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蕭一獻被騙了,什麽沒地方着陸,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後面那只鋼藍色巨型飛鳥是怎麽回事!

天下着蒙蒙細雨,兩個剛剛步行到住處的人你踹我踢地奔向直升機,蕭一獻這時才發現除了兩個行李箱,還有一大堆生食熟食……還有一個小冰箱……

他不由将目光投擲在側前方的兩層……大房子上,這是一個極具設計感的別墅(在一堆建在山腳,高高架起的木屋群裏顯得尤為明顯),不規則幾何體,外牆除了水泥牆,就是透明的鋼化玻璃,能看到裏頭的地板是一條一條細木板拼成的,間或可以看到幾個水泥色的假山石做牆,巧妙地隔絕空間,家具顏色都是北歐冷色調,和這裏環境的綠意嫣然、濕熱天氣泾渭分明。

這裏的原居民遠遠地圍觀着他們,蕭一獻負責推兩個行李箱,也好奇地打量着這裏的人,他們衣着大膽有少數民族的味道,其中一個女孩耳朵上帶的銀飾甚至讓蕭一獻眼前一亮。

“快走啊。”

蕭一獻被踹了一腳,踉跄了一下,他回頭要瞪眼,剛好看到席來州挑釁的目光,他猛地湊過去,低着頭,手迅速地撲棱着自己的頭發,頭發上的水珠就順勢飛到了席來州微張的嘴裏。

“呸呸呸……”

“哈哈哈哈……”蕭一獻笑着跑開了。

進了門,蕭一獻參觀了整棟房子,房子裏沒有電視等娛樂設施,他避開了明顯的主卧,選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席來州在處理食物,一股腦塞進房子裏原有的大冰箱裏,蕭一獻走下來:“你哪裏找的房子?”

看着這地點也不像旅游景點啊,應該是席家自己的私産,只是怎麽會在這種地方建房子?

席來州“哦”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我七叔的婚房,他前妻是這裏人。”他轉頭從小冰箱裏取出一碟芒果班戟遞給雙眼放光的蕭一獻:“不過他們住了幾天就離婚了,房子空了很久,我請人打掃了好幾天。”

蕭一獻接過碟子,探頭探腦找到一個叉子,随意開水龍頭沖沖,一邊說:“你七叔也真壕,建一個住幾天就報廢的房子。”

吃完班戟,蕭一獻和席來州窩在二樓的陽臺上,透過頂上的鋼化玻璃欣賞着叢林細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沒有人玩手機。

晚上蕭一獻煮飯,碗有洗碗機,席來州煮咖啡,蕭一獻坐在高腳凳上看他磨咖啡豆,一點點香味從咖啡機裏彌漫出來,日子很簡單。

“這才叫度假啊。”蕭一獻喟嘆道。“一點都不想回去工作了。”

Advertisement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繼續住下去。”席來州翻出兩個咖啡杯,倒咖啡。

蕭一獻捧過屬于自己的那杯,嗅着咖啡香,搖頭道:“那可不行,後天晚上我們公司有個宴會,圈內很多大佬都會來,我要趕回去參加。”

席來州就頗有幾分抱怨:“後天是什麽大日子。”

“啊……我們公司李副總生日,算不算大日子?”蕭一獻轉移話題,“诶,要不是你七叔在這裏住了幾天就離婚,我都想建議你将來婚禮設在這裏了,你想想新娘新郎跳傘多浪漫啊。”

席來州看了蕭一獻一眼,放過他蹩腳的轉移話題技能,回應道:“你喜歡?”

“喜歡,”蕭一獻托腮,“我回去練練膽,将來和應晗——”

席來州有意将咖啡杯砸在臺上,鬧騰出不大不小的聲音阻擋蕭一獻的話,推搡他一起上二樓看星星,兩人坐在榻榻米上,席來州沒忍住:“你那麽想結婚?”

他不明白不理解為何蕭一獻要組建家庭,像現在這樣生活不好?結婚了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一點都不自由,至少會将自己的一半時間花在老婆身上,蕭一獻生活本就有一半時間花在工作上,婚後另一半時間花在老婆身上,席來州想想就覺得膈應。

“那是當然,”蕭一獻抿了一口熱咖啡,覺得心頭都暖了起來,他帶着幾分期待說道,“我将來要養一兒一女,兒子要像——”

“像你這麽膽小可不行。”席來州端着咖啡杯,冷冷道。

蕭一獻只當他在調侃自己,就推了席來州一把,差點把他手上的咖啡都推出來了:“那像你行了吧?”

席來州簡直氣笑了:“好啊,只要你不介意帶綠帽。”其實他一點都不期待擁有自己的孩子。

“你!”兩人都端着咖啡杯投鼠忌器,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将咖啡杯放在地板上,朝對方撲了過去,鬧了起來。

席來州勝出,以絕對優勢将蕭一獻壓制住,看着蕭一獻指關節微微紅起的雙手,他脫口而出:“女兒可以像你……”

蕭一獻被壓得進氣少出氣多,憋紅了臉嚷嚷:“老子的女兒當然像老子!”

