好,”李以均挑眉道,“難不成你真要娶個小明星回家?”
蕭一獻深吸一口氣,轉頭将剛點上的煙碾在煙灰缸裏。
李以均和蕭一獻的關系在公司內部頗為詭異。
部長忙道:“都這麽晚了,以均你怎麽會過來。”
李以均像是才發現自己來這的目的,他瞄了蕭一獻一眼,笑道:“哦,我手下一個藝人,傻不拉幾,為了個男人,在大庭廣衆下又是潑酒又是甩巴掌的……”
蕭一獻垂眸,不會是張向顯那個笨蛋吧?
“我來和你們商量商量如何解決這件事。”李以均道。
部長就同李以均進了裏頭的小會議室。蕭一獻覺得裏頭氣氛沉悶得很,只有鍵盤噼裏啪啦的聲音,轉身就出了網絡部,準備到走廊盡頭的窗前透透氣。
結果一拐角就看見張向顯坐在走廊鐵質的垃圾箱上,他上身濕淋淋,頭發也沒型了,鞋帶都開了,實在沒有明星樣。
聽到腳步聲,張向顯半垂着的頭微微擡了擡,聲音低啞:“一獻,他要結婚了。”
蕭一獻頓了頓,還是走到窗前透氣。
“你也太過分了。”張向顯呢喃,“難道我不是你的藝人了,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嗎?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冷風打在臉上,讓僅僅穿着一件襯衫的蕭一獻抖了一下,他轉身下樓去取外套,想了想,又拿了一套備用衣物,找了個紙袋子裝着,提着上樓。
張向顯已經不在這裏了。
看了張向顯的衰樣,蕭一獻很是後悔自己當初沒能拉住他,甚至有點像對待瘟疫那樣,遠遠逃離。
如果重來一次……
“一獻?”
蕭一獻扭頭,張向顯從廁所出來,上衣脫掉了,臉上濕漉漉的。
張向顯視線下移,落在蕭一獻的手上。蕭一獻最終還是選擇攥緊紙袋子,轉身下樓。
“喂!”張向顯提高聲調嚷了一句。
“不用喊了。”李以均雙手抱臂走了出來,幸災樂禍地說,“蕭一獻是不會理你的。”
張向顯也意識到了蕭一獻對自己的冷漠,但他鬧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李以均饒有趣味地看着他:“想知道?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