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席來州低頭看蕭一獻,蕭一獻垂頭看水杯。到底還是席來州沒忍住,終于冷聲道:“你氣性也太大了,吵個架就要絕交。”

蕭一獻悶聲說:“你回去吧。”

席來州一路勇往直前,他認為大家有誤會,說開就好。上次蕭一獻要和他絕交,他還知道原因,這一次,他完全不知道原因,吵一架就要絕交,也不像蕭一獻的風格。他只能套蕭一獻的話,他說謊道:“可以,你告訴我絕交的原因,我立馬走。”

蕭一獻想了很久:“我覺得和你做朋友好累。”這話也不算假,自從他病後,每次和席來州呆一起,都要克制。

席來州全然懵了,他檢讨自己,也沒找到自己哪裏讓蕭一獻累了。

“哪裏累了,你說。”

蕭一獻又得想很久,他找不到一個合格的借口。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怪嗎?”

“哪裏怪?”

蕭一獻發現,席來州同李以均很像,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好像不問出個子醜寅卯,就絕不罷休。他思來想去,終于半真半假地說:“我是岳應晗前任,你是她現任,你不覺得我們倆之前應該保持距離嗎?”

席來州懵逼了。他是岳應晗現任?是誰在蕭一獻面前給他上這種亂七八糟的眼藥?

可他又一想,若真有人在蕭一獻面前給他上眼藥,不必說這麽蹩腳的借口。

直接揭穿他請人勾引岳應晗就夠了。

還是,這是蕭一獻自己的猜測?蕭一獻以為他撬他牆角,所以要絕交?

若是這樣,那這事就好解決了。席來州說:“我怎麽可能和岳應晗在一起?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那天我都看到你和她在星藝門口調情了。”蕭一獻将水杯放床頭櫃上,沒有同席來州進行眼神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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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來州覺得古怪,他讨厭岳應晗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同她調情?他自己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哪天?”

“我染頭發那天。”

這下子席來州想起來了:“那天我只是問她,看見你下來沒有。”

确實是這樣的。後來岳應晗走了,他又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蕭一獻出來,才又打電話催他的。席來州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景,再次确認自己沒有去撩岳應晗。

這一回憶,席來州想起了蕭一獻的紅眼眶。

那像哭了一樣的紅眼眶,連同蕭一獻亂七八糟的想象,讓席來州不禁想,蕭一獻當時是因為誤會而紅了眼眶嗎?是因為被撬牆角而紅眼眶,還是因為……席來州腦海中頓時膨脹了某種幻想,他覺得不可能,又希望可能。

“那天你怎麽這麽久都沒下來?”席來州想要考證自己幻想是否有真實性。

蕭一獻則惱怒地看了席來州一眼:“你轉移話題?”

“我沒有,”席來州喊冤,“我都解釋清楚了。是真的,我沒騙你。”

“我不信。”蕭一獻悶聲說,“你為了她和我吵架,以前也經常為了她訓我。”

真真是冤枉啊,他什麽時候為了岳應晗訓蕭一獻了?他怎麽半點都沒想起來!席來州努力地回想,他們最近一次談論岳應晗是什麽時候,哦,是蕭一獻挂他電話的前一刻。

這麽一想,從蕭一獻的角度來看,他确實是在為岳應晗出頭。

席來州不禁想,難道蕭一獻挂他電話,是因為誤會他為岳應晗出頭?那蕭一獻挂他電話,是因為恨他撬牆角,還是因為……吃醋?

難不成蕭一獻喜歡自己?

席來州這種大膽的猜測一旦萌芽,就無法抑制地瘋狂生長,蔓延至四肢百骸,具是興奮酥麻的觸感。

“你默認了。”席來州的長時間沉默,讓蕭一獻再次誤會了。

席來州現在無比慶幸自己趕來了,要不然他可能會錯過什麽。席來州先解決岳應晗的事,他說:“我怎麽說你都不肯信,最好的辦法是打電話給岳應晗,問她現任男友是誰。”

蕭一獻還沒動,席來州自己去拿床頭櫃的手機,找到岳應晗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開揚聲器。

這個時間點,在國內的人大多還在睡夢中。岳應晗也不例外,聲音很困地“喂”了一聲。

蕭一獻覺得半夜吵醒前女友,追問她現男友是誰,這種事太過……一時間,他難以啓齒,席來州輕輕踹了他一腳,岳應晗也連聲“喂”了幾聲,他才羞恥地問:“晗晗,你現男友是誰?”

岳應晗以為蕭一獻後悔了,說了一通話,無外乎是蕭一獻不懂珍惜,現在就不要來攪亂她的新戀情。蕭一獻捂額閉眼,實在羞恥。岳應晗說high了,終于說出她現男友的名字,一個蕭一獻不認識的名字。

挂了電話,蕭一獻滿臉通紅,沒臉見人的他,頹然鑽進被窩裏,悶聲道:“我困了,你走吧。”

席來州怎麽肯放過他,俯身過去,雙手撐在他身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又單手去掰他的被子,挑眉問:“誤會解開了,你是不是有必要為你亂絕交的事道歉?”

蕭一獻臉上的紅意,蔓延進衣領裏,席來州忍不住再次回憶了上次的美妙性事,身體自然反應了。

“……對不起。”蕭一獻竭力要将臉埋進被子裏,席來州輕松制止了他。

帶着興奮和期待,席來州喉嚨滾動一下,問出口:“你為什麽會誤會?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蕭一獻整個人僵住了。

“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你?”反應過來,蕭一獻急匆匆回道,“你胡思亂想什麽?你一直不肯跟我說你喜歡的女店員是誰,我才會猜測她是晗晗。”

席來州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蕭一獻用力推開席來州,坐了起來,耙一把頭發,想到了一個轉移話題的好法子:“既然今天說開了,你跟我說,你喜歡的女店員是誰?”

對席來州來說,這是一場博弈。說真話,結果有兩個,好和壞。說假話,就是維持現狀。

席來州還在考慮,蕭一獻已經繞開他下了床,喝了床頭冷下來的開水,再次追問:“你怎麽不說?”

“是你。”席來州毅然道,他實在厭倦了連吃醋都沒資格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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