像當街調戲姑娘的惡霸,席來州捏起蕭一獻的下巴,扳左側臉看看扳右側臉看看,不亦樂乎。

突然,他心頭泛起陌生潮湧,有些能理解父親母親膩歪的行為了。無所畏懼地,不負責任地,他想将這樣的心情同蕭一獻訴說:“嘿,我——”

“老子……要斷氣……了……”

“噗……”

那種訴說的欲望就被打斷在耍鬧中。

第二天早上,席來州被狗吠聲吵醒,聲音還有點熟悉。

他擔心吵到蕭一獻,披了浴袍就下樓,準備采取點措施,結果看到蕭一獻穿着浴袍,趴在鋼化玻璃上,透過一個狹窄的透氣小窗子……學狗吠。

“嘿!”

蕭一獻轉過頭來,狗吠聲仍在,他笑道:“對面家的小狗吼我……”

“……”

蕭一獻又轉過去和對面的小狗對吠。

席來州笑了,覺得要是每天都能和蕭一獻一起,日子肯定很舒服。

雨後的山林,雨水滴滴答答,熱鬧而悠然。他昂首闊步地走過去,想“調解”一二——

對面木屋的走廊裏站着一個女孩,她的腿邊蹲着一只呲牙怒吼的小狗,小狗還沒有她的半個小腿高。

席來州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孩是蕭一獻昨天看了好幾眼的人,他帶着幾分惱怒大步走過去,手指準确地勾住了浴袍裏的內褲,用力一扯,驟然放手,“啪”一聲響。

蕭一獻措手不及,反應過來捂住被攻擊的後臀,扭頭對席來州兇狠地一聲“汪!”

“……”席來州真是服了,扯住他的後衣領,将人拖走。

對面的女孩忽然着急地喊了一聲:“別去!那是個牢籠……”

席七叔說這兒是婚房,當地的女孩說這兒當牢籠。

蕭一獻有幾分尴尬,朝女孩揮揮手說再見。

席來州則好奇地環視一周,心想這房子要困住一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窗子都小得很,唯一的出口是大門。自己要是将來想困住什麽人,這地方首選啊。

“你別多想啊!”蕭一獻見席來州若有所思,說,“童言無忌。”

“嗯……”

兩人心情恢複很快,收拾收拾就往房子後頭的山出發了,山裏有一個小湖,他們要去釣魚。

席來州健步如飛,蕭一獻氣喘籲籲,認為自己死活到不了湖邊,要求席來州秉着人道主義背他,作為回報,待會席來州讓他幹嘛他都幹。

結果到了湖邊,湖倚着高山高石,兩人釣了大半天也沒魚上鈎。

席來州就指着高高的石頭上讓蕭一獻跳進湖裏抓魚,蕭一獻演技廉價浮誇:“你不知道吧,我小時候差點溺水……”

席來州雙手抱臂,一點同情之意都沒有,他看了蕭一獻的腳踝一眼:“那你把腳繩剪了。”

“不行,這是我和……”

席來州就拽起蕭一獻往石頭走去,蕭一獻四肢都在抗拒,蹲在地上竭力頑抗:“大爺大爺!我脫!”他空着的左手在腳繩後方扒拉了一下,将腳繩沿着鞋子脫了下來。席來州速度快得驚人,立馬将腳繩扔進湖裏,快得蕭一獻都反應不過來。

“喂!”蕭一獻跳将起來,有點生氣了,“那是我和應晗的愛情象征。”

席來州心頭無名火起,毅然走向石頭,三兩下爬了上去,居高臨下地看了蕭一獻一眼,哼笑一聲跳了下去,動作利落帶着拽勁兒。

“喂喂!”蕭一獻奔到湖邊,喊道,“你快上來啊!”

“……”水面泛起漣漪,又緩慢消去。湖水碧綠,深不見底,幾個劃動,席來州就消失在蕭一獻能見範圍內。

“我不要那腳繩了!”蕭一獻喊道。

好一會兒,席來州都沒有回應,蕭一獻着急了,正要脫衣服跳下去,眼前平靜的水面忽然被頂破,嘩啦的水聲中席來州單手捋了一把頭發,露出濕漉漉的飽滿額頭。

“真不要了?”

蕭一獻看着水裏的席來州,心撲通亂跳:“……不要了,你安全最重要。”

“我最重要?”席來州嘴角咧得大大的,“比岳……比你那狗屁愛情象征重要?”

蕭一獻胡亂點頭:“你快上來啊!”

席來州又一笑,蕭一獻都有點看呆了,這家夥真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他正要訓斥,就見眼前一個什麽東西被席來州扔了出來,“啪”地一聲響,落在他的身後。

“我們中午有魚吃了!”

他早就看那繩子不順眼了,怎麽可能下去撿回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