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席來州的怒火騰騰上漲,又重新打電話回去,可電話客服無情地告訴他,對方已關機。他氣得将手機砸得稀巴爛,又将辦公桌上的文件盡數掃落在地。

哐裏啷當的聲音很吵,門外的小蜜蜂、大牛、蔣特助等三人面面相觑,卻沒人敢去摸老虎須。

席來州站起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竭力地忍忍忍。他是埋怨蕭一獻的,兩個人相處哪裏會沒有一點問題,但蕭一獻卻不想要去磨合,遇到問題,就想絕交。這是不是側面證明,蕭一獻一點都不喜歡自己?一點都不看重自己?

辦公桌上的手指摁得發白,摁得指關節凸起微微顫着。

別做朋友了?他忍了這麽久,不就是死皮賴臉要一個靠近他的身份嗎?

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那他還忍什麽?

席來州将辦公桌掀了個底朝天,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一邊吩咐蔣特助:“準備飛機,半個小時登機去巴黎。”

助理團三人大驚,小蜜蜂嗡嗡叫:“席總,再過一個鐘,就是中國區航空——”

席來州冷冷瞥了他一眼,成功讓他閉上嘴。

私人飛機準備妥當,席來州都坐上去了,副總得到消息,跑過來攔着說:“五少,什麽事這麽急要走?等晚上再走吧,這個會議你準備了半個月,也不想半途而廢吧——”

席來州面無表情地關艙門,要不是副總及時縮手,手就要廢了。

飛機裏飛機師兩名,席來州同蔣特助坐在後頭。

席來州低頭掐着眉峰,腦子裏想的都是如何讓蕭一獻就範。以前他并不贊同七叔的做法,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七叔的做法最簡單便捷。蕭一獻不是很喜歡那棟別墅麽?當時不是還舍不得走麽?要是蕭一獻不收回絕交的話,那就去那裏住。

席來州再如何着急,到巴黎時,已經是當地的晚上10點鐘。

飛機落地地點就在席三別墅後頭,席來州一下飛機,就有管家奔過來,顫巍巍遞上手機:“五少,大少的電話。”

席來州大手一伸接過電話,腳步不停地往別墅門口走,他朝電話那頭的席大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公司的事,我自己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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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特助和管家都在後頭小跑跟着,挂了電話,席來州問蔣特助:“人都準備好了嗎?”

蔣特助恭敬地說道:“全都準備好,蕭先生的位置也确定了。”

席來州略一點頭,吩咐管家:“準備五份不同的芒果甜點,熱粥一份。”

本來被席來州滿身駭人氣場吓得顫悠悠的管家,突然聽到這句話,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嗯?”管家沒有及時回應,席來州一個不滿的眼風便掃了過來。管家法語都說不流利了:“是……是。”

別墅門口已有兩輛悍馬候着了,蔣特助跑步上前開了前頭悍馬的車門,席來州落坐,問:“他現在在哪裏?”

“塞納河的一艘游輪上。”

席來州氣得臉色發青,他不管不顧過來了,蕭一獻倒好,電話一關機,就享受去了?

悍馬後,又改游艇,馬達開到最大,流水飛濺,席來州的西裝褲腳都濺濕了。

游艇靠近游輪,游輪的經理聽說是席家五少,親自過來接。

席來州疾步上了游輪,留蔣特助和保镖們在後頭處理,沒幾下功夫,他走進了游輪一樓豪華大廳,這裏人人盛裝出列,觥籌交錯,人流如織,他一時間沒能找出蕭一獻的人影。他探手摸向褲兜,撲了個空,他恍然,手機被自己砸爛了。

捧着酒杯盤穿梭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正要說話,席來州緩慢掃視全場,踱步走開了。沿途有幾個被擁簇着談生意經的人攔住席來州,以為他是席三。席來州淡淡一瞥眼,鷹般的眼神讓他們望而卻步。

席來州沒有在大廳找到蕭一獻,反倒碰到了席三,他正一臉溫和地和一個穿着露背真紫色晚禮服的亞洲女人講話。

“來州?”席三驚訝地朝他叫一聲,“你怎麽突然來了?”

“來找人。”

“哦。”席三暧昧地看他一眼,又看身邊女人一眼,“來找她的?”

席來州還來不得及說話,席三對身邊的女人說:“丁小姐,我失陪了,明天晚上我會派車去接你。”

丁小姐?席來州低頭看着眼前這個略眼熟的女人,略一思索:“丁曉?”

“你好。”丁曉有點好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好像并不認識你……”

“我是你經紀人的朋友,”席來州直截了當地問,“他人呢?”

“蕭哥胃病犯了,正在房間休息。”

席來州皺眉,命令道:“帶我去。”

“哦哦。”丁曉今晚一開始就迷糊得很,稀裏糊塗地被X.Crew所屬的時尚品牌集團總裁搭讪,最後和長相同總裁十分相似的、據說是蕭哥朋友的男人一起去找蕭哥。

丁曉領着席來州走到蕭一獻房間門口,才開始警惕起來,身旁這個渾身散發着懾人氣場的男人,是來尋親還是來尋仇的?

“你……”

席來州已經動手敲門了。

房間內沒人回應,席來州這才正眼看丁曉一眼,冷聲問:“你有房間鑰匙嗎?”

“有是有,但……”

“啪嗒。”房門從裏面打開了。

席來州冷眼看去,蕭一獻捂着胃靠着門,素白着臉,眼睛都沒往前看,聲音有點弱地用英文問:“你好,什麽事。”

席來州看蕭一獻病怏怏靠着牆,滿腔的怒火都不知道該如何發作,只扶着他的腰,皺眉喝道:“你又亂喝冷飲?”

“席來州?”蕭一獻驚訝地看着席來州,“你怎麽會在這裏?”

席來州走進房間,反手關門,将領路的丁曉無情忽略了。

房間不大,基本的設施,淺金色裝潢,小餐桌上一盤意面分毫未動,都冷掉了,床上被子淩亂,蕭一獻應該是從床上起身開門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蕭一獻靠着門邊的牆,還沒反應過來。

席來州環視一周,徑直反身開門,喊正要返回大廳的丁曉一聲,不容置喙地吩咐:“端杯溫水來。”

蕭一獻都迷糊了,蠢蠢地坐回床上,呆呆看着席來州拖着餐椅坐他對面。

“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席來州上下看着,眉頭緊皺,照片裏的蕭一獻可沒有這麽瘦,“你吃不慣法國菜?”

蕭一獻伸手戳戳席來州的臉,兩個手指撚撚,“哦”了一聲,下定論:“真人。”

蕭一獻這麽一搞,席來州的怒火都消減不少:“你以為你做夢啊。”

“……沒。”蕭一獻垂眸,問,“你來做什麽?”

氣氛陡然冷滞,席來州卻已經沒有剛上飛機時的暴怒了,他幫蕭一獻捋順幾根呆毛,抿嘴道:“來找你啊。”

蕭一獻偏頭:“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了。”

席來州有點難受,說:“吵架了就要絕交,蕭一獻你幾歲?”

蕭一獻噎住。

門外有人敲門,席來州起身去開門,端回一杯溫開水,遞給蕭一獻:“喝。”

蕭一獻默默接過,雙手暖着,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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